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空门问心
香火绵绵飘起，金佛威严，慈容怒目。
普度大殿上，龙放和长权躺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口中带有痛苦。他们刚才经历了一场属于各自的灾难，也是这几十年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与折磨。
仅仅是两道佛光，便让他们束手无策，无法抵挡，全身似针扎穿心、断肠般的疼痛不停游荡，实在可怕至极！
两人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寺庙老僧，竟然让他们这般的狼狈。那看起来风吹即倒的身体，却蕴藏着无比深厚，恐怖至极的灵力。
“阿弥陀佛，龙施主，你们要做什么是你们自己的事，但你若是想要覆灭我净业寺，那贫僧就在这里，随时恭候。”看着地上有些缓和的龙放，净海大师这才端坐蒲团，平静说道。
听到净海大师的声音，龙放不敢在随意开口，只能沉默看着。而长权也是眼中有些恐意，早已没了先前的那般不屑与嚣张。
见几人都没有反应，净海大师又瞥了一眼小心端坐的剑忧和洛藏，微沉道：“至于净业，他是佛是魔，都是他的选择。但无论他如何选择，只要他没有为祸人间，那他便永远是贫僧的弟子。所以龙施主，本寺隐世许久，不会答应你想要的任何要求，也不会做任何违背寺规之事。”
“你！”闻言，龙放撑起身子，却也只是开口挤出了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一旁的洛藏担心龙放失去理智再度惹得大师不悦，急忙向净海大师开口歉意道：“今日之事，是我们失了分寸，大师仁德慈悲，还请勿怪。”
说着，洛藏给剑忧递了一个眼神，剑忧会意，一同和洛藏拱手赔笑，态度谦和极了。
“闯寺之事，贫僧不在计较，只是没有下次。两位施主来一趟也不易，不妨听贫僧一言。”无视坐起身子的两人，净海大师温和轻笑，向洛藏和剑忧说道。
对此，他们面容正色，说道：“大师请说。”
“太初修为不易，可人外人，天外天，陨落不过霎那弹指，一切自有因果定劫，皆由心生，望好自为之。”
缓缓开口说了两句，净海大师停下手中拨动的佛珠，起身慢步离开了普度殿。
洛藏和剑忧将净海大师说的话谨记在心，然后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扶起龙放与长权，带着殿外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弟子们，快速离开此地。
莫约一刻钟后，在普莲山脚下，龙放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的山林，心中怒声道：“该死的秃驴，竟让本座如此丢人，等本座大计完成，再来与你算账！”
在心里发泄了一下，龙放瞥了一眼一旁的洛藏和长权，不悦道：“两位长老，方才你们为何不出手相助，竟看着本座与长副门主被那老僧折磨？”
此话一出，长权也是冷眼看着两人。老秃驴他怕了，可这两人他不怕！
知道龙放会说这件事，剑忧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从手指上精美的红玉戒指中取出自己的佩剑，说道：“龙殿主，你瞧瞧。老夫这把尺寒方才刚一入手，便被佛光瞬间割断，你说我敢出手吗？”
几人看着剑忧手中两节的名剑，一时间都沉默了。龙放也回想起来，刚才剑忧是打算出手来着，不过飘过一道佛光后，便没了动静。
“唉。”
不知谁叹了一声，龙放不再说话，一摆手，向长安城走去。长权也是没在开口，紧随而去。剑忧收起断剑，摇了摇头，迈步前行。
而一直沉默寡言的洛藏，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山顶，心里多了些敬畏。以龙放太初境之上的修为，都是那般情况，那自己呢？即便是一同出手，恐怕也不会好过。
同样微微摇头，洛藏负手动身。他已经决定了，明日便找个理由返回九龙雷府，将今日之事告诉府主，这趟浑水，可不能乱踩！
…
暮时，天边泛起红霞，送别夕阳。
随着林间归鸟吱咋，又有一位客人来到了净业寺的门前。
对这位客人而言，曾经他来这里叫做回家，如今再来，便是做客。
“阿弥陀佛，施主，今日闭寺，不迎客，还请离开。天色已晚，山路多加小心。”注意到一位黑色长衣的男子来到门前，守门僧人持掌温声向他说道。
“这位师兄，我是净业，还还烦请你通报一声，我想见见净海大师。”听到熟悉的话语，净业内心起了思念波涛，忍着情绪，他向守门僧人拱手说道。
“净业？”
“是。”
守门僧人听到这个名字连忙盯着他的面容，仔细辨别。当净业现在的面容和僧人自己中的面容重叠后，守门僧人双手合掌，向净业念道：“阿弥陀佛。”
净业看着僧人，他向持掌行礼，但他知道，他已经没了资格。
一声之后，守门僧人没在说什么，转身便向里面走去，而净业也就笔直的站在净业寺的门外，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梁上的门匾。
没多久，守门的僧人回来了，他走到净业的面前，持掌温声道：“主持说他在老地方等你。”
“多谢师兄。”
闻言，净业道了声谢，向寺内走去。
守门僧人望着净业的背影，看着他散落但背部的黑发，低声道：“无妨，小师弟。”
来到普度殿的门前，净业看了一眼空荡的殿内，心中颇多惆怅，随即向一旁小道走去。一路经过练功房，藏经阁，伙房，最终他来到了静修房。
师父说老地方，那一定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地方，便是虚界无疑。
推开门，净业进入了静修房，望着两旁已经点亮的长明灯，他向深处走去，直至走到石墙面前这才停下脚步。
望着墙上依旧不解的经文，突然，一道金光在石墙之上绽放，净业视线消失，一切茫然。
嘀嗒！
等到视线清晰，净业环视一圈，白色的世界，参天巨树，一汪清潭。
“师父。”
见到树下端坐的老僧，净业连忙走上前，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他的面上，颤声道。
净海大师看着心绪激动的净业，苍老的面容浮现心疼之色，他可谓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如今他身上经历的这些，自己也算清楚，可叹天地无情啊。
“好孩子，先起来吧。”开口慈祥，净海大师摸了摸净业的脑袋，让他不要跪着。
“师父！”
听到亲切至极的声音，净业的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九圣贤走了，笑儿也走了，如今他的身份也暴露了出去，这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的肩头，真的很疲惫。
“唉，想哭就哭吧，不要硬撑，师父都会陪着你。”摸着净业的脑袋，净海大师叹了一口气，疼爱说道。
