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速之客
劳动者是最美的人，劳动的场景是普天下最美的风景。
但这是有前提的，应该是看别人劳动是最美的风景，如果自己也胼手砥足地一起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可是一点欣赏这美景的心思也没有的。
此刻的平帆正在黑暗之山上搬石头、修碉堡。
他选了一块突出的山体作为地基，既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地底通道出口，又能眺望绿洲要塞，至于打地道的工作交给了德鲁伊姐妹的钻地藤蔓众去完成了。
高空中盘旋的嘉文双眼注视着大地上的一举一动，不时的俯冲而下，把一个个落单的小怪物提起到高空，然后观察它们自由落体表演。
至于爆出的金币之类，他是从来不屑一顾的，这个毛病还传染给了武藏，这让平帆只得拜托斯派尔的小乌它们去捡东西，好在乌鸦对亮闪闪的东西有天生的喜爱。
但是这样带来的副作用是斯派尔变成了小富婆，而平帆得到的只是公用物品，比如说——箭矢。
“好心人，能不能给我这个疲惫的旅人一块阴凉地歇歇脚，一碗水润润喉呢？”
随着突兀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在平帆身边了。
他的出现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在他开口的前一秒连嘉文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平帆猛的回头，当他看见斗篷下那双猩红的眼睛，他皮肤上那纵横密布的乌黑色脉络，便放弃了防御姿态。
面对着暗黑流浪者，实力差别大过天渊。如果对方想要对自己不利，做出任何防卫措施都没有意义，在绝对的力量差异前，都会被撕得粉碎。
“我该怎么称呼阁下呢？‘暗黑流浪者’还是‘斗篷男’？”平帆按下了迪雅娜举起的弓。
“这不是第一次了！”迪雅娜甩头走开。
斗篷男目无旁物地看着平帆：“对于我这个旅人，你还是挺上心的嘛！不过，‘斗篷男’太难听了，还是叫‘暗黑流浪者’吧。”
“好的！暗黑流浪者阁下，”平帆对着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想阁下次来绝不会是为了消遣我的吧！”
暗黑流浪者接过老巴克端上来的清水一饮而尽：“如果在放点毒药，味道就更好了。”
“阁下说笑了！”
“哦？联盟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光明磊落了？”
平帆在暗黑流浪者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讥嘲。
“阁下的这副皮囊难道不是联盟给的吗？”
说实话，如果肤色恢复正常，暗黑流浪者的脸孔非常英俊，应该属于一个刚毅的圣骑士。
“你不打算把身边这些人打发走吗？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平帆无奈的笑了笑：“还是知道些吧！在阳光底下生活得太久了，不相信还会有阳光找不到的阴暗。”
暗黑流浪者无可无不可，“你这个年轻人有意思。”
“让老前辈见笑了。”
“你似乎知道一些东西。”
平帆耸了耸肩，问道：“那些山里的原住民，是阁下抓的？”
“是我把他们放到你必经之路上的。”暗黑流浪者坦然承认，“你比我想象中到的晚了一些。再告诉你一点：”他身体向前微倾，深处两根干瘪的手指：“还有两个存放地点你没有去探索。白损失了一百多个苦力。现在已经被啃得就剩下骨头了。”
看着他想要做出一副丢了东西的可惜样，平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描述：“别跟我说这些了！我就讨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把别人的生死当成是工具的数量。不对，工具用长了都会有感情，你们这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家伙，一点也没有感情。”
“你说的不全对。”暗黑流浪者立刻恢复了那张标准的扑克脸。
“牺牲了几百条命，只为了试探我的前进速度？”
“这个理由不充分吗？”
暗黑流浪者的回答非常认真，周围的所有人却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袭击一个世代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村庄，将村里的人送到怪物群里充当口粮，只为了计算平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探索速度。这是怎样一种逻辑！
“很充分！但是，对此我有一个疑问：阁下在人世间也呆了很久了，难道一点人类的价值观也没学会吗？”
暗黑流浪者没有回答，他明显在思考着什么，平帆却没有等他的意思：“阁下在这幅皮囊里呆了多久了？”
“按照你们的算法，应该是四百多年了！”那双猩红的眼眸投向远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哦？这位勇者压制了阁下四百年？”
