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8章 再见猫头鹰邪神
主宇宙地球，公元前540世纪。
“哈莉，哈莉？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奥利弗在山洞门口大声叫喊，右手却只是轻轻拍打石门。
这是他从胃袋维度苏醒的第200年。
他此时的模样和气质，与“绿箭侠”时期比有了天壤之别。
虽然已经在半个世纪前正式以武入道，凝聚武道法则，成为武道神灵，但他在21世纪时已经年近40，苦练30年才在哈莉的帮助下勉强突破半神。
即便半神也不能保证容颜不老，等他再次花费百年时光晋升武神，他已经满头白发，胡须垂到胸口，也全都白如银丝。
之前还算帅气的脸庞没有垮肉，却多了刀刻般深邃的皱纹。
时间与智慧的累积，让他的双眼明亮如同星辰，精气神上反而远超之前。
现在他不用化妆打扮，就可以在任何国家的电影里扮演实力强大的绝世高手，或隐士高人。
与野人相处久了，他也习惯了粗麻衣服，兽皮袍子。
看起来既粗犷野蛮，又像得道高人。
“咔嚓~~~”两扇石门向后退开，一身素色长裙的哈莉从洞里走出来。
“你现在看起来还真像个上古英雄。”哈莉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说道。
奥利弗也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你看着似乎没多大变化，但你出现在这，又与此地的环境和时代毫无隔阂。”
哈莉道：“类似东方仙侠中的‘天人合一’境界，气息自然而然与环境相合。
让宙斯穿一身西装去大都会，保证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是某位老总，或者军政大佬，而不会想到他是活了亿万年的‘老古董’。”
说到这儿，她眉头微皱，道：“你气息凌乱不稳，受伤了？”
奥利弗点点头，表情严肃道：“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儿，我在墨西哥遇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老祭司。
他应该也是神灵，我们遇到的第一位人类神灵。”
哈莉详细询问了老祭司外貌与力量，沉吟着道：“你了解扎坦娜和上都夫人的身世吧，她们是人类，却与凡人不同。”
“你的意思是，打伤我的墨西哥老祭司也是上古先民？我们的势力占据了落基山脉以东的大半个米国，遇到的全是精怪，没有人类神灵，似乎也没上古先民......对了，上古先民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
“上古先民是神灵创造的生灵，凡人是自然或非自然进化而来。前者是魔法生命，血脉天赋极强，甚至生而为神。
后者为自然生命，不过自然生命也可能添加了不少科技狠活儿。”哈莉道。
“我以为创造生命是上帝独有的权柄与能力。”奥利弗皱眉道。
“嗯，从伊甸园走出来的亚当后裔也是上古先民，还是最高等、最有魔法天赋的上古先民。
你现在去欧亚大陆逛一逛，说不定还能找到荒废的伊甸园。”
顿了顿，哈莉又道：“造人很难，造出智慧且有天赋的人类难如登天。
但造人类似创世，只是一门技术，不是谁的专属权柄。
21世纪的科学家都能在实验室内创造生命，钻研宇宙基础法则亿万年的神王，总不至于连学习时间不足百年的科学家都不如。
只不过我们身为凡人，下意识不愿承认咱们可能来得非常随便，就将创造生灵的过程看得非常神圣，还赋予其独一无二的特殊意义。”
“你是先民不？怎么分辨先民和凡人？”奥利弗问道。
“在21世纪，除了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几乎找不到纯粹的先民或凡人，血脉早已相互混杂，难分彼此。
除非你想当魔法师，否则没必要纠结血脉的事.......咦，不对，现在还真需要纠结一下。”
哈莉若有所思道：“你既然遇到了先民中的神灵，那他身后必站着一位伟大的主神，祂还不是精怪，那祂是谁？”
“羽蛇神库库尔坎。”奥利弗说道：“那个老祭司打扮的人说自己是侍奉库库尔坎的‘玉米神’......大概是‘农神’。
我们最近几十年在米国开疆拓土的行动，祂都一清二楚。
祂还通过占卜预言到我打算到墨西哥发展业务，就故意在海边等我。
祂警告我不可越界进入羽蛇神的王国，否则羽蛇神会将你我，以及信奉你的所有部民全部毁灭。”
哈莉皱着眉，陷入沉思之中许久都没说话。
奥利弗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神情凝重，不由疑惑道：“你不至于打不过羽蛇神吧？”
“区区羽蛇神，我现在就能端了祂老窝。但羽蛇神和纳布类似，都是主神境界的神王。
祂出现在这个时代，是否意味着玛雅神系、奥林匹斯神系、北欧神系都存在？”哈莉思索着道。
“不可能吧？神王凌驾时间之河，不至于被卷入‘异常时间河段’。顶多，祂们只是时间之河中的残留影子。”奥利弗道。
“多想无益，不如亲自去见识一番。”
哈莉的身影在奥利弗眼前淡化消失，连气息也感知不到。
......
