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缔结盟约
秦真的手脚被绑缚着，身体蜷缩成团倒在行军床上。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墙壁，仿佛丝毫未闻有人掀帘进来了。
“将她手脚松开。”耳边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秦真不用看，就知道那人便是那晚羞辱他的萧允谦。
有人过了来，终于将她绑缚住的手脚松开了。秦真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克制住对萧允谦的恨意。
“你想干什么？”她问他，言语几近冰冷。
萧允谦笑了笑，眉眼间透着一股邪气，目光不离她的脸，慢悠悠地吞吐出声：“美人在侧，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那一众兵卒大笑，有人道：“殿下，不如现在就入了洞房。”
萧允谦嗤了一声：“这怎么可以，本王若不选她为正妃，又怎对得起她这副倾城之色。”
秦真忽然目光闪动，却问：“我的......妹妹呢？”
“妹妹？”萧允谦“哦”了一声，“原来那是你妹妹啊？你放心，等一会你便能见到他了。哦，我遣人将你舅舅找来了，他来接你回去，走吧……”萧允谦的声音少了些轻狂放荡，多了几分冷静克制。
秦真忍不住朝他看了看，眼神中一片惊愕及忧怖。他会轻易放过自己？怕不是有什么圈套吧？
“怎么，不认亲了？”萧允谦见她愣在那里，催促起来，语气又恢复了几分轻狂。
“当然去。”秦真想爬起，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由于两日不曾进食，一阵晕眩，又差点载到在地。索性，她咬牙让自己撑住，才不至于摔倒。
萧允谦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是默不作声，只带头领着她。一路行过几个军账，到了一处，萧允谦终于停了下来，掀开帘子道：“进去吧。”
秦真疑惑了一阵，脸色有些苍白，在萧允谦目光的催促下，终于往前踱了几步。
营帐内，立着一名身着棕黑色袍子的矮胖中年人，秦真喊叫一声：“舅舅，舅舅……”
那中年人回过头来，一脸慈爱地望着秦真，秦真奔上前去，“舅舅，当年我离家时年纪尚小，如今再见，你跟从前不大一样了，若是在外，我必然认不得你的。”
那中年人慈爱地呵呵一笑，“你也是，小时候一点模样都没有了。”
秦真一听这话，脸色变了一变，不料那中年人又道：“女大十八变，这老话果然没差。”
一听这话，秦真暗暗轻嘘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去。灵机一动，又问：“舅舅，你和母亲一人一半的那块玉佩不知舅舅可有带在身上？”
中年人微微一愕，旋即马上反应过来，“哦，这路上来得急，也没带在身上，在家呢在家呢。”
他话音刚落，岂料秦真大斥，“你不是我舅舅。”
中年人一脸茫然，明白方才秦真定是试探他，而自己也上了当。一时踟蹰着，不知该说什么。
“你，你何以这么说？”
“是不是你自然心知肚明。”秦真目光凌厉地望了他一眼，说罢，转身便掀帘而出。
萧允谦正站在营帐外，身边还站着两名文士，秦真轻扫了他一眼，目中露出鄙夷又挑衅的目光。
“怎么，不是啊？那看来，我们是找错人了。好，那你先回去，我派罗鸿再去找找。”萧允谦轻描淡写又玩世不恭，一副就算你知道我骗你，你又能怎样的表情。
秦真一时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狠狠瞪他一眼，无意中又扫射到了他身旁的那个人，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却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秦真一时不明所以，却懒得思量，正迈开腿准备回去，却听萧允谦喊住她：“等等，吃点东西再走吧。”说着，他示意那个中年人将食盒递给自己。
秦真怔了怔，已有两日滴米未进了，此时她确实又饿又渴。而这个萧允谦，一直在捉弄自己，却并不见得会杀了自己。不思虑那么多，伸手接过食盒，又准备回营帐，却又被萧允谦喊住：“就在这里吃吧，我把你的——妹妹传来服侍你。”
