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轮回与遁空
对于王玄琅那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剑居然能够伤到王剑清，这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诧异。
因为如果不是亲自面对王剑清的冬之一剑的话，是很难感受到那层雪幕结界的存在的，所以在他们的眼中，就只看到了王玄琅的飞剑直刺向王剑清，而后者并没有进行抵抗。
王剑清并没有理会自己胸口处的鲜血淋漓，只是他看向王玄琅的目光中首次有了一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并不是对王玄琅能够破解自己的冬之一剑而感到难以置信，只是他觉得破掉那一招的方式来得过于轻松了，这才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空间？厉害！”
王剑清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些疑问，可看他的样子分明已经能够确定自己说的话就是事实了。
还有他对王玄琅的评价也由最初的不错二字提升为了厉害。
在王剑清的对面，手里握着铜雀剑的王玄琅也从之前那种悲痛的回忆里挣脱出来，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他的眼睛看上去还是有些微红。
看着情绪多少还有些低落的王玄琅，王剑清一边伸出手为自己止血，一边对他说到。
“王玄琅，我确实没有想到你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若是再给你五年的时间，未必不能达到我现在所处的境界。”
听到了王剑清的声音之后，王玄琅彻底的回过神来。
“你没想到的事情有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不管王玄琅说的是真是假，王剑清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却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王玄琅，如今你要问剑也问过了，打这一场也算是对你们心剑一脉有了一个交待，就此罢手吧！再打下去可就真的要分生死了。”
听到王剑清想要就此停手，王玄琅持剑的动作并没有收回来，似乎他并没有要要罢手的意思，看着王剑清他微微笑到。
“若只是过上几招就算有了一个交代的话，那我又何苦千里迢迢的跑来南唐？王剑清，你说过，这些年来你对杀上我心剑一脉的事虽有愧疚却从不后悔，但其实在我看来，你连愧疚都不必有，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做错了什么，王剑清，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交代到底是什么！”
王剑清的剑眉皱到一起，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叫王玄琅的心剑一脉传人是如此的倔强，以至于让他都有些为难了。
而在他对面的王玄琅好像也是看出了他的为难，轻声说到。
“王剑清，我辈剑修，当出剑时则出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个娘们儿一样了。”
王剑清把落尘剑放回到自己身后，似乎是拿定了主意不再出手
“我自入一品以来，化凡境时重修春剑，登台境时凝炼夏剑，叩天门境秋剑、羽落成仙境冬剑以此类推，如今我已于一品之上跨出半步，再次自创了一招剑法名叫轮回，不过现在的我还并没有对此招剑法掌握纯熟，若是冒然使用出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王玄琅，你当真想好了吗？”
王玄琅听完之后撇了一眼自己的铜雀，然后看向王剑清十分自信的说到。
“你以为就只有你才有半仙一剑吗？”
听到两人的谈话，观战众人的眼中又是一片迷茫，这两人不都是羽落成仙境的强者嘛，可为什么都称自己的最强一剑才只是半仙之剑呢？
众人之中岁数最大，资历最老的山鬼皱眉思考了一阵之后缓缓开口说到。
“我记得古籍上对于此事曾有记载，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品的第四境根本就不叫什么羽落成仙，至于到底叫什么，在古籍里也没有记载，书中只说在古人的眼里，只有超脱了一品才算是真正的仙人，可到了后世，人们觉得超脱一品实在是太难了，这才给一品的第四境安上了一个仙的名头来安慰安慰自己。”
山鬼把话说到此处时停顿了一下，等理清思路以后接着说到。
“如果之前还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境界，那此时王剑清在一品之上走出去半步已成事实，所以王玄琅称他的剑招是半仙一剑倒也没错！可境界分明还停留在羽落成仙境的王玄琅那来的勇气说自己也有半仙一剑呢？”
听到山鬼的解释之后，众人恍然大悟，随即又把目光投向王玄琅和王剑清两人，他们也想看看所谓的半仙一剑到底是有多强！
“你当真也有半仙一剑？”
王剑清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战意，因为他是世上第一个率先走出那半步的人，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对手可以实验他的那一招剑法。
可现在突然听说有一个和自己一样都是剑修的人也有半仙一剑，他能不高兴嘛。
“有没有，你试过便知道了！”
