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扩军备战（六）
辕轩昭在大殿里对众位将官讲的那番话，为了引起大家的重视，虽然有意夸大其辞，但并非全部是危言耸听。
永靖军是在州府禁兵雄边军的基础上扩编而成，其部队属性原本是地方武装，不过在韩贵胄和叶正途的大力争取下，当今圣上皇甫易同意将其纳入朝廷正规驻屯大军的序列，不过前提是，新军必须通过枢密院组织的军事阅试，否则不得冠以“御前”二字。
要知道州府禁兵与御前诸军相比较，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打个比方说，殿前司、马军司和步军司三衙相当于一家正妻的长子，朝廷在各地的驻屯大军相当于正妻的次子，而州府禁兵直接就是后娘养的，无论是大军供给，还是官兵军饷，均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辕轩昭来讲，其实更重要的是，一旦永靖军被降为州府禁兵，组建一营精锐骁骑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在严重短缺战马的炎宋皇朝，朝廷是不可能拿出几百匹宝马良朐来装备一支刚刚成立的地方武装。
试想一下，在一马平川的中原战场，面对拥有无数精良铁骑的北虏敌军，如果没有一支像样一点的骑兵队伍，全凭步军两条腿与之鏖战，不打败仗恐怕老天爷都不答应。
因此，辕轩昭提前给这些打了鸡血一样的新晋将军头上，及时浇上一盆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等到五千新丁全部到位之后，好使出吃奶的劲儿加紧练兵。
宁江通判唐崇璟以辕轩昭的名义重新发出募兵令之后没有多久，淮南忠义人与当地老百姓便纷纷前来投军，一时间人潮涌动，呼拉一下子就把九侯堡挤满了，不到半个月的光景，五千新丁便顺利招募完成了。宁江府都作院的五百匠人在蒋参军的督导下日夜赶工，也终于在永靖军成立那天完成首批造作任务，为新军提供最基本的作训保障。
一年新军训练期很快就过去了，除了没有五百战马训练一营骑兵之外，所有步军枪手、弓弩手、刀手等训练任务，甚至包括都作院的军备造作，全部提前完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辕轩昭每天都在盼着朝廷枢密院前来阅试新军，因为只有阅试合格之后，朝廷才会给他们正式颁布“御前永靖军”的番号，也只有加上“御前”二字之后，枢密院才会给永靖军调拨五百西凉宝马。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暮秋时节，朔风劲吹，草木枯黄，肃杀之气渐渐浓郁起来。
此时在东堡门外的教军场里，辕轩昭正在仔细端详着一把轻便易携的长刀，刀柄处用麻线缠绑着。这把长柄麻札刀，向内弯曲的弧形刀刃，飞薄锋利，整个刀身发出幽幽的暗青之光，一眼看去，不同凡响。
一名瘦瘦的八品官员伸着脖子站在辕轩昭旁边，脸上表情紧绷，看样子十分紧张。这个人正是宁江府都作院的主官蒋参军，为了改良麻札刀，他用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经过了无数次试验。
此刻呈给抚帅大人的这柄逆刃刀，是一位久负盛名的铸造师最新研制的成果，材质采用的是市舶司从海外淘来的陨铁石冶练而成，重量只有普通麻札刀的五分之一，虽然这一次已经做到极致了，但他还是担心不能顺利交差。
两个军卒将十根一尺多长的滴血猪腿，竖着固定在两段铁棒之间，辕轩昭突然举起利刃一口气连续挥斩了十下，十条猪腿依次应声断为两截，四周围观的军卒立刻爆发出响雷般的叫好之声。
辕轩昭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毫发无损的刀刃，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蒋参军见此情景顿时欣喜若狂，改良麻札刀的试验，终于大获成功了！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跳起脚蹦两圈儿，或者抱着铸造师两人喜极而泣一翻，可惜身上穿着官服，而且旁边还站着抚帅大人，是以不敢造次。
辕轩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蒋参军，你立了一大功啊！好，好啊，就照这个样刀，打造一千把出来，装备给步军所有的刀手和枪手！”蒋参军赶紧答应一声，转身回都作院布置任务去了。
上午训练结束之后，辕轩昭背着双手慢慢往居住的后殿溜达，岳钟麟和毕宗卿跟在他屁股后边亦步亦趋，起初辕轩昭只顾边走边想心事，根本没留意后边还跟着俩尾巴，冷不丁回头看见他俩，不禁诧异道：“我说两位新军副帅，你们不在教军场督导作训之事，跟着我干嘛？”
毕宗卿大嘴一咧嘿嘿笑道：“跟着你到府上喝喜酒啊。”
辕轩昭愣怔了一下道：“喝什么喜酒？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知道？”
岳钟麟扑哧一下乐了：“老三，瞅瞅你这大帅当的，在外面叱咤风云，看起来像个盖世英雄，在家里却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主儿。”
辕轩昭知道老大这是暗讽他家活懒外活勤，说就说吧，他才不会在意呢，府里有老程打理，根本不用他操那份闲心，关键是今天这事有点蹊跷啊，家人就那么几个，能会有什么喜事呢？居然没人提前知会他一声，连岳钟麟和毕宗卿都比他消息灵通，真是拿大帅不当外人。
