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奇味居之战
傍晚时分，天突然阴了几分，飘起蒙蒙细雨，空气湿润的有些厚重。
北集的商贩们见天色不好，便早早收摊回家，本该热闹的时间，如今显得有些冷清了。
喧闹过后，诡异的气氛才渐渐蔓延开来。
北集之上，人也不少。但是，这人扎堆的地方，却是有些过分的安静。商贩也不叫卖了，行人也不说笑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北集的主路之上。
突然来了三个穿着棕色宽袍子的人，两大一小，缠头蒙面，似是异域打扮。
三人目视前方，径直走去。街上行人、商贩皆是侧目而视，却是一言不发。
到了奇味居门外，缓步向内走去，店里只有一位客人在窗边喝茶。
窗边那人见到有人进来，斜眼打量一番，却正好与三人视线相会，突然有几分疑惑，但是也来不及细想，目光就已错开。
店小二过来询问：“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三人依旧是不摘面纱，其中一位掏出一锭纹银，朗声道：“给我家小姐一只烧鸡，一定要现杀的。酒就不要了，今天有重要的事，喝不得酒……这钱应该够了吧？”
店小二连连点头哈腰，谄媚笑道：“够了……够了……”
“你拿着钱去后厨帮着师傅做，什么时候做好了，什么时候再端上来，钱就不用找了。”那男人又是淡淡地道。
店小二接过钱，屁颠屁颠地跑到后厨。
轰隆——
只听得惊雷乍响，天地间落下了巨幅幕布，周遭的一切开始接受通透的洗礼。
但是大厅还是那般寂静，静到似乎听不见外面的雨声，这两桌人也像是不存在一般。
正当屋内斟茶等候之时，有人从外冒雨而入。
那人是个老头儿，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也来不及打打身上雨水，进到屋中就扫视众人。
窗边那人见到进屋的老头，眼神有些冰冷，抬起手招呼一声：“哎……”
老头又斜眼瞅瞅那三个棕袍人，便是缓缓像窗边走去，一步一步，重若千斤。
桌上已经给老头准备了一碗茶，升腾起缕缕热气。
二人坐定，却久久没有说话，屋中又陷入一片死寂与焦灼。
过了许久，老头朗声发问，话语间极为平淡：“她在哪？”
“今日天字房不知被谁定完了，所以只能坐在这了……”窗边那人漫不经心，答非所问。
“我问你，她在哪！”
“天还下雨，今天奇味居看着生意也不好，怎么就会被人定完了呢……”
“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话一出口，窗边那人目光陡然凶狠：“我的命……是你给的，你要拿走，现在就给你！”那人猛地拍桌，桌子嘎吱嘎吱响了几响，接着道：“只是……你若杀了我，就再也不知道她在哪了……”
老头眉目拧成一团，尽是不甘与屈辱，问道：“她要是被带到主子那，会怎样？”
“不知道，我们不会越界，管些不该管的事……”那人顿了一顿，接着道：“你，背叛了主子……她也是……”
老头的目光突然一滞，嘴唇有些发抖：“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她……”
“你跟我走，我可以放她回来……但是，即便我不抓她，还会有更多人来。你们坏了规矩，惹了天下最不该惹的人……”那男人道。
“我不管其他人会不会再来抓她。你先把她放回来，我跟你走……”老头喝了一口茶，又恢复了淡漠。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顽抗了，你应该最清楚我们的实力……”那人边说，从一旁拿出一副锁链：“戴上它，跟我走。”
老头眉眼低垂，失掉了刚进屋时的光泽，苦笑几声，把那链子上的锁打开，双手缓缓地放进去……
突然！
一只打着厚厚石膏的小手放在那锁链之上：“老头，既然要人……何不让这位大人先把人送回来，你再跟他走呢？”
窗边那人见有人阻拦，瞬间眉头紧锁，低声道：“阁下是？”
那小手的主人冷哼一声，慢慢取下了面纱。
“是你！”
那人一声惊呼，接着一只手便要抓来。
咔！
老头伸手接住这一掌，嘴中大骂：“你这死丫头，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走！”
“宋老，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这里离京都两千多里，一时半会他们走不远，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撤！”那姑娘大声吼道，说话的正是宁韶影。
“想走？你们走得了吗？”那人猛地拍桌。
那边一桌的青年也是拍案而起，摘下面纱，正是任天刀：“寒山雁！你们玄门使横可是使错了地方！上次放你走，是怕你伤我妹妹，这次，走不了的可是你！”
“魏堂主，你去通知弟兄们，迅速在这集结！”任天刀对身旁一壮硕男人道。
雨堂堂主魏无惧应了一声，便是闪身向外而出。
寒山雁大吼一声：“欺我玄门者。死！”
怒吼过后，猛地发力，宋老估计也是稍稍放松了警惕，一个不稳，竟是被寒山雁挣脱。
寒山雁飞身鱼跃，破窗而出，站到街上，又是大叫：“欺我玄门者。死！”
他从腰间拿出一筒烟花，迅速点燃，高举过头。
见状，宋老惊呼一声：“不好！”
轰——啪——
