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海神祭
路并不长，短短三分钟，他们就穿过森林，来到村庄的边缘。只是这里的情况有点奇怪，门口空无一人，没有任何防备，如果罗格等人是强盗，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洗劫一空。
“人都去哪里了？”史密斯小声嘀咕，“难道他们全都出海打渔了？”
克莱顿摇头：“那样也得留下老人和孩子，再说，昨天才经历海神之怒，今天就出海打渔？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罗格却在侧耳细听，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似乎是什么人在高声争吵，就在村子的海边。
“走。”
他率先跑过去，侍卫们紧随其后，不一会他们就穿过了村子，来到海边的开阔地带。远远地他们就能看到两伙人在对峙，一方人数较少，但是装备精良，领头的人甚至有全身盔甲，大概率是消失的监察者。另一方虽然人多势众，却多数拿着短斧或者鱼叉，甚至还有几张渔网，显然是当地的渔民。
当然，三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领头那人的右手打着绷带，也依旧吸引了几乎所有目光。双方都不清楚罗格等人的来意，因此警戒的气氛更加浓烈。
然而，当罗格靠近到足够让他们看清胸前徽章的时候，两伙人的脸色竟然同时变得激动起来，好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站在最前排的两个领头人对视一眼，居然同时冷哼一声，快步迎向罗格。
罗格停下来打量走过来的双方头领，左手边装备精良的那位中年人有着一头浓密的红发，棕色皮肤，下巴剃得很干净，金色的眼睛如同黄金在闪光。右手边的是个老人，高大健壮的身躯有点佝偻，他身穿渔民常用的破布衫，胸口与侧腹有两块补丁，狭长的针脚显然不是鱼类撕咬的结果。
他们走到罗格身旁，同时行礼问好。中年人左手放在胸前，右手背在身后，上身略微前倾，这是太久未见的下属表示忠心的礼仪。而老人则恭敬地单膝跪地，额头几乎接触到自己的膝盖，这是曾经的伯爵正规士兵表达虔诚的方式。
“都在拉关系。”这是罗格的第一反应，而且从双方不着痕迹地对对方的轻蔑来看，他们显然瞧不起对方的身份，“恐怕他们对我有所求。”
“大人。”中年人率先开口，老人也没有反对，平民必须等待贵族先完成发言才行，“我是贾马尔·平托，担任龙牙岛的监察官，现在正在履行最后的职责。”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老人没给他机会：“大人，我是沃尔克，岩石村的村长，我现在请求您保护您的子民的神圣权力，让这个违背职责的蠢货离开我们的地方。”
贾马尔的右手落在剑柄上，这一动作让克莱顿和史密斯同时紧张起来，但他没有做出不利的事情，而是转向沃尔克怒斥道：
“如果你口中的神圣权力，指的是把自己的孩子捆在木筏上推进大海，而我却袖手旁观。那我违背的就不是我的职责，而是我的正义！”
罗格眉头一抖，刚想开口，却被克莱顿抢先一步：“无论如何，所有人必须先放下武器，在新任的罗格·威尔森·龙牙伯爵面前，任何人不得无礼！”
剑拔弩张的两人立刻低头表示服从，随后他们快步离去，各自约束自己的部下。而克莱顿则趁机对罗格解释：“麻烦大了，大人，他们正在举行海神祭。”
这次罗格的眉头一顿狂跳，他读过很多关于民俗的书，自然知道这海神祭是个什么东西。在东南沿海区域，海民们认为暴风雨、海啸、飓风等等灾难，都是海神的愤怒。这位贪婪的神灵用这种方式向他们要求祭品，唯有最珍贵的宝物才能让祂满足。
因此，海民开始把孩子作为祭品送入海中，罗格很难判断这种传统是否源自资源的不足，但事实是，海神祭在资源匮乏的区域更加盛行，而丰饶的地区却很少听闻，哪怕那里的海洋更加疯狂。
不幸的是，龙牙岛地处龙嘴湾内，两块半月形的陆地呈龙口状将龙牙岛及其附属岛屿隔绝在海湾里。如果在罗格的前世，这种构造应该是避风港的候选，然而在充满了魔法的伊甸大陆上，这种构造只会时不时地引发魔法聚集，造成环境的污染，就像它污染人类制造出异种一样，魔法污染环境以后会导致可怕的天灾，昨天晚上的暴风雨毫无疑问就是后果之一。
现在想来，这些海民大概是畏惧于昨天暴风雨的威势，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举动，而监察官发现了这一切，才一大早上来阻止他们。
“啊——”
女人的尖叫打断了罗格的思考，三人一同抬头看向海面，却见一个渔妇打扮的女人正不要命地往海里跳，却被身穿盔甲的监察官拦腰抱回来，死死压制住。
“救命啊！救救莉亚！求你们了！救救她！”
救人？
