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不屈之魂
迷雾中传来隆隆的震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行走。按理来说，凌夕不该听到声音的。他放下划字的匕首，回头望去。雾气轻摇，不知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咔咔声响起，凌夕第一时间侧身躲开，数根半丈长的尖刺穿透了他身后那座雕像。
远处的雾气中竟有东西在暗中瞄准了凌夕。
凌夕起身，抽出龙堂刀，眼神发冷。不管雾气里暗藏的东西是死物还是活物，只要他发现了踪迹，就有把握对付。
一道刀气搅散了雾气，凌夕随之脚踏而至，刀锋横扫。
一人出现在凌夕面前，吓瘫在地，哆嗦着手。凌夕刀锋一顿，差点就斩下这人的首级。他定睛查看，原来这人是先前和他们在山巅闹过不悦的队伍之一。
凌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群人竟然进来送死，实在是又蠢又奸。
“你们进来做什么？！”凌夕一袭黑衣灵装，脸上覆有面具，像极了地府亡界来索命的官差。这人怎能不害怕，眨巴着眼竟湿了裤裆。
凌夕见这人被吓尿，顿时被气笑：“你忘了我了？我们不久前还在山顶碰见过。”
这人的慌乱之心逐渐平复，朝凌夕跪下道：“大人，这里是哪啊？我等只是一时贪心，没料到这里面这么危险，其他人全都走散了。”
“这里是死人坟，留给死人住的地方？你们傻子，进来了几个？”
“全，全进来了。”
凌夕将龙堂刀插回刀鞘，呼出一口憋屈气道：“你们都进来了？其他人我管不着，这里的雾气能隔绝声音和神魂，我救不了他们。你既然碰到了我，我也不能对你见死不救，跟紧我，别像其他人一样走散。”
“是，我时刻拉着您。”这人眼珠一转，心知自己找到了靠山。跟在凌夕屁股后面，拉着他的衣衫，一刻都不肯松开。
凌夕被这人拉得心烦：“你走快点。”
“哎。”这人连声应道。
凌夕突然一脚踏空，连忙仰身后撤半步稳住身子。这人恰巧上前，被凌夕这一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下正好是个人头骨，把他吓得不轻。
凌夕没空搭理这人，探头朝深渊下望去。这深渊像是人为劈斩出来的，断口光滑无比。
深渊底部深不见底，被浓浓迷雾遮挡住。凌夕感觉这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他们，心中一阵发毛。
这人也走到一旁，看着下面小声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
凌夕忽觉不对，回头望去，一个数丈高的黑影无声站在二人身后，高过二人几倍，极具压迫感。
凌夕当即心一横，抬腿把这人踹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跳下。
先不管下面有什么，背后那个数丈黑影他心里实在是没底对付。生怕那又是个护墓铮龙。
这人在下方叫得惨厉，凌夕却半点声音都听不到。耳边除却风声外变得越发死寂。
刚从上向下望时，虽然看不到下面是什么东西，不过元灵察觉出阴气极重，想必有水聚集。有水就摔不死，凌夕这才敢朝深渊跳去。
一声清利的落水声，凌夕如鱼般遁入水里。这水比凌夕想象的要深一点，凌夕完全没入水里都没碰到底。他脚步一踏，踩到了水底，这才放心，借力游出水面，探出了头。
凌夕一身灵装水火不侵，呼吸的轻松自如，搜寻被他踢下去的这人，朝周围喊道：“喂！你小子还在吗？”
雾气之中无人回应，压抑的气氛四散。
这片水完全是死水，不知在深渊下沉了多少年，早已有了味道。凌夕爬上侧岸，浑身水渍滴答在地。
他伸手扶住深渊边缘，光滑如镜。哪怕这几千年的时间积淀下来，仍能看出当年挥出这一剑的人修为有多么强大。
凌夕眼光瞥到雾气里有一颗人头浮了上来，毫不挣扎，没有半点生息，正是他踢下的那人。凌夕靠近那里，果然，这人已经死了，下半身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吞下，连具全尸都没有。
他仰头向深渊顶部望去，那个数丈还有多半还在深渊口等着他上钩。这死水也不清楚有什么东西，看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是看不见底。