大雨倾盆，落红裹沙。
这烟火在雨中依然绽放天际，噼里啪啦，光彩照人。只是这美艳之中，透露出无尽的凶险。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烟花炸响瞬间。
街上一切商贩、路人、拉车的、出殡的、抬轿的，动作骤然停止，从手边东西里抽出武器，向奇味居飞奔而来。
鞋踏积雨，又是一阵纷乱嘈杂。只是，风声雨声却把这异样隐藏起来，让人没有察觉。
片刻功夫。
奇味居门外已经黑压压站了数百人，各个手持兵器，杀机四伏。
寒山雁背剑而立，衣服已经湿透，仍是高呼：“欺我玄门者。死！”
“欺我玄门者。死！”
“欺我玄门者。死！”
……
数百人齐声呼应，恐怖的威压陡然袭来。
此时屋内三人不敢在原地逗留，迅速跑到楼上。
“你这死丫头，非要来这做什么？这么想送死！”宋老怒骂道。
宁韶影此时丝毫不慌：“不救下何姑姑和你，我还舍不得死。”
“我若不跟他走，他怎么可能会让芳芳回来！”宋老焦急地道。
“老头，你是不是傻！一个皇帝亲自封的郡主，和他的特务在一起。这是奇耻大辱！他会放过你们吗？”宁韶影骂道。
“可是，我们不是商量好，我跟着寒山雁先走，先探明芳芳的下落，你们派人跟踪吗？”宋老有些疑惑。
“不行，情况有变！今日中午，又有很多来历不明的商贩涌入北燕城。他们人多势众便于掩护，我担心，若是你跟寒山雁走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到时候即便找到何姑姑，她也接受不了的。”宁韶影道。
似乎天下有情人，终难成眷属。
宋老悲痛地点点头。他自己也知道，玄门的主要目标其实还是他，因为他知道太多关于皇帝的秘密了。
开元五年。皇帝还未建国时的智囊，号称大金国第一才子的丞相马自忠突然暴亡，年仅四十岁。
开元七年。
吏部尚书林长水病亡，时年三十八岁。
开元十五年。
西平王墨前铭，秋围之时全家被贼人所杀，悲痛万分，自缢而亡。年仅三十五岁。
开元二十年。
燕北宁王四十二岁暴亡。
还有南沙王，各地方官员，文臣武将，数不胜数。几十年间，死的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宋老知道，他这种人，一辈子也脱离不了那里。
他有些后悔，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若是没有他的干预，或许何芳芳如今正在大洋那边，母仪天下，万人敬仰。
只是，世间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在一起，就已经永远无法改变。即便是死了，也是刻在骨头上的事。
“老头，别胡思乱想了！这里离金陵还有两千多里，即便是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也要十几天才能到，再拉一个女人，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一定还有机会。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楼下那些恶狼。”宁韶影道。
宋老点点头，此时已经到了万分紧要的关头。
任天刀拿起白龙雁翎刀，亲了几口，眼神有些癫狂：“哈哈哈哈。终于，又要和你并肩作战了啊，好兄弟。”
任天刀这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血液都在沸腾，早就迫不及待。
“宋老，任大哥。你们先不要着急，我们就守住这间屋，魏大哥的人马上就会到，到时候形成包围之势，再将玄门一网打尽。”宁韶影道。
“我可守不了。宋老，您就在这保护我妹妹，我去门外……”
任天刀话还没说完，突然楼下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阵嘈杂之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魏堂主来了！”任天刀道。
楼下寒山雁大吼一声：“留人断后，其他人杀上去！抓人要紧！”
接着一大群人涌入屋中，喊杀声不绝于耳，很快占满了整个奇味居。
任天刀不再等待，脱下大袍子，一脚把房门踹开：“你爷爷任天刀在这！也算是你们玄门通缉已久的人了吧，想要老子的脑袋，尽管来拿！”
楼下玄门众人抬头，便是看见一白衣青年，手持大刀，刀身之上有雾色萦绕，一脸正气，豪放不羁。
杀！
楼下几十人齐声大吼。轻功好些之人，一个纵身上了桌子，腿一借力，便是跳上二楼，有些人则是速度极快，一两个箭步便是沿着楼梯飞奔上楼。
楼道之中瞬间聚集二三十人，皆是手持大刀。
任天刀大骂一声：“敢在我面前使刀，班门弄斧！看招！”
白龙雁翎刀向左一刀砍去。敌人下意识以刀身接住。
当！
一声震颤，那人只觉得虎口发麻。再一看去，大惊失色。
刚刚刀身与白刃相接之处，竟是有一道深深的裂缝，眼见就要断裂两半。
即便是白龙刀本就强横，削铁如泥，也必须要使用者自身实力降得住才能发挥作用。
这随意的一刀下来，任天刀的实力就可见一斑，被称为“天下第一刀”，绝不是浪得虚名。
众人惊讶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任天刀抓住机会。
