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线索——活祭？
当欧阳带着一架子的兽皮回到雩娄的时候，整个雩娄邑的人民都惊呆了。
古时候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但凡芝麻绿豆大点儿的稀罕事儿都能引来一大票人围观。
中国人喜欢凑热闹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
平日里那些猎人能够猎到一两头森林狼就足够吹嘘个三四天，何况是这么多野兽的兽皮，更别提里面甚至还有黑熊。
“这是哪家的当家，这么厉害？”
“不知道，好面生啊。”
“这比城北的王猎人家，不知道得强出多少。”
“可惜了这身华服，都是血迹。”
“那可不一定是他自己打的野兽，说不定是正好撞上了狼群相互厮杀。”
“肯定不是，你看上面那几张狼皮，又大又顺，而且看着还完整，撞上厮杀哪有那么好的兽皮。”
众人看着拖着兽皮的欧阳，一阵窃窃私语，让欧阳颇有些不自在，他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盯着看。
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打个广告，一会儿卖兽皮的时候，应该能够方便点。
“站住！你偷了我兽皮还想往哪里走？”
欧阳走进了街市，突然感觉到拖架一沉，回过头，一个穿着鲜艳，一脸痞相的男子踩住了他的拖架。
一样米养百样人，既然有常春医舍那样，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免费救治伤患的存在；那么坑蒙拐骗的痞子自然也少不了。
“看什么看，你偷了我的兽皮，还想赖掉么？”
男子一边说着，周围又围上了五个男人，有的手中拿着长棍，有的手中拿着短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但这种凶恶，多多少少都有装出来的成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就这几个？”欧阳眉头一挑，“还没有我的兽皮多。”
“你在说什么，这明明是我的兽皮！”鲜艳男子扬了扬手中的短刀，“别以为胡言乱语就能拐走我的兽皮了！”
“你可能不知道，这八张狼皮都是狼王的，我在狼群之中取下狼王，那些……”
“少给我废话！我警告你小子，在雩娄邑，还没有人敢动我的东西！”鲜艳男子根本就不打算给欧阳说话的机会，招了招手，让自己的同伴围了上去。
“啧，算了，既然讲不通道理，那还是简单粗暴一点吧……”
欧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不断逼近的痞子，拿起战术棍，狠狠地往他肩膀上抽了一下。
“咔擦！”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是如此地刺耳。
“放心，我的医术是跟长桑君学的，保证不会打死你们。”
他瞥了一眼围上来几个地痞，一出手就直击要害。
其实也不算是击中要害，击中要害的话，那岂不是要打死人。本着人道主义原则，欧阳并没有打死他们的打算，但是断胳膊断腿，惩戒一番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嘁，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欧阳不屑的撇撇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这份凶厉把他们吓得后退了三步。
“让开让开，邑长来了！”
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在人群簇拥下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的面容异常肥胖，两只小眼睛贼溜溜地转着，看着就让人感到恶心。
“我听说这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贵族模样的男子看了看现场，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样子不仅仅是盗窃，还有伤人！邑卫何在？！将人犯拿下！”
“嘶，这一个个的，我今天有点水逆啊。”
欧阳看了一眼手持长矛逐渐逼近的卫兵，紧了紧手中的短矛，琢磨着是不是干脆就不要这一架子的兽皮。
地痞也就算了，官兵可不好惹。
但是他又忍不下这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医女姜玉从人群中一边叫喊着，一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医师和学徒，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我听说这里有伤患，邑长，先让我们来看看！”
“常春医舍？”肥猪邑长皱了皱眉头。
常春医舍在雩娄的威望极高，地位特殊，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激起民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组织了一下学徒救治地痞，姜玉突然看到了欧阳拖架上的兽皮，先是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然后便神色如常地对欧阳说道：
