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天宝棋局
林坤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大口地喘气，似乎还是心有余悸。
“林坤，林坤，你怎么样了？”
林坤醒过来的时候，陈飞雪已经在他边上，她关切地看着林坤，不停地给他擦着汗水，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往外渗，他往背上一摸，发现衣服已经湿透。
“我去！什么情况？”
“你怎么了？吓死我了。”
林坤摆了摆手，吁气道：“还好只是场梦。”
“后来怎么样了？那里怎么会有符咒，真是吓死我了？”
“整个石窟就着了火，火一下子就把我吞噬了。”
他摸了摸手边的冶江，依然迟迟不醒，感到一丝不妙，“怎么还没醒，会不会出事了？”林坤下意识地往他额头上一摸，眉头微微一皱，又趴在他胸口听了听心跳，“没事啊？”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这小子心宽得很！”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林坤只觉得周围突然有风了，呼啸着在耳边，不禁哆嗦了一下。
“谁？”林坤环顾了四周，院子里荒草丛生，枯井的井栏依旧光滑如洗。
“画梦终止，结界便已经破了，你们又进入了玲珑幻境里面。”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说话声细腻沉稳。
陈飞雪聚精会神地盯着院子里的风吹草动，不自觉地往林坤边上凑了凑。
“出来吧。”
院门缓缓地打开，风一下子灌进来，一下子迷住了他们的眼睛。只见两个身影从外面慢慢地走来，一前一后，有条不紊。林坤刻意留心了对方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得异常稳健，“一步一秒，从进门开始刚刚四四十六步，看来是个讲究人啊！”
“道上的朋友，怎么称呼？”
“南来的。”
“巧了，在下也是南来的，不知山门哪里？”
“印山老母峰，会稽阳明洞。”
“你就是玲珑幻境的主人？”林坤正极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白嫩的皮肤，宛如出浴般，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水润。一头栗色的波浪形卷发垂在肩上，衬着那松松垮垮的淡紫色上衣。深蓝色的牛仔裤紧紧贴在她那修长的腿上，把她的凹凸有致身材衬了出来。
林坤不自觉地被她的脸蛋吸引，瓷器般细腻、白皙的肌肤在半遮半露的栗色秀发的映衬下流露出极致的美感，美好的五官找不出一丝瑕疵。月光下地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狭长的羽睫半垂着,却遮不住那乌黑深邃宛如黑水晶的眸。
她的眼神散发着机灵和沉稳，脸庞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微微有些厚实的嘴唇使得五官更加立体也更加性感。
五指纤细的手掌上放着两枚袖扣大小的玉髓质地的物件儿，状如小碗，像极了女生爱用的美瞳。
“这就是重瞳。”她的目光与林坤的眼神一触，相顾无言，场上的气氛却陡然凝重了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懂得画梦，真是不简单。”
“彼此彼此，年纪轻轻竟然拥有重瞳这样的宝贝，更难得的还是个美女。”
“你是神鬼契约人？”
“你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你们是在我布置的玲珑幻境里，你的一举一动怎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呢。”她微微地笑了笑，笑得时候习惯地用手挡住嘴巴，“一指之力穿透墙壁，这样惊世骇俗的指力，普天之下出来禹陵后裔还能有谁？”
说着，她大方地伸出了右手，笑道：“我叫冉冉，很高兴认识你！”
“林坤。”林坤伸手在她的手指上礼节性的轻轻触碰了一下，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你也太谨慎了。”冉冉笑了笑，她转身比了比身后的人影。
林坤和陈飞雪都觉得眼熟，“她是——花九娘？”习习的凉风撩起她面前的乱发，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没错，她就是花九娘。”
“你......”林坤试探性地问了问，他自然没有明说，言语之间明显有些吃惊。林坤虽然早就怀疑冉冉道行高深，却也意外她竟然可以控制花九娘。见着花九娘唯唯诺诺地跟着冉冉，林坤的眉梢间聚起愁云。
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他一种惶恐的不安。陈飞雪似乎给不怎么感冒冉冉，并不友善地白了白她，“林坤，这个女的邪得很，你给我小心点。”令人意外的是，冉冉似乎也很反感陈飞雪，甚至都没有正眼敲过她。
“你是想问为什么花九娘会受我差遣吗？”
“你还蛮明白事理嘛。”
“花九娘的怨念不化除了那段封建迷信导致的含冤而死以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冉冉的话刚刚讲到一半，陈飞雪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切，有什么嘛，不就是后来洪水冲走了棺材，让她沉尸湖底嘛！这些我们走就知道了。”