秦真愈发奇怪他的安排，心里不免狐疑，竟凝滞了半晌。不时，营帐旁折身出来另一名女子，“公……”猛一开口，她忽然有意识到差点犯错，于是又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还不等秦真开口，那个中年人却奔了上来，“阿真，你是阿真吗？”
那女子怔了怔，朝那中年人望去，不由惊出声来：“舅舅。”
那女子这么一喊，秦真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萧允谦的当。
萧允谦笑道：“原来她才是秦真，那么你又是谁？”
那真地秦真惊觉自己坏了事，可奈何为时已晚。两人对视一眼，秦真脸色煞白，假秦真却只是笑笑，一脸云淡风轻地对那秦真喊道：“秦真，你先服侍我用膳吧。”
秦真应了一声：“是。”
说着，两人又重新入了营帐。
吃了一半，萧允谦进了来，挥手示意随从将秦真带走。营帐内，只剩了萧允谦和假秦真二人。萧允谦坐在假秦真对面道：“你那个婢女，才是秦真，她确实有个舅舅。而你，究竟是谁？”
对面那个女子没有做声，自顾着又喝了一口汤。萧允谦又道：“好，既然你不说，不如我来告诉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吧。”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脸色依然镇定自若，随后又露出一副愿洗耳恭听的神情。
萧允谦缓缓道：“高康王赫连定国在世时，膝下有一子三女，儿子赫连安世本是太子，却惨遭谋朝篡位的叔父毒手。新皇赫连定邦为笼络西杲，让长公主赫连安盛给西杲年逾六旬的老皇当妃子。和亲路上，公主蹿逃外出，获取了一批先王旧臣的支持……”说着，他看了她一眼，“这件事轰动了三国，我猜也是你故意将此事弄得声势浩大，好让你叔父和西杲彻底交恶。好了，你得逞了。”
那女子冷傲地抬起头，道：“没错，我就是赫连安盛，那个蹿逃在外的流亡公主。”赫连安盛眸眶中噙着雾气。
萧允谦道：“我若是你，必定不会做行刺这等毫无用处的蠢事，将刀剑指向如今的高康王，替父兄报仇夺回朝政，岂不是当务之急。”
赫连安盛摇了摇头，眉目凄楚，“若不是萧允湛故意找人唆使我赫连定邦，我父皇定然不会被杀害。所有的仇我须得先向萧允湛去讨。”
“所以你想出了一条计策，以美人计诱杀我六哥，只可惜你的计谋乃至于你是何人，被他一眼看破了。”萧允谦说着从怀中甩出一封书信递给赫连安盛，原来是有关于对赫连安盛身份的警示。
萧允谦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计划周密，可惜却以失败告终。于是，你又打起我的主意。只不过，你无论杀了他还是杀了我，你都走不出这军营，那么你兄长的仇呢？谁报？高康的江山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了吗？”
赫连安盛道：“霁王殿下，我最大的仇人是萧允湛。是他，使得聊州城一夜沦陷，也是他，让我失去了父兄，失去了一切。”
萧允谦道：“让你失去父兄的不是他，是赫连定邦，他若没有觊觎之心，有怎可能轻易被蛊惑？”
“是，萧允湛我固然要杀之而后快。赫连定邦，我也必定是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
萧允谦笑道：“可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你凭什么杀他二人？”
赫连安盛抬眸诚恳地望向萧允谦，“所以，霁王殿下，不如你我结盟，我不但会用帮你除掉萧允湛，甚至还可以辅助你。”
萧允谦有些啼笑皆非，“你不会真的拿我当猴耍吧？难道你不知道我和我六哥都是我母后养大的吗？还有，我为什么要和你结盟？西杲王在找你，高康王在找你，即便你如今也是身陷囹圄。你自身都难保，又凭什么来帮我？”
“我如今虽是这境地，可我若振臂一呼，必有大批忠勇之士愿死心塌地追随于我。赫连定邦残暴不仁，根本就不得人心。我又如何帮不了你？”赫连安盛说着又冷嗤一声，“你我都从小生在宫城，长在宫城。其中的勾心斗角喋血刀光，看得还少吗？四壁孤城，最容不下的便是真心和仁慈。为了权利，父子相残兄弟相争的事殿下不会没感受过吧？”
