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大事不妙（九）
轩辕昭拿着那柄名为“猎兽”的宝剑，准备回到城里追查海东青猎鹰之事，不料刚调转马头跑了几步，就见西北方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似乎是有大队人马正往颍州急驰而来。
他刚想命人去探个究竟，田重祥已经催马冲了过来，边跑边喊道：“大帅！毕都统遣派前哨探马来报，说是池州都统司的大军随后便到！”
轩辕昭不禁一愣，这是怎么回事儿？陈州距离颍州有两百多里路，三个时辰前在拱州的时候，他刚刚接到最新军情战报，说是毕宗卿打下陈州之后正在城内犒赏三军，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师颍州大本营了？
一柱香之前，归正军和永靖军打扫完战场已经陆续回到城中休整，墨元瑛也带领墨家八雄和靖卫营亲兵回到帅府与阿飞、灵兮等人团聚，此时城外只有轩辕昭和田重祥两人并辔而立，准备迎接毕宗卿的池州大军。
半个时辰之后，毕宗卿率领大队人马赶到颍州城下，他一眼看到城门口的轩辕昭和田重祥，赶紧离鞍下马，一路小跑过来禀道：“池州都统毕宗卿拜见大帅！”
此时身边只有田重祥一人，轩辕昭也顾不得跟毕宗卿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喝问道：“老二，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刚拿下陈州城吗？这么着急跑回来做什么？”
毕宗卿抹了一把阔脸上的汗水，大嘴一咧道：“大帅，大事不妙了！虏军都元帅谷截宗魁的数十万黄河主力虏军已经回师中原，韩亮胄的十万荆湖大军望风而逃，咱们的左翼算是全完了，如果再不撤军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被对方包了饺子，我们合议了一下，决定先撤回大本营再说。”
此前轩辕昭只是猜测谷截宗魁已经回师中原，并没有得到可靠消息，如今经毕宗卿一说，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了，毋庸置疑，郭嵩的淮东大军想必也是被虏军主力给击溃了，如今只剩下淮西一军在中原腹地独立支撑，可谓是险象环生四面楚歌了，好在轩辕昭早就做了应对之策，已经命令江州都统司和永靖军回师颍州大本营，所幸的是，颍州虽然遭遇不测，但总算有惊无险，否则淮西大军在中原一带，恐怕连最后的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如今形势相当凶险，须得提前做好万全之策，为了不致于将来被虏军黄河主力四面围城，轩辕昭决定仍由归正军数千人马戍守州城，同时命令池州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与随后赶来的江州大军共同拱卫颍州，等到淮西总领官唐崇璟与枢密院和建康督府取得联络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军计划。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轩辕昭在毕宗卿和田重祥的陪同下，三骑快马直奔城中而去。
此时程仲甫刚给陆氏父子换完药，他听说轩辕昭回来了，赶紧跑到统军府大门口迎接，当下见到轩辕昭之后，高兴得不知怎么好了，两只手不停的互相搓着，笑得脸上都起了厚厚一层褶子。
轩辕昭一扭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门口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卒眼皮子很活，一个箭步冲过来扽住马缰，轩辕昭下意识的望了他一眼道：“咦，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很面熟嘛！”
程仲甫乐呵呵道：“公子你可能忘了，他就是经常在岳大爷面前跑来跑去的小鬼粟忠俞啊。”
轩辕昭哦了一声道：“怪不得看着面熟呢，是他护送陆斌龙回来的吗？”
程仲甫点头道：“正是！这小伙子机灵着呢，昨晚就是他第一个发现何盛奎图谋不轨的。”
轩辕昭是听人说了昨晚之事，不过具体细节不太清楚，经程仲甫详细讲述一遍之后，立马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步卒小什长产生浓厚的兴趣，于是用手一指粟忠俞笑道：“哈哈哈，这么好的小伙子，到哪里找啊，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意思是让粟忠俞做他的长随亲兵，对于普通士卒来说，这可是莫大的恩典，粟忠俞赶紧单膝跪地顿首叩谢，轩辕昭一把将他拉起来笑道：“好好干，前途无量！”
粟忠俞忙道：“多谢大帅栽培！”
程仲甫笑道：“公子，你横刀夺爱，小心岳大爷回来跟你急眼。”
轩辕昭一扬马鞭哈哈大笑道：“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我可没从他碗里抢饭吃，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三个人在门口说笑了一阵子，程仲甫领着轩辕昭来见陆氏父子。陆斌龙仍在一张床塌上躺着起不来，只能在言辞之中向轩辕昭行礼致敬，轩辕昭叮嘱他勿需多礼，安心将养，等病愈之后正式出任永靖军副统领。
