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影子
龙楼把橡皮艇藏在了湖边小树林后面的草窠里，再用一些杂草铺在上面。林坤事后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率领他们往毗山而去。
他选择的还是从学校紧挨的毗山后面的荒地出发。临行前，林坤特地叫龙楼辛苦一趟去小卖部多买几只打火机来。
“冉姐，你是不知道，那禁婆可厉害了，差点就抱我给缠死了。”冶江一边讲着刚刚洞里的经历，一边夸着林坤，“老大真是厉害，他一下子就摸准了这东西的死穴，原来她怕火，只要一点火她就吓得撒腿就跑。”
“所以，你才叫龙楼去买打火机？”
“是啊，有备无患嘛。”
“咱们先走吧，我跟他说在山下等他。”
“他一个人会不会遇到危险？”冉冉对林坤的决定有些不放心，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条路林坤也走过多次，每一次都不太平，要是现在让龙楼放单，后果真的难以预料，“我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要等等他。”
“啊呀，放心吧，他没事的。”
林坤一边推着冉冉，一边安慰道：“就算真遇到什么事，龙楼知道怎么应付，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确定？”
“确定！”
冉冉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终究抵不过林坤的坚持己见。林坤他们按昨夜走过的路径走，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那个怪圈处，冶江还饶有兴致地上去张望了一眼，“老大，这还真是奇怪，折断的草杆子，上半部分还是鲜嫩的，下半部分已经烂了。”
“是吗？”林坤应了一声，冶江所见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虽然他无法准确的判断这个九宫阵背后的意图，但却坚定了他找寻真相的目标。
林坤在怪圈附近稍稍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已经在不远处的山脚，“咱们加快点脚步。”山上的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附近到处都是消防车的警报声，火光从山顶上照下来，非常明亮。
“老大，你说咱们现在上去，能上的去吗？”
“是啊，肯定来了很多警察封锁现场，我们怎么进去呢？再说现在火还没灭呢，我们进去干嘛？”
林坤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从正门上去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从野路绕上去，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至于上面的火势，现在的情况还不太明朗，但应该可以很快控制，你们看，前面的几进禅院烧的比较严重，大雄宝殿和后面的偏殿都还好，我们想个办法先从那里下手。”
冉冉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冶江，你给我当心着点。”
“我知道了，放心吧老大，我保证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从后山上去有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山路，埋没在浓荫中，拨草寻路，蜿蜒而去。循着叮叮咚咚的流水声，可以看到一处岩壁下有一眼泉洞，岩壁上刻着四个大字：细水长流。泉水自山岩基部流出，无论春夏秋冬，旱涝交替，总是流淌的悠悠闲闲，自自在在，水流旱天不减，涝天不涨。
林坤在这儿停下来休息一下，“这里想必就是山上的水源了。”
“老大，咱们干吗在这儿停下来，半山腰的风还这么大。”
“看到这眼泉水了吗？消防车无法上山，如果要灭火，就必须就近取水，所以......”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们给消防员提个醒。”
林坤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我是说咱们得快点走，要不然这儿就有人来了。”冉冉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冶江，你可真够笨的，人家消防员还用你来提醒？”
越往上走，风也越大，也越发凛冽，无数只鸟扇着翅膀，鸣叫着在山间盘旋。突如其来的山火，惊扰了它们的梦。从上面吹来的烟尘，迷得睁不开眼，只好跌跌撞撞地朝上走。
冶江已经气喘吁吁的，脚步渐渐滞重，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面颊流淌下来，“老大，实在太热了，咱们还得往里走吗？会不会把咱们烤熟了啊？”
“闭嘴吧你，嘴巴消停会儿，就不会累了。”
“冶江，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坚持坚持很快就到了。”
冶江实在太累了，就停下来靠着石级旁的护栏歇歇脚。他们独享了这份宁静，除了自己粗粗的喘气声，有时候也听得见树木们的呼吸声。不知怎么了，空气当中的燥热竟然奇迹般的消退下去。
林坤跳上一块高石，往上面望了望，“火好像灭的差不多了。”