“欧阳先生，您怎么也不通知一下医舍，我们也好让学徒过来帮您。您看，您自己来的话，果然有不少无理取闹的地痞来找您的麻烦了不是？”
好演技！欧阳心里暗赞一声。
姜玉说着，扫了一眼在地上嗷叫的地痞，接着看向肥猪邑长：“邑长大人，这些兽皮是国师祝忌资助我们医舍的，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肥猪邑长皱了皱眉头，将小眼睛挤得更小了，说道：“既然是医舍的，那就由医舍带回去吧。但是当街伤人的罪行是逃不掉的，这人虽然身穿华服，却一身血腥，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如此凶徒，还是和我去治所走一遭吧。”
“麻烦了，你怎么惹到这个邑长了？”姜玉瞥了一眼欧阳，语气之中有些焦急。
“我怎么知道。”欧阳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雩娄邑的卫兵大概有多少人？”
“大概有三百人吧。”姜玉一脸怪异地看向欧阳，“你想干嘛？你不要做傻事。”
“人犯还不束手就擒？！”肥猪邑长见欧阳没有反应，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厉喝道，“姜医女最好离人犯远一点，千万不要被误伤了。”
这已经属于赤裸裸地威胁了。
“误伤？我看谁敢误伤国师客卿。”在欧阳的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人群自动让了开来，露出了一个装饰朴素却显得大气的马车，而马车上，正是和欧阳分别不久的范蠡。
“你又是何人，不知道平民见贵族不得乘车吗？！”肥猪邑长看到自己威信受到了打击，变得更为暴躁，直接挥手让自己的邑卫压了上去，似乎这样才能找回一点威风。
“我是何人你还不配知道，你只要知道这位欧阳先生是国师大人的客卿。你若要抓人，先去寿春城问过国师大人同不同意再说。”
范蠡站在马车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然后对着欧阳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
他对姜玉微微行礼，说道：“这些兽皮就麻烦医女了，我和欧阳还有一些话要说。”
说完，也不管在场的肥猪邑长和地痞，就直接架着车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
“您怎么来了？”见四下里无人，欧阳便开口问道。
“我想到你身为天外之人，在楚国可能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所以给你来送玉印。”范蠡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质的小印章，递给欧阳。
欧阳结果玉印观察了一下。
印章只有拇指大小，通体白色，上面雕刻着有些类似于鸟的花纹，底部用阳刻的楚文写着“寿春芈氏”四个字。
范蠡解释道：“楚国因为地近蛮荒，时常有南蛮入楚，所以对于治下百姓的管理，是列国中最为混乱的一个，就算你来路不明也无所谓。
但是也正为如此，楚国的百姓若非有贵族身份，那么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想必你刚刚也感受到了，只是几张兽皮，邑长都敢堂而皇之地侵占，甚至会和地痞无赖一样胡搅蛮缠。”
“所以我现在算是一个楚国贵族了？”欧阳看着手中的玉印问道。
“不错，寿春芈氏，说大不大，说笑不小吧。保管好玉印，这是你身份的象征，能免去九成九的麻烦。”范蠡看着玉印说道，
“上面的玄鸟是朱雀，传说是火神祝融的化身之一。国师祝忌临时用白玉做出来的，还不错吧？”
“入手温润无比，摸上去很舒服。”欧阳点点头，收起了玉印说道，“对了我在常春医舍知道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和国师祝忌有关。”
“哦？”范蠡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国师祝忌让常春医舍收容了一百多位从吴国来的流民。”
范蠡沉吟片刻：“唔……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收容流民’这件事的本身并不是重点，而是这些流民看着全部都很健康，但就是没有贵族愿意接纳他们。”欧阳语气有些怪异地说道，
“而且祝忌只是要求这些流民存活，并不在乎他们是否吃饱，就这样懒懒散散地闲养着。就像是……”
“就像留着这些流民，还有别的什么用一样……活祭？！”范蠡说出了一个有些惊悚的词，把欧阳吓了一跳。
“不会吧？真的还有活人祭祀吗？！”
“有。楚国贵族之间一直很流行的活祭，只不过大家平时都是找一两个奴隶，随便套个莫须有的死罪，然后在行刑时进行祭祀，而且每次的数量并不多，基本上最多也就十个……”
“可这里有一百多个人……”欧阳提醒道，“难道他打算一批一批慢慢来？”
“不可能。如果是想要慢慢祭祀的话，那么他大可将其全部收为奴隶，然后再慢慢进行祭祀。”范蠡推翻了欧阳的观点，然后说道，“只是不知道他要这么多人祭祀做什么。”
