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赵通判为官清正 辕门外冲突激战
赵通判为官清正，辕门外冲突激战
青羽生到了城东油然巷得知叶婉清早已经回了客栈，便在询问了这边关于邱老四的情况进展之后，他又快步返回了有来客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中之事，刻不容缓。
有来客栈。
白衣少年拿着精巧的文书，扫视上面内容，一边思考，一边又听完青羽生的述说后，方才道：“大哥，既然你已经决定插手此事了，又何须多问呢？只管去做便好。”
坐在白衣少年对面的青衣少年微微摇头，此时正眉宇紧锁。
“总觉得这件事蹊跷，可又不知道蹊跷在哪？心中不安，而且我对于官场之事也不大了解，所以我回来打算听听你的意见。”
睿智的白衣少年知道大哥所言不假，亦非奉承，淡淡笑着宽慰道：“大哥，其实你觉得蹊跷和不安，不是因为什么不了解官场的事，更多是来源于，你自己对这位赵通判的为人不了解，所以才会不放心。”
青羽生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如果自己知道赵海盐是个为官清正廉洁的人，那么肯定会相信赵海盐所说兵变之事，而不会想现在这般不安。
白体少年建议道：“大哥，你既然担心，何不找个人随口问问，问问那赵大人平时为官如何?便会知道他会不会那兵变的事开玩笑了？”
“是呀，青羽大哥，东方公子说得并非没道理，既然从我们看到的一切出发，那些所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都是真的。也许你的不放心，只是因为不了解赵海盐这个人，那既是如此，何不找个人问问？兴许就能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一旁一直安静听着的少女叶婉清也适时出声提醒道。
“嗯，也好。”
青羽生应承一句后，将兵变一事暂时压下心头，转而又看向白衣少年问道：“对了，二弟，你这边情况如何了？”
白衣少年无奈的摇摇头，“我们恐怕是找不到这个邱老四了？”
“怎么说？”
愁容不展的白衣少年叙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邱老四并非什么外人，而是跟在宋为德身边多年的一个捕快。”
“如今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整个鹤州城都没有他的消息，就连他最后一次出现都是我们初次进入这间客栈那一天，之后他便再没有出现过，如果他在不出现，甚至我真的怀疑他已经被宋为德给灭口了。”
听闻此话，青羽生眉宇微皱，东方贤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此次兵变是真的，这等大事都做的出来，那这种小事，宋为德就不一定会做出不来。
“不管怎么说，在还未到三日之前，我们都不能放弃，毕竟，身世清白的被营救与背负罪名的被营救，两者是天差地别的。”
“大哥，你说的，我也知道。只是可怜了鹤州城的百姓竟还被蒙在鼓中尤不自知啊，唉！”
闻听东方贤的叹息，叶婉清道：“这又何尝不是再次告诉我们人心险恶，江湖行事还得小心为上的道理呢？就算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我们看见的，也并非如他们所见一般。”
“事已如此，我们在这说再多也无用，若非使得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岂会信我们？如今我能做得就是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些百姓知道真相，不要再受这狗官蒙蔽。”
性子急冷淡的青羽生语气平淡的说道。
白衣少年认同道：“倒也是。”
“不过，我们还是要有两手准备，如果抓不住邱老四，也要有营救三弟的计划。”
“大哥，这个你放心，我会处理的。你还是先处理这份文书吧？”
“好，三弟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二弟你了。”
嘱咐完这些，青羽生拿起文书离开房间，随后叶婉清跟东方贤随口谈论了些许小事，跟着离开了。
倒是白衣少年留在了房间内，陷入了沉思，思虑那胖子知州宋为德要兵变投金的事情是真是假。
按说这鹤州城离边关西和州、金州、襄阳府、均州等地都是甚远的，那谁会又替大金劝服宋为德归降大金呢？
即便宋为德这家伙真的归降了，这距离边关几千里之遥，大金正要接管驻军鹤州城，也是办不到的。
大金想要在这瓦解大宋，无疑是蜀道难，难于登天。
客栈大厅。
青羽生下了楼，看见柜台上忙碌的掌柜的，他暗自思忖，想此人在此开客栈多年，应该是对这个通判大人赵海盐有些了解的，兴许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便走上前去。
经青羽生等人闹出官府一事，早已经使得大半个鹤州城知晓，而且因为此事，掌柜的还被请去当了一回证人，因而掌柜的也已经记得青羽生等人，见青羽生过来，连忙拱手道：“哟，是青羽公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南宫公子的事情解决了？”