罗格本能地放远目光，正好看到某个缓缓飘向远海的木筏，上面隐隐约约绑着个人影，而岸边断裂的绳索与村长手上的砍刀说明了这一切的来源。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罗格掀飞外套，甩掉长剑，边跑边把身上的盔甲与衣服扯下来，感谢爱德华·肯威提供的灵敏手指（虽说在那位海盗身上更多用来盗窃），他一个人就完成了卸甲这种不可能的行动。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来得及阻止他之前脱掉靴子，从一处高台上跳下，潜入海水的刹那，耳边满是克莱顿焦急的呼喊。
“扑通！”
冰冷的海水刺激得他一个寒颤，不过这种感觉竟然似曾相识得熟悉，难道肯威的技巧还传承了他的记忆？不，更可能的是那种天生的水感，这是不可复制的。
他开始潜在水里游去，顺便踢掉了自己的裤子，可怜的布料马上吸饱了水分沉进海底，但罗格没空理会它，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个木筏上，希望那东西足够结实，可以支撑到他的到来。
可是他的速度还是太慢，受伤的手臂使不上力量，尽管比木筏要快，可是这种速度完全不够，更不用说要把人带回来了。
“要不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系统得意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马上就可以把你的手臂治好哦。”
罗格只顾咬牙赶路，系统继续蛊惑：“没有任何后作用，也没有任何不适，代价仅仅是把你现有的积分清零，或者扣除1000点。想想看，一个6级技能就可以换来身体的完好如初，这岂不是很划算？”
罗格目光一闪：“我选择全部清零！”
系统得意洋洋：“1000点？那就多谢惠——等等，你要全清零？”
“对！就现在！”
“好吧，”系统打个响指，“反正不是我的钱，不心疼。”
陆地上，众人正在剑拔弩张，这次是真的把武器几乎怼到对手的脸上，而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冷战”了。当然，监察官一方的领头已经换成了一脸黑气的克莱顿爵士，如果罗格出现什么意外，他发誓会让这些刁民知道他的厉害！
村长则是叫苦不迭，他也不想这么干，光是对面那三个全副盔甲的大个子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更别说双方装备的差距让这场仗根本没法打，到底是哪个愣头青砍断的绳索？结果还把刀嫁祸到他身上！这就是出卖啊！
“请您相信，”他试图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
克莱顿冷哼：“那要看领主怎么说。如果答案是‘否’，那就麻烦你们去和死神塔尔塔斯解释吧！”
这句话算是堵上了所有谈判的可能，双方的杀气进一步发酵，几乎就要形成实质。
可就在此时，海面上突然闪过一道金光，晃过众人的眼睛，登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射过去。
“那是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通云霄。接着，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那位少年领主突然冲出海面，右手上的绷带瞬间脱落，整条手臂完好如初，动作自如。
“诸神呐！”老村长手里的武器“当啷”一声落地，每一条皱纹都震惊地舒展开来，“这是……这是神迹！是神迹！”
在他身后，更多的海民屈膝跪下，口中喃喃自语着某种听不懂的祷告。监察官这边也不例外，立刻跪倒了一大片。所有的士兵都是新神们的信徒，自然要对自己的神灵进行支持，以展示自己的虔诚。
似乎为了印证这一点，海上的风突然有了变化，一股股气流从海边吹出，推动罗格向前加速。而远海的风则向陆地刮来，竟然将木筏吹得倒走，和罗格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
这种绝非自然所能达到的效果不必多说，它比教士们的任何传教都更加真实，这就是发生在眼前的神迹！就连克莱顿本人都毫无疑虑地跪下了，向他们心目中的神之使者恭敬地送上敬意。
当然，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某个圆球系统正在痛心疾首地狂捶地板。
“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他这么穷呢？根本就没剩下1000点好吧？这一波简直亏出老血哟……”
“不过或许也不算太吃亏……唉，感谢我吧，小子，在这个世界，神迹可不是天天都能出现的大路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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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去哪里了？”史密斯小声嘀咕，“难道他们全都出海打渔了？”
