第九十二章 极冬时节
极冬，亮白的寒日挂在天空，天空明朗，温度适宜，这是奔跑的季节；匍匐在地的小草丛中，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光滑整齐，这是奔跑的地方；草地上零星点缀着一些枝叶繁密的小树，寒日没有大树的遮挡，指引着奔跑的方向。
绿甲虫带着托三和叶三两人飞行在空中，能随着托三的意念而高、低、左、右地变换，也能静止地悬停在空中，它显得多么灵活轻盈，但是托三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轻盈，他的身子与叶三捆绑在一起，虽然他早已经适应这种四脚悬空的姿势，但三、四匝绳子从胸部到腹部，勒得托三喘不过气来。
从空中俯瞰地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绿的是草、红的是叶、青的是石……除了地面奔跑的和二等人，没有其他活物，整个世界就这样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寒日面前。寒日东升再西落，西落再东升，不言语、也不厌烦。
五个成年人踏着地面的鹅卵石，“吱咕吱咕”地摩擦声有节奏地响着，间或有花三回音悠长的长嚎，像一曲节奏欢快的音乐，点燃大家奔跑的激情。
一路上，大家采摘一些曾经尝试过的可以食用的无毒野果，以备充饥解渴。
夜晚，天空有几颗星星闪着微光，大家挑选了一处相对舒适的地方躺下休息。没有地方会有危险，除了几只飞舞的蚊蚋钉在大家身上，但它们钻不进大家想要见到族人的梦中去。
半夜，大地微微有些颤动，身下的鹅卵石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人翻身带动了石头。大家睡得很沉，但卢四醒了，这种对周围的警觉是与生俱来的。卢四保持着醒前的睡姿不动，微微睁开眼，转动眼珠子四处看，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周围那些不同于自然声音的杂音，他确定周围绝对没有动物或人，而且摩擦声没有再响起，他又缓缓合拢双眼深深沉入睡梦之中。
卢四是在睡梦中醒来的，一头比他杀死的那头公牛王还大的野牛向他直冲过来，卢四小跑加速，然后倒地一个“铲球”动作，身子滑向野牛的身下，手里的锯刀快、稳、准、狠地划破野牛的肚皮……这个动作是卢四一直想要试验地创新招式，他在头脑中默过很多遍，就算是在颅山垮塌后的颠沛流离之中，这个只存在于他脑子里的绝杀招数也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来，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频繁。
他滑向野牛，周围石头翻滚撞击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卢四听见了和二等人的惊叫。
他们睡的地方正在塌陷。
卢四赶紧抓住瘦弱的托三，踩着不停下滚的鹅卵石，想要爬出塌陷的大坑。但是，他的速度终究慢了半拍，脚下完全失去支撑，周围的石头颗粒朝卢四和他的战友们排山倒海地堆积过来，将他们埋进了大坑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周围石头还在不停移动，卢四知道他们还在往下沉，他只挣扎一小会儿就放弃了，他大喊：“蜷起来，鼓足气。”他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这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方法，就像沉入水中一样。
事实证明，应对那些最危急的情况所反映出来素质并不是天生的本领，而是经过后天“实践——思索——再实践——再思索——”中得出来的。卢四的方法是正确的，在鹅卵石还在滑动的时候，它们对人体的压力并不算大，可以通过鼓气的方式用躯体排开周围的石头，等到石头静止下来，它们会像浇筑的水泥一样牢固，紧紧地箍住你的身体。鼓气的目的是给自己地胸腹部留下足够空间以供呼吸，蜷身的目的是在被埋以后有足够的力量撑开周围的石头。
终于，周围一切都停了下来，他们全都埋在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中间。让大家感到非常庆幸的是鹅卵石之间的缝隙足够空气的流通，他们不至于窒息，几个人小心地呼吸，生怕惊动周围那些不稳定的石头。
卢四放开托三的手臂，问道：“你怎么样？”
托三“唔……”地回应，他下巴下的石头使他张不开嘴。
听见托三的声音很模糊，卢四很着急，他轻轻捏了捏托三的手臂，说：“别着急，一会儿救你出去。”
“唔……”托三在挣扎。
“冷静，不要动。”卢四忙说，“你有可能陷得更深。”
托三哪里冷静得下来。但他也动弹不了。
卢四又喊了其他人几声。
