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囚徒少女
某处笼罩在黑暗之中的村庄燃起熊熊大火，哭喊声一片。
一名村妇在断壁残垣中抱住了怀里哭泣的婴儿，痛苦的闭上了眼。
长枪毫不留情的刺下，将烧焦的土地浸染鲜血。一群身穿黑色铠甲重装骑兵在村庄内肆虐，不论男女老幼，杀死一切活着的生灵，为这片大地带来死亡。
嘎嘎！
黑鸦发出尖利的叫声，落在一旁尸体上，收拢起翅膀，一双猩红的冷酷眼睛倒映出一道充满戾气的身影。
黑骑士们拔出身侧佩剑，干脆利落的将俘虏的村民斩首，挂在黑红色长旗上。
众多黑骑士中唯一一道没有骑马的人影站在众多尸体间，黑色衣衫被血染的通红，癫狂的冷笑，目光尽是残忍。
乌鸦飞来，落在一个黑骑士的手臂上，爪子绑着一张纸条。黑骑士拆下纸条一看，立即下马将纸条呈到这人面前道：“黑羽帝，您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黑羽帝接过这张染上血的纸条，看完后将它揉成团，燃成灰烬，冷声道：“死了？”
“应该属实。”黑骑士低下头，接着道：“我们的情报很少出错。”
“很少出错，那就是有错了。”黑羽帝手中出现一柄染着幽火的长枪，刺穿面前这个黑骑士的身体。幽火更盛，将这人在几息间烧得只剩副冒着黑烟的铠甲，连骨渣都没留下。
“凌夕是吧。我不管你在哪，一定要杀了你。”黑羽帝眼里迸发出寒光，望向那道黑红色的旗帜：“我们走！”
此刻，凌夕这的天正值艳阳高照。灼热的太阳挂在他头顶上，晒得他无精打采。
他走在荒间小路上，回头打量后方，见四下无人，便抬手摘下了头盔透气。没办法，这潜龙甲好是好，就是太闷了，不像先前的那套灵装，穿在身上和平常衣服一样舒适。这套铠甲就像个大闷罐子，哪怕是凌夕这般境界的也受不了长久穿着。
倒不是铠甲有缺陷，别人设计的时候，也没想到过会有人无时无刻穿着它。凌夕神魂扫到远处一列车队，连忙重新戴上了头盔，佯装无事的朝前走去。
车队缓慢而来，这似乎是个运囚车队，仔细看起来又不太像。正经势力的运囚车队肯定会拉起大旗，让人隔着老远就看见。
这车队虽然是在押送犯人，却极其低调，寥寥十几人闲聊着朝前走去，也没统一的服装。答案呼之欲出，这多半是个奴隶队伍，车队里关押的不是犯人，而是从各地抢来的奴隶。
凌夕与车队错过，眼角余光瞥见了车队里不同寻常的人影。
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看起来刚刚成年。她身上的衣服极其华丽，红黑色的长裙甚至镶有不少金银色细片。光是这件衣服就绝不简单，她似乎是某位身份尊贵之人的女儿。
可她偏偏被关在囚车里，发丝散乱，水灵灵的双眼祈求地望向凌夕。她趁凌夕经过时，朝他扔了一枚纸团，被凌夕抬手接住。
纸团里只有三个字，救救我。
凌夕放下手，站在原地，静等车队从身边离开。他回过头，那双无助的眼睛深深压在了凌夕心里，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些人，也是用这么一双眼看着自己。
“等等。”凌夕开口道。
车队没人理他，那些人自顾自的，连看都不看凌夕一眼。
“停下。”凌夕语气加重了些许。
仍无人回应。
一道数十丈高的土墙猛然从车队前升起，许多土傀儡站在土墙之上，手持长矛做投掷状。
所有人都惊得连连后退，驮马嘶吼不已，显得十分躁动不安。
“没听见吗？我让你们停下。”
凌夕站到了车队正后。那副铠甲下的阴影眼眶投向众人，问道：“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我警告你不要管太多。大家和气说话，胆敢胡乱动刀动枪的傻子我杀过太多了。”一个大汉戒指一闪，变出了一副灵甲穿在身上，手持大斧，冷声朝凌夕说。
“我再问一遍，她是谁。”凌夕冷淡的开口。
“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少女抓住囚车栏杆，哭声喊道。
“闭嘴！”大汉抬斧砍在了囚车边缘，吓得少女惊声尖叫，躲到了囚车角落低声抽噎。
“呵。”凌夕手中出现龙堂刀，右手搭上了刀柄，缓步朝大汉走去。
大汉见凌夕来者不善，果断朝其他人道：“一起上，砍死他！把这家伙剁成肉酱！”
其他人纷纷迎合，拔出各式武器朝凌夕冲来。
凌夕压低身子，慢慢将龙堂刀抽出一半。
一人双手举着太刀朝凌夕迎头劈去，眼里隐约能看到丝丝兴奋，这人好像看到了凌夕被他一刀劈成两半的场景。
嗡！
刀锋出鞘。这人眼中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转，晃得他眼花缭乱。当他晃见自己下半身时，已经为时已晚。
龙堂刀贪婪的将刀锋上的血吸收殆尽，寒光凛冽，让其他人心中升起惊惧。凌夕在众人中穿插而过，转出一片华丽的刀花，回身将龙堂刀插回刀鞘。
