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风雨与共 下
从跳下来的那一刻，苍生大义便与他无关，纵然身后骂名万千，也与他没什么干系？他只想为自己活一次，就算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换过位置后也没什么力气，闭上双眼，就这样随它缓缓坠落，接连撞破剩下的结界，竟是一层厚过一层，碎裂的冰凌也越加锋利，透明的锋刃沾上鲜红的血，原本雪白的袍子尽数渲染，仿若盛开的红莲。漫天冰晶漂浮，在冰面的折射光下闪着点点红光，似那红色飞雪，凄凉悲怆。
终于着地，冰阳睁开双眼看向上方，浮空的冰晶一点点复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看不到一丝鲜血的残痕，碎的那样凄美苍凉，却这般无情，不留下一点破碎的痕迹。隐约能看到坠下来的洞口，已经渺小的只能看到一个亮点，便可知这山洞的深不可测。四周都是亿年寒冰，厚的发白，坚硬程度更是不可想，否则凭借冰魔之力的强大，就算被抑制了法力，也定能炸出个洞来，又如何能完好至今。
身上的人蜷紧了身子，一寸寸的冰凉下去，这冰山本就不同于寻常山脉，就算是修为高深的冰族人，也只是勉强受的住这的严寒，故才道那雨霖苓当真勇猛，竟敢到这种地方采药草，不过是半神之身修了些长寿的术法，便这般做作自己的命。若不是知道她惜命，还真以为她是来此自绝命数的。
只是冰阳没有她那好的医术，无法几针便解了冰凝此刻的冰冻之苦，只得借助赤火珠的力量来转化真气渡入她体内来疏通经脉。可此刻他也没有力气再运功，更何况是至纯真气？倘若直接将赤火珠送入她体内，想到雨霖苓说的，赤火珠对于冰族人来说，无异于引火自焚，必然会损害她身体的根本，他不忍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思及此，还是将赤火珠打入自己体内，反正早先便承受过这份痛，应该是可以接受的。珠子融于经络，一时心火中烧，浑身炙热难耐，整个人仿若置身业火中，经脉都要炸裂开来。好在是处在这寒冷难抵的冰山中，才不至于一时爆裂而殒。难以忍受的灼热，让他控制不了自己，只得将她抱的更紧，慢慢失了意识，陷入昏迷。
他的温热融了她的冰，她的寒凉化了他的火，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此刻，就算长眠于此，只要想到你就在身边，也无悔此生。
在这个空间里，时间如同静止般，满眼纯白，晃得耀眼。冰凝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光亮，看到自己正趴在冰阳身上，被他紧紧抱住，想要从他怀里脱身，却动弹不得。自从记忆找回了些片段，除了同无尘的过往，也记起同父皇的一些往事，父皇虽疼爱她，却也不喜旁人靠他太近，如今这般，着实不妥。可她没有力气起开了，也该怪不得她，而且，父皇身上好温暖，她也不舍离开。
胳膊撑在他胸前抬起头，望着他清冷的面容，紧闭的双眼下留有两道泪痕，伸出小手帮他舒展开蹙着的眉头，在她现在的记忆里，从未这么近的瞧过他，明明这样年轻，其实父皇的岁数在神族也算是顶小的，心思却这般老成。果然生于帝王家，从小便该如此，只可惜她直到冰魔之力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才意识到，帝王家的使命。若是当初好好听父皇的话，是不是如今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谁又想的到以后？
瞧他两颊红润，冰凝两只手抚在上面，“怎么这样热？”有些担心，又将额头蹭了上去，去蹭他的额头，才刚碰上，冰阳就睁开了眼，顿时四目相对，两人凝视着彼此。
冰凝愣了一会，回过神来，迅速将头埋在他怀里，冰阳见她这个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顿生甜意，手轻轻抚在她头上，揉着她细软柔顺的发，“凝儿早就醒了吗？”
“嗯。”冰凝依旧没有抬脸，方才那个对视，竟乱了心神，她自觉这颗心在那次伤后不该有什么波动，却只一个眼神便乱了方寸，而且这个人还是父皇，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此刻内心的羞涩之意。
内心挣扎一番过后还是抬起头来，“父皇，凝儿不是故意靠你那么近的，是你抱我太紧了。”
冰阳有些戏谑的瞧着她，“是吗？那你要下来吗？这个地方可冷了，你确定要下来冻成冰雕吗？”
见他瞧着她，冰凝也不敢再盯着他，有些别扭的瞧向别处，“其实……凝儿也没有那么想下来……父皇的身上……很暖……”
“无妨，暖和你就多趴会。”又将她的头摁回怀中。
就这样静止着，冰阳思虑再三，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也就不想再糊涂下去，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凝儿。”
“嗯？”
“过去种种，是我的错，从今往后，刀山火海，我为你挡，天崩地裂，我为你扛，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去强撑，在我身后就好。无论历经多少风雨，坎坷荆棘，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冰凝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父皇你不是说，身为冰国公主，不可依赖他人，要具备独自面对所有磨难的能力吗？”
“……那是从前，现在你有我。
