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也许这就是人性
十二月三日，五号送来了一份至关重要的情报。
“都看看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王玄将一张特殊的纸交到了王玉手中，有些愧疚的道，“他们才是无名英雄。”
众人明白，出自领主内卫的他们，年纪轻轻便割舍了一切牵挂，戴着面具，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是那心中坚不可摧钢铁一般的信仰，和对吉祥永难磨灭的眷恋。
他们，是英雄，是骄傲。
“情报分析，联军指挥部设在夏州城南部，王都直辖十一个县区中的旌区，发源于东山的汴河流经此处，是最好的水上通道，大小战船皆可顺流而下，直抵星耀河。”
“旌区？若是顺河而下，岂不是要经平大港区进入星耀河？”一名作战参谋，指着地图道。
“正是，情报上说，汴河上游挤满了大小战船，至今仍有船只不断从北星耀河西，源源不断地汇集过来，经平大港口逆流而上。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为了庆祝新王诞生，进行水军演习。”
王玉挥了挥手中薄如蝉翼一般的纸张，语气不屑，“不过好在禁军没有参与。”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后勤部的秦朝意动，提出了一个冒险的计划。
“火攻？”王玉道，“不可。”
“的确，于公于私都不可。”
王玄也赞同王玉的意见。
起初，他也意动过，当查看了地形图后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王都势力范围内，人口密集，特别是汴河两岸更是房屋林立，船只往来频繁，商业繁荣。
其中最关键一点，这些房屋临河而建，均为木质，一旦燃烧起来，便能顺着河道，一路从东烧到西。
十二月的天气雨水又少，那将变成人间炼狱。
不是王玄伟大，而是一但造成如此灾难性的后果，吉祥便举世皆敌，要作，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不过为了争取时间，搞点小破坏还是可行的。”
王玉看向了后勤部长秦朝，后者恍然大悟，炸药！
“我看可行，不管破坏效果是高是低，总能打乱既有部署，迟滞他们的出兵时间。”
肖强志也赞同王玉的意见，发声支持。
“我也同意，参谋部可以设计预案了。”王玄笑道。
“那，蝰蛇和大白鲨哪个更适合一些？”肖强志有些跃跃欲试。
“参谋部认为谁适合，就派谁去。”
与此同时，旌区，联军指挥部。
“报，禀大将军，谷江、邵港、河龙三领的舰船已抵达，共计九十六艘。”
“这些个沿河的富裕领，到了现在还藏着掖着的，让水军指挥使那环接收吧。”
侍卫应了声，便传令去了。
“大将军，陆军的一万兵力是否有些单薄，我们刘氏领地愿出兵两千，供刘指挥使驱使。”
唐志新扭头看向了右手边的刘东一眼，不紧不慢的道，“你是陆军指挥使，你以为呢？”
刘东目不斜视，淡定的道，“此次讨伐吉祥，乃以水军为主，陆军侧翼呼应为辅，万人足矣。”
既然刘指挥使如此态度，刘氏领地的代表也只得作罢，这功劳不好挣啊。
其他有同样想法的代表们，也就此断了念头。
至于提供舰船和水兵，还是算了吧，那是沿河的富裕领地才能玩得起的。
“如今战舰已足，但当初各领承诺之物资尚有短缺，最迟不过十日，兵器甲胄，蔬菜肉食必须齐备，否则以临战抗命论处，取消战后分配资格。”
抗不抗命的大家不在乎，都是各领组成的军队，谁也不比谁高贵，就连大将军你也是投票举荐的，可没权力处置一领之主。
但若说因此取消战后分配资格，就让大家难受了，为什么攻打吉祥，还不是为了利益，这叫釜底抽薪啊！
如此一来，联盟中的沿河富裕领地代表纷纷发言表态，保证在期限内将物资送达，不影响大军出征。
“很好，希望你们言而有信。现在发布水军任命，各将官接到任命后，即刻至各衙门处报道。”
当听闻发布水军将官任命时，昏昏欲睡的众人立即来了精神，个个神采飞扬。
“运输舰队计五十艘，舰队指挥官：明霄，限期十日内筹足物资，听令行事。”
“作战舰队分为六支，第一舰队为小型游艇哨探舰，计三十艘，由骆天翰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二舰队为中型快速追击舰，计五十艘，由金良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三舰队为中型斗舰，计二十艘，由周骅任舰队指挥官。”
“第四舰队亦为中型斗舰，与第三舰队数量一致，由廉俊友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五舰队为大型战舰，计三十艘，由杜店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六舰队同第五舰队，由赵飞语出任舰队指挥官。”
“余下各舰舰长，由舰队指挥官提出申请，上报至水军指挥使审核。水兵将在整合后统一调配。”
“陆军共计一万一千人，由四个战斗军、两个补给营组成，各部长官由指挥使刘东任命，报联军指挥部审核。”
