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壮太努力，老大更伤悲
这场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后的夜空，出奇的清朗凉爽，一颗颗璀璨如钻石般的繁星渐渐的冒出了头，就连那明亮的明月也无法夺去那属于漫天繁星的光彩。
小镇内那个和其他的水泥楼房格格不入的土坯房内，房子因为年代太久远的缘故，雨水早已淹没了整座屋子的土地。原来屋内的凳子、桌子、床等物品为什么下面都会垫几块砖头的原因便是小男孩和小女孩早已习惯大水漫盖整座屋子的情形。
小女孩就那样坐在冰冷的水中把小男孩抱在自己的怀中，脸上的泪水干了。那对逐渐失去这个年纪光芒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去，表情麻木的好似活死人一般。
若不是嘴中仍在用那已经嘶哑的嗓子呢喃着‘哥哥，哥哥。。’，否则只怕不管是谁来看也只会认为这里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两具了。
春风刚过，夏日已来。
一周前准备出门的小男孩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算的账，自己只需要再给老棺儿打三年下手，再加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钱应该足以使他和小女孩搬出这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小镇。
一想到以后可以离开这些大山和这个小镇，小男孩的心里就一阵高兴，听老棺儿说外面的世界特别的多姿多彩，而且他们这种小孩在外面的世界总是活的可以更容易一点。
“为什么在外面的世界就会活的更容易呢？”那时候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抬起头好奇的问着那个躺在躺椅上抽大烟的老棺儿。
老棺儿看了看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男孩，似是想起了这个男孩的人生，吐出一口烟，唏嘘不已。没有直接回答小男孩，而是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对，可能对于那种习惯于不劳而获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可能简单点。不过对于你小子这个倔脾气来说，外面的世界可就丝毫不比这里的生活好过咯！呵呵。。”
“本来就是啊！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吗？就像我在你这给你帮工，你每天付我工钱，这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呵呵。。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想法就好咯！那这个世界也就不需要什么警察了。”老棺儿看着这个干活麻利，养家糊口丝毫不成问题的小男孩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然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可以不劳而获，不过看着哈哈大笑的老棺儿，他也不太愿意去想别的，反而是对老棺儿口中外面那精彩纷呈的世界幻想了起来。
外面好像有很多很简单很简单的工作，以自己的勤快劲，应该很快就能攒到钱给三儿买个小电视让三儿可以天天想看多久动画片就看多久，不用像现在一样每天只能听着隔壁电视里传来的声音。买了电视后还得给三儿买身新衣服穿，三儿好像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穿过新衣服呢！再给三儿买糖吃，多买点，免得三儿老是在过年的时候口水直流的看着镇里其他的小孩吃着糖。还得让三儿上学识字才行，虽然自己也可以教他识字，但是老棺儿说外面虽然生活起来很容易，就是干活的时间有点长，反正外面好像是免费上学，自己出去干活的时候就让三儿去上学。‘呵呵。。呵呵，挺好的’，想着自己在家里藏着的小钱箱里已经攒下不少的零碎小钱，不由的握起了拳头，坚定的对老棺儿说道：“老棺儿，从今天开始我要更加努力攒钱为我和三儿搬出小镇做准备。嘿嘿！”
老棺儿斜眼看着这个做着白日梦傻笑着的小男孩，不由的唱道：“那一年。。，我也才十五。。岁，便已吃遍了人间天下苦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父母地去世以及那，兄妹莫名地。。不见了人。。让我更加地心力交瘁。。我白天种地晚读书，只为在那功名薄上录。。让那阴曹地府下的爹娘。。为我祝福。。。啷个哩个啷个啷。。”
词曲中那十五岁的年轻人经历了父母双亡，兄妹失踪，从此便只能孤独的白天种地，晚上读书，好中个功名傍身让那身在地狱的爹娘不在担心自己，为自己祝福一番。