鲜血四溅，那十几人统统倒了下去，吭都不吭一声。
“啊！”大汉挥舞着大斧，全力朝凌夕劈来。凌夕抬起龙堂刀鞘挡住斧刃，一拳砸在了大汉脸上，将他打得一脸是血。
大汉捂住面部，血珠从指缝渗处，他抛下斧子便要逃走。凌夕捡起斧子，朝大汉扔了过去，正中背部，眼看大汉扑倒在地。
周遭寂寥无声，凌夕无视那些具尸体，来到囚车前将锁链扯断，朝里面的少女道：“出来吧。”
少女从囚车内爬出，略微整理自己的衣着，拈起裙角，对凌夕屈身行礼：“多谢您救了我，主人。今后，我愿为您奉献出我的一切。”
凌夕抬头望向天空说：“你从哪来的回哪去吧，没必要当我的仆人。”
“父母死后，我已经没有家了。您不收留我，我只能死在这荒郊野外。”少女轻摇头，眼角含泪，眼巴巴地望着凌夕。
凌夕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夜鴦。”少女绷紧了嘴，似乎想起了什么，紧咬着嘴唇。
凌夕蹲下身，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好了。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你有了新的人生。我叫林逸，很高兴认识你。”
不知为何，夜鴦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让凌夕心里很舒服，那是种久违的温暖感觉。
“你没有修炼过吗？”
夜鴦摇头像个拨浪鼓：“没有。不过我可以为您端茶送水，您要是需要，”夜鴦的脸红了红：“我也可以陪床。”
“你别傻了。你这段时间先跟着我，我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凌夕被她逗笑，起身要离开。
这个女孩的样子，看起来就长久被照顾的很好，又不像赫连若羽那种环境，想法也这么奇怪，没有半点心机。
“您要去哪？”夜鴦拉住凌夕。凌夕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她怎么能不紧张。
“跟上我就行。”凌夕无奈的在前方领路。没办法，他现在多了个累赘，还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累赘，今后只能更加小心些。
夜鴦跟在他身后，碧色的眼闪过亮光，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跟在凌夕身后道：“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叫我林逸就行。你可以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怎么想随你。”
“林哥哥，那您为何一直穿着这身铠甲？不重吗？”
凌夕踏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他停下脚步，回头道：“你不用问这么多，明白吗？”
“为什么？就算您的脸毁容了也没关系的，我不会在意。”夜鴦瞪大了两眼，望向凌夕的头盔，好奇着头盔下究竟是怎么样的脸。她踮起脚尖，硬要去摘下他的头盔。
凌夕不为所动，任由夜鴦去拨弄头盔。即便她用力到脸都憋红，也没办法抬起它。光是这头盔的重量，就根本不是夜鴦能够搬动的。
夜鴦气喘吁吁的放下酸痛的手臂：“林哥哥，怎么你的头盔那么沉？是连在铠甲上的吗？”
“走了。”凌夕不想废话太多。他还得赶路，跨过这一界去龙溪学院。
夜鴦还不肯罢休，只是想起了什么，不情愿的跟上了凌夕。
二人身后无声的出现了一道虚影。虚影目送二人远去，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路边不见，身躯才动了两下。
所有地面的尸体突然无端燃烧起红色烈焰，全部被烧成了细灰，风一吹，什么也没剩下。甚至就连大汉身上的灵甲和那把大斧也一并被红色烈焰融化，变成了液体状，渗进了地底深处。火势接着蔓延，烧到了囚车上，噼里啪啦的点燃木材。囚车瘫倒，溅起无数火星。
火星飞向虚影这里，它仿佛虚幻的存在，火星径直穿透了它的身体，在半空摇曳闪烁着，逐渐熄灭。
它无声注视着火堆，直至这一切的痕迹都被抹除之后，虚影再度一闪，从空间内消失，抹除了自己的踪影。
小路又恢复了平日的宁静，没留下半点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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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村妇在断壁残垣中抱住了怀里哭泣的婴儿，痛苦的闭上了眼。
