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静坐修炼
接连好几天的洞中修养拉近了族人的距离，洞内气氛更加融洽，男女老少，三五成群，笑声不断，哭声不断，热闹非凡。
和二闭着眼睛，盘着腿端端正正地坐在水道旁的地上。这几天他一直在练习进入树根世界，旁边围着齐四、卢三、卢四、阳大和燕大。他们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和二静坐，和二一边玩着，一边和他们说话。阳大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和二就像睡着了一样，根本听不见周围人的谈话。原来，和二经过几天反复练习，他已经不需要树根的帮助就能长时间呆在树根世界里。
远离摇摇树林的树根世界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只是一个没有天没有地也没有边际的白色空间。和二就这样来回在树根世界和流水洞之间切换着，乐此不疲。
阳大对燕大说：“今天怎么没去洞口了？你不是和广大一起吗？”
燕大盯着已经完全入定的和二，说：“猎卫们的病都好了，今天就按顺序安排人去了。是左三和万五。”他把话题一转，“你说，和二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阳大说：“肯定是真实的，很多人都去过。”
燕大问：“那里有什么？”
阳大摇头，说：“什么也没看见。”
燕大笑，说：“什么也没看见？那就不是真实的。”
阳大一听就急了，他一着急，开玩笑的灵感就来了，他说：“你看见过自己的屁股吗？”
燕大笑着说：“没人看见过自己的屁股。”
阳大双手一拍，说：“那就对了，那你的屁股就不是真实的了？”
燕大无言以对。
卢四在一旁嘀咕：“傻子，你的屁股虽然看不见，但是摸得到啊。”
阳大开始来劲了，他看着一本正经的卢四，说：“你的意思是说，看得见摸得着的就是真实的？看不见摸不到的就不是真实的？”
卢四本来就没有打算与阳大辩论，所以就没有往更深的方向思考这件事，他点头说：“那肯定是了。”
“那么，烤牛肉的香味，你看见过摸到过吗？”阳大咄咄逼人。
卢四漫不经心地说：“没有。但是那是闻到的。”
“那么，你看见过、摸到过、闻到过我们说话的声音吗？”阳大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但是我们能听得到。”
“那么，你能看到、摸到、闻到、听到红果的甜味吗？”
“但是我们的舌头能尝到。”
阳大朝卢四脸上轻轻吹口气，说：“这个呢？这个你能看见？能摸到？能闻到？能听到？还是能尝到？”他指的是“风”。
卢四被阳大的“口气”熏得转过头去，他一脸厌恶地使劲点头，说：“能闻到。”
齐四和卢三看着两人争论，不由得哈哈大笑。
卢四明白阳大刚才说的是风，他掉过头来正面回答阳大：“但是我们的皮肤能够感觉到‘风’。”
阳大卡顿了很久，他在搜罗还有哪些感官，最终他认为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他要开始总结了。阳大乜斜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也就是说，只要是能看见、或者能闻到、或者能听到、或者能尝到、或者能感觉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卢四根本就不想争论，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对的。”
阳大呵呵一笑：“那为什么你说树根世界是不真实的？我们所有猎卫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知道吗？感觉到了，能感觉到的东西就是真实的。”他的语气非常激动，一副胜者为王的气派
卢四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我说的，是燕大说的！”
水道边几个人一阵狂笑，连水面都溅起了水花。
阳二一个趔趄，他的这一“拳”使尽了浑身力气，却打空了。他心里的斗志瞬间消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匍匐在地。
卢四故意气阳大，说：“我认为树根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不管它是否看得见、闻得到、听得到、尝得到、感觉得到，它都是真实的。”