冉冉依旧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顾自说道：“当然不是这样，九娘正是因为沉尸湖底才能洗尽怨念，修行成为鳞尸，所以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些！”她的声音细腻中还透着一股子英气，明明楚楚动人却总让人感觉桀骜不驯。
林坤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对冉冉的话表示认可，“从花九娘的际遇来看，你所说的的确有道理，至于你刚才讲到的那件更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所料不错是不是跟那口井有关？”
冉冉听到林坤这句话，脸上立刻湛露出笑容，赞赏道：“果然厉害，尽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你先别急着夸我，其实从我来到玲珑幻境的时候我就一直纳闷，眼前的这个庄家堡究竟有何玄机，即便背后操纵之人有所指引，也绝不会没有意图。”林坤转身看了看陈飞雪，笑道：“当我和飞雪来到义庄的时候看到冶江躺在地上，从他的口中我们发现，原来是我们误打误撞走进了为他设置的玲珑幻境之中，可是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为什么他会晕倒在地上，而那只白布绳化成的灵又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有了这个疑问同时为了破解玲珑幻境，我便想到了画梦。你一定知道启动画梦必须要排列阵位，而这玲珑幻境方位颠倒，要想准确的判断方位还需要找到一个不变的中心，紧接着我便在庄宅发现了那口干枯的深井！”
林库嚼着口香糖，似乎成竹在胸，“那口深井自然是你安放重瞳的所在，但那毕竟只是幻象，即便我探进井底也无济于事。所以当时就有一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究竟是为什么会让你选择这口突兀明显的水井作为安放重瞳的地方，是随即还是另有隐情？”
冉冉此刻的表情很微妙，脸上隐约看到钦佩的笑意，却尽力地舒缓着肌肉。陈飞雪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她打量着林坤的表情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彷徨无措。
“带着这个疑问我和飞雪便进入了画梦，其实从那个阴森可怖的山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已经有所察觉，冶江在这个梦里就好像没有痕迹一样，反而迎面而来的都是血尸和粽子。”林坤顿了顿，“试问既然花九娘有意引冶江来为自己昭雪冤情，这些恐怖的东西是不是很多此一举？”
陈飞雪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什么血尸啊，粽子阵啊都是她故意来对付我们的！”
“对付我们那倒是谈不上，我想最多是试探吧？”林坤摇了摇头，“从我跟着琴音走进石窟之后，我便已经确定这根本不是冶江的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引我们前来。而后来花九娘借冶江之口道出事情原委，进一步确证了我的判断。”
说完，冉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微笑道：“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不仅本事了得，而且推理如神。确实如你所说，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否则也不会有今夜你我的相遇。”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画梦里没有找到琴声的来源呢，那个琴声一定是你弄出来的吧？”
“没错，我就是靠它指引冶江来到了玲珑幻境，又通过它指引你们走进了石窟。说起石窟，你一定印象深刻吧。”冉冉话音刚落，花九娘便向前走出几步，她转过身来，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长形布袋。
“就是这把‘天音’。”冉冉伸手往花九娘左侧腰间的一个流苏系带上一抽，另一只手顺势把落下的琴身一接，然后身子微微一侧，布袋缓缓滑落。露出一个棕黄色泽的琴身，那琴器形饱满、具细密、流水断。玉徽、玉轸、玉足、龙池圆形，凤沼长方形，琴底颈部刻“天音”二字，行草书填绿。龙池左右分刻隶书铭：“其声沈以雄,其韵和以冲”、“谁其识之出爨中”,旁边有一印章，印文剥蚀，隐晦不清。
林坤只觉得这方琴年代久远，风拂琴弦时甚至能听其自弹。而一旁陈飞雪更是脸色煞白，不敢正眼瞧看，细声道：“这个灵极厉害，我怕。”
“哦？”
“天音的主人死后化灵依附在琴上，它是南朝的东西，跟随我家已经五代。”
林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咱们说了这么多，你该告诉我枯井的真正深意了吧？”
“你们在画梦里最后见到的那个石窟不是平白无故出来的，我也是因为遇到了花九娘才偶然知晓了这个所在。花九娘告诉我她被族人处死之前，天降异召，那口长年不断的井水突然一夜之间干涸见底，族人更加认为花九娘惹怒上苍，便将其溺死。”
“浮尸院的那个湖虽然是个人工湖，几经修葺，面貌早就不同以往，但却湖水经年清冽，必有源头活水。”
“你的意思是说，那口枯井还跟这个湖有关系？”林坤沉思了一对儿，“可是，这明明是先有了枯井之后才有淮军挖的乱丧坑啊？”