半个月后，哈莉的小山洞。
“如何？”看到哈莉走进来，奥利弗立即起身问道。
哈莉表情古怪道：“羽蛇神是真的，玛雅神系、宙斯的奥林匹斯神系、阿图姆的埃及神系、伊邪那岐的霓虹神道......甚至就连奥丁和祂的北欧神系，都活跃在如今的地球上。
奥利弗，这是个真正的神话时代，或者可以称之为‘地球神话文明’。”
“祂们都是真身？”
“是真身也不是真身。”哈莉笑道。
“是真身就是真身，怎么还能不是真身？”奥利弗奇怪道。
“还记得‘武神王’的历史传说吗？武神王带领人族反抗诸神的残暴统治，她是第一位武道之神，她终结了诸神时代，她打得宙斯跪地求饶......哈哈哈！”
哈莉以手捂嘴，笑弯了腰。
看她眉飞色舞、兴奋异常的样子，奥利弗心中一动，难以置信道：“当年你说我们穿越到这个时间段，是因为命运之力的干涉，难道就是‘武神王历史’的天命？”
哈莉哈哈笑道：“没错，武神王历史中的剧情将会一一上演，很多神灵将如‘历史’描述的那样消失，宙斯则要向我下跪求饶。
现在命运将机会交给了我，只要我实力比宙斯强，祂就一定会跪！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将在21世纪变成现实。”
“可是，武神王历史不是你胡编乱造的故事吗？”奥利弗不解道。
“是的，武神王的历史是我胡编乱造的，剧情还非常粗糙，看似很不合理，放在小说网站，连签约都困难。
可就是这样一坨屎似的故事，一旦塞进宇宙重启的炉灶，也会变成合情合理、符合逻辑的‘现实’。”
哈莉笑得见牙不见眼，“明白不？重点不是故事的内容，而是故事谁写的。
普通人即便妙笔生花，将故事写得栩栩如生，它也成不了真实。
手握重启权柄之人在宇宙核心处编写故事，就等于站在宇宙之上的高度，赋予剧情天命。
不，我觉得重启的力量高于命运。
命运是宇宙运转的既定轨迹，命运属于宇宙。
重启即是重造，重新打造宇宙时的权限，肯定要高于‘宇宙内’的命运。
要知道我重启的不是普通的平行宇宙，而是单一宇宙。
我不仅重启了单一宇宙，后来时间母河重启、多元宇宙重启，都是我主导的。
既然是我主导重启，我肯定不会否定自己编写的剧情。
也即是说，每次主导重启的过程中，我都会潜意识中强化‘武神王历史’的真实性。
它要变成真实，就必须由我穿越时间来完成这段历史。”
说到这里，哈莉脸上的得意又化为若有所思。
难怪她的防御专长对阻止她离开这个时间点的力量毫无效果。
限制她的力量即是命运，又是她本身。
是无限地球危机中对重启许下心愿的她，在限制此时的她。
防御专长再强，总不能自己防自己。
“当年为了和幽灵、反监视者争抢重启的权柄，我献出了所有的反监本源，其总量相当于半个多元宇宙。
结果我什么都没得到，当时我还懊悔，还不理解——一切奇迹皆有代价，我付出来那么大代价，奇迹在哪？
原来奇迹在这儿！
多元宇宙回应了我的许愿，不仅是在现实中出现武神王的记忆和遗迹，还让它在历史中成为现实。”
“武神王历史是我最主要的愿望，而我是重启的主导者，等于说‘武神王历史’是这一纪元现实的基础。
它若虚幻，现实就不稳，它一定要真，要成为现实。”
哈莉感慨道：“我原以为自己对多元宇宙的奥秘有足够的了解，现在看来‘神王’也才刚入门而已。”
奥利弗皱着老脸道：“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但我还有个疑问，如果你穿越到五万年前是命运的安排，那促使你穿越的达克赛德算什么？
以他当时的状态，方程式论证完成了大半，体量已经超越了主宇宙，命运还能影响到他？”
“达克赛德为何用时间之河磨我？”哈莉反问道。
“世人皆知你无法进入时间之河，若进入就生命堪忧。他将时间之河当成磨盘，即便无法直接磨死你，也能让你触犯禁忌。”奥利弗道。
哈莉又问：“为什么我进入时间之河就性命堪忧？”
“这......”奥利弗怔了怔，“难道不是你得罪了时间主宰，祂以自己的权柄和力量，对你施加了‘进入时间之河必死’的诅咒？”
“我之前也这么以为的，但从现在的结果看，时间主宰并没对我出手。”哈莉稍加回忆，又道：“我记得当初墨菲斯去找过时间主宰。
无尽家族大老爹说祂没针对我，针对我的是时间本身，还说总有一天我会明白。”
“现在你明白了？”奥利弗问。
哈莉摇头，“大概要等武神王历史结束。”
奥利弗霍然起身，激动道：“武神王历史若结束，就等于我们摆脱命运的束缚，可以离开这个时间点了？”
“理论上如此，但我现在不想立即离开。无限地球危机的宇宙重启，自宇宙诞生也只出现过一次，机会太难得，我们若不好好珍惜，老天都会惩罚我们。”
哈莉眼中闪烁兴奋的光彩，“我们不仅要把握机会，还要创造更多的机会实现利益最大化。”
奥利弗想到她搜集情感要素的计划，脑子逐渐恢复冷静，“利益最大是指更多的情感要素？”
哈莉轻轻点头，“我手中的方程式太短，无法完成‘我即是我’的论证。”
“你打算怎么做？”
哈莉缓缓道：“假如我亲自出手，不用一个月诸神时代就会结束......”
“你需要诸神做磨刀石，将人族英雄的情感激发到最浓烈的时刻，更容易诞生情感要素。
只凭人族自身的天赋和力量，要终结诸神时代至少要战斗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在诸神时代结束前，会有一个非常残酷、非常壮烈的‘人神争霸时代’......”
奥利弗老脸上露出不忍之色，语气中不由带上些哀求，委婉劝道：“哈莉，会死很多人的。”
哈莉神色平静道：“没错，战争会非常残酷，会有成千上万勇敢的人类英雄牺牲，会有数十万上百万的人类受到战争牵连。
只要我亲自出手，一切流血与苦难都会消失。
但你想过没有，或许这才是武神王历史的真相。
武神王不是一个人，它是坚韧不拔、不惧牺牲、与天挣命的精神。
武神王历史不是某个‘大女主’意y剧集，它是人类先祖用鲜血和荣耀书写的生命赞歌。”
“即便你将三流小说的剧情升华成为伟大的人族史诗，依旧掩饰不了你无视人命、贪图情感要素的残忍。”奥利弗看着她的双眼道。
“你觉得我残忍，我还觉得你太过傲慢。”哈莉淡淡道：“人族文明取代神族文明的战争，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最伟大的成就，也是人类文明的开篇。
如果我替他们解决诸神，等于抹除了人类文明的正统与天命。
因为人族的生存权与发展权，不是自己争取来的，是迷迷糊糊被人恩赐的。
人类就从战胜神灵的天命种族，变成了被我圈养的牛羊。
只有牛羊才需要牧民保护自己免受豺狼虎豹的侵袭。”
“我说不过你，但我知道你绝对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奥利弗摇头道。
“伟大的从来不是某个想法，而是行为。只要我创造了伟大与辉煌，世人皆以伟大与辉煌称赞我。”哈莉道。
“他们若知道真相，会称赞你才怪。”奥利弗道。
“我就说你太傲慢，你还一点不知道反省。”
“我怎么傲慢了？”奥利弗不悦道。
“你觉得就你一个人是大聪明，野人都是蠢货，哪怕他们完全靠自己战胜了诸神，也不知道赐予他们力量的我能一个人解决所有神灵。”哈莉讥讽道。
奥利弗愣了愣，“既然你知道他们会怀疑，为何......”
