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祭坛
“哟，又在这儿独自悲伤呢，来，接着！”
初入夜，战场上寒风阵阵，血腥与泥土混杂，一个青年接住另一个青年抛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拿着空空的瓶子，看着眼前那正注视着星空的青年，何明开口：“方极，我又梦见我的家人了，可睁开眼，一切都没了，我又是独自一人。”
“是吗。”方极神情不变，反身坐下，目光依旧看着星空，道：“不过，他们应该在注视着你，虽然今夜雾气弥漫，可你看，不还是有几颗依旧在闪烁的星辰吗！”
躺倒在草地上，共同看着那夜空，许久无言。
“呐，认识你这么久了，有时我真的好羡慕你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没心没肺啊，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说起来，你的父亲不也是丧身战场吗！”何明开口。
“切，你说谁没心没肺，信不信我揍你啊！”方极开玩笑的回应，而后想了想又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一直就这样的，悲伤谁都有；只是那没什么用，再强烈的感情也无法挽回任何事情，生活依旧要继续，未来依旧在！”
“而且，我有个可爱的妹妹和弟弟，为了他们，我也必须要表现的坚强一些，若连我都那样，那又有谁能来安慰他们呢。”而后，话锋一转，他又开口：“哦，对了！记住，我这叫乐观，不叫没心没肺！”
“哈哈哈！”两人露出笑容。
“那好，现在我羡慕你还有家人了。”何明笑道。
“是吗？那要不，之后，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要是我又什么不测，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他们！”方极郑重其事的开口。
场中气氛突然严肃起来，可立刻又被一声嗤笑打破。
“得了吧，你还会有不测！谁信啊！！你当初报名的是守城军，结果却一步一步飞快升到了现在，我可是待了好多年，却被你给超过去了。”
“要是你都会发生不测，那我们其他三人还有可能活吗！！？不过，我愿意。”
“嗯！”方极点了点头不语。
“好啊，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这时，小队的另外两人也找了过来。
“走，快活去，明天晚上我们就要干大事了，我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走走走。”
“好嘞，来喽！”起身，四人消失在星空下。
方极四人多次深入敌营，执行特殊任务，九死一生，坚持到现在；虽然这场战斗的胜利及其渺茫，但依旧要去拼搏，尽可能的去搏得那一线生机。
……
“我们逃出来了！逃出来了！！可，可是！！方极，你坚持住啊！！！”
“心脏中箭，已经……”
“都是我，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被……”
“不怪你，快走，这里还不安全，赶快走，记住我们的约定就行——”
“给我走——”
“走——”
……
客栈的房间内，也不知是因为过多的水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方极那空荡荡的眼窝处，竟然留落下几个水滴。
意识深处，犹如海底般的沉重黑暗，方极默默无语。
“是梦吗？不，不对，这些都是现实，都是我死前的现实！”
“我想起来了，彻底想起来了，我活着时的全部记忆，这一切，都在——”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我还是我，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方极在心中大喊，在意识的深海中震动。
外界，温度默默下降，不知不觉中，已是平静，床上，盘坐者，那被湿布覆盖的方极已经显露出来，而且，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滴水；事实上，若不是外界光芒太强，甚至都可以看到他身体上泛起的微微蓝光。
那是灵魂之意，代表着对自我的肯定，代表着觉醒的完成。
说不上来到底会使自己提高多少，但在普通人看来，几乎无法达成。
或许是因为种族原因，但至少，人类要想初步接触灵魂，必须跨过一个生命层次。
因祸得福，也许说不上来，但方极到现在依旧没有醒来。
意识海的深处，方极渐渐上浮，可却突然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是？”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方极无法判断，只能尽可能去猜测。
“难道是，神话传说中才会有的祭坛？”
荒古而威严的气息，隐隐约约从祭坛中散发出来，虽没有针对方极，但依旧让他无法动弹，只能远远观望。
这片空间有多大他说不清楚，只是这古老而荒凉的情景，犹如将他置于星空荒野之下。
