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飞刀
“梨说什么？梨们要去发条山？”吕桃桃盯着林坤，眼神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怎么了？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果胖子笑道，“小姑娘，吓到了吧，这发条山你们本地人都不敢去，我们就敢去。”
“就凭梨们？想去发条山？”吕桃桃冷哼道，“莫说梨们能不能上的去，怕是路都找不到吧？”
“唉，这个你放心，王海兄弟给我们做向导，认路的活还是没问题的。”果胖子得意道。
“就他？”吕桃桃不屑道，“这家伙连只山鸡都不敢抓，他能带梨们上发条山？”
“小桃，你——你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拆我的台呢？”王海急忙说道，“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这样说，我以后还怎么拉客啊？”
“那是梨的事情，关俺啥事。”吕桃桃对他爱搭不理。
“嗨，你个小娃娃，你爷爷呢，我找他给我说理去，我还不信治不住你了。”王海气道。
“你找我做啥？！”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传来，话尾还有咳音。
“爷爷。”吕桃桃赶忙迎了上去，“爷爷，这些人闯俺们家里去了。”
“你们要去发条山？”
“正是。”林坤鞠了个躬，“见过李老先生。”
“你知道‘飞刀’之名？”
“飞刀大名如雷贯耳，岂能不知？”
“飞刀”李燕飞崛起江湖已是百年之前的故事，现在这个名号当时鲜有人提起，这位李老爷子正是吕桃桃的爷爷，“飞刀”李燕飞的后人。李燕飞此人，一生杀人无数，曾经啸聚在吕梁山一带，后不知为何，幡然醒悟，不仅飞刀绝技进入化境，而且从此惩恶扬善，成为一代豪侠。然而，飞刀门还是迅速走向了没落，自李燕飞之后，很少再有绝世高手问世，至于，他的后人身世，也已然被历史掩埋。
“把你手伸出来我看看。”
林坤缓缓伸出手。李老头子打量了一番，“虎口生茧，食指、中指指节有茧，确实是练习过飞刀，小桃，拿把蓑衣镖给他。”
吕桃桃出手的速度极快，旁人几乎看不到她手里射出的是件什么东西，而李老头子的手法更神，不消去看，直接往空中一夹，两指稳稳夹住一枚蓑衣镖。
“那我就献丑了。”
林坤的飞刀功夫，算不得精深，往常只能防身，即便是清鬼清妖所用，也并非靠此获胜，因而，在“李家飞刀”后人面前，自然相形见绌。吕桃桃不屑一顾，对李老头子说道：“爷爷，我看他也就这点货色，就这样也敢去发条山？”
“呵呵。”李老头子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非也非也，技不如人不在关键。”
他绕着林坤转了两圈，又看了看门前的佛姐和程逸芸，他注视了佛姐手里的诸葛连弩许久，对她们点了点头，似是礼节性的照会。
“小兄弟，哪里人氏啊？”
“家住会稽。”
“你要去发条山，可知山中有山神？前些日子，村里死过人，知道吗？”李老头子咳了几声，“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好山里着雪，天寒地冻，最后在一个雪窝子里搜到了尸首，两个人双双吊死在一株歪脖子树上，死状一模一样，拴个小绳套吊着脖子，两人全吐着舌头，睁着眼，冻得硬挺挺的。”
林坤断定这李老头子是在故弄玄虚，对此无动于衷，王海关于此事已经说过一次了，两者并无多大的出入，尽管这两人的死法太过诡异，让人难免会相信山神之说，可是他什么风浪没见过，自己进山路上已经有诸多征兆，前后一想，便知其中必有蹊跷。
“哈哈，有道是心诚则灵，我们上山是为了一览众山小，并非为了捕杀山中的精灵，山神他老人家没道理为难我们吧？”
“瓜娃子，你不信？”
“山神可不是什么菩萨，谁要是踏入了他的领地，就别想活着回去了。解放前在村里就有过这种事，有个叫撒二弟的外乡猎户，他自负有些本事，扬言要在发条山中捕到梅花鹿，一开始他顺风顺水，一路让他摸到了发条山下，那时是数九严冬滴水成冰的日子，他不顾劝阻执意上山，结果惹了祸了，一到了晚上，漫山遍野都是鬼哭神嚎，就连老远外的村子里的猎狗都给震住了，天蒙蒙亮时有人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魑魅魍魉在林子里蹿走了。”
“那后来呢？”
“等到了第二天，有人就发现这个撒二弟逃了回来，原以为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可谁知道，这个撒二弟已经中了山神的诅咒，当天夜里就上吊自杀了。”
林坤听完，虽说并不轻信，但还是有些吃惊，心忖：“一个解放前的故事，足可见发条山中的人一定是世代守护在那里。”