赫连安盛看着萧允谦颇为动容的脸，又继续道：“近来，你们大梁接二连三地遭遇变故，原本，你一心要守护的太子也已万劫不复。而睿王，太子在时他风光无限，如今却遭冷待，可见，你的父皇并无立他之意。而你，打一出生便被抱到皇后膝下抚养，身份跟嫡子无异，身后又有外父可倚靠，为何你不能试着一夺天下？”
萧允谦听罢，忽然脸色肃重，久久没有说话。
“殿下，他日，如若是睿王登基，你必定只能任由他人宰割。如若是翊王登基，你跟他向来政见不合，你又怎能一展抱负？”
萧允谦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她，“你怎知道我跟他政见不合？你所有的一切，不会是早有预谋的吧？”
赫连安盛没有答话，却道：“我是不是有预谋对殿下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帮到彼此。”
萧允谦疑惑地问：“那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赫连安盛道：“我终归是个筹码，不如让我自己来选如何当筹码。”
萧允谦一时凝怔，半晌，又问：“就这些？”
赫连安盛不假思索地接话：“当然还有，你若如愿登基，须立我为后，我会给你生儿育女。但有一条，我生的儿子必须立为太子，将来继承你的皇位。”
萧允谦听罢一时哑然，张着嘴好久才反应过来，旋即，脸上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嗯，这听着很诱人，也确实是个完美的主意，你们高康失了聊州，等于失去了屏障。被攻陷不过是时间问题了，即便你夺回政权，也一样无济于事。可嫁给我就不一样了，将来你生下的儿子登基，所有的江山土地皆是你囊中。你若运气好，死在我后头，更可以为所欲为。不错不错。”萧允谦说着靠近了她，伸手轻抚她那莹洁如玉的脸庞，凑在她耳边问：“那你什么时候肯委身于我？”
赫连安盛撇过脸，摆脱他的纠缠，冷冷地道：“等你登上至尊之位。”
“好算盘，你是想着我若登了大宝，你便也乐享其成，当个现成的便宜皇后。若登不上，今日这约便自然无效。于你，都没有损失。”
赫连安盛立马反驳：“哼，你太低估我赫连安盛了，我既然跟殿下结成盟约，必然会竭尽全力辅助殿下。杨家在朝中的势力明显比不得许家。殿下在此，也是孤掌难鸣。说来说去，殿下连跟翊王相争的资本都没有，更何况睿王。我若不相助殿下，殿下离至尊之位还是遥不可及的。”
萧允谦轩眉轻动，“好，那你说说你的计划，你究竟想怎样除掉他？”
赫连安盛道：“制造通敌卖国的罪证，贵国的皇帝陛下爱猜疑，翊王的军队之所以先攻取康源城，是想自给自足。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些兵，是他自己招募的，不受朝廷限制，直接听令于他。这样的人，犹如虎狼，无疑是举国最大的威胁。只要殿下肯跟我里应外合，除掉他，便不是什么事。”
萧允谦蹙起眉头，“你这是逼他造反，正如你说的，他的军队是他一手创建的，他若要反，则随时可反。另外，我和他是兄弟。他也好，我也好，我们即便是争，也必然争得坦荡，不会用上你这些阴谋诡计。”
赫连安盛倒是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疑惑不解，但隐约间还是有些许敬佩之意。思索片刻，话锋一转:“既然殿下如此清高，那我还有第二个计划，殿下愿否一听？”
“你说。”
“我们在大梁豢养的细作不少是各方游说的纵横家。贵国如今迫在眉睫的事是立太子，梁庸有二十万的兵力，梁温有五万，我猜想贵国陛下近来最头疼的应该是梁氏兄弟兵力的问题，我会想办法为殿下多争取些兵力，一来殿下自己得了好处，二来，可能会加速替殿下除去睿王和梁氏一党。殿下可愿意？”
“这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我又如何信你？”萧允谦忽地一把揽住她，唇齿如吹气一般地在她耳边低喃：“可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立你为妃。”
赫连安盛几欲挣脱他怀抱，却挣脱不出，只道：“殿下打算以什么身份立我？高康前朝蹿逃在外的公主还是以高康平民女子的身份？我是西杲王未过门的妃子，殿下若是不在意西杲和高康达成联盟齐心对付大梁，我倒也不推脱。”
