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雷雨
对于一位久经赌场的年轻赌徒来说，金佰丽离开议事厅的最后那句话像似设立了一个条件，但这让易辰觉得是目前碰到过最难的一场‘赌局’。
或许是疗伤恢复的过程中睡得太久了，以至于难以入眠，索性吹着晚风听着布谷鸟和夏虫的鸣叫声，带上一壶好酒独自在庄园内开始散步。
本来易辰希望叫上库克和班扬一起，但听说白天他们二人将昏迷的他送回来之后，又被金佰丽安排在了不同的晚宴上做接待，所以他们一直没在城堡里。
易辰庆幸，还好他们不在，不然以他们的性格，刚才哈伦带那么多亲兵过来，指不定双方能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轻轻抿了一口酒，仰头看着星空，脑海中不断复盘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从在自己房间闯进海族女刺客开始，巨龙密室得到奇怪的锁甲，和王都的王子成为朋友，在奴斗中救下白先生，灵石和吊坠之间的奇异变化，认识了暗夜精灵还有刚才拒绝的‘婚约’……
不过，最让他记忆犹新和充满诧异的是两次昏迷之后的梦境。
似乎每一天都有些新奇的故事在发生，虽然比起往日里除了吃喝玩乐，野林游猎，打牌撩妹喝酒以外确实新奇也充实了很多。
但他只是单纯地想让日子变得简单些，不禁开始祈祷接下来想让一切变得顺利些。
想到这，不知怎么回事身上居然传来一股凉意，或许是晚风吹拂的原因，易辰发现往日皎洁的明月也变得昏黄了起来。
明明不到九月，怎么感觉秋天就要来了，而且这风吹得有些渗人，一点不像莫斯托的天气。
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这才发现出门忘记戴上那件可以抵御寒热的披风。
渐渐地风逐渐变大，转而一道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还夹杂震耳的雷鸣声，很难想象刚才还是晴朗的夜晚。
哗哗哗！
伴着凉风，零星几点雨滴从空中开始下落，接着一瞬间直接狂风卷着暴雨向无数条鞭子抽到大地上。
可能是平时不太了解自家庄园的情况，易辰向来的方向跑了一段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周围的果树太高，挡住了可以眺望到城堡的视野，不过在不远处他看到一间有着微弱光亮的马厩。
一定是为庄园守夜的长工，估计也是在那躲雨。
跑进马厩，易辰甩了甩臂膀上的雨水，擦拭着头发和身上的雨水。
这是间不大的马厩，有两匹健壮的棕马正在悠闲地嚼着槽内的食物，门板上贴定了一些马匹用于拉货所用的日程清单，最里的那一侧似乎有个人席地而坐，而他身前有一盏油灯。
灯影下他的身影被外面灌进的风吹得看不见形状，易辰走近了几步想上前打个招呼，他发现对方好像并未发现他进了马厩。
“看来你今天出门忘了带伞。”看来对方还是知道他的到来。
伴着外面的风雨声，易辰只能大概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加上马儿惊动的声响让他停住了脚步。
“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算出门，我还在我的家里。”当然庄园肯定是布莱恩特家的一部分，易辰接着说道：“不过谁会想到刚才还是极好的夜色，怎么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没等对方回应，他又问道：“你负责这片果林的工农？还是庄园的守夜人？”一边说着，他继续朝灯光走去，那里不仅有光亮，似乎还有可以挡风的隔板。
易辰跨过一道栏栅，踩着地面沙沙作响的枯草，对方回道：“都不是！”
听这回应有些冷漠，同时又感觉对方似乎在强忍着疲惫，易辰好奇的问道：“那你是这庄园里做什么工作的？”
话音刚落他已然走到此人所在的草堆处，这人披着一件灰色粗布麻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同时还盖着头盘坐在地面上。
见对方没有回话可能是顾及到主仆有别的身份，但是易辰私下里其实也从不在意那些，只是跋扈的性格看起来有些惺惺作态罢了。
见对方没有说话，他直接挑了个松软的草堆坐了下来，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二人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摆动，似乎在随着火苗在共同起舞。当易辰意外对方根本不想与他交流时，那人轻轻扯下了盖在头上的麻衣。
一张熟悉且煞白的面孔在昏暗下极为显眼。
“怎么是你？白先生？”易辰瞪大了眼睛，语气紧张了起来，“不是已经吩咐过他们给你安排房间了吗？”
“我就不能和你一样，出来走走？”白先生反问道，然后他看着那盏油灯目不转睛，好似在易辰来之前他就这么一直看着。
“哦，原来如此，我以为他们会刁难你。”易辰收回紧张的口吻，接着说道：“明天之后我就能送你离开了，对了我该送你到哪里？我得提前让人备好马车。”
白先生似乎没听到他的问题，眼神一直停留在那盏油灯上，声音平平的问道：“你为什么对一个海族这么好？”
“有什么稀奇的，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说着易辰将双手叠放在了膝盖上。
“没有理由？”白先生终于转向目光看向他。
“为什么需要理由？”易辰捡起一根枯草把玩。