“哎呀，爷爷，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干啥，他们要去便去，反正是死是活跟我们都没关系。”吕桃桃说道。
“小桃啊，不得无礼。”李老头子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吕桃桃稍安勿躁，“你当这几位是什么人？”
“什么人啊？不就是这个野导游拉来的城里人吗？”
“哈哈哈，非也，非也。”
“喂，你说谁野导游啊，我明明有导游证的好吗？”王海着急道。
“呸，梨那导游证是梨的吗？梨以为找个同名同姓的换了梨的照片就是梨的了？”
“你！”
“唉，好了好了。”李老头子摆了摆手，“这几位可都是老头子我惹不起的人物。”
“啊？”吕桃桃诧异道，“爷爷，梨啥意思？”
“世上能手握诸葛连弩的人除了搬山魁首苏幕遮外再无他人，而与他一时争雄的唯有鬼眼先生，双弩英姿重现江湖，这位姑娘必定是卸岭之中的哪位头领。”李老头子冲着佛姐抱了一拳。
“而这位姑娘，眉目清秀，持乌金匕首，若是老头子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发丘门中之人吧？”
“卸岭、发丘？”吕桃桃吃了一惊。
“我李老三已经在这荒村闲居了一辈子，但还没到目光短浅的地步，小兄弟能有发丘、卸岭两大高手护卫，想必你更是非凡之辈。”李老头子笑道，“适才你说你家住会稽，我便已经猜得一二，神鬼契约人，没想到，七十多年之后，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坤追问道。
李老头子仰天长笑，“有道是风云际会，这都是历史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你们为了一个秘密而来，势必也要带着秘密离开。”
“为了秘密而来，也要带着秘密离开？”林坤琢磨道，“前辈，您到底知道一些什么，还望如实相告。”
“我一个闲居山林之中的老头子又能够知道什么惊世秘密呢？无非就是活得时间久了一点，知道了一些早已远去的事情，现在想起那些作古了的人，心中有所感慨罢了。”
“前辈......”
林坤正欲追问，李老头子摆了摆手，笑道：“小兄弟既然练过飞刀，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一种缘分，飞刀问英雄，我李家飞刀向来不传外人，但到了我这一辈，已经是末路之年，小桃和我在这山沟沟里，没这个条件将这门绝技发扬光大，我想把这飞刀传授给你，你愿不愿意接？”
“传授给我？”林坤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回头看了看佛姐和程逸芸，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应允。
“前辈，这......”
吕桃桃撅了噘嘴，“喂，我爷爷肯教梨，那是梨福气，梨到底接不接？”
林坤恍惚了一阵之后，立即领悟，屈膝下跪，谢道：“能得李老英雄真传，乃是晚辈修来的福分，承蒙不弃，愿继承衣钵。”
“好好好，起来，起来吧。”李老头子拉起林坤。
昔年，那个民不聊生、动乱不安的年代里，江湖中忽然出现了一位飞刀高手，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的秘密，也没有人能形容它的力量和速度。
“在人们心目中，当年的那把飞刀只是一把精巧的武器，它洞穿钢板，斩断利刃，而它却始终只是一件杀人的利器，没有人知道它还是一件守护正义的武器。”
世人只知道李燕飞的飞刀天上地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发出，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飞刀未出手前，谁也想像不到它样子，更别提它的速度和力量。飞刀所发出那种足令人胆寒的力量，飞刀还未在手，可是刀的精神已在，那并不是杀气，但却比杀气更令人胆怯。
“如今，世上刀兵已歇，它也跟着消失，就好像巨浪消失在和平宁静的海洋里。”李老头子说道，“可世人又怎么会知道，权欲、贪念、嗔心、迷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飞刀所守护的秘密终有一天要被打开，那是刀兵再起，飞刀还是会出现的，依然会带给人们无穷无尽的信心和希望。”
风吹过，林子里树枝一颤，树叶沙沙作响。
一股寒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只见李老头子单手藏于胸前，林坤的目光始终不离他的手。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李老头子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虽然是依旧蓬乱枯黄，衣衫落拓，但看来已不再病病殃殃，不再憔悴，他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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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果胖子笑道，“小姑娘，吓到了吧，这发条山你们本地人都不敢去，我们就敢去。”