“是吗？”冉冉也循着林坤的视线望去，透过树杈间的缝隙，可以隐约地看见山顶的火势基本得到控制，半空中腾起青烟。
乘次机会，三人一鼓作气登上了山顶，举首北望，群山苍茫，起伏连着起伏，连绵压着连绵。他们绕过正门从一个矮墙上翻了进去。
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火势被大雄宝殿外的院门阻隔，没有祸及此地。林坤一眼便瞧出这是清代时候的建筑，殿高十多米，四个飞檐挂有铜铃，微风拂过，就丁丁冬冬地响起来。
进入大殿，只见一尊五米高的观音像含笑坐在莲花台上，全用赤金贴塑。冶江兴致勃勃地凑上去仔细地观看，佛像呈铜色，大佛两旁有弟子、力士、天王、罗汉等，个个慈眉善目，容貌安详。
大殿中央地上放着一张黄花梨香案，案上磊着四五盘贡品，并数盏香炉，各色烛台上插得如树林一般。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冉冉也被这里精美的布置所吸引，她观察了香案上一个斗大的汝窑花囊良久，上面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然后兴奋的说：“林坤，你来给我把把关，这个是明代的官窑吧？”林坤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冉冉显得很是失望，“怎么会呢，我还以为这次十有八九不会走眼了。”
“先不要管这些了，你要是先学古玩，以后有的是时间。”林坤目不转睛地看着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你在看这么？”冉冉看到林坤注意了这幅画很久，不解道：“这画有什么玄机？”
林坤从香案上拿过一个烛台，借着烛火近距离的观察，“这幅画我在博物馆里也见过，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了，很明显这是一幅赝品，但是赝品又怎么会挂在大雄宝殿里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爸也常常买一些赝品挂家里，可能就是这里的和尚穷，所以拿一副赝品充门面呗。”冶江说道。
“这幅画明显已经很有年头了，可以说与真迹的年代同时而出，所以绝不可能是有人为了面子而故意为之。这么老的东西，哪怕是赝品那也是古董，这其中说不定就有故事。”
林坤正对着这幅画一筹莫展的时候，大殿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冉冉以为是风吹进来，抖了一下蜡烛。冶江可能是吓坏了，所以一口咬定是禁婆来了。
“先不要乱，要是真有东西，敢闯到佛堂里那就注定它有来无回了。”
“老大，你是说观音菩萨显灵啊？”
“去，这观音要是能显灵，这火还能烧的起来？”
“可是，这大殿不是就没有烧嘛。”
“不得不说，你小子有时候还真能歪打正着。”
冉冉不解道：“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对手火烧毗山为的就是掩盖掉其中的线索，但是现在仔细想来，这又何尝不是没有可能也在寻找其中的秘密。”
“你越说越绕了，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
林坤笑了笑，“我现在怀疑放火烧山的人应该是知道了毗山的什么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今晚的这一把火烧的很蹊跷，灭的更蹊跷，就像冶江说的，怎么偏偏没有把大雄宝殿烧了。”
冉冉虽然同意林坤的猜疑，但依旧认为这只是武断的猜测，难以站住脚。林坤也没有多加争辩，而是一门心思地研究画上的端倪。烛火照着画慢慢地移动，一个不太稳定的光斑留在画上。
“咦？”林坤突然发现画上有两三滴小小的水渍，他用手摸了摸，水迹未干，“难道......”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所以然，林坤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烛光微亮，飘忽不定的火焰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他的余光稍稍向后瞥了一眼，除了三个影子，竟然还有一个！
与此同时，冶江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影子，他拉拉林坤的衣角，指着墙上的影子，轻声说：“老大，你看——”林坤没有回声，他仔细的看着墙上的影子，咽了咽喉咙。
林坤立即向冉冉发出警示，比了一个手势，林坤轻轻地把烛台放在一边，手上已经扣住了飞刀，冉冉慢慢地从腰间取出别着的九节鞭，两人迂回地向那个影子前后包抄过去。
冶江忍不住惶恐，不自觉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还说道：“老大，加油，全靠你们了！”
也不知道他是太害怕了脚底打滑还是不小心碰着了什么东西，突然他大叫了一声，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这么一来，倒是给了林坤一个可乘之机。
那个影子估计是被冶江这么一大动静给惊着了，急急地从原来蛰伏的地方离开。林坤一摸裤兜，摸出一只打火机，这只打火机就是刚才从龙楼那里拿到的那只，林坤瞅准时机，打起来就去烧着那黑影。
在打火机清脆的响声之后，一束幽兰色的火焰喷射出来，他猛地把打火机往黑影处一扔，角落里应声窜出一个飞快的影子。连林坤也不自觉地侧过身，有些慌乱，所幸他马上回过神来，飞刀迅速地朝着黑影逃去的方向射出。
