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掩饰以及暴露
清晨的微光赢弱无力，丛林覆盖的山道上依然是一片无声压抑的阴暗，凌辰在其中快步腾跃前行，一边不自觉的张望四周。
法力耗得干干净净，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三年多，每天都是时时刻刻都可能遇到危险和敌人的日子，凌辰已经养成了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留下一点法力防身的习惯。
这个霹雳虎，真是狡诈的可以。
要不是凌辰也已经很习惯在山林中追猎捕杀猎物，霹雳虎还真能利用自己熟知地势的优势跑掉。
甚至最后关头若非凌辰当机立断用仅剩的一点法力将其击毙，这家伙也依然有可能觅机溜掉致使凌辰功亏一篑。
此人之毒辣果决也算是让人感叹，留着他只怕凌辰以后睡觉都不会安生。
杀了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好在剩下的路途已经不多，三戟口距离枫原城只剩数百里，一路通途，凌辰不必担心再有危险。
行程途中，也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三戟口一战的得失。
威虎山三位当家一夜暴毙，三戟口十万山贼群龙无首，必然树倒猢狲散，再不成气候。有数千喽啰亲眼所见凌辰击杀开山虎，而霹雳虎和剑齿虎的尸体上也有相似的伤口，很容易推断出这两人也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三位积威已久、让枫原城主都束手无策的行道人山贼首领居然一夜之间被一人所杀，这对周围的各大城池而言都是一个劲爆的新闻。况且这种事情大多会以讹传讹，有那数千山贼人云亦云，凌辰必然暴露在众人眼光之下成为焦点。
凌辰真是有些头疼。明明想要低调行事，最终却不得不卷入这些难以控制的事端中。
若是当时没有被开山虎发现自己就好了，也就不会有后续这么多事。虽说宰掉剑齿虎和霹雳虎，算是绝了一门仇家，但开山虎所说的那个神秘高手却如一团阴云在凌辰心中挥之不去。
既然没法杀掉在场的所有山贼喽啰，暴露便是必然的事，无论是枫原城还是那位神秘高手都会追查到凌辰的线索。
既然如此，只有快点离开这里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只要远离此地，那个高手想要追到凌辰绝不是容易的事，毕竟茫茫主域亿万生灵，要是还能被他遇到，那也太有缘分了，认栽也服气！
凌辰苦笑着自我安慰，感觉自己真是一个时乖运蹇、受迫于人的命。
在弥罗城看人脸色生活，到了隐梦山脉要每日生死搏杀，还中了毒、被下了咒，下山入世之后这才多久，又要开始顾忌一个神秘高手的追杀？
说到这个，那个黑色铁盒看着真是有些熟悉，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呢？凌辰又拿出铁盒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作罢。
随着法力的恢复，凌辰的赶路速度也开始加快，直到天色墨染、群星乍亮时，终于看到了枫原城门楼的灯火明光。
这个时候，城门的十数名身穿青衣、胸口佩戴红色枫叶徽章的守卫已经准备关闭城门了，看到凌辰风尘仆仆的样子都是皱着眉头不断打量着，其中一人冷声提醒道：“你这时候入城就要在城内寻个地方过夜了，记住宵禁时不要随意出来走动！”
凌辰急忙点头哈腰连连称是，还想要拿出身上仅剩的几张银票行贿，被严词拒绝。
枫原城在城主的管辖下有着完善的条令制度，其中一条就是不禁外人入城，但每晚戌时闭城、子时宵禁，卯时开城，期间任何人不得外出。
这就意味着但凡入城过夜的人，必须要在城内寻到合法合理的过夜之地，否则就会被巡逻队抓起来。
如城门的这群守卫、还有宵禁巡逻队，都是城主麾下的人马。这些人统一身着青色武士劲装，胸口别着一朵鲜红的枫叶徽章，负责整座枫原城巡查、治安、宵禁、地产、税收之责，权柄极大，被城中百姓称为青衣军，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现在距离宵禁还有些时间，凌辰慢悠悠晃荡，打量着四周。此时华灯初上，夜色渐深，路上依然行人如织。一眼望去，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真是一派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景象啊！
就算是宵禁之后，这座城依然热闹。宵禁只禁出行，不禁灯烛，每家每户的房屋、宅院，还有无数客栈、酒馆、青楼、餐肆中，不愿入睡的人们会继续自己的狂欢。
在城主的管治下，枫原城就如同一个小国家，秩序井然，宁静和平。这里的凡人虽然为生计忙碌，但总归也能平和宁静的了此一生，不必过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
