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事不妙（一）
拱州城里浓烟滚滚，烈火熊熊，入城追逃的虏军一千铁骑顿时陷入绝境之中，顷刻之间化为灰烬，只有宫沙虎和他的百十名亲随侥幸逃脱到城外，不料轩辕昭和靖卫营墨家武者早已在西门守株待兔，两军主帅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不期而遇。
迄今为止，永安骑军已经全军覆没，宫沙虎知道大势已去，今日恐怕难逃一死，既然对面就是南军主帅轩辕昭，不如与他拼个玉石俱焚，宫沙虎挥舞着长剑嗷嗷怪叫着向前冲去，就在这时，轩辕昭突然大声喝道：“宫沙虎！你若放弃抵抗，麾下士卒可以免死！”
此言虽然是用蹩脚的番语喊的，不过却如洪钟大吕一般响亮，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准备和主帅一起上前拼命的百十名亲随护卫，全都戛然住住脚步，他们每个人都张着大嘴傻想，眼看就死到临头了，难道真有这样的好事儿？众人突然止步不前，宫沙虎就像一只十分突兀的出头鸟，一下子冲到队伍的最前面，他在距离轩辕昭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才踉踉跄跄的收住脚步。
直到这个时候，轩辕昭才看清楚宫沙虎的长相，此人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体貌特征与纥石烈子武颇为相似，可能是家族基因过于强大，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缘故，宫沙虎与其弟一样长了满脸的络腮胡须，只是眼神明显比纥石烈子武更加狡诈狠戾。
轩辕昭长剑一指道：“宫沙虎，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我不仅放了你的这些亲信随从，还可以给你来个痛快的。”
此时宫沙虎与轩辕昭面对面站着，却一脸懵懂，对方这次说的又是汉话，他只听懂头三个字好像是他的名字，其余一无所知，只得回头招了一下手，身后一名懂汉话的亲兵赶紧跑步过来，给他充当临时翻译。
宫沙虎听明白轩辕昭的话之后，忽然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眼泪都呛出来了。说了半天，轩辕昭只答应放了他的亲信随从，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得扔在虎坟丘这个倒霉透顶的鬼地方，这叫什么事啊！
轩辕昭突然眼睛一瞪，厉声痛斥道：“宫沙虎！你既然这般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等把这些士卒解决之后，我再亲自将你这个屠杀赵家庄无辜平民的刽子手点天灯！”
他的言辞突然变得十分暴虐，那名灰头土脸的翻译兵吓得浑身直哆嗦，腿肚子一软几乎要跪下，宫沙虎见此情景，眼睛一瞪，狠狠的朝他屁股踹了一脚，同时低声喝斥让他快翻译轩辕昭的话，那名翻译兵从地上爬起来，叽里呱啦的冲宫沙虎说了一通虏语。
宫沙虎听完之后，略显混浊的瞳孔陡然一缩，脸色随即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轩辕昭的言辞威胁起了作用。过了片刻，那名翻译兵怯怯道：“我们都总管说了，大帅有什么事您尽管问吧，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名貌不惊人的翻译兵居然还知道汉人的古语，实属难得，轩辕昭收起手里的猎兽长剑，冲着对方点了点头。既然宫沙虎同意对话，那就借此机会盘问清楚当年那桩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事实上，歼灭永安骑军只是轩辕昭复仇计划的一部分而已，他还要找出当年真正的罪魁祸首，以此告慰父母亲人及族人的在天之灵。根据提前获知的敌方信息资料，现任都总管宫沙虎在永安骑军服役了将近二十载，他就是当年血洗赵家庄的亲历者之一，是以轩辕昭想从他嘴里了解到更多的内幕详情，而宫沙虎为了保全亲信随从的性命，更为了自己能走的时候不遭罪，于是便对轩辕昭和盘托出，一五一十回答了他的所有疑问。
