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投石问路
这误会大了。
虽然没有明言，但恐怕不是怀疑自己想攀附权贵，就是怀疑自己卑微的偷偷暗恋人家。
“我真是为了还风玄人情。”李正锐无奈，只得将风玄在途中救过他的事儿，和盘托出。
他本来不想说的。
人家救过他的命，可他在关键的时候却退缩了。
毕竟，任何人都没有自揭伤疤的爱好。
可是，今天不揭不行了。
退缩只是为了自保，讨好欧阳芊荨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前者，以毕容师姐的处境还能理解的话，那么后者绝对是妥妥地遭人鄙视了！
他追求的，不过是与风玄和解而已。
即使不能回到以前那种几乎可以托付生死的状态，也不希望风玄把他当白眼狼，更不希望风玄记恨他。
果然，当他将事情的本来面目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后，赢得毕容师姐的真诚感叹：易地而处，我可能比你躲得更远。
事实证明，师姐是宽容而仗义的。
为了让他心安，她答应帮他打听倪管事的情况。
从毕容宿舍出来，李正锐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一关虽然过了，但自揭伤疤的滋味，尝一次就够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那以后，李正锐却慢慢疏远了毕容。
人与人之间，可以同历苦难，可以共享荣华，却大抵不能分享伤疤。这恐怕也是尝过便便的勾践成功干趴夫差后，雅鱼、文种得死，而深知人性的范蠡提前逃命的原因所在吧？
…
四日后。
弟子公寓楼三层。
“咚咚咚”风玄与欧阳芊荨联袂敲响了305号公寓的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碎短发、瓜子脸、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眉眼中透着几分英气的少女。
经过这几日的打听、了解，风玄、欧阳芊荨将倪管事及其家庭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
倪管事，大名倪铭泽，出身于神州星上一个小修真家族。他本人的资质其实是B-的资质，理论上有晋级真元境的可能性。可惜局限于贫薄的修炼资源，最终止步于练气八层。
尽管如此，他的修为，也是目前倪家最高者。
比修炼资质更强的，是他的神魂天赋。他的脑域值高达16.7，高出普通修士60%以上，这也是他在战技上有如此成就的根本原因所在。
令倪家感到惊喜的是，在年轻一辈中，倪家出了一个修炼资质B+，脑域值高达18.6的天才人物——倪铭泽的的孙女、此时正值二八年华的练气四层内门弟子倪婧。
也就是眼前的利落女孩。
“冒昧打扰师姐了，我是欧阳芊荨,这一位是风玄，太上长老风无涯的嫡亲后裔。”欧阳芊荨微笑做了自我介绍。
“二位的大名我曾听过，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倪婧问话，显得粗中有细。
初次见面，既不邀请客人进门，也没有说更多的客气话，足见其耿直粗犷的个性。
而前半句则体现了其粗狂之下的委婉。
听说过欧阳芊荨的大名，可能性很大；听说过风玄的大名，应该只是客气而已。
无论修真世界，还是凡俗人间，人们往往只记得第一，却不记得第二，哪怕二者之间其实就那么一丁点的差距。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说的是不是第一名的诺大名头，遮蔽、掩盖了一些实力非凡之士？
就像在风家，风舒固然资质非凡，风玄其实也不差。只是因为人们一直看重风舒，导致风玄的光芒一直被掩盖藏，以至于籍籍无名。
所以，来雪峰剑派这么久了，除了欧阳芊荨之外，谁知道他也是无涯老祖资质不凡的嫡亲后裔？
至于倪婧说她听说过风玄之名，显然只是客气。
这一切，说不定还是因为欧阳芊荨介绍他是无涯老祖后裔的份上，人家给面子而已。
“我们想要拜访倪管事，却又怕太过唐突，所以想请师姐帮忙。”欧阳芊荨举止有礼，但言语同样直接。
面对耿直的人，说话绕来绕去，有时反而不美。
“拜访我爷爷？是有什么事吗？”倪婧问道。
既没有故作高冷地拒人千里之外，也没有因为风家、欧阳家的名头而满口答应。
见不见他们，决定权原本就应该在爷爷，而不是她自己。