萧允谦的满腔热情顿时凉了半截，猛地一手松开，只道：“好，算你赢。”说罢，便大踏步地走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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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她问他，言语几近冰冷。
萧允谦笑了笑，眉眼间透着一股邪气，目光不离她的脸，慢悠悠地吞吐出声：“美人在侧，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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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忍不住朝他看了看，眼神中一片惊愕及忧怖。他会轻易放过自己？怕不是有什么圈套吧？
“怎么，不认亲了？”萧允谦见她愣在那里，催促起来，语气又恢复了几分轻狂。
“当然去。”秦真想爬起，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由于两日不曾进食，一阵晕眩，又差点载到在地。索性，她咬牙让自己撑住，才不至于摔倒。
萧允谦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是默不作声，只带头领着她。一路行过几个军账，到了一处，萧允谦终于停了下来，掀开帘子道：“进去吧。”
秦真疑惑了一阵，脸色有些苍白，在萧允谦目光的催促下，终于往前踱了几步。
营帐内，立着一名身着棕黑色袍子的矮胖中年人，秦真喊叫一声：“舅舅，舅舅……”
那中年人回过头来，一脸慈爱地望着秦真，秦真奔上前去，“舅舅，当年我离家时年纪尚小，如今再见，你跟从前不大一样了，若是在外，我必然认不得你的。”
那中年人慈爱地呵呵一笑，“你也是，小时候一点模样都没有了。”
秦真一听这话，脸色变了一变，不料那中年人又道：“女大十八变，这老话果然没差。”
一听这话，秦真暗暗轻嘘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去。灵机一动，又问：“舅舅，你和母亲一人一半的那块玉佩不知舅舅可有带在身上？”
中年人微微一愕，旋即马上反应过来，“哦，这路上来得急，也没带在身上，在家呢在家呢。”
他话音刚落，岂料秦真大斥，“你不是我舅舅。”
中年人一脸茫然，明白方才秦真定是试探他，而自己也上了当。一时踟蹰着，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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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自然心知肚明。”秦真目光凌厉地望了他一眼，说罢，转身便掀帘而出。
萧允谦正站在营帐外，身边还站着两名文士，秦真轻扫了他一眼，目中露出鄙夷又挑衅的目光。
“怎么，不是啊？那看来，我们是找错人了。好，那你先回去，我派罗鸿再去找找。”萧允谦轻描淡写又玩世不恭，一副就算你知道我骗你，你又能怎样的表情。
秦真一时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狠狠瞪他一眼，无意中又扫射到了他身旁的那个人，手上提着一个食盒，却是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秦真一时不明所以，却懒得思量，正迈开腿准备回去，却听萧允谦喊住她：“等等，吃点东西再走吧。”说着，他示意那个中年人将食盒递给自己。
秦真怔了怔，已有两日滴米未进了，此时她确实又饿又渴。而这个萧允谦，一直在捉弄自己，却并不见得会杀了自己。不思虑那么多，伸手接过食盒，又准备回营帐，却又被萧允谦喊住：“就在这里吃吧，我把你的——妹妹传来服侍你。”
秦真愈发奇怪他的安排，心里不免狐疑，竟凝滞了半晌。不时，营帐旁折身出来另一名女子，“公……”猛一开口，她忽然有意识到差点犯错，于是又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还不等秦真开口，那个中年人却奔了上来，“阿真，你是阿真吗？”
