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井底之蛙，焉见泰山
孙公子大笑：“你也把自己想得太过重要，莫说你，就是徐二孔那崽子是死是活又怎样，我若是想，当年他早就死了，还能潇洒到现在？哼，井底之蛙，焉能见泰山！”
孙公子面孔扭曲，继续说道：“我就是要让他活着，就这样宰了他也太便宜了点。那下贱东西居然敢向本公子出手，我就要他活的生不如死，对了，兴许你还不知道吧，但是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徐二孔都老大的人了连个子女都没有？”
陈天霸心底泛起一阵恶寒，猛然明白过来。
二爷的那玩意儿多半已经没了！
陈天霸忽然想笑，你二爷再威风又能怎样，连个男人都不是，混的再好也是个笑话。
“孙公子好手段，佩服佩服！”陈天霸是真的佩服，也打定主意，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个家伙。
孙公子满面红光，极为受用，得意道：“我就是要叫他明白，有些人不是他这贱种能得罪的起的。”
陈天霸却有些担忧，既然孙满月并不在乎二爷的死活，那他们合作的事也就没有前提了，于是说道：“那孙公子现在的态度是？”
孙公子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扇子一合，敲了敲桌子，说道：“我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我的态度，不然你以为我会有这闲工夫大半夜跑出来，就为了戏弄你？”
陈天霸大喜，忙道：“那我这就去招呼兄弟们做好准备，策应公子。”
孙公子抬手阻止，脸色一变道：“不急，我只是说代表我的态度，却不是代表孙家的态度。”
陈天霸疑惑了，心想你是孙家继承人，难道还不能代表孙家，那还有谁能代表孙家？
孙公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做派，脸上隐隐有忧色，似乎有些疲惫，一手撑着下巴，叹道：“所以说你们是井底之蛙，这内城的深浅岂是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我虽然是孙家的嫡长子，下一任的孙家家主，但是在家族的利益面前，那些老家伙又岂会考虑我的感受。还好你联系的掌柜是我的心腹，不然你小子早就到阎王爷那报道去了，哪能陪我在这吃饭。”
陈天霸像个不知所措的孩童扰扰头，陪笑道：“没想到我老陈还捡回一条命，改日得多拜拜灵帝神位，让他老人家再多多保佑我。”
话虽如此，陈天霸却很头痛，事情的发展和他的预料有很大出入，从孙满月的口中可以大概知晓孙家多半是和二爷背后的势力有很复杂的关联，而二爷的背后是青龙府的杜大总管，杜大总管的背后呢？按理说应该是睿公子，可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唯一算是安慰的是，这孙公子好像和家里人貌合神离，他背着整个家族逆势而为，不是发疯了，就是另有缘故。
“莫怪小的愚钝，实在想不明白您唱的这是哪一出戏？”陈天霸说出他的疑问。
孙公子把玩着折扇，继续说道：“这事你早晚要知道？我就跟你交个底，你和你那小兄弟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让我下注，我愿意帮你们，仅仅是站在一个人的立场上。而你那小兄弟恰好上了那人的船。”
“谁？”
“睿公子！”
陈天霸有些搞不明白，脑子里一片浆糊，接连问道：“青龙府不就是二爷的庇护伞吗？孙家不就是站在青龙府那边？我兄弟又什么时候搭上的睿公子？哎哟，我都被您搞糊涂了。”
孙公子微笑道：“青龙府是青龙府，睿公子一直就被杜总管架空，根本就没有实权，或者说，他是被他老子林家宗主刻意排斥了。”
陈天霸明白了一点，孙家不是站在青龙府的一边，而是站在林家宗主的一边，这倒是合情合理，毕竟孙家是在龙灵城做生意的，没道理和林家掌权的宗主作对。而那睿公子很明显跟他老爹嫌弃，孙公子可能和他交情匪浅，不然也不会冒着背叛家族的风险去帮他才对。扑朔迷离的局面顿时清晰明了，这赫然是两个世家大族年轻一辈和老一辈人之间的较量，是年轻的不屈，叛逆，和陈旧的顽固，腐朽之间的角力。
但是，李画什么时候上的睿公子的船？
陈天霸百思不得其解，想想还是问孙公子吧，懒得再费神。
“还记得那小子和你提过一个卖混沌的小姑娘吗？”孙公子向他眨眨眼。
不等陈天霸反应，他自己就解开了谜底。
“她是林家的三小姐，和睿公子从小就亲密，李画招惹了她，等于是向睿公子靠拢，而我和三小姐，睿公子在灵帝学院的时候就成天混在一起，形影不离，可以说是臭味相投，想想那时在学院的光景，还真是怀念啊，我记得他俩最喜欢跟着我偷偷逃课，溜到外城鬼混，赌场妓院逛了个遍，为此我可没少挨家里人骂。”