他正准备问个究竟，不料岳毕二人闻到后厨炊屋里传来阵阵香气，早就撒丫子跑向后殿正堂去了。
辕轩昭满腹狐疑的跟着走了过去，一眼就瞅见厅堂里摆了好大一桌子酒菜，除了孙二嫂的看家绝活东坡酱肘子和鱼羹汤之外，还新增了不少菜品，像什么盐水鸭，红烧鹅之类的，色香味俱佳，不由人不流哈喇子。
辕轩昭皱着眉头正想跨门而入，不料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种软软香香的感觉，突然就在一刹那之间，莫名其妙的勾起了他的食欲，肚子里立马开始咕噜咕噜乱叫起来。
辕轩昭定睛一看，原来是内府小管家苏婉儿。
苏婉儿脸颊绯红举手无措，像只迷途的小花鹿，呆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辕轩昭笑着打趣道：“婉儿，你着急忙慌的，这是准备去哪里捡钱啊？”
自从那晚侍寝之后，苏婉儿总是有意躲着辕轩昭走，小姑娘心思很重，估计到现在还没有从当时的阴影中走出来，是以此刻听到辕轩昭问话，仍是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低着头盈盈道：“婉儿冲撞了公子，请公子责罚。”
辕轩昭闻听此言，顿时意兴阑珊。本来是想和她开个小玩笑，缓和一下尴尬的局面，不料这小姑娘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她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想到这里，辕轩昭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太口无遮拦了，一个滚字不要紧，却结结实实地伤了一个人的心。
酒宴正式开始之时，墨元瑛被众人推到主家席位，紧挨着辕轩昭就坐，岳钟麟和毕宗卿坐在东侧席位，西侧席位上坐着程仲甫和孙二嫂两人，苏婉儿领着阿飞和灵兮坐在背对门口的席位，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准备大吃海喝。
毕宗卿率先抄起一只肥美的东坡酱肘子，正要往大嘴里塞，辕轩昭突然把他拦住道：“老二，先别急着吃！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今日究竟摆的哪门子喜宴啊？”
毕宗卿只得悻悻的把肘子放下，然后一脸无辜道：“没人愿意告诉你，你咋老盯着我不放啊。”
辕轩昭点点头道：“你们不说是吧？好好好，吃归吃，但是这顿饭钱，我可不认账。”
墨元瑛掩唇一笑道：“没人要你掏腰包，这桌酒宴早就有人抢着付账了。”
这一桌酒菜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辕轩昭一个月的俸禄了，是谁抢着付账？
辕轩昭越加纳闷了，他瞪着眼睛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想要找出那个人的蛛丝马迹，就在这时，猛然发现程仲甫穿着一身簇新的锦色袍衫，而坐在她旁边的孙二嫂，打扮的像个新娘子，不仅脸上笑得似一朵绽放的鲜花，而且右额发髻上斜插着一朵好看的百合。
辕轩昭顿时如梦方醒，恍然大悟，用手一指他俩假装生气的责怪道：“好你个老程！你俩偷偷摸摸办好事，却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是谁的主意啊？”
程仲甫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坐着，嘴巴也绷得紧紧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向右侧斜视着，看上去活脱脱一副想笑不敢笑，想说不敢说的怪模样。
辕轩昭忍俊不禁，只得笑出声道：“孙二嫂，你看把老程给管束的，连话都不敢说了，以前可从没见过他这副惧内的样子啊。”
孙二嫂听了立刻快人快语道：“哟，公子，您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了，别着急呀，再过些日子，会有人把您管束得和他一模一样的！”
此言一出，墨元瑛那原本就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此刻更如熟透了的小苹果。众人哄笑了一阵子之后，便开始你来我往吃喝起来。
辕轩昭心中有事，趁大家忙着大快朵颐之际，悄悄偏过头问程仲甫道：“老程，先生最近可有传来消息吗？”
程仲甫知道他的意思，忙道：“我把你和墨姑娘之事给先生说过之后，先生说，等你年前回京述职时再当面详谈此事。”
辕轩昭听完这话，突然心里一咯噔，先生一直催他考虑成家之事，如今知道了他与墨姑娘的情义，却反而不置可否，只推说回京后再议，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深意呢。
