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夜战黑衣大意，清风绕青锋斩峰
宋长安跟李白鹿来到城南的一家小客栈，打算在此住宿一夜。
全木结构的客栈在这石头城里也算得少见，上下分三层，一楼供餐饮，二三楼提供住宿。
这客栈中有淡淡的木头清香，其内装点颇为别致，更显大气。
老板是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正扯着嗓子向厨房叫着，让小二赶紧给刚进来的几个大汉上酒。
有一说一，这里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但这都不是长安和白鹿选择这家客栈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们没钱了。
李白鹿全身的盘缠都买了刀，那精钢的长刀伴身，也算有了几分安全感。
可却难了宋长安，他还没买上兵刃，但如果他也把钱花光，那他们二人可就真得睡大街了。
他看着李白鹿腰间的长刀，刀有三指宽，约长三尺，漆黑刀鞘在烛火照映下微微反光，看得他满眼羡慕。
最后还是没狠下心，长安咬了咬牙决定先不买兵刃，把自己的银两分给了李白鹿一半。
分完盘缠，倒也没有多难受，长安站在客栈门口，看向路上灯火，想着白天的情形。
在梁城没有宵禁。事实上，璇玑王朝除了京城洛阳外，其他各城均无宵禁。原因无他，江湖实力太盛，官府对这些独来独往的江湖人士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对策，就算下令宵禁，大概率也是名存实亡。
为颜面着想，最终这宵禁的文书还是没有下达。
宋长安缓步从客栈走到街上，街上人还没散完，三三两两地瞎溜达。
长安抬头望天，月光明亮，几片云四处飞动，似是想挡住星星独享人间美景。
不知不觉间，长安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
突然，长安看见东边的屋顶上闪过一个黑影！
那黑影朝城东跃去，少年心里猛地一提。
据他多看那速度，黑影大约是个四品实力，也许达到了三品的门槛，也许没有。总之若不是他正好看向那黑影，怕是也看不见这黑衣人。
目标是城东，那大概就是朝苏家去了。
宋长安还没追过去，楼上白鹿朝他喊了一声，钢刀从天而降。
长安未转头，只伸手一抓，顺势把刀挎在了腰间，来不及道谢，身形已是奔出街道。
他不能如那黑影一般上屋顶飞奔，否则会打草惊蛇，所以他只能在巷道之内，以他所知最短的路线，朝苏宅前进。
也许那黑影的目标是别的地方，但宋长安不管那么多，他又不是去阻那黑影的。
倘若这四品武夫真是去苏宅行刺，那宋长安今日就留他不得！
少年奔跑在梁城的房屋之间，未发出一点声响。
还未到苏宅，便听到女子尖叫声。
长安心头一紧，满腔怒火似要从眼中喷出一般，脚下速度又快了些。
……
苏家一间屋子内，一位中年人正和一名红衣少女绑在一起。
前方正是那黑衣人！
黑衣人略一皱眉，他的任务里并无这女子的情报。可若是就这般放过，难保日后不会再生事端。
稍加思索便做出决断，杀！不能再等下去了，迟则生变。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黑衣人一愣手上动作却未延缓，短刀直刺中年男人心口。
砰！木门应声而倒，黑衣人转身看向门口。
迎来的是横扫千军的一刀。
匆忙之间黑衣人提刀抵挡，却被这一刀蕴含的力量震得险些没站稳。
进门的自是宋长安，一刀斩出后便看见了那一袭红衣。
下一刻，感觉有什么桎梏被打破，丝丝感悟萦绕在心头。
长安没有欣喜，只是轻声道：
“先不急。”
那感悟竟随此言如潮水般退散了！
已是神修之境的少年横刀看向眼前人，目光在刀锋上穿过。
他不惊喜于晋升，长安只想杀个人！
……
那黑衣人见有人进来，借刚刚横扫一刀之力向一侧退去，翻窗逃走了。
兵刃接触的一瞬间，黑衣人已明了来人不是自己能敌的，身为刺客的直觉告诉他眼前最好的解决方案——逃！越快越好！
宋长安不去看那翻窗离去的刺客，挥刀斩断困着二人的链锁，对中年人说：
“找大夫，救人。”
短短五字，声音冰冷，然后转身离去。
少年翻上屋顶，心法疯狂运转，将喉头泛上的鲜血压回，闭目感受着身体里涌动的力量，极力抑制着心中怒火，就是这怒火冲破了神修的枷锁。
现在，这怒火又将压倒他的理智。
刀已出，少年未归。燎原杀人回碧野，春风难度少年关。
血祭慰长安！
宋清曾说，虽不及志齐，但神修已能勉强到达粗略借用“势”的门槛。
长安睁眼，白日眼中能融化寒冬的炽热已褪成了可冰封盛夏的彻骨之寒。
他伸手，一缕清风在他之间环绕。
不多时，少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杀意不减，踏着瓦片朝西北方向腾去。
“找到你了。”
……
黑衣在黑夜里悄然隐去，终于在百花街前停下略微松了口气。
此地有一处他的安全屋，只要按计划到达花街踏纱行内，自会有人接应。
刚才那道独特的气，是儒家没错。
儒家！苏家还有如此帮手，本想此行四品境界突破有望，没想到半路出了变故。
对方绝非易于之辈，自己已抓住了所以能利用的时间，还是没能完成任务，甚至他有种直觉，若非他跑得果断，今日他可能有性命之忧。
在黑衣人如此想之时，忽觉脑后生风，本能地前扑躲闪。