“这个我也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石窟就位于这个湖底，它可能原来是一个地下河的天然洞穴，不知什么缘故突然断流。”
林坤听完她的话，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可那天晚上在湖边杀人的那只东西又是什么？”
“正也正是我要找你的目的。”冉冉的眉梢上有过轻轻的跳动，说起这件事她也十分严肃，郑重其事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两个月以前，我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要解开浮尸院的真相，我相信你一定已经发现了毗山附近的异象，包括那个湖。”
林坤点点头，“是啊，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湖的时候，感觉就非常不好。”
“的确，这个湖里的故事远不像它表面那样平静。”冉冉说道，“我知道你也在调查这件事，所以我就希望能和你合作。”
“所以，那天晚上你故意安排了一出戏，让花九娘咬伤了冶江？”
冉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事出有因，我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那你打算怎么个合作法呢？”
“眼下就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林坤听闻立即兴奋了起来，“是吗？”
“天宝棋局！”
“天宝棋局？”
林坤在脑海中极力筛选有关这个名字的所有线索，然后怔怔地看着冉冉，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月前我从一个盗墓贼那里弄到了一件东西，一个前清的铜铸盒子，那个盒子六面密封，无法打开。我只好强行拆解，发现有一张绸布，上面详细记载了淮军攻克湖州的始末。”
“可这又和天宝棋局有什么关系？”
“那张绸布的背面画着一个棋谱，我请教了懂围棋的人才了解到这个棋谱叫做天宝棋局。但是天宝棋局自唐朝天宝年间流传后世，历朝历代都有演变，到了清朝更是演化成三十六种，我也捉摸不透这个天宝棋局究竟有什么指向？”
“可我也不懂啊！”林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再说如果没有别的线索，我们怎么查？”
月光此刻变得温柔，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拉成长长的直线。林坤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月垂下惨淡的眉眼，树梢上寂寂的没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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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坤，林坤，你怎么样了？”
林坤醒过来的时候，陈飞雪已经在他边上，她关切地看着林坤，不停地给他擦着汗水，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往外渗，他往背上一摸，发现衣服已经湿透。
“我去！什么情况？”
“你怎么了？吓死我了。”
林坤摆了摆手，吁气道：“还好只是场梦。”
“后来怎么样了？那里怎么会有符咒，真是吓死我了？”
“整个石窟就着了火，火一下子就把我吞噬了。”
他摸了摸手边的冶江，依然迟迟不醒，感到一丝不妙，“怎么还没醒，会不会出事了？”林坤下意识地往他额头上一摸，眉头微微一皱，又趴在他胸口听了听心跳，“没事啊？”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这小子心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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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林坤环顾了四周，院子里荒草丛生，枯井的井栏依旧光滑如洗。
“画梦终止，结界便已经破了，你们又进入了玲珑幻境里面。”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说话声细腻沉稳。
陈飞雪聚精会神地盯着院子里的风吹草动，不自觉地往林坤边上凑了凑。
“出来吧。”
院门缓缓地打开，风一下子灌进来，一下子迷住了他们的眼睛。只见两个身影从外面慢慢地走来，一前一后，有条不紊。林坤刻意留心了对方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得异常稳健，“一步一秒，从进门开始刚刚四四十六步，看来是个讲究人啊！”
“道上的朋友，怎么称呼？”
“南来的。”
“巧了，在下也是南来的，不知山门哪里？”
“印山老母峰，会稽阳明洞。”
“你就是玲珑幻境的主人？”林坤正极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白嫩的皮肤，宛如出浴般，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水润。一头栗色的波浪形卷发垂在肩上，衬着那松松垮垮的淡紫色上衣。深蓝色的牛仔裤紧紧贴在她那修长的腿上，把她的凹凸有致身材衬了出来。
