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关外雪 第十七章 两败俱伤
众人都是一惊，白二娘失声惊呼，一跃下马，向着高小虫奔去。
明亮双手握刀，身子重重落在地上，直直站在那里，冷冷盯着高小虫，一动不动。
高小虫摇摇晃晃站起来，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笑容，只是脸色苍白，嘴角缓缓流出一丝血丝。
白二娘看到高小虫站起来，眼中闪出喜色，停下了脚步。
明亮身子晃了晃，胸口突然涌出鲜血，染红了胸前衣服，只见他伸指点了自己胸前两处穴道，瞪着高小虫，嘶声道：“好功夫！”
高小虫笑了笑，没有说话，似乎很疲倦。
明亮盯着高小虫，点点头，转身一跃而起，向旷野中奔去。
高小虫盯着明亮的背影，神情淡然。
白凡眼光闪动，高声叫道：“明大侠，请留步！”
明亮恍若未闻，奔行而去，只见他衣袂飘飘，身形如风，疾逾奔马，瞬间去得老远，转眼间只剩下一个黑点，消逝在远方。
高小虫笑了笑，一步步走到雪地里，捡起了自己的春雨刀，插入刀鞘。
白二娘看高小虫身形不稳，急忙上前想去扶他，高小虫摇摇头，转身向着自己的坐骑走去，脚步沉重。
那黑衣女子看到这情形，冷冷哼道：“无事献殷勤，人家不领情，活该！”
白二娘微笑道：“肖小月，我是无事献殷勤，可你倒是连个献殷勤的对象都没有，也算难得。”
肖小月粉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怒道：“白二娘，你找死！”
白二娘淡淡道：“凭你还奈何不了我，我们飞禽堡更不惧你凤盟！”
肖小月更是恼怒，跃身下马，手按剑柄，一步步向白二娘走去。
白二娘定定站在那里，暗自戒备。
白凡眼见二人就要动手，咳嗽一声，笑道：“肖盟主，白二夫人，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何必动刀动枪？今日相逢即是有缘，走罢，大家都跟我去银鳞山庄，我来做东，大家共饮几杯，可好？”
肖小月怒道：“姓白的，你别多管闲事，今日我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贱女人！”
白二娘冷笑一声，淡淡道：“我贱骚，有人要，你倒是不贱不骚，怎么偏偏没人要，三十几岁了，还没坐过花轿？”
肖小月大怒，唰地一声，抽出了手中长剑。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淡淡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正是高小虫。
肖小月闻言不由得一怔，停下脚步，转头瞪着高小虫。
白二娘也放松下来，望着高小虫，微微一笑。
高小虫跃起身来，落在马背上，向白凡拱手道：“白兄，今日多有得罪，他日再叙交情，高某告辞了！”纵马便向远方驰去。
白凡急叫道：“高大侠，且请留步，你身上有伤，且到敝处将养几日再走......”
高小虫充耳不闻，催马急忙，瞬间去得远了。
白二娘身形一晃，跃上马背，大声叫道：“等等我！”催马追去。
白凡摇摇头，苦笑一声，望着肖小月道：“肖盟主，你......”
肖小月不等白凡说完，哼道：“人家都走了，我也走！”纵身上马，大声道：“走了！”催马便行。那几个黑衣女子跟着翻身上马，追上前去。
白凡脸色阴冷，盯着众人离去的方向，沉吟不语。
白凡身后那个胖老者哼道：“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什么东西！”
白凡冷冷哼了一声，似乎意甚不悦。
那胖老者登时住口，不敢再说。
那个瘦老者沉声道：“盟主，看来那东西真的不在高小虫手里。”
白凡点点头，沉声道：“应该是这样，不然高小虫不会这个样子，那个天恨刀明亮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那个瘦老者沉声道：“是。”
白凡默然半晌，沉声道：“走，回山庄！”说罢，调转马头，向着东南方向银鳞山庄所在之地驰去，身后众人纵马跟上。
众人纷纷离去，旷野里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过了好一会，一处雪地里忽然钻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形瘦削，怀里抱着一个酒袋，正是那个装死复生的老者，抬头四下张望一番，口中喃喃道：“幸好你们这么快就都走了，不然非冻死我不可。”一边说着，一边爬起身来，抖抖身上积雪，叹口气道：“这几批人分向几个方向而去，他们都惦记着我手里的东西，却让我向哪里去？天寒地冻，没吃没喝，又没有马匹代步，这可如何是好？”
那人四下望了望，抬头看看天色，侧头想了想，望着眼前镇子，只见火势已经渐渐熄灭了，眼睛一亮，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且到镇子里去随便将就一夜，等到明日再做区处。”说罢，迈步向镇子里奔去。
高小虫纵马奔行，白二娘骑马追来。忽见高小虫慢慢停下马，身子晃了两晃，从马上摔了下来。那马一声悲鸣，低头望着高小虫。
白二娘远远看到这情形，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纵马上前，跑到跟前，纵身下马，扑上前扶起高小虫，只见他胸前一片血迹，大睁着眼睛，气息微弱。
白二娘抱着高小虫，大惊道：“你怎么了，你伤得这么重，这可怎么办......”
高小虫慢慢调匀内息，勉强笑了笑，低声道：“我没事，你扶我起来！”
白二娘扶着高小虫慢慢站起来，望着他苍白的脸色，轻声道：“你这个样子，还怎么走，必须找个地方好好养伤，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跟我走罢，咱们不骑马了，我扶着你走路，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村镇，找个地方让你养伤。”
高小虫摇摇头，喘息道：“你走罢，不用管我。”
白二娘淡淡道：“这个时候你还逞什么英雄，眼下只有我能帮你，我可不想你就这么死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办呢。你既然答应了我，就欠了我的债，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我找谁讨债去？”
高小虫苦笑道：“我是什么狗屁英雄，就是个草包狗熊，被人打成这样，还能帮你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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