王剑清本来是不相信王玄琅的，因为他看得出来王玄琅的境界还停留在羽落成仙境，可看着王玄琅眼中的肯定，他犹豫一阵之后还是郑重其事的把落尘剑从背后抽了出来。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把和王玄琅的比剑看作是对心剑一脉的愧疚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把王玄琅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对手。
“王玄琅，此剑…轮回！”
“破！”
两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全部内敛，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再没有了刚才那些惊天大碰撞的爆炸气息，就只是持剑相对杀来！
可随着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王剑清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他没有从王玄琅的剑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机感，这绝不是半仙一剑该有的威力。
对于这种情形，王剑清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事了，他王玄琅根本就没有什么半仙一剑，有的最多只是一个想法！
如果说他的轮回已经有了雏形，那王玄琅的这一剑还应该停留在脑海里不断推演才是。
“王玄琅！收剑，不然你会死的！”
在想明白了所有之后，王剑清在让王玄琅收剑的同时，自己也极力的想要把已经刺出去的轮回一剑收回来。
看着王剑清想要把剑收回去，王玄琅的速度不仅没有变缓，反而还要快上了一些。
“王剑清，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此剑出手之后我们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与其忸忸怩怩的不痛快，还不如把你这一剑的威力完全释放出来，这样，你我就都不会有遗憾了！”
看到王玄琅的反应之后，王剑清犹豫了一刹那的时间就放下了自己心里的负担。
既然王玄琅不想留遗憾，那就成全他好了，于是他手中的落尘剑终于不再往回收而是大大方方的递了出去。
“王玄琅，如你所愿！”
“师父！”
“你这蠢货！”
看着王玄琅那带着必死决心的一剑，二狗和莫如月一起嘶哑的喊出了声，二狗更是立马就声泪俱下了。
就算他在和师父前几日的谈话里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现在，当一切东西真的需要他来面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和他们两人的悲痛不同，王玄琅在这一刻畅快到了极点，就像是胸中那口埋藏了五十年的郁气被一口气吐出来了一样。
“二狗，这就是为师准备了二十年的一剑，你且看看！这一剑的风采！”
王玄琅的身形极速冲向王剑清，可就在距离王剑清还有二十丈距离的时候，他的身形陡然一滞，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不过就是在遇到阻碍之后，王玄琅惊喜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以春夏秋冬四招剑法为基础，于这二十丈范围之类形成一个独立的时间域，每进一丈便经一年，而且只需要在此招剑法之上再进一步，时间奥义就可大成，一品之上唾手可得，好妙的想法，好一剑轮回！”
王玄琅的身形在遭遇了最初的停滞之后就再次加速，王剑清形成的这个时间域本就是你靠得越近死得越快，所以时间域里的那点阻力本就不大，自然是挡不住王玄琅的冲刺的。
眨眼时间，王玄琅就来到了距离王剑清只有十丈的地方，他的面容看上去已经苍老了许多，毕竟这十丈的距离代表着十年的时间。
可就算如此，王玄琅的速度一点儿也没有变慢。
九丈、八丈…四丈、三丈。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王玄琅已经是形如枯木了，等到只有两丈距离的时候，释放轮回剑招的王剑清都已经能够看见他凹陷下去变得空洞的眼睛了。
而就在王剑清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的时候，异变凸起，当只有最后一丈距离的时候，王玄琅的铜雀突然就消失了。
等它在一息不到的时间里再次出现的时候竟是直接刺进了王剑清的胸口伤处那里，剑入三寸之后，王玄琅无力的停了下来。
这时在王玄琅和王剑清之间呈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王剑清的剑并没有伤到王玄琅却让他的生命流逝了二十年。
还有王玄琅的剑尖刺入了王剑清的胸口，剑柄被他自己拿在手里，可剑身却消失不见了，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老鬼我懂了！原来一品之上就是要走出自己的道，王剑清的道是时间，王玄琅的道是空间，王家有此两子，足够名流千古了！”
山鬼比起其他人来懂的东西要多很多，所以他在看过了两人的招数之后立马就有了自己的感悟。
而场中的王玄琅也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在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到底是将那最关键的半步迈了出去！
其实在最后的那一剑刺入王剑清身体里的时候他还有力气把剑往前进上一两寸的，可他放弃了，因为那样的后果就是，毫无防备的王剑清也要死！
“这一剑，叫什么名字！”
任由铜雀剑插在自己的胸口，王剑清直视王玄琅的眼睛。