“基督徒会怀疑上帝的全能吗？”哈莉问道。
不等他回答，她又问：“基督徒会坐在家里等待上帝替他们解决一切麻烦吗？
按照你的理论，上帝一个念头就能轻松带走信徒的疾病与敌人，祂若不做，祂就残忍。”
“你是人类，不是上帝。”奥利弗道。
“你去问问‘米国的’野蛮人，他们谁将我当人类了？”哈莉道。
奥利弗神色复杂道：“你呢，你还将自己当成人类吗？”
哈莉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我依旧有人类的情感，能与普通人共情。
但我现在实力太强，不能以‘力所能及’来要求自己。
如果我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他们将无所作为、无事可做。
我只会在‘他们力所不能及’之处帮他们。
只要他们能做到，哪怕过程很艰难，我也会看着他们实现自己的价值。”
奥利弗轻轻叹了一口气，话说到这儿，他已经确定哈莉不会再改变想法。
他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他没有她那么“高”的觉悟，他是人类，一定会和人类站在一起。
“接下来你会结束闭关修行，大范围选拔武道天才，将他们培养成对付诸神的战士？
如果要提高人类的战斗力，最好改变现有的‘部落分封制’，中央集权效率更高。”他说道。
在他从胃袋维度解冻前，哈莉就一直在山洞里闭关，对“山下部落”放任自流。
一千多年的时间，“山下部落”也仅仅统一了方圆两百公里内的野人。
因为磐石王遭遇神罚，好不容易出现点奴隶社会苗头的“磐石王国”又分崩离析，再次回归成一个个互不统属却有共同信仰的原始部落。
嗯，磐石王对哈莉的信仰从来都没问题。
哪怕在他被神雷炸死的前一秒，他依旧是哈莉最虔诚的信徒。
经过他数百年的统治，方圆两百公里内的野人都皈依了‘石山女神’。
等奥利弗从胃袋维度解冻，情况开始发生改变。
因为他和哈莉一样，都是白皮肤，部民一开始将他当成哈莉的“神使”，很听他的话。
奥利弗也不像哈莉这般“冷漠”，哪怕在苦修武道的岁月里，他也经常与部民一起生活。
他教导他们剥树皮鞣制麻绳，又用麻绳编织麻衣。
他改进他们的语言和文字，教他们用石碑记录大事件。
他还凭丰富的荒野求生能力，成为部民的“神农”与“华佗”，教他们种植农作物，用草药治病。
不过奥利弗既没有当“野人王”的想法，也不具备建立“米国野人”大一统的能力。
在成为半神后，他就开始带着部落的武士与祭司清理附近的精怪。
等他晋升真正的武神，清怪效率更高。
如今半个世纪过去，差不多大半个美国被纳入“武神哈莉”的信仰范围。
可他们依旧是松散的部落，没有统一指令，没有统一的王。
“既然我们在创造历史，何不放开手脚，去外星球弄一套3D打印设备回来，制造各类电子设备。
至少建立全国范围的交通与通讯，如此就有了组建大联邦的基础。”奥利弗又说道。
他很聪明，明白限制大统一的重要原因是生产力。
打下一个大帝国容易，高效地管理和维持一个大帝国却千难万难。
“你说得对，既然定下了‘不靠什么神仙皇帝，人类自己当救世主’的计划，我肯定要帮助更多野人信徒成为‘人族超级英雄’。
接下来我会正式建立‘武神教’，我为武神，我所在的山峰为武神山。
凡是势力范围内部落，皆有武神教的神庙和我的神像。
神庙负责三项任务，第一，传达神谕，宣传武神王的教义。
第二，选拔有魔法天赋的孩子进入神庙做我的祭司，每个季度都举行一次比武大会，选拔有武道天赋的孩子进行武道培训，再优中择优，让最有天赋的人来‘武神山’。
我会在半山腰修建武道藏经阁与‘化神池’。
保证每个孩子都能得到将潜力完全兑现为实力的机会。”
“化神池是什么？”奥利弗问道。
“化神池就像它的名字，化掉精怪魔神的血肉，提炼出神性精华。
精华留在池子里，让浸泡水池的武道强者强化体魄，突破境界，化身为神。”
“听着很邪恶......”奥利弗迟疑道。
哈莉白了他一眼，“你能以70岁高龄突破半神，靠的不就是精怪精华？”
“精怪不是人，都是动物或奇物。现在精怪被清理过半......再考虑到你即将启动人神之战，只怕你会把神魔也当精怪塞进池子里。”奥利弗道。
“你觉得那些野人会在意神魔的人类形态？他们连真人都吃。”哈莉不以为然道。
“可咱们不是野人呀。”
哈莉道：“你让野人不‘蛮荒’，犹如在21世纪建立封建王朝，都一样的不合时宜。”
“唉，你胃袋维度里不是装着一群跟你混哥谭的嘿道小弟吗？将他们放出来，他们适合这种工作。”奥利弗叹道。
“你以为我不会放他们？他们就是‘武神教’的第一批牧师，绝对赤胆忠心、能力绝佳。”哈莉道。
跟了她十多年的“老小弟”，如今各个事业有成，要么成为集体老总，要么进入政坛成为一方要员。
让他们管理原始部落，能力上肯定绰绰有余。
而且他们心够黑，压根不会像奥利弗这样婆婆妈妈、不停质疑她的想法和行为。
“武神教注定要成为人族历史上最伟大、最神圣、最辉煌的存在，你竟然让嘿道小弟去神庙当牧师......”
哈莉说得理所当然，奥利弗就有些表情扭曲了，“每位武王都是人族争取自由、开疆拓土的大英雄，将他们交给嘿道小弟.......以野人对祭司的崇拜与信任，他们要被培养成什么样？”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幅画面：在神圣庄严的人神战场上，诸神金甲金盔、威风凛凛、气势如渊。
面对严阵以待的诸神，哈莉戴着黑墨镜、叼着雪茄，由身边穿祭司袍的小弟帮她点火，帮她撑伞，帮她摆椅子，身后成千上万野人一齐鞠躬喊“大哥好”。
哈莉一边吊儿郎当地用右手小拇指抠耳朵，一边随意地向前挥动左手，千万野人抽出西瓜刀呐喊着往前冲......