感受着师父温暖的掌心，净业趴在他的膝前，大声的哭泣着。内心的难受此刻尽数化作眼泪，奔涌而出。
良久，净业慢慢停下了哭泣，用手肘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开口说道：“师父，徒儿去了长生谷，谷主告诉我只有起死回生之术才可以救笑儿，如今笑儿因为天诛殿的人离开了，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
“唉，阿弥陀佛，这些事也都是因果定数，天道运行。不过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微微叹气，净海大师放下手中握着的念珠，看着净业的眼眸，温声说道。
“师父，徒儿这次来是和您道别的。等徒儿解决一些事情之后，徒儿就会回到魔界，可能以后，徒儿再也看不了师父了。”跪坐在净海大师的身前，净业不舍得说着。
净海大师对他来说不仅是师父，更是自己的爷爷，他不想和他分离，只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轻轻呵责了净业一句，净海大师温声道：“孩子啊，不论你去哪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你重情重义，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如今，你身上的魔气全部释放，逐渐的佛灵也与之融合。这些都是无妨的小事，你只要记住，你，是谁！”
“我…是谁？”
听着师父的话，净业皱起眉头，有些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
“孩子，看着我的眼睛。”
没有在意净业的反应，净海大师的双眼换作浓郁纯粹的金瞳，随即向净业说道。
净业的眼眸望向金瞳，脑海嗡的一声，眼瞳浮现血色，随即眼眸闭合，缓缓躺在地上，看样子像是昏睡了过去。
见此，净海大师的眼睛恢复如初，长声说道：“孩子啊，空门问心，问的是你的佛心…”
黑暗中，净业看见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大佛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大佛的身上没有莲台，也没有佛珠。
“苏星业，魔君苏阳之子，作为魔族之人，竟胆敢停留人间，你知不知罪！”大佛矗立净业的身前，发出振聋发聩之声，直穿净业的内心。
捂着耳朵，净业咬紧牙齿，眼眸猩红血亮，朝着金佛嘶吼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纵然我是魔族之人，双手却不曾沾染无辜鲜血，何罪之有！”
“放肆，魔族之人进入人间便是大罪，狂妄孽障，佛陀相前，还敢狡辩！”
金佛一声怒喝，举起右掌，向净业猛然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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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度大殿上，龙放和长权躺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口中带有痛苦。他们刚才经历了一场属于各自的灾难，也是这几十年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与折磨。
仅仅是两道佛光，便让他们束手无策，无法抵挡，全身似针扎穿心、断肠般的疼痛不停游荡，实在可怕至极！
两人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寺庙老僧，竟然让他们这般的狼狈。那看起来风吹即倒的身体，却蕴藏着无比深厚，恐怖至极的灵力。
“阿弥陀佛，龙施主，你们要做什么是你们自己的事，但你若是想要覆灭我净业寺，那贫僧就在这里，随时恭候。”看着地上有些缓和的龙放，净海大师这才端坐蒲团，平静说道。
听到净海大师的声音，龙放不敢在随意开口，只能沉默看着。而长权也是眼中有些恐意，早已没了先前的那般不屑与嚣张。
见几人都没有反应，净海大师又瞥了一眼小心端坐的剑忧和洛藏，微沉道：“至于净业，他是佛是魔，都是他的选择。但无论他如何选择，只要他没有为祸人间，那他便永远是贫僧的弟子。所以龙施主，本寺隐世许久，不会答应你想要的任何要求，也不会做任何违背寺规之事。”
“你！”闻言，龙放撑起身子，却也只是开口挤出了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一旁的洛藏担心龙放失去理智再度惹得大师不悦，急忙向净海大师开口歉意道：“今日之事，是我们失了分寸，大师仁德慈悲，还请勿怪。”
说着，洛藏给剑忧递了一个眼神，剑忧会意，一同和洛藏拱手赔笑，态度谦和极了。
“闯寺之事，贫僧不在计较，只是没有下次。两位施主来一趟也不易，不妨听贫僧一言。”无视坐起身子的两人，净海大师温和轻笑，向洛藏和剑忧说道。
对此，他们面容正色，说道：“大师请说。”
“太初修为不易，可人外人，天外天，陨落不过霎那弹指，一切自有因果定劫，皆由心生，望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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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藏和剑忧将净海大师说的话谨记在心，然后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扶起龙放与长权，带着殿外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弟子们，快速离开此地。
莫约一刻钟后，在普莲山脚下，龙放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的山林，心中怒声道：“该死的秃驴，竟让本座如此丢人，等本座大计完成，再来与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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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看着剑忧手中两节的名剑，一时间都沉默了。龙放也回想起来，刚才剑忧是打算出手来着，不过飘过一道佛光后，便没了动静。
“唉。”
不知谁叹了一声，龙放不再说话，一摆手，向长安城走去。长权也是没在开口，紧随而去。剑忧收起断剑，摇了摇头，迈步前行。
