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凤鸣箫（一）
“我一定要回去。”
带着这个信念，玉羽一，或者叫他宋逸程，从往昔的回忆中折返，幽幽转醒。
“我所学不多，只知道帮你护住心脉，你自行再运功检查一下。”萧无寒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令人眩目的清亮、难以想象的精纯，以及若有若无的桀骜，这就是玉羽一对体内异种灵气的评价，虽然数量上不像他一样磅礴雄浑，但是就以质量而论，自己引以为傲的白焰真劲已经被甩出十八条街不止。
这，就是天级功法么？
难怪他有着匹敌普通人金丹期的实力，他朝若是风云际会，羽化登仙，又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等等，金丹？
那是太羽一托付给他的最后一件法宝，也是最强的一件。
“阁主，您是说，昔年的轩辕三凶。。。。。。就在我的马车里？”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反正就是路上能用。”魏无道淡然道，斟了两杯茶，推到桌子中间。
“多谢。。。。。。。”
“你也别急着谢我，这三头畜生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当年的我就是因为自问没有完全的把握制住它们，才将它们放回轩辕异境。这次要召回他们，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嗯，好茶好茶！那，还需要属下准备什么？”
“啪”魏无道将折扇一收，把玉羽一的手按下，留住了第二杯茶，“其实，这东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便是唾手可得也不为过。”
“哦？”
“一个金丹修者的性命罢了。”
青黄色的茶汤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一如当时玉羽一心碎的声音。
“我没事了，萧兄弟，咱们回去吧。”
“嗯。”
晴朗的夜空中挥洒满天繁星，但是玉羽一心中却是乌云密布。
如果他把实情告诉弟兄们，或许十个里面会跳出九个来，拍着胸脯说着“我来”。但是这因如此，他才不忍心。这帮人或许很蠢。。。不用或许，就是很蠢，小五整天跟个傻逼一样意淫万物，小七整天抱着他那杆紫龙角像是那什么一样，便是自己的亲传弟子玉羽二，也是蠢材一个，有这么好的资质，何必跟着自己？何必过上镖师这条居无定所的日子，去哪个二流门派当当大师兄，泡泡小师妹不好么，换老子早就去了，真的是蠢材。
但是和这帮蠢材度过的日子，却是不坏。。。。。。或许，自己只是在享受被别人信赖着，被别人拥簇着的感觉罢了；或许，自己只是单纯舍不得这帮荣辱与共，肝胆相照的蠢材。
但是，这小子就不一样了。。。。。。。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中。
“混蛋，宋逸程在想什么！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义字，你要是这么做了，那帮弟兄们会怎么看你，万禾会怎么看你？”
一切似乎都走到了死胡同，表面上的玉羽一只是沉默无言地走着，但是他的心，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既然走不下去了，那就回吧。那人要什么就给他，不。。。万一他要杀人灭口呢？还是逃吧，就是今晚，就是现在，回镖局找到万禾，然后我们一起开始。。。。。。
“你也别怪我心狠，万禾姑娘这两天就住这儿了，等你回来，我就替她赎身。”不知何时，魏无道的阴影又拦在了他的身后。
之前玉羽一始终没有明白头一句话的意思，现在他明白了。
接来万禾，并非只是给他一夜鱼水之欢，而是告诉他：这趟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了，万禾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自己也是。
玉羽一不怪阁主，他也知道当年镖局名震天下的真相，那是阁主亲口告诉他的。其实，与其说是魏无道是一个人，不如说他是一杆秤，万事万物到了他心里都有个分量，今天你为镖局立功，醇酒美人不在话下；但明天镖局要你死，他也不会介意弄脏自己的手，背上一世骂名。
要怪，就怪这次的货，太贵重了，贵重到连太微思羽阁都无法承担的地步。
“镖头，你没事吧。”萧无寒一把拉住玉羽一，避免了后者自己走到河里。
“没事，哈哈。。。有点虚了。”玉羽一回过神，干笑几声。
“你所信奉的责任与担当，只能成就小事；而要成大事，就必须懂得牺牲，和取舍。”临走前，魏无道如是说道。
“这玉佩是我娘生前给我的，说是能保人一生平安幸福。”万禾那朦胧的泪眼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是牺牲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少年，还是牺牲自己的十三个弟兄和爱人？
