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莫凡一路狂奔，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线，他边跑边催动气血，驱逐伤口处的凶煞之气。
煞气很是诡异，非常顽固，阴冷刁钻，他很费力的将几处伤口最大地煞气清除，免得没被那些护卫杀掉，自己就流血而亡。
可惜，他身上的血口极多，不是一时可以清除，当务之急是先甩开身后的尾巴。
那些护卫身法皆是不俗，虽然气血与莫凡差距甚远，但是仗着身法，依旧坠在后边，不远不近。
空气中一股异香飘来，这香味极浓，似花香，又似药香，凝成一道虚线，在空中飘荡。
莫凡轻嗅了一下，香味是从前方一片浓密的树丛中飘来，没什么感觉，只是单纯香而已。
他不管不顾，撒腿前奔，很快到了那处树丛，香味更浓，几乎液化，并且在树丛深处有蓝光闪烁。
他身形不停，只是随意转头看了一眼。
他顿时诧异，他看见在树丛中有一棵蓝色的草，奇怪的是这棵草此刻正在自燃。
没错，是自燃，根部已经烧没了，此刻悬在空中，茎叶正在燃烧。
那股奇异的浓香正是这棵草自燃的香气。
莫凡并未多想，他现在被追得落荒而逃，可没时间寻古探秘。
他速度极快，撕裂空气，卷起狂风。
狂风如巨龙，四下肆虐，树丛被吹得疯狂摇晃，那棵草也在风中摇曳，香气凌乱。
“我去，你能不能好好跑，太过份了啊。”
一个少年从一棵古树上探出身子，跳下来，瞪着眼睛，看着莫凡消失的背影，忿忿不已。
少年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面目白净俊雅，唇红齿白，但绝对不清秀。
一双剑眉斜插入鬓，双眸如海，炯炯有神，左额有一缕黑发垂落肩头，显得放荡不羁。
但当他挑眉时，整个人气质顿变，凌厉霸气，桀骜不驯。
一身藏青色锦袍，镌着金丝龙纹边，高贵脱俗，价值不斐。
少年瞪着眼睛，看了看如风中残烛的灵草，暗暗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没熄，还是可以……，呃？”
少年拍拍胸脯，暗自庆幸。
脚步声响起，急骤如雨，飞速从他面前越过，带起的劲风，将草木刮得倒地，那棵草忽明忽暗，最终一口气咽下，就此归天。
少年目光死死盯着冒着蓝烟的灵草，眼睁睁看着它被风吹灭，甚至还有几个黑衣人路过，在上面踩了几脚，将仅剩的半棵灵草踩成碎泥，埋入土中。
少年浑身颤抖，气呼呼的吼道：“你们这帮混蛋，土匪，强盗，流氓，我去你大爷。”
说着，身上一股恐怖的气血之力暴发，炎炎如大日，滚滚如山洪，周围十多个黑衣人正在路过，眨眼被气劲轰飞，砸出上百米远。
咚咚咚
少年撒开双腿，如一头蛮龙，冲入护卫人群，身体横冲直撞，根本无需出手，那些护卫一个个高飞远走，身不由己的被撞上高空。
一个，二个，三个，十个，三十个……………。
少年就像一头人形凶兽，一路前行，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等那些护卫反应过来，抬头一看。
我去，五六十人在空中飘着，有的挂在树杈上，有的直接砸下。
一个个大惊失色，连忙纵到远处，远远避开。
开玩笑，他们可不想来个空中一息游。
少年眨眼穿过护卫人群，依旧发足狂奔，口中还喊着：“小子，你别跑，赔我的十里神香草。对，就前边那个穿大红色衣服的，说的就是你，我去，还跑。”
莫凡才不管身后大呼小叫，默不作声，埋头狂奔，速度不知不觉加快。
少年一看，气得咬牙切齿，好小子，想不认账，看你能不能跑出本少爷手掌心。
说着他力贯双足，甩开膀子，腾腾腾的追去。
身后沙石飞走，烟尘如龙，眨眼，两人就没了身影，只能看见滚滚烟尘。
“枫少！”
姜枫依旧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锦衣，望着远处的浓烟，皱眉不语。
“枫少，还追吗？”
一个护卫壮着胆子上前，心惊胆战的问道。
经过那人一捣乱，他们纷纷避让，等再想追时，已看不见人影。
“算了，圣人遗藏要紧，至于那个血奴，给其他几支队伍传信，我要他在葬土无处容身。”
姜枫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就算他命大，没死在葬土，也逃不出离天宫的手心。”