凝儿，我原本以为，此生只要完成族主的使命，所作所为对得起天下苍生，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我从未想过，在这平淡无波的漫漫岁月中，会有你的出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我不愿承认我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尝试着挣扎，却陷的更深，日思夜梦，魂牵梦绕。
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动了情，故意疏离，不过问你的点滴，却害你伤的颇深。我自知我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也不愿再违背自己的感情，故而向你表达我的心意。
凝儿……我喜欢你……”
冰凝震惊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不知怎么，另外一个声音也在冰凝脑海中回响着，“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想与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如此熟悉的话语，仿若很久之前听过，头疼的难受，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凝儿，你怎么了？”见她难受的样子，冰阳慌张起来。
“可……可你是父皇啊……”忍着头痛，她还是惊诧的问他。
他眸中的光暗了几分，有些难过，“我并不是你亲生父亲……原来，你还没完全想起来，也是，那时你还太小，本就没大印象，我又封存了你的记忆……”
冰阳自顾说着，当初那个随意做出的决定，竟成为他如今最悔的事，“想来也是我的错，当时看你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便想着至少让你别失了亲情，当时也是行事冲动欠考虑了些，冰族人俞万岁后才有嫁娶生子者，我这般年岁，称作你父亲，你竟丝毫不觉。最可笑的是那时不曾想过，有一天，竟会情不自禁，不能自已。”
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冰凝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费力的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努力的回想，却找不到一点零星的画面。
冰阳也撑坐起来，“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你若想记起那些回忆，我替你解了封印便是。当初封存你的记忆，也只是方便为你换个身份，来免于身负冰魔之力所要承受的罪责，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也不该再瞒着你的。”
冰阳沉默片刻，“只是那回忆太沉重，你若是不想，也不要勉强自己……”
“我想记起来。”看到她那如此坚定的眼神，冰阳沉思一番，也知不该再隐瞒，与其让她拥有着破碎的记忆胡乱拼凑猜测，倒不如让她全部记起，“好……”
与她对立盘坐，手结掌运气，周身灵气四散涌动，将灵力凝于二指举于她额前，凝聚的灵气缓缓输入她脑中，往日一幕幕闪现在冰凝脑中，那两张熟悉却陌生的脸，面容慈祥，每个看向她的神情，都洋溢着幸福慈爱，从点滴生活直到父皇与冰魔同归于尽，母后用尽生命护她周全……
她本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拥有无尽的生命，宠爱着自己的父皇母后，冰国公主的尊崇，她该是多骄傲的人呐。如今却因冰魔之力，失去父母，世人眼中早已被诛杀的恶人，只能依靠更多人搭建的谎言才能苟且活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身份败露，那些为了自己隐瞒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闭着的双眼也无法阻止泪水滴落，缓缓睁开眼，面目表情，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只由着泪一滴一滴的落着，冰阳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安抚着，“我知道很痛，想哭就哭吧，不要再撑着了，你这样，我看了心疼。”
她这样安静了片刻，渐渐开始抽噎，最后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像是抒发着十几年来的委屈，每一声哭喊都穿透进他的心里，她痛，他也陪着她痛。
她倒是从未这般发泄过，这力量，她知从何来，也只当是天经地义，她有这令人惧怕的力量，便也理所应当承担着所有的猜忌，诋毁，伤害，和苦痛。可如今她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有不一样的生活，心里难受，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样的命运？自问这十几年来除了隐瞒冰魔之力一事，坦坦荡荡，从未害过人，可怎得要受这样的命运？
