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下战书
两月后，齐国边境军阵前。中央血腥的战场处变得更加荒芜，弥漫腐烂的味道。成批的士兵再次撤下换防，眼看固云宗大军步步逼近齐国防线。
一天的深夜，凌夕拎着壶清水来到开阔地，朝远方火光纵天的方向望去，就着壶嘴喝了口水。
他擦掉嘴角的水渍，转过身要回自己的屋内。尖利的破空尖啸声陡然出现，落在凌夕不远处。
凌夕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将凌夕推的一个踉跄，在开阔的草坪上轰出一个几十丈宽的大坑。
凌夕扭过头望去，从齐国城墙后的防线飞来几十颗火球，如同流星般直坠而下抛在这边。火球中蕴含有一股灵力，威力极大，甚至连修灵境的高手也无法抵挡其中威力，直接被轰成飞灰。
远处天武帝国的军营内迸溅出几道火光，死伤一片。
“大胆！”一位堪破境怒吼道，出拳轰向其中一颗火球。
火球在半空被轰爆，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空，瞬间熄灭。那位堪破境则在半空连连后退几步，捂住手臂，嘴角渗出了血丝。
这种火球不知是什么来历，竟然连堪破境都能击伤。
凌小状也被惊醒，从屋里跑出来，望向凌夕不远处那片大坑瞪眼道：“怎么回事？”
凌夕指了指天空，一颗火球划过二人的头顶，落入营地内，再次波及一片土地，掀飞无数尘土。
凌小状望向那道火球的威力张大嘴，朝凌夕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有可能是攻城车之类的投石机，不过威力不可能这么大。”凌夕思索道，猜不出是什么东西才能造成如此大的威力。
齐国城墙后，几十架巨大装置升起，在杠杆后的灵器容器内放入特制的磷石。机械臂的前端与普通的投石机不同，没有几十人用于拉动的绳索，反而在投石机后站了几十个修灵境。
“催动阵法！”
几十个修灵境同时将自己的灵气灌入巨大装置的阵法内。阵法闪烁红光，镌刻的所有纹路一道道亮起，将灵力全都转入了磷石内。磷石无端开始燃烧，被催动的灵气抛了出去，砸向固云宗营地。
一批批的修灵境接连替换，为巨大装置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
远方天空，凌夕趁着夜色，骑在鸿荆背上，躲在云层内朝下俯视。凌小状也跟了上来，被这上面的温度冻得瑟瑟发抖。
“凌夕，点个火，这上面太冷了。”
“不行，点火可能会被发现。是你自己要来的， 我可没让你跟过来。”凌夕正专心致志的朝下打量，透过云层稀薄的缝隙寻找攻击营地的东西，哪顾得上搭理凌小状这点要求。
凌小状自己说是冷，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碍，以他磨志巅峰的实力，单单这点温度也冻不伤他。
一颗火球擦着云层掠过，砸了下去。凌夕距离那东西不过几十丈远，看得清里面是一块磷石，用神魂唤醒见多识光的小灵：“小灵，你知不知道能发射爆炸磷石的会是什么东西？”幸好现在凌夕的神魂能直接和小灵沟通，不用再悄悄的小声自言自语，在凌小状眼里当个神经病。
“什么？爆炸磷石？你在说什么？”小灵被凌夕叫醒，神魂扫出去问道。
“你自己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这不就是你们普通的投石车么……不对，怎么威力会这么大？”
鸿荆现在已经飞到了齐国边境上方，静悄悄的滑翔而过，没有一丝声息。
凌夕的目光越过城墙便看到了那几十台巨大装置，除了杠杆臂和投石机有些像之外，完全看不出是个投石机。
“这东西我好像见过，在哪来着？”小灵思索了好一会，鸿荆轻拍了下翅膀，保持升力，尽力盘旋。
小灵终于想了起来：“哦，对了。这是上天界的攻城器械。是依靠明石驱动的。看下面这副样子，想必是用某种阵法引导灵力来代替明石。毕竟明石在下天界可是稀有东西，长彦狂大军用不起也很正常。”
“那这东西怎么毁掉，和普通的东西一样，炸掉就可以了么。”
“毁掉那座阵法就够了，只要阵法被毁，整台装置都会因为失去灵力供应无法运行。”
“毁掉阵法？这个简单。”凌夕将目光盯在一处装置的机械臂上。阵法都是相当精密的东西，只要被毁掉一点，或一条其中轨迹被破坏，整个阵法便无法运行。
“凌夕，我觉得他们发现了我们了。”凌小状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凌夕走神间这才发觉有一道神魂锁定了鸿荆，看样子是个堪破境。
“鸿荆，冲下去！”凌夕按住鸿荆颈部，朝它说道。
鸿荆完全展开尾羽，翅膀化为一条直线，身体无端冒出了紫色火焰。凌夕感受不到紫火的温度，脑海里出现眩晕的失重感，鸿荆三百六十度翻过天空一周，俯冲而下。
划破空气的尖利声从齐国士兵的头顶传来。他们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向上看去。一只浑身皆是紫色火焰的神鸟突然出现，张口喷出了一道数十丈的火焰，扫过十几台并列的巨大装置，毁灭它们。
地面的人都惶恐不已，朝反方向逃去，无人胆敢和这只神鸟对抗。
鸿荆翻正身子，凌小状忍不住把今晚吃的晚饭吐了出来，滩在鸿荆背上。鸿荆眼里立即出现嫌弃，抗议似的嘶吼。
“我回头给你弄干净！”凌夕自己也不好受，毕竟这种翻天覆地的感觉不是谁都能习惯的。
“孽畜，找死！”一道凝实的神魂袭来，被鸿荆一声尖啸抵消。它飞向那个暗中出手的堪破境。那人毫不畏惧鸿荆，自信的抬手要与鸿荆相抗。
鸿荆一爪拍出，把那人径直击飞出去，在地面砸出一个比巨大装置的威力还要大的深坑。那个堪破境被砸的血肉模糊，重伤不起。
“叽！”鸿荆得意时发出这种唯一像是鸟叫的声音，耀武扬威的盘旋一周，将剩余的巨大装置全部摧毁，这才飞上了天空。
双方的众多堪破境都在暗中默契的盯着，不会轻易出手。一旦他们全都出手，场面便会失去控制，难免波及到下方的数百万人。
凌小状朝下面吹了个口哨，探出头嚣张的说道：“你们这群废物，来追我啊！”