他并不甘心，这次吃了这么大亏，依他性格，一定要亲手找回来。
可是他此行目的是圣人遗藏，不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血奴耽搁。
他想过让护卫继续追杀，最后放弃了，他们比莫凡差太多，去也只是送死。
不过，他已布下天罗的网，相信莫凡必死无疑。
莫凡一边奔走，一边驱除伤口煞气，直到月亮升起，才在一处山头停下。
他肉身强大，恢复惊人，估计只要一晚上，伤口就会消失。
只不过损失的气血只能慢慢补回，没法快速恢复，让他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
“小子，跑得真快。不过，想甩掉本少爷，门都没有。”
莫凡正自感受身体伤势，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他回头看去，眉头暗皱。
这谁啊？
被狼撵了？
只见一个少年气呼呼的跑来，一身藏青色锦袍，虽然跑得很急，但身法轻逸，毫不错乱。
少年眉眼有神，气质潇洒，冲到山坡上，望着远处星空，长长吐了一口粗气。
“你谁啊？”
莫凡很不客气的问道，眼神带着戒备。
这人招呼也不打，自作主张就站到他身旁，显得很没礼貌，让人不喜。
要不是没有感受到恶意，他早就一脚把他扫到山去。
“嗯?你，你还问我是谁？”
少年被莫凡一句话气得差点吐血，合着我在您身后吃了一屁股灰，你连点印象都没有。
“废话，我又不认识你，莫名其妙？”
莫凡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看着挺精神，怎么是个傻子。
“我去你大爷，你这变态，一个大男人还穿大红长袍。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本少现在早就抱着那小畜生离开葬土，游历南天，四处快活去了。”
少年一听莫凡的话，一顿委屈，大吐苦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本少爷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弄来一棵十里神香草，用一滴万泉神引把它引燃，引那小畜生出来，哪知道，眼见大功告成，竟被你带着一群王八蛋的孙子给搅了，我的九纹龙狸啊，我的心啊，我不活了。”
说到这里，少年手抚胸口，一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样子。
莫凡眉头皱得老高，这说得什么玩意，乱七八糟，此时他心中肯定，这家伙精神绝对不正常。
少年根本不管莫凡听没听懂，犹自口若悬河：“你知道那家伙有多机警吗，平时别说什么风吹草动了，即使附近气味不对，它都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说你跑能不能好好跑，非要带风，怎么，这年头不拉风走不了路了？”
少年可能是实在憋屈，在莫凡面前喋喋不休，莫凡听得一阵头大。
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一些。
这少年应该是拿什么十里神香草引诱一只异兽，本来即将成功，被他无意给搅了，然后他就一路尾随。
他不是让我赔他那什么草和异兽吧？
“说吧，你跟着我干嘛？”
莫凡很直接的问道，他不想跟这家伙没完没了，如今看似摆脱姜枫和那群护卫，但这不代表安全。
“赔我？”
少年更干脆，手一伸，白白净净，修长有力。
“没有!”
莫凡也不含糊，一耸肩，双手一摊，你爱咋咋的，小爷没有。
少年顿时瞪大眼睛，与莫凡相互瞪视。
两人谁都不愿输了气势，就那么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少年面容一肃，一本正经的道：“你把我的计划搅了，必须赔我。”
打量了莫凡一眼，接着道：“你现在气血亏虚五成，一身实力大打折扣，即便你全盛之时，也不是我的对手。”
莫凡眉头一皱，这家伙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不过，他说得没错，此刻他气血不足，只有平时五成战力，就算仗着肉身也只是被动挨打得份。
“十里神香草很稀有?”