众人正在后殿正堂里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吃得兴起，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跑过来禀报，说是淮南忠义巡社的人抓到一个北虏派来的奸细，已经交给永靖新军押解到将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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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靖军是在州府禁兵雄边军的基础上扩编而成，其部队属性原本是地方武装，不过在韩贵胄和叶正途的大力争取下，当今圣上皇甫易同意将其纳入朝廷正规驻屯大军的序列，不过前提是，新军必须通过枢密院组织的军事阅试，否则不得冠以“御前”二字。
要知道州府禁兵与御前诸军相比较，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打个比方说，殿前司、马军司和步军司三衙相当于一家正妻的长子，朝廷在各地的驻屯大军相当于正妻的次子，而州府禁兵直接就是后娘养的，无论是大军供给，还是官兵军饷，均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辕轩昭来讲，其实更重要的是，一旦永靖军被降为州府禁兵，组建一营精锐骁骑的计划就会彻底泡汤。在严重短缺战马的炎宋皇朝，朝廷是不可能拿出几百匹宝马良朐来装备一支刚刚成立的地方武装。
试想一下，在一马平川的中原战场，面对拥有无数精良铁骑的北虏敌军，如果没有一支像样一点的骑兵队伍，全凭步军两条腿与之鏖战，不打败仗恐怕老天爷都不答应。
因此，辕轩昭提前给这些打了鸡血一样的新晋将军头上，及时浇上一盆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等到五千新丁全部到位之后，好使出吃奶的劲儿加紧练兵。
宁江通判唐崇璟以辕轩昭的名义重新发出募兵令之后没有多久，淮南忠义人与当地老百姓便纷纷前来投军，一时间人潮涌动，呼拉一下子就把九侯堡挤满了，不到半个月的光景，五千新丁便顺利招募完成了。宁江府都作院的五百匠人在蒋参军的督导下日夜赶工，也终于在永靖军成立那天完成首批造作任务，为新军提供最基本的作训保障。
一年新军训练期很快就过去了，除了没有五百战马训练一营骑兵之外，所有步军枪手、弓弩手、刀手等训练任务，甚至包括都作院的军备造作，全部提前完成。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辕轩昭每天都在盼着朝廷枢密院前来阅试新军，因为只有阅试合格之后，朝廷才会给他们正式颁布“御前永靖军”的番号，也只有加上“御前”二字之后，枢密院才会给永靖军调拨五百西凉宝马。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暮秋时节，朔风劲吹，草木枯黄，肃杀之气渐渐浓郁起来。
此时在东堡门外的教军场里，辕轩昭正在仔细端详着一把轻便易携的长刀，刀柄处用麻线缠绑着。这把长柄麻札刀，向内弯曲的弧形刀刃，飞薄锋利，整个刀身发出幽幽的暗青之光，一眼看去，不同凡响。
一名瘦瘦的八品官员伸着脖子站在辕轩昭旁边，脸上表情紧绷，看样子十分紧张。这个人正是宁江府都作院的主官蒋参军，为了改良麻札刀，他用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时间，经过了无数次试验。
此刻呈给抚帅大人的这柄逆刃刀，是一位久负盛名的铸造师最新研制的成果，材质采用的是市舶司从海外淘来的陨铁石冶练而成，重量只有普通麻札刀的五分之一，虽然这一次已经做到极致了，但他还是担心不能顺利交差。
两个军卒将十根一尺多长的滴血猪腿，竖着固定在两段铁棒之间，辕轩昭突然举起利刃一口气连续挥斩了十下，十条猪腿依次应声断为两截，四周围观的军卒立刻爆发出响雷般的叫好之声。
辕轩昭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毫发无损的刀刃，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蒋参军见此情景顿时欣喜若狂，改良麻札刀的试验，终于大获成功了！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跳起脚蹦两圈儿，或者抱着铸造师两人喜极而泣一翻，可惜身上穿着官服，而且旁边还站着抚帅大人，是以不敢造次。
辕轩昭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蒋参军，你立了一大功啊！好，好啊，就照这个样刀，打造一千把出来，装备给步军所有的刀手和枪手！”蒋参军赶紧答应一声，转身回都作院布置任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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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宗卿大嘴一咧嘿嘿笑道：“跟着你到府上喝喜酒啊。”
辕轩昭愣怔了一下道：“喝什么喜酒？有什么喜事？我怎么不知道？”
岳钟麟扑哧一下乐了：“老三，瞅瞅你这大帅当的，在外面叱咤风云，看起来像个盖世英雄，在家里却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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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准备问个究竟，不料岳毕二人闻到后厨炊屋里传来阵阵香气，早就撒丫子跑向后殿正堂去了。