“就凭梨们？想去发条山？”吕桃桃冷哼道，“莫说梨们能不能上的去，怕是路都找不到吧？”
“唉，这个你放心，王海兄弟给我们做向导，认路的活还是没问题的。”果胖子得意道。
“就他？”吕桃桃不屑道，“这家伙连只山鸡都不敢抓，他能带梨们上发条山？”
“小桃，你——你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拆我的台呢？”王海急忙说道，“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这样说，我以后还怎么拉客啊？”
“那是梨的事情，关俺啥事。”吕桃桃对他爱搭不理。
“嗨，你个小娃娃，你爷爷呢，我找他给我说理去，我还不信治不住你了。”王海气道。
“你找我做啥？！”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传来，话尾还有咳音。
“爷爷。”吕桃桃赶忙迎了上去，“爷爷，这些人闯俺们家里去了。”
“你们要去发条山？”
“正是。”林坤鞠了个躬，“见过李老先生。”
“你知道‘飞刀’之名？”
“飞刀大名如雷贯耳，岂能不知？”
“飞刀”李燕飞崛起江湖已是百年之前的故事，现在这个名号当时鲜有人提起，这位李老爷子正是吕桃桃的爷爷，“飞刀”李燕飞的后人。李燕飞此人，一生杀人无数，曾经啸聚在吕梁山一带，后不知为何，幡然醒悟，不仅飞刀绝技进入化境，而且从此惩恶扬善，成为一代豪侠。然而，飞刀门还是迅速走向了没落，自李燕飞之后，很少再有绝世高手问世，至于，他的后人身世，也已然被历史掩埋。
“把你手伸出来我看看。”
林坤缓缓伸出手。李老头子打量了一番，“虎口生茧，食指、中指指节有茧，确实是练习过飞刀，小桃，拿把蓑衣镖给他。”
吕桃桃出手的速度极快，旁人几乎看不到她手里射出的是件什么东西，而李老头子的手法更神，不消去看，直接往空中一夹，两指稳稳夹住一枚蓑衣镖。
“那我就献丑了。”
林坤的飞刀功夫，算不得精深，往常只能防身，即便是清鬼清妖所用，也并非靠此获胜，因而，在“李家飞刀”后人面前，自然相形见绌。吕桃桃不屑一顾，对李老头子说道：“爷爷，我看他也就这点货色，就这样也敢去发条山？”
“呵呵。”李老头子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非也非也，技不如人不在关键。”
他绕着林坤转了两圈，又看了看门前的佛姐和程逸芸，他注视了佛姐手里的诸葛连弩许久，对她们点了点头，似是礼节性的照会。
“小兄弟，哪里人氏啊？”
“家住会稽。”
“你要去发条山，可知山中有山神？前些日子，村里死过人，知道吗？”李老头子咳了几声，“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好山里着雪，天寒地冻，最后在一个雪窝子里搜到了尸首，两个人双双吊死在一株歪脖子树上，死状一模一样，拴个小绳套吊着脖子，两人全吐着舌头，睁着眼，冻得硬挺挺的。”
林坤断定这李老头子是在故弄玄虚，对此无动于衷，王海关于此事已经说过一次了，两者并无多大的出入，尽管这两人的死法太过诡异，让人难免会相信山神之说，可是他什么风浪没见过，自己进山路上已经有诸多征兆，前后一想，便知其中必有蹊跷。
“哈哈，有道是心诚则灵，我们上山是为了一览众山小，并非为了捕杀山中的精灵，山神他老人家没道理为难我们吧？”
“瓜娃子，你不信？”
“山神可不是什么菩萨，谁要是踏入了他的领地，就别想活着回去了。解放前在村里就有过这种事，有个叫撒二弟的外乡猎户，他自负有些本事，扬言要在发条山中捕到梅花鹿，一开始他顺风顺水，一路让他摸到了发条山下，那时是数九严冬滴水成冰的日子，他不顾劝阻执意上山，结果惹了祸了，一到了晚上，漫山遍野都是鬼哭神嚎，就连老远外的村子里的猎狗都给震住了，天蒙蒙亮时有人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魑魅魍魉在林子里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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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第二天，有人就发现这个撒二弟逃了回来，原以为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可谁知道，这个撒二弟已经中了山神的诅咒，当天夜里就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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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非也，非也。”