向左一刀砍去，一人瞬间被劈成两半。
玄门的人虽是武功不弱，但面对天下第一时，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这些人毕竟经历过不知多少生死考验。短暂震惊过后，马上就回过神来，一拥而上。
噗呲，噗呲。
任天刀左脚一蹬，身形向上弹出，在人群中划出一道弧线，左劈右砍，单脚落地，五六人便是已经身首异处。
正酣畅淋漓之时，听见楼外魏无惧的声音：“快去保护小姐！凡是玄门之人，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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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依旧是不摘面纱，其中一位掏出一锭纹银，朗声道：“给我家小姐一只烧鸡，一定要现杀的。酒就不要了，今天有重要的事，喝不得酒……这钱应该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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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又斜眼瞅瞅那三个棕袍人，便是缓缓像窗边走去，一步一步，重若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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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定，却久久没有说话，屋中又陷入一片死寂与焦灼。
过了许久，老头朗声发问，话语间极为平淡：“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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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她在哪！”
“天还下雨，今天奇味居看着生意也不好，怎么就会被人定完了呢……”
“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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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目光突然一滞，嘴唇有些发抖：“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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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就不要再顽抗了，你应该最清楚我们的实力……”那人边说，从一旁拿出一副锁链：“戴上它，跟我走。”
老头眉眼低垂，失掉了刚进屋时的光泽，苦笑几声，把那链子上的锁打开，双手缓缓地放进去……
突然！
一只打着厚厚石膏的小手放在那锁链之上：“老头，既然要人……何不让这位大人先把人送回来，你再跟他走呢？”
窗边那人见有人阻拦，瞬间眉头紧锁，低声道：“阁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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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那人一声惊呼，接着一只手便要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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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这里离京都两千多里，一时半会他们走不远，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撤！”那姑娘大声吼道，说话的正是宁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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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味居门外已经黑压压站了数百人，各个手持兵器，杀机四伏。
寒山雁背剑而立，衣服已经湿透，仍是高呼：“欺我玄门者。死！”
“欺我玄门者。死！”
“欺我玄门者。死！”
……
数百人齐声呼应，恐怖的威压陡然袭来。
此时屋内三人不敢在原地逗留，迅速跑到楼上。