就这一弯腰的功夫，长安刀势回转猛地抬腿，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屁股上。
黑衣人反应身手皆是不凡，纵使长安先手偷袭占了先机，仍是被他一个前滚躲开了接下来的一刀。
转身回头，短刀已滑至手中，黑衣人看清来人相貌，愣了一下。
眼前少年布衣钢刀，远没有能挥出那般斩击的气势，可仅仅如此少年，站在面前竟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
下一刻，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短刀，竟是！
转身逃了……
宋长安甩了甩头，甩开了脑子想宕机的冲动，抬脚追去。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梁城上方追逐。
城内守军皆熟视无睹，只因当今圣上下令“江湖儿郎江湖死”，不准官府插手江湖寻常争斗。
黑衣人不断向后张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突然有些慌乱。
自己都想笑了，十数年刺客经历后，他竟在这样一个少年面前怯了，
但面子不重要，活着才有未来。
宋长安长刀微晃，又挡下两枚黑衣人投掷的暗器，暗暗测着距离，蓄势准备出手。
既不能太近，否则没有挡下对方暗器的把握，也不能太远，否则没有攻击的可能。
就是现在！
长安抽刀使着无风剑法的起手式。
风起！
突然，前方黑衣人停下脚步，挥刀拍开已逼至喉间的刀刃，转身看向宋长安。
长安也看着黑衣人的眼睛。
两人相距不过一米。
黑衣人问道：“我不再插手此事，你放我走，可好？”
宋长安摇头说，“越线者，就要付出代价。”
说罢长呼一气，刀尖提向黑衣。
“而你，越线了。”
黑衣人目光一凛，在长安呼气之时以雷霆之势袭出，刀尖至，声音才悠悠传来。
“那，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短刀在长安身侧如游蛇一般，道道杀招指向宋长安命门。
长安一气未接，只得强用剑技，一圈一圈圆周将黑衣人杀招尽数接下。
竭力一刀荡出，终于把这黑衣人荡开。
长安心法流转，将要续上已尽的一气，却见眼前刺客已将最后一枚暗镖打出。
这可……不妙啊。
可当长安打算硬接这一镖的时候，不知何处飞来的石头于千钧一发之际正巧撞开了它。
黑衣人看向四周，并未发现有人，原本的路人也被二人的打斗惊得回到了家中，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长安见状，心头明了，这般手段，他曾见过的啊。想来，是李白鹿到了吧。
真慢啊。
少年一气接上便欺身闯入黑衣人周身二尺之内，手腕一别，刀尖上挑直逼此人手掌。
黑衣人心头一惊，刚刚绝妙的杀人时刻已经过去，一时间，攻守异位！
没时间再管那暗中帮忙的人了，只得先接下此招，再多留一份心神以免偷袭。
黑衣人右手一抖短刀倒提，左手上又多了一把匕首，朝长安刺来。
眼看就要以命换手宋长安急忙后撤，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心计。
这一撤给黑衣人留下了进攻的空间，短刀匕首齐出，分别朝长安心口咽喉杀来。
长安微微一笑，猛然发刀，直击对手右手刀刃。与此同时，不知何处而来的石头也击中了那道匕首。
黑衣人被反震之力所击，右手虎口一麻短刀脱手而出，左手的匕首也因被打中而准头偏移，被宋长安躲过。
至此黑衣人杀招已解，宋长安双脚站立之处分毫未动。
长安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攻势倾泻向黑衣人心口，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声，黑衣人夜行衣稍有破碎，露出了其内的护心镜和内甲。
黑衣人见对方杀招并未破开内甲，大笑几声，得空又要逃，看向宋长安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戏谑，似是嘲讽，又似是挑衅。
“呵。”宋长安提刀轻笑，又是一记“风卷残云”甩了过去。
黑衣人见状，竟不躲闪，仍按自己的逃生路线狂奔，试图吃下这记斩击来换取更多的逃命时间。
可他没有注意到，长安的刀尖上始终缠着一缕清风……
这来自春天的风从刀上飞出，如剑气一般，在那一直稳重如山的黑衣人背脊处撕开了一道裂口！
黑衣人被这一刀击倒，再看就见到了少年横刀身前，目光冰冷。
——
城北花街，烟花小巷，身披月光的少年立于黑衣人面前。
一刀一刀斩出，顿时狂风大作！刀锋落至黑衣人身上，不过片刻，这人就已遍体鳞伤。
长安提起已失去意识的黑衣人，回身朝苏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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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客栈中有淡淡的木头清香，其内装点颇为别致，更显大气。