一通任命下来，现场就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得到任命的个人，及所在的领地代表，一时间陷入狂喜，有了话语权就等于有了分配权。
毫无所获的领地，则是一脸的无奈，你有礼，人家更有礼，谁穷谁遭殃。
一番热闹后，新科指挥官们便至水军衙门报道去了，各舰的舰长人选尚在待定中，接下来有得忙了。
三十个领地代表也相继离去，将这一消息传了回去。
还有两百三十位舰长要选，即便水军没了位置，还有陆军，领内也该早做打算。
联军指挥部内，人头攒动，北墙中间一副巨大的地形图，上面详细的标注了吉祥的湖堤布局，并隐约备注了湖南军港的位置，就连各处的军力部署，也与实际的数量十分接近。
吉祥，有些大意了。
十二月七日，联军的这一消息便从陆路送达吉祥，同时，大白鲨们也出动了。
就在同日，西山领，孙氏领主府。
古永年神情严肃，盯着孙氏双目，不卑不亢。
“我没说不给，再缓个几日可否，有些船只还在星耀湖中飘着呢，哪是说召集就能召集得起来的。”
“话，我已带到，好处与坏处也都据实相告，如何选则在你，不在吉祥。”
话到此处，孙氏坐蜡了，不是他舍不得二十艘中型运输船，而是担心后续一系列的影响。
他虽不知吉祥这次的敌人是谁，但他清楚，吉祥已施行战时军管制度，由此可见来敌的强大。
若是给了，吉祥胜了，那么自己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牢不可摧的友谊。
若是吉祥败了，自己作为帮凶，将承受彻底的清算，身死领灭。
若是不给，吉祥没了，自己大不了出点血，买个平安，和逐日领、落日领的恩怨也可一并请他们调解。
若是不给，吉祥胜了，大不了不相往来，吉祥应该不会攻打他的西山领，怎么说自己都比赤焰强大，虽然没赤焰富裕。
这么一番思量下来，孙氏心中也就有了决断。
“不是舍不得这二十艘货船，实在是大部分都在运输途中，一时难以召集，还请贵领多宽限些时日，货运一停，立即汇合驶往吉祥。”
古永年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而去时又回头看了眼满脸堆笑的孙氏，几次张口欲言，最终悄然离去。
孙氏望着古永年远去的倔强身影，心中有些烦躁，便叫来了邹桥。
“能不断还是不断的好，吉祥待我们不薄，这样的盟友不好找。”
“我也清楚，但这次吉祥恐难逃厄运，我是西山领主，不是吉祥领主。”
“主上说的不错，可若是吉祥守住了呢？”
“守住？不可能的，当初赤焰两万大军来袭，对刚起步的吉祥来说已是灭顶之灾，那时领地都没进行战时动员，如今，吉祥已是军管了。”
“可，吉祥最终守了下来，还占了小半个赤焰。”
“所以啊，那时赤焰是从陆路进攻，他们有信心守得住；如今，敌人可能来自水面，吉祥人对自己的新式战舰一向信心十足，可却来讨要运输船只，可见他们自己都没了信心，又怎能让我对他们有信心。”
“哎，这吉祥也是命运多磨，主上也无需担忧，毕竟我们问心无愧。”
是啊，问心无愧。
十二月八日，新宋镇。
断崖处的山坡，已经清理出好大的一片，他们将被用来种植甜叶菊。
宋氏老祖站在灰峡谷谷口，遥望东面那不可见的焦虑，身影枯瘦，神情落寂。
“老祖，这里风大，还是回屋吧。”
“请周镇长来一下，把宋义也叫来。”
老头说完，拄着吉祥为其打造的精木拐杖，佝偻着身子，避开侍女的搀扶，一步三晃的向来时的路走去。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好好活着。”
周霄自始至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小义，带着治安队去吧，多个人多份力量，家里，不用你们操心。”
宋义默默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周霄的肩膀，这是吉祥人表示好运的动作。
九日，新宋仅有的两百青壮，披着浓浓的雾气，穿越了坑坑洼洼的灰峡谷，踏上了前途未卜的抗争之路。
“东家，新宋镇又派来了两百青壮，也可能是最后一批了。”
郭伟伸手调整了下鼻梁上的铜框眼镜，他近视了，刚在小商品市场挑的，可能度数有些大，老想流泪。
“船都备好了？”
“是的，海军部已来人接收了，还给我们开了证明。”
管事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盖有海军部的公章，戴上眼镜的郭伟看得清楚，那章红的有些耀眼。
“再把不必要的物件、吃食给后勤部送去。”
“那，家里可就要空了！”
管事有些犹豫。
“领在，这些身外物随时都在；领亡，这些东西便再也不在了。”
管事点了点头，萧索着离去。
“爹。”
“收拾好了？”
“嗯。”
“那就去吧，别给咱老郭家丢人。”
“你会以我为荣的。”
年轻的男孩背着行囊，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哎，这眼镜度数是真的大了，明日得去换副小些的。”