陈天霸豁然开朗，感情他也是被李画那小子给连累了，妈的，本来还想占他便宜来着，反倒被坑了。这下陈天霸自然也就成了睿公子的人了，必然被孙林两家的宗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这些年轻人，也太不自量力，老想着和家里抬杠，脾气犯倔也不掂量掂量实力，虽说那些老顽固是让人看着不顺眼，但好歹是家族之主，手握大权，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扳倒的。这样看来，二爷那点小矛盾根本就无足轻重，他陈天霸迷迷糊糊卷入了大家族的新老之争，才是真的嫌死得不够快。
陈天霸欲哭无泪，事已至此，只能跟着李画上睿公子的贼船了。于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需要我怎么做，孙公子发话吧。”
孙公子直起腰杆，自斟自饮道：“我俩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关键还要看李画能不能活着走出内城，我有预感，他这次进去说不定就是打破现在局面的契机。”
一壶酒很快见底，孙公子饮尽最后一杯，没有唤下人再上酒的意思。
“时候也不早了，我来见你的事瞒不了家里人，所以还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才行，本公子还不想他们翻脸。”孙满月望着他说道。
于是陈天霸被岳阳楼的四个体壮膘肥的伙计抬着扔到了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摔了个狗吃屎。
陈天霸叫嚣着回头骂骂咧咧了几句，捂着屁股蹒跚而去，刚要拐进街口，忍不住朝岳阳楼上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孙满月凭栏而立，望着月亮说了句什么。
······
······
卧龙苑地下的密道里，李狂闷着头走着，想着今夜无非是来摸个底，探探林巧的底细，谁想内幕如此惊人，还莫名其妙被个书呆子卷进了一场家族内斗的风波，被迫躲在这黑漆漆的地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得去。
睿公子提着盏油灯，在前面带路，泛黄的灯光只能照亮前后几米的狭窄范围，前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阴森森的说不出的恐怖。
也许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睿公子看了李狂一眼，说道：“李画兄，为什么你的眼睛会发光啊，青幽幽的也怪吓人，之前在院子里我就想问了。”
李狂还没说话，缀在后面的二爷却忍不住多嘴：“我也觉得怪异，睿公子你可不知道，刚见到小爷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宴席上喝了两杯，眼睛就青了，跟鬼上身似的，可把我吓个半死。”
李狂回头瞪了二爷一眼，道：“亏你还是个灵师，这叫灵气聚瞳，运转七脉，是我独门修习的功法，只要保持这种状态，无论吃饭走路灵力修为也会不断增长，效果可不是普通灵师修炼可比得了的。”
二爷被他凶恶的嘴脸吓得禁了声，这才想起来身上的毒还没解呢，干嘛犯浑惹这煞星，这不自讨苦吃吗。
睿公子看二爷吃瘪，赶紧打了圆场：“李画兄修行这般勤奋，叫人佩服，将来必定是叱咤一方的强者。”
二爷也是个人精，立马跟着拍马屁，阿谀之词涛涛不绝，媚俗中透着些新意。李狂性子倨傲，一向自视甚高，二爷的糖衣炮弹句句都拍在他心坎上，虽然冷着脸，心里还是颇为受用，嘴角不自觉地挂着一丝笑意。
二爷一看有戏，脸上笑的更欢了，也不顾睿公子在场，顺势说道：“您看咱三人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想化解这危局少不得大家齐心协力，小爷能否发发慈悲，把我身上的毒给······”他声音越来越小，一边小心翼翼的看李狂脸色。
李狂就像没有听见，脸上只有捉摸不透的冷笑。睿公子一听，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也不想看到二爷这时候突然毒发身亡，这流氓头子虽说是杜总管的人，但是今夜背着杜总管带李画来见他已经犯了忌讳，若是被杜总管发现，定然起疑心要杀他，除了倒向自己这边，别无选择，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开口劝李狂解了二爷的毒。
李狂本来不乐意，碍于睿公子的面子，摊着手道：“你们别看我，这毒我也没办法。”