性子冷淡的青羽生并没有像掌柜的一般笑脸相迎而是微有愁眉不展的模样，“没有。”
“唉，也是摊上了官府的官司，哪有那么容易摆脱的，进去了就是不死也得脱成皮，何况，被定了杀头的罪名。”
“南宫公子也是倒霉，好好的就摊上了这事……”
掌柜的自顾自感慨，青羽生也不打断他，待他牢骚完，安静下来，青羽生方才道：“掌柜的，能否向你打听点事？”
好一通牢骚后，掌柜的心里也舒坦了许多，便没介意，更无警觉感，“青羽公子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掌柜的在这开客栈多少年了？”
掌柜的没成想青羽公子问的是这种拉家常的问题，立时放开了言论，自得其乐道：“这个话说来可就长了，打我爷爷辈开始就在这开客栈了，要论有来这块招牌，在这立了也快小三十年了吧？”
“是挺久的。那不知道掌柜的对你这鹤州城的官员作风了解多少啊？”
“那肯定是……”
正得意，掌柜的忽然意识到不对，声音戛然而止，转而改口道：“青羽公子这话可不能胡乱说的，要是让那些大人们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掌柜的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也随口说说，我就当随便听听，打发打发时间嘛！”
“也是，不知道青羽公子想打听哪位大人的事，至于是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再做决定。”
“这哪需要什么心理准备，我只是问问那些个大人们为人怎么样，对百姓们怎么样？”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那青羽公子想问哪位大人？”
青羽生方才道：“我想打听打听你们鹤州城这位通判赵大人。”
开客栈多年早已养成了老奸巨猾的掌柜的一听青羽生提起通判大人立刻秒懂，“哦，原来青羽公子打得是这个主意啊！不过，你还真就找对人了。”
“咱们这鹤州城唯一一位能以知州大人抗衡的就是通判大人。”
青羽生知道掌柜的想哪去了，也误会了，但他也不反驳，而眼睛猛的一亮，“这么说，掌柜的知道，也了解这位赵大人？”
“倒谈不上了解，多多少少吧！”
“哦，说来听听？”
“这位赵大人也就是这一任的通判，来这鹤州城也没满三年，不过这将近三年里，这位通判大人给人的感觉倒是清廉，也没听说他仗势欺人的事。”
“就连他那两位公子，听说家教也极严，尤其是有一次那赵二公子也就因为看上了一个妇人，当街调戏了一下，回头便被这位赵大人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说这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赵大人怎么下得去手呢？”
这赵大人的家教倒是严厉……青羽生想着，下意识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位赵大人还是一位好官了？”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谁会又像这位赵大人一般管教儿子，使得儿子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只是因为调戏了一下那妇人？
“咳，青羽公子瞧你这话说的，天下当官的只要能不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欺负我们这些百姓，即便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白拿，在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大大的好官了。就怕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白吃白喝白拿也就算了，还处处刁难不给活路啊！”
“哦，说得也是。不过，那通判大人跟那位知州大人相比，谁……”
“哎，青羽公子你要提起这事，那就有的说道了。”
青羽生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这知州大人平时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偏没想到他有这闲工夫给高小雨主持案子，还给……”
似乎是猛然记起青羽生的身份，说得兴起处，掌柜的又尴尬的闭上了嘴。
知道掌柜的在顾及自己的感受，冷面瘫青羽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无妨，掌柜的直言不讳便是，你我本是闲聊，又何须顾虑其他，大可坦诚相待。”
“青羽公子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掌柜的同样笑着道：“这知州大人也就南宫公子这件事上，体现得铁面无私，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开始做好事了？”
“一个在咱们鹤州城作威作福十几年的人，突然一下子转变了性子，开始为了百姓做好事了，摇身一变成了青天大老爷，你说奇怪不奇怪？”
