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雾 第十二章 莫名其妙
范少游急道：“柳兄，在下的身份官牒忽然不见了 ，不知落在何处，想来一定是刚才上山下山之时，落在山上，也或许骑马颠沛，落在路上，这可如何是好？这，这......”
柳御风愣了一下，慢慢松开手。
范少游一拱手，掉头就走。
柳御风沉声道：“范兄且慢！”
范少游停步，转头望着柳御风。
柳御风走上前，拍拍范少游肩膀，笑道：“范兄不必如此惊慌，没什么大不了的。”
范少游一愣，急道：“柳兄有所不知，没有身份官牒，在下如何参加大考？这，这......”
柳御风拉着范少游的手，笑道：“这什么，什么这，些许小事，包在在下身上，替你搞定。”
范少游数百里奔波，此刻又装腔作势，一番做作，要的就是柳御风这句话，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颤声道：“柳兄，此话当真么，你......”
柳御风哈哈大笑，拉着范少游回到桌前，按着他坐在椅子上，笑道：“范兄只管开怀痛饮，酒足饭饱，你就随在下同去吏部，我亲自找人给你补办一份身份官牒，保证不误你的事！”
范少游大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拉着柳御风的手，大声道：“柳兄，仗义啊，真是在下的贵人，救命恩人，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柳御风哈哈大笑道：“范兄，闲话少说，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喝酒！”
范少游重重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小二，酒来！”
夕阳西下。
春日的傍晚还有些微凉，云敏披衣坐在桌前，门半掩着，云敏不时起身走到门口张望，显得心绪不宁。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敏再次起身，刚刚走出门口，就见范少游摇摇晃晃从前院走了进来。
云敏眼睛一亮，刚欲出口招呼，随即脸色一沉，狠狠瞪着范少游。
范少游抬头看到云敏，嘻嘻一笑，云敏脸现怒容，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进门，狠狠一摔门，气呼呼坐在凳子上，点亮了灯。
范少游看云敏给自己甩脸子，微微一怔，淡淡一笑，慢慢一步步走进屋，凑上前道：“怎么了，不高兴，谁惹你了？”
云敏扭过头不理他，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急忙起身闪开，瞪着范少游，恨恨道：“这一天你死哪去了，到哪跟谁鬼混喝酒？”
范少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嘻嘻笑道：“没有啊，我喝什么酒？”
云敏大怒道：“还说没有，背着牛头不认账，就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你满身酒味，满口醉话，还说没有？你，你气死我了！”说罢，狠狠一顿足，杏眼圆睁，瞪着范少游。
范少游看云敏如此气恼，心中一动，嘿嘿笑道：“今天和一个朋友见面，小饮了几杯薄酒，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云敏怒道：“还朋友，还小饮，还薄酒，亏你说得出口！我看是狐朋狗友，痛饮，大醉，耍酒疯！”
范少游伸手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放下杯子，咂咂嘴，笑道：“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惹你了，怎么这么大火气？我告你，生气不好，气大伤身，尤其是女人，美女，更不能动不动就生气，搞不好就会毁了容颜，你更是个大美女，这么容易生气，岂非自暴自弃，暴殄天物，平白辜负了上苍对你的垂怜之意，眷顾之情......”