是牺牲自己的义气，还是牺牲镖局的未来，和自己的幸福？
是牺牲一个旁人，还是牺牲自己的一切？
渐渐地，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之前郁结的地方也随之豁然开朗。
我的义气？我的义气值几个钱，等这趟镖结束了，和万禾隐居山林，过上神仙般的日子，还要义气作甚？至于弟兄们，他们也都有家人亲友，其实他们也都不舍得死，我能这么想，他们也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了，只要能让他们理解，就能保证让万禾不知道此事，反正阁主也不会过问过程，他只要结果。
至于黄匀文。。。这次要劫镖的人能用一根羽毛击碎龙威球，修为到了简直骇人听闻的地步，他黄匀文都打不过，又有什么脸来责怪我？
即便他心里再不爽，但这小子是上清余孽，他也不敢公开怎么样，反而落了个把柄在我这儿。。。。。。对了，上清余孽，这小子是上清余孽，哈哈哈哈，一个上清余孽，死了又如何？当真是天助我也！
玉羽一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竟然有些感慨起来：“万禾，这个玉佩当真有奇效，让我遇见了你，也让我能够和你在一起长相厮守。”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奇怪了，又没下雨，哪来的水花？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了营地。之前出去巡逻放哨的人也回来准备换班了，玉羽十正坐在篝火旁吃着干粮，而玉羽五正看着那活鱼一开一合的嘴巴，默默出神。。。。。。
“小七呢，吃东西了没？”玉羽一问道。
“还没呢，说是。。。。。。”玉羽二看到了旁边的萧无寒，欲言又止。
“行了，我去看看他吧。”玉羽一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马车，顺带一脚踢倒了玉羽五，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小七啊。”
“晚上好啊，玉羽一阁下。”掀开帘子，马车内赫然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好整以暇地笑道，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掐着玉羽七的脖子，而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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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个信念，玉羽一，或者叫他宋逸程，从往昔的回忆中折返，幽幽转醒。
“我所学不多，只知道帮你护住心脉，你自行再运功检查一下。”萧无寒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令人眩目的清亮、难以想象的精纯，以及若有若无的桀骜，这就是玉羽一对体内异种灵气的评价，虽然数量上不像他一样磅礴雄浑，但是就以质量而论，自己引以为傲的白焰真劲已经被甩出十八条街不止。
这，就是天级功法么？
难怪他有着匹敌普通人金丹期的实力，他朝若是风云际会，羽化登仙，又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等等，金丹？
那是太羽一托付给他的最后一件法宝，也是最强的一件。
“阁主，您是说，昔年的轩辕三凶。。。。。。就在我的马车里？”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反正就是路上能用。”魏无道淡然道，斟了两杯茶，推到桌子中间。
“多谢。。。。。。。”
“你也别急着谢我，这三头畜生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当年的我就是因为自问没有完全的把握制住它们，才将它们放回轩辕异境。这次要召回他们，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嗯，好茶好茶！那，还需要属下准备什么？”
“啪”魏无道将折扇一收，把玉羽一的手按下，留住了第二杯茶，“其实，这东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便是唾手可得也不为过。”
“哦？”
“一个金丹修者的性命罢了。”
青黄色的茶汤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一如当时玉羽一心碎的声音。
“我没事了，萧兄弟，咱们回去吧。”
“嗯。”
晴朗的夜空中挥洒满天繁星，但是玉羽一心中却是乌云密布。
如果他把实情告诉弟兄们，或许十个里面会跳出九个来，拍着胸脯说着“我来”。但是这因如此，他才不忍心。这帮人或许很蠢。。。不用或许，就是很蠢，小五整天跟个傻逼一样意淫万物，小七整天抱着他那杆紫龙角像是那什么一样，便是自己的亲传弟子玉羽二，也是蠢材一个，有这么好的资质，何必跟着自己？何必过上镖师这条居无定所的日子，去哪个二流门派当当大师兄，泡泡小师妹不好么，换老子早就去了，真的是蠢材。