林坤不自觉地被她的脸蛋吸引，瓷器般细腻、白皙的肌肤在半遮半露的栗色秀发的映衬下流露出极致的美感，美好的五官找不出一丝瑕疵。月光下地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狭长的羽睫半垂着,却遮不住那乌黑深邃宛如黑水晶的眸。
她的眼神散发着机灵和沉稳，脸庞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微微有些厚实的嘴唇使得五官更加立体也更加性感。
五指纤细的手掌上放着两枚袖扣大小的玉髓质地的物件儿，状如小碗，像极了女生爱用的美瞳。
“这就是重瞳。”她的目光与林坤的眼神一触，相顾无言，场上的气氛却陡然凝重了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懂得画梦，真是不简单。”
“彼此彼此，年纪轻轻竟然拥有重瞳这样的宝贝，更难得的还是个美女。”
“你是神鬼契约人？”
“你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你们是在我布置的玲珑幻境里，你的一举一动怎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呢。”她微微地笑了笑，笑得时候习惯地用手挡住嘴巴，“一指之力穿透墙壁，这样惊世骇俗的指力，普天之下出来禹陵后裔还能有谁？”
说着，她大方地伸出了右手，笑道：“我叫冉冉，很高兴认识你！”
“林坤。”林坤伸手在她的手指上礼节性的轻轻触碰了一下，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你也太谨慎了。”冉冉笑了笑，她转身比了比身后的人影。
林坤和陈飞雪都觉得眼熟，“她是——花九娘？”习习的凉风撩起她面前的乱发，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没错，她就是花九娘。”
“你......”林坤试探性地问了问，他自然没有明说，言语之间明显有些吃惊。林坤虽然早就怀疑冉冉道行高深，却也意外她竟然可以控制花九娘。见着花九娘唯唯诺诺地跟着冉冉，林坤的眉梢间聚起愁云。
眼前的这个女人，给他一种惶恐的不安。陈飞雪似乎给不怎么感冒冉冉，并不友善地白了白她，“林坤，这个女的邪得很，你给我小心点。”令人意外的是，冉冉似乎也很反感陈飞雪，甚至都没有正眼敲过她。
“你是想问为什么花九娘会受我差遣吗？”
“你还蛮明白事理嘛。”
“花九娘的怨念不化除了那段封建迷信导致的含冤而死以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冉冉的话刚刚讲到一半，陈飞雪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切，有什么嘛，不就是后来洪水冲走了棺材，让她沉尸湖底嘛！这些我们走就知道了。”
冉冉依旧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顾自说道：“当然不是这样，九娘正是因为沉尸湖底才能洗尽怨念，修行成为鳞尸，所以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些！”她的声音细腻中还透着一股子英气，明明楚楚动人却总让人感觉桀骜不驯。
林坤仔细想了想，点了点头，似乎对冉冉的话表示认可，“从花九娘的际遇来看，你所说的的确有道理，至于你刚才讲到的那件更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所料不错是不是跟那口井有关？”
冉冉听到林坤这句话，脸上立刻湛露出笑容，赞赏道：“果然厉害，尽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你先别急着夸我，其实从我来到玲珑幻境的时候我就一直纳闷，眼前的这个庄家堡究竟有何玄机，即便背后操纵之人有所指引，也绝不会没有意图。”林坤转身看了看陈飞雪，笑道：“当我和飞雪来到义庄的时候看到冶江躺在地上，从他的口中我们发现，原来是我们误打误撞走进了为他设置的玲珑幻境之中，可是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为什么他会晕倒在地上，而那只白布绳化成的灵又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有了这个疑问同时为了破解玲珑幻境，我便想到了画梦。你一定知道启动画梦必须要排列阵位，而这玲珑幻境方位颠倒，要想准确的判断方位还需要找到一个不变的中心，紧接着我便在庄宅发现了那口干枯的深井！”
林库嚼着口香糖，似乎成竹在胸，“那口深井自然是你安放重瞳的所在，但那毕竟只是幻象，即便我探进井底也无济于事。所以当时就有一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究竟是为什么会让你选择这口突兀明显的水井作为安放重瞳的地方，是随即还是另有隐情？”
冉冉此刻的表情很微妙，脸上隐约看到钦佩的笑意，却尽力地舒缓着肌肉。陈飞雪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她打量着林坤的表情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彷徨无措。