克莱顿摇头：“那样也得留下老人和孩子，再说，昨天才经历海神之怒，今天就出海打渔？这是犯忌讳的事情。”
罗格却在侧耳细听，他很快就察觉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似乎是什么人在高声争吵，就在村子的海边。
“走。”
他率先跑过去，侍卫们紧随其后，不一会他们就穿过了村子，来到海边的开阔地带。远远地他们就能看到两伙人在对峙，一方人数较少，但是装备精良，领头的人甚至有全身盔甲，大概率是消失的监察者。另一方虽然人多势众，却多数拿着短斧或者鱼叉，甚至还有几张渔网，显然是当地的渔民。
当然，三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领头那人的右手打着绷带，也依旧吸引了几乎所有目光。双方都不清楚罗格等人的来意，因此警戒的气氛更加浓烈。
然而，当罗格靠近到足够让他们看清胸前徽章的时候，两伙人的脸色竟然同时变得激动起来，好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站在最前排的两个领头人对视一眼，居然同时冷哼一声，快步迎向罗格。
罗格停下来打量走过来的双方头领，左手边装备精良的那位中年人有着一头浓密的红发，棕色皮肤，下巴剃得很干净，金色的眼睛如同黄金在闪光。右手边的是个老人，高大健壮的身躯有点佝偻，他身穿渔民常用的破布衫，胸口与侧腹有两块补丁，狭长的针脚显然不是鱼类撕咬的结果。
他们走到罗格身旁，同时行礼问好。中年人左手放在胸前，右手背在身后，上身略微前倾，这是太久未见的下属表示忠心的礼仪。而老人则恭敬地单膝跪地，额头几乎接触到自己的膝盖，这是曾经的伯爵正规士兵表达虔诚的方式。
“都在拉关系。”这是罗格的第一反应，而且从双方不着痕迹地对对方的轻蔑来看，他们显然瞧不起对方的身份，“恐怕他们对我有所求。”
“大人。”中年人率先开口，老人也没有反对，平民必须等待贵族先完成发言才行，“我是贾马尔·平托，担任龙牙岛的监察官，现在正在履行最后的职责。”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老人没给他机会：“大人，我是沃尔克，岩石村的村长，我现在请求您保护您的子民的神圣权力，让这个违背职责的蠢货离开我们的地方。”
贾马尔的右手落在剑柄上，这一动作让克莱顿和史密斯同时紧张起来，但他没有做出不利的事情，而是转向沃尔克怒斥道：
“如果你口中的神圣权力，指的是把自己的孩子捆在木筏上推进大海，而我却袖手旁观。那我违背的就不是我的职责，而是我的正义！”
罗格眉头一抖，刚想开口，却被克莱顿抢先一步：“无论如何，所有人必须先放下武器，在新任的罗格·威尔森·龙牙伯爵面前，任何人不得无礼！”
剑拔弩张的两人立刻低头表示服从，随后他们快步离去，各自约束自己的部下。而克莱顿则趁机对罗格解释：“麻烦大了，大人，他们正在举行海神祭。”
这次罗格的眉头一顿狂跳，他读过很多关于民俗的书，自然知道这海神祭是个什么东西。在东南沿海区域，海民们认为暴风雨、海啸、飓风等等灾难，都是海神的愤怒。这位贪婪的神灵用这种方式向他们要求祭品，唯有最珍贵的宝物才能让祂满足。
因此，海民开始把孩子作为祭品送入海中，罗格很难判断这种传统是否源自资源的不足，但事实是，海神祭在资源匮乏的区域更加盛行，而丰饶的地区却很少听闻，哪怕那里的海洋更加疯狂。
不幸的是，龙牙岛地处龙嘴湾内，两块半月形的陆地呈龙口状将龙牙岛及其附属岛屿隔绝在海湾里。如果在罗格的前世，这种构造应该是避风港的候选，然而在充满了魔法的伊甸大陆上，这种构造只会时不时地引发魔法聚集，造成环境的污染，就像它污染人类制造出异种一样，魔法污染环境以后会导致可怕的天灾，昨天晚上的暴风雨毫无疑问就是后果之一。
现在想来，这些海民大概是畏惧于昨天暴风雨的威势，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举动，而监察官发现了这一切，才一大早上来阻止他们。
“啊——”
女人的尖叫打断了罗格的思考，三人一同抬头看向海面，却见一个渔妇打扮的女人正不要命地往海里跳，却被身穿盔甲的监察官拦腰抱回来，死死压制住。