老板是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正扯着嗓子向厨房叫着，让小二赶紧给刚进来的几个大汉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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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都不是长安和白鹿选择这家客栈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们没钱了。
李白鹿全身的盘缠都买了刀，那精钢的长刀伴身，也算有了几分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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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安缓步从客栈走到街上，街上人还没散完，三三两两地瞎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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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朝城东跃去，少年心里猛地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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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城东，那大概就是朝苏家去了。
宋长安还没追过去，楼上白鹿朝他喊了一声，钢刀从天而降。
长安未转头，只伸手一抓，顺势把刀挎在了腰间，来不及道谢，身形已是奔出街道。
他不能如那黑影一般上屋顶飞奔，否则会打草惊蛇，所以他只能在巷道之内，以他所知最短的路线，朝苏宅前进。
也许那黑影的目标是别的地方，但宋长安不管那么多，他又不是去阻那黑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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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一间屋子内，一位中年人正和一名红衣少女绑在一起。
前方正是那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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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加思索便做出决断，杀！不能再等下去了，迟则生变。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黑衣人一愣手上动作却未延缓，短刀直刺中年男人心口。
砰！木门应声而倒，黑衣人转身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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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见有人进来，借刚刚横扫一刀之力向一侧退去，翻窗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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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曾说，虽不及志齐，但神修已能勉强到达粗略借用“势”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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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少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杀意不减，踏着瓦片朝西北方向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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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在黑夜里悄然隐去，终于在百花街前停下略微松了口气。
此地有一处他的安全屋，只要按计划到达花街踏纱行内，自会有人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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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苏家还有如此帮手，本想此行四品境界突破有望，没想到半路出了变故。