那女子怔了怔，朝那中年人望去，不由惊出声来：“舅舅。”
那女子这么一喊，秦真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了萧允谦的当。
萧允谦笑道：“原来她才是秦真，那么你又是谁？”
那真地秦真惊觉自己坏了事，可奈何为时已晚。两人对视一眼，秦真脸色煞白，假秦真却只是笑笑，一脸云淡风轻地对那秦真喊道：“秦真，你先服侍我用膳吧。”
秦真应了一声：“是。”
说着，两人又重新入了营帐。
吃了一半，萧允谦进了来，挥手示意随从将秦真带走。营帐内，只剩了萧允谦和假秦真二人。萧允谦坐在假秦真对面道：“你那个婢女，才是秦真，她确实有个舅舅。而你，究竟是谁？”
对面那个女子没有做声，自顾着又喝了一口汤。萧允谦又道：“好，既然你不说，不如我来告诉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吧。”
那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脸色依然镇定自若，随后又露出一副愿洗耳恭听的神情。
萧允谦缓缓道：“高康王赫连定国在世时，膝下有一子三女，儿子赫连安世本是太子，却惨遭谋朝篡位的叔父毒手。新皇赫连定邦为笼络西杲，让长公主赫连安盛给西杲年逾六旬的老皇当妃子。和亲路上，公主蹿逃外出，获取了一批先王旧臣的支持……”说着，他看了她一眼，“这件事轰动了三国，我猜也是你故意将此事弄得声势浩大，好让你叔父和西杲彻底交恶。好了，你得逞了。”
那女子冷傲地抬起头，道：“没错，我就是赫连安盛，那个蹿逃在外的流亡公主。”赫连安盛眸眶中噙着雾气。
萧允谦道：“我若是你，必定不会做行刺这等毫无用处的蠢事，将刀剑指向如今的高康王，替父兄报仇夺回朝政，岂不是当务之急。”
赫连安盛摇了摇头，眉目凄楚，“若不是萧允湛故意找人唆使我赫连定邦，我父皇定然不会被杀害。所有的仇我须得先向萧允湛去讨。”
“所以你想出了一条计策，以美人计诱杀我六哥，只可惜你的计谋乃至于你是何人，被他一眼看破了。”萧允谦说着从怀中甩出一封书信递给赫连安盛，原来是有关于对赫连安盛身份的警示。
萧允谦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计划周密，可惜却以失败告终。于是，你又打起我的主意。只不过，你无论杀了他还是杀了我，你都走不出这军营，那么你兄长的仇呢？谁报？高康的江山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了吗？”
赫连安盛道：“霁王殿下，我最大的仇人是萧允湛。是他，使得聊州城一夜沦陷，也是他，让我失去了父兄，失去了一切。”
萧允谦道：“让你失去父兄的不是他，是赫连定邦，他若没有觊觎之心，有怎可能轻易被蛊惑？”
“是，萧允湛我固然要杀之而后快。赫连定邦，我也必定是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的。”
萧允谦笑道：“可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你凭什么杀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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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谦有些啼笑皆非，“你不会真的拿我当猴耍吧？难道你不知道我和我六哥都是我母后养大的吗？还有，我为什么要和你结盟？西杲王在找你，高康王在找你，即便你如今也是身陷囹圄。你自身都难保，又凭什么来帮我？”
“我如今虽是这境地，可我若振臂一呼，必有大批忠勇之士愿死心塌地追随于我。赫连定邦残暴不仁，根本就不得人心。我又如何帮不了你？”赫连安盛说着又冷嗤一声，“你我都从小生在宫城，长在宫城。其中的勾心斗角喋血刀光，看得还少吗？四壁孤城，最容不下的便是真心和仁慈。为了权利，父子相残兄弟相争的事殿下不会没感受过吧？”