“老棺儿，你怎么不唱了，你唱的挺好听呢！比电视上那些真正唱戏曲的还好听。”正摇头晃脑听的起劲的小男孩抬头望着突然伤感起来的老棺儿说道。
老棺儿看着从小吃的苦头吃的比戏曲里的那位主人公更多的小男孩，沉默的吸了口已经熄灭的老烟枪，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天突然问道：“小二，你还记得林大吗？”
想起了那个背着一个比他的身体都大的背包，就那么不管不顾自己的哀求，离开了小镇的林大。林二本来开心的脸庞瞬间愁眉苦脸了起来，随手捡起一颗石头往街上扔过去，沉默了片刻压抑住心中那种苦涩的感觉，漠不经心的说道：“记得啊！有啥记不得的，他离家出走的时候蒸了那么多大饼，带了那么多咸菜，害我整整饿了好几天，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棺儿磕了磕老烟枪，重新装满了烟丝，点着火后深吸一口想起那个当时和现在的林二一样瘦弱的林大缓缓的说道：“那个小狼崽子应该算是你们家唯一一个享过福的人了，可惜不懂得报恩。或者说他自以为已经还清了的恩情，在我眼里却远远不够啊！”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以后见着他了之后，帮我带句话，既然从我那把东西偷走了，就好好的用，不然老头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一样看不起他。”
老棺儿好像丝毫不觉得以后林二和林大会碰不着面，肯定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冽的肃杀之气，这股气势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因为厌倦了世间的纷争才隐居在这个被大山环绕的小镇。
可惜这林二从小也没有看过电视小说之类的物品，不识趣的他瘦弱的身体只是感觉好像被一阵凉风吹过，又凉快了几分。紧了紧那件穿了好几年，也不显小的缝缝补补了无数次的上衣，小声的应道：“好的。”
林二这几年自从母亲去世后，每天早上天没亮便起床去自己家的地里收拾庄稼。插秧种稻子、麦子、种花生、种玉米、种菜、养鸡、养鸭等等农活他甚至已经熟练到镇子里的很多大人也没有他熟练。林三小一点还不会做饭的时候，林二天天中午还是会回去给林三做饭。等到林三在他的’棍棒教育‘下学会做饭后，林二一般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多做点饭，用饭盒带到地里，从早忙到晚，一天都不带回家的。
所以小镇居民非常害怕的夜晚，对于林二来说却不是那么的恐怖。其实林二不太喜欢老棺儿这个棺材铺，对于他来说有点太闷了。特别是棺材铺闲的时候，那代表屋内的棺材已经放满了，本就是一个背阴地的棺材铺显得更加的死气沉沉。没办法，愿意给自己这么个骨瘦如柴的小毛孩子工资的只有旁边的这个老棺儿了，虽然一天才十块钱，但是也是让农闲时期的自己有个事做不是？
所以林二直到今天也想不通为什么当年林大要离开这个虽破但却温馨的家，林大离家出走这件事时间久了，想多了，便也成为林二心里的一个心结了。林二知道想要解开这个心结，就必须离开这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小镇，走在林大面前当面问他’为什么？‘。
老棺儿眯着眼睛继续唱着那首那会未唱完的戏曲，林二低着头兴致不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老一少，各有心事。
一直到傍晚时分，林二看了看太阳落山的程度，想着林三应该把饭做好了。
站起身，伸了伸腰，对着似乎已经睡着的老棺儿说道：“老棺儿，我回家吃饭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吃点得了，反正三儿每回都会多做点饭。”
“不去了，不去了，老头子困死了。你自己去屋里把今天的工钱拿了。”老棺儿眼睛都没有睁开，不耐烦的继续说道：“明天我要出门一趟，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年半载的也有可能，铺子里面的棺材你自己看着卖就行，卖没了，后院有木材，你自己做就行。老规矩，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一天工资是三十。”
“知道了！”
早已习惯老棺儿有事没事就出门的林二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走进屋子里从客厅那张没有丝毫保密可言的柜子里拿出十块钱。一想到离给林三买个电视的目标又进了一步的他，心情格外的高兴了点，恢复了几分少年色彩的林二冲老棺儿说了声再见便蹦蹦跳跳的向家里跑去。