而王玄琅也被他自己的最后一剑和王剑清的轮回掏空了所有的精气神，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可他还是勉强的晃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笑。
“此剑……遁空！”
“遁入虚空，无声而至，好名字！”
听到王剑清的夸赞，王玄琅的嘴角又扯动了一下。
“王…王剑清，如果之前你觉得我说的放下了仇恨不…不过是一个笑话的话，那你现在应该能明白了吧！”
王玄琅松开了握住铜雀剑的手搭在王剑清的肩膀上，似乎这样他就要好受一些，然后他就从自己沙哑的喉咙里挤出来一些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
“其…其实，这些年我活得很累，五十年前的恩怨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我真的…真的只想找你要一个公道而…而已！”
说完了之后，王玄琅搭在王剑清肩膀上的手无力滑落，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在他要从空中摔下去的时候，王剑清伸手抱住了他。
看着王玄琅已经老得不成人形的样子，王剑清的心里第一次对当初年少时杀上心剑一脉的事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对不起！”
终于，这个半辈子都把自己的头颅高高仰起不看凡尘的绝世天才剑修在这一刻低下了自己头颅！
等他抱着王玄琅落到海岸上，第一个冲上来的却不是江二狗，而是那个一路走来都沉默寡言的鬼手医圣，第二个才是江二狗。
“让开，你让开！把他交给我！”
没有顾及王剑清的武力，鬼手医圣直接就把他推开了，而后者并没有觉得反感。
“你有办法！”
“我有个屁的办法！他娘的，老子答应过这个老家伙要吊住他一条命的，可现在…谁他妈知道你修的是时间一道啊！”
说着说着，鬼手医圣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直以来他都引以为傲的医术在这一刻也帮不了忙了。
“老子炼了整整两年的续命丸啊，本以为能够延续你三年的性命，然后老子在慢慢的想办法，可…可，也是老子自己蠢，咱就没想到王剑清那个杂毛是修时间一道的呢？”
鬼手医圣在骂王剑清，也骂自己，他这一生孤苦无依，就只有王玄琅这一个朋友和许三这一个徒弟，而现在唯一的朋友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里自然心如刀绞！
等打够了自己，骂够了王剑清，他小心翼翼的把那颗能够替死人都增加三年寿命的珍贵药丸从怀里掏出来喂进了王玄琅的嘴里。
二狗本来已经是满心死寂了，跌坐在他师父的身边，可听到鬼手的话后他又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那…那鬼手爷爷，我师父他到底还能活多久！”
二狗本以为答案会是个一年半载，可鬼手却是双目无神的木纳摇头说到。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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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不是亲自面对王剑清的冬之一剑的话，是很难感受到那层雪幕结界的存在的，所以在他们的眼中，就只看到了王玄琅的飞剑直刺向王剑清，而后者并没有进行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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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不是对王玄琅能够破解自己的冬之一剑而感到难以置信，只是他觉得破掉那一招的方式来得过于轻松了，这才让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空间？厉害！”
王剑清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些疑问，可看他的样子分明已经能够确定自己说的话就是事实了。
还有他对王玄琅的评价也由最初的不错二字提升为了厉害。
在王剑清的对面，手里握着铜雀剑的王玄琅也从之前那种悲痛的回忆里挣脱出来，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他的眼睛看上去还是有些微红。
看着情绪多少还有些低落的王玄琅，王剑清一边伸出手为自己止血，一边对他说到。
“王玄琅，我确实没有想到你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若是再给你五年的时间，未必不能达到我现在所处的境界。”
听到了王剑清的声音之后，王玄琅彻底的回过神来。
“你没想到的事情有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
不管王玄琅说的是真是假，王剑清都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却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王玄琅，如今你要问剑也问过了，打这一场也算是对你们心剑一脉有了一个交待，就此罢手吧！再打下去可就真的要分生死了。”
听到王剑清想要就此停手，王玄琅持剑的动作并没有收回来，似乎他并没有要要罢手的意思，看着王剑清他微微笑到。
“若只是过上几招就算有了一个交代的话，那我又何苦千里迢迢的跑来南唐？王剑清，你说过，这些年来你对杀上我心剑一脉的事虽有愧疚却从不后悔，但其实在我看来，你连愧疚都不必有，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做错了什么，王剑清，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交代到底是什么！”
