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偶遇
和无情的寒冻英勇地搏斗了三天，郭老板煤厂的有限场地都堆成了小山，像一尊尊漆黑的怪兽瞪着圆圆的眼珠，不服寒风的撕咬，狂风来袭，发着脾气，冒着一股黑烟表示不满，并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熬过了苦难的三天，第四天中午，李国前直起嘎嘎作响的脊柱，翻了一个身从床上爬了起来，睁眼看了看红肿的手脚，有几道深深的裂口占据了手和脚的边缘部位，一有其它外界实物接触，钻心的疼就蔓延开来。
李国前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手油（用一层单薄的塑料纸包装，圆柱状在北方的小商店里常见，售价五毛钱一个，当然也是最便宜的），忍着痛，用力向裂口涂抹着，刚刚入冬一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手油，李国前已经用掉了三个。虽然没有什么治疗效果，但是暂时缓解疼痛的作用还是明显的。
因为寒冷和劳累，肩膀和后背都产生了痛觉，为了抗击身体上的疼痛，李国前每天都吃一片止痛片强顶着，因为止痛片对胃有强烈的刺激，加上早晨起的早，又没有时间吃早餐，胃明显的不愿意了，用丝丝的酸水，想要得到主人的怜悯。李国前拿起暖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暖瓶的水是昨晚上烧的，经过了一夜的静置，水已经不是名义上的热水，但是还有热气，随着一杯半热不凉的水下肚，胃里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酸水被压制了下去。
把前几天穿过的从里到外黑乎乎看不清原来什么颜色的衣服扔进大塑料盆里，倒上了将近半袋的洗衣粉，在卫生间的水龙头放上大半盆的凉水，端回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把暖瓶剩余的温水倒掉，接上一壶凉水，把热得快（一种简单的烧水工具，一般5到10元钱一个，但是具有危险性，所以在超市是没有销售的,但是因为便宜，所以只有一些小的商店有售）插入暖壶，插上了电源，暖瓶了的冷水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李国前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包在超市里打折买来的一元一包的方便面，用牙撕开外包装，把面饼掰开放进小铝盆里，把一包酱料和一包调味料都倒了进去。
插着热得快的暖瓶咕嘟咕嘟的冒出来热气，有少量的热水溢出来落在地面上，同时热得快也发出蜂鸣声，李国前拔掉电源，把热得快从暖瓶里抽出挂在墙壁上的铁钉上，端起暖瓶给小铝盆加满滚烫的热水。拿起牙具，毛巾和香皂到卫生间开始洗漱。在没有活计的时候，李国前还是注重个人卫生的，不像有些打工者一年都不洗一次澡，从你面前经过，一股酸臭的味道马上扑鼻而来；从来不刷牙，一张口，牙齿黑黄的烟渍斑驳，烂树叶的气息连同唾沫星子喷洒到你的脸上。在打工的群体里面，李国前差不多是卫生最好的一个，这个也和以前从事过的职业和个人习惯有关。
洗漱完毕，小铝盆里的方便面也泡好了，拧开还有半瓶的红腐乳盖子，开始了简单的进食，腐乳方便面混合在一起，吃起来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对于饥饿者来说，也算是人间美味了。
连汤汁都不剩一滴的倒进了嘴里，心满意足的抹了下嘴巴，把小铝盆简单用水涮了下，李国前穿上棉大衣，离开租住的地方，寒气顺着衣领和袖口去抚摸肉体，毫不客气的耍着流氓。李国前又把黄大衣裹紧些，使寒风的大手不能轻易地伸进自己的衣缝。
经过五分钟的行程，来到了李中李信息部，推开铁门，一股暖气扑面，赶紧随手把门拽紧，看见火炉边和火墙上坐着三位打工者，这个小城市的劳务市场很小，李国前打工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打工者之间，有一半以上都是熟络的，三个人之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正在讲述他的放羊经历。