而一直沉默寡言的洛藏，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山顶，心里多了些敬畏。以龙放太初境之上的修为，都是那般情况，那自己呢？即便是一同出手，恐怕也不会好过。
同样微微摇头，洛藏负手动身。他已经决定了，明日便找个理由返回九龙雷府，将今日之事告诉府主，这趟浑水，可不能乱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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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时，天边泛起红霞，送别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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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施主，今日闭寺，不迎客，还请离开。天色已晚，山路多加小心。”注意到一位黑色长衣的男子来到门前，守门僧人持掌温声向他说道。
“这位师兄，我是净业，还还烦请你通报一声，我想见见净海大师。”听到熟悉的话语，净业内心起了思念波涛，忍着情绪，他向守门僧人拱手说道。
“净业？”
“是。”
守门僧人听到这个名字连忙盯着他的面容，仔细辨别。当净业现在的面容和僧人自己中的面容重叠后，守门僧人双手合掌，向净业念道：“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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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之后，守门僧人没在说什么，转身便向里面走去，而净业也就笔直的站在净业寺的门外，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梁上的门匾。
没多久，守门的僧人回来了，他走到净业的面前，持掌温声道：“主持说他在老地方等你。”
“多谢师兄。”
闻言，净业道了声谢，向寺内走去。
守门僧人望着净业的背影，看着他散落但背部的黑发，低声道：“无妨，小师弟。”
来到普度殿的门前，净业看了一眼空荡的殿内，心中颇多惆怅，随即向一旁小道走去。一路经过练功房，藏经阁，伙房，最终他来到了静修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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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见到树下端坐的老僧，净业连忙走上前，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他的面上，颤声道。
净海大师看着心绪激动的净业，苍老的面容浮现心疼之色，他可谓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如今他身上经历的这些，自己也算清楚，可叹天地无情啊。
“好孩子，先起来吧。”开口慈祥，净海大师摸了摸净业的脑袋，让他不要跪着。
“师父！”
听到亲切至极的声音，净业的眼泪刹那间涌了出来，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九圣贤走了，笑儿也走了，如今他的身份也暴露了出去，这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的肩头，真的很疲惫。
“唉，想哭就哭吧，不要硬撑，师父都会陪着你。”摸着净业的脑袋，净海大师叹了一口气，疼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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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阿弥陀佛，这些事也都是因果定数，天道运行。不过你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微微叹气，净海大师放下手中握着的念珠，看着净业的眼眸，温声说道。
“师父，徒儿这次来是和您道别的。等徒儿解决一些事情之后，徒儿就会回到魔界，可能以后，徒儿再也看不了师父了。”跪坐在净海大师的身前，净业不舍得说着。
净海大师对他来说不仅是师父，更是自己的爷爷，他不想和他分离，只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轻轻呵责了净业一句，净海大师温声道：“孩子啊，不论你去哪里，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你重情重义，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如今，你身上的魔气全部释放，逐渐的佛灵也与之融合。这些都是无妨的小事，你只要记住，你，是谁！”
“我…是谁？”
听着师父的话，净业皱起眉头，有些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
“孩子，看着我的眼睛。”
没有在意净业的反应，净海大师的双眼换作浓郁纯粹的金瞳，随即向净业说道。
净业的眼眸望向金瞳，脑海嗡的一声，眼瞳浮现血色，随即眼眸闭合，缓缓躺在地上，看样子像是昏睡了过去。
见此，净海大师的眼睛恢复如初，长声说道：“孩子啊，空门问心，问的是你的佛心…”
黑暗中，净业看见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大佛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大佛的身上没有莲台，也没有佛珠。
“苏星业，魔君苏阳之子，作为魔族之人，竟胆敢停留人间，你知不知罪！”大佛矗立净业的身前，发出振聋发聩之声，直穿净业的内心。
捂着耳朵，净业咬紧牙齿，眼眸猩红血亮，朝着金佛嘶吼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纵然我是魔族之人，双手却不曾沾染无辜鲜血，何罪之有！”
“放肆，魔族之人进入人间便是大罪，狂妄孽障，佛陀相前，还敢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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