二爷面如死灰，杵在那里，猜想这毒难道根本就没解药，这魔鬼根本就想要他死啊，亏他还傻傻的被他摆布。
漫长的密道传来睿公子的一声叹息······
谁想李狂接着说道：“因为他就没中毒啊，我又不是毒师，随身带毒药干嘛，不过是一粒我平时炼体的补药，算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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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子面孔扭曲，继续说道：“我就是要让他活着，就这样宰了他也太便宜了点。那下贱东西居然敢向本公子出手，我就要他活的生不如死，对了，兴许你还不知道吧，但是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徐二孔都老大的人了连个子女都没有？”
陈天霸心底泛起一阵恶寒，猛然明白过来。
二爷的那玩意儿多半已经没了！
陈天霸忽然想笑，你二爷再威风又能怎样，连个男人都不是，混的再好也是个笑话。
“孙公子好手段，佩服佩服！”陈天霸是真的佩服，也打定主意，以后千万不能得罪这个家伙。
孙公子满面红光，极为受用，得意道：“我就是要叫他明白，有些人不是他这贱种能得罪的起的。”
陈天霸却有些担忧，既然孙满月并不在乎二爷的死活，那他们合作的事也就没有前提了，于是说道：“那孙公子现在的态度是？”
孙公子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扇子一合，敲了敲桌子，说道：“我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我的态度，不然你以为我会有这闲工夫大半夜跑出来，就为了戏弄你？”
陈天霸大喜，忙道：“那我这就去招呼兄弟们做好准备，策应公子。”
孙公子抬手阻止，脸色一变道：“不急，我只是说代表我的态度，却不是代表孙家的态度。”
陈天霸疑惑了，心想你是孙家继承人，难道还不能代表孙家，那还有谁能代表孙家？
孙公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做派，脸上隐隐有忧色，似乎有些疲惫，一手撑着下巴，叹道：“所以说你们是井底之蛙，这内城的深浅岂是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我虽然是孙家的嫡长子，下一任的孙家家主，但是在家族的利益面前，那些老家伙又岂会考虑我的感受。还好你联系的掌柜是我的心腹，不然你小子早就到阎王爷那报道去了，哪能陪我在这吃饭。”
陈天霸像个不知所措的孩童扰扰头，陪笑道：“没想到我老陈还捡回一条命，改日得多拜拜灵帝神位，让他老人家再多多保佑我。”
话虽如此，陈天霸却很头痛，事情的发展和他的预料有很大出入，从孙满月的口中可以大概知晓孙家多半是和二爷背后的势力有很复杂的关联，而二爷的背后是青龙府的杜大总管，杜大总管的背后呢？按理说应该是睿公子，可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唯一算是安慰的是，这孙公子好像和家里人貌合神离，他背着整个家族逆势而为，不是发疯了，就是另有缘故。
“莫怪小的愚钝，实在想不明白您唱的这是哪一出戏？”陈天霸说出他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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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睿公子！”
陈天霸有些搞不明白，脑子里一片浆糊，接连问道：“青龙府不就是二爷的庇护伞吗？孙家不就是站在青龙府那边？我兄弟又什么时候搭上的睿公子？哎哟，我都被您搞糊涂了。”
孙公子微笑道：“青龙府是青龙府，睿公子一直就被杜总管架空，根本就没有实权，或者说，他是被他老子林家宗主刻意排斥了。”
陈天霸明白了一点，孙家不是站在青龙府的一边，而是站在林家宗主的一边，这倒是合情合理，毕竟孙家是在龙灵城做生意的，没道理和林家掌权的宗主作对。而那睿公子很明显跟他老爹嫌弃，孙公子可能和他交情匪浅，不然也不会冒着背叛家族的风险去帮他才对。扑朔迷离的局面顿时清晰明了，这赫然是两个世家大族年轻一辈和老一辈人之间的较量，是年轻的不屈，叛逆，和陈旧的顽固，腐朽之间的角力。
但是，李画什么时候上的睿公子的船？