阳大无精打采地看着燕大，心说现在你明白了吗。燕大拍拍阳大的肩膀，说：“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就是这么一说，费不着这么较劲，你看看，汗水都出来了。”
几个人又笑。
阳大生闷气，燕大看见了，想再激一激他，他学着阳大的语气对阳大说：“那么，我们脑子里所想的东西是不是真实的？”
阳大没有来得及准备，他现在变成了防守一方，为了稳妥起见，他慢悠悠地说：“那要看你想的是什么，如果你想的是真实的东西，那就是真实的；如果你想的是不真实的东西，那就是不真实的。”
“喔喔！”齐四带头嘘他。
卢四大笑，说：“我说阳大，你今天是不是变傻了？什么是‘真实’？‘真实’就是与‘想象’相反的东西，你‘想象’的东西，怎么能是‘真实’的呢？”
燕大煞有介事地说：“我看不对，比如你想象一只红果，那红果就是真实的；你想象一条红龙，那红龙就是不真实的。对吧，阳大？”他说的和阳大说的是同一个意思。
阳大被刚才的“看得见”、“闻得到”、“听得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晕了脑筋，所以他一个劲点头。
卢四鄙夷地说：“都傻！不管是红果还是红龙，只要是你心里想象出来的，它们都是‘不真实’的，真实的全部在我们的周围。”他用手在身边画了一个大圈，“来，我们都闭上眼，想象一下我们面前有个东西，然后我们一起说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为了证明什么？”阳大摸不着头脑。
卢四说：“现在，我们的面前都没有东西。对吧？”他看看大家，“如果，我们每个人脑子里想的东西都一样，那么这个东西就是真实的，因为我们都‘感觉’到它了。如果我们想象出来的东西不一样，那就说明‘想象’是不真实的，都是我们主观创造出来的。”
四个人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就都同意了。卢四发令：“闭眼！想一个东西……”
齐四闭眼，一张笑脸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脸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齐四吓一跳，赶紧睁眼，看见其他人都闭着眼，立刻又闭上眼，那张脸如灿烂的花儿照亮了他的眼睛，齐四嘴角也泛起笑容，就听见卢四说：“说是什么！”
“红果！”阳大、燕大和卢三齐声说。齐四说：“笑脸！”。
四个人中居然三个人想的都一样。大家都惊住了，没等卢四说“睁眼”，所有人都睁开眼看，哪儿有什么红果？
“那么，这个红果是真实的？”燕大问。
卢四低头沉思，一会儿，他说：“再来一遍。不能再想红果了。”
卢四发令：“闭眼……想……说！”
“红龙！”阳大、燕大和卢三齐声说。齐四说：“笑脸！”。
“那么，这个红龙也是真实的？”燕大又问。
卢四再次低头，他决定再来一遍：“闭眼……想……说！”
“笑脸！”所有人都说。
卢四生气了，他一句话也不说，站起来就走。“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阳大、烟大和卢三瞪着齐四，齐四解释说：“笑脸是真实的。”
“卢四别走！”和二叫道，他早就从树根世界出来了，一直闭着眼听卢四等人说话。
卢四停住了，和二说：“不要生气，没有人想要故意气你。刚才燕大提到了红果和红龙，所以大家都想到了红果红龙；齐四在这里反复念叨笑脸，所以大家又想到了笑脸。”
齐四还在解释：“笑脸是真实的。”
和二没理他，接着说：“想象就是我们自己在心里创造出来的，我们想创造什么东西都可以，我们想让这个东西变成什么样都可以。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五个人一想也对。
和二说：“来，我们再来玩一下，这次听我的。”
大家都同意和二的建议。
“我也要玩！”云三轻声恳求，他是来水道清洗厨房的石板，听见他们的谈话，心想这还很有趣。但是没有人理睬他。
和二首先闭上眼睛，说：“闭眼，想一张笑脸。”
大家照做。和二问：“看见笑脸了吗？”
大家都说“看见了。”云三不由得也跟着做了起来。
“现在，笑脸开始哭了。”和二慢慢地说，“哭了吗？”
大家都说“哭了！”
云三闭着双眼，哭丧着他那副黑脸，大声说：“真哭了。”
和二睁开眼，对大家说：“好了，看见没有……”大家都停下来听和二说话，和二接着说，“这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它是由我们控制的。所以它是‘不真实’，对不对？”和二问大家。
卢四等人点头。燕大意犹未尽，说：“再来。”