“我小弟曾经混嘿道，可现在都是米国的社会精英。”
哈莉对他的大惊小怪很不以为然，继续道：“我的小弟建立神庙后，第三项任务则是辅佐‘武王’管理部落的婚丧嫁娶病。”
她看了奥利弗一眼，“我不打算建立大一统的政权。
恰恰相反，我会尽量让他们保持分裂状态，部落越多越好。
每个部落最强武者将成为首领，每个部落首领都有王爵。
要想人人如龙，就不能让他们屈居人下做臣子。
臣子只能做虫，想做龙要么造反，要么被真龙杀掉，既不利于需要念头通达的武道修炼，也容易造成人族精神与物质两方面的内耗。
他们每个人都是王，除了我，不用向任何人、任何神灵俯首跪拜。
他们将是人族中最骄傲、最荣耀的人，他们有强大的实力，可以自由实践自己的意志。”
奥利弗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说得很好听，其实就是这种方式更容易提高情感活跃度。”
“当你坚持我以获取情感要素为唯一目的时，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认为我的目的不单纯。”
越说哈莉越生气，“亏你还是个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怎么连免费的东西才最贵的道理都不懂？
一切奇迹皆有代价。
我给予他们的东西越多，他们需要支付的代价越大。
现在我直接将代价说出来，这代价对我很有价值，对他们却毫无价值。
他们付出这等代价后，就能无牵无挂、无债无责地享受波澜壮阔的‘英雄王时代’，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到这儿，哈莉忽然愣住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命运。”
“你说什么？”奥利弗疑惑道。
哈莉神色复杂道：“你觉得我和上帝之于人族，谁更像‘上帝’？”
“现在基督教还没传开，不好比。”
“我不是说信仰上谁更像‘上帝’，我是说对人族的重大意义。”哈莉道。
奥利弗想了想，道：“如果你更大公无私一些，你对人族的帮助远超上帝。”
“你觉得上帝的想法就很单纯、很无私？算了，你现在境界还不够，不识天数，不懂命运......我再问你，‘未来’21世纪，或者从公元纪元到21世纪，我和上帝在人族中的地位和名望，谁更高？”
奥利弗皱眉道：“21世纪的每个人都知道......都以为武神王历史是虚构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民众别说信仰武神王，他们甚至将它当成虚假的、不真实的故事。”
哈莉幽幽叹道：“明明武神王对人族的付出远超上帝，但上帝成为至高信仰，享受至高荣誉，武神王不仅没得到尊重，反而在历史上消失了。
现在，你明白了？”
奥利弗若有所思，“你的付出已经取得了回报，那回报不是人族的信仰，而是情感要素......这就是命运？”
“你是希望我超越上帝，成为人族永恒的精神束缚，还是希望我‘拿钱’走人，放人族自由？”哈莉道。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堂堂武神王，混到后来连区区亚历山大、凯撒大帝都不如......只能说命运真的很奇妙。”
......
哈莉的行动力十分强大，当天傍晚就将自己所在的山峰拔高3000米，让半山腰有足够的地方修建演武场。
接着又把胃袋维度里的三百五十多个小弟全放了出来。
“奎茵家族”的大佬只有二十个，剩下的要么是他们的亲信小弟，要么是哈莉的直属小弟。
“偶买噶，武神王历史竟然是真的，我们居然也能参与其中......”
听哈莉讲清楚缘由，他们都十分震撼，可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是个机会，是我的机会，也是你们的机会。”哈莉扫视他们，意味深长地说：“别说我一人得道却不肯带上你们。
现在成神做祖的大好机遇已经摆在你们面前。
只要敢打敢拼，荣耀和实力你们都可以得到。”
“哈莉姐，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你说啥我就干啥！”一个四十多岁的辫子头黑妹拍着胸脯叫道。
她叫“泰瑞沙”，早年哈莉攻占BBC电视大厦的时候，泰瑞沙就跟在她身边......当然，那时他们并非她的小弟，只是被老吉布斯喊过来“组局”的。
但等哈莉发迹，泰瑞沙又第一个跑过去投靠她，后来混成哈莉的保安队长。
“哈莉姐，你要成就霸业，我们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不过，我没啥武道天赋，只怕坚持不了多少几年就......”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白人迟疑道。
他是汤姆·李维斯，从哥谭大学法学院毕业起就一直跟哈莉混，如今已经成为哥谭市议员。
哈莉淡淡道：“我有轮回印，可以助你们在这个时间段不停轮回转世，寿元肯定不是问题。
但你们每个人最初只有一次机会，只能带着记忆轮回一次。
这辈子你们肯定不是好人，你们罪恶累累，按照上帝教义，必然下地狱。
你们毕竟跟了我一场，我给你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一次轮回后，你们在新人生中的功德罪孽，将决定你们是否还有下次轮回的机会。”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缓和了语气，叹道：“对那些‘米国爱国者’，轮回的标准按照上帝教义来。
你们不用那么严苛，我自己不是圣人，自然不可能要求跟我混的人做圣人。
只要能在坚持普世价值观的情况下做到无愧于心，就算你们合格。”
“谢谢哈莉姐。”
得到哈莉的承诺，他们不仅没了寿命与意外死亡的担忧，还看到成神做祖的希望，一个个干劲十足，主观能动性非常强。
仅仅20年时间，武神教的神庙已经遍布落基山脉东边的米国范围。
武神教也按照哈莉规划的那样，持续不断向武神山输送武道人才。
又过去十年，哈莉的小弟开始出现死伤。
五十年后，她的小弟依旧跟随着她，却都换了个模样，都转世成了“野人”。
百年后，终于有第二位武道之神诞生。
他是土著，却不是纯粹的土著。
他就是曾经为哈莉提供过一枚情感要素的“磐石王之子”。
虽然部落只一位武神土著，但拥有神性的半神武者数量很多，足有两百。
也是在这一年，“自由人族”的势力范围开始越过落基山脉，向西边和北面发展。
这是哈莉有意压制的结果。
她希望带领人族走出去的人是一名土著，而非来自未来的奥利弗。
“你是人类，可他们都将你当成我的使者。我希望在人类有记录的历史上，领导人类的英雄是人，而非神使。
后人读史书，看到神带领人走向辉煌，只会更加崇拜神，每次遇到灾难都会将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