王剑清的剑眉皱到一起，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叫王玄琅的心剑一脉传人是如此的倔强，以至于让他都有些为难了。
而在他对面的王玄琅好像也是看出了他的为难，轻声说到。
“王剑清，我辈剑修，当出剑时则出剑，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个娘们儿一样了。”
王剑清把落尘剑放回到自己身后，似乎是拿定了主意不再出手
“我自入一品以来，化凡境时重修春剑，登台境时凝炼夏剑，叩天门境秋剑、羽落成仙境冬剑以此类推，如今我已于一品之上跨出半步，再次自创了一招剑法名叫轮回，不过现在的我还并没有对此招剑法掌握纯熟，若是冒然使用出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王玄琅，你当真想好了吗？”
王玄琅听完之后撇了一眼自己的铜雀，然后看向王剑清十分自信的说到。
“你以为就只有你才有半仙一剑吗？”
听到两人的谈话，观战众人的眼中又是一片迷茫，这两人不都是羽落成仙境的强者嘛，可为什么都称自己的最强一剑才只是半仙之剑呢？
众人之中岁数最大，资历最老的山鬼皱眉思考了一阵之后缓缓开口说到。
“我记得古籍上对于此事曾有记载，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品的第四境根本就不叫什么羽落成仙，至于到底叫什么，在古籍里也没有记载，书中只说在古人的眼里，只有超脱了一品才算是真正的仙人，可到了后世，人们觉得超脱一品实在是太难了，这才给一品的第四境安上了一个仙的名头来安慰安慰自己。”
山鬼把话说到此处时停顿了一下，等理清思路以后接着说到。
“如果之前还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境界，那此时王剑清在一品之上走出去半步已成事实，所以王玄琅称他的剑招是半仙一剑倒也没错！可境界分明还停留在羽落成仙境的王玄琅那来的勇气说自己也有半仙一剑呢？”
听到山鬼的解释之后，众人恍然大悟，随即又把目光投向王玄琅和王剑清两人，他们也想看看所谓的半仙一剑到底是有多强！
“你当真也有半仙一剑？”
王剑清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战意，因为他是世上第一个率先走出那半步的人，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对手可以实验他的那一招剑法。
可现在突然听说有一个和自己一样都是剑修的人也有半仙一剑，他能不高兴嘛。
“有没有，你试过便知道了！”
王剑清本来是不相信王玄琅的，因为他看得出来王玄琅的境界还停留在羽落成仙境，可看着王玄琅眼中的肯定，他犹豫一阵之后还是郑重其事的把落尘剑从背后抽了出来。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把和王玄琅的比剑看作是对心剑一脉的愧疚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把王玄琅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对手。
“王玄琅，此剑…轮回！”
“破！”
两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全部内敛，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再没有了刚才那些惊天大碰撞的爆炸气息，就只是持剑相对杀来！
可随着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王剑清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因为他没有从王玄琅的剑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危机感，这绝不是半仙一剑该有的威力。
对于这种情形，王剑清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事了，他王玄琅根本就没有什么半仙一剑，有的最多只是一个想法！
如果说他的轮回已经有了雏形，那王玄琅的这一剑还应该停留在脑海里不断推演才是。
“王玄琅！收剑，不然你会死的！”
在想明白了所有之后，王剑清在让王玄琅收剑的同时，自己也极力的想要把已经刺出去的轮回一剑收回来。
看着王剑清想要把剑收回去，王玄琅的速度不仅没有变缓，反而还要快上了一些。
“王剑清，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此剑出手之后我们就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与其忸忸怩怩的不痛快，还不如把你这一剑的威力完全释放出来，这样，你我就都不会有遗憾了！”
看到王玄琅的反应之后，王剑清犹豫了一刹那的时间就放下了自己心里的负担。
既然王玄琅不想留遗憾，那就成全他好了，于是他手中的落尘剑终于不再往回收而是大大方方的递了出去。
“王玄琅，如你所愿！”
“师父！”
“你这蠢货！”
看着王玄琅那带着必死决心的一剑，二狗和莫如月一起嘶哑的喊出了声，二狗更是立马就声泪俱下了。
就算他在和师父前几日的谈话里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现在，当一切东西真的需要他来面对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和他们两人的悲痛不同，王玄琅在这一刻畅快到了极点，就像是胸中那口埋藏了五十年的郁气被一口气吐出来了一样。