原来当年血洗赵家庄的时候，宫沙虎只是永安骑军的一名都将，真正的罪魁祸首则是现在的虏军都元帅谷截宗魁。当时汴京海东青向征南大元帅谷截亲王密报，说是赵家庄藏有上千忠义人马，意欲对汴京图谋不轨，谷截亲王命令时任永安骑军都总管的谷截宗魁核实之后再相机处置。
谷截宗魁一贯杀戮无度，凶残暴虐，哪里有心思详加甄别，立即下令对赵家庄进行了无差别的屠戮，最终酿成举世罕见的灭族大惨案。
轩辕昭从宫沙虎口中得知详情之后，简直七窍生烟，恨不得将谷截宗魁千刀万剐之后再点天灯，可惜虏军都元帅宗截宗魁现如今尚在几千里之外的川陕一带督师，鞭长莫及，只能干瞪眼没一点办法。
遵照此前的承诺，轩辕昭将宫沙虎的百十名亲随就地放生，让他们自行逃回汴京送信，但是作为当年的刽子手之一的宫沙虎，却不能轻易放过，不过轩辕昭有言在先，会给他来个痛快，是以趁他在闭眼冥想之际，一掌拍在他的心窝上震成花瓣状，让他舒舒服服的走完最后一程。
双方从晨曦鏖战到太阳落山，整整厮杀了四五个时辰，虎坟丘一带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拱州城里狼烟滚滚，烈火熊熊，整个一人间地狱，血腥之气直冲云霄，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了，轩辕昭当即命令各营诸将收拢士卒，迅速撤到距城十里以外的地方临时休整。
田重祥率领各营诸将仔细盘点之后发现，除了两千弓弩手隐蔽在虎坟丘的土山包上得天独厚之外，其它各营均损失都很惨重，尤其是忠义营，只剩下正将邓怀义和麾下三十多人，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就连一向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靖卫营，这一战也减员甚多，除了墨家八雄之外，还剩下整整两百名墨家武者。
永靖军此次共参战七千多人，当场战死的至少在三千人以上，还有一千多人身负不同战伤，目前全须全尾毫发无损的只有不到两千人，单纯从自身方面考虑，确实损失极为惨重，若是与永安骑军一比较，那就是霄壤之别的大胜仗了。
永安骑军号称铁甲雄师，乃是金源帝国最精锐的野战游骑，可以说是王牌中的王牌，今日被永靖军一举歼灭，从此汴京门户大开，各路北伐大军再无所惧，永靖军既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事实上也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几日，在拱州数万名百姓的帮助下，永靖军一边就地掩埋敌我双方战死的将士，一边加紧时间休整备战，随时准备开赴汴京地区，与江州都统司和池州都统司的两支大军合兵攻城。
可是等来等去，岳钟麟和毕宗卿两方均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轩辕昭担心宋州和陈州情况有变，永靖军孤军挺进汴京也无济于事，于是只好一方面继续在原地驻扎，一方面派出两组探马飞骑前去四处打探消息，就在他日夜焦灼不安之际，一个传信的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此人正是淮西总领官兼宁江知府唐崇璟，他从颍州大本营急匆匆的赶来，这一次不仅随行携带了大量军需粮草，而且还捎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此时晌午刚过，太阳正炽，仿佛脚下的黄土都要晒化了一般，拱州城方圆数里之地，到处都是刚刚掩埋尸体的坟墓，血腥和尸腐之气臭不可闻，挥之不去。轩辕昭站在东南方向的官道路边，亲自迎接唐崇璟的运粮队到来，此时唐崇璟一马当先，挥汗如雨，刚刚跑到近前，就被轩辕昭一把给抱了下来。
他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任何寒暄和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唐大哥，总算把你盼来了，最近可有什么军情战报？”