陆廷弼被一块渗血的纱布斜蒙在左眼上，虽然看上去很瘆人，不过并无大碍，早就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只见他面带惭色，低着头拱手一揖道：“大帅，末将真是瞎了眼了，后愧当初没有听从大帅的教诲，早点防范何盛奎这个奸人，如今损兵折将，甚而至于差点令颍州失守，末将请求大帅责罚！”说着连连揖拜，一副羞愧难当甘心领罪的样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认错了人，同时也付出了一只眼情的惨重代价，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是以轩辕昭上前一步将其双臂托起道：“陆统领，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千万不要过于自责了，至于何盛奎之事，可能远远没有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咱们得从长计议了。”
此言一出，陆廷弼不禁一愣道：“大帅何出此言？”
轩辕昭伸手从腰里拔出那柄名唤猎兽的宝剑递给他道：“陆统领，你看一看，认得此剑吗？”
陆廷弼接过来用那只独眼仔细审视了一番，片刻之后，忽然声音颤抖道：“大帅，如果末将没有认错的吧，这是奸人何盛奎的佩剑吧？”他的左眼就是此剑刺瞎的，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惜也只能一只眼睛冒火了。
轩辕昭点了点头道：“嗯，正是此剑，你再仔细看看，它与普通佩剑有何不同？”
陆廷弼听了这话，又耐着性子从头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道：“请恕末将眼拙，除了多了一个鹰样的图像，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听了这话，轩辕昭知道他根本不清楚归正军里是否潜伏海东青的猎鹰，看来这个何盛奎隐藏的可够深的啊。
轩辕昭凝眉沉思，半晌没有说话，陆廷弼疑惑不解道：“大帅，昨晚参加叛乱的将佐和士卒，除了何盛奎脱逃之外，其余已经全被处死了，您看还有什么不妥吗？”
轩辕昭突然反问道：“那些没有参加叛乱的将佐和士卒，你能保证他们个个都忠心可靠吗？”
此言一出，陆廷弼一下子愣住了，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仍有少数人心怀不轨，如今大军在此，他们能翻起什么大浪来？陆廷弼只是这样想，却没敢说出口，他已经麻癖大意一次了，难道还想再重蹈覆辙吗？还是一切听从大帅安排吧！
轩辕昭手里紧握着那柄猎兽宝剑，嘴里恨声念叨道：“何盛奎！何盛奎！何盛奎！”看他那样子，似乎比当事人还恨切入骨，陆廷弼的心头顿时涌现出感同深受的激动情绪，他那乌紫的嘴唇连续翕动了好几下，很想当着大帅的面，表示一下誓将何盛奎碎尸万段的决心，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其实轩辕昭念叨何盛奎，并不是对之恨切入骨，而是对很可能仍潜伏在归正军里的海东青猎鹰有所忌惮，如今能把他们挖出来的唯一线索就是何盛奎，可惜却让这厮跑了，他能不心烦意乱吗？
就在将帅二人为何盛奎之事烦心之时，粟忠俞跑过来禀报，说是建康督府来人了。
轩辕昭迎出去一看，一个身穿八品官袍的中年汉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随行护卫军卒，他定睛一看，居然是锦安府衙右军巡使杨宏渊。
杨宏渊一见身披黄金铠甲的轩辕大帅，赶紧撩起袍衣准备行施参拜大礼，轩辕昭大手一摆便问道：“杨巡使，你怎么跑到北伐前线来了？”
此时杨宏渊脸上的汗水噼里啪啦往下掉，轩辕昭伸手递过来一柄芭蕉扇，杨宏渊犹豫了一下，盛情难却，只得接了过来，他一边使劲呼扇，一边答道：“回大帅的话，现如今下官早已不再是府衙军巡使了。”
轩辕昭拉着他径直往统军府的凉屋里走去，那里有从冰窖里刚捞出来的深井冰，可以消除酷暑之热。他听了杨宏渊刚才说的话，忽然站住脚拍了一下脑门，哦了一声才道：“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应该是枢密院的计议官了吧？怎么跑到建康督府办差去了？”
此前在京城锦安的时候，杨宏渊作为府衙军巡使，密切配合轩辕昭对国子三学的反战贡生进行弹压封锁，表现十分卖力，因此轩辕昭不遗余力向叶正途推良荐贤，叶正途当时便表示调杨宏渊升任枢密院计议官，不过轩辕昭临行之前，正式调令尚未下达，是以他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两人一走进凉屋，登时一股冰爽之气迎面袭来，杨宏渊身上的汗水很快便变得冰凉起来，红燥的脸膛也逐渐恢复原色，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大帅可能有所不知，现如今枢密使大人就在建康督府坐镇，下官此次前来就是传达他老人家的手谕。”