郭伟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对着门外的漆黑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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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是那心中坚不可摧钢铁一般的信仰，和对吉祥永难磨灭的眷恋。
他们，是英雄，是骄傲。
“情报分析，联军指挥部设在夏州城南部，王都直辖十一个县区中的旌区，发源于东山的汴河流经此处，是最好的水上通道，大小战船皆可顺流而下，直抵星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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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情报上说，汴河上游挤满了大小战船，至今仍有船只不断从北星耀河西，源源不断地汇集过来，经平大港口逆流而上。官方给出的解释，是为了庆祝新王诞生，进行水军演习。”
王玉挥了挥手中薄如蝉翼一般的纸张，语气不屑，“不过好在禁军没有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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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攻？”王玉道，“不可。”
“的确，于公于私都不可。”
王玄也赞同王玉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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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关键一点，这些房屋临河而建，均为木质，一旦燃烧起来，便能顺着河道，一路从东烧到西。
十二月的天气雨水又少，那将变成人间炼狱。
不是王玄伟大，而是一但造成如此灾难性的后果，吉祥便举世皆敌，要作，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不过为了争取时间，搞点小破坏还是可行的。”
王玉看向了后勤部长秦朝，后者恍然大悟，炸药！
“我看可行，不管破坏效果是高是低，总能打乱既有部署，迟滞他们的出兵时间。”
肖强志也赞同王玉的意见，发声支持。
“我也同意，参谋部可以设计预案了。”王玄笑道。
“那，蝰蛇和大白鲨哪个更适合一些？”肖强志有些跃跃欲试。
“参谋部认为谁适合，就派谁去。”
与此同时，旌区，联军指挥部。
“报，禀大将军，谷江、邵港、河龙三领的舰船已抵达，共计九十六艘。”
“这些个沿河的富裕领，到了现在还藏着掖着的，让水军指挥使那环接收吧。”
侍卫应了声，便传令去了。
“大将军，陆军的一万兵力是否有些单薄，我们刘氏领地愿出兵两千，供刘指挥使驱使。”
唐志新扭头看向了右手边的刘东一眼，不紧不慢的道，“你是陆军指挥使，你以为呢？”
刘东目不斜视，淡定的道，“此次讨伐吉祥，乃以水军为主，陆军侧翼呼应为辅，万人足矣。”
既然刘指挥使如此态度，刘氏领地的代表也只得作罢，这功劳不好挣啊。
其他有同样想法的代表们，也就此断了念头。
至于提供舰船和水兵，还是算了吧，那是沿河的富裕领地才能玩得起的。
“如今战舰已足，但当初各领承诺之物资尚有短缺，最迟不过十日，兵器甲胄，蔬菜肉食必须齐备，否则以临战抗命论处，取消战后分配资格。”
抗不抗命的大家不在乎，都是各领组成的军队，谁也不比谁高贵，就连大将军你也是投票举荐的，可没权力处置一领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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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闻发布水军将官任命时，昏昏欲睡的众人立即来了精神，个个神采飞扬。
“运输舰队计五十艘，舰队指挥官：明霄，限期十日内筹足物资，听令行事。”
“作战舰队分为六支，第一舰队为小型游艇哨探舰，计三十艘，由骆天翰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二舰队为中型快速追击舰，计五十艘，由金良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三舰队为中型斗舰，计二十艘，由周骅任舰队指挥官。”
“第四舰队亦为中型斗舰，与第三舰队数量一致，由廉俊友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五舰队为大型战舰，计三十艘，由杜店出任舰队指挥官。”
“第六舰队同第五舰队，由赵飞语出任舰队指挥官。”
“余下各舰舰长，由舰队指挥官提出申请，上报至水军指挥使审核。水兵将在整合后统一调配。”
“陆军共计一万一千人，由四个战斗军、两个补给营组成，各部长官由指挥使刘东任命，报联军指挥部审核。”