云敏听范少游说自己是大美女，不由得脸上一红，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胡胡说八道！谁惹我，还不是你？你一走一整天，害得我一直等你，提心吊胆，坐卧不宁......”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脸上更红，急忙转过头去。
范少游看她一副娇羞的样子，灯光下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不由心中一动，呆了一下，呐呐道：“对不起，我......”一时木讷，不知说什么好。
云敏听范少游半晌不语，慢慢转过头，盯着他，哼道：“你到哪去了，和谁喝酒了？”
范少游回过神来，笑道：“朋友啊。”
云敏嗔道：“你又哄我！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你能有什么朋友？还不快老实交代！”
范少游笑道：“你先别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云敏一怔，笑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过现在你先说！”
范少游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书帖，扬了扬，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云敏一步跨过来，伸手接过，打眼一瞧，不由一呆，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官牒。急忙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范少游的姓名籍贯等身份信息，下面盖着吏部的大印。
云敏一惊，抬头盯着范少游，脸上却没有喜色。
范少游满以为云敏见到此物，一定会又惊又喜，没想到她却是这个表情，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是不是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更多的是想不到，不知说什么好，是不是？傻了吧？”
云敏笑了笑，放下那份官牒，转身奔到床边，从枕下取出一物，快步过来，递到范少游面前。
范少游瞥眼一瞧，灯光下看得分明，只见上面两个大字：官牒。
范少游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抢过云敏手里的官牒，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同样是自己的身份信息，只是下面盖着苏州府的大印。
范少游望着手里苏州府的官牒，抬头盯着云敏，沉声道：“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云敏奔过去关上房门，回身走到范少游身前，低声道：“今早你出门以后，我去你房中帮你收拾床铺......”说到这里，脸上一红，急忙偷眼看着范少游，只见他聚精会神听着自己说话，似乎毫未在意，放下心来，心中却似乎隐隐有些失望之情，当下接着道：“我发现此物就在你的床上，当时我大吃一惊，四下查探一番，不见有什么人痕迹，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其实这份官牒你一直带在身上，你在跟我开玩笑......”
范少游呆了一下，摇摇头，沉声道：“不是我，这东西的确不是我带来的。”望着手中官牒，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入我房间？”
云敏看范少游的样子不似玩笑，心中惊疑不定，看他苦思冥想的样子，心中不忍，展颜笑道：“不想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是，你又何必究根寻底？”
范少游摇摇头，又点点头。沉吟不语，慢慢坐回凳子上。
云敏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范少游，笑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手里的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范少游接过茶，吹了吹，也不嫌烫，一口喝光，抹抹嘴，笑道：“你坐下，听我慢慢告诉你。”
云敏依言坐下，范少游当下将自己如何找到柳府，如何街市买马，如何百里驱驰，追踪柳御风到了天独山，又如何借故与柳御风发生交集，如何一同回城，如何装模作样，引柳御风上钩，又和柳御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后又一同去吏部找到吏部侍郎大人，如何让他命人给自己补办了身份官牒等等等等。
范少游一口气说完，笑道：“那柳公子柳御风还想着邀请我去他家居住，这个我当然不答应了，自己住着多舒服，再说了，我知道你在等我，就算是要去，也得回来给你打声招呼，免得你担心。”
云敏听他挂念自己，芳心暗喜，脸上一红，嗔道：“呸，谁等你，谁又担心你了？不过还算你有良心。”
范少游嘻嘻一笑，伸手拿起茶壶，云敏伸手一打他的手，嗔道：“喝热的。”说罢，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坐下，盯着发烧友，低声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用哪份官牒参加科考？”
范少游笑道：“自然是用吏部发的这份官牒了。那个暗中给我苏州府的身份官牒之人，咱们不知他是敌是友，我可不想欠他这份人情。再说了，我这人就是喜欢对着干，他以为我没办法自己解决此事，可我偏不让他小看，更不会按着他的路数走！世上没有救世主，更不会天上掉馅饼，从来只有靠自己！”
云敏喜道：“对！不管怎样，不管那个人抱的什么心思，咱们偏不让他如愿！”
范少游笑了笑，慢慢呡着茶，眼睛望着灯火，若有所思。
云敏静静望着范少游，慢慢走过去坐下，轻声笑道：“不过你说你自己不想欠人家的人情，这一次你还不是欠了那个柳御风好大一个人情，这又怎么说？”
范少游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还有好多事要着落在这小子身上去办，可不止欠他这一份人情，将来还多呢。虱子多了不咬人，欠账多了不愁还，还不起，那就不还。再者说了，将来他们柳家说不定还有事得我出马替他们摆平，到底是谁欠谁的，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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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御风愣了一下，慢慢松开手。
范少游一拱手，掉头就走。
柳御风沉声道：“范兄且慢！”
范少游停步，转头望着柳御风。
柳御风走上前，拍拍范少游肩膀，笑道：“范兄不必如此惊慌，没什么大不了的。”
范少游一愣，急道：“柳兄有所不知，没有身份官牒，在下如何参加大考？这，这......”