“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迪亚波罗阁下，或者说暗黑破坏神阁下。您觉得我还应该知道些什么？”周围的三个人已经彻底震惊了，传说中最大的魔神现在竟然就坐在他们身边，巨大的震惊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暗黑流浪者那双猩红的眼眸里洋溢着赞美之色：“我从你的身上没有察觉到那些鸟人走狗的气息。”
“是的！我不喜欢鸟人，就和不喜欢恶魔一样。”平帆毫无遮掩的表达对双方的厌恶，反而赢得了暗黑流浪者的好感，“阁下不要告诉我这些年来人类一直是靠着这种方法在压制阁下的！”
“很遗憾，就是这种方法，两千八百年来，我换了十一个傻瓜的皮囊，每一次换新的皮囊我都要忍受在教堂地下室里忙长时间的侮辱！他们竟然对着那些鸟人跪拜！这是对神的亵渎……”他越说越激动。
“阁下感到了愤怒？我一直以为愤怒是都瑞尔阁下才拥有的品质。”一句话使暗黑流浪者那渐渐失去控制的双眼恢复了平静。
“你很聪明！”
平帆微笑这表示接受了对方的夸奖：“联盟真的很愚蠢！”
“你也觉得这种方法很愚蠢吗？”
“是的！愚蠢透顶！不过，一般来说只有愚钝的人，才容易有纯粹的信仰，才容易对信仰坚贞不屈。”
“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事实。”
“能告诉我，这个勇者的名字吗？纯粹的信徒不应该被埋没。”
“他到现在都在坚信自己就是塔拉夏的转世，自己都不记得原来的名字了。”说道这里，暗黑流浪者嘲讽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和他一样悲哀的是倾听者的平帆：“一个伟大而可怜的圣徒！他的信仰和为信仰牺牲的灵魂高贵而伟大！被信仰的人所欺骗又是那么的可怜！”平帆取出酒壶递了过去：“敬伟大的圣徒一杯！”
饮了满满一口壶中的烈酒：“他们确实称得上伟大的圣徒。牺牲、奉献、坚贞、虔诚、无私、愚蠢！”
“是啊！我相信他们都是美德的化身！”
“你刚才说人类很愚蠢。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暗黑流浪者饶有兴趣的看着平帆。
“我说的是联盟，而没有说人类。”
“这不重要！”
“好吧！如果我是联盟，我才不会让最伟大的英雄用自己的身体来封印阁下。”
“你会怎么做？”
“我会击杀阁下！”
“用不了几年我还会重生。”
“几年之后英雄会成长，新人会成为新的英雄。我会让英雄带着团队再次将阁下击杀，就像那些小恶魔一样。”说着，平帆指向了一只被嘉文松开爪子，表演自由落体的沉沦魔。
暗黑流浪者沉思了片刻：“是个好主意！每次我的死亡都会使英雄和新的勇者得到锻炼，而重生的我并不比之前更强大。此消彼长是个好办法。但是，只有你能想到吗？”那双猩红的眸子被嘲讽占据。
平帆痛苦的捶着自己的头：“我这么忘了贪婪、嫉妒、猜疑才是人类跟出不掉的原罪！”
“你不像这只小绵羊一样信奉一群瞎子？”暗黑流浪者指了指已经眼睛画圈圈的迪亚娜。
“越是歌颂光明的心中越是黑暗，歌颂美好最卖力的往往是最不堪的！”平帆的肩膀颓然滑下，他想到了这两千多年来，联盟为什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圣徒前赴后继的用牺牲自我的方式来延缓问题的解决。
牺牲的勇者是纯粹的、是无私的、是高尚的，但是他们所信仰的天使，所信奉的联盟却是充满着私心杂念的，他们容不得这些纯粹的人生存，这些勇者的存在就像太阳一样，让黑暗无所遁形。
他们的心中得失与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就像朴伽邱笔下的修士们，披着神圣的外皮，掩藏着腐朽而散发恶臭的躯体。
“还想为他们卖命吗？”暗黑流浪者看着陷入痛苦的平帆，满眼兴奋之情。
平凡颓然地摇了摇头：“我的命还没有那么贱，还没贱到卖给谁的地步。我能求个下一件事吗？”
“今天我很高兴！说吧！”
“阁下能不能在怪物大潮的时候，对我们那个小小的据点高抬贵手？”平帆双手合十，不顾迪亚娜的愤怒、老巴克和斯派尔的震惊，向暗黑流浪者躬身请求道。
“你求我算是所求非人了！现在我对这些怪物没有控制力。”看着面前的人类情绪大起大落，暗黑流浪者的心情就像戏鼠的猫儿一般舒畅，“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那个小瞎子，手里有能保住你命的东西。”
“谢谢！”平帆郑重的鞠躬施礼，问道：“她和你是不是同路的？”
“确切的说，是和这副皮囊原本的主人是同路的。”
“难道是去火焰之河？！”平帆震惊地脱口而出。
“是火焰之河下面的教堂。他们准备让我在那里觉醒，再重新封印进下一个叫塔拉夏的皮囊里。”
“一个坚持了四百年的灵魂，我希望阁下还是尊重一些！”平帆的口气变得严厉。当与一个随时随地能治自己于死地的人聊天时，平帆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确实是值得尊敬的傻瓜。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样会让我的精神力越来越强。”
