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卖身契
张山山被一群二愣子揍了一顿。
原因很简单，他有伤风化。
“我冤枉啊，比窦娥她姥姥还冤！”张山山一直喊冤。
冤？等会儿再喊，先揍了你个鳖孙！
张山山被揍，其实不冤，他赤条条地落在一群载歌载舞的大姑娘小媳妇面前。
流氓！
不揍他，对不起——管他对不起谁呢，先揍吧！
张山山被揍了个稀里哗啦后，穿上一个蓝衣姑娘抛来的衣服。
衣服褴褛不堪，幸好能遮住关键部位。
“谢谢啊！”张山山万分感激那个美女救英雄的蓝衣姑娘。
“用啥谢？”蓝衣姑娘真心实意地问。
“你想要啥？”张山山忐忑不安的神情。
“以身相许吧。”蓝衣姑娘托腮凝思后说。
张山山不敢不“许”，许多二愣子正虎视眈眈盯着他。关键是，他清楚，这只是一场游戏，都是虚幻的。
“许”身，还要签协议，简单而言，就是卖身契。
交易成功，买卖双方皆大欢喜：买方是真欢，卖方是假喜。
好了，载歌载舞继续。
蓝衣姑娘的玉手拉住张山山的一只糙爪，张山山的另一只糙爪拉住其他人的糙爪，糙爪再拉玉手，玉手拉糙爪……他们围住篝火，呦——呦！呦——呦！啪嗒嗒——啪嗒嗒……
张山山一边哼唧着五音不全的调子，跳着稀巴烂的舞步，一边沉痛反思：肉饼搞什么鬼？
肉饼，是他对“天上掉馅饼”的昵称。
天上掉馅饼，是他刚刚研制成功的一款能不劳而获的超神机器。
这机器，相当智能，具备人的思维和语言能力。
张山山亲自试运行前，一再叮嘱肉饼，千万不要出错。
肉饼，最近经常自行下载阅读那些又马又宫的言情小说，整天心猿意马的，出错是家常便饭。
为了端正他的思想，张山山强行删除了言情小说，上传了“成语故事大全”。
成语故事大全？
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一个骚浪的声音——
麻杆山，欢迎加入“成语故事冒险世界”，现在开启你的第一站：守株待兔！
麻杆山，就是张山山。他太瘦，被肉饼戏谑为“麻杆”。
而骚浪的声音，则是肉饼的。
肉饼公报私仇，报复张山山。
张山山并未介意，不就是一个游戏吗？
可他万万没想到，肉饼给他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张山山高估了自己，自诩三十分钟就能搞定肉饼自行设计的这款游戏。于是，他便神情轻松地与蓝衣姑娘聊天。
蓝衣姑娘叫小兰，是这旮旯村村长的女儿。
小兰很漂亮，是村花。
村花，天上掉馅饼得到一个“奴隶”，那个兴奋啊，必须跳舞，跳，跳个天昏地暗，跳个日月无光！
狂舞中，篝火熊熊。
篝火熊熊，正在烤羊。
——在村长英明指挥下，在巫师施法保佑下，傍晚时分，全体村民齐心合力，围捕到一只野羊。
彼时，村长万分担忧，“这羊来历不明，是否仇敌的阴谋诡计？是否被秘密下毒？我身为村长，有责任有义务以身试毒！”
巫师随声附和，并视死如归，“身为村民的守护神，我必须身先士卒，率先垂范！”
吃肉前，是试毒！
试毒者，非村长和巫师莫属！
这是旮旯村的优良传统。
此时，村长和巫师正坐在篝火旁，相对而坐。
他们时而笑看野羊，时而笑看村民们歌舞。
村民的歌声里满是欢快，舞步里满是幸福。
歌声中，舞步里，羊肉被烤得滋滋作响。
香气四溢，飘入每个人的鼻孔，沁人心脾！
人们肚里休眠的馋虫舒醒了，欣欣然，睁开眼……馋虫如怪兽一般膨胀，还昂首嘶嚎，“饿死他大爷了，嗷——”
在馋虫哀嚎中，歌声渐渐衰弱，舞步渐渐凌乱，所有人的眼睛盯着那油滋滋的羊肉，哈喇子飞啊飞，飞过山川，飞过河流，飞到白日梦的彼岸。
终于，羊肉熟了，其实，还没熟，可能是七八分熟吧！