“果然又是她！”
“禁婆？”冉冉问道，“她怎么在这儿？”
禁婆虽然从角落里突然窜出来，逼退了林坤，但林坤关键时候果断地反击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她的逃匿，加上冉冉的九节鞭，擅长长距离攻击，成功地将她制止在大殿之上。
长长的头发里探出一张脸，凭借幽微的光线可以看到她一丝不挂的身体，浑身上下已经被水浸泡成半透明，头发已经长及臀部，十根修长的手指上露着锋利的指甲。
“看来画上的水渍就是她留下的。”
“这东西浑身湿透，应该不会有错，可是她要干什么呢？”林坤心中暗暗思量，却只有一头雾水。
林坤见到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刚刚洞穴里遇到的那只，“小心点，刚刚我差点着了她的道！”林坤提醒冉冉，“这东西死后所有的怨念都藏在骸骨中，只要能破其骸骨，此物自散。她的骨头里有种特殊的香味，称为骨香，能麻痹心智、产生幻觉甚至还能支配意志，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冉冉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全力抢攻，把她打成碎片！”冉冉话音刚落，九节鞭一甩，空中一声爆震，只听得长鞭呼啸，转眼便甩出五六鞭。她出招凌厉，势如破竹，没想到禁婆竟然左躲右闪，应对自如，一个回合过后甚至防守反击，故意连续后退乘冉冉鞭长莫及之际，猛地朝林坤扑来。
林坤根本来不及闪躲，只好正面出击，头一低，反手便是一拳。林坤情急之下出拳，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只觉得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面，都说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相等的，但是林坤却全无感觉。
但那禁婆的整张脸却像是塌陷了一样，半边脸被打得颧骨碎裂、鼻梁骨折，可她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向林坤扑来，林坤又提起拳头，用尽力气朝着她的脸上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在了她的鼻子上，脸被狠狠地打飞过去，连脖子都要扭断了。
她鼻孔里流出一大滩褐色的液体，和上回在福平墓里遇到的飞尸流出的差不多，只是这回看起来更加的深一些。这回她稍微有些吃不消，左右摇晃了一下，开始发出低沉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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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的还是从学校紧挨的毗山后面的荒地出发。临行前，林坤特地叫龙楼辛苦一趟去小卖部多买几只打火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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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叫龙楼去买打火机？”
“是啊，有备无患嘛。”
“咱们先走吧，我跟他说在山下等他。”
“他一个人会不会遇到危险？”冉冉对林坤的决定有些不放心，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条路林坤也走过多次，每一次都不太平，要是现在让龙楼放单，后果真的难以预料，“我还是不太放心，要不要等等他。”
“啊呀，放心吧，他没事的。”
林坤一边推着冉冉，一边安慰道：“就算真遇到什么事，龙楼知道怎么应付，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确定？”
“确定！”
冉冉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终究抵不过林坤的坚持己见。林坤他们按昨夜走过的路径走，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那个怪圈处，冶江还饶有兴致地上去张望了一眼，“老大，这还真是奇怪，折断的草杆子，上半部分还是鲜嫩的，下半部分已经烂了。”
“是吗？”林坤应了一声，冶江所见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虽然他无法准确的判断这个九宫阵背后的意图，但却坚定了他找寻真相的目标。
林坤在怪圈附近稍稍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已经在不远处的山脚，“咱们加快点脚步。”山上的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附近到处都是消防车的警报声，火光从山顶上照下来，非常明亮。
“老大，你说咱们现在上去，能上的去吗？”
“是啊，肯定来了很多警察封锁现场，我们怎么进去呢？再说现在火还没灭呢，我们进去干嘛？”