本来闭着眼睛的老棺儿在林二走开后，歪着头睁开眼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同样也笑了笑，看着傍晚的晚霞，嘴角带着几分笑容的说道：“少壮太努力，老大更伤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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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内那个和其他的水泥楼房格格不入的土坯房内，房子因为年代太久远的缘故，雨水早已淹没了整座屋子的土地。原来屋内的凳子、桌子、床等物品为什么下面都会垫几块砖头的原因便是小男孩和小女孩早已习惯大水漫盖整座屋子的情形。
小女孩就那样坐在冰冷的水中把小男孩抱在自己的怀中，脸上的泪水干了。那对逐渐失去这个年纪光芒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去，表情麻木的好似活死人一般。
若不是嘴中仍在用那已经嘶哑的嗓子呢喃着‘哥哥，哥哥。。’，否则只怕不管是谁来看也只会认为这里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两具了。
春风刚过，夏日已来。
一周前准备出门的小男孩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算的账，自己只需要再给老棺儿打三年下手，再加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钱应该足以使他和小女孩搬出这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小镇。
一想到以后可以离开这些大山和这个小镇，小男孩的心里就一阵高兴，听老棺儿说外面的世界特别的多姿多彩，而且他们这种小孩在外面的世界总是活的可以更容易一点。
“为什么在外面的世界就会活的更容易呢？”那时候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抬起头好奇的问着那个躺在躺椅上抽大烟的老棺儿。
老棺儿看了看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男孩，似是想起了这个男孩的人生，吐出一口烟，唏嘘不已。没有直接回答小男孩，而是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对，可能对于那种习惯于不劳而获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可能简单点。不过对于你小子这个倔脾气来说，外面的世界可就丝毫不比这里的生活好过咯！呵呵。。”
“本来就是啊！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一份付出一份收获吗？就像我在你这给你帮工，你每天付我工钱，这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呵呵。。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想法就好咯！那这个世界也就不需要什么警察了。”老棺儿看着这个干活麻利，养家糊口丝毫不成问题的小男孩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然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可以不劳而获，不过看着哈哈大笑的老棺儿，他也不太愿意去想别的，反而是对老棺儿口中外面那精彩纷呈的世界幻想了起来。
外面好像有很多很简单很简单的工作，以自己的勤快劲，应该很快就能攒到钱给三儿买个小电视让三儿可以天天想看多久动画片就看多久，不用像现在一样每天只能听着隔壁电视里传来的声音。买了电视后还得给三儿买身新衣服穿，三儿好像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穿过新衣服呢！再给三儿买糖吃，多买点，免得三儿老是在过年的时候口水直流的看着镇里其他的小孩吃着糖。还得让三儿上学识字才行，虽然自己也可以教他识字，但是老棺儿说外面虽然生活起来很容易，就是干活的时间有点长，反正外面好像是免费上学，自己出去干活的时候就让三儿去上学。‘呵呵。。呵呵，挺好的’，想着自己在家里藏着的小钱箱里已经攒下不少的零碎小钱，不由的握起了拳头，坚定的对老棺儿说道：“老棺儿，从今天开始我要更加努力攒钱为我和三儿搬出小镇做准备。嘿嘿！”
老棺儿斜眼看着这个做着白日梦傻笑着的小男孩，不由的唱道：“那一年。。，我也才十五。。岁，便已吃遍了人间天下苦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父母地去世以及那，兄妹莫名地。。不见了人。。让我更加地心力交瘁。。我白天种地晚读书，只为在那功名薄上录。。让那阴曹地府下的爹娘。。为我祝福。。。啷个哩个啷个啷。。”
词曲中那十五岁的年轻人经历了父母双亡，兄妹失踪，从此便只能孤独的白天种地，晚上读书，好中个功名傍身让那身在地狱的爹娘不在担心自己，为自己祝福一番。
“老棺儿，你怎么不唱了，你唱的挺好听呢！比电视上那些真正唱戏曲的还好听。”正摇头晃脑听的起劲的小男孩抬头望着突然伤感起来的老棺儿说道。