震撼，绝对的震撼，从始至终，方极从未看到过如此的场景，那平铺的祭坛上，雕刻着他完全无法辨识的画面，浮现着根本无法解读的文字。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绝不可能是现实！”方极心中慌乱不已，现在，他只能远望祭坛，而除此之外，皆是一片虚无黑暗，甚至，连自身都无法看见。
时间与空间都无法描述，只能掺杂出自己的主观意识，在那祭坛的四周，共漂浮着十三个巨大光柱，而它们，共同围护着祭坛中央那另一个通天光柱。
一共十四根光柱，其中，有的亮起，有的沉寂；不过，每一个似乎都代表着什么，像是具现出某些物体般。
方极看着这些光柱，隐约间，感觉自己与其有些联系；但却是无法深入其中，被排斥在外，那感觉，他好像就是个意外，是一不小心才出现的，虽与其之有关系，但却不被承认。
无法相信，无法想象，只能在这荒凉且古老的恐怖气息中漂泊，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船，无依无靠。
方极的认知与见识有其尽头，而超过的部分，他根本无法了解，不知道祭坛是由何人建造，为何建造；也不知道建起祭坛物质是什么物质，刻写的有是什么道；更不知道他存在了多久，未来还能继续存在多久；甚至，这到底是梦，还是什么……
久久，又或者是一瞬，方极的意识回归，于外界醒来，而所见之物，几乎遗忘殆尽。
沉重，极端的沉重，眼前一片黑暗；头真的好重，几乎无法抬起。
“话说，球子，你怎么又跑到我头上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好沉啊！哎！不对，你怎么跑这儿啦，我不是记得让你在城外待着！”
方极从颅骨上将球子拽了下来，揪着对方的脊椎，放到自己空荡荡的眼窝前，在那灵魂之火的跳动下，不停上下打量。
“话说，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奇怪了，你到底是什么物种，能有这圆圆的骨骼，像个球样。”
“不，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感觉你有智慧似的，说，你到底有没有智慧！”
方极盯着球子，传达出疑问；而后者，依旧呆呆的不懂，可惜它也没有了眼睛，不然呢，就好办了。
至始至终，方极就觉得球子的目光在乱飘，好像在躲避着回答。
“说，不然！嘿嘿嘿！”方极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来，向着球子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这一下，直接把球子的下半身给吓掉了，然后球子又急急忙忙的给吸了上来，继续假装平静。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看着这个情景，虽然球子依旧在强装淡定，但却已经暴露了关键部分，这有灵的感觉，绝对和其他亡灵骷髅不一样。
而且从其反应，方极已经确认了，它丫就是有智慧，不过就是不高罢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却极有用。
“好了，不和你闹了，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对了，你来时没被人发现吧！”
虽然有些答案，但还是再问了一遍，不过想来应该也没被发现，不然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这可是一个普通的凡尘大城，要是真出现活着的骷髅，那得产生多大的震动啊！估摸着，至少现在这个客栈都得被士兵围堵的水泄不通了。
可实际上，外界还是一片平静。
“既然没被发现那就好了，对了，交给你个任务，给我集结所有骷髅亡骨，都给我悄悄带进城来，过几天，我要强攻那些占据了方家的神秘人。”
“记住，要小心，在此之前，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们是活的。”
球子得到命令，似乎十分开心，活蹦乱跳的去执行任务去了。
“给我小心点！听见没有！！！”
看着球子走了，方极来到那六具静立的骷髅面前，一挥手，后者竟全部散架，散落一地零件，而后一个个都被他用布包住，藏了起来。
“这回看着总算不像大魔王的房间了，得，我还得整理整理才能出去啊！”
带上面具，窗外竟又已是要天黑了，看来他自己睡了一整天。
方极走了出去，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
他原本打算端掉占据方家的那群神秘人，但考虑到自身的实力问题，还是十分不放心；不过现在到好了，可以指挥骷髅部队进攻了，至少，在人数方面，不再是一个人单挑一群了。
虽然如此，方极还并没有打算立即就进攻，城中各级复杂，目前正是多事之秋，要是一引，可能会爆发各种事情。
而且，他还不知道号称和方家一道的陈家与何家的动向，尤其是何家，到底在南郊那里做什么准备。
方极深想，那晚上，说不定只是何家借和外来人争吵，吸引他人关注，然后用来散布假消息。
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城中各势力都被吸引了目光；不过，也有少部分，现在正关注方家之地呢。