“知道又能如何！”平帆感到无奈，也为这些英雄们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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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有前提的，应该是看别人劳动是最美的风景，如果自己也胼手砥足地一起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可是一点欣赏这美景的心思也没有的。
此刻的平帆正在黑暗之山上搬石头、修碉堡。
他选了一块突出的山体作为地基，既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地底通道出口，又能眺望绿洲要塞，至于打地道的工作交给了德鲁伊姐妹的钻地藤蔓众去完成了。
高空中盘旋的嘉文双眼注视着大地上的一举一动，不时的俯冲而下，把一个个落单的小怪物提起到高空，然后观察它们自由落体表演。
至于爆出的金币之类，他是从来不屑一顾的，这个毛病还传染给了武藏，这让平帆只得拜托斯派尔的小乌它们去捡东西，好在乌鸦对亮闪闪的东西有天生的喜爱。
但是这样带来的副作用是斯派尔变成了小富婆，而平帆得到的只是公用物品，比如说——箭矢。
“好心人，能不能给我这个疲惫的旅人一块阴凉地歇歇脚，一碗水润润喉呢？”
随着突兀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的主人已经站在平帆身边了。
他的出现是如此的突兀，以至于在他开口的前一秒连嘉文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平帆猛的回头，当他看见斗篷下那双猩红的眼睛，他皮肤上那纵横密布的乌黑色脉络，便放弃了防御姿态。
面对着暗黑流浪者，实力差别大过天渊。如果对方想要对自己不利，做出任何防卫措施都没有意义，在绝对的力量差异前，都会被撕得粉碎。
“我该怎么称呼阁下呢？‘暗黑流浪者’还是‘斗篷男’？”平帆按下了迪雅娜举起的弓。
“这不是第一次了！”迪雅娜甩头走开。
斗篷男目无旁物地看着平帆：“对于我这个旅人，你还是挺上心的嘛！不过，‘斗篷男’太难听了，还是叫‘暗黑流浪者’吧。”
“好的！暗黑流浪者阁下，”平帆对着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想阁下次来绝不会是为了消遣我的吧！”
暗黑流浪者接过老巴克端上来的清水一饮而尽：“如果在放点毒药，味道就更好了。”
“阁下说笑了！”
“哦？联盟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光明磊落了？”
平帆在暗黑流浪者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讥嘲。
“阁下的这副皮囊难道不是联盟给的吗？”
说实话，如果肤色恢复正常，暗黑流浪者的脸孔非常英俊，应该属于一个刚毅的圣骑士。
“你不打算把身边这些人打发走吗？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平帆无奈的笑了笑：“还是知道些吧！在阳光底下生活得太久了，不相信还会有阳光找不到的阴暗。”
暗黑流浪者无可无不可，“你这个年轻人有意思。”
“让老前辈见笑了。”
“你似乎知道一些东西。”
平帆耸了耸肩，问道：“那些山里的原住民，是阁下抓的？”
“是我把他们放到你必经之路上的。”暗黑流浪者坦然承认，“你比我想象中到的晚了一些。再告诉你一点：”他身体向前微倾，深处两根干瘪的手指：“还有两个存放地点你没有去探索。白损失了一百多个苦力。现在已经被啃得就剩下骨头了。”
看着他想要做出一副丢了东西的可惜样，平帆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描述：“别跟我说这些了！我就讨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把别人的生死当成是工具的数量。不对，工具用长了都会有感情，你们这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家伙，一点也没有感情。”
“你说的不全对。”暗黑流浪者立刻恢复了那张标准的扑克脸。
“牺牲了几百条命，只为了试探我的前进速度？”
“这个理由不充分吗？”
暗黑流浪者的回答非常认真，周围的所有人却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袭击一个世代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村庄，将村里的人送到怪物群里充当口粮，只为了计算平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探索速度。这是怎样一种逻辑！
“很充分！但是，对此我有一个疑问：阁下在人世间也呆了很久了，难道一点人类的价值观也没学会吗？”
暗黑流浪者没有回答，他明显在思考着什么，平帆却没有等他的意思：“阁下在这幅皮囊里呆了多久了？”
“按照你们的算法，应该是四百多年了！”那双猩红的眼眸投向远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哦？这位勇者压制了阁下四百年？”
