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刺杀任务
岳钟麟和毕宗卿一左一右簇拥着轩辕昭走到弓弩营中军大帐，本营主将夏震正陪着前军统领郭嵩叙话，一抬眼看见三位将军意气风发的回来了，赶紧上前一步陪着笑脸拱手相迎，岳毕二人只是点了点头，轩辕昭则故意仰起下巴装作没看见，然后径直朝郭嵩走去。
此时轩辕昭身上穿的是普通百姓素衣，不太方便行军中之礼，加之平素里他与郭嵩关系比较融洽，于是大刺刺的随意拱了一下手便笑着说道：“军帅，多亏您及时虚张声势，动用水军的聚歼鼓震慑虏人，不然今日某将可就万难脱身了！”
郭嵩依然手握书卷，头巾铠甲混穿一体，一副不伦不类的儒将装扮，只听他哈哈大笑道：“元朗，本帅的意图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看来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其实郭嵩根本没打算真正动用水军开战，只是权宜之计装装样子而已，毕竟事关重大，他一个前军统领可担当不起轻启战端的罪名。
毕宗卿煞有介事的大声嚷嚷道：“军帅，可惜您没在场，阿哈，今日北虏水军那阵势可大了去了！不过一听到咱们的聚歼鼓，吓得比兔子跑的都快！”
岳钟麟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道：“不吹牛皮是不是嘴巴痒痒啊，咱们军帅身经百战，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营帐之中众人有说有笑甚是融洽，唯独夏震讪讪地站在一旁比较尴尬，他没想到此前射死海东青最后一名猎鹰之事，轩辕昭他们到现在依然难以释怀，不肯给他一点好脸子看。轩辕昭这小子本来就深得郭统领的宠信，如今奉命去北国侦探敌情，看他回来之后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是探查到了什么重要情报，既然在这里不受他们待见，还是暂时不要招惹他为妙。想到这里，夏震借口营中有事，便向郭嵩告辞出去了。
中军大帐中只剩下三个结拜兄弟和前军统领郭嵩，轩辕昭见没有外人，这才把北国之行的见闻讲述了一遍，众人一听都张大嘴巴作惊叹状，原来是这么回事！虏人煞有介事的，又是关闭通商口岸，又是边境戒严增兵，原来北朝内部空虚，怕我炎宋皇朝兴兵北伐，这才有此举措，当真是虚惊一场。
轩辕昭在讲述事情经过之时故意有所保留，没有把云奎师叔和吕姑母之事讲出来，也没有说出金源皇帝的那札御批奏疏。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想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要将云奎师叔用命换来的情报，亲手交到平原郡王韩贵胄的手上。
至于吕姑母，由于身份特殊，一旦走漏风声，会直接影响她的性命安危，那就更不能说了。他们刚才在渡口码头演的非常逼真，天衣无缝，纥石烈子武绝对不会想到，吕瑛娘帮他抢回去的奏疏，已经被人完完整整的抄录了一份，此刻就藏在轩辕昭内衣贴肉的地方。
吕姑母智谋过人，令轩辕昭佩服之至。她设计的这套方案可谓一举三得，纥石烈子武拿回了御笔奏疏，不会再考虑重新布署沿边防务，而平原郡王得到绝密情报可以伺机而动，吕姑母帮北虏抢回奏疏自然是大功一件，一切皆大欢喜。
轩辕昭从吕姑母的身上，明白了动脑子远比用武力要强大很多的道理，从此陡然转变了思想，不再单纯凭借一腔热血一柄剑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开动脑子运用计谋，想方设法借助别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对于轩辕昭来讲，不啻于个人成长史上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刻郭嵩听了轩辕昭的讲述，用书卷一拍大腿无比激动地说道：“元朗，你这次干得太漂亮了！本帅回营之后立刻给你请功。”毕宗卿大嘴一咧道：“哎，军帅，我和岳钟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给我俩请功，至少得请我们吃顿大餐吧！”郭嵩用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请你们吃大餐当然可以了，不过，那得等你们考中进士，登科及第之后了！”
岳钟麟细眼一眯，军帅这是话里有话啊，莫非？他赶紧问道：“军帅，不会是淮西转运司已经发榜了吧？”郭嵩拍了一下毕宗卿的肩膀笑道：“你以后可得跟着岳钟麟好好学学，你看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听—耳朵就全明白了。他猜的不错，漕司的确已经发榜了，而且还给前军大营寄来了发解函。”