凌夕只剩下一条路，绕开这水，从别处爬上深渊顶部。他踩在死水旁的土地上，一路避着水面前进。
可事与愿违，凌夕走过一小段路，面前的路就完全没了，死水淹满了整段深渊底，截断了去路。
凌夕抬起头，决定就在这里冒险，用裂地神岭挖出坑洞，朝深渊上方爬去。他不曾看见，背后的水底忽然冒出几团气泡，泛起了波澜。
凌夕心中估算着距离，不时仰起头看向上方。按跳下来的时间来算，这起码有五十丈高，他还得爬好一会。
他抬起的右脚忽然一顿，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凌夕可不记得这光滑的峭壁有什么藤蔓，拔出龙堂刀朝下望去。
只见迷雾里的水底爬出成百上千的枯骨，皆带着不屈的怨气爬上了峭壁。其中一具枯骨已经趁凌夕不留神间抓住了他脚腕。
这些枯骨不像是因为某种阵法或人为复活的，更像是因为自身浓烈不散的怨气，积压这千年，才会死而复生，只剩枯骨魂魄，仍能行动。
“入侵者！杀无赦！护大帝之国疆，守万千之社稷！”
一具未完全腐化的干尸从水底爬上来，咬牙含糊的喊道，挥舞着手里的灵器长刀。
凌夕没料到这几千年前的死人竟然还能说话，怨气真不是非一般的重。
他一脚踢下一具骨骸。幸好这些骨头比不上自己裂地神岭的攀爬速度，被凌夕甩掉一截。
一股刀气斩在凌夕不远处的峭壁上，山石崩裂，掉下了一片碎石。下方的干尸体内竟然还有灵气，多半是还未腐化的原因，它斩出一刀，踏空飞上天空，直逼凌夕而来。
凌夕瞳孔猛缩，这具干尸生前还是个万物境，看来实力不俗。
一刀斩下，被凌夕抬起龙堂刀挡住。龙堂刀嗜血，对付生者可以，但对付这群已死之人，断断没什么好办法。
“宵小，哪里逃？”这具干尸似乎还有自己的意识，体内怨气积蓄地难以想象。
凌夕此刻已经爬上深渊口，抓住了边缘，手臂用力，自己爬出了深渊。
干尸和众多枯骨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它们在雾气中仍能识物，直奔凌夕而去。
凌夕刀锋划过，将几具枯骨劈成两段。仍架不住众多骨架的围攻。凌夕瞥见不远处的干尸，灵机一动，喊道：“在下凌夕！可敢与我单挑！还是要躲在他人之后当无耻之辈。”
那具干尸生前大概是混元大帝的一员猛将，闻言抬刀答应了凌夕：“都退下，本将军亲自杀了他。”
众多骷髅无声退开，围成了一圈。
干尸冲到凌夕前方，抬刀朝他劈去。凌夕闪身躲开，光是干尸的刀气便能砍出一条沟壑。
凌夕避到一旁，始终不与这个家伙交锋。他看得出，即便这人死了千年，成为一具干尸，仍有堪破境的实力，论生前也是一员猛将，生死搏杀绝不会少。
哪怕是单挑，凌夕也没什么获胜的希望。
“宵小，充什么英雄。我还当你是个勇士，敢孤身一人与我众将士搏斗。感情是一个连动手都不敢的废物。”干尸怒道：“你要是再敢逃跑，我众将士必会上前将你砍成碎肉。即便我们身死，也要为陛下杀尽所有敌人。”
凌夕眼光晃见了什么，笑出了声：“你看看你背后是什么？”
干尸回过头，眼见竟然是个数丈之高的黑影。
黑影逐渐靠近，从雾气里露出了身影。
干尸和众多骷髅都愣住，凌夕也呆望着黑影。
那原来是一具巨型机械，经过千年仍能运转，可见其内部之精细复杂。机械状似人形，表面划痕无数，手臂为巨型弩剑，逼近了干尸。
干尸嘴里喃喃道：“这是陛下的机关术？”
机械无声举起巨剑，朝干尸迎头劈去。干尸抬刀挡住，脚下地面都被踏裂。冲击波掀飞了众多骨骸，就连雾气都被短暂吹飞。
凌夕在不远处稳住身体，这两方竟然打起来了，真是天顾凌夕。
干尸万万没料到这具机械不认识他，继续生硬的朝他攻去。
干尸避开机械的攻击，一刀砍在机械的腿上。机械腿部飞溅出一片火星，崩出了一道口子，却未被砍断。
想不到连同整具机械都是灵器制成的。
“你个蠢货，那才是敌人。”干尸扭头望向凌夕，朝机械大怒道。
机械不闻不问，它的指令便是杀死所有能动的东西。
干尸与机械厮杀在一起，还是干尸略胜一筹，凭着一条手臂的代价，硬是被砍下了小半边身子，捣毁了机械核心。
干尸转过身，独臂持刀指向凌夕：“该你了，废物。”
“敢问将军能否听我一言。”凌夕心中了然答案，将龙堂刀插在地上，冲干尸抱拳道。
“你有什么遗言，快说！”
“混元大帝，已经身死千年了。”
“闭嘴！你个垃圾！胆敢诅咒陛下！我砍了你！”
凌夕不为所动，仍由干尸抬刀冲他砍下。
“这千年，将军心里该有个答案。”
干尸顿住刀，咬牙反问道：“那又如何？我生是帝臣，死是帝鬼。”
“想必您看的很清楚。这机关术为何会出现，无非是这墓里已经没有活人了。这等杀无赦的机关术是不可能会在战争正酣时放出来的，我说的对否。”