一通任命下来，现场就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得到任命的个人，及所在的领地代表，一时间陷入狂喜，有了话语权就等于有了分配权。
毫无所获的领地，则是一脸的无奈，你有礼，人家更有礼，谁穷谁遭殃。
一番热闹后，新科指挥官们便至水军衙门报道去了，各舰的舰长人选尚在待定中，接下来有得忙了。
三十个领地代表也相继离去，将这一消息传了回去。
还有两百三十位舰长要选，即便水军没了位置，还有陆军，领内也该早做打算。
联军指挥部内，人头攒动，北墙中间一副巨大的地形图，上面详细的标注了吉祥的湖堤布局，并隐约备注了湖南军港的位置，就连各处的军力部署，也与实际的数量十分接近。
吉祥，有些大意了。
十二月七日，联军的这一消息便从陆路送达吉祥，同时，大白鲨们也出动了。
就在同日，西山领，孙氏领主府。
古永年神情严肃，盯着孙氏双目，不卑不亢。
“我没说不给，再缓个几日可否，有些船只还在星耀湖中飘着呢，哪是说召集就能召集得起来的。”
“话，我已带到，好处与坏处也都据实相告，如何选则在你，不在吉祥。”
话到此处，孙氏坐蜡了，不是他舍不得二十艘中型运输船，而是担心后续一系列的影响。
他虽不知吉祥这次的敌人是谁，但他清楚，吉祥已施行战时军管制度，由此可见来敌的强大。
若是给了，吉祥胜了，那么自己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牢不可摧的友谊。
若是吉祥败了，自己作为帮凶，将承受彻底的清算，身死领灭。
若是不给，吉祥没了，自己大不了出点血，买个平安，和逐日领、落日领的恩怨也可一并请他们调解。
若是不给，吉祥胜了，大不了不相往来，吉祥应该不会攻打他的西山领，怎么说自己都比赤焰强大，虽然没赤焰富裕。
这么一番思量下来，孙氏心中也就有了决断。
“不是舍不得这二十艘货船，实在是大部分都在运输途中，一时难以召集，还请贵领多宽限些时日，货运一停，立即汇合驶往吉祥。”
古永年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而去时又回头看了眼满脸堆笑的孙氏，几次张口欲言，最终悄然离去。
孙氏望着古永年远去的倔强身影，心中有些烦躁，便叫来了邹桥。
“能不断还是不断的好，吉祥待我们不薄，这样的盟友不好找。”
“我也清楚，但这次吉祥恐难逃厄运，我是西山领主，不是吉祥领主。”
“主上说的不错，可若是吉祥守住了呢？”
“守住？不可能的，当初赤焰两万大军来袭，对刚起步的吉祥来说已是灭顶之灾，那时领地都没进行战时动员，如今，吉祥已是军管了。”
“可，吉祥最终守了下来，还占了小半个赤焰。”
“所以啊，那时赤焰是从陆路进攻，他们有信心守得住；如今，敌人可能来自水面，吉祥人对自己的新式战舰一向信心十足，可却来讨要运输船只，可见他们自己都没了信心，又怎能让我对他们有信心。”
“哎，这吉祥也是命运多磨，主上也无需担忧，毕竟我们问心无愧。”
是啊，问心无愧。
十二月八日，新宋镇。
断崖处的山坡，已经清理出好大的一片，他们将被用来种植甜叶菊。
宋氏老祖站在灰峡谷谷口，遥望东面那不可见的焦虑，身影枯瘦，神情落寂。
“老祖，这里风大，还是回屋吧。”
“请周镇长来一下，把宋义也叫来。”
老头说完，拄着吉祥为其打造的精木拐杖，佝偻着身子，避开侍女的搀扶，一步三晃的向来时的路走去。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好好活着。”
周霄自始至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小义，带着治安队去吧，多个人多份力量，家里，不用你们操心。”
宋义默默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周霄的肩膀，这是吉祥人表示好运的动作。
九日，新宋仅有的两百青壮，披着浓浓的雾气，穿越了坑坑洼洼的灰峡谷，踏上了前途未卜的抗争之路。
“东家，新宋镇又派来了两百青壮，也可能是最后一批了。”
郭伟伸手调整了下鼻梁上的铜框眼镜，他近视了，刚在小商品市场挑的，可能度数有些大，老想流泪。
“船都备好了？”
“是的，海军部已来人接收了，还给我们开了证明。”
管事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盖有海军部的公章，戴上眼镜的郭伟看得清楚，那章红的有些耀眼。
“再把不必要的物件、吃食给后勤部送去。”
“那，家里可就要空了！”
管事有些犹豫。
“领在，这些身外物随时都在；领亡，这些东西便再也不在了。”
管事点了点头，萧索着离去。
“爹。”
“收拾好了？”
“嗯。”
“那就去吧，别给咱老郭家丢人。”
“你会以我为荣的。”
年轻的男孩背着行囊，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哎，这眼镜度数是真的大了，明日得去换副小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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