毕宗卿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急忙问道：“军帅，有没有我的发解文书？”岳钟麟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道：“净问些废话，你应该问军帅，你考中的是第几名。”刚才郭嵩都已经说了要等他们考中进士才肯请吃大餐的话，言外之意三个人都已经取得发解资格了，否则哪有机会进京赶考。
郭嵩虚捋了一下下巴，思索了一下才道：“钟麟好像是第九名，宗卿好像是三十多名吧。”毕宗卿一听乐得手舞足蹈，不错不错，三十多名，可以说考的相当不错了。岳钟麟看他乐成那样子，忍不住往他头上泼了盆冷水道：“参加淮西漕司锁厅试的有官身之人，总共不到四百人，解额不到四十名，你考取三十几名，看来不是倒数第一，那就是倒数第二。”
毕宗卿满不在乎的继续扭腰送胯道：“别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管他倒数第几名，取得发解资格能进京赶考不就行了呗！”岳钟麟懒得再理他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泼再多冷水顶多相当于给猪洗个冷水澡。他真正关心的是，老三得了第几名，正准备张嘴开问，轩辕昭忽然笑嘻嘻的说道：“军帅，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我肯定是榜首第一名了。”
郭嵩笑笑没有说话，对于轩辕昭这样一个九岁就已经考中童生的天才来说，在几十人之中脱颖而出，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以他的学问实力，在哪都应该是出类拔萃的。岳钟麟见军帅不说话，知道老三稳坐第一无疑了，心中多少有点酸酸的，文蹈武略，样样都不如老三，这大哥当的，着实有点气馁。郁闷了片刻，他才张嘴问道：“军帅，发解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进京参加省试啊？”
漕司的发解函只是通知得中之人取得了发解资格，具体何时进京参加省试，那是考生自己的事情，自然不会详加约束。郭嵩是过来人，他是以恩荫入仕，后来为取得进士及第，也参加了过礼部组织的锁厅试，知道秋闱过后，就得马不停蹄赶赴京师备考，年底之前必须赶到，到时候要将得解文书递交给书铺，购买统一规格的考试用纸，等等杂七杂八的事务要办，一过完春节马上就要开考了，恐怕连温书的时间都没有。
从庐州到京师锦安，路途遥远，有上千里之遥，如今已是暮秋时节，再过段时间冬天一到，天寒地冻的，一旦路不好走耽误了行程，一切会前功尽弃，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是以敦促他们明天就要动身出发。
轩辕昭听了笑着摇头道：“军帅，不急不急，眼下这里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等我处置完了才能上路呢。”郭嵩诧异道：“边界敌情戒备已经解除了，你在前锋弓弩营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岳钟麟听了轩辕昭的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要事了，忽然眉头一蹙，闷不作声，眼神飘向一边。
毕宗卿大嘴一撅快人快语道：“军帅，还能有什么要事啊，当然是那几个又臭又硬的穷酸秀才，我们审问了好几天，一无所获，实在没招了，正等着元朗回来收拾他们，这不昨天刚被你给放走了嘛？”郭嵩用书卷一指轩辕昭，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紧要之事，原来是刘老先生和他那几个门生啊。”
轩辕昭一听就急眼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当真是怕鬼就来鬼啊。他一路上都在担心那几个有海东青嫌疑的人被放虎归山，不曾想竟是军帅亲自跑来给放走的，当时脸都气绿了，立马用责备加质问的口气说道：“军帅，你这事办的太欠考虑了，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就敢把他们放走？”
郭嵩本是满脸笑意盈盈的，猛一听这话顿时僵住了，没想到轩辕昭竟当面责难起他来了，他当时脸色一沉道：“轩辕昭，你是在教训本帅吗？”岳钟麟赶紧暗中捅了轩辕昭一下子，急忙打个圆场道：“军帅言重了，元朗这是故意和你开玩笑呢。”