村长实在忍不住了。他盯着那羊肉，眼睛辣疼，心想：必须试毒了，否则，肉没到口，眼睛就瞎了！
巫师也忍不住了。她哈喇子止不住地流，流的体内没水分了，心想：必须试毒了，否则，肉没到口，人就成干尸了。
村长和巫师心有灵犀一点通。
二人相视一笑，确认过眼神。
然后，他们同时起身，共同取下羊肉，就如剪彩一般，把羊肉一分为二。
虽然用手分割，但二人轻车熟路，一毫克都不差。毕竟，这不是第一次。
他们正要大快朵颐，突然瞟见村民们饿狼般的眼睛，还有那扭曲变形的糙脸。
所有人都停止了歌声，也驻足了舞步，就那么盯着羊肉。
世界静止！
且听风吟！
风掠过，掠过村长和巫师的脸颊。
村长有些清醒了，就干咳数声，双手高举半拉羊，作试毒前的悲怆讲话。
讲话相当悲怆，有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怆感！
村民们泪流满面，掌声经久不息！
巫师也很感动，心道：村长这老王八口才就是好，我这老骗子都被忽悠出几块眼屎！
擦擦眼屎，巫师粉墨登场。
巫师先是玩一套常规的祭祀舞，就是那种变脸+尬舞的玩法。然后，双手捧着半拉羊又是亲吻又是吐口水。
亲吻，在村民看来，是祈祷风调雨顺；吐口水，在村民看来，是祝福大家顿顿有饭吃，日日有肉吞。
然而，巫师真正的想法是：吐了口水，村长你个老王八还如何与我抢？
巫师有惨痛的教训。这要追溯到上一次吃肉的时候了。
那次，两人也是均分。村长牙口比巫师好。他狼吞虎咽了自己那份儿后，又顺手捎带了巫师一部分。
抢走巫师的食物，村长担心她反抢，就呸呸在食物上吐了几口唾沫。
村长完胜。
但巫师吃一堑长一智，也深得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奥妙，这次，便采取了反制措施。
巫师成功自保。
巫师不但让村民欢欣鼓舞，精神焕发，斗志昂扬，还让村长万分感慨：巫师这老骗子，真是我狼狈为奸的好助手啊！
试毒仪式在歌舞中开始，又在歌舞中圆满结束。
村长和巫师以赤诚之心证明，羊肉没毒。
还有肉吗？
只剩下羊骨了。
羊骨被村民们疯抢，还被啃得嘣嘣的……嘣嘣声，不仅是啃羊骨的声音，也有牙齿被骨头崩飞的声音。
望着疯狂的村民，张山山拍拍饥肠辘辘的肚子，舔一下干涩的嘴唇，心道：有这么穷吗？
有！
这里已经连续数年大旱，田地龟裂，庄稼颗粒无收。
此时，张山山终于明白，为何小兰要他的身了，是想让他当苦力，寻食物。
食物？从我的幸福时代给你们运送一火车来！张山山偶尔也能冒充一下大善人。
可惜，他这大善人是乌托邦的大善人，因为火车进不来。
唉，咋办？张山山的小心肝碎成了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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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他有伤风化。
“我冤枉啊，比窦娥她姥姥还冤！”张山山一直喊冤。
冤？等会儿再喊，先揍了你个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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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不揍他，对不起——管他对不起谁呢，先揍吧！
张山山被揍了个稀里哗啦后，穿上一个蓝衣姑娘抛来的衣服。