“有意思！你这种态度，让我想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朋友！”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见白先生的微笑。
易辰看了看马厩外，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索性继续聊下去：“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思索了好一阵，见易辰摊着手似乎在催他说下去，白先生才开口说道：“他是赛莱人，整天游山玩水，不问世事不与世争。但他举手投足之间却有对错，他就像一位行走在艾亚的贤者和典范，完全没有缺点。”
“切，你少说也活了两百岁，怎么尽说胡话，哪有这么完美的人？”易辰不信道，更何况赛莱人在北王国早就被人们给抛弃，当然这都归功于那些背叛者。
“哈哈哈哈！”白先生仰头长笑，他的笑声像是海螺里的歌谣，“你倒是提醒了我了，我都忘记自己活了多久。”
不过倒是没被他的年龄问题给扯开话题，易辰不屑道：“我就不信你的朋友，一点缺点也没有。”
白先生往前挪了挪，似乎聊起这位朋友身子都没再那么端着了，“没有缺点那是我的认为，不过他倒是自嘲过，说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来到这个世界。”
易辰也向前挪了挪，他突然想到那个梦境，那个有白先生还有地球父亲的梦境。
“哈，那我与你那位朋友确实很像，我认为自己来这世界也是个错误。”
看见白先生难得地翻了个白眼，易辰在想那个梦境的真实性，接着问道：“那他现在在哪，他叫什么？”
“他在魔能之中被背叛者们杀害，早就归于尘土！”白先生平平道，似乎他对朋友的死已经释然了很多年，“至于他叫什么……太久了，我忘了！”
“我算是知道了，虽然我对那位赛莱人的死感到遗憾，但那位他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才是他最大的缺点。”易辰心想自己就算不管隔多久他都不会忘记班扬和库克，而且他们也不会忘了他的名字。
白先生轻轻拂去肩上的杂草，“海族的记忆像鱼，容易淡去生平的经历，可能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有些事情就选着性的忘掉了吧。”
易辰没被他诗意腔给吸引，看来他没法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信息，也许那个梦只是最近情绪混乱而造成的，他并没有什么真实的可靠性，况且他也并不想跟一个有选择性记忆的人回忆过去。
马上他又接着说道：“回答你最早的问题，如果你要送我离开，带我去宝藏湾。”
“你去那干什么？那里都是些海盗和恶霸，还有光靠你们海族挣钱的恶商，你去了不得活剥了你。”易辰诧异道。
“你觉得我会在大街上行走，然后等着他们来抓我？如果你害怕，那我自己去好了。”其实白先生倒是好奇这位人类的少爵居然这般关系一个海族的死活。
易辰突然想到了儿时在宝藏湾见到人类残害海族的景象，好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不是怕，只是我不想再救你一次，更不想在宝藏湾那种地方再救一位海族，我曾经在那救过一个海族小女孩，之后她有没有活下来我都不清楚。”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变小，白先生看到了这个看似纨绔的世子，内心却有这般怜悯之心。
没等对方回应，易辰继续说道：“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白先生反问。
易辰拔高了音调，将胸腔挺直了些：“等我掌管南平的那一天，我会把宝藏湾变成一个普通的海港贸易中心，那时候不会有海族在那里被残忍地压榨。同时作为交换，你去跟你们海族的高层领导谈一谈，以后别再做行刺王都官员这种蠢事，可以吗？”
透着油灯的光影，白先生怔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这不是约定，是交易！而且对我们不划算！”
虽然没法理解这个人类世子的行为，但内心已然对眼前的少年极为认可，心想：他们真的太像了。
“我知道你恨他们，不对，恨我们人类。但如果没有人放下仇恨，那我们很难回到一百多年和平共处的世态。如果你今天答应我，不用等到我成为领主的那一天，我明天……不，就现在开始，我会尝试做些努力，让宝藏湾不去碰你们，可以吗？”
易辰说完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等一个满意的回答。
白先生听着马厩外的雨声，他忽然感觉到眼前这位少年的言语，和马厩外的雷雨声一样重重地捶打着这片大地。
虽然他认为易辰根本改变不了百年前遗留下来的问题，但好一会之后，他开口说道：“好！”
“那这么说定了，你回去跟你们领导要谈清楚的。”易辰指着对方严肃的说道。
“好！”白先生快速回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个物件：“送你样东西，算是这个约定的信物。”
易辰接过物件，是一副白色剔透的皮手套，准确的说是一副可以缠着手腕，只能套住手指的指套。“我不太喜欢白色。”他没好气的说道。
“戴上它，你的拳头会更加厉害。”
“切，那…还是当个信物吧，省得你到时候耍赖。”