干尸放下了刀，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凌夕。
“一人身死纵无妨，可混元大帝的时代早已过去了。我敬您一声英雄，可否让路，让大帝之墓，再现人间！”
干尸久久瞪直了眼睛：“不行，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你们进墓中一步。”
“那，后辈失礼了。”凌夕提起地上龙堂刀，挥刀砍向干尸脖颈。
一颗头颅没有任何反抗，纵摔在白花花的地面，染上了一层骨灰。怨气散去，这些骨骸的孽魂尽数被亡界吞走，掳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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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刀气搅散了雾气，凌夕随之脚踏而至，刀锋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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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进来做什么？！”凌夕一袭黑衣灵装，脸上覆有面具，像极了地府亡界来索命的官差。这人怎能不害怕，眨巴着眼竟湿了裤裆。
凌夕见这人被吓尿，顿时被气笑：“你忘了我了？我们不久前还在山顶碰见过。”
这人的慌乱之心逐渐平复，朝凌夕跪下道：“大人，这里是哪啊？我等只是一时贪心，没料到这里面这么危险，其他人全都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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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全进来了。”
凌夕将龙堂刀插回刀鞘，呼出一口憋屈气道：“你们都进来了？其他人我管不着，这里的雾气能隔绝声音和神魂，我救不了他们。你既然碰到了我，我也不能对你见死不救，跟紧我，别像其他人一样走散。”
“是，我时刻拉着您。”这人眼珠一转，心知自己找到了靠山。跟在凌夕屁股后面，拉着他的衣衫，一刻都不肯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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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没空搭理这人，探头朝深渊下望去。这深渊像是人为劈斩出来的，断口光滑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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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也走到一旁，看着下面小声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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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心中估算着距离，不时仰起头看向上方。按跳下来的时间来算，这起码有五十丈高，他还得爬好一会。
他抬起的右脚忽然一顿，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凌夕可不记得这光滑的峭壁有什么藤蔓，拔出龙堂刀朝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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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枯骨不像是因为某种阵法或人为复活的，更像是因为自身浓烈不散的怨气，积压这千年，才会死而复生，只剩枯骨魂魄，仍能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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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脚踢下一具骨骸。幸好这些骨头比不上自己裂地神岭的攀爬速度，被凌夕甩掉一截。