哭的累了，渐渐归于平静，记忆全部回来，细细将往日片段串成一条线。还好，还有很多人是爱她的，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杉儿和泉浠姑姑的陪伴，还有同雨霖苓的忘年之交……命运对她，似也无不公，只是给她这些感情的人，不再是最初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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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过位置后也没什么力气，闭上双眼，就这样随它缓缓坠落，接连撞破剩下的结界，竟是一层厚过一层，碎裂的冰凌也越加锋利，透明的锋刃沾上鲜红的血，原本雪白的袍子尽数渲染，仿若盛开的红莲。漫天冰晶漂浮，在冰面的折射光下闪着点点红光，似那红色飞雪，凄凉悲怆。
终于着地，冰阳睁开双眼看向上方，浮空的冰晶一点点复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看不到一丝鲜血的残痕，碎的那样凄美苍凉，却这般无情，不留下一点破碎的痕迹。隐约能看到坠下来的洞口，已经渺小的只能看到一个亮点，便可知这山洞的深不可测。四周都是亿年寒冰，厚的发白，坚硬程度更是不可想，否则凭借冰魔之力的强大，就算被抑制了法力，也定能炸出个洞来，又如何能完好至今。
身上的人蜷紧了身子，一寸寸的冰凉下去，这冰山本就不同于寻常山脉，就算是修为高深的冰族人，也只是勉强受的住这的严寒，故才道那雨霖苓当真勇猛，竟敢到这种地方采药草，不过是半神之身修了些长寿的术法，便这般做作自己的命。若不是知道她惜命，还真以为她是来此自绝命数的。
只是冰阳没有她那好的医术，无法几针便解了冰凝此刻的冰冻之苦，只得借助赤火珠的力量来转化真气渡入她体内来疏通经脉。可此刻他也没有力气再运功，更何况是至纯真气？倘若直接将赤火珠送入她体内，想到雨霖苓说的，赤火珠对于冰族人来说，无异于引火自焚，必然会损害她身体的根本，他不忍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思及此，还是将赤火珠打入自己体内，反正早先便承受过这份痛，应该是可以接受的。珠子融于经络，一时心火中烧，浑身炙热难耐，整个人仿若置身业火中，经脉都要炸裂开来。好在是处在这寒冷难抵的冰山中，才不至于一时爆裂而殒。难以忍受的灼热，让他控制不了自己，只得将她抱的更紧，慢慢失了意识，陷入昏迷。
他的温热融了她的冰，她的寒凉化了他的火，相生相克，相辅相成。
此刻，就算长眠于此，只要想到你就在身边，也无悔此生。
在这个空间里，时间如同静止般，满眼纯白，晃得耀眼。冰凝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光亮，看到自己正趴在冰阳身上，被他紧紧抱住，想要从他怀里脱身，却动弹不得。自从记忆找回了些片段，除了同无尘的过往，也记起同父皇的一些往事，父皇虽疼爱她，却也不喜旁人靠他太近，如今这般，着实不妥。可她没有力气起开了，也该怪不得她，而且，父皇身上好温暖，她也不舍离开。
胳膊撑在他胸前抬起头，望着他清冷的面容，紧闭的双眼下留有两道泪痕，伸出小手帮他舒展开蹙着的眉头，在她现在的记忆里，从未这么近的瞧过他，明明这样年轻，其实父皇的岁数在神族也算是顶小的，心思却这般老成。果然生于帝王家，从小便该如此，只可惜她直到冰魔之力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才意识到，帝王家的使命。若是当初好好听父皇的话，是不是如今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可谁又想的到以后？
瞧他两颊红润，冰凝两只手抚在上面，“怎么这样热？”有些担心，又将额头蹭了上去，去蹭他的额头，才刚碰上，冰阳就睁开了眼，顿时四目相对，两人凝视着彼此。
冰凝愣了一会，回过神来，迅速将头埋在他怀里，冰阳见她这个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顿生甜意，手轻轻抚在她头上，揉着她细软柔顺的发，“凝儿早就醒了吗？”
“嗯。”冰凝依旧没有抬脸，方才那个对视，竟乱了心神，她自觉这颗心在那次伤后不该有什么波动，却只一个眼神便乱了方寸，而且这个人还是父皇，这让她有些接受不了此刻内心的羞涩之意。
内心挣扎一番过后还是抬起头来，“父皇，凝儿不是故意靠你那么近的，是你抱我太紧了。”
冰阳有些戏谑的瞧着她，“是吗？那你要下来吗？这个地方可冷了，你确定要下来冻成冰雕吗？”
见他瞧着她，冰凝也不敢再盯着他，有些别扭的瞧向别处，“其实……凝儿也没有那么想下来……父皇的身上……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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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静止着，冰阳思虑再三，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也就不想再糊涂下去，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凝儿。”
“嗯？”
“过去种种，是我的错，从今往后，刀山火海，我为你挡，天崩地裂，我为你扛，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去强撑，在我身后就好。无论历经多少风雨，坎坷荆棘，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冰凝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父皇你不是说，身为冰国公主，不可依赖他人，要具备独自面对所有磨难的能力吗？”
“……那是从前，现在你有我。