莫凡也摆正态度，有些好奇的问道。
“稀世奇珍！”
“九纹龙狸，很珍贵！”
“当世唯一！”
莫凡脸绿了，这他么不是奇珍就是唯一，我拿什么赔。
少年一副你别想抵赖，我很聪明的样子。
莫凡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很阳光，就像是太阳在此处升起，照耀四方。
“对不起，不赔。”
他转过头，月光照在脸上。
“什么，想赖账。你，嗯？”
少年本想说什么，突然看到莫凡脸上的奴纹，大吃一惊，愣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你居然，唉。”
一声叹息，落下无尽未言之意。
他看着远处月色下群山万壑，一时无言。
莫凡立刻转回脸，望着远处，沉默不语。
“怪不得你被离天宫追，原来你是逃出来的。”
两人沉默良久，少年突然开口说道，语气恢复平静，风吹过额角长发，随风轻荡，显得潇洒出尘。
莫凡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
“你是怎么成为血奴的，看你年纪还没我大吧。”
很奇怪的，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居然问起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问题，而且是别人最隐秘的隐私。
更奇怪的，是莫凡沉吟了一会儿，居然开口讲出这些年不曾和别人说过的话。
他很难说清为什么，只感觉这少年值得信赖，那是一种直觉，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是什么。
“我住在青山村，你可能没听过，他在南天大陆天域最南，小得连粒沙子都算不上。”
或许是三年不曾说起，此刻他眼中带着湿润的回忆。
“三年前，离天宫在整个天域抓捕本地居民，贬为血奴，凡青壮者，下至十一二岁，上至五六十岁，无一幸免。”
莫凡呼吸有些沉重，手臂有些颤抖，记忆中的画面再一次从最沉处启封。
“我当时十三岁，被强行拘走，烙印下奴纹。还记得那天早晨我起得很早，本来是想带雪儿进山采药，隔壁沈伯伯腿脚不好，常年需要草药治疗。没想到，还没等我们出发，就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厉鬼，将所有青山村十岁以上男子抓走，反抗者，当场格杀。”
“厉鬼？”
少年重复了一句，声音低沉，咬得很重。
“厉鬼，吸人血，食人肉的厉鬼！”
莫凡双目赤红，身体抖着更厉害，他快速喘息，用呼吸来平缓愤怒的情绪。
“你很恨他们？”
少年神色平淡，转过头，静静注视莫凡，他的眼睛很黑，很亮，莫凡在他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为恶者，谁人不恨？”
莫凡渐渐平静，身体不在颤抖，他的语气也很淡，却很深远，似随风远去，要飘到世界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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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护卫身法皆是不俗，虽然气血与莫凡差距甚远，但是仗着身法，依旧坠在后边，不远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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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诧异，他看见在树丛中有一棵蓝色的草，奇怪的是这棵草此刻正在自燃。
没错，是自燃，根部已经烧没了，此刻悬在空中，茎叶正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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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并未多想，他现在被追得落荒而逃，可没时间寻古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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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你能不能好好跑，太过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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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面目白净俊雅，唇红齿白，但绝对不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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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挑眉时，整个人气质顿变，凌厉霸气，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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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瞪着眼睛，看了看如风中残烛的灵草，暗暗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没熄，还是可以……，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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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身上一股恐怖的气血之力暴发，炎炎如大日，滚滚如山洪，周围十多个黑衣人正在路过，眨眼被气劲轰飞，砸出上百米远。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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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二个，三个，十个，三十个……………。
少年就像一头人形凶兽，一路前行，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等那些护卫反应过来，抬头一看。
我去，五六十人在空中飘着，有的挂在树杈上，有的直接砸下。
一个个大惊失色，连忙纵到远处，远远避开。
开玩笑，他们可不想来个空中一息游。
少年眨眼穿过护卫人群，依旧发足狂奔，口中还喊着：“小子，你别跑，赔我的十里神香草。对，就前边那个穿大红色衣服的，说的就是你，我去，还跑。”
莫凡才不管身后大呼小叫，默不作声，埋头狂奔，速度不知不觉加快。
少年一看，气得咬牙切齿，好小子，想不认账，看你能不能跑出本少爷手掌心。
说着他力贯双足，甩开膀子，腾腾腾的追去。
身后沙石飞走，烟尘如龙，眨眼，两人就没了身影，只能看见滚滚烟尘。
“枫少！”
姜枫依旧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锦衣，望着远处的浓烟，皱眉不语。