“听掌柜的这话，以前宋大人在这鹤州城名声不怎么样？也没少白吃白拿白拿你家吧？”青羽生难得打趣道。
“咳，别说白吃白喝白拿了，他还白住呢？要不是祖辈留给我的家底还够殷实，只怕我这有来客栈是开不下去的？”
家底还算殷实的掌柜的难得感叹世道艰难。
青羽生道：“我听说通判大人的职责就是监督知州大人的，既然这宋知州为人那么不堪，那为什么咱们这位通判大人不向朝廷揭发他呢？”
掌柜的用一棒打死一船人的语气道：“咳，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官员是一家，你说为什么？”
“这么说来，通判大人跟这宋大人关系也是极好的？”
掌柜的压低声音：“嗯，不是不是，我听说通判大人跟知州大人的关系虽然表面和谐，实际上暗地里谁也不待见谁？”
“嘶……真的假的？”
青羽生终于听见自己最想听见的内容，瞬间挺直了身子，眼神中多了一丝期待。
掌柜的只当他是吃瓜好奇心起了，没太在意，“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但那些来我客栈吃饭的差爷私下里都是这么议论的。”
事已如此，青羽生心中也有了决定，之后自然又是随便与掌柜的闲扯几句，便匆匆往城南外去。
开始他是不相信赵海盐，但掌柜的话，再结合自己了解到的，加以判断之后，那无疑是给了他最大的定心丸，选择偏向于这位通判大人所言是真。
可若是他能够像东方贤那般结合大宋地理图志等细想一番，便会发现，其实此事还是存在很多疑点解释不通的。
青羽生轻功还算了得，不过城内人流太多，他也比好施展轻功因此在这耽误了大半个时辰，不过出了城就方便了许多。
二十里的路程也就两刻钟左右的功夫，便来到了赵通判与他所说的郭怀安的军营。
军队驻扎距离鹤州城如此近，一旦城内发生变故，倒是能快速回援鹤州城。
只见前方不远处，军营辕门守卫森严，青羽生方才靠近，便见守卫手持红缨枪做拦阻状，呵斥道：“军营重地，不得擅自靠近！”
青羽生对着那身穿甲胄的兵士拱手手道：“奉通判赵海盐赵大人令前来会见致果校尉郭怀安郭将军。”
“可有凭证？”
“事态紧急，并未取得凭证，不过，赵大人与我一句，暗夜沧海渡横流，你且将此话告知你们将军，他自会出来见我？”
听青羽生并无凭证，那兵士已然大怒，哪还听得他解释。
“胡闹，军营重地岂是你想要传话就传话的，你既无凭证还不快快退退去，省得我这手中枪不认人，杀了你这厮，还无处说理去？”
“这位兵大哥，再下真有急事相告于你们将军，烦请你通传一声，免得误了通判大人的大事，届时，通判大人难免怪责你们将军？”
“哼，胡说八道，好言相劝你不听，你这是找死？”
话音落下，那兵士长枪果断刺出，直取青羽生心口而去，招式果断狠辣。
当然，青羽生也不是吃亏的主，侧身绕过这一枪，从身后背着的两柄长剑中拔出自山上带出来的那一柄，随手一劈，那黄龙一般直挺的红缨枪从枪身中间断开。
当然，并不是因为青羽生手中的长剑有多锋利，相反，那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
不过，青羽生那随手一挥用得是巧劲，自然能够一剑斩断那木质的红缨枪枪身。
仅此一招便断了红缨枪，那兵士被吓得连连后退，愕然的看向青羽生，“你……你……”
青羽生只是一剑断了他的红缨枪并没要再进一步，取了这兵士大哥的命的意思，他不过是恪尽职守才出的手，青羽生能理解也不会那般小气。
然而，那辕门外守卫兵士见自家兄弟吃了亏，慌乱上来，四五条红缨长枪就朝青羽生刺来，同时，当即大喝一声，“恶贼，休得猖狂，军营重地岂容你撒野，拿命来？！”
青羽生身形一跃便是半丈高，成功躲开那齐齐刺来的四五条红缨枪，并借此落下之势稳稳将那长枪踩在脚下，手中长剑往前一扫，那一众兵士吓得是慌忙松手，连连后退。
青羽生只怕更多的麻烦践踏而来，当即收手呵斥道：“诸位，我并无恶意，切莫冲动……”
怎料话音未落，便又从辕门内冲出一阵人马来，手中长枪毫不客气的的招呼这个擅长军营的恶贼。
一瞬间几十条红缨枪朝着青羽生刺来，迫不得已青羽生不得不再出剑格挡，身形闪动，长剑挥舞。
那些不长眼的长枪来势凶猛，却又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皆从青羽生身上擦身而过，未能上伤青羽生分毫。
而青羽生可真是本是了得面对袭来长枪，一闪一避一跃一蹲，一人一剑独战那百来将士，竟不见他输了分毫。
以一敌百，哪是何等了得的身后与本事啊！
兵兵乓乓的刀枪剑戟撞击声于辕门外响起，引得军营内将士一阵骚动，纷纷赶来。
“何人在此闹事？”
正当青衣力战百兵而不上分毫之时，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自于与辕门内响起。
一众将士回头望去，见一魁梧汉子利于辕门口，其中一人来报：“将军，那厮恶贼既无凭证，又想见硬闯我们军营，兄弟们正要将他格杀于辕门外。”
那将军朝人群中望去，但见那少年好生了得，他这上百弟兄力战他一人，他竟来回闪躲，毫发未伤。
也不知道少年是何人，武艺竟如此了得，以一敌百，此等凶人若是收归麾下，定是冲锋陷阵的一员无双虎将。
那将军当即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那上百围剿青羽生的士兵闻听将令，方才收了红缨长枪慢慢退出青羽生的范围。
已经发丝凌乱的青羽生稳住身形，凝眸看向那将军，不由得暗自庆幸，若是再这般与那些兵士纠缠下去，他很难保证不伤人。