轩辕昭知道老大这是给他找台阶下，谁知他偏不顺坡下驴，脖子一梗，继续直言不讳道：“某将没有丝毫教训军帅的意思，某将说的都是实情。军帅既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总要问清楚了才好放人吧？据某将得到的可靠情报，这次海东青共派出了六人一组的暗杀团队，有三个已经确认身份并被我们击杀，另外三个极有可能就是刘洛的学生，他们的目标是准备刺杀我朝一个大人物。如此重要的嫌犯，怎能说放就放？”
轩辕昭说的有鼻子有眼，郭嵩一听就傻眼了，凡是牵涉到海东青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草率行事，必须谨慎处置，这是朝廷枢密院对地方上各级文武官员再三重申的谕令。郭嵩昨天来的时候，听岳毕二人简单汇报了一下案情，只说是与海东青的三个猎鹰有密切接触，并非有真凭实据可以证实确系海东青的人，而且审问了好几天都没有结果。
这一次又是朱季夫本人亲自来函向他索人，不管怎样，执政大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是以他亲自跑来放人，没想到那三个人的嫌疑这么大，而且还不知道他们要刺杀的是什么大人物，一旦刺杀成功，将来有司衙门追究起来，那就麻烦大了，想着想着汗都下来了。
刚才还对轩辕昭出言不逊颇为不满，此刻得知实情以后，郭嵩不但不恼了，反而挤出一个笑脸道：“元朗，本帅的确是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况且还有朱老先生的亲笔信，信中提到刘洛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应邀前来参加五年一度的儒林大会，务必让我给他们放行，你看，这事儿咋个处置？我总不能抱着葫芦不开瓢吧？”
既然是天道宗的宗主亲自出马，郭嵩当然得给他面子，轩辕昭知道这事不能全怪郭统领，刚才自己由于心急，说话不太中听，于是便笑着拱手致歉道：“军帅，某将只是就事论事，适才言语唐突之处，您可千万莫要往里去啊。既然那三个海东青猎鹰已经混入我朝，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没有关系，他们不是到京城参加什么天下儒林大会吗？正好我们也要赴京赶考，到时候就好好陪他们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
轩辕昭临了这句话看似说的很轻松，其实他这趟锦安之行任重道远。从汴京回来之后，轩辕昭就已经深刻的省悟到，以一己之力对抗兵强马壮的金源帝国，既便功夫再好，也无疑是以卵击石，因此，必须得学会借力打力，只有掌握了炎宋皇朝的军政大权，成为能够左右朝局的台阁重臣，才能实现驱逐北虏报仇雪恨的宏图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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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嵩依然手握书卷，头巾铠甲混穿一体，一副不伦不类的儒将装扮，只听他哈哈大笑道：“元朗，本帅的意图一下子就被你识破了，看来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其实郭嵩根本没打算真正动用水军开战，只是权宜之计装装样子而已，毕竟事关重大，他一个前军统领可担当不起轻启战端的罪名。
毕宗卿煞有介事的大声嚷嚷道：“军帅，可惜您没在场，阿哈，今日北虏水军那阵势可大了去了！不过一听到咱们的聚歼鼓，吓得比兔子跑的都快！”
岳钟麟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道：“不吹牛皮是不是嘴巴痒痒啊，咱们军帅身经百战，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要你在这里多嘴多舌！”
营帐之中众人有说有笑甚是融洽，唯独夏震讪讪地站在一旁比较尴尬，他没想到此前射死海东青最后一名猎鹰之事，轩辕昭他们到现在依然难以释怀，不肯给他一点好脸子看。轩辕昭这小子本来就深得郭统领的宠信，如今奉命去北国侦探敌情，看他回来之后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是探查到了什么重要情报，既然在这里不受他们待见，还是暂时不要招惹他为妙。想到这里，夏震借口营中有事，便向郭嵩告辞出去了。
中军大帐中只剩下三个结拜兄弟和前军统领郭嵩，轩辕昭见没有外人，这才把北国之行的见闻讲述了一遍，众人一听都张大嘴巴作惊叹状，原来是这么回事！虏人煞有介事的，又是关闭通商口岸，又是边境戒严增兵，原来北朝内部空虚，怕我炎宋皇朝兴兵北伐，这才有此举措，当真是虚惊一场。