“救命啊！救救莉亚！求你们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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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格本能地放远目光，正好看到某个缓缓飘向远海的木筏，上面隐隐约约绑着个人影，而岸边断裂的绳索与村长手上的砍刀说明了这一切的来源。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罗格掀飞外套，甩掉长剑，边跑边把身上的盔甲与衣服扯下来，感谢爱德华·肯威提供的灵敏手指（虽说在那位海盗身上更多用来盗窃），他一个人就完成了卸甲这种不可能的行动。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来得及阻止他之前脱掉靴子，从一处高台上跳下，潜入海水的刹那，耳边满是克莱顿焦急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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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海水刺激得他一个寒颤，不过这种感觉竟然似曾相识得熟悉，难道肯威的技巧还传承了他的记忆？不，更可能的是那种天生的水感，这是不可复制的。
他开始潜在水里游去，顺便踢掉了自己的裤子，可怜的布料马上吸饱了水分沉进海底，但罗格没空理会它，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个木筏上，希望那东西足够结实，可以支撑到他的到来。
可是他的速度还是太慢，受伤的手臂使不上力量，尽管比木筏要快，可是这种速度完全不够，更不用说要把人带回来了。
“要不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系统得意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马上就可以把你的手臂治好哦。”
罗格只顾咬牙赶路，系统继续蛊惑：“没有任何后作用，也没有任何不适，代价仅仅是把你现有的积分清零，或者扣除1000点。想想看，一个6级技能就可以换来身体的完好如初，这岂不是很划算？”
罗格目光一闪：“我选择全部清零！”
系统得意洋洋：“1000点？那就多谢惠——等等，你要全清零？”
“对！就现在！”
“好吧，”系统打个响指，“反正不是我的钱，不心疼。”
陆地上，众人正在剑拔弩张，这次是真的把武器几乎怼到对手的脸上，而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冷战”了。当然，监察官一方的领头已经换成了一脸黑气的克莱顿爵士，如果罗格出现什么意外，他发誓会让这些刁民知道他的厉害！
村长则是叫苦不迭，他也不想这么干，光是对面那三个全副盔甲的大个子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更别说双方装备的差距让这场仗根本没法打，到底是哪个愣头青砍断的绳索？结果还把刀嫁祸到他身上！这就是出卖啊！
“请您相信，”他试图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
克莱顿冷哼：“那要看领主怎么说。如果答案是‘否’，那就麻烦你们去和死神塔尔塔斯解释吧！”
这句话算是堵上了所有谈判的可能，双方的杀气进一步发酵，几乎就要形成实质。
可就在此时，海面上突然闪过一道金光，晃过众人的眼睛，登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射过去。
“那是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通云霄。接着，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那位少年领主突然冲出海面，右手上的绷带瞬间脱落，整条手臂完好如初，动作自如。
“诸神呐！”老村长手里的武器“当啷”一声落地，每一条皱纹都震惊地舒展开来，“这是……这是神迹！是神迹！”
在他身后，更多的海民屈膝跪下，口中喃喃自语着某种听不懂的祷告。监察官这边也不例外，立刻跪倒了一大片。所有的士兵都是新神们的信徒，自然要对自己的神灵进行支持，以展示自己的虔诚。
似乎为了印证这一点，海上的风突然有了变化，一股股气流从海边吹出，推动罗格向前加速。而远海的风则向陆地刮来，竟然将木筏吹得倒走，和罗格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近。
这种绝非自然所能达到的效果不必多说，它比教士们的任何传教都更加真实，这就是发生在眼前的神迹！就连克莱顿本人都毫无疑虑地跪下了，向他们心目中的神之使者恭敬地送上敬意。
当然，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某个圆球系统正在痛心疾首地狂捶地板。
“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他这么穷呢？根本就没剩下1000点好吧？这一波简直亏出老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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