那生得一双虎目将军抱拳道：“手下将士不懂规矩，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不伤我军中将士。”
气息稍微紊乱，青羽生正在调整，只是看向那将军道：“客气。”
那将军又继续道：“一码归一码，阁下不伤我军中将士本将军自然感激。不过，纵使阁下好本事，也应该知道我军营重地不得私闯，闯责军法处置。既然阁下犯下此禁忌，为维护军中威严，为此本将军不得不替我身后军中一千将士讨个军法，还望阁下见谅？”
话音方落，那将军便夺过身旁兵士的手中红缨长枪，一个闪身便至青羽生身前，先是一招长枪问路，长驱直入。
青羽生原以为这位将军是个讲道理的人，却不曾想还是铁面无私的急汉子，既然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当然，见那长枪驶来，青羽生自然不会傻乎乎任其欺辱，一个闪身避开想要使得同样一招断了那红缨长枪。
然而，那位不愧是当将军的料，虽然第一招使得和那兵士使得一样，但应变能力就比得那兵士强上太多，见青羽生闪避开来，那将军立刻收住力量，转而招式，以一招横扫千军，横扫而过，直打青羽生后背心而去。
见此一招失效，青羽生同样变换招式一个后空翻凌空而起，与那长枪身而过，成功避开那一记横扫千军，但反应灵敏的他，借着空翻的瞬间一脚扫向了那横扫千军的将军，继而才重新落于地上。
那将军脸上挨了青羽生一脚，又没收住横扫千军时使出的力道，突然受此一脚，重心自然跟着不稳，因而后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
可他并不因为青羽生那一脚而愤怒，伸手擦了一下脸上尘土，以一种见猎心喜的语气道：“好身手，再来？”
话音落下，他当先一步，一个侧翻将手中长枪以棍法姿势稳稳批下，直击半蹲着的青羽生而去。
这一招打得极快极猛，青羽生不愿与他纠缠，于地上翻滚开来，然而，他放离开那里，那一枪便击打下去，瞬间溅起一堆尘土，高达三丈。
看着这一击，青羽生暗自庆幸，方才自己要是未能避开，那一枪足以将他震得吐血，见此，青羽生立即喝道：“这位将军你听我说，我并非闯你军营，而是……”
他此行可是为了完成赵海盐赵通判的嘱托的，而不是为打架而来，但他话音未完，那长枪已如箭矢一般猛然袭来，气势凌然。
青羽生再次躲开，无心恋战的他，同时出言喝道：“将军，我是奉通判大人的命令前来寻找郭怀安郭将军的，真不是要……”
那将军继续长枪扫、刺青羽生，青羽生也跟着用剑格挡，一招一式接着。
只听那使长枪的将军呵斥道：“你说你是奉通判大人的命令来就是奉通判大人命令来的？你既无凭证，你要本将军如何信你，若是人人都如此，本将军便信他，那我这鹤州城岂不是早丢了？”
“将军要是不信，大可以将这一句带给你们郭将军，相信他听了此话便会来见我？”
“哼，本将军便是郭怀安，你有何话可说？不妨说来听听，本将军或许能饶你性命？”
那自称郭怀安的将军手中长枪耍的更猛，当然，一直以防御为主的青衣少年手中抵挡动作也是不慢分毫，应付自如。
“你便是致果校尉郭怀安。”
“你若在这般废话，当心我手中的长枪不长眼？”
“郭将军，通判大人让我带给你一句话，暗夜沧海渡横流。”
那将军闻听此言，猛然收回长枪，自顾自呢喃一句，“白日青天照人间。”
暗夜沧海渡横流，白日青天照人间。
这是致果校尉郭怀安与通判大人遇见紧急情况才会使用的暗语。
略微迟疑了一会儿，那郭将军看向青羽生沉声道：“随我进帐来。”
说完，他便快步走向军营，青羽生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那郭怀安肯定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所以他跟着郭怀安的脚步踏入这守卫森严的辕门中。
营帐内，郭怀安屏退左右，方才朝青羽生拱手道：“方才实在抱歉，惊扰来使之处，还望见谅。”
青羽生微微虚扶一下，客气道：“将军言重了。”
随后，郭怀安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还不知道来使怎么称呼，此次前来是否是因为大人出现了危险？”
“在下复姓青羽，单名生，本是一跑江湖的，算不得来使。”
同时，青羽生从怀中摸出那份文书给予郭怀安道：“这是赵海盐大人托我带给将军的文书。”
那郭怀安打开文书，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这是一份调兵文书不假，但上面只有赵海盐一个人的署名。
调兵，那必须要有知州和通判大人的联合署名的文书才行的，如果是调兵离开所在州县，那必定是要两块兵符合二为一才可行的。
如果不符合条件，私自调兵，那可是会被判定为谋反的。
在他的印象中，赵海盐并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怎么发出这般大逆不道的文书来呢？
他眸光锐利起来，打量起青羽生，沉声道：“敢问青羽少侠，通判大人将文书交予你之时，可还有别的话要嘱咐于我？”
青羽生坦然道：“赵大人曾告知于我，那知州大人宋为德勾结金人，意图谋反，所以特地命我将此文书交予将军，并请将军想办法盗取宋知州手中兵符以调兵回防避免兵变殃及百姓。”
“混账东西！”
闻听青羽生说宋为德叛变，那郭怀安大怒，“这狗东西食朝廷俸禄，怎敢做出这等诛九族的叛逆之事来?”