如果凌辰不是一个孤儿，不用乞讨为生，苦于求活，或许也会像他们一样平凡的在一座城里过一辈子，或者兢兢业业、或者醉生梦死。
凌辰想到这不由笑了笑。
凡人有凡人的活法，行道人有行道人的活法。以前凌辰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个普通人的安生日子，以后恐怕也不会有机会了。
找到一家还有空房的客栈暂住下来，凌辰就在房间里开始琢磨着怎么样不漏痕迹的打探江莲玉脂和启心灵的下落，琢磨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好主意。这两件宝物太神异，非行道人不可触及，自己想以一己之力打探消息，还能掩盖住行迹，太难了。
凌辰在苦思冥想中折腾了一夜，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还没吃早饭呢，就在客栈掌柜和小二戒惧怪异的目光下，被一队青衣军给请去了位于枫原城中央的城主府。
枫原城主要请凌辰喝茶！
“这位兄弟，不知道城主找我，有何贵干？”凌辰嘻嘻笑着，冲身侧的一名青衣军问道，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块银锭往对方怀里塞去。
这名青衣军客气的婉拒了凌辰的贿赂，说道：“城主只说让我等请阁下前往城主府，未曾说明缘由。”
“哦……”凌辰点点头，目光怔怔的盯着几名青衣军的后脖颈，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击毙这几个青衣人逃离枫原城的想法。
枫原城每日进出来往的人极多，凌辰只是其中一个，而且凌辰昨夜刚到，今早就被请去喝茶，太过蹊跷。最大的可能，就是凌辰行道人的身份暴露了，甚至连他杀了威虎山三虎这件事都暴露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件事的影响可好可坏。主要凌辰不知枫原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好拿捏。
这些青衣军的态度言行很客气，城主的想法也还不确定，还是别妄动杀手，而是随机应变、后发制人稳妥一点。
据凌辰所知，枫原城主的实力不低，比开山虎是强得多的，但应该不会太过离谱。除了城主，枫原城还有三个常驻的行道人，但修为都不算很高，估计也就是霹雳虎和剑齿虎的水准，凌辰有掠影法术，有自信在这四人手下跑掉，最多拼着受点伤。
至于青衣军，全是武人，不足为虑。
打定主意，凌辰泰然自若随青衣军而行，不消片刻便到了城中心的城主府，府中迎出两个老仆，青衣军和老仆打过招呼自顾自离去，换由老仆引凌辰入府。
凌辰一路一直在仔细观察，发现这两个老仆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普通凡人，连武人都不算。而这座城主府，数重院落，几进几出，庭院深深，雕栏画栋，倒是和说书先生所述的富贾贵族的府邸一模一样，只有院落中点缀的丛竹小道、流觞曲水、错落亭台还显得雅致飘逸，流露出几分行道人出尘的风骨。
老仆领着凌辰过偏门转几道，又过两重小门，走过一座板桥，转过几丛高耸挺立、纯白清亮的雪雁木，便现出一座三层高的封闭式凉亭。
凉亭朱漆雕窗，亭角风铃摇荡，富贵气里还带着几分风趣。亭下两个漂亮的婢女换下老仆，引着凌辰直上三层。
三层亭台上，一位锦衣玉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半躺在宽阔舒适的沉木座椅上，半眯着眼假寐，手里还拎着个勾玉团纹翘嘴嵌金壶，壶中酒香四溢。
当凌辰踏上三层最后一个台阶时，老人猛然睁眼，缓缓坐起身来，看向凌辰，眼中神光内敛，神色不露痕迹，凌辰却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小兄弟年纪轻轻，距离静融道却不过一线之隔，真是天赋惊人呐！来来来，坐。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老人笑呵呵的指着下首摆好的座位对凌辰说道，宛如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者。
凌辰心中一惊，对方一来便道破自己的修为，明显就是告诉凌辰已经明了凌辰行道人的身份。只是凌辰一路走来，从未发现有任何行道人的气息，直到此处，老人笑眯眯宛如寻常富家翁的做派，周围又只有两个婢女，四下更无什么隐藏埋伏的气息，似乎都在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凌辰一边思忖，一边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节，说道：“前辈谬赞了，晚辈名为凌辰，资质平平，哪里敢当得上天赋惊人的说法！”说着不由想起大叔曾和自己说的那个凝聚法力之源吸取周围九千里元气的妖孽，心中暗自无语。