“枫少，还追吗？”
一个护卫壮着胆子上前，心惊胆战的问道。
经过那人一捣乱，他们纷纷避让，等再想追时，已看不见人影。
“算了，圣人遗藏要紧，至于那个血奴，给其他几支队伍传信，我要他在葬土无处容身。”
姜枫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就算他命大，没死在葬土，也逃不出离天宫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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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此行目的是圣人遗藏，不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血奴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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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已布下天罗的网，相信莫凡必死无疑。
莫凡一边奔走，一边驱除伤口煞气，直到月亮升起，才在一处山头停下。
他肉身强大，恢复惊人，估计只要一晚上，伤口就会消失。
只不过损失的气血只能慢慢补回，没法快速恢复，让他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
“小子，跑得真快。不过，想甩掉本少爷，门都没有。”
莫凡正自感受身体伤势，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他回头看去，眉头暗皱。
这谁啊？
被狼撵了？
只见一个少年气呼呼的跑来，一身藏青色锦袍，虽然跑得很急，但身法轻逸，毫不错乱。
少年眉眼有神，气质潇洒，冲到山坡上，望着远处星空，长长吐了一口粗气。
“你谁啊？”
莫凡很不客气的问道，眼神带着戒备。
这人招呼也不打，自作主张就站到他身旁，显得很没礼貌，让人不喜。
要不是没有感受到恶意，他早就一脚把他扫到山去。
“嗯?你，你还问我是谁？”
少年被莫凡一句话气得差点吐血，合着我在您身后吃了一屁股灰，你连点印象都没有。
“废话，我又不认识你，莫名其妙？”
莫凡翻了翻白眼，这家伙看着挺精神，怎么是个傻子。
“我去你大爷，你这变态，一个大男人还穿大红长袍。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本少现在早就抱着那小畜生离开葬土，游历南天，四处快活去了。”
少年一听莫凡的话，一顿委屈，大吐苦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本少爷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弄来一棵十里神香草，用一滴万泉神引把它引燃，引那小畜生出来，哪知道，眼见大功告成，竟被你带着一群王八蛋的孙子给搅了，我的九纹龙狸啊，我的心啊，我不活了。”
说到这里，少年手抚胸口，一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样子。
莫凡眉头皱得老高，这说得什么玩意，乱七八糟，此时他心中肯定，这家伙精神绝对不正常。
少年根本不管莫凡听没听懂，犹自口若悬河：“你知道那家伙有多机警吗，平时别说什么风吹草动了，即使附近气味不对，它都跑得比兔子还快。你说你跑能不能好好跑，非要带风，怎么，这年头不拉风走不了路了？”
少年可能是实在憋屈，在莫凡面前喋喋不休，莫凡听得一阵头大。
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一些。
这少年应该是拿什么十里神香草引诱一只异兽，本来即将成功，被他无意给搅了，然后他就一路尾随。
他不是让我赔他那什么草和异兽吧？
“说吧，你跟着我干嘛？”
莫凡很直接的问道，他不想跟这家伙没完没了，如今看似摆脱姜枫和那群护卫，但这不代表安全。
“赔我？”
少年更干脆，手一伸，白白净净，修长有力。
“没有!”
莫凡也不含糊，一耸肩，双手一摊，你爱咋咋的，小爷没有。
少年顿时瞪大眼睛，与莫凡相互瞪视。
两人谁都不愿输了气势，就那么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少年面容一肃，一本正经的道：“你把我的计划搅了，必须赔我。”
打量了莫凡一眼，接着道：“你现在气血亏虚五成，一身实力大打折扣，即便你全盛之时，也不是我的对手。”
莫凡眉头一皱，这家伙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不过，他说得没错，此刻他气血不足，只有平时五成战力，就算仗着肉身也只是被动挨打得份。
“十里神香草很稀有?”
莫凡也摆正态度，有些好奇的问道。
“稀世奇珍！”
“九纹龙狸，很珍贵！”
“当世唯一！”
莫凡脸绿了，这他么不是奇珍就是唯一，我拿什么赔。
少年一副你别想抵赖，我很聪明的样子。
莫凡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很阳光，就像是太阳在此处升起，照耀四方。
“对不起，不赔。”
他转过头，月光照在脸上。
“什么，想赖账。你，嗯？”
少年本想说什么，突然看到莫凡脸上的奴纹，大吃一惊，愣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你居然，唉。”
一声叹息，落下无尽未言之意。
他看着远处月色下群山万壑，一时无言。
莫凡立刻转回脸，望着远处，沉默不语。
“怪不得你被离天宫追，原来你是逃出来的。”
两人沉默良久，少年突然开口说道，语气恢复平静，风吹过额角长发，随风轻荡，显得潇洒出尘。
莫凡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
“你是怎么成为血奴的，看你年纪还没我大吧。”
很奇怪的，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居然问起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问题，而且是别人最隐秘的隐私。
更奇怪的，是莫凡沉吟了一会儿，居然开口讲出这些年不曾和别人说过的话。
他很难说清为什么，只感觉这少年值得信赖，那是一种直觉，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是什么。
“我住在青山村，你可能没听过，他在南天大陆天域最南，小得连粒沙子都算不上。”
或许是三年不曾说起，此刻他眼中带着湿润的回忆。
“三年前，离天宫在整个天域抓捕本地居民，贬为血奴，凡青壮者，下至十一二岁，上至五六十岁，无一幸免。”
莫凡呼吸有些沉重，手臂有些颤抖，记忆中的画面再一次从最沉处启封。
“我当时十三岁，被强行拘走，烙印下奴纹。还记得那天早晨我起得很早，本来是想带雪儿进山采药，隔壁沈伯伯腿脚不好，常年需要草药治疗。没想到，还没等我们出发，就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厉鬼，将所有青山村十岁以上男子抓走，反抗者，当场格杀。”
“厉鬼？”
少年重复了一句，声音低沉，咬得很重。
“厉鬼，吸人血，食人肉的厉鬼！”
莫凡双目赤红，身体抖着更厉害，他快速喘息，用呼吸来平缓愤怒的情绪。
“你很恨他们？”
少年神色平淡，转过头，静静注视莫凡，他的眼睛很黑，很亮，莫凡在他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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