“你这死丫头，非要来这做什么？这么想送死！”宋老怒骂道。
宁韶影此时丝毫不慌：“不救下何姑姑和你，我还舍不得死。”
“我若不跟他走，他怎么可能会让芳芳回来！”宋老焦急地道。
“老头，你是不是傻！一个皇帝亲自封的郡主，和他的特务在一起。这是奇耻大辱！他会放过你们吗？”宁韶影骂道。
“可是，我们不是商量好，我跟着寒山雁先走，先探明芳芳的下落，你们派人跟踪吗？”宋老有些疑惑。
“不行，情况有变！今日中午，又有很多来历不明的商贩涌入北燕城。他们人多势众便于掩护，我担心，若是你跟寒山雁走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到时候即便找到何姑姑，她也接受不了的。”宁韶影道。
似乎天下有情人，终难成眷属。
宋老悲痛地点点头。他自己也知道，玄门的主要目标其实还是他，因为他知道太多关于皇帝的秘密了。
开元五年。皇帝还未建国时的智囊，号称大金国第一才子的丞相马自忠突然暴亡，年仅四十岁。
开元七年。
吏部尚书林长水病亡，时年三十八岁。
开元十五年。
西平王墨前铭，秋围之时全家被贼人所杀，悲痛万分，自缢而亡。年仅三十五岁。
开元二十年。
燕北宁王四十二岁暴亡。
还有南沙王，各地方官员，文臣武将，数不胜数。几十年间，死的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宋老知道，他这种人，一辈子也脱离不了那里。
他有些后悔，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若是没有他的干预，或许何芳芳如今正在大洋那边，母仪天下，万人敬仰。
只是，世间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在一起，就已经永远无法改变。即便是死了，也是刻在骨头上的事。
“老头，别胡思乱想了！这里离金陵还有两千多里，即便是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也要十几天才能到，再拉一个女人，少说也得两三个月。一定还有机会。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楼下那些恶狼。”宁韶影道。
宋老点点头，此时已经到了万分紧要的关头。
任天刀拿起白龙雁翎刀，亲了几口，眼神有些癫狂：“哈哈哈哈。终于，又要和你并肩作战了啊，好兄弟。”
任天刀这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血液都在沸腾，早就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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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守不了。宋老，您就在这保护我妹妹，我去门外……”
任天刀话还没说完，突然楼下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阵嘈杂之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魏堂主来了！”任天刀道。
楼下寒山雁大吼一声：“留人断后，其他人杀上去！抓人要紧！”
接着一大群人涌入屋中，喊杀声不绝于耳，很快占满了整个奇味居。
任天刀不再等待，脱下大袍子，一脚把房门踹开：“你爷爷任天刀在这！也算是你们玄门通缉已久的人了吧，想要老子的脑袋，尽管来拿！”
楼下玄门众人抬头，便是看见一白衣青年，手持大刀，刀身之上有雾色萦绕，一脸正气，豪放不羁。
杀！
楼下几十人齐声大吼。轻功好些之人，一个纵身上了桌子，腿一借力，便是跳上二楼，有些人则是速度极快，一两个箭步便是沿着楼梯飞奔上楼。
楼道之中瞬间聚集二三十人，皆是手持大刀。
任天刀大骂一声：“敢在我面前使刀，班门弄斧！看招！”
白龙雁翎刀向左一刀砍去。敌人下意识以刀身接住。
当！
一声震颤，那人只觉得虎口发麻。再一看去，大惊失色。
刚刚刀身与白刃相接之处，竟是有一道深深的裂缝，眼见就要断裂两半。
即便是白龙刀本就强横，削铁如泥，也必须要使用者自身实力降得住才能发挥作用。
这随意的一刀下来，任天刀的实力就可见一斑，被称为“天下第一刀”，绝不是浪得虚名。
众人惊讶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任天刀抓住机会。
向左一刀砍去，一人瞬间被劈成两半。
玄门的人虽是武功不弱，但面对天下第一时，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这些人毕竟经历过不知多少生死考验。短暂震惊过后，马上就回过神来，一拥而上。
噗呲，噗呲。
任天刀左脚一蹬，身形向上弹出，在人群中划出一道弧线，左劈右砍，单脚落地，五六人便是已经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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