“您现在是不是就在国师祝忌那里？没有什么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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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家的当家，这么厉害？”
“不知道，好面生啊。”
“这比城北的王猎人家，不知道得强出多少。”
“可惜了这身华服，都是血迹。”
“那可不一定是他自己打的野兽，说不定是正好撞上了狼群相互厮杀。”
“肯定不是，你看上面那几张狼皮，又大又顺，而且看着还完整，撞上厮杀哪有那么好的兽皮。”
众人看着拖着兽皮的欧阳，一阵窃窃私语，让欧阳颇有些不自在，他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盯着看。
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是打个广告，一会儿卖兽皮的时候，应该能够方便点。
“站住！你偷了我兽皮还想往哪里走？”
欧阳走进了街市，突然感觉到拖架一沉，回过头，一个穿着鲜艳，一脸痞相的男子踩住了他的拖架。
一样米养百样人，既然有常春医舍那样，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免费救治伤患的存在；那么坑蒙拐骗的痞子自然也少不了。
“看什么看，你偷了我的兽皮，还想赖掉么？”
男子一边说着，周围又围上了五个男人，有的手中拿着长棍，有的手中拿着短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但这种凶恶，多多少少都有装出来的成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就这几个？”欧阳眉头一挑，“还没有我的兽皮多。”
“你在说什么，这明明是我的兽皮！”鲜艳男子扬了扬手中的短刀，“别以为胡言乱语就能拐走我的兽皮了！”
“你可能不知道，这八张狼皮都是狼王的，我在狼群之中取下狼王，那些……”
“少给我废话！我警告你小子，在雩娄邑，还没有人敢动我的东西！”鲜艳男子根本就不打算给欧阳说话的机会，招了招手，让自己的同伴围了上去。
“啧，算了，既然讲不通道理，那还是简单粗暴一点吧……”
欧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不断逼近的痞子，拿起战术棍，狠狠地往他肩膀上抽了一下。
“咔擦！”
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是如此地刺耳。
“放心，我的医术是跟长桑君学的，保证不会打死你们。”
他瞥了一眼围上来几个地痞，一出手就直击要害。
其实也不算是击中要害，击中要害的话，那岂不是要打死人。本着人道主义原则，欧阳并没有打死他们的打算，但是断胳膊断腿，惩戒一番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嘁，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欧阳不屑的撇撇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这份凶厉把他们吓得后退了三步。
“让开让开，邑长来了！”
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在人群簇拥下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的面容异常肥胖，两只小眼睛贼溜溜地转着，看着就让人感到恶心。
“我听说这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贵族模样的男子看了看现场，皱了皱眉头说道，“看样子不仅仅是盗窃，还有伤人！邑卫何在？！将人犯拿下！”
“嘶，这一个个的，我今天有点水逆啊。”
欧阳看了一眼手持长矛逐渐逼近的卫兵，紧了紧手中的短矛，琢磨着是不是干脆就不要这一架子的兽皮。
地痞也就算了，官兵可不好惹。
但是他又忍不下这口气。
“怎么了怎么了？”医女姜玉从人群中一边叫喊着，一边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医师和学徒，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我听说这里有伤患，邑长，先让我们来看看！”
“常春医舍？”肥猪邑长皱了皱眉头。
常春医舍在雩娄的威望极高，地位特殊，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激起民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组织了一下学徒救治地痞，姜玉突然看到了欧阳拖架上的兽皮，先是被吓了一跳愣了片刻，然后便神色如常地对欧阳说道：