对方绝非易于之辈，自己已抓住了所以能利用的时间，还是没能完成任务，甚至他有种直觉，若非他跑得果断，今日他可能有性命之忧。
在黑衣人如此想之时，忽觉脑后生风，本能地前扑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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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反应身手皆是不凡，纵使长安先手偷袭占了先机，仍是被他一个前滚躲开了接下来的一刀。
转身回头，短刀已滑至手中，黑衣人看清来人相貌，愣了一下。
眼前少年布衣钢刀，远没有能挥出那般斩击的气势，可仅仅如此少年，站在面前竟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
下一刻，黑衣人握紧了手中短刀，竟是！
转身逃了……
宋长安甩了甩头，甩开了脑子想宕机的冲动，抬脚追去。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梁城上方追逐。
城内守军皆熟视无睹，只因当今圣上下令“江湖儿郎江湖死”，不准官府插手江湖寻常争斗。
黑衣人不断向后张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少年，突然有些慌乱。
自己都想笑了，十数年刺客经历后，他竟在这样一个少年面前怯了，
但面子不重要，活着才有未来。
宋长安长刀微晃，又挡下两枚黑衣人投掷的暗器，暗暗测着距离，蓄势准备出手。
既不能太近，否则没有挡下对方暗器的把握，也不能太远，否则没有攻击的可能。
就是现在！
长安抽刀使着无风剑法的起手式。
风起！
突然，前方黑衣人停下脚步，挥刀拍开已逼至喉间的刀刃，转身看向宋长安。
长安也看着黑衣人的眼睛。
两人相距不过一米。
黑衣人问道：“我不再插手此事，你放我走，可好？”
宋长安摇头说，“越线者，就要付出代价。”
说罢长呼一气，刀尖提向黑衣。
“而你，越线了。”
黑衣人目光一凛，在长安呼气之时以雷霆之势袭出，刀尖至，声音才悠悠传来。
“那，便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短刀在长安身侧如游蛇一般，道道杀招指向宋长安命门。
长安一气未接，只得强用剑技，一圈一圈圆周将黑衣人杀招尽数接下。
竭力一刀荡出，终于把这黑衣人荡开。
长安心法流转，将要续上已尽的一气，却见眼前刺客已将最后一枚暗镖打出。
这可……不妙啊。
可当长安打算硬接这一镖的时候，不知何处飞来的石头于千钧一发之际正巧撞开了它。
黑衣人看向四周，并未发现有人，原本的路人也被二人的打斗惊得回到了家中，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长安见状，心头明了，这般手段，他曾见过的啊。想来，是李白鹿到了吧。
真慢啊。
少年一气接上便欺身闯入黑衣人周身二尺之内，手腕一别，刀尖上挑直逼此人手掌。
黑衣人心头一惊，刚刚绝妙的杀人时刻已经过去，一时间，攻守异位！
没时间再管那暗中帮忙的人了，只得先接下此招，再多留一份心神以免偷袭。
黑衣人右手一抖短刀倒提，左手上又多了一把匕首，朝长安刺来。
眼看就要以命换手宋长安急忙后撤，眼底却流露出一丝心计。
这一撤给黑衣人留下了进攻的空间，短刀匕首齐出，分别朝长安心口咽喉杀来。
长安微微一笑，猛然发刀，直击对手右手刀刃。与此同时，不知何处而来的石头也击中了那道匕首。
黑衣人被反震之力所击，右手虎口一麻短刀脱手而出，左手的匕首也因被打中而准头偏移，被宋长安躲过。
至此黑衣人杀招已解，宋长安双脚站立之处分毫未动。
长安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攻势倾泻向黑衣人心口，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声，黑衣人夜行衣稍有破碎，露出了其内的护心镜和内甲。
黑衣人见对方杀招并未破开内甲，大笑几声，得空又要逃，看向宋长安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戏谑，似是嘲讽，又似是挑衅。
“呵。”宋长安提刀轻笑，又是一记“风卷残云”甩了过去。
黑衣人见状，竟不躲闪，仍按自己的逃生路线狂奔，试图吃下这记斩击来换取更多的逃命时间。
可他没有注意到，长安的刀尖上始终缠着一缕清风……
这来自春天的风从刀上飞出，如剑气一般，在那一直稳重如山的黑衣人背脊处撕开了一道裂口！
黑衣人被这一刀击倒，再看就见到了少年横刀身前，目光冰冷。
——
城北花街，烟花小巷，身披月光的少年立于黑衣人面前。
一刀一刀斩出，顿时狂风大作！刀锋落至黑衣人身上，不过片刻，这人就已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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