青羽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着这位行事果断的郭将军将脾气压下去。
许久，平复心绪的郭怀安方才冷静下来，看向青羽生道：“对了，青羽少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如今赵大人处境如何？”
青羽生将自己从赵海盐口中得知的信息，给这位郭校尉讲了一遍，随即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见郭怀安陷入了沉默，青羽生又道：“如果将军需要帮忙可以尽管开口，只要青羽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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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生到了城东油然巷得知叶婉清早已经回了客栈，便在询问了这边关于邱老四的情况进展之后，他又快步返回了有来客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手中之事，刻不容缓。
有来客栈。
白衣少年拿着精巧的文书，扫视上面内容，一边思考，一边又听完青羽生的述说后，方才道：“大哥，既然你已经决定插手此事了，又何须多问呢？只管去做便好。”
坐在白衣少年对面的青衣少年微微摇头，此时正眉宇紧锁。
“总觉得这件事蹊跷，可又不知道蹊跷在哪？心中不安，而且我对于官场之事也不大了解，所以我回来打算听听你的意见。”
睿智的白衣少年知道大哥所言不假，亦非奉承，淡淡笑着宽慰道：“大哥，其实你觉得蹊跷和不安，不是因为什么不了解官场的事，更多是来源于，你自己对这位赵通判的为人不了解，所以才会不放心。”
青羽生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如果自己知道赵海盐是个为官清正廉洁的人，那么肯定会相信赵海盐所说兵变之事，而不会想现在这般不安。
白体少年建议道：“大哥，你既然担心，何不找个人随口问问，问问那赵大人平时为官如何?便会知道他会不会那兵变的事开玩笑了？”
“是呀，青羽大哥，东方公子说得并非没道理，既然从我们看到的一切出发，那些所发生在眼前的事情都是真的。也许你的不放心，只是因为不了解赵海盐这个人，那既是如此，何不找个人问问？兴许就能给你，你想要的答案？”
一旁一直安静听着的少女叶婉清也适时出声提醒道。
“嗯，也好。”
青羽生应承一句后，将兵变一事暂时压下心头，转而又看向白衣少年问道：“对了，二弟，你这边情况如何了？”
白衣少年无奈的摇摇头，“我们恐怕是找不到这个邱老四了？”
“怎么说？”
愁容不展的白衣少年叙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那邱老四并非什么外人，而是跟在宋为德身边多年的一个捕快。”
“如今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整个鹤州城都没有他的消息，就连他最后一次出现都是我们初次进入这间客栈那一天，之后他便再没有出现过，如果他在不出现，甚至我真的怀疑他已经被宋为德给灭口了。”
听闻此话，青羽生眉宇微皱，东方贤的猜测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此次兵变是真的，这等大事都做的出来，那这种小事，宋为德就不一定会做出不来。
“不管怎么说，在还未到三日之前，我们都不能放弃，毕竟，身世清白的被营救与背负罪名的被营救，两者是天差地别的。”
“大哥，你说的，我也知道。只是可怜了鹤州城的百姓竟还被蒙在鼓中尤不自知啊，唉！”
闻听东方贤的叹息，叶婉清道：“这又何尝不是再次告诉我们人心险恶，江湖行事还得小心为上的道理呢？就算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我们看见的，也并非如他们所见一般。”
“事已如此，我们在这说再多也无用，若非使得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又岂会信我们？如今我能做得就是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些百姓知道真相，不要再受这狗官蒙蔽。”
性子急冷淡的青羽生语气平淡的说道。
白衣少年认同道：“倒也是。”
“不过，我们还是要有两手准备，如果抓不住邱老四，也要有营救三弟的计划。”
“大哥，这个你放心，我会处理的。你还是先处理这份文书吧？”
“好，三弟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二弟你了。”
嘱咐完这些，青羽生拿起文书离开房间，随后叶婉清跟东方贤随口谈论了些许小事，跟着离开了。
倒是白衣少年留在了房间内，陷入了沉思，思虑那胖子知州宋为德要兵变投金的事情是真是假。
按说这鹤州城离边关西和州、金州、襄阳府、均州等地都是甚远的，那谁会又替大金劝服宋为德归降大金呢？
即便宋为德这家伙真的归降了，这距离边关几千里之遥，大金正要接管驻军鹤州城，也是办不到的。
大金想要在这瓦解大宋，无疑是蜀道难，难于登天。
客栈大厅。
青羽生下了楼，看见柜台上忙碌的掌柜的，他暗自思忖，想此人在此开客栈多年，应该是对这个通判大人赵海盐有些了解的，兴许能从他口中知道些，便走上前去。