老人呵呵一笑：“你这话就过谦了，看你的模样应当年不过二十，已经是分立道巅峰，前途不可限量啊！不像我这一介老朽，苟活三百余载还只是静融道巅峰的修为，修道之路已经走到头，再难有寸步精进，只能等大限到来了。”
凌辰昂然夸赞道：“前辈何出此言！您老当益壮，才是真正的高人呐。执掌一城，治理有方，造福百姓，功德无量，这可真是大贤风范！晚辈在城主府一路走来，见府邸坐北朝南，藏风得水；景色别具一格，殿阁大气精致，暗含雅韵，别有风趣，可见其主人是一个不落流俗，气质高雅的隐士高人！”
老人一愣一愣的，片刻才愕然道：“没想到除了行道了得，你这小子拍马屁也是天赋惊人啊！”说罢一拍大腿，咂了一口酒，说道：“你不必怕老夫对你不利而刻意讨老夫欢心。论修道，老夫资质不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论志向，老夫偏安一隅，占着这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安享富贵，只等以后大限来到。如今更是只管晚年安逸，再无所求。”
凌辰意义不明的哦了一声，试探道：“那前辈要见晚辈的意思是……”
老人说道：“之所以请你来，一是凡有途径此处的行道人，老头子我作为城主自然要略尽地主之谊。二嘛，也是因为你这小子各方面确实不错，老夫想看看你愿不愿意跟着入我麾下，就在城里住下来，老夫所有的修道典籍和俗世权力，都可以与你共享。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行道人都成了老夫的宾客好友，常驻此城。而你……”老人笑了笑：“你是年纪最小，也是天赋最好，最有前途的，不知道你怎么想？”
凌辰面带笑容，不假思索的说道：“前辈真是太高看晚辈了，晚辈只是个无名小卒，蒙前辈错爱，实在是惶恐——”
“在这块地界，能以一己之力杀掉威虎山那三头恶虎，一夜之间瓦解三戟口匪寇势力的人，绝对不能算是无名小卒了。”老者打断凌辰，脸上笑容莫测，目光如炬。
凌辰脑中宛如炸雷一响，惊愕的看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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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力耗得干干净净，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三年多，每天都是时时刻刻都可能遇到危险和敌人的日子，凌辰已经养成了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留下一点法力防身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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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凌辰也已经很习惯在山林中追猎捕杀猎物，霹雳虎还真能利用自己熟知地势的优势跑掉。
甚至最后关头若非凌辰当机立断用仅剩的一点法力将其击毙，这家伙也依然有可能觅机溜掉致使凌辰功亏一篑。
此人之毒辣果决也算是让人感叹，留着他只怕凌辰以后睡觉都不会安生。
杀了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好在剩下的路途已经不多，三戟口距离枫原城只剩数百里，一路通途，凌辰不必担心再有危险。
行程途中，也可以好好思考一下三戟口一战的得失。
威虎山三位当家一夜暴毙，三戟口十万山贼群龙无首，必然树倒猢狲散，再不成气候。有数千喽啰亲眼所见凌辰击杀开山虎，而霹雳虎和剑齿虎的尸体上也有相似的伤口，很容易推断出这两人也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三位积威已久、让枫原城主都束手无策的行道人山贼首领居然一夜之间被一人所杀，这对周围的各大城池而言都是一个劲爆的新闻。况且这种事情大多会以讹传讹，有那数千山贼人云亦云，凌辰必然暴露在众人眼光之下成为焦点。
凌辰真是有些头疼。明明想要低调行事，最终却不得不卷入这些难以控制的事端中。
若是当时没有被开山虎发现自己就好了，也就不会有后续这么多事。虽说宰掉剑齿虎和霹雳虎，算是绝了一门仇家，但开山虎所说的那个神秘高手却如一团阴云在凌辰心中挥之不去。
既然没法杀掉在场的所有山贼喽啰，暴露便是必然的事，无论是枫原城还是那位神秘高手都会追查到凌辰的线索。