林坤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从正门上去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可以从野路绕上去，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至于上面的火势，现在的情况还不太明朗，但应该可以很快控制，你们看，前面的几进禅院烧的比较严重，大雄宝殿和后面的偏殿都还好，我们想个办法先从那里下手。”
冉冉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很危险的，尤其是冶江，你给我当心着点。”
“我知道了，放心吧老大，我保证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从后山上去有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山路，埋没在浓荫中，拨草寻路，蜿蜒而去。循着叮叮咚咚的流水声，可以看到一处岩壁下有一眼泉洞，岩壁上刻着四个大字：细水长流。泉水自山岩基部流出，无论春夏秋冬，旱涝交替，总是流淌的悠悠闲闲，自自在在，水流旱天不减，涝天不涨。
林坤在这儿停下来休息一下，“这里想必就是山上的水源了。”
“老大，咱们干吗在这儿停下来，半山腰的风还这么大。”
“看到这眼泉水了吗？消防车无法上山，如果要灭火，就必须就近取水，所以......”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咱们给消防员提个醒。”
林坤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我是说咱们得快点走，要不然这儿就有人来了。”冉冉也忍不住笑了一下，“冶江，你可真够笨的，人家消防员还用你来提醒？”
越往上走，风也越大，也越发凛冽，无数只鸟扇着翅膀，鸣叫着在山间盘旋。突如其来的山火，惊扰了它们的梦。从上面吹来的烟尘，迷得睁不开眼，只好跌跌撞撞地朝上走。
冶江已经气喘吁吁的，脚步渐渐滞重，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面颊流淌下来，“老大，实在太热了，咱们还得往里走吗？会不会把咱们烤熟了啊？”
“闭嘴吧你，嘴巴消停会儿，就不会累了。”
“冶江，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坚持坚持很快就到了。”
冶江实在太累了，就停下来靠着石级旁的护栏歇歇脚。他们独享了这份宁静，除了自己粗粗的喘气声，有时候也听得见树木们的呼吸声。不知怎么了，空气当中的燥热竟然奇迹般的消退下去。
林坤跳上一块高石，往上面望了望，“火好像灭的差不多了。”
“是吗？”冉冉也循着林坤的视线望去，透过树杈间的缝隙，可以隐约地看见山顶的火势基本得到控制，半空中腾起青烟。
乘次机会，三人一鼓作气登上了山顶，举首北望，群山苍茫，起伏连着起伏，连绵压着连绵。他们绕过正门从一个矮墙上翻了进去。
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火势被大雄宝殿外的院门阻隔，没有祸及此地。林坤一眼便瞧出这是清代时候的建筑，殿高十多米，四个飞檐挂有铜铃，微风拂过，就丁丁冬冬地响起来。
进入大殿，只见一尊五米高的观音像含笑坐在莲花台上，全用赤金贴塑。冶江兴致勃勃地凑上去仔细地观看，佛像呈铜色，大佛两旁有弟子、力士、天王、罗汉等，个个慈眉善目，容貌安详。
大殿中央地上放着一张黄花梨香案，案上磊着四五盘贡品，并数盏香炉，各色烛台上插得如树林一般。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冉冉也被这里精美的布置所吸引，她观察了香案上一个斗大的汝窑花囊良久，上面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然后兴奋的说：“林坤，你来给我把把关，这个是明代的官窑吧？”林坤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冉冉显得很是失望，“怎么会呢，我还以为这次十有八九不会走眼了。”
“先不要管这些了，你要是先学古玩，以后有的是时间。”林坤目不转睛地看着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你在看这么？”冉冉看到林坤注意了这幅画很久，不解道：“这画有什么玄机？”
林坤从香案上拿过一个烛台，借着烛火近距离的观察，“这幅画我在博物馆里也见过，没想到在这儿又见到了，很明显这是一幅赝品，但是赝品又怎么会挂在大雄宝殿里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爸也常常买一些赝品挂家里，可能就是这里的和尚穷，所以拿一副赝品充门面呗。”冶江说道。
“这幅画明显已经很有年头了，可以说与真迹的年代同时而出，所以绝不可能是有人为了面子而故意为之。这么老的东西，哪怕是赝品那也是古董，这其中说不定就有故事。”
林坤正对着这幅画一筹莫展的时候，大殿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冉冉以为是风吹进来，抖了一下蜡烛。冶江可能是吓坏了，所以一口咬定是禁婆来了。
“先不要乱，要是真有东西，敢闯到佛堂里那就注定它有来无回了。”
“老大，你是说观音菩萨显灵啊？”
“去，这观音要是能显灵，这火还能烧的起来？”
“可是，这大殿不是就没有烧嘛。”
“不得不说，你小子有时候还真能歪打正着。”