经青羽生等人闹出官府一事，早已经使得大半个鹤州城知晓，而且因为此事，掌柜的还被请去当了一回证人，因而掌柜的也已经记得青羽生等人，见青羽生过来，连忙拱手道：“哟，是青羽公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南宫公子的事情解决了？”
性子冷淡的青羽生并没有像掌柜的一般笑脸相迎而是微有愁眉不展的模样，“没有。”
“唉，也是摊上了官府的官司，哪有那么容易摆脱的，进去了就是不死也得脱成皮，何况，被定了杀头的罪名。”
“南宫公子也是倒霉，好好的就摊上了这事……”
掌柜的自顾自感慨，青羽生也不打断他，待他牢骚完，安静下来，青羽生方才道：“掌柜的，能否向你打听点事？”
好一通牢骚后，掌柜的心里也舒坦了许多，便没介意，更无警觉感，“青羽公子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掌柜的在这开客栈多少年了？”
掌柜的没成想青羽公子问的是这种拉家常的问题，立时放开了言论，自得其乐道：“这个话说来可就长了，打我爷爷辈开始就在这开客栈了，要论有来这块招牌，在这立了也快小三十年了吧？”
“是挺久的。那不知道掌柜的对你这鹤州城的官员作风了解多少啊？”
“那肯定是……”
正得意，掌柜的忽然意识到不对，声音戛然而止，转而改口道：“青羽公子这话可不能胡乱说的，要是让那些大人们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掌柜的不必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也随口说说，我就当随便听听，打发打发时间嘛！”
“也是，不知道青羽公子想打听哪位大人的事，至于是告诉你还是不告诉你，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再做决定。”
“这哪需要什么心理准备，我只是问问那些个大人们为人怎么样，对百姓们怎么样？”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那青羽公子想问哪位大人？”
青羽生方才道：“我想打听打听你们鹤州城这位通判赵大人。”
开客栈多年早已养成了老奸巨猾的掌柜的一听青羽生提起通判大人立刻秒懂，“哦，原来青羽公子打得是这个主意啊！不过，你还真就找对人了。”
“咱们这鹤州城唯一一位能以知州大人抗衡的就是通判大人。”
青羽生知道掌柜的想哪去了，也误会了，但他也不反驳，而眼睛猛的一亮，“这么说，掌柜的知道，也了解这位赵大人？”
“倒谈不上了解，多多少少吧！”
“哦，说来听听？”
“这位赵大人也就是这一任的通判，来这鹤州城也没满三年，不过这将近三年里，这位通判大人给人的感觉倒是清廉，也没听说他仗势欺人的事。”
“就连他那两位公子，听说家教也极严，尤其是有一次那赵二公子也就因为看上了一个妇人，当街调戏了一下，回头便被这位赵大人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说这虎毒还不食子呢？这赵大人怎么下得去手呢？”
这赵大人的家教倒是严厉……青羽生想着，下意识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位赵大人还是一位好官了？”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谁会又像这位赵大人一般管教儿子，使得儿子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只是因为调戏了一下那妇人？
“咳，青羽公子瞧你这话说的，天下当官的只要能不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欺负我们这些百姓，即便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白拿，在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大大的好官了。就怕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白吃白喝白拿也就算了，还处处刁难不给活路啊！”
“哦，说得也是。不过，那通判大人跟那位知州大人相比，谁……”
“哎，青羽公子你要提起这事，那就有的说道了。”
青羽生来了兴致，“哦，怎么说？”
“这知州大人平时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偏没想到他有这闲工夫给高小雨主持案子，还给……”
似乎是猛然记起青羽生的身份，说得兴起处，掌柜的又尴尬的闭上了嘴。
知道掌柜的在顾及自己的感受，冷面瘫青羽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无妨，掌柜的直言不讳便是，你我本是闲聊，又何须顾虑其他，大可坦诚相待。”
“青羽公子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掌柜的同样笑着道：“这知州大人也就南宫公子这件事上，体现得铁面无私，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开始做好事了？”
“一个在咱们鹤州城作威作福十几年的人，突然一下子转变了性子，开始为了百姓做好事了，摇身一变成了青天大老爷，你说奇怪不奇怪？”
“听掌柜的这话，以前宋大人在这鹤州城名声不怎么样？也没少白吃白拿白拿你家吧？”青羽生难得打趣道。
“咳，别说白吃白喝白拿了，他还白住呢？要不是祖辈留给我的家底还够殷实，只怕我这有来客栈是开不下去的？”