既然如此，只有快点离开这里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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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苦笑着自我安慰，感觉自己真是一个时乖运蹇、受迫于人的命。
在弥罗城看人脸色生活，到了隐梦山脉要每日生死搏杀，还中了毒、被下了咒，下山入世之后这才多久，又要开始顾忌一个神秘高手的追杀？
说到这个，那个黑色铁盒看着真是有些熟悉，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呢？凌辰又拿出铁盒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奈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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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城门的十数名身穿青衣、胸口佩戴红色枫叶徽章的守卫已经准备关闭城门了，看到凌辰风尘仆仆的样子都是皱着眉头不断打量着，其中一人冷声提醒道：“你这时候入城就要在城内寻个地方过夜了，记住宵禁时不要随意出来走动！”
凌辰急忙点头哈腰连连称是，还想要拿出身上仅剩的几张银票行贿，被严词拒绝。
枫原城在城主的管辖下有着完善的条令制度，其中一条就是不禁外人入城，但每晚戌时闭城、子时宵禁，卯时开城，期间任何人不得外出。
这就意味着但凡入城过夜的人，必须要在城内寻到合法合理的过夜之地，否则就会被巡逻队抓起来。
如城门的这群守卫、还有宵禁巡逻队，都是城主麾下的人马。这些人统一身着青色武士劲装，胸口别着一朵鲜红的枫叶徽章，负责整座枫原城巡查、治安、宵禁、地产、税收之责，权柄极大，被城中百姓称为青衣军，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现在距离宵禁还有些时间，凌辰慢悠悠晃荡，打量着四周。此时华灯初上，夜色渐深，路上依然行人如织。一眼望去，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真是一派歌舞升平、安居乐业的景象啊！
就算是宵禁之后，这座城依然热闹。宵禁只禁出行，不禁灯烛，每家每户的房屋、宅院，还有无数客栈、酒馆、青楼、餐肆中，不愿入睡的人们会继续自己的狂欢。
在城主的管治下，枫原城就如同一个小国家，秩序井然，宁静和平。这里的凡人虽然为生计忙碌，但总归也能平和宁静的了此一生，不必过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
如果凌辰不是一个孤儿，不用乞讨为生，苦于求活，或许也会像他们一样平凡的在一座城里过一辈子，或者兢兢业业、或者醉生梦死。
凌辰想到这不由笑了笑。
凡人有凡人的活法，行道人有行道人的活法。以前凌辰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个普通人的安生日子，以后恐怕也不会有机会了。
找到一家还有空房的客栈暂住下来，凌辰就在房间里开始琢磨着怎么样不漏痕迹的打探江莲玉脂和启心灵的下落，琢磨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好主意。这两件宝物太神异，非行道人不可触及，自己想以一己之力打探消息，还能掩盖住行迹，太难了。
凌辰在苦思冥想中折腾了一夜，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还没吃早饭呢，就在客栈掌柜和小二戒惧怪异的目光下，被一队青衣军给请去了位于枫原城中央的城主府。
枫原城主要请凌辰喝茶！
“这位兄弟，不知道城主找我，有何贵干？”凌辰嘻嘻笑着，冲身侧的一名青衣军问道，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块银锭往对方怀里塞去。
这名青衣军客气的婉拒了凌辰的贿赂，说道：“城主只说让我等请阁下前往城主府，未曾说明缘由。”
“哦……”凌辰点点头，目光怔怔的盯着几名青衣军的后脖颈，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击毙这几个青衣人逃离枫原城的想法。
枫原城每日进出来往的人极多，凌辰只是其中一个，而且凌辰昨夜刚到，今早就被请去喝茶，太过蹊跷。最大的可能，就是凌辰行道人的身份暴露了，甚至连他杀了威虎山三虎这件事都暴露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件事的影响可好可坏。主要凌辰不知枫原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好拿捏。