凝儿，我原本以为，此生只要完成族主的使命，所作所为对得起天下苍生，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我从未想过，在这平淡无波的漫漫岁月中，会有你的出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我不愿承认我对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尝试着挣扎，却陷的更深，日思夜梦，魂牵梦绕。
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动了情，故意疏离，不过问你的点滴，却害你伤的颇深。我自知我无法承受失去你的痛，也不愿再违背自己的感情，故而向你表达我的心意。
凝儿……我喜欢你……”
冰凝震惊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不知怎么，另外一个声音也在冰凝脑海中回响着，“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想与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如此熟悉的话语，仿若很久之前听过，头疼的难受，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凝儿，你怎么了？”见她难受的样子，冰阳慌张起来。
“可……可你是父皇啊……”忍着头痛，她还是惊诧的问他。
他眸中的光暗了几分，有些难过，“我并不是你亲生父亲……原来，你还没完全想起来，也是，那时你还太小，本就没大印象，我又封存了你的记忆……”
冰阳自顾说着，当初那个随意做出的决定，竟成为他如今最悔的事，“想来也是我的错，当时看你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便想着至少让你别失了亲情，当时也是行事冲动欠考虑了些，冰族人俞万岁后才有嫁娶生子者，我这般年岁，称作你父亲，你竟丝毫不觉。最可笑的是那时不曾想过，有一天，竟会情不自禁，不能自已。”
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冰凝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费力的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努力的回想，却找不到一点零星的画面。
冰阳也撑坐起来，“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你若想记起那些回忆，我替你解了封印便是。当初封存你的记忆，也只是方便为你换个身份，来免于身负冰魔之力所要承受的罪责，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也不该再瞒着你的。”
冰阳沉默片刻，“只是那回忆太沉重，你若是不想，也不要勉强自己……”
“我想记起来。”看到她那如此坚定的眼神，冰阳沉思一番，也知不该再隐瞒，与其让她拥有着破碎的记忆胡乱拼凑猜测，倒不如让她全部记起，“好……”
与她对立盘坐，手结掌运气，周身灵气四散涌动，将灵力凝于二指举于她额前，凝聚的灵气缓缓输入她脑中，往日一幕幕闪现在冰凝脑中，那两张熟悉却陌生的脸，面容慈祥，每个看向她的神情，都洋溢着幸福慈爱，从点滴生活直到父皇与冰魔同归于尽，母后用尽生命护她周全……
她本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拥有无尽的生命，宠爱着自己的父皇母后，冰国公主的尊崇，她该是多骄傲的人呐。如今却因冰魔之力，失去父母，世人眼中早已被诛杀的恶人，只能依靠更多人搭建的谎言才能苟且活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身份败露，那些为了自己隐瞒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闭着的双眼也无法阻止泪水滴落，缓缓睁开眼，面目表情，也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只由着泪一滴一滴的落着，冰阳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将她揽进怀里，轻轻安抚着，“我知道很痛，想哭就哭吧，不要再撑着了，你这样，我看了心疼。”
她这样安静了片刻，渐渐开始抽噎，最后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像是抒发着十几年来的委屈，每一声哭喊都穿透进他的心里，她痛，他也陪着她痛。
她倒是从未这般发泄过，这力量，她知从何来，也只当是天经地义，她有这令人惧怕的力量，便也理所应当承担着所有的猜忌，诋毁，伤害，和苦痛。可如今她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有不一样的生活，心里难受，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样的命运？自问这十几年来除了隐瞒冰魔之力一事，坦坦荡荡，从未害过人，可怎得要受这样的命运？
哭的累了，渐渐归于平静，记忆全部回来，细细将往日片段串成一条线。还好，还有很多人是爱她的，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杉儿和泉浠姑姑的陪伴，还有同雨霖苓的忘年之交……命运对她，似也无不公，只是给她这些感情的人，不再是最初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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