轩辕昭在讲述事情经过之时故意有所保留，没有把云奎师叔和吕姑母之事讲出来，也没有说出金源皇帝的那札御批奏疏。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想节外生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要将云奎师叔用命换来的情报，亲手交到平原郡王韩贵胄的手上。
至于吕姑母，由于身份特殊，一旦走漏风声，会直接影响她的性命安危，那就更不能说了。他们刚才在渡口码头演的非常逼真，天衣无缝，纥石烈子武绝对不会想到，吕瑛娘帮他抢回去的奏疏，已经被人完完整整的抄录了一份，此刻就藏在轩辕昭内衣贴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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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昭从吕姑母的身上，明白了动脑子远比用武力要强大很多的道理，从此陡然转变了思想，不再单纯凭借一腔热血一柄剑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开动脑子运用计谋，想方设法借助别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对于轩辕昭来讲，不啻于个人成长史上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刻郭嵩听了轩辕昭的讲述，用书卷一拍大腿无比激动地说道：“元朗，你这次干得太漂亮了！本帅回营之后立刻给你请功。”毕宗卿大嘴一咧道：“哎，军帅，我和岳钟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给我俩请功，至少得请我们吃顿大餐吧！”郭嵩用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请你们吃大餐当然可以了，不过，那得等你们考中进士，登科及第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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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嵩虚捋了一下下巴，思索了一下才道：“钟麟好像是第九名，宗卿好像是三十多名吧。”毕宗卿一听乐得手舞足蹈，不错不错，三十多名，可以说考的相当不错了。岳钟麟看他乐成那样子，忍不住往他头上泼了盆冷水道：“参加淮西漕司锁厅试的有官身之人，总共不到四百人，解额不到四十名，你考取三十几名，看来不是倒数第一，那就是倒数第二。”
毕宗卿满不在乎的继续扭腰送胯道：“别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管他倒数第几名，取得发解资格能进京赶考不就行了呗！”岳钟麟懒得再理他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泼再多冷水顶多相当于给猪洗个冷水澡。他真正关心的是，老三得了第几名，正准备张嘴开问，轩辕昭忽然笑嘻嘻的说道：“军帅，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我肯定是榜首第一名了。”
郭嵩笑笑没有说话，对于轩辕昭这样一个九岁就已经考中童生的天才来说，在几十人之中脱颖而出，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以他的学问实力，在哪都应该是出类拔萃的。岳钟麟见军帅不说话，知道老三稳坐第一无疑了，心中多少有点酸酸的，文蹈武略，样样都不如老三，这大哥当的，着实有点气馁。郁闷了片刻，他才张嘴问道：“军帅，发解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进京参加省试啊？”
漕司的发解函只是通知得中之人取得了发解资格，具体何时进京参加省试，那是考生自己的事情，自然不会详加约束。郭嵩是过来人，他是以恩荫入仕，后来为取得进士及第，也参加了过礼部组织的锁厅试，知道秋闱过后，就得马不停蹄赶赴京师备考，年底之前必须赶到，到时候要将得解文书递交给书铺，购买统一规格的考试用纸，等等杂七杂八的事务要办，一过完春节马上就要开考了，恐怕连温书的时间都没有。
从庐州到京师锦安，路途遥远，有上千里之遥，如今已是暮秋时节，再过段时间冬天一到，天寒地冻的，一旦路不好走耽误了行程，一切会前功尽弃，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是以敦促他们明天就要动身出发。