“二狗，这就是为师准备了二十年的一剑，你且看看！这一剑的风采！”
王玄琅的身形极速冲向王剑清，可就在距离王剑清还有二十丈距离的时候，他的身形陡然一滞，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不过就是在遇到阻碍之后，王玄琅惊喜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以春夏秋冬四招剑法为基础，于这二十丈范围之类形成一个独立的时间域，每进一丈便经一年，而且只需要在此招剑法之上再进一步，时间奥义就可大成，一品之上唾手可得，好妙的想法，好一剑轮回！”
王玄琅的身形在遭遇了最初的停滞之后就再次加速，王剑清形成的这个时间域本就是你靠得越近死得越快，所以时间域里的那点阻力本就不大，自然是挡不住王玄琅的冲刺的。
眨眼时间，王玄琅就来到了距离王剑清只有十丈的地方，他的面容看上去已经苍老了许多，毕竟这十丈的距离代表着十年的时间。
可就算如此，王玄琅的速度一点儿也没有变慢。
九丈、八丈…四丈、三丈。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王玄琅已经是形如枯木了，等到只有两丈距离的时候，释放轮回剑招的王剑清都已经能够看见他凹陷下去变得空洞的眼睛了。
而就在王剑清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的时候，异变凸起，当只有最后一丈距离的时候，王玄琅的铜雀突然就消失了。
等它在一息不到的时间里再次出现的时候竟是直接刺进了王剑清的胸口伤处那里，剑入三寸之后，王玄琅无力的停了下来。
这时在王玄琅和王剑清之间呈现出一副诡异的画面，王剑清的剑并没有伤到王玄琅却让他的生命流逝了二十年。
还有王玄琅的剑尖刺入了王剑清的胸口，剑柄被他自己拿在手里，可剑身却消失不见了，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老鬼我懂了！原来一品之上就是要走出自己的道，王剑清的道是时间，王玄琅的道是空间，王家有此两子，足够名流千古了！”
山鬼比起其他人来懂的东西要多很多，所以他在看过了两人的招数之后立马就有了自己的感悟。
而场中的王玄琅也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在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到底是将那最关键的半步迈了出去！
其实在最后的那一剑刺入王剑清身体里的时候他还有力气把剑往前进上一两寸的，可他放弃了，因为那样的后果就是，毫无防备的王剑清也要死！
“这一剑，叫什么名字！”
任由铜雀剑插在自己的胸口，王剑清直视王玄琅的眼睛。
而王玄琅也被他自己的最后一剑和王剑清的轮回掏空了所有的精气神，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可他还是勉强的晃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笑。
“此剑……遁空！”
“遁入虚空，无声而至，好名字！”
听到王剑清的夸赞，王玄琅的嘴角又扯动了一下。
“王…王剑清，如果之前你觉得我说的放下了仇恨不…不过是一个笑话的话，那你现在应该能明白了吧！”
王玄琅松开了握住铜雀剑的手搭在王剑清的肩膀上，似乎这样他就要好受一些，然后他就从自己沙哑的喉咙里挤出来一些虚弱到了极点的声音。
“其…其实，这些年我活得很累，五十年前的恩怨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是，我真的…真的只想找你要一个公道而…而已！”
说完了之后，王玄琅搭在王剑清肩膀上的手无力滑落，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在他要从空中摔下去的时候，王剑清伸手抱住了他。
看着王玄琅已经老得不成人形的样子，王剑清的心里第一次对当初年少时杀上心剑一脉的事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对不起！”
终于，这个半辈子都把自己的头颅高高仰起不看凡尘的绝世天才剑修在这一刻低下了自己头颅！
等他抱着王玄琅落到海岸上，第一个冲上来的却不是江二狗，而是那个一路走来都沉默寡言的鬼手医圣，第二个才是江二狗。
“让开，你让开！把他交给我！”
没有顾及王剑清的武力，鬼手医圣直接就把他推开了，而后者并没有觉得反感。
“你有办法！”
“我有个屁的办法！他娘的，老子答应过这个老家伙要吊住他一条命的，可现在…谁他妈知道你修的是时间一道啊！”
说着说着，鬼手医圣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懊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直以来他都引以为傲的医术在这一刻也帮不了忙了。
“老子炼了整整两年的续命丸啊，本以为能够延续你三年的性命，然后老子在慢慢的想办法，可…可，也是老子自己蠢，咱就没想到王剑清那个杂毛是修时间一道的呢？”
鬼手医圣在骂王剑清，也骂自己，他这一生孤苦无依，就只有王玄琅这一个朋友和许三这一个徒弟，而现在唯一的朋友就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里自然心如刀绞！
等打够了自己，骂够了王剑清，他小心翼翼的把那颗能够替死人都增加三年寿命的珍贵药丸从怀里掏出来喂进了王玄琅的嘴里。
二狗本来已经是满心死寂了，跌坐在他师父的身边，可听到鬼手的话后他又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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