大家同意，都闭上眼，和二说：“笑脸……哭脸……慢慢变成红果……”
齐四说：“还是笑脸！”
大家睁开眼诧异地看着齐四，齐四闭着眼，一副陶醉的神情。
和二问：“是谁的笑脸？”
齐四闭眼轻声说：“和双。”
“我妹妹？”和二有点吃惊。
齐四睁开眼，看着和二，又看看其他人，非常肯定地说：“笑脸是真实的。”和双带泪的笑脸是真实的。
和二、卢四几个人都直直地看着齐四，半晌不说话。
燕大打破沉默，说：“齐四控制不了笑脸，说明笑脸是真实的。”几个人表示同意燕大的看法。
“可能是真实的。真实的东西是控制不了的。”和二也同意，他指着云三油光的双手抱着的那块油光的石板，“我们再来看看什么是‘真实’的。这是一块石板，现在我们想象一下，它变成一块牛肉……”
大家都盯着那块石板，脑子里想着石板变成牛肉。云三颠一颠手里的石板，身子站得直直地。
良久，和二说：“看看，它没变，说明石板是真实的。”
和二又指指抱着石板的云三，说：“云三也是真实的，因为他不由我们控制。”
大家都抬头看着云三。
和二指着云三说：“现在我们想象一下云三在笑……”
云三扯动脸部肌肉笑了，大家都笑，和二笑着说：“云三，你怎么配合我的话？”
云三拉下脸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大家。和二继续说：“现在想象云三在笑。”
云三又没忍住笑，大家也跟着笑。
和二说：“算了，我们一起想象云三开始跑步……”大家在头脑中想象云三跑步，云三强忍着笑，一动不动。
和二得意地对大家说：“看见没有？云三就是真实的，因为他不由我们控制。”停一下，他又说：“现在我们想象云三开始飞。”说着，和二将指着云三的手指向洞顶一挥。只见云三一个后仰，摔倒在地。
众人大笑，燕大说：“云三你干嘛？真想飞？”
云三爬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说：“没踩稳。”说着用脚使劲踏一踏光滑的地面。
齐四随着和二的指令，看着云三，想象着云三在笑、在跑、在飞。就在云三的背后不远处，就是大厅中喧闹的人群，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放声大笑，有的嫣然抿嘴……在混乱的人群中，齐四再次轻松地找到了和双，和双的脸像众多星斗中最亮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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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二闭着眼睛，盘着腿端端正正地坐在水道旁的地上。这几天他一直在练习进入树根世界，旁边围着齐四、卢三、卢四、阳大和燕大。他们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和二静坐，和二一边玩着，一边和他们说话。阳大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和二就像睡着了一样，根本听不见周围人的谈话。原来，和二经过几天反复练习，他已经不需要树根的帮助就能长时间呆在树根世界里。
远离摇摇树林的树根世界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只是一个没有天没有地也没有边际的白色空间。和二就这样来回在树根世界和流水洞之间切换着，乐此不疲。
阳大对燕大说：“今天怎么没去洞口了？你不是和广大一起吗？”
燕大盯着已经完全入定的和二，说：“猎卫们的病都好了，今天就按顺序安排人去了。是左三和万五。”他把话题一转，“你说，和二看到的世界是真实的吗？”
阳大说：“肯定是真实的，很多人都去过。”
燕大问：“那里有什么？”
阳大摇头，说：“什么也没看见。”
燕大笑，说：“什么也没看见？那就不是真实的。”
阳大一听就急了，他一着急，开玩笑的灵感就来了，他说：“你看见过自己的屁股吗？”
燕大笑着说：“没人看见过自己的屁股。”
阳大双手一拍，说：“那就对了，那你的屁股就不是真实的了？”
燕大无言以对。
卢四在一旁嘀咕：“傻子，你的屁股虽然看不见，但是摸得到啊。”
阳大开始来劲了，他看着一本正经的卢四，说：“你的意思是说，看得见摸得着的就是真实的？看不见摸不到的就不是真实的？”
卢四本来就没有打算与阳大辩论，所以就没有往更深的方向思考这件事，他点头说：“那肯定是了。”
“那么，烤牛肉的香味，你看见过摸到过吗？”阳大咄咄逼人。
卢四漫不经心地说：“没有。但是那是闻到的。”