石堆的下面也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卢四在下陷过程中停止挣扎也是正确的，他和托三埋得最浅。
卢四听见大家都活着，放心了许多。他谨慎地活动一下蜷缩的身子，稍稍伸一伸腿，石头将他压得紧紧的，他动弹不了。脚底下，和二、花三等人的挣扎摇动了一些放置不稳的石头，整个石头堆又开始滑动起来，卢四忍不住大喊：“都不要动。”
卢四再次试着向上顶，但是脚下的虚浮让他停止尝试，不能把情况弄得更糟糕，这是卢四一贯的方法，他不会冒险，就算脑中有成千上万的方法，他也不会轻易尝试。
刚才的滑动让和二的头部腾出了张嘴说话的空间，他喊道：“卢四，你能出去吗？”他听出卢四在自己的头顶，希望卢四能够尽快自救，然后救人。
齐大的声音也传过来：“我的腿好像断了。”
“先忍着，都别急，一步步来。”卢四劝慰着他俩。
万大沉闷的声音模糊不清：“……空的……”
“什么？”和二问，“什么空的。”
万大终于清楚地说道：“脚下好像是空的。”
“千万别动。”齐大赶紧说，他不清楚万大所面临的具体情况，只是无端地觉得脚下有一张食人树一样的巨嘴，随时都会吞噬他们，加上身体无法动弹，四周漆黑一片，以及恐怖的幽闭感，这一切进一步强化他的这种感觉：自己正在掉入巨兽的口中。
花三抓住叶三，听见其他人的话，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但他没有办法说话，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卢四改变了方法，他不再以脚和头作为撑开石头的支点，而是改用膝盖和后背，横向用力，这一次，他在身体不再下沉的情况下撬动了石堆，卢四感觉到身上的石头向上拱起了，身下已经空出了位置，他左右挪动试图将身上的石头摇下去，但都没有成功，当这一波力气耗尽之时，卢四一松劲，他又回到最初的姿势，四面八方的石头又紧紧包裹着他。
不过卢四觉得这就是进步，这就有希望了。
几十次尝试以后，卢四的希望之火越来越黯淡，最后被他筋疲力尽的喘息吹灭了。他的膝盖已经磨破了，后背被一块砸破的鹅卵石的棱角顶着，每一次用力，他的后背就像被钝刀慢慢划割一般，他的膝盖与后背能撑开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这种“撑开”的动作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就像他“铲球”的绝招。
卢四静息一会儿，他脑子里又出现“铲球”的绝招：一头猛狮向他扑过来，卢四跑步、加速、后仰、倒地、滑行、举刀……快、稳、准、狠地划破狮子的肚皮，腥臭的内脏撒了一地，狮子在地上跑了几步，然后才倒毙。这是多么痛快的战斗！
卢四知道，只有在绝望中才会出现这个镜头，那是自己心中的“火”，对付绝望的“火”。
卢四的指尖感受到风拂过，其实，他自认为的徒劳的挣扎是有巨大效果的，他的身体从石堆深处移到地面附近了，他的手已经伸出了石堆，如果他保存有足够的力气，他就能一气呵成地推开身上的所有石头。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肠胃里也没有食物，无法再为他提供后续的能量。
卢四被埋在地下不足一手臂深的地方，无法脱身，地底下还有他的战友们，战友们正等着他去营救；森林里还住着他的亲人们，亲人们正盼着他的好消息。
卢四弯曲露在外面的手指，他摸到了一块石头，他需要推开这块石头，这是那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要移开这根“稻草”，就能救活自己这头骆驼。卢四施展了所有“手指神功”：弹、顶、勾、摇、戳……这块石头非常“听话”地配合卢四的手指，在原地旋转滚动，久久不愿离去。
卢四生气了，他使劲一拍石头，石头弹起，飞了出去，在坑的斜坡上滚动几圈后，停了下来。
卢四的整个手掌露在了外面，他并不认为去掉这块石头，他就能够撬动其他压在身上的石头。所以，卢四没有尝试用身体顶开石头，只是倒腕抓起他能摸到的石头一扔，一块、两块、三块……卢四移除了压在身上的所有石头，他救了自己，也救了搜寻队伍。
对于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塌陷，大家讨论的结果是，这里没有植物根系的强大保护，地下水冲刷后引起了塌陷。万大的身下并不是空的，他只是踩到水里了，凉飕飕的，所以他误认为是空的。
叶三认为所谓的“戈壁”其实是一条河，只是完全干涸了，留下遍地的鹅卵石。
叶三还推测，戈壁河应该发源于龙山，汇入心海。至于河为什么会干涸，叶三的解释是缺少植物的保护，“你想啊，每天都有洪水冲刷，泥土都冲走了，一层又一层的泥都冲没了，最后只剩下石头，水还能保持住吗？水自然就只能进入地下的石头缝里了。”
“所以，戈壁就是一条河，而且根本就没有干涸，”卢四说，“只是河水在石头下面流动罢了。”