“那个和我妹妹长得很像的陈芸也不知道在哪里，按当时的记忆，他们应该是回了此城，只是，看样子我得找时间去陈家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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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夜，战场上寒风阵阵，血腥与泥土混杂，一个青年接住另一个青年抛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拿着空空的瓶子，看着眼前那正注视着星空的青年，何明开口：“方极，我又梦见我的家人了，可睁开眼，一切都没了，我又是独自一人。”
“是吗。”方极神情不变，反身坐下，目光依旧看着星空，道：“不过，他们应该在注视着你，虽然今夜雾气弥漫，可你看，不还是有几颗依旧在闪烁的星辰吗！”
躺倒在草地上，共同看着那夜空，许久无言。
“呐，认识你这么久了，有时我真的好羡慕你啊，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像你那样没心没肺啊，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说起来，你的父亲不也是丧身战场吗！”何明开口。
“切，你说谁没心没肺，信不信我揍你啊！”方极开玩笑的回应，而后想了想又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一直就这样的，悲伤谁都有；只是那没什么用，再强烈的感情也无法挽回任何事情，生活依旧要继续，未来依旧在！”
“而且，我有个可爱的妹妹和弟弟，为了他们，我也必须要表现的坚强一些，若连我都那样，那又有谁能来安慰他们呢。”而后，话锋一转，他又开口：“哦，对了！记住，我这叫乐观，不叫没心没肺！”
“哈哈哈！”两人露出笑容。
“那好，现在我羡慕你还有家人了。”何明笑道。
“是吗？那要不，之后，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要是我又什么不测，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他们！”方极郑重其事的开口。
场中气氛突然严肃起来，可立刻又被一声嗤笑打破。
“得了吧，你还会有不测！谁信啊！！你当初报名的是守城军，结果却一步一步飞快升到了现在，我可是待了好多年，却被你给超过去了。”
“要是你都会发生不测，那我们其他三人还有可能活吗！！？不过，我愿意。”
“嗯！”方极点了点头不语。
“好啊，你们两个在这干嘛呢！”这时，小队的另外两人也找了过来。
“走，快活去，明天晚上我们就要干大事了，我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走走走。”
“好嘞，来喽！”起身，四人消失在星空下。
方极四人多次深入敌营，执行特殊任务，九死一生，坚持到现在；虽然这场战斗的胜利及其渺茫，但依旧要去拼搏，尽可能的去搏得那一线生机。
……
“我们逃出来了！逃出来了！！可，可是！！方极，你坚持住啊！！！”
“心脏中箭，已经……”
“都是我，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被……”
“不怪你，快走，这里还不安全，赶快走，记住我们的约定就行——”
“给我走——”
“走——”
……
客栈的房间内，也不知是因为过多的水雾，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方极那空荡荡的眼窝处，竟然留落下几个水滴。
意识深处，犹如海底般的沉重黑暗，方极默默无语。
“是梦吗？不，不对，这些都是现实，都是我死前的现实！”
“我想起来了，彻底想起来了，我活着时的全部记忆，这一切，都在——”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我还是我，不会改变，也不想改变！”方极在心中大喊，在意识的深海中震动。
外界，温度默默下降，不知不觉中，已是平静，床上，盘坐者，那被湿布覆盖的方极已经显露出来，而且，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一滴水；事实上，若不是外界光芒太强，甚至都可以看到他身体上泛起的微微蓝光。
那是灵魂之意，代表着对自我的肯定，代表着觉醒的完成。
说不上来到底会使自己提高多少，但在普通人看来，几乎无法达成。
或许是因为种族原因，但至少，人类要想初步接触灵魂，必须跨过一个生命层次。
因祸得福，也许说不上来，但方极到现在依旧没有醒来。
意识海的深处，方极渐渐上浮，可却突然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是？”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方极无法判断，只能尽可能去猜测。
“难道是，神话传说中才会有的祭坛？”
荒古而威严的气息，隐隐约约从祭坛中散发出来，虽没有针对方极，但依旧让他无法动弹，只能远远观望。
这片空间有多大他说不清楚，只是这古老而荒凉的情景，犹如将他置于星空荒野之下。
震撼，绝对的震撼，从始至终，方极从未看到过如此的场景，那平铺的祭坛上，雕刻着他完全无法辨识的画面，浮现着根本无法解读的文字。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绝不可能是现实！”方极心中慌乱不已，现在，他只能远望祭坛，而除此之外，皆是一片虚无黑暗，甚至，连自身都无法看见。