假若后人读史书看到神只起了简单的引导作用，是人类先祖奋发图强、励精图治，带领人族走向辉煌，他们会更加自信，更加主动把握自己的命运......这便是天命。”哈莉对他解释道。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与他们共同战斗，但我只是战士，不会成为领袖。”奥利弗承诺道。
又过去两百年，整个北美都进入“自由人族”时代。
哈莉开始将目光转向南方。
与北美的荒芜不同，从中部的墨西哥开始，就开始出现成规模的神系。
每个神系都有至少一位神王，在境界上至少是主神，也即是110级。
只祂们自身，就足以覆灭现在的北美自由人族，更何况祂们都不是孤家寡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家后院起火了。
“吾主，听您的仆人嘎蛋祈祷，大河边的查查部落偷偷改变了信仰，他们背弃您的荣光，投入了邪神的怀抱！”
这一天，哈莉正在冥想时，一位信徒的声音传入她脑海。
她是神灵，只要发展信徒，信徒够虔诚，信徒的祈祷她都能听到。
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懒得听，更懒得回应他们。
这次能听到信徒“嘎蛋”的声音，也因为他话中内容触动了哈莉设定的关键词——邪神。
“是某个漏网之鱼暗中捣乱，还是南边的神王感受到危机，决定先下手为强？”
哈莉沿着嘎蛋的信仰之线，降下一缕神识在他对面的神像上......山洞里，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查查部落竟然就在哥谭，在她的“奎茵庄园”原址。
“嗖~~”她本体结束闭关，离开山洞，一个瞬移直接来到查查部落上方。
精神力向四面八方蔓延，不加掩饰地笼罩整个部落。
下一秒，她面色微变，“这是‘猫头鹰邪神’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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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哈莉？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奥利弗在山洞门口大声叫喊，右手却只是轻轻拍打石门。
这是他从胃袋维度苏醒的第200年。
他此时的模样和气质，与“绿箭侠”时期比有了天壤之别。
虽然已经在半个世纪前正式以武入道，凝聚武道法则，成为武道神灵，但他在21世纪时已经年近40，苦练30年才在哈莉的帮助下勉强突破半神。
即便半神也不能保证容颜不老，等他再次花费百年时光晋升武神，他已经满头白发，胡须垂到胸口，也全都白如银丝。
之前还算帅气的脸庞没有垮肉，却多了刀刻般深邃的皱纹。
时间与智慧的累积，让他的双眼明亮如同星辰，精气神上反而远超之前。
现在他不用化妆打扮，就可以在任何国家的电影里扮演实力强大的绝世高手，或隐士高人。
与野人相处久了，他也习惯了粗麻衣服，兽皮袍子。
看起来既粗犷野蛮，又像得道高人。
“咔嚓~~~”两扇石门向后退开，一身素色长裙的哈莉从洞里走出来。
“你现在看起来还真像个上古英雄。”哈莉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说道。
奥利弗也上下打量她一番，道：“你看着似乎没多大变化，但你出现在这，又与此地的环境和时代毫无隔阂。”
哈莉道：“类似东方仙侠中的‘天人合一’境界，气息自然而然与环境相合。
让宙斯穿一身西装去大都会，保证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是某位老总，或者军政大佬，而不会想到他是活了亿万年的‘老古董’。”
说到这儿，她眉头微皱，道：“你气息凌乱不稳，受伤了？”
奥利弗点点头，表情严肃道：“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儿，我在墨西哥遇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老祭司。
他应该也是神灵，我们遇到的第一位人类神灵。”
哈莉详细询问了老祭司外貌与力量，沉吟着道：“你了解扎坦娜和上都夫人的身世吧，她们是人类，却与凡人不同。”
“你的意思是，打伤我的墨西哥老祭司也是上古先民？我们的势力占据了落基山脉以东的大半个米国，遇到的全是精怪，没有人类神灵，似乎也没上古先民......对了，上古先民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
“上古先民是神灵创造的生灵，凡人是自然或非自然进化而来。前者是魔法生命，血脉天赋极强，甚至生而为神。
后者为自然生命，不过自然生命也可能添加了不少科技狠活儿。”哈莉道。
“我以为创造生命是上帝独有的权柄与能力。”奥利弗皱眉道。
“嗯，从伊甸园走出来的亚当后裔也是上古先民，还是最高等、最有魔法天赋的上古先民。
你现在去欧亚大陆逛一逛，说不定还能找到荒废的伊甸园。”
顿了顿，哈莉又道：“造人很难，造出智慧且有天赋的人类难如登天。
但造人类似创世，只是一门技术，不是谁的专属权柄。
21世纪的科学家都能在实验室内创造生命，钻研宇宙基础法则亿万年的神王，总不至于连学习时间不足百年的科学家都不如。
只不过我们身为凡人，下意识不愿承认咱们可能来得非常随便，就将创造生灵的过程看得非常神圣，还赋予其独一无二的特殊意义。”
“你是先民不？怎么分辨先民和凡人？”奥利弗问道。
“在21世纪，除了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几乎找不到纯粹的先民或凡人，血脉早已相互混杂，难分彼此。
除非你想当魔法师，否则没必要纠结血脉的事.......咦，不对，现在还真需要纠结一下。”
哈莉若有所思道：“你既然遇到了先民中的神灵，那他身后必站着一位伟大的主神，祂还不是精怪，那祂是谁？”
“羽蛇神库库尔坎。”奥利弗说道：“那个老祭司打扮的人说自己是侍奉库库尔坎的‘玉米神’......大概是‘农神’。
我们最近几十年在米国开疆拓土的行动，祂都一清二楚。
祂还通过占卜预言到我打算到墨西哥发展业务，就故意在海边等我。
祂警告我不可越界进入羽蛇神的王国，否则羽蛇神会将你我，以及信奉你的所有部民全部毁灭。”
哈莉皱着眉，陷入沉思之中许久都没说话。
奥利弗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神情凝重，不由疑惑道：“你不至于打不过羽蛇神吧？”
“区区羽蛇神，我现在就能端了祂老窝。但羽蛇神和纳布类似，都是主神境界的神王。
祂出现在这个时代，是否意味着玛雅神系、奥林匹斯神系、北欧神系都存在？”哈莉思索着道。
“不可能吧？神王凌驾时间之河，不至于被卷入‘异常时间河段’。顶多，祂们只是时间之河中的残留影子。”奥利弗道。
“多想无益，不如亲自去见识一番。”
哈莉的身影在奥利弗眼前淡化消失，连气息也感知不到。
......