此言一出，轩辕昭暗自吃了一惊，自从西线吴世雄叛国之后，除了淮西一军，郭嵩的东线和韩亮胄的中线全面溃败，整个战局形势陡转直下，如今居然连远在京师庙堂之上的一品宰臣都坐不住了，可见北伐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知道枢密使叶正途此次派人传达的究竟是什么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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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命人去探个究竟，田重祥已经催马冲了过来，边跑边喊道：“大帅！毕都统遣派前哨探马来报，说是池州都统司的大军随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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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之前，归正军和永靖军打扫完战场已经陆续回到城中休整，墨元瑛也带领墨家八雄和靖卫营亲兵回到帅府与阿飞、灵兮等人团聚，此时城外只有轩辕昭和田重祥两人并辔而立，准备迎接毕宗卿的池州大军。
半个时辰之后，毕宗卿率领大队人马赶到颍州城下，他一眼看到城门口的轩辕昭和田重祥，赶紧离鞍下马，一路小跑过来禀道：“池州都统毕宗卿拜见大帅！”
此时身边只有田重祥一人，轩辕昭也顾不得跟毕宗卿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喝问道：“老二，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刚拿下陈州城吗？这么着急跑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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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轩辕昭只是猜测谷截宗魁已经回师中原，并没有得到可靠消息，如今经毕宗卿一说，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了，毋庸置疑，郭嵩的淮东大军想必也是被虏军主力给击溃了，如今只剩下淮西一军在中原腹地独立支撑，可谓是险象环生四面楚歌了，好在轩辕昭早就做了应对之策，已经命令江州都统司和永靖军回师颍州大本营，所幸的是，颍州虽然遭遇不测，但总算有惊无险，否则淮西大军在中原一带，恐怕连最后的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如今形势相当凶险，须得提前做好万全之策，为了不致于将来被虏军黄河主力四面围城，轩辕昭决定仍由归正军数千人马戍守州城，同时命令池州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与随后赶来的江州大军共同拱卫颍州，等到淮西总领官唐崇璟与枢密院和建康督府取得联络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军计划。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轩辕昭在毕宗卿和田重祥的陪同下，三骑快马直奔城中而去。
此时程仲甫刚给陆氏父子换完药，他听说轩辕昭回来了，赶紧跑到统军府大门口迎接，当下见到轩辕昭之后，高兴得不知怎么好了，两只手不停的互相搓着，笑得脸上都起了厚厚一层褶子。
轩辕昭一扭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门口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士卒眼皮子很活，一个箭步冲过来扽住马缰，轩辕昭下意识的望了他一眼道：“咦，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很面熟嘛！”
程仲甫乐呵呵道：“公子你可能忘了，他就是经常在岳大爷面前跑来跑去的小鬼粟忠俞啊。”
轩辕昭哦了一声道：“怪不得看着面熟呢，是他护送陆斌龙回来的吗？”
程仲甫点头道：“正是！这小伙子机灵着呢，昨晚就是他第一个发现何盛奎图谋不轨的。”
轩辕昭是听人说了昨晚之事，不过具体细节不太清楚，经程仲甫详细讲述一遍之后，立马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步卒小什长产生浓厚的兴趣，于是用手一指粟忠俞笑道：“哈哈哈，这么好的小伙子，到哪里找啊，以后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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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忠俞忙道：“多谢大帅栽培！”
程仲甫笑道：“公子，你横刀夺爱，小心岳大爷回来跟你急眼。”
轩辕昭一扬马鞭哈哈大笑道：“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我可没从他碗里抢饭吃，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三个人在门口说笑了一阵子，程仲甫领着轩辕昭来见陆氏父子。陆斌龙仍在一张床塌上躺着起不来，只能在言辞之中向轩辕昭行礼致敬，轩辕昭叮嘱他勿需多礼，安心将养，等病愈之后正式出任永靖军副统领。