哪怕她有信心爷爷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此时如果大大咧咧地答应下来，也只会显得她越厨代庖、不懂人情世故，而不表示她有多大权力、多高的身份。
“我们俩听过倪管事关于基础身法的开讲，至今回忆起来，依然心向而神往之。所以想看看，以后若是再遇到疑惑，能不能上门求他老人家指点。”欧阳芊荨答道。
不提拜师。
不提传授。
只提偶尔上门求教。
这是风玄和欧阳芊荨经过慎重讨论的结果。
因为比起救贫，救急肯定更容易借到钱。
同理，相比拜师或长期传授战技，偶尔的指点，肯定更容易被接受。
虽说以二人的身份和天赋，极可能让倪家愿意交好。但循序渐进、没有斧凿之痕的交往，远比那些赤裸裸的功利，更让人心里舒服。
何况，眼下是他们有求于人，而不是倪管事有求于他们。
将事情处理得更圆融一些，让彼此感觉更舒服一些，原本也应该是他们彰显诚意的一部分。
“这样啊……”倪婧微微沉吟了一下，以不十分确定的语气，给予相对肯定的回答：“平日里请爷爷指点战技的人比较多，我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时间。我只能说，这件事情我应下了，三天之内，无论成与不成，都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如此回答，已足见其诚。
他们二人原本也只是希望倪婧给予引见而已，这个结果，基本令人满意。
“多谢师姐！”
“多谢师姐！”
风玄、欧阳芊荨先后真诚致谢。
“没事儿，份属同门，举手之劳而已。”倪婧左手摆了摆，右手依然扶着半掩的门，没有邀请他们入内的意思，“你们各自留下宿舍号码吧，我到时候去找你们。”
“好的。”
“师姐再见！”
待欧阳芊荨报出宿舍号码后，二人立即告辞离开。
人家没有邀请他们进去坐坐，自然可能有不便之处，他们不可能因此有什么怨怼的心理。
问路的石子已经投了出去，目的就达到了。
最后是否能听到预料之中的那个回音，只能留待时间慢慢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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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明言，但恐怕不是怀疑自己想攀附权贵，就是怀疑自己卑微的偷偷暗恋人家。
“我真是为了还风玄人情。”李正锐无奈，只得将风玄在途中救过他的事儿，和盘托出。
他本来不想说的。
人家救过他的命，可他在关键的时候却退缩了。
毕竟，任何人都没有自揭伤疤的爱好。
可是，今天不揭不行了。
退缩只是为了自保，讨好欧阳芊荨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前者，以毕容师姐的处境还能理解的话，那么后者绝对是妥妥地遭人鄙视了！
他追求的，不过是与风玄和解而已。
即使不能回到以前那种几乎可以托付生死的状态，也不希望风玄把他当白眼狼，更不希望风玄记恨他。
果然，当他将事情的本来面目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后，赢得毕容师姐的真诚感叹：易地而处，我可能比你躲得更远。
事实证明，师姐是宽容而仗义的。
为了让他心安，她答应帮他打听倪管事的情况。
从毕容宿舍出来，李正锐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一关虽然过了，但自揭伤疤的滋味，尝一次就够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那以后，李正锐却慢慢疏远了毕容。
人与人之间，可以同历苦难，可以共享荣华，却大抵不能分享伤疤。这恐怕也是尝过便便的勾践成功干趴夫差后，雅鱼、文种得死，而深知人性的范蠡提前逃命的原因所在吧？
…
四日后。
弟子公寓楼三层。
“咚咚咚”风玄与欧阳芊荨联袂敲响了305号公寓的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碎短发、瓜子脸、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眉眼中透着几分英气的少女。