李国前来到开这个信息部的张姨（尊称）面前，从兜里掏出十元钱，说这是张姨介绍捡煤矸石的信息费，张姨说什么都不要，还一直说：“我怎么能要你的信息费呢。”李国前把钱塞进张姨的兜里，张姨又把钱递给李国前，如此反复了三次，没有办法的李国前只好说声：“谢谢姨。”把十元钱放回自己的兜里。
李国前和张姨以及她的丈夫在几年前就熟悉，那个时候李国前还没有打工，张姨和她的丈夫也没有开信息部，那时的李国前还在一个单位里上着班，张姨她们在小城市的繁华地段开着一家烤鸡店，因为那时这个城市做熟食的没有几家，她们做的烤鸡相对来说味道还不错。所以嘴馋的李国前经常光顾购买，一来二去就变得熟悉起来，每次去卖烤鸡，她们总会给免费送一些其它的熟食。这样李国前在下班经过或者没班休息的时候，也会去她们的店里呆上一会聊聊天。再到后来，每逢过年过节，不管购不购买，张姨她们都会选一只上好的烧鸡免费送给李国前，李国前也会回一些牛奶或水果之类的礼品。
有一年的夏天，李国前去河北出差，过了半个多月才回来，经过她们的店铺，发现作为店铺的那一溜平房不知何时被拆掉了，只有一长条的碎砖瓦砾堆在那里，打店铺的电话也已经处于停机状态。从此和她们失去了联系。
岁月兜转变迁，李国前因为一些原因，成为了民工一员。李国前找活很少去信息部，都是在那条小劳务市场上自己揽活，这其中有一天没有找到活干，一起干过几次活的郭宏找到李国前，说现在正好没什么事情，帮下忙，去给他的姨和小妹搬下家，李国前考虑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卖个人情，就答应了郭宏。家居用品是从老三楼的三楼拿下来，装到农柴车上，拉去天润百合家园，然后再把东西从农柴车上拿下，搬到五楼去。
李国前跟随郭宏来到老三楼，推开三楼的房门，李国前愣住了，屋里张姨和她的丈夫在屋里站着，她们见到李国前也是愣了一下，双方不约而同的说：“怎么会是你？”
郭宏说：“你们认识啊？”
张姨说：“我们早些年就认识，比认识你早多了。”
李国前说：“我们搬完家再聊吧，雇的农柴车在楼下等着呢，一会人家该等着急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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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了苦难的三天，第四天中午，李国前直起嘎嘎作响的脊柱，翻了一个身从床上爬了起来，睁眼看了看红肿的手脚，有几道深深的裂口占据了手和脚的边缘部位，一有其它外界实物接触，钻心的疼就蔓延开来。
李国前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起手油（用一层单薄的塑料纸包装，圆柱状在北方的小商店里常见，售价五毛钱一个，当然也是最便宜的），忍着痛，用力向裂口涂抹着，刚刚入冬一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手油，李国前已经用掉了三个。虽然没有什么治疗效果，但是暂时缓解疼痛的作用还是明显的。
因为寒冷和劳累，肩膀和后背都产生了痛觉，为了抗击身体上的疼痛，李国前每天都吃一片止痛片强顶着，因为止痛片对胃有强烈的刺激，加上早晨起的早，又没有时间吃早餐，胃明显的不愿意了，用丝丝的酸水，想要得到主人的怜悯。李国前拿起暖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水，暖瓶的水是昨晚上烧的，经过了一夜的静置，水已经不是名义上的热水，但是还有热气，随着一杯半热不凉的水下肚，胃里感觉到了些许的温暖，酸水被压制了下去。
把前几天穿过的从里到外黑乎乎看不清原来什么颜色的衣服扔进大塑料盆里，倒上了将近半袋的洗衣粉，在卫生间的水龙头放上大半盆的凉水，端回放在房间的角落里。