“走吧，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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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疗伤恢复的过程中睡得太久了，以至于难以入眠，索性吹着晚风听着布谷鸟和夏虫的鸣叫声，带上一壶好酒独自在庄园内开始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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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辰庆幸，还好他们不在，不然以他们的性格，刚才哈伦带那么多亲兵过来，指不定双方能打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轻轻抿了一口酒，仰头看着星空，脑海中不断复盘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自从在自己房间闯进海族女刺客开始，巨龙密室得到奇怪的锁甲，和王都的王子成为朋友，在奴斗中救下白先生，灵石和吊坠之间的奇异变化，认识了暗夜精灵还有刚才拒绝的‘婚约’……
不过，最让他记忆犹新和充满诧异的是两次昏迷之后的梦境。
似乎每一天都有些新奇的故事在发生，虽然比起往日里除了吃喝玩乐，野林游猎，打牌撩妹喝酒以外确实新奇也充实了很多。
但他只是单纯地想让日子变得简单些，不禁开始祈祷接下来想让一切变得顺利些。
想到这，不知怎么回事身上居然传来一股凉意，或许是晚风吹拂的原因，易辰发现往日皎洁的明月也变得昏黄了起来。
明明不到九月，怎么感觉秋天就要来了，而且这风吹得有些渗人，一点不像莫斯托的天气。
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这才发现出门忘记戴上那件可以抵御寒热的披风。
渐渐地风逐渐变大，转而一道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还夹杂震耳的雷鸣声，很难想象刚才还是晴朗的夜晚。
哗哗哗！
伴着凉风，零星几点雨滴从空中开始下落，接着一瞬间直接狂风卷着暴雨向无数条鞭子抽到大地上。
可能是平时不太了解自家庄园的情况，易辰向来的方向跑了一段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周围的果树太高，挡住了可以眺望到城堡的视野，不过在不远处他看到一间有着微弱光亮的马厩。
一定是为庄园守夜的长工，估计也是在那躲雨。
跑进马厩，易辰甩了甩臂膀上的雨水，擦拭着头发和身上的雨水。
这是间不大的马厩，有两匹健壮的棕马正在悠闲地嚼着槽内的食物，门板上贴定了一些马匹用于拉货所用的日程清单，最里的那一侧似乎有个人席地而坐，而他身前有一盏油灯。
灯影下他的身影被外面灌进的风吹得看不见形状，易辰走近了几步想上前打个招呼，他发现对方好像并未发现他进了马厩。
“看来你今天出门忘了带伞。”看来对方还是知道他的到来。
伴着外面的风雨声，易辰只能大概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加上马儿惊动的声响让他停住了脚步。
“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算出门，我还在我的家里。”当然庄园肯定是布莱恩特家的一部分，易辰接着说道：“不过谁会想到刚才还是极好的夜色，怎么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没等对方回应，他又问道：“你负责这片果林的工农？还是庄园的守夜人？”一边说着，他继续朝灯光走去，那里不仅有光亮，似乎还有可以挡风的隔板。
易辰跨过一道栏栅，踩着地面沙沙作响的枯草，对方回道：“都不是！”
听这回应有些冷漠，同时又感觉对方似乎在强忍着疲惫，易辰好奇的问道：“那你是这庄园里做什么工作的？”
话音刚落他已然走到此人所在的草堆处，这人披着一件灰色粗布麻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同时还盖着头盘坐在地面上。
见对方没有回话可能是顾及到主仆有别的身份，但是易辰私下里其实也从不在意那些，只是跋扈的性格看起来有些惺惺作态罢了。
见对方没有说话，他直接挑了个松软的草堆坐了下来，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二人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摆动，似乎在随着火苗在共同起舞。当易辰意外对方根本不想与他交流时，那人轻轻扯下了盖在头上的麻衣。
一张熟悉且煞白的面孔在昏暗下极为显眼。
“怎么是你？白先生？”易辰瞪大了眼睛，语气紧张了起来，“不是已经吩咐过他们给你安排房间了吗？”
“我就不能和你一样，出来走走？”白先生反问道，然后他看着那盏油灯目不转睛，好似在易辰来之前他就这么一直看着。
“哦，原来如此，我以为他们会刁难你。”易辰收回紧张的口吻，接着说道：“明天之后我就能送你离开了，对了我该送你到哪里？我得提前让人备好马车。”
白先生似乎没听到他的问题，眼神一直停留在那盏油灯上，声音平平的问道：“你为什么对一个海族这么好？”
“有什么稀奇的，我想对谁好就对谁好。”说着易辰将双手叠放在了膝盖上。
“没有理由？”白先生终于转向目光看向他。
“为什么需要理由？”易辰捡起一根枯草把玩。