家底还算殷实的掌柜的难得感叹世道艰难。
青羽生道：“我听说通判大人的职责就是监督知州大人的，既然这宋知州为人那么不堪，那为什么咱们这位通判大人不向朝廷揭发他呢？”
掌柜的用一棒打死一船人的语气道：“咳，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官员是一家，你说为什么？”
“这么说来，通判大人跟这宋大人关系也是极好的？”
掌柜的压低声音：“嗯，不是不是，我听说通判大人跟知州大人的关系虽然表面和谐，实际上暗地里谁也不待见谁？”
“嘶……真的假的？”
青羽生终于听见自己最想听见的内容，瞬间挺直了身子，眼神中多了一丝期待。
掌柜的只当他是吃瓜好奇心起了，没太在意，“这事我也不太清楚，但那些来我客栈吃饭的差爷私下里都是这么议论的。”
事已如此，青羽生心中也有了决定，之后自然又是随便与掌柜的闲扯几句，便匆匆往城南外去。
开始他是不相信赵海盐，但掌柜的话，再结合自己了解到的，加以判断之后，那无疑是给了他最大的定心丸，选择偏向于这位通判大人所言是真。
可若是他能够像东方贤那般结合大宋地理图志等细想一番，便会发现，其实此事还是存在很多疑点解释不通的。
青羽生轻功还算了得，不过城内人流太多，他也比好施展轻功因此在这耽误了大半个时辰，不过出了城就方便了许多。
二十里的路程也就两刻钟左右的功夫，便来到了赵通判与他所说的郭怀安的军营。
军队驻扎距离鹤州城如此近，一旦城内发生变故，倒是能快速回援鹤州城。
只见前方不远处，军营辕门守卫森严，青羽生方才靠近，便见守卫手持红缨枪做拦阻状，呵斥道：“军营重地，不得擅自靠近！”
青羽生对着那身穿甲胄的兵士拱手手道：“奉通判赵海盐赵大人令前来会见致果校尉郭怀安郭将军。”
“可有凭证？”
“事态紧急，并未取得凭证，不过，赵大人与我一句，暗夜沧海渡横流，你且将此话告知你们将军，他自会出来见我？”
听青羽生并无凭证，那兵士已然大怒，哪还听得他解释。
“胡闹，军营重地岂是你想要传话就传话的，你既无凭证还不快快退退去，省得我这手中枪不认人，杀了你这厮，还无处说理去？”
“这位兵大哥，再下真有急事相告于你们将军，烦请你通传一声，免得误了通判大人的大事，届时，通判大人难免怪责你们将军？”
“哼，胡说八道，好言相劝你不听，你这是找死？”
话音落下，那兵士长枪果断刺出，直取青羽生心口而去，招式果断狠辣。
当然，青羽生也不是吃亏的主，侧身绕过这一枪，从身后背着的两柄长剑中拔出自山上带出来的那一柄，随手一劈，那黄龙一般直挺的红缨枪从枪身中间断开。
当然，并不是因为青羽生手中的长剑有多锋利，相反，那只是一柄普通的长剑。
不过，青羽生那随手一挥用得是巧劲，自然能够一剑斩断那木质的红缨枪枪身。
仅此一招便断了红缨枪，那兵士被吓得连连后退，愕然的看向青羽生，“你……你……”
青羽生只是一剑断了他的红缨枪并没要再进一步，取了这兵士大哥的命的意思，他不过是恪尽职守才出的手，青羽生能理解也不会那般小气。
然而，那辕门外守卫兵士见自家兄弟吃了亏，慌乱上来，四五条红缨长枪就朝青羽生刺来，同时，当即大喝一声，“恶贼，休得猖狂，军营重地岂容你撒野，拿命来？！”
青羽生身形一跃便是半丈高，成功躲开那齐齐刺来的四五条红缨枪，并借此落下之势稳稳将那长枪踩在脚下，手中长剑往前一扫，那一众兵士吓得是慌忙松手，连连后退。
青羽生只怕更多的麻烦践踏而来，当即收手呵斥道：“诸位，我并无恶意，切莫冲动……”
怎料话音未落，便又从辕门内冲出一阵人马来，手中长枪毫不客气的的招呼这个擅长军营的恶贼。
一瞬间几十条红缨枪朝着青羽生刺来，迫不得已青羽生不得不再出剑格挡，身形闪动，长剑挥舞。
那些不长眼的长枪来势凶猛，却又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皆从青羽生身上擦身而过，未能上伤青羽生分毫。
而青羽生可真是本是了得面对袭来长枪，一闪一避一跃一蹲，一人一剑独战那百来将士，竟不见他输了分毫。
以一敌百，哪是何等了得的身后与本事啊！
兵兵乓乓的刀枪剑戟撞击声于辕门外响起，引得军营内将士一阵骚动，纷纷赶来。
“何人在此闹事？”
正当青衣力战百兵而不上分毫之时，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自于与辕门内响起。
一众将士回头望去，见一魁梧汉子利于辕门口，其中一人来报：“将军，那厮恶贼既无凭证，又想见硬闯我们军营，兄弟们正要将他格杀于辕门外。”
那将军朝人群中望去，但见那少年好生了得，他这上百弟兄力战他一人，他竟来回闪躲，毫发未伤。
也不知道少年是何人，武艺竟如此了得，以一敌百，此等凶人若是收归麾下，定是冲锋陷阵的一员无双虎将。
那将军当即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那上百围剿青羽生的士兵闻听将令，方才收了红缨长枪慢慢退出青羽生的范围。
已经发丝凌乱的青羽生稳住身形，凝眸看向那将军，不由得暗自庆幸，若是再这般与那些兵士纠缠下去，他很难保证不伤人。
那生得一双虎目将军抱拳道：“手下将士不懂规矩，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不伤我军中将士。”
气息稍微紊乱，青羽生正在调整，只是看向那将军道：“客气。”
那将军又继续道：“一码归一码，阁下不伤我军中将士本将军自然感激。不过，纵使阁下好本事，也应该知道我军营重地不得私闯，闯责军法处置。既然阁下犯下此禁忌，为维护军中威严，为此本将军不得不替我身后军中一千将士讨个军法，还望阁下见谅？”
话音方落，那将军便夺过身旁兵士的手中红缨长枪，一个闪身便至青羽生身前，先是一招长枪问路，长驱直入。