半个月后，哈莉的小山洞。
“如何？”看到哈莉走进来，奥利弗立即起身问道。
哈莉表情古怪道：“羽蛇神是真的，玛雅神系、宙斯的奥林匹斯神系、阿图姆的埃及神系、伊邪那岐的霓虹神道......甚至就连奥丁和祂的北欧神系，都活跃在如今的地球上。
奥利弗，这是个真正的神话时代，或者可以称之为‘地球神话文明’。”
“祂们都是真身？”
“是真身也不是真身。”哈莉笑道。
“是真身就是真身，怎么还能不是真身？”奥利弗奇怪道。
“还记得‘武神王’的历史传说吗？武神王带领人族反抗诸神的残暴统治，她是第一位武道之神，她终结了诸神时代，她打得宙斯跪地求饶......哈哈哈！”
哈莉以手捂嘴，笑弯了腰。
看她眉飞色舞、兴奋异常的样子，奥利弗心中一动，难以置信道：“当年你说我们穿越到这个时间段，是因为命运之力的干涉，难道就是‘武神王历史’的天命？”
哈莉哈哈笑道：“没错，武神王历史中的剧情将会一一上演，很多神灵将如‘历史’描述的那样消失，宙斯则要向我下跪求饶。
现在命运将机会交给了我，只要我实力比宙斯强，祂就一定会跪！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将在21世纪变成现实。”
“可是，武神王历史不是你胡编乱造的故事吗？”奥利弗不解道。
“是的，武神王的历史是我胡编乱造的，剧情还非常粗糙，看似很不合理，放在小说网站，连签约都困难。
可就是这样一坨屎似的故事，一旦塞进宇宙重启的炉灶，也会变成合情合理、符合逻辑的‘现实’。”
哈莉笑得见牙不见眼，“明白不？重点不是故事的内容，而是故事谁写的。
普通人即便妙笔生花，将故事写得栩栩如生，它也成不了真实。
手握重启权柄之人在宇宙核心处编写故事，就等于站在宇宙之上的高度，赋予剧情天命。
不，我觉得重启的力量高于命运。
命运是宇宙运转的既定轨迹，命运属于宇宙。
重启即是重造，重新打造宇宙时的权限，肯定要高于‘宇宙内’的命运。
要知道我重启的不是普通的平行宇宙，而是单一宇宙。
我不仅重启了单一宇宙，后来时间母河重启、多元宇宙重启，都是我主导的。
既然是我主导重启，我肯定不会否定自己编写的剧情。
也即是说，每次主导重启的过程中，我都会潜意识中强化‘武神王历史’的真实性。
它要变成真实，就必须由我穿越时间来完成这段历史。”
说到这里，哈莉脸上的得意又化为若有所思。
难怪她的防御专长对阻止她离开这个时间点的力量毫无效果。
限制她的力量即是命运，又是她本身。
是无限地球危机中对重启许下心愿的她，在限制此时的她。
防御专长再强，总不能自己防自己。
“当年为了和幽灵、反监视者争抢重启的权柄，我献出了所有的反监本源，其总量相当于半个多元宇宙。
结果我什么都没得到，当时我还懊悔，还不理解——一切奇迹皆有代价，我付出来那么大代价，奇迹在哪？
原来奇迹在这儿！
多元宇宙回应了我的许愿，不仅是在现实中出现武神王的记忆和遗迹，还让它在历史中成为现实。”
“武神王历史是我最主要的愿望，而我是重启的主导者，等于说‘武神王历史’是这一纪元现实的基础。
它若虚幻，现实就不稳，它一定要真，要成为现实。”
哈莉感慨道：“我原以为自己对多元宇宙的奥秘有足够的了解，现在看来‘神王’也才刚入门而已。”
奥利弗皱着老脸道：“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但我还有个疑问，如果你穿越到五万年前是命运的安排，那促使你穿越的达克赛德算什么？
以他当时的状态，方程式论证完成了大半，体量已经超越了主宇宙，命运还能影响到他？”
“达克赛德为何用时间之河磨我？”哈莉反问道。
“世人皆知你无法进入时间之河，若进入就生命堪忧。他将时间之河当成磨盘，即便无法直接磨死你，也能让你触犯禁忌。”奥利弗道。
哈莉又问：“为什么我进入时间之河就性命堪忧？”
“这......”奥利弗怔了怔，“难道不是你得罪了时间主宰，祂以自己的权柄和力量，对你施加了‘进入时间之河必死’的诅咒？”
“我之前也这么以为的，但从现在的结果看，时间主宰并没对我出手。”哈莉稍加回忆，又道：“我记得当初墨菲斯去找过时间主宰。
无尽家族大老爹说祂没针对我，针对我的是时间本身，还说总有一天我会明白。”
“现在你明白了？”奥利弗问。
哈莉摇头，“大概要等武神王历史结束。”
奥利弗霍然起身，激动道：“武神王历史若结束，就等于我们摆脱命运的束缚，可以离开这个时间点了？”
“理论上如此，但我现在不想立即离开。无限地球危机的宇宙重启，自宇宙诞生也只出现过一次，机会太难得，我们若不好好珍惜，老天都会惩罚我们。”
哈莉眼中闪烁兴奋的光彩，“我们不仅要把握机会，还要创造更多的机会实现利益最大化。”
奥利弗想到她搜集情感要素的计划，脑子逐渐恢复冷静，“利益最大是指更多的情感要素？”
哈莉轻轻点头，“我手中的方程式太短，无法完成‘我即是我’的论证。”
“你打算怎么做？”
哈莉缓缓道：“假如我亲自出手，不用一个月诸神时代就会结束......”
“你需要诸神做磨刀石，将人族英雄的情感激发到最浓烈的时刻，更容易诞生情感要素。
只凭人族自身的天赋和力量，要终结诸神时代至少要战斗几百年，甚至几千年。
在诸神时代结束前，会有一个非常残酷、非常壮烈的‘人神争霸时代’......”
奥利弗老脸上露出不忍之色，语气中不由带上些哀求，委婉劝道：“哈莉，会死很多人的。”
哈莉神色平静道：“没错，战争会非常残酷，会有成千上万勇敢的人类英雄牺牲，会有数十万上百万的人类受到战争牵连。
只要我亲自出手，一切流血与苦难都会消失。
但你想过没有，或许这才是武神王历史的真相。
武神王不是一个人，它是坚韧不拔、不惧牺牲、与天挣命的精神。
武神王历史不是某个‘大女主’意y剧集，它是人类先祖用鲜血和荣耀书写的生命赞歌。”
“即便你将三流小说的剧情升华成为伟大的人族史诗，依旧掩饰不了你无视人命、贪图情感要素的残忍。”奥利弗看着她的双眼道。
“你觉得我残忍，我还觉得你太过傲慢。”哈莉淡淡道：“人族文明取代神族文明的战争，是人类历史上最辉煌、最伟大的成就，也是人类文明的开篇。
如果我替他们解决诸神，等于抹除了人类文明的正统与天命。
因为人族的生存权与发展权，不是自己争取来的，是迷迷糊糊被人恩赐的。
人类就从战胜神灵的天命种族，变成了被我圈养的牛羊。
只有牛羊才需要牧民保护自己免受豺狼虎豹的侵袭。”
“我说不过你，但我知道你绝对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奥利弗摇头道。
“伟大的从来不是某个想法，而是行为。只要我创造了伟大与辉煌，世人皆以伟大与辉煌称赞我。”哈莉道。
“他们若知道真相，会称赞你才怪。”奥利弗道。
“我就说你太傲慢，你还一点不知道反省。”
“我怎么傲慢了？”奥利弗不悦道。
“你觉得就你一个人是大聪明，野人都是蠢货，哪怕他们完全靠自己战胜了诸神，也不知道赐予他们力量的我能一个人解决所有神灵。”哈莉讥讽道。
奥利弗愣了愣，“既然你知道他们会怀疑，为何......”