长枪毫不留情的刺下，将烧焦的土地浸染鲜血。一群身穿黑色铠甲重装骑兵在村庄内肆虐，不论男女老幼，杀死一切活着的生灵，为这片大地带来死亡。
嘎嘎！
黑鸦发出尖利的叫声，落在一旁尸体上，收拢起翅膀，一双猩红的冷酷眼睛倒映出一道充满戾气的身影。
黑骑士们拔出身侧佩剑，干脆利落的将俘虏的村民斩首，挂在黑红色长旗上。
众多黑骑士中唯一一道没有骑马的人影站在众多尸体间，黑色衣衫被血染的通红，癫狂的冷笑，目光尽是残忍。
乌鸦飞来，落在一个黑骑士的手臂上，爪子绑着一张纸条。黑骑士拆下纸条一看，立即下马将纸条呈到这人面前道：“黑羽帝，您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黑羽帝接过这张染上血的纸条，看完后将它揉成团，燃成灰烬，冷声道：“死了？”
“应该属实。”黑骑士低下头，接着道：“我们的情报很少出错。”
“很少出错，那就是有错了。”黑羽帝手中出现一柄染着幽火的长枪，刺穿面前这个黑骑士的身体。幽火更盛，将这人在几息间烧得只剩副冒着黑烟的铠甲，连骨渣都没留下。
“凌夕是吧。我不管你在哪，一定要杀了你。”黑羽帝眼里迸发出寒光，望向那道黑红色的旗帜：“我们走！”
此刻，凌夕这的天正值艳阳高照。灼热的太阳挂在他头顶上，晒得他无精打采。
他走在荒间小路上，回头打量后方，见四下无人，便抬手摘下了头盔透气。没办法，这潜龙甲好是好，就是太闷了，不像先前的那套灵装，穿在身上和平常衣服一样舒适。这套铠甲就像个大闷罐子，哪怕是凌夕这般境界的也受不了长久穿着。
倒不是铠甲有缺陷，别人设计的时候，也没想到过会有人无时无刻穿着它。凌夕神魂扫到远处一列车队，连忙重新戴上了头盔，佯装无事的朝前走去。
车队缓慢而来，这似乎是个运囚车队，仔细看起来又不太像。正经势力的运囚车队肯定会拉起大旗，让人隔着老远就看见。
这车队虽然是在押送犯人，却极其低调，寥寥十几人闲聊着朝前走去，也没统一的服装。答案呼之欲出，这多半是个奴隶队伍，车队里关押的不是犯人，而是从各地抢来的奴隶。
凌夕与车队错过，眼角余光瞥见了车队里不同寻常的人影。
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看起来刚刚成年。她身上的衣服极其华丽，红黑色的长裙甚至镶有不少金银色细片。光是这件衣服就绝不简单，她似乎是某位身份尊贵之人的女儿。
可她偏偏被关在囚车里，发丝散乱，水灵灵的双眼祈求地望向凌夕。她趁凌夕经过时，朝他扔了一枚纸团，被凌夕抬手接住。
纸团里只有三个字，救救我。
凌夕放下手，站在原地，静等车队从身边离开。他回过头，那双无助的眼睛深深压在了凌夕心里，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些人，也是用这么一双眼看着自己。
“等等。”凌夕开口道。
车队没人理他，那些人自顾自的，连看都不看凌夕一眼。
“停下。”凌夕语气加重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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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数十丈高的土墙猛然从车队前升起，许多土傀儡站在土墙之上，手持长矛做投掷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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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见吗？我让你们停下。”
凌夕站到了车队正后。那副铠甲下的阴影眼眶投向众人，问道：“那个女孩，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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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见凌夕来者不善，果断朝其他人道：“一起上，砍死他！把这家伙剁成肉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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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四溅，那十几人统统倒了下去，吭都不吭一声。