“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迪亚波罗阁下，或者说暗黑破坏神阁下。您觉得我还应该知道些什么？”周围的三个人已经彻底震惊了，传说中最大的魔神现在竟然就坐在他们身边，巨大的震惊已经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暗黑流浪者那双猩红的眼眸里洋溢着赞美之色：“我从你的身上没有察觉到那些鸟人走狗的气息。”
“是的！我不喜欢鸟人，就和不喜欢恶魔一样。”平帆毫无遮掩的表达对双方的厌恶，反而赢得了暗黑流浪者的好感，“阁下不要告诉我这些年来人类一直是靠着这种方法在压制阁下的！”
“很遗憾，就是这种方法，两千八百年来，我换了十一个傻瓜的皮囊，每一次换新的皮囊我都要忍受在教堂地下室里忙长时间的侮辱！他们竟然对着那些鸟人跪拜！这是对神的亵渎……”他越说越激动。
“阁下感到了愤怒？我一直以为愤怒是都瑞尔阁下才拥有的品质。”一句话使暗黑流浪者那渐渐失去控制的双眼恢复了平静。
“你很聪明！”
平帆微笑这表示接受了对方的夸奖：“联盟真的很愚蠢！”
“你也觉得这种方法很愚蠢吗？”
“是的！愚蠢透顶！不过，一般来说只有愚钝的人，才容易有纯粹的信仰，才容易对信仰坚贞不屈。”
“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是事实。”
“能告诉我，这个勇者的名字吗？纯粹的信徒不应该被埋没。”
“他到现在都在坚信自己就是塔拉夏的转世，自己都不记得原来的名字了。”说道这里，暗黑流浪者嘲讽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和他一样悲哀的是倾听者的平帆：“一个伟大而可怜的圣徒！他的信仰和为信仰牺牲的灵魂高贵而伟大！被信仰的人所欺骗又是那么的可怜！”平帆取出酒壶递了过去：“敬伟大的圣徒一杯！”
饮了满满一口壶中的烈酒：“他们确实称得上伟大的圣徒。牺牲、奉献、坚贞、虔诚、无私、愚蠢！”
“是啊！我相信他们都是美德的化身！”
“你刚才说人类很愚蠢。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暗黑流浪者饶有兴趣的看着平帆。
“我说的是联盟，而没有说人类。”
“这不重要！”
“好吧！如果我是联盟，我才不会让最伟大的英雄用自己的身体来封印阁下。”
“你会怎么做？”
“我会击杀阁下！”
“用不了几年我还会重生。”
“几年之后英雄会成长，新人会成为新的英雄。我会让英雄带着团队再次将阁下击杀，就像那些小恶魔一样。”说着，平帆指向了一只被嘉文松开爪子，表演自由落体的沉沦魔。
暗黑流浪者沉思了片刻：“是个好主意！每次我的死亡都会使英雄和新的勇者得到锻炼，而重生的我并不比之前更强大。此消彼长是个好办法。但是，只有你能想到吗？”那双猩红的眸子被嘲讽占据。
平帆痛苦的捶着自己的头：“我这么忘了贪婪、嫉妒、猜疑才是人类跟出不掉的原罪！”
“你不像这只小绵羊一样信奉一群瞎子？”暗黑流浪者指了指已经眼睛画圈圈的迪亚娜。
“越是歌颂光明的心中越是黑暗，歌颂美好最卖力的往往是最不堪的！”平帆的肩膀颓然滑下，他想到了这两千多年来，联盟为什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圣徒前赴后继的用牺牲自我的方式来延缓问题的解决。
牺牲的勇者是纯粹的、是无私的、是高尚的，但是他们所信仰的天使，所信奉的联盟却是充满着私心杂念的，他们容不得这些纯粹的人生存，这些勇者的存在就像太阳一样，让黑暗无所遁形。
他们的心中得失与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就像朴伽邱笔下的修士们，披着神圣的外皮，掩藏着腐朽而散发恶臭的躯体。
“还想为他们卖命吗？”暗黑流浪者看着陷入痛苦的平帆，满眼兴奋之情。
平凡颓然地摇了摇头：“我的命还没有那么贱，还没贱到卖给谁的地步。我能求个下一件事吗？”
“今天我很高兴！说吧！”
“阁下能不能在怪物大潮的时候，对我们那个小小的据点高抬贵手？”平帆双手合十，不顾迪亚娜的愤怒、老巴克和斯派尔的震惊，向暗黑流浪者躬身请求道。
“你求我算是所求非人了！现在我对这些怪物没有控制力。”看着面前的人类情绪大起大落，暗黑流浪者的心情就像戏鼠的猫儿一般舒畅，“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那个小瞎子，手里有能保住你命的东西。”
“谢谢！”平帆郑重的鞠躬施礼，问道：“她和你是不是同路的？”
“确切的说，是和这副皮囊原本的主人是同路的。”
“难道是去火焰之河？！”平帆震惊地脱口而出。
“是火焰之河下面的教堂。他们准备让我在那里觉醒，再重新封印进下一个叫塔拉夏的皮囊里。”
“一个坚持了四百年的灵魂，我希望阁下还是尊重一些！”平帆的口气变得严厉。当与一个随时随地能治自己于死地的人聊天时，平帆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确实是值得尊敬的傻瓜。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样会让我的精神力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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