“对！”叶三同意，大家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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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甲虫带着托三和叶三两人飞行在空中，能随着托三的意念而高、低、左、右地变换，也能静止地悬停在空中，它显得多么灵活轻盈，但是托三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轻盈，他的身子与叶三捆绑在一起，虽然他早已经适应这种四脚悬空的姿势，但三、四匝绳子从胸部到腹部，勒得托三喘不过气来。
从空中俯瞰地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绿的是草、红的是叶、青的是石……除了地面奔跑的和二等人，没有其他活物，整个世界就这样毫无遮掩地袒露在寒日面前。寒日东升再西落，西落再东升，不言语、也不厌烦。
五个成年人踏着地面的鹅卵石，“吱咕吱咕”地摩擦声有节奏地响着，间或有花三回音悠长的长嚎，像一曲节奏欢快的音乐，点燃大家奔跑的激情。
一路上，大家采摘一些曾经尝试过的可以食用的无毒野果，以备充饥解渴。
夜晚，天空有几颗星星闪着微光，大家挑选了一处相对舒适的地方躺下休息。没有地方会有危险，除了几只飞舞的蚊蚋钉在大家身上，但它们钻不进大家想要见到族人的梦中去。
半夜，大地微微有些颤动，身下的鹅卵石之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人翻身带动了石头。大家睡得很沉，但卢四醒了，这种对周围的警觉是与生俱来的。卢四保持着醒前的睡姿不动，微微睁开眼，转动眼珠子四处看，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周围那些不同于自然声音的杂音，他确定周围绝对没有动物或人，而且摩擦声没有再响起，他又缓缓合拢双眼深深沉入睡梦之中。
卢四是在睡梦中醒来的，一头比他杀死的那头公牛王还大的野牛向他直冲过来，卢四小跑加速，然后倒地一个“铲球”动作，身子滑向野牛的身下，手里的锯刀快、稳、准、狠地划破野牛的肚皮……这个动作是卢四一直想要试验地创新招式，他在头脑中默过很多遍，就算是在颅山垮塌后的颠沛流离之中，这个只存在于他脑子里的绝杀招数也会不自觉地浮现出来，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频繁。
他滑向野牛，周围石头翻滚撞击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响。卢四听见了和二等人的惊叫。
他们睡的地方正在塌陷。
卢四赶紧抓住瘦弱的托三，踩着不停下滚的鹅卵石，想要爬出塌陷的大坑。但是，他的速度终究慢了半拍，脚下完全失去支撑，周围的石头颗粒朝卢四和他的战友们排山倒海地堆积过来，将他们埋进了大坑之中。
四周一片漆黑，周围石头还在不停移动，卢四知道他们还在往下沉，他只挣扎一小会儿就放弃了，他大喊：“蜷起来，鼓足气。”他并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这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方法，就像沉入水中一样。
事实证明，应对那些最危急的情况所反映出来素质并不是天生的本领，而是经过后天“实践——思索——再实践——再思索——”中得出来的。卢四的方法是正确的，在鹅卵石还在滑动的时候，它们对人体的压力并不算大，可以通过鼓气的方式用躯体排开周围的石头，等到石头静止下来，它们会像浇筑的水泥一样牢固，紧紧地箍住你的身体。鼓气的目的是给自己地胸腹部留下足够空间以供呼吸，蜷身的目的是在被埋以后有足够的力量撑开周围的石头。
终于，周围一切都停了下来，他们全都埋在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中间。让大家感到非常庆幸的是鹅卵石之间的缝隙足够空气的流通，他们不至于窒息，几个人小心地呼吸，生怕惊动周围那些不稳定的石头。
卢四放开托三的手臂，问道：“你怎么样？”
托三“唔……”地回应，他下巴下的石头使他张不开嘴。
听见托三的声音很模糊，卢四很着急，他轻轻捏了捏托三的手臂，说：“别着急，一会儿救你出去。”
“唔……”托三在挣扎。
“冷静，不要动。”卢四忙说，“你有可能陷得更深。”
托三哪里冷静得下来。但他也动弹不了。
卢四又喊了其他人几声。
石堆的下面也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卢四在下陷过程中停止挣扎也是正确的，他和托三埋得最浅。