“啊！”大汉挥舞着大斧，全力朝凌夕劈来。凌夕抬起龙堂刀鞘挡住斧刃，一拳砸在了大汉脸上，将他打得一脸是血。
大汉捂住面部，血珠从指缝渗处，他抛下斧子便要逃走。凌夕捡起斧子，朝大汉扔了过去，正中背部，眼看大汉扑倒在地。
周遭寂寥无声，凌夕无视那些具尸体，来到囚车前将锁链扯断，朝里面的少女道：“出来吧。”
少女从囚车内爬出，略微整理自己的衣着，拈起裙角，对凌夕屈身行礼：“多谢您救了我，主人。今后，我愿为您奉献出我的一切。”
凌夕抬头望向天空说：“你从哪来的回哪去吧，没必要当我的仆人。”
“父母死后，我已经没有家了。您不收留我，我只能死在这荒郊野外。”少女轻摇头，眼角含泪，眼巴巴地望着凌夕。
凌夕轻叹了一口气，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夜鴦。”少女绷紧了嘴，似乎想起了什么，紧咬着嘴唇。
凌夕蹲下身，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好了。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你有了新的人生。我叫林逸，很高兴认识你。”
不知为何，夜鴦那双碧绿色的眼睛让凌夕心里很舒服，那是种久违的温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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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鴦摇头像个拨浪鼓：“没有。不过我可以为您端茶送水，您要是需要，”夜鴦的脸红了红：“我也可以陪床。”
“你别傻了。你这段时间先跟着我，我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凌夕被她逗笑，起身要离开。
这个女孩的样子，看起来就长久被照顾的很好，又不像赫连若羽那种环境，想法也这么奇怪，没有半点心机。
“您要去哪？”夜鴦拉住凌夕。凌夕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她怎么能不紧张。
“跟上我就行。”凌夕无奈的在前方领路。没办法，他现在多了个累赘，还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的累赘，今后只能更加小心些。
夜鴦跟在他身后，碧色的眼闪过亮光，嘴角扯起一抹微笑，跟在凌夕身后道：“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叫我林逸就行。你可以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怎么想随你。”
“林哥哥，那您为何一直穿着这身铠甲？不重吗？”
凌夕踏在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他停下脚步，回头道：“你不用问这么多，明白吗？”
“为什么？就算您的脸毁容了也没关系的，我不会在意。”夜鴦瞪大了两眼，望向凌夕的头盔，好奇着头盔下究竟是怎么样的脸。她踮起脚尖，硬要去摘下他的头盔。
凌夕不为所动，任由夜鴦去拨弄头盔。即便她用力到脸都憋红，也没办法抬起它。光是这头盔的重量，就根本不是夜鴦能够搬动的。
夜鴦气喘吁吁的放下酸痛的手臂：“林哥哥，怎么你的头盔那么沉？是连在铠甲上的吗？”
“走了。”凌夕不想废话太多。他还得赶路，跨过这一界去龙溪学院。
夜鴦还不肯罢休，只是想起了什么，不情愿的跟上了凌夕。
二人身后无声的出现了一道虚影。虚影目送二人远去，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路边不见，身躯才动了两下。
所有地面的尸体突然无端燃烧起红色烈焰，全部被烧成了细灰，风一吹，什么也没剩下。甚至就连大汉身上的灵甲和那把大斧也一并被红色烈焰融化，变成了液体状，渗进了地底深处。火势接着蔓延，烧到了囚车上，噼里啪啦的点燃木材。囚车瘫倒，溅起无数火星。
火星飞向虚影这里，它仿佛虚幻的存在，火星径直穿透了它的身体，在半空摇曳闪烁着，逐渐熄灭。
它无声注视着火堆，直至这一切的痕迹都被抹除之后，虚影再度一闪，从空间内消失，抹除了自己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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