“那么，你看见过、摸到过、闻到过我们说话的声音吗？”阳大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但是我们能听得到。”
“那么，你能看到、摸到、闻到、听到红果的甜味吗？”
“但是我们的舌头能尝到。”
阳大朝卢四脸上轻轻吹口气，说：“这个呢？这个你能看见？能摸到？能闻到？能听到？还是能尝到？”他指的是“风”。
卢四被阳大的“口气”熏得转过头去，他一脸厌恶地使劲点头，说：“能闻到。”
齐四和卢三看着两人争论，不由得哈哈大笑。
卢四明白阳大刚才说的是风，他掉过头来正面回答阳大：“但是我们的皮肤能够感觉到‘风’。”
阳大卡顿了很久，他在搜罗还有哪些感官，最终他认为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他要开始总结了。阳大乜斜着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也就是说，只要是能看见、或者能闻到、或者能听到、或者能尝到、或者能感觉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卢四根本就不想争论，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对的。”
阳大呵呵一笑：“那为什么你说树根世界是不真实的？我们所有猎卫都感觉到它的存在了。知道吗？感觉到了，能感觉到的东西就是真实的。”他的语气非常激动，一副胜者为王的气派
卢四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我说的，是燕大说的！”
水道边几个人一阵狂笑，连水面都溅起了水花。
阳二一个趔趄，他的这一“拳”使尽了浑身力气，却打空了。他心里的斗志瞬间消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匍匐在地。
卢四故意气阳大，说：“我认为树根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不管它是否看得见、闻得到、听得到、尝得到、感觉得到，它都是真实的。”
阳大无精打采地看着燕大，心说现在你明白了吗。燕大拍拍阳大的肩膀，说：“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就是这么一说，费不着这么较劲，你看看，汗水都出来了。”
几个人又笑。
阳大生闷气，燕大看见了，想再激一激他，他学着阳大的语气对阳大说：“那么，我们脑子里所想的东西是不是真实的？”
阳大没有来得及准备，他现在变成了防守一方，为了稳妥起见，他慢悠悠地说：“那要看你想的是什么，如果你想的是真实的东西，那就是真实的；如果你想的是不真实的东西，那就是不真实的。”
“喔喔！”齐四带头嘘他。
卢四大笑，说：“我说阳大，你今天是不是变傻了？什么是‘真实’？‘真实’就是与‘想象’相反的东西，你‘想象’的东西，怎么能是‘真实’的呢？”
燕大煞有介事地说：“我看不对，比如你想象一只红果，那红果就是真实的；你想象一条红龙，那红龙就是不真实的。对吧，阳大？”他说的和阳大说的是同一个意思。
阳大被刚才的“看得见”、“闻得到”、“听得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搅晕了脑筋，所以他一个劲点头。
卢四鄙夷地说：“都傻！不管是红果还是红龙，只要是你心里想象出来的，它们都是‘不真实’的，真实的全部在我们的周围。”他用手在身边画了一个大圈，“来，我们都闭上眼，想象一下我们面前有个东西，然后我们一起说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为了证明什么？”阳大摸不着头脑。
卢四说：“现在，我们的面前都没有东西。对吧？”他看看大家，“如果，我们每个人脑子里想的东西都一样，那么这个东西就是真实的，因为我们都‘感觉’到它了。如果我们想象出来的东西不一样，那就说明‘想象’是不真实的，都是我们主观创造出来的。”
四个人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就都同意了。卢四发令：“闭眼！想一个东西……”
齐四闭眼，一张笑脸清晰地浮现在他的眼前，脸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齐四吓一跳，赶紧睁眼，看见其他人都闭着眼，立刻又闭上眼，那张脸如灿烂的花儿照亮了他的眼睛，齐四嘴角也泛起笑容，就听见卢四说：“说是什么！”
“红果！”阳大、燕大和卢三齐声说。齐四说：“笑脸！”。