“基督徒会怀疑上帝的全能吗？”哈莉问道。
不等他回答，她又问：“基督徒会坐在家里等待上帝替他们解决一切麻烦吗？
按照你的理论，上帝一个念头就能轻松带走信徒的疾病与敌人，祂若不做，祂就残忍。”
“你是人类，不是上帝。”奥利弗道。
“你去问问‘米国的’野蛮人，他们谁将我当人类了？”哈莉道。
奥利弗神色复杂道：“你呢，你还将自己当成人类吗？”
哈莉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我依旧有人类的情感，能与普通人共情。
但我现在实力太强，不能以‘力所能及’来要求自己。
如果我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他们将无所作为、无事可做。
我只会在‘他们力所不能及’之处帮他们。
只要他们能做到，哪怕过程很艰难，我也会看着他们实现自己的价值。”
奥利弗轻轻叹了一口气，话说到这儿，他已经确定哈莉不会再改变想法。
他不知道她做的对不对，他没有她那么“高”的觉悟，他是人类，一定会和人类站在一起。
“接下来你会结束闭关修行，大范围选拔武道天才，将他们培养成对付诸神的战士？
如果要提高人类的战斗力，最好改变现有的‘部落分封制’，中央集权效率更高。”他说道。
在他从胃袋维度解冻前，哈莉就一直在山洞里闭关，对“山下部落”放任自流。
一千多年的时间，“山下部落”也仅仅统一了方圆两百公里内的野人。
因为磐石王遭遇神罚，好不容易出现点奴隶社会苗头的“磐石王国”又分崩离析，再次回归成一个个互不统属却有共同信仰的原始部落。
嗯，磐石王对哈莉的信仰从来都没问题。
哪怕在他被神雷炸死的前一秒，他依旧是哈莉最虔诚的信徒。
经过他数百年的统治，方圆两百公里内的野人都皈依了‘石山女神’。
等奥利弗从胃袋维度解冻，情况开始发生改变。
因为他和哈莉一样，都是白皮肤，部民一开始将他当成哈莉的“神使”，很听他的话。
奥利弗也不像哈莉这般“冷漠”，哪怕在苦修武道的岁月里，他也经常与部民一起生活。
他教导他们剥树皮鞣制麻绳，又用麻绳编织麻衣。
他改进他们的语言和文字，教他们用石碑记录大事件。
他还凭丰富的荒野求生能力，成为部民的“神农”与“华佗”，教他们种植农作物，用草药治病。
不过奥利弗既没有当“野人王”的想法，也不具备建立“米国野人”大一统的能力。
在成为半神后，他就开始带着部落的武士与祭司清理附近的精怪。
等他晋升真正的武神，清怪效率更高。
如今半个世纪过去，差不多大半个美国被纳入“武神哈莉”的信仰范围。
可他们依旧是松散的部落，没有统一指令，没有统一的王。
“既然我们在创造历史，何不放开手脚，去外星球弄一套3D打印设备回来，制造各类电子设备。
至少建立全国范围的交通与通讯，如此就有了组建大联邦的基础。”奥利弗又说道。
他很聪明，明白限制大统一的重要原因是生产力。
打下一个大帝国容易，高效地管理和维持一个大帝国却千难万难。
“你说得对，既然定下了‘不靠什么神仙皇帝，人类自己当救世主’的计划，我肯定要帮助更多野人信徒成为‘人族超级英雄’。
接下来我会正式建立‘武神教’，我为武神，我所在的山峰为武神山。
凡是势力范围内部落，皆有武神教的神庙和我的神像。
神庙负责三项任务，第一，传达神谕，宣传武神王的教义。
第二，选拔有魔法天赋的孩子进入神庙做我的祭司，每个季度都举行一次比武大会，选拔有武道天赋的孩子进行武道培训，再优中择优，让最有天赋的人来‘武神山’。
我会在半山腰修建武道藏经阁与‘化神池’。
保证每个孩子都能得到将潜力完全兑现为实力的机会。”
“化神池是什么？”奥利弗问道。
“化神池就像它的名字，化掉精怪魔神的血肉，提炼出神性精华。
精华留在池子里，让浸泡水池的武道强者强化体魄，突破境界，化身为神。”
“听着很邪恶......”奥利弗迟疑道。
哈莉白了他一眼，“你能以70岁高龄突破半神，靠的不就是精怪精华？”
“精怪不是人，都是动物或奇物。现在精怪被清理过半......再考虑到你即将启动人神之战，只怕你会把神魔也当精怪塞进池子里。”奥利弗道。
“你觉得那些野人会在意神魔的人类形态？他们连真人都吃。”哈莉不以为然道。
“可咱们不是野人呀。”
哈莉道：“你让野人不‘蛮荒’，犹如在21世纪建立封建王朝，都一样的不合时宜。”
“唉，你胃袋维度里不是装着一群跟你混哥谭的嘿道小弟吗？将他们放出来，他们适合这种工作。”奥利弗叹道。
“你以为我不会放他们？他们就是‘武神教’的第一批牧师，绝对赤胆忠心、能力绝佳。”哈莉道。
跟了她十多年的“老小弟”，如今各个事业有成，要么成为集体老总，要么进入政坛成为一方要员。
让他们管理原始部落，能力上肯定绰绰有余。
而且他们心够黑，压根不会像奥利弗这样婆婆妈妈、不停质疑她的想法和行为。
“武神教注定要成为人族历史上最伟大、最神圣、最辉煌的存在，你竟然让嘿道小弟去神庙当牧师......”
哈莉说得理所当然，奥利弗就有些表情扭曲了，“每位武王都是人族争取自由、开疆拓土的大英雄，将他们交给嘿道小弟.......以野人对祭司的崇拜与信任，他们要被培养成什么样？”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幅画面：在神圣庄严的人神战场上，诸神金甲金盔、威风凛凛、气势如渊。
面对严阵以待的诸神，哈莉戴着黑墨镜、叼着雪茄，由身边穿祭司袍的小弟帮她点火，帮她撑伞，帮她摆椅子，身后成千上万野人一齐鞠躬喊“大哥好”。
哈莉一边吊儿郎当地用右手小拇指抠耳朵，一边随意地向前挥动左手，千万野人抽出西瓜刀呐喊着往前冲......