柳御风拉着范少游的手，笑道：“这什么，什么这，些许小事，包在在下身上，替你搞定。”
范少游数百里奔波，此刻又装腔作势，一番做作，要的就是柳御风这句话，闻言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副又惊又喜的神情，颤声道：“柳兄，此话当真么，你......”
柳御风哈哈大笑，拉着范少游回到桌前，按着他坐在椅子上，笑道：“范兄只管开怀痛饮，酒足饭饱，你就随在下同去吏部，我亲自找人给你补办一份身份官牒，保证不误你的事！”
范少游大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拉着柳御风的手，大声道：“柳兄，仗义啊，真是在下的贵人，救命恩人，在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柳御风哈哈大笑道：“范兄，闲话少说，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喝酒！”
范少游重重一拍桌子，大声叫道：“小二，酒来！”
夕阳西下。
春日的傍晚还有些微凉，云敏披衣坐在桌前，门半掩着，云敏不时起身走到门口张望，显得心绪不宁。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敏再次起身，刚刚走出门口，就见范少游摇摇晃晃从前院走了进来。
云敏眼睛一亮，刚欲出口招呼，随即脸色一沉，狠狠瞪着范少游。
范少游抬头看到云敏，嘻嘻一笑，云敏脸现怒容，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进门，狠狠一摔门，气呼呼坐在凳子上，点亮了灯。
范少游看云敏给自己甩脸子，微微一怔，淡淡一笑，慢慢一步步走进屋，凑上前道：“怎么了，不高兴，谁惹你了？”
云敏扭过头不理他，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急忙起身闪开，瞪着范少游，恨恨道：“这一天你死哪去了，到哪跟谁鬼混喝酒？”
范少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嘻嘻笑道：“没有啊，我喝什么酒？”
云敏大怒道：“还说没有，背着牛头不认账，就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你满身酒味，满口醉话，还说没有？你，你气死我了！”说罢，狠狠一顿足，杏眼圆睁，瞪着范少游。
范少游看云敏如此气恼，心中一动，嘿嘿笑道：“今天和一个朋友见面，小饮了几杯薄酒，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云敏怒道：“还朋友，还小饮，还薄酒，亏你说得出口！我看是狐朋狗友，痛饮，大醉，耍酒疯！”
范少游伸手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干，放下杯子，咂咂嘴，笑道：“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惹你了，怎么这么大火气？我告你，生气不好，气大伤身，尤其是女人，美女，更不能动不动就生气，搞不好就会毁了容颜，你更是个大美女，这么容易生气，岂非自暴自弃，暴殄天物，平白辜负了上苍对你的垂怜之意，眷顾之情......”