老棺儿看着从小吃的苦头吃的比戏曲里的那位主人公更多的小男孩，沉默的吸了口已经熄灭的老烟枪，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天突然问道：“小二，你还记得林大吗？”
想起了那个背着一个比他的身体都大的背包，就那么不管不顾自己的哀求，离开了小镇的林大。林二本来开心的脸庞瞬间愁眉苦脸了起来，随手捡起一颗石头往街上扔过去，沉默了片刻压抑住心中那种苦涩的感觉，漠不经心的说道：“记得啊！有啥记不得的，他离家出走的时候蒸了那么多大饼，带了那么多咸菜，害我整整饿了好几天，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棺儿磕了磕老烟枪，重新装满了烟丝，点着火后深吸一口想起那个当时和现在的林二一样瘦弱的林大缓缓的说道：“那个小狼崽子应该算是你们家唯一一个享过福的人了，可惜不懂得报恩。或者说他自以为已经还清了的恩情，在我眼里却远远不够啊！”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以后见着他了之后，帮我带句话，既然从我那把东西偷走了，就好好的用，不然老头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一样看不起他。”
老棺儿好像丝毫不觉得以后林二和林大会碰不着面，肯定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冽的肃杀之气，这股气势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因为厌倦了世间的纷争才隐居在这个被大山环绕的小镇。
可惜这林二从小也没有看过电视小说之类的物品，不识趣的他瘦弱的身体只是感觉好像被一阵凉风吹过，又凉快了几分。紧了紧那件穿了好几年，也不显小的缝缝补补了无数次的上衣，小声的应道：“好的。”
林二这几年自从母亲去世后，每天早上天没亮便起床去自己家的地里收拾庄稼。插秧种稻子、麦子、种花生、种玉米、种菜、养鸡、养鸭等等农活他甚至已经熟练到镇子里的很多大人也没有他熟练。林三小一点还不会做饭的时候，林二天天中午还是会回去给林三做饭。等到林三在他的’棍棒教育‘下学会做饭后，林二一般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多做点饭，用饭盒带到地里，从早忙到晚，一天都不带回家的。
所以小镇居民非常害怕的夜晚，对于林二来说却不是那么的恐怖。其实林二不太喜欢老棺儿这个棺材铺，对于他来说有点太闷了。特别是棺材铺闲的时候，那代表屋内的棺材已经放满了，本就是一个背阴地的棺材铺显得更加的死气沉沉。没办法，愿意给自己这么个骨瘦如柴的小毛孩子工资的只有旁边的这个老棺儿了，虽然一天才十块钱，但是也是让农闲时期的自己有个事做不是？
所以林二直到今天也想不通为什么当年林大要离开这个虽破但却温馨的家，林大离家出走这件事时间久了，想多了，便也成为林二心里的一个心结了。林二知道想要解开这个心结，就必须离开这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小镇，走在林大面前当面问他’为什么？‘。
老棺儿眯着眼睛继续唱着那首那会未唱完的戏曲，林二低着头兴致不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老一少，各有心事。
一直到傍晚时分，林二看了看太阳落山的程度，想着林三应该把饭做好了。
站起身，伸了伸腰，对着似乎已经睡着的老棺儿说道：“老棺儿，我回家吃饭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吃点得了，反正三儿每回都会多做点饭。”
“不去了，不去了，老头子困死了。你自己去屋里把今天的工钱拿了。”老棺儿眼睛都没有睁开，不耐烦的继续说道：“明天我要出门一趟，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年半载的也有可能，铺子里面的棺材你自己看着卖就行，卖没了，后院有木材，你自己做就行。老规矩，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一天工资是三十。”
“知道了！”
早已习惯老棺儿有事没事就出门的林二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走进屋子里从客厅那张没有丝毫保密可言的柜子里拿出十块钱。一想到离给林三买个电视的目标又进了一步的他，心情格外的高兴了点，恢复了几分少年色彩的林二冲老棺儿说了声再见便蹦蹦跳跳的向家里跑去。
本来闭着眼睛的老棺儿在林二走开后，歪着头睁开眼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同样也笑了笑，看着傍晚的晚霞，嘴角带着几分笑容的说道：“少壮太努力，老大更伤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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