“我小弟曾经混嘿道，可现在都是米国的社会精英。”
哈莉对他的大惊小怪很不以为然，继续道：“我的小弟建立神庙后，第三项任务则是辅佐‘武王’管理部落的婚丧嫁娶病。”
她看了奥利弗一眼，“我不打算建立大一统的政权。
恰恰相反，我会尽量让他们保持分裂状态，部落越多越好。
每个部落最强武者将成为首领，每个部落首领都有王爵。
要想人人如龙，就不能让他们屈居人下做臣子。
臣子只能做虫，想做龙要么造反，要么被真龙杀掉，既不利于需要念头通达的武道修炼，也容易造成人族精神与物质两方面的内耗。
他们每个人都是王，除了我，不用向任何人、任何神灵俯首跪拜。
他们将是人族中最骄傲、最荣耀的人，他们有强大的实力，可以自由实践自己的意志。”
奥利弗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说得很好听，其实就是这种方式更容易提高情感活跃度。”
“当你坚持我以获取情感要素为唯一目的时，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认为我的目的不单纯。”
越说哈莉越生气，“亏你还是个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怎么连免费的东西才最贵的道理都不懂？
一切奇迹皆有代价。
我给予他们的东西越多，他们需要支付的代价越大。
现在我直接将代价说出来，这代价对我很有价值，对他们却毫无价值。
他们付出这等代价后，就能无牵无挂、无债无责地享受波澜壮阔的‘英雄王时代’，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到这儿，哈莉忽然愣住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命运。”
“你说什么？”奥利弗疑惑道。
哈莉神色复杂道：“你觉得我和上帝之于人族，谁更像‘上帝’？”
“现在基督教还没传开，不好比。”
“我不是说信仰上谁更像‘上帝’，我是说对人族的重大意义。”哈莉道。
奥利弗想了想，道：“如果你更大公无私一些，你对人族的帮助远超上帝。”
“你觉得上帝的想法就很单纯、很无私？算了，你现在境界还不够，不识天数，不懂命运......我再问你，‘未来’21世纪，或者从公元纪元到21世纪，我和上帝在人族中的地位和名望，谁更高？”
奥利弗皱眉道：“21世纪的每个人都知道......都以为武神王历史是虚构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民众别说信仰武神王，他们甚至将它当成虚假的、不真实的故事。”
哈莉幽幽叹道：“明明武神王对人族的付出远超上帝，但上帝成为至高信仰，享受至高荣誉，武神王不仅没得到尊重，反而在历史上消失了。
现在，你明白了？”
奥利弗若有所思，“你的付出已经取得了回报，那回报不是人族的信仰，而是情感要素......这就是命运？”
“你是希望我超越上帝，成为人族永恒的精神束缚，还是希望我‘拿钱’走人，放人族自由？”哈莉道。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堂堂武神王，混到后来连区区亚历山大、凯撒大帝都不如......只能说命运真的很奇妙。”
......
哈莉的行动力十分强大，当天傍晚就将自己所在的山峰拔高3000米，让半山腰有足够的地方修建演武场。
接着又把胃袋维度里的三百五十多个小弟全放了出来。
“奎茵家族”的大佬只有二十个，剩下的要么是他们的亲信小弟，要么是哈莉的直属小弟。
“偶买噶，武神王历史竟然是真的，我们居然也能参与其中......”
听哈莉讲清楚缘由，他们都十分震撼，可现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是个机会，是我的机会，也是你们的机会。”哈莉扫视他们，意味深长地说：“别说我一人得道却不肯带上你们。
现在成神做祖的大好机遇已经摆在你们面前。
只要敢打敢拼，荣耀和实力你们都可以得到。”
“哈莉姐，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你说啥我就干啥！”一个四十多岁的辫子头黑妹拍着胸脯叫道。
她叫“泰瑞沙”，早年哈莉攻占BBC电视大厦的时候，泰瑞沙就跟在她身边......当然，那时他们并非她的小弟，只是被老吉布斯喊过来“组局”的。
但等哈莉发迹，泰瑞沙又第一个跑过去投靠她，后来混成哈莉的保安队长。
“哈莉姐，你要成就霸业，我们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不过，我没啥武道天赋，只怕坚持不了多少几年就......”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白人迟疑道。
他是汤姆·李维斯，从哥谭大学法学院毕业起就一直跟哈莉混，如今已经成为哥谭市议员。
哈莉淡淡道：“我有轮回印，可以助你们在这个时间段不停轮回转世，寿元肯定不是问题。
但你们每个人最初只有一次机会，只能带着记忆轮回一次。
这辈子你们肯定不是好人，你们罪恶累累，按照上帝教义，必然下地狱。
你们毕竟跟了我一场，我给你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一次轮回后，你们在新人生中的功德罪孽，将决定你们是否还有下次轮回的机会。”
话说到这儿，她突然缓和了语气，叹道：“对那些‘米国爱国者’，轮回的标准按照上帝教义来。
你们不用那么严苛，我自己不是圣人，自然不可能要求跟我混的人做圣人。
只要能在坚持普世价值观的情况下做到无愧于心，就算你们合格。”
“谢谢哈莉姐。”
得到哈莉的承诺，他们不仅没了寿命与意外死亡的担忧，还看到成神做祖的希望，一个个干劲十足，主观能动性非常强。
仅仅20年时间，武神教的神庙已经遍布落基山脉东边的米国范围。
武神教也按照哈莉规划的那样，持续不断向武神山输送武道人才。
又过去十年，哈莉的小弟开始出现死伤。
五十年后，她的小弟依旧跟随着她，却都换了个模样，都转世成了“野人”。
百年后，终于有第二位武道之神诞生。
他是土著，却不是纯粹的土著。
他就是曾经为哈莉提供过一枚情感要素的“磐石王之子”。
虽然部落只一位武神土著，但拥有神性的半神武者数量很多，足有两百。
也是在这一年，“自由人族”的势力范围开始越过落基山脉，向西边和北面发展。
这是哈莉有意压制的结果。
她希望带领人族走出去的人是一名土著，而非来自未来的奥利弗。
“你是人类，可他们都将你当成我的使者。我希望在人类有记录的历史上，领导人类的英雄是人，而非神使。
后人读史书，看到神带领人走向辉煌，只会更加崇拜神，每次遇到灾难都会将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
假若后人读史书看到神只起了简单的引导作用，是人类先祖奋发图强、励精图治，带领人族走向辉煌，他们会更加自信，更加主动把握自己的命运......这便是天命。”哈莉对他解释道。
“我明白了，我会继续与他们共同战斗，但我只是战士，不会成为领袖。”奥利弗承诺道。
又过去两百年，整个北美都进入“自由人族”时代。
哈莉开始将目光转向南方。
与北美的荒芜不同，从中部的墨西哥开始，就开始出现成规模的神系。
每个神系都有至少一位神王，在境界上至少是主神，也即是110级。
只祂们自身，就足以覆灭现在的北美自由人族，更何况祂们都不是孤家寡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家后院起火了。
“吾主，听您的仆人嘎蛋祈祷，大河边的查查部落偷偷改变了信仰，他们背弃您的荣光，投入了邪神的怀抱！”
这一天，哈莉正在冥想时，一位信徒的声音传入她脑海。
她是神灵，只要发展信徒，信徒够虔诚，信徒的祈祷她都能听到。
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懒得听，更懒得回应他们。
这次能听到信徒“嘎蛋”的声音，也因为他话中内容触动了哈莉设定的关键词——邪神。
“是某个漏网之鱼暗中捣乱，还是南边的神王感受到危机，决定先下手为强？”
哈莉沿着嘎蛋的信仰之线，降下一缕神识在他对面的神像上......山洞里，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查查部落竟然就在哥谭，在她的“奎茵庄园”原址。
“嗖~~”她本体结束闭关，离开山洞，一个瞬移直接来到查查部落上方。
精神力向四面八方蔓延，不加掩饰地笼罩整个部落。
下一秒，她面色微变，“这是‘猫头鹰邪神’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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