唐崇璟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又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这才凝声肃然说道：“大帅，大事不妙啊。”
闻听此言，轩辕昭登时心中一凛，看来还真是出事了，他正准备抓住唐崇璟问个究竟，旁边的墨元瑛噗呲一声笑道：“师兄，你的心也太急了吧？你看看，唐大哥又热又渴，这么大的太阳站在野地里，你这是打算晒晕他吗？”
轩辕昭还没说话，唐崇璟朝四下里望了望，随即小声道：“大帅，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是到营帐里再细说吧。”
此时很多永靖军士兵正在帮助运粮队搬运上百辆车的军需粮草，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谁也没功夫偷听他们说话，唐崇璟如此谨慎看上去好像是多此一举，其实不然，他带的消息绝对非同一般，一旦被人偷听并散布出去，很可能会使军心涣散。
轩辕昭只好耐着性子把唐崇璟带到自己的大帐里，此时连墨元瑛也借口出去了，偌大的营帐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唐崇璟这才悄声说道：“大帅，川陕宣抚使吴世雄反了，他在西部自立为蜀王！”
轩辕昭闻听此言，脑袋瞬间嗡的一声炸响，吴世雄反了？这怎么可能？
川陕宣抚使吴世雄，炎宋皇朝三大世将之一吴家将的世子，他手里握着利州、兴州、金州和兴元四大都统司，差不多二十万雄师劲旅，正是名符其实的西陲边关大帅，吴家将如果造反，炎宋皇朝等于是塌了半边天。
轩辕昭震惊之余，立马想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如果吴世雄只是趁南北两国开战之际，拒蜀川之地自立为王，那还稍微好一点，如果他是投靠了金源帝国，甚至本来就是虏人暗中捣鼓策反的，那就惨了，北伐大业可能会就此寿终正寝。
这绝非轩辕昭危言耸听，此次兴师北伐，西部战区的主要战略任务就是拖住金源帝国的黄河主力，只有这样，其它三大战区才有机可趁，可是眼下一旦吴世雄与虏人勾结在一起，虏军都元帅谷截宗魁会很快把数十万黄河主力调回中原，到时候别说攻陷汴京活捉金源皇帝了，各路北伐大军能不能活着逃回江南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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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为止，永安骑军已经全军覆没，宫沙虎知道大势已去，今日恐怕难逃一死，既然对面就是南军主帅轩辕昭，不如与他拼个玉石俱焚，宫沙虎挥舞着长剑嗷嗷怪叫着向前冲去，就在这时，轩辕昭突然大声喝道：“宫沙虎！你若放弃抵抗，麾下士卒可以免死！”
此言虽然是用蹩脚的番语喊的，不过却如洪钟大吕一般响亮，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准备和主帅一起上前拼命的百十名亲随护卫，全都戛然住住脚步，他们每个人都张着大嘴傻想，眼看就死到临头了，难道真有这样的好事儿？众人突然止步不前，宫沙虎就像一只十分突兀的出头鸟，一下子冲到队伍的最前面，他在距离轩辕昭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才踉踉跄跄的收住脚步。
直到这个时候，轩辕昭才看清楚宫沙虎的长相，此人年纪在五十岁左右，体貌特征与纥石烈子武颇为相似，可能是家族基因过于强大，雄性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缘故，宫沙虎与其弟一样长了满脸的络腮胡须，只是眼神明显比纥石烈子武更加狡诈狠戾。
轩辕昭长剑一指道：“宫沙虎，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话，我不仅放了你的这些亲信随从，还可以给你来个痛快的。”
此时宫沙虎与轩辕昭面对面站着，却一脸懵懂，对方这次说的又是汉话，他只听懂头三个字好像是他的名字，其余一无所知，只得回头招了一下手，身后一名懂汉话的亲兵赶紧跑步过来，给他充当临时翻译。