冉冉不解道：“什么意思？”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对手火烧毗山为的就是掩盖掉其中的线索，但是现在仔细想来，这又何尝不是没有可能也在寻找其中的秘密。”
“你越说越绕了，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
林坤笑了笑，“我现在怀疑放火烧山的人应该是知道了毗山的什么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今晚的这一把火烧的很蹊跷，灭的更蹊跷，就像冶江说的，怎么偏偏没有把大雄宝殿烧了。”
冉冉虽然同意林坤的猜疑，但依旧认为这只是武断的猜测，难以站住脚。林坤也没有多加争辩，而是一门心思地研究画上的端倪。烛火照着画慢慢地移动，一个不太稳定的光斑留在画上。
“咦？”林坤突然发现画上有两三滴小小的水渍，他用手摸了摸，水迹未干，“难道......”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所以然，林坤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烛光微亮，飘忽不定的火焰把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他的余光稍稍向后瞥了一眼，除了三个影子，竟然还有一个！
与此同时，冶江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影子，他拉拉林坤的衣角，指着墙上的影子，轻声说：“老大，你看——”林坤没有回声，他仔细的看着墙上的影子，咽了咽喉咙。
林坤立即向冉冉发出警示，比了一个手势，林坤轻轻地把烛台放在一边，手上已经扣住了飞刀，冉冉慢慢地从腰间取出别着的九节鞭，两人迂回地向那个影子前后包抄过去。
冶江忍不住惶恐，不自觉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还说道：“老大，加油，全靠你们了！”
也不知道他是太害怕了脚底打滑还是不小心碰着了什么东西，突然他大叫了一声，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这么一来，倒是给了林坤一个可乘之机。
那个影子估计是被冶江这么一大动静给惊着了，急急地从原来蛰伏的地方离开。林坤一摸裤兜，摸出一只打火机，这只打火机就是刚才从龙楼那里拿到的那只，林坤瞅准时机，打起来就去烧着那黑影。
在打火机清脆的响声之后，一束幽兰色的火焰喷射出来，他猛地把打火机往黑影处一扔，角落里应声窜出一个飞快的影子。连林坤也不自觉地侧过身，有些慌乱，所幸他马上回过神来，飞刀迅速地朝着黑影逃去的方向射出。
“果然又是她！”
“禁婆？”冉冉问道，“她怎么在这儿？”
禁婆虽然从角落里突然窜出来，逼退了林坤，但林坤关键时候果断地反击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她的逃匿，加上冉冉的九节鞭，擅长长距离攻击，成功地将她制止在大殿之上。
长长的头发里探出一张脸，凭借幽微的光线可以看到她一丝不挂的身体，浑身上下已经被水浸泡成半透明，头发已经长及臀部，十根修长的手指上露着锋利的指甲。
“看来画上的水渍就是她留下的。”
“这东西浑身湿透，应该不会有错，可是她要干什么呢？”林坤心中暗暗思量，却只有一头雾水。
林坤见到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刚刚洞穴里遇到的那只，“小心点，刚刚我差点着了她的道！”林坤提醒冉冉，“这东西死后所有的怨念都藏在骸骨中，只要能破其骸骨，此物自散。她的骨头里有种特殊的香味，称为骨香，能麻痹心智、产生幻觉甚至还能支配意志，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冉冉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全力抢攻，把她打成碎片！”冉冉话音刚落，九节鞭一甩，空中一声爆震，只听得长鞭呼啸，转眼便甩出五六鞭。她出招凌厉，势如破竹，没想到禁婆竟然左躲右闪，应对自如，一个回合过后甚至防守反击，故意连续后退乘冉冉鞭长莫及之际，猛地朝林坤扑来。
林坤根本来不及闪躲，只好正面出击，头一低，反手便是一拳。林坤情急之下出拳，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只觉得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面，都说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相等的，但是林坤却全无感觉。
但那禁婆的整张脸却像是塌陷了一样，半边脸被打得颧骨碎裂、鼻梁骨折，可她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向林坤扑来，林坤又提起拳头，用尽力气朝着她的脸上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拳，这一拳直接打在了她的鼻子上，脸被狠狠地打飞过去，连脖子都要扭断了。
她鼻孔里流出一大滩褐色的液体，和上回在福平墓里遇到的飞尸流出的差不多，只是这回看起来更加的深一些。这回她稍微有些吃不消，左右摇晃了一下，开始发出低沉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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