青羽生原以为这位将军是个讲道理的人，却不曾想还是铁面无私的急汉子，既然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当然，见那长枪驶来，青羽生自然不会傻乎乎任其欺辱，一个闪身避开想要使得同样一招断了那红缨长枪。
然而，那位不愧是当将军的料，虽然第一招使得和那兵士使得一样，但应变能力就比得那兵士强上太多，见青羽生闪避开来，那将军立刻收住力量，转而招式，以一招横扫千军，横扫而过，直打青羽生后背心而去。
见此一招失效，青羽生同样变换招式一个后空翻凌空而起，与那长枪身而过，成功避开那一记横扫千军，但反应灵敏的他，借着空翻的瞬间一脚扫向了那横扫千军的将军，继而才重新落于地上。
那将军脸上挨了青羽生一脚，又没收住横扫千军时使出的力道，突然受此一脚，重心自然跟着不稳，因而后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
可他并不因为青羽生那一脚而愤怒，伸手擦了一下脸上尘土，以一种见猎心喜的语气道：“好身手，再来？”
话音落下，他当先一步，一个侧翻将手中长枪以棍法姿势稳稳批下，直击半蹲着的青羽生而去。
这一招打得极快极猛，青羽生不愿与他纠缠，于地上翻滚开来，然而，他放离开那里，那一枪便击打下去，瞬间溅起一堆尘土，高达三丈。
看着这一击，青羽生暗自庆幸，方才自己要是未能避开，那一枪足以将他震得吐血，见此，青羽生立即喝道：“这位将军你听我说，我并非闯你军营，而是……”
他此行可是为了完成赵海盐赵通判的嘱托的，而不是为打架而来，但他话音未完，那长枪已如箭矢一般猛然袭来，气势凌然。
青羽生再次躲开，无心恋战的他，同时出言喝道：“将军，我是奉通判大人的命令前来寻找郭怀安郭将军的，真不是要……”
那将军继续长枪扫、刺青羽生，青羽生也跟着用剑格挡，一招一式接着。
只听那使长枪的将军呵斥道：“你说你是奉通判大人的命令来就是奉通判大人命令来的？你既无凭证，你要本将军如何信你，若是人人都如此，本将军便信他，那我这鹤州城岂不是早丢了？”
“将军要是不信，大可以将这一句带给你们郭将军，相信他听了此话便会来见我？”
“哼，本将军便是郭怀安，你有何话可说？不妨说来听听，本将军或许能饶你性命？”
那自称郭怀安的将军手中长枪耍的更猛，当然，一直以防御为主的青衣少年手中抵挡动作也是不慢分毫，应付自如。
“你便是致果校尉郭怀安。”
“你若在这般废话，当心我手中的长枪不长眼？”
“郭将军，通判大人让我带给你一句话，暗夜沧海渡横流。”
那将军闻听此言，猛然收回长枪，自顾自呢喃一句，“白日青天照人间。”
暗夜沧海渡横流，白日青天照人间。
这是致果校尉郭怀安与通判大人遇见紧急情况才会使用的暗语。
略微迟疑了一会儿，那郭将军看向青羽生沉声道：“随我进帐来。”
说完，他便快步走向军营，青羽生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那郭怀安肯定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所以他跟着郭怀安的脚步踏入这守卫森严的辕门中。
营帐内，郭怀安屏退左右，方才朝青羽生拱手道：“方才实在抱歉，惊扰来使之处，还望见谅。”
青羽生微微虚扶一下，客气道：“将军言重了。”
随后，郭怀安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还不知道来使怎么称呼，此次前来是否是因为大人出现了危险？”
“在下复姓青羽，单名生，本是一跑江湖的，算不得来使。”
同时，青羽生从怀中摸出那份文书给予郭怀安道：“这是赵海盐大人托我带给将军的文书。”
那郭怀安打开文书，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这是一份调兵文书不假，但上面只有赵海盐一个人的署名。
调兵，那必须要有知州和通判大人的联合署名的文书才行的，如果是调兵离开所在州县，那必定是要两块兵符合二为一才可行的。
如果不符合条件，私自调兵，那可是会被判定为谋反的。
在他的印象中，赵海盐并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怎么发出这般大逆不道的文书来呢？
他眸光锐利起来，打量起青羽生，沉声道：“敢问青羽少侠，通判大人将文书交予你之时，可还有别的话要嘱咐于我？”
青羽生坦然道：“赵大人曾告知于我，那知州大人宋为德勾结金人，意图谋反，所以特地命我将此文书交予将军，并请将军想办法盗取宋知州手中兵符以调兵回防避免兵变殃及百姓。”
“混账东西！”
闻听青羽生说宋为德叛变，那郭怀安大怒，“这狗东西食朝廷俸禄，怎敢做出这等诛九族的叛逆之事来?”
青羽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等着这位行事果断的郭将军将脾气压下去。
许久，平复心绪的郭怀安方才冷静下来，看向青羽生道：“对了，青羽少侠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如今赵大人处境如何？”
青羽生将自己从赵海盐口中得知的信息，给这位郭校尉讲了一遍，随即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见郭怀安陷入了沉默，青羽生又道：“如果将军需要帮忙可以尽管开口，只要青羽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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