宫沙虎听明白轩辕昭的话之后，忽然仰面朝天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眼泪都呛出来了。说了半天，轩辕昭只答应放了他的亲信随从，自己这把老骨头还得扔在虎坟丘这个倒霉透顶的鬼地方，这叫什么事啊！
轩辕昭突然眼睛一瞪，厉声痛斥道：“宫沙虎！你既然这般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等把这些士卒解决之后，我再亲自将你这个屠杀赵家庄无辜平民的刽子手点天灯！”
他的言辞突然变得十分暴虐，那名灰头土脸的翻译兵吓得浑身直哆嗦，腿肚子一软几乎要跪下，宫沙虎见此情景，眼睛一瞪，狠狠的朝他屁股踹了一脚，同时低声喝斥让他快翻译轩辕昭的话，那名翻译兵从地上爬起来，叽里呱啦的冲宫沙虎说了一通虏语。
宫沙虎听完之后，略显混浊的瞳孔陡然一缩，脸色随即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轩辕昭的言辞威胁起了作用。过了片刻，那名翻译兵怯怯道：“我们都总管说了，大帅有什么事您尽管问吧，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名貌不惊人的翻译兵居然还知道汉人的古语，实属难得，轩辕昭收起手里的猎兽长剑，冲着对方点了点头。既然宫沙虎同意对话，那就借此机会盘问清楚当年那桩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
事实上，歼灭永安骑军只是轩辕昭复仇计划的一部分而已，他还要找出当年真正的罪魁祸首，以此告慰父母亲人及族人的在天之灵。根据提前获知的敌方信息资料，现任都总管宫沙虎在永安骑军服役了将近二十载，他就是当年血洗赵家庄的亲历者之一，是以轩辕昭想从他嘴里了解到更多的内幕详情，而宫沙虎为了保全亲信随从的性命，更为了自己能走的时候不遭罪，于是便对轩辕昭和盘托出，一五一十回答了他的所有疑问。
原来当年血洗赵家庄的时候，宫沙虎只是永安骑军的一名都将，真正的罪魁祸首则是现在的虏军都元帅谷截宗魁。当时汴京海东青向征南大元帅谷截亲王密报，说是赵家庄藏有上千忠义人马，意欲对汴京图谋不轨，谷截亲王命令时任永安骑军都总管的谷截宗魁核实之后再相机处置。
谷截宗魁一贯杀戮无度，凶残暴虐，哪里有心思详加甄别，立即下令对赵家庄进行了无差别的屠戮，最终酿成举世罕见的灭族大惨案。
轩辕昭从宫沙虎口中得知详情之后，简直七窍生烟，恨不得将谷截宗魁千刀万剐之后再点天灯，可惜虏军都元帅宗截宗魁现如今尚在几千里之外的川陕一带督师，鞭长莫及，只能干瞪眼没一点办法。
遵照此前的承诺，轩辕昭将宫沙虎的百十名亲随就地放生，让他们自行逃回汴京送信，但是作为当年的刽子手之一的宫沙虎，却不能轻易放过，不过轩辕昭有言在先，会给他来个痛快，是以趁他在闭眼冥想之际，一掌拍在他的心窝上震成花瓣状，让他舒舒服服的走完最后一程。
双方从晨曦鏖战到太阳落山，整整厮杀了四五个时辰，虎坟丘一带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拱州城里狼烟滚滚，烈火熊熊，整个一人间地狱，血腥之气直冲云霄，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了，轩辕昭当即命令各营诸将收拢士卒，迅速撤到距城十里以外的地方临时休整。
田重祥率领各营诸将仔细盘点之后发现，除了两千弓弩手隐蔽在虎坟丘的土山包上得天独厚之外，其它各营均损失都很惨重，尤其是忠义营，只剩下正将邓怀义和麾下三十多人，几乎算是全军覆没了，就连一向百战百胜所向披靡的靖卫营，这一战也减员甚多，除了墨家八雄之外，还剩下整整两百名墨家武者。
永靖军此次共参战七千多人，当场战死的至少在三千人以上，还有一千多人身负不同战伤，目前全须全尾毫发无损的只有不到两千人，单纯从自身方面考虑，确实损失极为惨重，若是与永安骑军一比较，那就是霄壤之别的大胜仗了。
永安骑军号称铁甲雄师，乃是金源帝国最精锐的野战游骑，可以说是王牌中的王牌，今日被永靖军一举歼灭，从此汴京门户大开，各路北伐大军再无所惧，永靖军既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事实上也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几日，在拱州数万名百姓的帮助下，永靖军一边就地掩埋敌我双方战死的将士，一边加紧时间休整备战，随时准备开赴汴京地区，与江州都统司和池州都统司的两支大军合兵攻城。