成百上千支箭劈头盖脸的射向他，吓得他立即缩回了头。
凌夕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眼角一撇，发觉自己固云宗的领地内竟全是火光。凌夕心中惊异，等鸿荆靠近了一点才发现，营地内人影绰绰，似在厮杀。
“鸿荆，快过去！”凌夕见状焦急的大喊道。
梓蓝此刻正和王庭两个堪破境纠缠在一起。梓蓝面前的那两人极其狡猾，从不与梓蓝硬碰硬，只是在周边不断分神，逼迫他出手。浩然长老也同样被拖住，无法出手对弟子救援。
谁成想王庭会暗中派出一队奇兵，暗中对实力最强，人数最少的固云宗营地偷袭。固云宗大部分的堪破境都镇守在最后方，陪着杜宇闭关。现在在最前线的堪破境不过十几位，还分散在各处，一时间应对不了王庭这种早有准备的偷袭。
王庭士兵一刀砍在固云宗弟子的剑上，固云宗弟子踉跄几步，跌倒在地，眼前王庭士兵就要举刀砍下。凌夕从正上方出现，一杆长枪刺穿了王庭士兵的身体，他脚踏地面，拔出染血枪头继续去救下其他弟子。
“谢谢，谢谢。”那个弟子认出凌夕来，捡起地上的剑对他连声道谢。
凌夕的面具晃了他一眼，黑洞洞的眼窝处让固云宗弟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凌夕就像个亡界来的杀神，冷酷无情的收割凡间的生命。
凌夕杀敌的影子透过火盆映在墙壁上，鲜血一道道的挥洒，溅的四处都是。凌夕微喘粗气，一枪刺出时，被面前那人挡了下来。
这人与其他人不同，其他王庭士兵对凌夕这个杀神唯恐避之不及，唯独这人径直朝凌夕靠近。
凌夕长枪把那人徒手抓住，动弹不得。凌夕眼神一冷，放弃长枪，手中再次凝结出一柄短剑逼近这人。
这人冷笑一声，凌夕映在墙上的影子凝固，手里的短剑被震碎，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塌了一栋房屋。
一张纸条飘下，落在了凌夕胸口。所有王庭士兵一同撤离，快速离开了固云宗营地。
凌夕被凌小状扶起来，拍打着他身上的灰尘问道：“没事吧？”
凌夕不语，手里捏着那张纸条发愣。
“你是不是给打傻了？”凌小状拿手在面前晃了晃。
“他没事吧？”凌映汐手持染血的青钢剑走来，关切的说。
“我不知道。”
凌夕突然抓住凌映汐手腕，把她吓了一跳。
“你看看这个。”
凌映汐拿过凌夕递来的纸条。
凌夕，赫连若羽现在等你来救，我限你三天，让杜宇和你一起来平谷找我。我们公平决战，不必再牺牲无谓的人。分出胜负后，自然决定王庭与固云宗谁能有资格统治这一域。
凌映汐抬起头，朝凌夕问：“你为什么要拿给我看。”
“由你选择我去不去救赫连若羽。你不同意，我就留在这里，不去管她的死活。”凌夕攥紧手，向凌映汐道。
“既然长彦狂威胁你，你就应该去做你该做事。我支持你。”凌映汐将纸条交还给凌夕：“你肯问我意见，我就很开心了。”
凌夕笑了笑，尽管凌映汐看不见。
“另外，我和你一起去。”凌映汐留下这句话，回屋准备去了。
凌小状拦住要阻止她的凌夕道：“你拦得住她么，还不如马上骑上鸿荆去求你们宗主出关。”
凌夕匆匆来到杜宇闭关的地方，被两个堪破境阻拦下来：“站住，没有宗主的命令，谁都不准进。”
“我是凌夕！让我进去！”
“放他进来。”杜宇声音传出。
凌夕冲进屋里，拿出那张纸条朝背对着他，盘腿打坐的杜宇道：“杜宇前辈，求你出手与长彦狂决战，救下赫连若羽。”
“赫连若羽？就是那个保你一命的女子吧。你相信长彦狂会舍得动她吗？”
“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我不能冒险。”
“呵呵。”杜宇笑道：“这不是用来威胁你的，这是对我下的战书。他既然肯下这种战书，就代表他王庭快要垮了。我刚好突破，正打算出关找他算账呢。”
“那前辈你打算？”
“出关，与他决战。”杜宇站起身，浑身骨骼略微活动，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眼里闪过精光，语气冰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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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冲击波将凌夕推的一个踉跄，在开阔的草坪上轰出一个几十丈宽的大坑。
凌夕扭过头望去，从齐国城墙后的防线飞来几十颗火球，如同流星般直坠而下抛在这边。火球中蕴含有一股灵力，威力极大，甚至连修灵境的高手也无法抵挡其中威力，直接被轰成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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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指了指天空，一颗火球划过二人的头顶，落入营地内，再次波及一片土地，掀飞无数尘土。
凌小状望向那道火球的威力张大嘴，朝凌夕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有可能是攻城车之类的投石机，不过威力不可能这么大。”凌夕思索道，猜不出是什么东西才能造成如此大的威力。
齐国城墙后，几十架巨大装置升起，在杠杆后的灵器容器内放入特制的磷石。机械臂的前端与普通的投石机不同，没有几十人用于拉动的绳索，反而在投石机后站了几十个修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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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个修灵境同时将自己的灵气灌入巨大装置的阵法内。阵法闪烁红光，镌刻的所有纹路一道道亮起，将灵力全都转入了磷石内。磷石无端开始燃烧，被催动的灵气抛了出去，砸向固云宗营地。