“欧阳先生，您怎么也不通知一下医舍，我们也好让学徒过来帮您。您看，您自己来的话，果然有不少无理取闹的地痞来找您的麻烦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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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说着，扫了一眼在地上嗷叫的地痞，接着看向肥猪邑长：“邑长大人，这些兽皮是国师祝忌资助我们医舍的，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肥猪邑长皱了皱眉头，将小眼睛挤得更小了，说道：“既然是医舍的，那就由医舍带回去吧。但是当街伤人的罪行是逃不掉的，这人虽然身穿华服，却一身血腥，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如此凶徒，还是和我去治所走一遭吧。”
“麻烦了，你怎么惹到这个邑长了？”姜玉瞥了一眼欧阳，语气之中有些焦急。
“我怎么知道。”欧阳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雩娄邑的卫兵大概有多少人？”
“大概有三百人吧。”姜玉一脸怪异地看向欧阳，“你想干嘛？你不要做傻事。”
“人犯还不束手就擒？！”肥猪邑长见欧阳没有反应，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厉喝道，“姜医女最好离人犯远一点，千万不要被误伤了。”
这已经属于赤裸裸地威胁了。
“误伤？我看谁敢误伤国师客卿。”在欧阳的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人群自动让了开来，露出了一个装饰朴素却显得大气的马车，而马车上，正是和欧阳分别不久的范蠡。
“你又是何人，不知道平民见贵族不得乘车吗？！”肥猪邑长看到自己威信受到了打击，变得更为暴躁，直接挥手让自己的邑卫压了上去，似乎这样才能找回一点威风。
“我是何人你还不配知道，你只要知道这位欧阳先生是国师大人的客卿。你若要抓人，先去寿春城问过国师大人同不同意再说。”
范蠡站在马车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然后对着欧阳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车。
他对姜玉微微行礼，说道：“这些兽皮就麻烦医女了，我和欧阳还有一些话要说。”
说完，也不管在场的肥猪邑长和地痞，就直接架着车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
“您怎么来了？”见四下里无人，欧阳便开口问道。
“我想到你身为天外之人，在楚国可能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所以给你来送玉印。”范蠡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质的小印章，递给欧阳。
欧阳结果玉印观察了一下。
印章只有拇指大小，通体白色，上面雕刻着有些类似于鸟的花纹，底部用阳刻的楚文写着“寿春芈氏”四个字。
范蠡解释道：“楚国因为地近蛮荒，时常有南蛮入楚，所以对于治下百姓的管理，是列国中最为混乱的一个，就算你来路不明也无所谓。
但是也正为如此，楚国的百姓若非有贵族身份，那么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想必你刚刚也感受到了，只是几张兽皮，邑长都敢堂而皇之地侵占，甚至会和地痞无赖一样胡搅蛮缠。”
“所以我现在算是一个楚国贵族了？”欧阳看着手中的玉印问道。
“不错，寿春芈氏，说大不大，说笑不小吧。保管好玉印，这是你身份的象征，能免去九成九的麻烦。”范蠡看着玉印说道，
“上面的玄鸟是朱雀，传说是火神祝融的化身之一。国师祝忌临时用白玉做出来的，还不错吧？”
“入手温润无比，摸上去很舒服。”欧阳点点头，收起了玉印说道，“对了我在常春医舍知道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和国师祝忌有关。”
“哦？”范蠡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国师祝忌让常春医舍收容了一百多位从吴国来的流民。”
范蠡沉吟片刻：“唔……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收容流民’这件事的本身并不是重点，而是这些流民看着全部都很健康，但就是没有贵族愿意接纳他们。”欧阳语气有些怪异地说道，
“而且祝忌只是要求这些流民存活，并不在乎他们是否吃饱，就这样懒懒散散地闲养着。就像是……”
“就像留着这些流民，还有别的什么用一样……活祭？！”范蠡说出了一个有些惊悚的词，把欧阳吓了一跳。
“不会吧？真的还有活人祭祀吗？！”
“有。楚国贵族之间一直很流行的活祭，只不过大家平时都是找一两个奴隶，随便套个莫须有的死罪，然后在行刑时进行祭祀，而且每次的数量并不多，基本上最多也就十个……”
“可这里有一百多个人……”欧阳提醒道，“难道他打算一批一批慢慢来？”
“不可能。如果是想要慢慢祭祀的话，那么他大可将其全部收为奴隶，然后再慢慢进行祭祀。”范蠡推翻了欧阳的观点，然后说道，“只是不知道他要这么多人祭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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