轩辕昭听了笑着摇头道：“军帅，不急不急，眼下这里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等我处置完了才能上路呢。”郭嵩诧异道：“边界敌情戒备已经解除了，你在前锋弓弩营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岳钟麟听了轩辕昭的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要事了，忽然眉头一蹙，闷不作声，眼神飘向一边。
毕宗卿大嘴一撅快人快语道：“军帅，还能有什么要事啊，当然是那几个又臭又硬的穷酸秀才，我们审问了好几天，一无所获，实在没招了，正等着元朗回来收拾他们，这不昨天刚被你给放走了嘛？”郭嵩用书卷一指轩辕昭，哈哈一笑道：“我当是什么紧要之事，原来是刘老先生和他那几个门生啊。”
轩辕昭一听就急眼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当真是怕鬼就来鬼啊。他一路上都在担心那几个有海东青嫌疑的人被放虎归山，不曾想竟是军帅亲自跑来给放走的，当时脸都气绿了，立马用责备加质问的口气说道：“军帅，你这事办的太欠考虑了，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就敢把他们放走？”
郭嵩本是满脸笑意盈盈的，猛一听这话顿时僵住了，没想到轩辕昭竟当面责难起他来了，他当时脸色一沉道：“轩辕昭，你是在教训本帅吗？”岳钟麟赶紧暗中捅了轩辕昭一下子，急忙打个圆场道：“军帅言重了，元朗这是故意和你开玩笑呢。”
轩辕昭知道老大这是给他找台阶下，谁知他偏不顺坡下驴，脖子一梗，继续直言不讳道：“某将没有丝毫教训军帅的意思，某将说的都是实情。军帅既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总要问清楚了才好放人吧？据某将得到的可靠情报，这次海东青共派出了六人一组的暗杀团队，有三个已经确认身份并被我们击杀，另外三个极有可能就是刘洛的学生，他们的目标是准备刺杀我朝一个大人物。如此重要的嫌犯，怎能说放就放？”
轩辕昭说的有鼻子有眼，郭嵩一听就傻眼了，凡是牵涉到海东青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得草率行事，必须谨慎处置，这是朝廷枢密院对地方上各级文武官员再三重申的谕令。郭嵩昨天来的时候，听岳毕二人简单汇报了一下案情，只说是与海东青的三个猎鹰有密切接触，并非有真凭实据可以证实确系海东青的人，而且审问了好几天都没有结果。
这一次又是朱季夫本人亲自来函向他索人，不管怎样，执政大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是以他亲自跑来放人，没想到那三个人的嫌疑这么大，而且还不知道他们要刺杀的是什么大人物，一旦刺杀成功，将来有司衙门追究起来，那就麻烦大了，想着想着汗都下来了。
刚才还对轩辕昭出言不逊颇为不满，此刻得知实情以后，郭嵩不但不恼了，反而挤出一个笑脸道：“元朗，本帅的确是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况且还有朱老先生的亲笔信，信中提到刘洛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应邀前来参加五年一度的儒林大会，务必让我给他们放行，你看，这事儿咋个处置？我总不能抱着葫芦不开瓢吧？”
既然是天道宗的宗主亲自出马，郭嵩当然得给他面子，轩辕昭知道这事不能全怪郭统领，刚才自己由于心急，说话不太中听，于是便笑着拱手致歉道：“军帅，某将只是就事论事，适才言语唐突之处，您可千万莫要往里去啊。既然那三个海东青猎鹰已经混入我朝，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没有关系，他们不是到京城参加什么天下儒林大会吗？正好我们也要赴京赶考，到时候就好好陪他们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
轩辕昭临了这句话看似说的很轻松，其实他这趟锦安之行任重道远。从汴京回来之后，轩辕昭就已经深刻的省悟到，以一己之力对抗兵强马壮的金源帝国，既便功夫再好，也无疑是以卵击石，因此，必须得学会借力打力，只有掌握了炎宋皇朝的军政大权，成为能够左右朝局的台阁重臣，才能实现驱逐北虏报仇雪恨的宏图大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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