“喂，你说谁野导游啊，我明明有导游证的好吗？”王海着急道。
“呸，梨那导游证是梨的吗？梨以为找个同名同姓的换了梨的照片就是梨的了？”
“你！”
“唉，好了好了。”李老头子摆了摆手，“这几位可都是老头子我惹不起的人物。”
“啊？”吕桃桃诧异道，“爷爷，梨啥意思？”
“世上能手握诸葛连弩的人除了搬山魁首苏幕遮外再无他人，而与他一时争雄的唯有鬼眼先生，双弩英姿重现江湖，这位姑娘必定是卸岭之中的哪位头领。”李老头子冲着佛姐抱了一拳。
“而这位姑娘，眉目清秀，持乌金匕首，若是老头子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发丘门中之人吧？”
“卸岭、发丘？”吕桃桃吃了一惊。
“我李老三已经在这荒村闲居了一辈子，但还没到目光短浅的地步，小兄弟能有发丘、卸岭两大高手护卫，想必你更是非凡之辈。”李老头子笑道，“适才你说你家住会稽，我便已经猜得一二，神鬼契约人，没想到，七十多年之后，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坤追问道。
李老头子仰天长笑，“有道是风云际会，这都是历史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你们为了一个秘密而来，势必也要带着秘密离开。”
“为了秘密而来，也要带着秘密离开？”林坤琢磨道，“前辈，您到底知道一些什么，还望如实相告。”
“我一个闲居山林之中的老头子又能够知道什么惊世秘密呢？无非就是活得时间久了一点，知道了一些早已远去的事情，现在想起那些作古了的人，心中有所感慨罢了。”
“前辈......”
林坤正欲追问，李老头子摆了摆手，笑道：“小兄弟既然练过飞刀，这就是你我之间的一种缘分，飞刀问英雄，我李家飞刀向来不传外人，但到了我这一辈，已经是末路之年，小桃和我在这山沟沟里，没这个条件将这门绝技发扬光大，我想把这飞刀传授给你，你愿不愿意接？”
“传授给我？”林坤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回头看了看佛姐和程逸芸，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应允。
“前辈，这......”
吕桃桃撅了噘嘴，“喂，我爷爷肯教梨，那是梨福气，梨到底接不接？”
林坤恍惚了一阵之后，立即领悟，屈膝下跪，谢道：“能得李老英雄真传，乃是晚辈修来的福分，承蒙不弃，愿继承衣钵。”
“好好好，起来，起来吧。”李老头子拉起林坤。
昔年，那个民不聊生、动乱不安的年代里，江湖中忽然出现了一位飞刀高手，至今也没有人知道它的真正的秘密，也没有人能形容它的力量和速度。
“在人们心目中，当年的那把飞刀只是一把精巧的武器，它洞穿钢板，斩断利刃，而它却始终只是一件杀人的利器，没有人知道它还是一件守护正义的武器。”
世人只知道李燕飞的飞刀天上地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发出，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飞刀未出手前，谁也想像不到它样子，更别提它的速度和力量。飞刀所发出那种足令人胆寒的力量，飞刀还未在手，可是刀的精神已在，那并不是杀气，但却比杀气更令人胆怯。
“如今，世上刀兵已歇，它也跟着消失，就好像巨浪消失在和平宁静的海洋里。”李老头子说道，“可世人又怎么会知道，权欲、贪念、嗔心、迷痴，从来都没有消失过，飞刀所守护的秘密终有一天要被打开，那是刀兵再起，飞刀还是会出现的，依然会带给人们无穷无尽的信心和希望。”
风吹过，林子里树枝一颤，树叶沙沙作响。
一股寒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只见李老头子单手藏于胸前，林坤的目光始终不离他的手。他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李老头子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虽然是依旧蓬乱枯黄，衣衫落拓，但看来已不再病病殃殃，不再憔悴，他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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