但是和这帮蠢材度过的日子，却是不坏。。。。。。或许，自己只是在享受被别人信赖着，被别人拥簇着的感觉罢了；或许，自己只是单纯舍不得这帮荣辱与共，肝胆相照的蠢材。
但是，这小子就不一样了。。。。。。。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中。
“混蛋，宋逸程在想什么！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义字，你要是这么做了，那帮弟兄们会怎么看你，万禾会怎么看你？”
一切似乎都走到了死胡同，表面上的玉羽一只是沉默无言地走着，但是他的心，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既然走不下去了，那就回吧。那人要什么就给他，不。。。万一他要杀人灭口呢？还是逃吧，就是今晚，就是现在，回镖局找到万禾，然后我们一起开始。。。。。。
“你也别怪我心狠，万禾姑娘这两天就住这儿了，等你回来，我就替她赎身。”不知何时，魏无道的阴影又拦在了他的身后。
之前玉羽一始终没有明白头一句话的意思，现在他明白了。
接来万禾，并非只是给他一夜鱼水之欢，而是告诉他：这趟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了，万禾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自己也是。
玉羽一不怪阁主，他也知道当年镖局名震天下的真相，那是阁主亲口告诉他的。其实，与其说是魏无道是一个人，不如说他是一杆秤，万事万物到了他心里都有个分量，今天你为镖局立功，醇酒美人不在话下；但明天镖局要你死，他也不会介意弄脏自己的手，背上一世骂名。
要怪，就怪这次的货，太贵重了，贵重到连太微思羽阁都无法承担的地步。
“镖头，你没事吧。”萧无寒一把拉住玉羽一，避免了后者自己走到河里。
“没事，哈哈。。。有点虚了。”玉羽一回过神，干笑几声。
“你所信奉的责任与担当，只能成就小事；而要成大事，就必须懂得牺牲，和取舍。”临走前，魏无道如是说道。
“这玉佩是我娘生前给我的，说是能保人一生平安幸福。”万禾那朦胧的泪眼似乎又浮现在眼前。
是牺牲一个相识不过几天的少年，还是牺牲自己的十三个弟兄和爱人？
是牺牲自己的义气，还是牺牲镖局的未来，和自己的幸福？
是牺牲一个旁人，还是牺牲自己的一切？
渐渐地，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之前郁结的地方也随之豁然开朗。
我的义气？我的义气值几个钱，等这趟镖结束了，和万禾隐居山林，过上神仙般的日子，还要义气作甚？至于弟兄们，他们也都有家人亲友，其实他们也都不舍得死，我能这么想，他们也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了，只要能让他们理解，就能保证让万禾不知道此事，反正阁主也不会过问过程，他只要结果。
至于黄匀文。。。这次要劫镖的人能用一根羽毛击碎龙威球，修为到了简直骇人听闻的地步，他黄匀文都打不过，又有什么脸来责怪我？
即便他心里再不爽，但这小子是上清余孽，他也不敢公开怎么样，反而落了个把柄在我这儿。。。。。。对了，上清余孽，这小子是上清余孽，哈哈哈哈，一个上清余孽，死了又如何？当真是天助我也！
玉羽一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竟然有些感慨起来：“万禾，这个玉佩当真有奇效，让我遇见了你，也让我能够和你在一起长相厮守。”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奇怪了，又没下雨，哪来的水花？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了营地。之前出去巡逻放哨的人也回来准备换班了，玉羽十正坐在篝火旁吃着干粮，而玉羽五正看着那活鱼一开一合的嘴巴，默默出神。。。。。。
“小七呢，吃东西了没？”玉羽一问道。
“还没呢，说是。。。。。。”玉羽二看到了旁边的萧无寒，欲言又止。
“行了，我去看看他吧。”玉羽一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马车，顺带一脚踢倒了玉羽五，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小七啊。”
“晚上好啊，玉羽一阁下。”掀开帘子，马车内赫然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好整以暇地笑道，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掐着玉羽七的脖子，而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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