卢四听见大家都活着，放心了许多。他谨慎地活动一下蜷缩的身子，稍稍伸一伸腿，石头将他压得紧紧的，他动弹不了。脚底下，和二、花三等人的挣扎摇动了一些放置不稳的石头，整个石头堆又开始滑动起来，卢四忍不住大喊：“都不要动。”
卢四再次试着向上顶，但是脚下的虚浮让他停止尝试，不能把情况弄得更糟糕，这是卢四一贯的方法，他不会冒险，就算脑中有成千上万的方法，他也不会轻易尝试。
刚才的滑动让和二的头部腾出了张嘴说话的空间，他喊道：“卢四，你能出去吗？”他听出卢四在自己的头顶，希望卢四能够尽快自救，然后救人。
齐大的声音也传过来：“我的腿好像断了。”
“先忍着，都别急，一步步来。”卢四劝慰着他俩。
万大沉闷的声音模糊不清：“……空的……”
“什么？”和二问，“什么空的。”
万大终于清楚地说道：“脚下好像是空的。”
“千万别动。”齐大赶紧说，他不清楚万大所面临的具体情况，只是无端地觉得脚下有一张食人树一样的巨嘴，随时都会吞噬他们，加上身体无法动弹，四周漆黑一片，以及恐怖的幽闭感，这一切进一步强化他的这种感觉：自己正在掉入巨兽的口中。
花三抓住叶三，听见其他人的话，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但他没有办法说话，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卢四改变了方法，他不再以脚和头作为撑开石头的支点，而是改用膝盖和后背，横向用力，这一次，他在身体不再下沉的情况下撬动了石堆，卢四感觉到身上的石头向上拱起了，身下已经空出了位置，他左右挪动试图将身上的石头摇下去，但都没有成功，当这一波力气耗尽之时，卢四一松劲，他又回到最初的姿势，四面八方的石头又紧紧包裹着他。
不过卢四觉得这就是进步，这就有希望了。
几十次尝试以后，卢四的希望之火越来越黯淡，最后被他筋疲力尽的喘息吹灭了。他的膝盖已经磨破了，后背被一块砸破的鹅卵石的棱角顶着，每一次用力，他的后背就像被钝刀慢慢划割一般，他的膝盖与后背能撑开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这种“撑开”的动作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就像他“铲球”的绝招。
卢四静息一会儿，他脑子里又出现“铲球”的绝招：一头猛狮向他扑过来，卢四跑步、加速、后仰、倒地、滑行、举刀……快、稳、准、狠地划破狮子的肚皮，腥臭的内脏撒了一地，狮子在地上跑了几步，然后才倒毙。这是多么痛快的战斗！
卢四知道，只有在绝望中才会出现这个镜头，那是自己心中的“火”，对付绝望的“火”。
卢四的指尖感受到风拂过，其实，他自认为的徒劳的挣扎是有巨大效果的，他的身体从石堆深处移到地面附近了，他的手已经伸出了石堆，如果他保存有足够的力气，他就能一气呵成地推开身上的所有石头。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肠胃里也没有食物，无法再为他提供后续的能量。
卢四被埋在地下不足一手臂深的地方，无法脱身，地底下还有他的战友们，战友们正等着他去营救；森林里还住着他的亲人们，亲人们正盼着他的好消息。
卢四弯曲露在外面的手指，他摸到了一块石头，他需要推开这块石头，这是那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要移开这根“稻草”，就能救活自己这头骆驼。卢四施展了所有“手指神功”：弹、顶、勾、摇、戳……这块石头非常“听话”地配合卢四的手指，在原地旋转滚动，久久不愿离去。
卢四生气了，他使劲一拍石头，石头弹起，飞了出去，在坑的斜坡上滚动几圈后，停了下来。
卢四的整个手掌露在了外面，他并不认为去掉这块石头，他就能够撬动其他压在身上的石头。所以，卢四没有尝试用身体顶开石头，只是倒腕抓起他能摸到的石头一扔，一块、两块、三块……卢四移除了压在身上的所有石头，他救了自己，也救了搜寻队伍。
对于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塌陷，大家讨论的结果是，这里没有植物根系的强大保护，地下水冲刷后引起了塌陷。万大的身下并不是空的，他只是踩到水里了，凉飕飕的，所以他误认为是空的。
叶三认为所谓的“戈壁”其实是一条河，只是完全干涸了，留下遍地的鹅卵石。
叶三还推测，戈壁河应该发源于龙山，汇入心海。至于河为什么会干涸，叶三的解释是缺少植物的保护，“你想啊，每天都有洪水冲刷，泥土都冲走了，一层又一层的泥都冲没了，最后只剩下石头，水还能保持住吗？水自然就只能进入地下的石头缝里了。”
“所以，戈壁就是一条河，而且根本就没有干涸，”卢四说，“只是河水在石头下面流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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