陈天霸百思不得其解，想想还是问孙公子吧，懒得再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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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霸欲哭无泪，事已至此，只能跟着李画上睿公子的贼船了。于是有气无力的说道： “需要我怎么做，孙公子发话吧。”
孙公子直起腰杆，自斟自饮道：“我俩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关键还要看李画能不能活着走出内城，我有预感，他这次进去说不定就是打破现在局面的契机。”
一壶酒很快见底，孙公子饮尽最后一杯，没有唤下人再上酒的意思。
“时候也不早了，我来见你的事瞒不了家里人，所以还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才行，本公子还不想他们翻脸。”孙满月望着他说道。
于是陈天霸被岳阳楼的四个体壮膘肥的伙计抬着扔到了空空荡荡的大街上，摔了个狗吃屎。
陈天霸叫嚣着回头骂骂咧咧了几句，捂着屁股蹒跚而去，刚要拐进街口，忍不住朝岳阳楼上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孙满月凭栏而立，望着月亮说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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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苑地下的密道里，李狂闷着头走着，想着今夜无非是来摸个底，探探林巧的底细，谁想内幕如此惊人，还莫名其妙被个书呆子卷进了一场家族内斗的风波，被迫躲在这黑漆漆的地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得去。
睿公子提着盏油灯，在前面带路，泛黄的灯光只能照亮前后几米的狭窄范围，前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阴森森的说不出的恐怖。
也许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睿公子看了李狂一眼，说道：“李画兄，为什么你的眼睛会发光啊，青幽幽的也怪吓人，之前在院子里我就想问了。”
李狂还没说话，缀在后面的二爷却忍不住多嘴：“我也觉得怪异，睿公子你可不知道，刚见到小爷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宴席上喝了两杯，眼睛就青了，跟鬼上身似的，可把我吓个半死。”
李狂回头瞪了二爷一眼，道：“亏你还是个灵师，这叫灵气聚瞳，运转七脉，是我独门修习的功法，只要保持这种状态，无论吃饭走路灵力修为也会不断增长，效果可不是普通灵师修炼可比得了的。”
二爷被他凶恶的嘴脸吓得禁了声，这才想起来身上的毒还没解呢，干嘛犯浑惹这煞星，这不自讨苦吃吗。
睿公子看二爷吃瘪，赶紧打了圆场：“李画兄修行这般勤奋，叫人佩服，将来必定是叱咤一方的强者。”
二爷也是个人精，立马跟着拍马屁，阿谀之词涛涛不绝，媚俗中透着些新意。李狂性子倨傲，一向自视甚高，二爷的糖衣炮弹句句都拍在他心坎上，虽然冷着脸，心里还是颇为受用，嘴角不自觉地挂着一丝笑意。
二爷一看有戏，脸上笑的更欢了，也不顾睿公子在场，顺势说道：“您看咱三人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想化解这危局少不得大家齐心协力，小爷能否发发慈悲，把我身上的毒给······”他声音越来越小，一边小心翼翼的看李狂脸色。
李狂就像没有听见，脸上只有捉摸不透的冷笑。睿公子一听，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但也不想看到二爷这时候突然毒发身亡，这流氓头子虽说是杜总管的人，但是今夜背着杜总管带李画来见他已经犯了忌讳，若是被杜总管发现，定然起疑心要杀他，除了倒向自己这边，别无选择，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开口劝李狂解了二爷的毒。
李狂本来不乐意，碍于睿公子的面子，摊着手道：“你们别看我，这毒我也没办法。”
二爷面如死灰，杵在那里，猜想这毒难道根本就没解药，这魔鬼根本就想要他死啊，亏他还傻傻的被他摆布。
漫长的密道传来睿公子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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