“带着这个疑问我和飞雪便进入了画梦，其实从那个阴森可怖的山洞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便已经有所察觉，冶江在这个梦里就好像没有痕迹一样，反而迎面而来的都是血尸和粽子。”林坤顿了顿，“试问既然花九娘有意引冶江来为自己昭雪冤情，这些恐怖的东西是不是很多此一举？”
陈飞雪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什么血尸啊，粽子阵啊都是她故意来对付我们的！”
“对付我们那倒是谈不上，我想最多是试探吧？”林坤摇了摇头，“从我跟着琴音走进石窟之后，我便已经确定这根本不是冶江的梦，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引我们前来。而后来花九娘借冶江之口道出事情原委，进一步确证了我的判断。”
说完，冉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微笑道：“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不仅本事了得，而且推理如神。确实如你所说，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否则也不会有今夜你我的相遇。”
“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画梦里没有找到琴声的来源呢，那个琴声一定是你弄出来的吧？”
“没错，我就是靠它指引冶江来到了玲珑幻境，又通过它指引你们走进了石窟。说起石窟，你一定印象深刻吧。”冉冉话音刚落，花九娘便向前走出几步，她转过身来，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长形布袋。
“就是这把‘天音’。”冉冉伸手往花九娘左侧腰间的一个流苏系带上一抽，另一只手顺势把落下的琴身一接，然后身子微微一侧，布袋缓缓滑落。露出一个棕黄色泽的琴身，那琴器形饱满、具细密、流水断。玉徽、玉轸、玉足、龙池圆形，凤沼长方形，琴底颈部刻“天音”二字，行草书填绿。龙池左右分刻隶书铭：“其声沈以雄,其韵和以冲”、“谁其识之出爨中”,旁边有一印章，印文剥蚀，隐晦不清。
林坤只觉得这方琴年代久远，风拂琴弦时甚至能听其自弹。而一旁陈飞雪更是脸色煞白，不敢正眼瞧看，细声道：“这个灵极厉害，我怕。”
“哦？”
“天音的主人死后化灵依附在琴上，它是南朝的东西，跟随我家已经五代。”
林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咱们说了这么多，你该告诉我枯井的真正深意了吧？”
“你们在画梦里最后见到的那个石窟不是平白无故出来的，我也是因为遇到了花九娘才偶然知晓了这个所在。花九娘告诉我她被族人处死之前，天降异召，那口长年不断的井水突然一夜之间干涸见底，族人更加认为花九娘惹怒上苍，便将其溺死。”
“浮尸院的那个湖虽然是个人工湖，几经修葺，面貌早就不同以往，但却湖水经年清冽，必有源头活水。”
“你的意思是说，那口枯井还跟这个湖有关系？”林坤沉思了一对儿，“可是，这明明是先有了枯井之后才有淮军挖的乱丧坑啊？”
“这个我也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石窟就位于这个湖底，它可能原来是一个地下河的天然洞穴，不知什么缘故突然断流。”
林坤听完她的话，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可那天晚上在湖边杀人的那只东西又是什么？”
“正也正是我要找你的目的。”冉冉的眉梢上有过轻轻的跳动，说起这件事她也十分严肃，郑重其事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两个月以前，我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要解开浮尸院的真相，我相信你一定已经发现了毗山附近的异象，包括那个湖。”
林坤点点头，“是啊，我第一眼看到那个湖的时候，感觉就非常不好。”
“的确，这个湖里的故事远不像它表面那样平静。”冉冉说道，“我知道你也在调查这件事，所以我就希望能和你合作。”
“所以，那天晚上你故意安排了一出戏，让花九娘咬伤了冶江？”
冉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事出有因，我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那你打算怎么个合作法呢？”
“眼下就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林坤听闻立即兴奋了起来，“是吗？”
“天宝棋局！”
“天宝棋局？”
林坤在脑海中极力筛选有关这个名字的所有线索，然后怔怔地看着冉冉，问道：“这是什么？”
“一个月前我从一个盗墓贼那里弄到了一件东西，一个前清的铜铸盒子，那个盒子六面密封，无法打开。我只好强行拆解，发现有一张绸布，上面详细记载了淮军攻克湖州的始末。”
“可这又和天宝棋局有什么关系？”
“那张绸布的背面画着一个棋谱，我请教了懂围棋的人才了解到这个棋谱叫做天宝棋局。但是天宝棋局自唐朝天宝年间流传后世，历朝历代都有演变，到了清朝更是演化成三十六种，我也捉摸不透这个天宝棋局究竟有什么指向？”
“可我也不懂啊！”林坤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再说如果没有别的线索，我们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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