一批批的修灵境接连替换，为巨大装置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
远方天空，凌夕趁着夜色，骑在鸿荆背上，躲在云层内朝下俯视。凌小状也跟了上来，被这上面的温度冻得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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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爆炸磷石？你在说什么？”小灵被凌夕叫醒，神魂扫出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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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荆现在已经飞到了齐国边境上方，静悄悄的滑翔而过，没有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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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我好像见过，在哪来着？”小灵思索了好一会，鸿荆轻拍了下翅膀，保持升力，尽力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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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掉那座阵法就够了，只要阵法被毁，整台装置都会因为失去灵力供应无法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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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我觉得他们发现了我们了。”凌小状的声音在一旁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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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士兵一刀砍在固云宗弟子的剑上，固云宗弟子踉跄几步，跌倒在地，眼前王庭士兵就要举刀砍下。凌夕从正上方出现，一杆长枪刺穿了王庭士兵的身体，他脚踏地面，拔出染血枪头继续去救下其他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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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夕的面具晃了他一眼，黑洞洞的眼窝处让固云宗弟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凌夕就像个亡界来的杀神，冷酷无情的收割凡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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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与其他人不同，其他王庭士兵对凌夕这个杀神唯恐避之不及，唯独这人径直朝凌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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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映汐抬起头，朝凌夕问：“你为什么要拿给我看。”
“由你选择我去不去救赫连若羽。你不同意，我就留在这里，不去管她的死活。”凌夕攥紧手，向凌映汐道。
“既然长彦狂威胁你，你就应该去做你该做事。我支持你。”凌映汐将纸条交还给凌夕：“你肯问我意见，我就很开心了。”
凌夕笑了笑，尽管凌映汐看不见。
“另外，我和你一起去。”凌映汐留下这句话，回屋准备去了。
凌小状拦住要阻止她的凌夕道：“你拦得住她么，还不如马上骑上鸿荆去求你们宗主出关。”
凌夕匆匆来到杜宇闭关的地方，被两个堪破境阻拦下来：“站住，没有宗主的命令，谁都不准进。”
“我是凌夕！让我进去！”
“放他进来。”杜宇声音传出。
凌夕冲进屋里，拿出那张纸条朝背对着他，盘腿打坐的杜宇道：“杜宇前辈，求你出手与长彦狂决战，救下赫连若羽。”
“赫连若羽？就是那个保你一命的女子吧。你相信长彦狂会舍得动她吗？”
“不管有没有这个可能，我不能冒险。”
“呵呵。”杜宇笑道：“这不是用来威胁你的，这是对我下的战书。他既然肯下这种战书，就代表他王庭快要垮了。我刚好突破，正打算出关找他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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