“有意思！你这种态度，让我想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一个朋友！”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见白先生的微笑。
易辰看了看马厩外，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索性继续聊下去：“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思索了好一阵，见易辰摊着手似乎在催他说下去，白先生才开口说道：“他是赛莱人，整天游山玩水，不问世事不与世争。但他举手投足之间却有对错，他就像一位行走在艾亚的贤者和典范，完全没有缺点。”
“切，你少说也活了两百岁，怎么尽说胡话，哪有这么完美的人？”易辰不信道，更何况赛莱人在北王国早就被人们给抛弃，当然这都归功于那些背叛者。
“哈哈哈哈！”白先生仰头长笑，他的笑声像是海螺里的歌谣，“你倒是提醒了我了，我都忘记自己活了多久。”
不过倒是没被他的年龄问题给扯开话题，易辰不屑道：“我就不信你的朋友，一点缺点也没有。”
白先生往前挪了挪，似乎聊起这位朋友身子都没再那么端着了，“没有缺点那是我的认为，不过他倒是自嘲过，说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来到这个世界。”
易辰也向前挪了挪，他突然想到那个梦境，那个有白先生还有地球父亲的梦境。
“哈，那我与你那位朋友确实很像，我认为自己来这世界也是个错误。”
看见白先生难得地翻了个白眼，易辰在想那个梦境的真实性，接着问道：“那他现在在哪，他叫什么？”
“他在魔能之中被背叛者们杀害，早就归于尘土！”白先生平平道，似乎他对朋友的死已经释然了很多年，“至于他叫什么……太久了，我忘了！”
“我算是知道了，虽然我对那位赛莱人的死感到遗憾，但那位他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才是他最大的缺点。”易辰心想自己就算不管隔多久他都不会忘记班扬和库克，而且他们也不会忘了他的名字。
白先生轻轻拂去肩上的杂草，“海族的记忆像鱼，容易淡去生平的经历，可能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有些事情就选着性的忘掉了吧。”
易辰没被他诗意腔给吸引，看来他没法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信息，也许那个梦只是最近情绪混乱而造成的，他并没有什么真实的可靠性，况且他也并不想跟一个有选择性记忆的人回忆过去。
马上他又接着说道：“回答你最早的问题，如果你要送我离开，带我去宝藏湾。”
“你去那干什么？那里都是些海盗和恶霸，还有光靠你们海族挣钱的恶商，你去了不得活剥了你。”易辰诧异道。
“你觉得我会在大街上行走，然后等着他们来抓我？如果你害怕，那我自己去好了。”其实白先生倒是好奇这位人类的少爵居然这般关系一个海族的死活。
易辰突然想到了儿时在宝藏湾见到人类残害海族的景象，好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不是怕，只是我不想再救你一次，更不想在宝藏湾那种地方再救一位海族，我曾经在那救过一个海族小女孩，之后她有没有活下来我都不清楚。”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变小，白先生看到了这个看似纨绔的世子，内心却有这般怜悯之心。
没等对方回应，易辰继续说道：“我们做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白先生反问。
易辰拔高了音调，将胸腔挺直了些：“等我掌管南平的那一天，我会把宝藏湾变成一个普通的海港贸易中心，那时候不会有海族在那里被残忍地压榨。同时作为交换，你去跟你们海族的高层领导谈一谈，以后别再做行刺王都官员这种蠢事，可以吗？”
透着油灯的光影，白先生怔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这不是约定，是交易！而且对我们不划算！”
虽然没法理解这个人类世子的行为，但内心已然对眼前的少年极为认可，心想：他们真的太像了。
“我知道你恨他们，不对，恨我们人类。但如果没有人放下仇恨，那我们很难回到一百多年和平共处的世态。如果你今天答应我，不用等到我成为领主的那一天，我明天……不，就现在开始，我会尝试做些努力，让宝藏湾不去碰你们，可以吗？”
易辰说完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等一个满意的回答。
白先生听着马厩外的雨声，他忽然感觉到眼前这位少年的言语，和马厩外的雷雨声一样重重地捶打着这片大地。
虽然他认为易辰根本改变不了百年前遗留下来的问题，但好一会之后，他开口说道：“好！”
“那这么说定了，你回去跟你们领导要谈清楚的。”易辰指着对方严肃的说道。
“好！”白先生快速回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个物件：“送你样东西，算是这个约定的信物。”
易辰接过物件，是一副白色剔透的皮手套，准确的说是一副可以缠着手腕，只能套住手指的指套。“我不太喜欢白色。”他没好气的说道。
“戴上它，你的拳头会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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