时间与空间都无法描述，只能掺杂出自己的主观意识，在那祭坛的四周，共漂浮着十三个巨大光柱，而它们，共同围护着祭坛中央那另一个通天光柱。
一共十四根光柱，其中，有的亮起，有的沉寂；不过，每一个似乎都代表着什么，像是具现出某些物体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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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相信，无法想象，只能在这荒凉且古老的恐怖气息中漂泊，犹如暴风雨中的小船，无依无靠。
方极的认知与见识有其尽头，而超过的部分，他根本无法了解，不知道祭坛是由何人建造，为何建造；也不知道建起祭坛物质是什么物质，刻写的有是什么道；更不知道他存在了多久，未来还能继续存在多久；甚至，这到底是梦，还是什么……
久久，又或者是一瞬，方极的意识回归，于外界醒来，而所见之物，几乎遗忘殆尽。
沉重，极端的沉重，眼前一片黑暗；头真的好重，几乎无法抬起。
“话说，球子，你怎么又跑到我头上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好沉啊！哎！不对，你怎么跑这儿啦，我不是记得让你在城外待着！”
方极从颅骨上将球子拽了下来，揪着对方的脊椎，放到自己空荡荡的眼窝前，在那灵魂之火的跳动下，不停上下打量。
“话说，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奇怪了，你到底是什么物种，能有这圆圆的骨骼，像个球样。”
“不，不对，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感觉你有智慧似的，说，你到底有没有智慧！”
方极盯着球子，传达出疑问；而后者，依旧呆呆的不懂，可惜它也没有了眼睛，不然呢，就好办了。
至始至终，方极就觉得球子的目光在乱飘，好像在躲避着回答。
“说，不然！嘿嘿嘿！”方极缓缓伸出另一只手来，向着球子做了个威胁的动作。
这一下，直接把球子的下半身给吓掉了，然后球子又急急忙忙的给吸了上来，继续假装平静。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看着这个情景，虽然球子依旧在强装淡定，但却已经暴露了关键部分，这有灵的感觉，绝对和其他亡灵骷髅不一样。
而且从其反应，方极已经确认了，它丫就是有智慧，不过就是不高罢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却极有用。
“好了，不和你闹了，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对了，你来时没被人发现吧！”
虽然有些答案，但还是再问了一遍，不过想来应该也没被发现，不然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这可是一个普通的凡尘大城，要是真出现活着的骷髅，那得产生多大的震动啊！估摸着，至少现在这个客栈都得被士兵围堵的水泄不通了。
可实际上，外界还是一片平静。
“既然没被发现那就好了，对了，交给你个任务，给我集结所有骷髅亡骨，都给我悄悄带进城来，过几天，我要强攻那些占据了方家的神秘人。”
“记住，要小心，在此之前，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们是活的。”
球子得到命令，似乎十分开心，活蹦乱跳的去执行任务去了。
“给我小心点！听见没有！！！”
看着球子走了，方极来到那六具静立的骷髅面前，一挥手，后者竟全部散架，散落一地零件，而后一个个都被他用布包住，藏了起来。
“这回看着总算不像大魔王的房间了，得，我还得整理整理才能出去啊！”
带上面具，窗外竟又已是要天黑了，看来他自己睡了一整天。
方极走了出去，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
他原本打算端掉占据方家的那群神秘人，但考虑到自身的实力问题，还是十分不放心；不过现在到好了，可以指挥骷髅部队进攻了，至少，在人数方面，不再是一个人单挑一群了。
虽然如此，方极还并没有打算立即就进攻，城中各级复杂，目前正是多事之秋，要是一引，可能会爆发各种事情。
而且，他还不知道号称和方家一道的陈家与何家的动向，尤其是何家，到底在南郊那里做什么准备。
方极深想，那晚上，说不定只是何家借和外来人争吵，吸引他人关注，然后用来散布假消息。
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城中各势力都被吸引了目光；不过，也有少部分，现在正关注方家之地呢。
“那个和我妹妹长得很像的陈芸也不知道在哪里，按当时的记忆，他们应该是回了此城，只是，看样子我得找时间去陈家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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