可是等来等去，岳钟麟和毕宗卿两方均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轩辕昭担心宋州和陈州情况有变，永靖军孤军挺进汴京也无济于事，于是只好一方面继续在原地驻扎，一方面派出两组探马飞骑前去四处打探消息，就在他日夜焦灼不安之际，一个传信的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此人正是淮西总领官兼宁江知府唐崇璟，他从颍州大本营急匆匆的赶来，这一次不仅随行携带了大量军需粮草，而且还捎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此时晌午刚过，太阳正炽，仿佛脚下的黄土都要晒化了一般，拱州城方圆数里之地，到处都是刚刚掩埋尸体的坟墓，血腥和尸腐之气臭不可闻，挥之不去。轩辕昭站在东南方向的官道路边，亲自迎接唐崇璟的运粮队到来，此时唐崇璟一马当先，挥汗如雨，刚刚跑到近前，就被轩辕昭一把给抱了下来。
他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任何寒暄和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唐大哥，总算把你盼来了，最近可有什么军情战报？”
唐崇璟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又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这才凝声肃然说道：“大帅，大事不妙啊。”
闻听此言，轩辕昭登时心中一凛，看来还真是出事了，他正准备抓住唐崇璟问个究竟，旁边的墨元瑛噗呲一声笑道：“师兄，你的心也太急了吧？你看看，唐大哥又热又渴，这么大的太阳站在野地里，你这是打算晒晕他吗？”
轩辕昭还没说话，唐崇璟朝四下里望了望，随即小声道：“大帅，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是到营帐里再细说吧。”
此时很多永靖军士兵正在帮助运粮队搬运上百辆车的军需粮草，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谁也没功夫偷听他们说话，唐崇璟如此谨慎看上去好像是多此一举，其实不然，他带的消息绝对非同一般，一旦被人偷听并散布出去，很可能会使军心涣散。
轩辕昭只好耐着性子把唐崇璟带到自己的大帐里，此时连墨元瑛也借口出去了，偌大的营帐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唐崇璟这才悄声说道：“大帅，川陕宣抚使吴世雄反了，他在西部自立为蜀王！”
轩辕昭闻听此言，脑袋瞬间嗡的一声炸响，吴世雄反了？这怎么可能？
川陕宣抚使吴世雄，炎宋皇朝三大世将之一吴家将的世子，他手里握着利州、兴州、金州和兴元四大都统司，差不多二十万雄师劲旅，正是名符其实的西陲边关大帅，吴家将如果造反，炎宋皇朝等于是塌了半边天。
轩辕昭震惊之余，立马想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如果吴世雄只是趁南北两国开战之际，拒蜀川之地自立为王，那还稍微好一点，如果他是投靠了金源帝国，甚至本来就是虏人暗中捣鼓策反的，那就惨了，北伐大业可能会就此寿终正寝。
这绝非轩辕昭危言耸听，此次兴师北伐，西部战区的主要战略任务就是拖住金源帝国的黄河主力，只有这样，其它三大战区才有机可趁，可是眼下一旦吴世雄与虏人勾结在一起，虏军都元帅谷截宗魁会很快把数十万黄河主力调回中原，到时候别说攻陷汴京活捉金源皇帝了，各路北伐大军能不能活着逃回江南都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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