云敏听范少游说自己是大美女，不由得脸上一红，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会胡胡说八道！谁惹我，还不是你？你一走一整天，害得我一直等你，提心吊胆，坐卧不宁......”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言，脸上更红，急忙转过头去。
范少游看她一副娇羞的样子，灯光下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不由心中一动，呆了一下，呐呐道：“对不起，我......”一时木讷，不知说什么好。
云敏听范少游半晌不语，慢慢转过头，盯着他，哼道：“你到哪去了，和谁喝酒了？”
范少游回过神来，笑道：“朋友啊。”
云敏嗔道：“你又哄我！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你能有什么朋友？还不快老实交代！”
范少游笑道：“你先别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云敏一怔，笑道：“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过现在你先说！”
范少游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书帖，扬了扬，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云敏一步跨过来，伸手接过，打眼一瞧，不由一呆，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官牒。急忙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范少游的姓名籍贯等身份信息，下面盖着吏部的大印。
云敏一惊，抬头盯着范少游，脸上却没有喜色。
范少游满以为云敏见到此物，一定会又惊又喜，没想到她却是这个表情，愣了一下，笑道：“怎么，是不是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更多的是想不到，不知说什么好，是不是？傻了吧？”
云敏笑了笑，放下那份官牒，转身奔到床边，从枕下取出一物，快步过来，递到范少游面前。
范少游瞥眼一瞧，灯光下看得分明，只见上面两个大字：官牒。
范少游大吃一惊，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抢过云敏手里的官牒，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同样是自己的身份信息，只是下面盖着苏州府的大印。
范少游望着手里苏州府的官牒，抬头盯着云敏，沉声道：“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云敏奔过去关上房门，回身走到范少游身前，低声道：“今早你出门以后，我去你房中帮你收拾床铺......”说到这里，脸上一红，急忙偷眼看着范少游，只见他聚精会神听着自己说话，似乎毫未在意，放下心来，心中却似乎隐隐有些失望之情，当下接着道：“我发现此物就在你的床上，当时我大吃一惊，四下查探一番，不见有什么人痕迹，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其实这份官牒你一直带在身上，你在跟我开玩笑......”
范少游呆了一下，摇摇头，沉声道：“不是我，这东西的确不是我带来的。”望着手中官牒，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入我房间？”
云敏看范少游的样子不似玩笑，心中惊疑不定，看他苦思冥想的样子，心中不忍，展颜笑道：“不想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咱们应该高兴才是，你又何必究根寻底？”
范少游摇摇头，又点点头。沉吟不语，慢慢坐回凳子上。
云敏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范少游，笑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手里的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范少游接过茶，吹了吹，也不嫌烫，一口喝光，抹抹嘴，笑道：“你坐下，听我慢慢告诉你。”
云敏依言坐下，范少游当下将自己如何找到柳府，如何街市买马，如何百里驱驰，追踪柳御风到了天独山，又如何借故与柳御风发生交集，如何一同回城，如何装模作样，引柳御风上钩，又和柳御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酒后又一同去吏部找到吏部侍郎大人，如何让他命人给自己补办了身份官牒等等等等。
范少游一口气说完，笑道：“那柳公子柳御风还想着邀请我去他家居住，这个我当然不答应了，自己住着多舒服，再说了，我知道你在等我，就算是要去，也得回来给你打声招呼，免得你担心。”
云敏听他挂念自己，芳心暗喜，脸上一红，嗔道：“呸，谁等你，谁又担心你了？不过还算你有良心。”
范少游嘻嘻一笑，伸手拿起茶壶，云敏伸手一打他的手，嗔道：“喝热的。”说罢，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坐下，盯着发烧友，低声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用哪份官牒参加科考？”
范少游笑道：“自然是用吏部发的这份官牒了。那个暗中给我苏州府的身份官牒之人，咱们不知他是敌是友，我可不想欠他这份人情。再说了，我这人就是喜欢对着干，他以为我没办法自己解决此事，可我偏不让他小看，更不会按着他的路数走！世上没有救世主，更不会天上掉馅饼，从来只有靠自己！”
云敏喜道：“对！不管怎样，不管那个人抱的什么心思，咱们偏不让他如愿！”
范少游笑了笑，慢慢呡着茶，眼睛望着灯火，若有所思。
云敏静静望着范少游，慢慢走过去坐下，轻声笑道：“不过你说你自己不想欠人家的人情，这一次你还不是欠了那个柳御风好大一个人情，这又怎么说？”
范少游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还有好多事要着落在这小子身上去办，可不止欠他这一份人情，将来还多呢。虱子多了不咬人，欠账多了不愁还，还不起，那就不还。再者说了，将来他们柳家说不定还有事得我出马替他们摆平，到底是谁欠谁的，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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