这些青衣军的态度言行很客气，城主的想法也还不确定，还是别妄动杀手，而是随机应变、后发制人稳妥一点。
据凌辰所知，枫原城主的实力不低，比开山虎是强得多的，但应该不会太过离谱。除了城主，枫原城还有三个常驻的行道人，但修为都不算很高，估计也就是霹雳虎和剑齿虎的水准，凌辰有掠影法术，有自信在这四人手下跑掉，最多拼着受点伤。
至于青衣军，全是武人，不足为虑。
打定主意，凌辰泰然自若随青衣军而行，不消片刻便到了城中心的城主府，府中迎出两个老仆，青衣军和老仆打过招呼自顾自离去，换由老仆引凌辰入府。
凌辰一路一直在仔细观察，发现这两个老仆也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普通凡人，连武人都不算。而这座城主府，数重院落，几进几出，庭院深深，雕栏画栋，倒是和说书先生所述的富贾贵族的府邸一模一样，只有院落中点缀的丛竹小道、流觞曲水、错落亭台还显得雅致飘逸，流露出几分行道人出尘的风骨。
老仆领着凌辰过偏门转几道，又过两重小门，走过一座板桥，转过几丛高耸挺立、纯白清亮的雪雁木，便现出一座三层高的封闭式凉亭。
凉亭朱漆雕窗，亭角风铃摇荡，富贵气里还带着几分风趣。亭下两个漂亮的婢女换下老仆，引着凌辰直上三层。
三层亭台上，一位锦衣玉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半躺在宽阔舒适的沉木座椅上，半眯着眼假寐，手里还拎着个勾玉团纹翘嘴嵌金壶，壶中酒香四溢。
当凌辰踏上三层最后一个台阶时，老人猛然睁眼，缓缓坐起身来，看向凌辰，眼中神光内敛，神色不露痕迹，凌辰却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小兄弟年纪轻轻，距离静融道却不过一线之隔，真是天赋惊人呐！来来来，坐。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老人笑呵呵的指着下首摆好的座位对凌辰说道，宛如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者。
凌辰心中一惊，对方一来便道破自己的修为，明显就是告诉凌辰已经明了凌辰行道人的身份。只是凌辰一路走来，从未发现有任何行道人的气息，直到此处，老人笑眯眯宛如寻常富家翁的做派，周围又只有两个婢女，四下更无什么隐藏埋伏的气息，似乎都在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凌辰一边思忖，一边恭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节，说道：“前辈谬赞了，晚辈名为凌辰，资质平平，哪里敢当得上天赋惊人的说法！”说着不由想起大叔曾和自己说的那个凝聚法力之源吸取周围九千里元气的妖孽，心中暗自无语。
老人呵呵一笑：“你这话就过谦了，看你的模样应当年不过二十，已经是分立道巅峰，前途不可限量啊！不像我这一介老朽，苟活三百余载还只是静融道巅峰的修为，修道之路已经走到头，再难有寸步精进，只能等大限到来了。”
凌辰昂然夸赞道：“前辈何出此言！您老当益壮，才是真正的高人呐。执掌一城，治理有方，造福百姓，功德无量，这可真是大贤风范！晚辈在城主府一路走来，见府邸坐北朝南，藏风得水；景色别具一格，殿阁大气精致，暗含雅韵，别有风趣，可见其主人是一个不落流俗，气质高雅的隐士高人！”
老人一愣一愣的，片刻才愕然道：“没想到除了行道了得，你这小子拍马屁也是天赋惊人啊！”说罢一拍大腿，咂了一口酒，说道：“你不必怕老夫对你不利而刻意讨老夫欢心。论修道，老夫资质不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论志向，老夫偏安一隅，占着这座不大不小的城池，安享富贵，只等以后大限来到。如今更是只管晚年安逸，再无所求。”
凌辰意义不明的哦了一声，试探道：“那前辈要见晚辈的意思是……”
老人说道：“之所以请你来，一是凡有途径此处的行道人，老头子我作为城主自然要略尽地主之谊。二嘛，也是因为你这小子各方面确实不错，老夫想看看你愿不愿意跟着入我麾下，就在城里住下来，老夫所有的修道典籍和俗世权力，都可以与你共享。在你之前，已经有三个行道人都成了老夫的宾客好友，常驻此城。而你……”老人笑了笑：“你是年纪最小，也是天赋最好，最有前途的，不知道你怎么想？”
凌辰面带笑容，不假思索的说道：“前辈真是太高看晚辈了，晚辈只是个无名小卒，蒙前辈错爱，实在是惶恐——”
“在这块地界，能以一己之力杀掉威虎山那三头恶虎，一夜之间瓦解三戟口匪寇势力的人，绝对不能算是无名小卒了。”老者打断凌辰，脸上笑容莫测，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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