经过这几日的打听、了解，风玄、欧阳芊荨将倪管事及其家庭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
倪管事，大名倪铭泽，出身于神州星上一个小修真家族。他本人的资质其实是B-的资质，理论上有晋级真元境的可能性。可惜局限于贫薄的修炼资源，最终止步于练气八层。
尽管如此，他的修为，也是目前倪家最高者。
比修炼资质更强的，是他的神魂天赋。他的脑域值高达16.7，高出普通修士60%以上，这也是他在战技上有如此成就的根本原因所在。
令倪家感到惊喜的是，在年轻一辈中，倪家出了一个修炼资质B+，脑域值高达18.6的天才人物——倪铭泽的的孙女、此时正值二八年华的练气四层内门弟子倪婧。
也就是眼前的利落女孩。
“冒昧打扰师姐了，我是欧阳芊荨,这一位是风玄，太上长老风无涯的嫡亲后裔。”欧阳芊荨微笑做了自我介绍。
“二位的大名我曾听过，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倪婧问话，显得粗中有细。
初次见面，既不邀请客人进门，也没有说更多的客气话，足见其耿直粗犷的个性。
而前半句则体现了其粗狂之下的委婉。
听说过欧阳芊荨的大名，可能性很大；听说过风玄的大名，应该只是客气而已。
无论修真世界，还是凡俗人间，人们往往只记得第一，却不记得第二，哪怕二者之间其实就那么一丁点的差距。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说的是不是第一名的诺大名头，遮蔽、掩盖了一些实力非凡之士？
就像在风家，风舒固然资质非凡，风玄其实也不差。只是因为人们一直看重风舒，导致风玄的光芒一直被掩盖藏，以至于籍籍无名。
所以，来雪峰剑派这么久了，除了欧阳芊荨之外，谁知道他也是无涯老祖资质不凡的嫡亲后裔？
至于倪婧说她听说过风玄之名，显然只是客气。
这一切，说不定还是因为欧阳芊荨介绍他是无涯老祖后裔的份上，人家给面子而已。
“我们想要拜访倪管事，却又怕太过唐突，所以想请师姐帮忙。”欧阳芊荨举止有礼，但言语同样直接。
面对耿直的人，说话绕来绕去，有时反而不美。
“拜访我爷爷？是有什么事吗？”倪婧问道。
既没有故作高冷地拒人千里之外，也没有因为风家、欧阳家的名头而满口答应。
见不见他们，决定权原本就应该在爷爷，而不是她自己。
哪怕她有信心爷爷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此时如果大大咧咧地答应下来，也只会显得她越厨代庖、不懂人情世故，而不表示她有多大权力、多高的身份。
“我们俩听过倪管事关于基础身法的开讲，至今回忆起来，依然心向而神往之。所以想看看，以后若是再遇到疑惑，能不能上门求他老人家指点。”欧阳芊荨答道。
不提拜师。
不提传授。
只提偶尔上门求教。
这是风玄和欧阳芊荨经过慎重讨论的结果。
因为比起救贫，救急肯定更容易借到钱。
同理，相比拜师或长期传授战技，偶尔的指点，肯定更容易被接受。
虽说以二人的身份和天赋，极可能让倪家愿意交好。但循序渐进、没有斧凿之痕的交往，远比那些赤裸裸的功利，更让人心里舒服。
何况，眼下是他们有求于人，而不是倪管事有求于他们。
将事情处理得更圆融一些，让彼此感觉更舒服一些，原本也应该是他们彰显诚意的一部分。
“这样啊……”倪婧微微沉吟了一下，以不十分确定的语气，给予相对肯定的回答：“平日里请爷爷指点战技的人比较多，我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时间。我只能说，这件事情我应下了，三天之内，无论成与不成，都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但如此回答，已足见其诚。
他们二人原本也只是希望倪婧给予引见而已，这个结果，基本令人满意。
“多谢师姐！”
“多谢师姐！”
风玄、欧阳芊荨先后真诚致谢。
“没事儿，份属同门，举手之劳而已。”倪婧左手摆了摆，右手依然扶着半掩的门，没有邀请他们入内的意思，“你们各自留下宿舍号码吧，我到时候去找你们。”
“好的。”
“师姐再见！”
待欧阳芊荨报出宿舍号码后，二人立即告辞离开。
人家没有邀请他们进去坐坐，自然可能有不便之处，他们不可能因此有什么怨怼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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