辕轩昭满腹狐疑的跟着走了过去，一眼就瞅见厅堂里摆了好大一桌子酒菜，除了孙二嫂的看家绝活东坡酱肘子和鱼羹汤之外，还新增了不少菜品，像什么盐水鸭，红烧鹅之类的，色香味俱佳，不由人不流哈喇子。
辕轩昭皱着眉头正想跨门而入，不料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种软软香香的感觉，突然就在一刹那之间，莫名其妙的勾起了他的食欲，肚子里立马开始咕噜咕噜乱叫起来。
辕轩昭定睛一看，原来是内府小管家苏婉儿。
苏婉儿脸颊绯红举手无措，像只迷途的小花鹿，呆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辕轩昭笑着打趣道：“婉儿，你着急忙慌的，这是准备去哪里捡钱啊？”
自从那晚侍寝之后，苏婉儿总是有意躲着辕轩昭走，小姑娘心思很重，估计到现在还没有从当时的阴影中走出来，是以此刻听到辕轩昭问话，仍是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低着头盈盈道：“婉儿冲撞了公子，请公子责罚。”
辕轩昭闻听此言，顿时意兴阑珊。本来是想和她开个小玩笑，缓和一下尴尬的局面，不料这小姑娘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她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想到这里，辕轩昭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太口无遮拦了，一个滚字不要紧，却结结实实地伤了一个人的心。
酒宴正式开始之时，墨元瑛被众人推到主家席位，紧挨着辕轩昭就坐，岳钟麟和毕宗卿坐在东侧席位，西侧席位上坐着程仲甫和孙二嫂两人，苏婉儿领着阿飞和灵兮坐在背对门口的席位，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准备大吃海喝。
毕宗卿率先抄起一只肥美的东坡酱肘子，正要往大嘴里塞，辕轩昭突然把他拦住道：“老二，先别急着吃！你们搞得神神秘秘的，今日究竟摆的哪门子喜宴啊？”
毕宗卿只得悻悻的把肘子放下，然后一脸无辜道：“没人愿意告诉你，你咋老盯着我不放啊。”
辕轩昭点点头道：“你们不说是吧？好好好，吃归吃，但是这顿饭钱，我可不认账。”
墨元瑛掩唇一笑道：“没人要你掏腰包，这桌酒宴早就有人抢着付账了。”
这一桌酒菜少说也得二十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辕轩昭一个月的俸禄了，是谁抢着付账？
辕轩昭越加纳闷了，他瞪着眼睛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想要找出那个人的蛛丝马迹，就在这时，猛然发现程仲甫穿着一身簇新的锦色袍衫，而坐在她旁边的孙二嫂，打扮的像个新娘子，不仅脸上笑得似一朵绽放的鲜花，而且右额发髻上斜插着一朵好看的百合。
辕轩昭顿时如梦方醒，恍然大悟，用手一指他俩假装生气的责怪道：“好你个老程！你俩偷偷摸摸办好事，却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是谁的主意啊？”
程仲甫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坐着，嘴巴也绷得紧紧的，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向右侧斜视着，看上去活脱脱一副想笑不敢笑，想说不敢说的怪模样。
辕轩昭忍俊不禁，只得笑出声道：“孙二嫂，你看把老程给管束的，连话都不敢说了，以前可从没见过他这副惧内的样子啊。”
孙二嫂听了立刻快人快语道：“哟，公子，您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了，别着急呀，再过些日子，会有人把您管束得和他一模一样的！”
此言一出，墨元瑛那原本就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此刻更如熟透了的小苹果。众人哄笑了一阵子之后，便开始你来我往吃喝起来。
辕轩昭心中有事，趁大家忙着大快朵颐之际，悄悄偏过头问程仲甫道：“老程，先生最近可有传来消息吗？”
程仲甫知道他的意思，忙道：“我把你和墨姑娘之事给先生说过之后，先生说，等你年前回京述职时再当面详谈此事。”
辕轩昭听完这话，突然心里一咯噔，先生一直催他考虑成家之事，如今知道了他与墨姑娘的情义，却反而不置可否，只推说回京后再议，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深意呢。
众人正在后殿正堂里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吃得兴起，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跑过来禀报，说是淮南忠义巡社的人抓到一个北虏派来的奸细，已经交给永靖新军押解到将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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