陆廷弼被一块渗血的纱布斜蒙在左眼上，虽然看上去很瘆人，不过并无大碍，早就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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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认错了人，同时也付出了一只眼情的惨重代价，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是以轩辕昭上前一步将其双臂托起道：“陆统领，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千万不要过于自责了，至于何盛奎之事，可能远远没有你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咱们得从长计议了。”
此言一出，陆廷弼不禁一愣道：“大帅何出此言？”
轩辕昭伸手从腰里拔出那柄名唤猎兽的宝剑递给他道：“陆统领，你看一看，认得此剑吗？”
陆廷弼接过来用那只独眼仔细审视了一番，片刻之后，忽然声音颤抖道：“大帅，如果末将没有认错的吧，这是奸人何盛奎的佩剑吧？”他的左眼就是此剑刺瞎的，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惜也只能一只眼睛冒火了。
轩辕昭点了点头道：“嗯，正是此剑，你再仔细看看，它与普通佩剑有何不同？”
陆廷弼听了这话，又耐着性子从头看了一遍，摇了摇头道：“请恕末将眼拙，除了多了一个鹰样的图像，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听了这话，轩辕昭知道他根本不清楚归正军里是否潜伏海东青的猎鹰，看来这个何盛奎隐藏的可够深的啊。
轩辕昭凝眉沉思，半晌没有说话，陆廷弼疑惑不解道：“大帅，昨晚参加叛乱的将佐和士卒，除了何盛奎脱逃之外，其余已经全被处死了，您看还有什么不妥吗？”
轩辕昭突然反问道：“那些没有参加叛乱的将佐和士卒，你能保证他们个个都忠心可靠吗？”
此言一出，陆廷弼一下子愣住了，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仍有少数人心怀不轨，如今大军在此，他们能翻起什么大浪来？陆廷弼只是这样想，却没敢说出口，他已经麻癖大意一次了，难道还想再重蹈覆辙吗？还是一切听从大帅安排吧！
轩辕昭手里紧握着那柄猎兽宝剑，嘴里恨声念叨道：“何盛奎！何盛奎！何盛奎！”看他那样子，似乎比当事人还恨切入骨，陆廷弼的心头顿时涌现出感同深受的激动情绪，他那乌紫的嘴唇连续翕动了好几下，很想当着大帅的面，表示一下誓将何盛奎碎尸万段的决心，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其实轩辕昭念叨何盛奎，并不是对之恨切入骨，而是对很可能仍潜伏在归正军里的海东青猎鹰有所忌惮，如今能把他们挖出来的唯一线索就是何盛奎，可惜却让这厮跑了，他能不心烦意乱吗？
就在将帅二人为何盛奎之事烦心之时，粟忠俞跑过来禀报，说是建康督府来人了。
轩辕昭迎出去一看，一个身穿八品官袍的中年汉子，身后还跟着几个随行护卫军卒，他定睛一看，居然是锦安府衙右军巡使杨宏渊。
杨宏渊一见身披黄金铠甲的轩辕大帅，赶紧撩起袍衣准备行施参拜大礼，轩辕昭大手一摆便问道：“杨巡使，你怎么跑到北伐前线来了？”
此时杨宏渊脸上的汗水噼里啪啦往下掉，轩辕昭伸手递过来一柄芭蕉扇，杨宏渊犹豫了一下，盛情难却，只得接了过来，他一边使劲呼扇，一边答道：“回大帅的话，现如今下官早已不再是府衙军巡使了。”
轩辕昭拉着他径直往统军府的凉屋里走去，那里有从冰窖里刚捞出来的深井冰，可以消除酷暑之热。他听了杨宏渊刚才说的话，忽然站住脚拍了一下脑门，哦了一声才道：“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应该是枢密院的计议官了吧？怎么跑到建康督府办差去了？”
此前在京城锦安的时候，杨宏渊作为府衙军巡使，密切配合轩辕昭对国子三学的反战贡生进行弹压封锁，表现十分卖力，因此轩辕昭不遗余力向叶正途推良荐贤，叶正途当时便表示调杨宏渊升任枢密院计议官，不过轩辕昭临行之前，正式调令尚未下达，是以他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两人一走进凉屋，登时一股冰爽之气迎面袭来，杨宏渊身上的汗水很快便变得冰凉起来，红燥的脸膛也逐渐恢复原色，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大帅可能有所不知，现如今枢密使大人就在建康督府坐镇，下官此次前来就是传达他老人家的手谕。”
此言一出，轩辕昭暗自吃了一惊，自从西线吴世雄叛国之后，除了淮西一军，郭嵩的东线和韩亮胄的中线全面溃败，整个战局形势陡转直下，如今居然连远在京师庙堂之上的一品宰臣都坐不住了，可见北伐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知道枢密使叶正途此次派人传达的究竟是什么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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