一股刀气斩在凌夕不远处的峭壁上，山石崩裂，掉下了一片碎石。下方的干尸体内竟然还有灵气，多半是还未腐化的原因，它斩出一刀，踏空飞上天空，直逼凌夕而来。
凌夕瞳孔猛缩，这具干尸生前还是个万物境，看来实力不俗。
一刀斩下，被凌夕抬起龙堂刀挡住。龙堂刀嗜血，对付生者可以，但对付这群已死之人，断断没什么好办法。
“宵小，哪里逃？”这具干尸似乎还有自己的意识，体内怨气积蓄地难以想象。
凌夕此刻已经爬上深渊口，抓住了边缘，手臂用力，自己爬出了深渊。
干尸和众多枯骨紧随其后跟了上来，它们在雾气中仍能识物，直奔凌夕而去。
凌夕刀锋划过，将几具枯骨劈成两段。仍架不住众多骨架的围攻。凌夕瞥见不远处的干尸，灵机一动，喊道：“在下凌夕！可敢与我单挑！还是要躲在他人之后当无耻之辈。”
那具干尸生前大概是混元大帝的一员猛将，闻言抬刀答应了凌夕：“都退下，本将军亲自杀了他。”
众多骷髅无声退开，围成了一圈。
干尸冲到凌夕前方，抬刀朝他劈去。凌夕闪身躲开，光是干尸的刀气便能砍出一条沟壑。
凌夕避到一旁，始终不与这个家伙交锋。他看得出，即便这人死了千年，成为一具干尸，仍有堪破境的实力，论生前也是一员猛将，生死搏杀绝不会少。
哪怕是单挑，凌夕也没什么获胜的希望。
“宵小，充什么英雄。我还当你是个勇士，敢孤身一人与我众将士搏斗。感情是一个连动手都不敢的废物。”干尸怒道：“你要是再敢逃跑，我众将士必会上前将你砍成碎肉。即便我们身死，也要为陛下杀尽所有敌人。”
凌夕眼光晃见了什么，笑出了声：“你看看你背后是什么？”
干尸回过头，眼见竟然是个数丈之高的黑影。
黑影逐渐靠近，从雾气里露出了身影。
干尸和众多骷髅都愣住，凌夕也呆望着黑影。
那原来是一具巨型机械，经过千年仍能运转，可见其内部之精细复杂。机械状似人形，表面划痕无数，手臂为巨型弩剑，逼近了干尸。
干尸嘴里喃喃道：“这是陛下的机关术？”
机械无声举起巨剑，朝干尸迎头劈去。干尸抬刀挡住，脚下地面都被踏裂。冲击波掀飞了众多骨骸，就连雾气都被短暂吹飞。
凌夕在不远处稳住身体，这两方竟然打起来了，真是天顾凌夕。
干尸万万没料到这具机械不认识他，继续生硬的朝他攻去。
干尸避开机械的攻击，一刀砍在机械的腿上。机械腿部飞溅出一片火星，崩出了一道口子，却未被砍断。
想不到连同整具机械都是灵器制成的。
“你个蠢货，那才是敌人。”干尸扭头望向凌夕，朝机械大怒道。
机械不闻不问，它的指令便是杀死所有能动的东西。
干尸与机械厮杀在一起，还是干尸略胜一筹，凭着一条手臂的代价，硬是被砍下了小半边身子，捣毁了机械核心。
干尸转过身，独臂持刀指向凌夕：“该你了，废物。”
“敢问将军能否听我一言。”凌夕心中了然答案，将龙堂刀插在地上，冲干尸抱拳道。
“你有什么遗言，快说！”
“混元大帝，已经身死千年了。”
“闭嘴！你个垃圾！胆敢诅咒陛下！我砍了你！”
凌夕不为所动，仍由干尸抬刀冲他砍下。
“这千年，将军心里该有个答案。”
干尸顿住刀，咬牙反问道：“那又如何？我生是帝臣，死是帝鬼。”
“想必您看的很清楚。这机关术为何会出现，无非是这墓里已经没有活人了。这等杀无赦的机关术是不可能会在战争正酣时放出来的，我说的对否。”
干尸放下了刀，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凌夕。
“一人身死纵无妨，可混元大帝的时代早已过去了。我敬您一声英雄，可否让路，让大帝之墓，再现人间！”
干尸久久瞪直了眼睛：“不行，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你们进墓中一步。”
“那，后辈失礼了。”凌夕提起地上龙堂刀，挥刀砍向干尸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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