四个人中居然三个人想的都一样。大家都惊住了，没等卢四说“睁眼”，所有人都睁开眼看，哪儿有什么红果？
“那么，这个红果是真实的？”燕大问。
卢四低头沉思，一会儿，他说：“再来一遍。不能再想红果了。”
卢四发令：“闭眼……想……说！”
“红龙！”阳大、燕大和卢三齐声说。齐四说：“笑脸！”。
“那么，这个红龙也是真实的？”燕大又问。
卢四再次低头，他决定再来一遍：“闭眼……想……说！”
“笑脸！”所有人都说。
卢四生气了，他一句话也不说，站起来就走。“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阳大、烟大和卢三瞪着齐四，齐四解释说：“笑脸是真实的。”
“卢四别走！”和二叫道，他早就从树根世界出来了，一直闭着眼听卢四等人说话。
卢四停住了，和二说：“不要生气，没有人想要故意气你。刚才燕大提到了红果和红龙，所以大家都想到了红果红龙；齐四在这里反复念叨笑脸，所以大家又想到了笑脸。”
齐四还在解释：“笑脸是真实的。”
和二没理他，接着说：“想象就是我们自己在心里创造出来的，我们想创造什么东西都可以，我们想让这个东西变成什么样都可以。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五个人一想也对。
和二说：“来，我们再来玩一下，这次听我的。”
大家都同意和二的建议。
“我也要玩！”云三轻声恳求，他是来水道清洗厨房的石板，听见他们的谈话，心想这还很有趣。但是没有人理睬他。
和二首先闭上眼睛，说：“闭眼，想一张笑脸。”
大家照做。和二问：“看见笑脸了吗？”
大家都说“看见了。”云三不由得也跟着做了起来。
“现在，笑脸开始哭了。”和二慢慢地说，“哭了吗？”
大家都说“哭了！”
云三闭着双眼，哭丧着他那副黑脸，大声说：“真哭了。”
和二睁开眼，对大家说：“好了，看见没有……”大家都停下来听和二说话，和二接着说，“这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它是由我们控制的。所以它是‘不真实’，对不对？”和二问大家。
卢四等人点头。燕大意犹未尽，说：“再来。”
大家同意，都闭上眼，和二说：“笑脸……哭脸……慢慢变成红果……”
齐四说：“还是笑脸！”
大家睁开眼诧异地看着齐四，齐四闭着眼，一副陶醉的神情。
和二问：“是谁的笑脸？”
齐四闭眼轻声说：“和双。”
“我妹妹？”和二有点吃惊。
齐四睁开眼，看着和二，又看看其他人，非常肯定地说：“笑脸是真实的。”和双带泪的笑脸是真实的。
和二、卢四几个人都直直地看着齐四，半晌不说话。
燕大打破沉默，说：“齐四控制不了笑脸，说明笑脸是真实的。”几个人表示同意燕大的看法。
“可能是真实的。真实的东西是控制不了的。”和二也同意，他指着云三油光的双手抱着的那块油光的石板，“我们再来看看什么是‘真实’的。这是一块石板，现在我们想象一下，它变成一块牛肉……”
大家都盯着那块石板，脑子里想着石板变成牛肉。云三颠一颠手里的石板，身子站得直直地。
良久，和二说：“看看，它没变，说明石板是真实的。”
和二又指指抱着石板的云三，说：“云三也是真实的，因为他不由我们控制。”
大家都抬头看着云三。
和二指着云三说：“现在我们想象一下云三在笑……”
云三扯动脸部肌肉笑了，大家都笑，和二笑着说：“云三，你怎么配合我的话？”
云三拉下脸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大家。和二继续说：“现在想象云三在笑。”
云三又没忍住笑，大家也跟着笑。
和二说：“算了，我们一起想象云三开始跑步……”大家在头脑中想象云三跑步，云三强忍着笑，一动不动。
和二得意地对大家说：“看见没有？云三就是真实的，因为他不由我们控制。”停一下，他又说：“现在我们想象云三开始飞。”说着，和二将指着云三的手指向洞顶一挥。只见云三一个后仰，摔倒在地。
众人大笑，燕大说：“云三你干嘛？真想飞？”
云三爬起来，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说：“没踩稳。”说着用脚使劲踏一踏光滑的地面。
齐四随着和二的指令，看着云三，想象着云三在笑、在跑、在飞。就在云三的背后不远处，就是大厅中喧闹的人群，有的在高谈阔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放声大笑，有的嫣然抿嘴……在混乱的人群中，齐四再次轻松地找到了和双，和双的脸像众多星斗中最亮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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