赫连安盛看着萧允谦颇为动容的脸，又继续道：“近来，你们大梁接二连三地遭遇变故，原本，你一心要守护的太子也已万劫不复。而睿王，太子在时他风光无限，如今却遭冷待，可见，你的父皇并无立他之意。而你，打一出生便被抱到皇后膝下抚养，身份跟嫡子无异，身后又有外父可倚靠，为何你不能试着一夺天下？”
萧允谦听罢，忽然脸色肃重，久久没有说话。
“殿下，他日，如若是睿王登基，你必定只能任由他人宰割。如若是翊王登基，你跟他向来政见不合，你又怎能一展抱负？”
萧允谦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她，“你怎知道我跟他政见不合？你所有的一切，不会是早有预谋的吧？”
赫连安盛没有答话，却道：“我是不是有预谋对殿下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帮到彼此。”
萧允谦疑惑地问：“那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赫连安盛道：“我终归是个筹码，不如让我自己来选如何当筹码。”
萧允谦一时凝怔，半晌，又问：“就这些？”
赫连安盛不假思索地接话：“当然还有，你若如愿登基，须立我为后，我会给你生儿育女。但有一条，我生的儿子必须立为太子，将来继承你的皇位。”
萧允谦听罢一时哑然，张着嘴好久才反应过来，旋即，脸上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嗯，这听着很诱人，也确实是个完美的主意，你们高康失了聊州，等于失去了屏障。被攻陷不过是时间问题了，即便你夺回政权，也一样无济于事。可嫁给我就不一样了，将来你生下的儿子登基，所有的江山土地皆是你囊中。你若运气好，死在我后头，更可以为所欲为。不错不错。”萧允谦说着靠近了她，伸手轻抚她那莹洁如玉的脸庞，凑在她耳边问：“那你什么时候肯委身于我？”
赫连安盛撇过脸，摆脱他的纠缠，冷冷地道：“等你登上至尊之位。”
“好算盘，你是想着我若登了大宝，你便也乐享其成，当个现成的便宜皇后。若登不上，今日这约便自然无效。于你，都没有损失。”
赫连安盛立马反驳：“哼，你太低估我赫连安盛了，我既然跟殿下结成盟约，必然会竭尽全力辅助殿下。杨家在朝中的势力明显比不得许家。殿下在此，也是孤掌难鸣。说来说去，殿下连跟翊王相争的资本都没有，更何况睿王。我若不相助殿下，殿下离至尊之位还是遥不可及的。”
萧允谦轩眉轻动，“好，那你说说你的计划，你究竟想怎样除掉他？”
赫连安盛道：“制造通敌卖国的罪证，贵国的皇帝陛下爱猜疑，翊王的军队之所以先攻取康源城，是想自给自足。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些兵，是他自己招募的，不受朝廷限制，直接听令于他。这样的人，犹如虎狼，无疑是举国最大的威胁。只要殿下肯跟我里应外合，除掉他，便不是什么事。”
萧允谦蹙起眉头，“你这是逼他造反，正如你说的，他的军队是他一手创建的，他若要反，则随时可反。另外，我和他是兄弟。他也好，我也好，我们即便是争，也必然争得坦荡，不会用上你这些阴谋诡计。”
赫连安盛倒是看了他一眼，眼里充满疑惑不解，但隐约间还是有些许敬佩之意。思索片刻，话锋一转:“既然殿下如此清高，那我还有第二个计划，殿下愿否一听？”
“你说。”
“我们在大梁豢养的细作不少是各方游说的纵横家。贵国如今迫在眉睫的事是立太子，梁庸有二十万的兵力，梁温有五万，我猜想贵国陛下近来最头疼的应该是梁氏兄弟兵力的问题，我会想办法为殿下多争取些兵力，一来殿下自己得了好处，二来，可能会加速替殿下除去睿王和梁氏一党。殿下可愿意？”
“这倒是可以一试。只不过，我又如何信你？”萧允谦忽地一把揽住她，唇齿如吹气一般地在她耳边低喃：“可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立你为妃。”
赫连安盛几欲挣脱他怀抱，却挣脱不出，只道：“殿下打算以什么身份立我？高康前朝蹿逃在外的公主还是以高康平民女子的身份？我是西杲王未过门的妃子，殿下若是不在意西杲和高康达成联盟齐心对付大梁，我倒也不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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