把暖瓶剩余的温水倒掉，接上一壶凉水，把热得快（一种简单的烧水工具，一般5到10元钱一个，但是具有危险性，所以在超市是没有销售的,但是因为便宜，所以只有一些小的商店有售）插入暖壶，插上了电源，暖瓶了的冷水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李国前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包在超市里打折买来的一元一包的方便面，用牙撕开外包装，把面饼掰开放进小铝盆里，把一包酱料和一包调味料都倒了进去。
插着热得快的暖瓶咕嘟咕嘟的冒出来热气，有少量的热水溢出来落在地面上，同时热得快也发出蜂鸣声，李国前拔掉电源，把热得快从暖瓶里抽出挂在墙壁上的铁钉上，端起暖瓶给小铝盆加满滚烫的热水。拿起牙具，毛巾和香皂到卫生间开始洗漱。在没有活计的时候，李国前还是注重个人卫生的，不像有些打工者一年都不洗一次澡，从你面前经过，一股酸臭的味道马上扑鼻而来；从来不刷牙，一张口，牙齿黑黄的烟渍斑驳，烂树叶的气息连同唾沫星子喷洒到你的脸上。在打工的群体里面，李国前差不多是卫生最好的一个，这个也和以前从事过的职业和个人习惯有关。
洗漱完毕，小铝盆里的方便面也泡好了，拧开还有半瓶的红腐乳盖子，开始了简单的进食，腐乳方便面混合在一起，吃起来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对于饥饿者来说，也算是人间美味了。
连汤汁都不剩一滴的倒进了嘴里，心满意足的抹了下嘴巴，把小铝盆简单用水涮了下，李国前穿上棉大衣，离开租住的地方，寒气顺着衣领和袖口去抚摸肉体，毫不客气的耍着流氓。李国前又把黄大衣裹紧些，使寒风的大手不能轻易地伸进自己的衣缝。
经过五分钟的行程，来到了李中李信息部，推开铁门，一股暖气扑面，赶紧随手把门拽紧，看见火炉边和火墙上坐着三位打工者，这个小城市的劳务市场很小，李国前打工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打工者之间，有一半以上都是熟络的，三个人之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正在讲述他的放羊经历。
李国前来到开这个信息部的张姨（尊称）面前，从兜里掏出十元钱，说这是张姨介绍捡煤矸石的信息费，张姨说什么都不要，还一直说：“我怎么能要你的信息费呢。”李国前把钱塞进张姨的兜里，张姨又把钱递给李国前，如此反复了三次，没有办法的李国前只好说声：“谢谢姨。”把十元钱放回自己的兜里。
李国前和张姨以及她的丈夫在几年前就熟悉，那个时候李国前还没有打工，张姨和她的丈夫也没有开信息部，那时的李国前还在一个单位里上着班，张姨她们在小城市的繁华地段开着一家烤鸡店，因为那时这个城市做熟食的没有几家，她们做的烤鸡相对来说味道还不错。所以嘴馋的李国前经常光顾购买，一来二去就变得熟悉起来，每次去卖烤鸡，她们总会给免费送一些其它的熟食。这样李国前在下班经过或者没班休息的时候，也会去她们的店里呆上一会聊聊天。再到后来，每逢过年过节，不管购不购买，张姨她们都会选一只上好的烧鸡免费送给李国前，李国前也会回一些牛奶或水果之类的礼品。
有一年的夏天，李国前去河北出差，过了半个多月才回来，经过她们的店铺，发现作为店铺的那一溜平房不知何时被拆掉了，只有一长条的碎砖瓦砾堆在那里，打店铺的电话也已经处于停机状态。从此和她们失去了联系。
岁月兜转变迁，李国前因为一些原因，成为了民工一员。李国前找活很少去信息部，都是在那条小劳务市场上自己揽活，这其中有一天没有找到活干，一起干过几次活的郭宏找到李国前，说现在正好没什么事情，帮下忙，去给他的姨和小妹搬下家，李国前考虑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卖个人情，就答应了郭宏。家居用品是从老三楼的三楼拿下来，装到农柴车上，拉去天润百合家园，然后再把东西从农柴车上拿下，搬到五楼去。
李国前跟随郭宏来到老三楼，推开三楼的房门，李国前愣住了，屋里张姨和她的丈夫在屋里站着，她们见到李国前也是愣了一下，双方不约而同的说：“怎么会是你？”
郭宏说：“你们认识啊？”
张姨说：“我们早些年就认识，比认识你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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