衣服褴褛不堪，幸好能遮住关键部位。
“谢谢啊！”张山山万分感激那个美女救英雄的蓝衣姑娘。
“用啥谢？”蓝衣姑娘真心实意地问。
“你想要啥？”张山山忐忑不安的神情。
“以身相许吧。”蓝衣姑娘托腮凝思后说。
张山山不敢不“许”，许多二愣子正虎视眈眈盯着他。关键是，他清楚，这只是一场游戏，都是虚幻的。
“许”身，还要签协议，简单而言，就是卖身契。
交易成功，买卖双方皆大欢喜：买方是真欢，卖方是假喜。
好了，载歌载舞继续。
蓝衣姑娘的玉手拉住张山山的一只糙爪，张山山的另一只糙爪拉住其他人的糙爪，糙爪再拉玉手，玉手拉糙爪……他们围住篝火，呦——呦！呦——呦！啪嗒嗒——啪嗒嗒……
张山山一边哼唧着五音不全的调子，跳着稀巴烂的舞步，一边沉痛反思：肉饼搞什么鬼？
肉饼，是他对“天上掉馅饼”的昵称。
天上掉馅饼，是他刚刚研制成功的一款能不劳而获的超神机器。
这机器，相当智能，具备人的思维和语言能力。
张山山亲自试运行前，一再叮嘱肉饼，千万不要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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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骚浪的声音，则是肉饼的。
肉饼公报私仇，报复张山山。
张山山并未介意，不就是一个游戏吗？
可他万万没想到，肉饼给他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张山山高估了自己，自诩三十分钟就能搞定肉饼自行设计的这款游戏。于是，他便神情轻松地与蓝衣姑娘聊天。
蓝衣姑娘叫小兰，是这旮旯村村长的女儿。
小兰很漂亮，是村花。
村花，天上掉馅饼得到一个“奴隶”，那个兴奋啊，必须跳舞，跳，跳个天昏地暗，跳个日月无光！
狂舞中，篝火熊熊。
篝火熊熊，正在烤羊。
——在村长英明指挥下，在巫师施法保佑下，傍晚时分，全体村民齐心合力，围捕到一只野羊。
彼时，村长万分担忧，“这羊来历不明，是否仇敌的阴谋诡计？是否被秘密下毒？我身为村长，有责任有义务以身试毒！”
巫师随声附和，并视死如归，“身为村民的守护神，我必须身先士卒，率先垂范！”
吃肉前，是试毒！
试毒者，非村长和巫师莫属！
这是旮旯村的优良传统。
此时，村长和巫师正坐在篝火旁，相对而坐。
他们时而笑看野羊，时而笑看村民们歌舞。
村民的歌声里满是欢快，舞步里满是幸福。
歌声中，舞步里，羊肉被烤得滋滋作响。
香气四溢，飘入每个人的鼻孔，沁人心脾！
人们肚里休眠的馋虫舒醒了，欣欣然，睁开眼……馋虫如怪兽一般膨胀，还昂首嘶嚎，“饿死他大爷了，嗷——”
在馋虫哀嚎中，歌声渐渐衰弱，舞步渐渐凌乱，所有人的眼睛盯着那油滋滋的羊肉，哈喇子飞啊飞，飞过山川，飞过河流，飞到白日梦的彼岸。
终于，羊肉熟了，其实，还没熟，可能是七八分熟吧！
村长实在忍不住了。他盯着那羊肉，眼睛辣疼，心想：必须试毒了，否则，肉没到口，眼睛就瞎了！
巫师也忍不住了。她哈喇子止不住地流，流的体内没水分了，心想：必须试毒了，否则，肉没到口，人就成干尸了。
村长和巫师心有灵犀一点通。
二人相视一笑，确认过眼神。
然后，他们同时起身，共同取下羊肉，就如剪彩一般，把羊肉一分为二。
虽然用手分割，但二人轻车熟路，一毫克都不差。毕竟，这不是第一次。
他们正要大快朵颐，突然瞟见村民们饿狼般的眼睛，还有那扭曲变形的糙脸。
所有人都停止了歌声，也驻足了舞步，就那么盯着羊肉。
世界静止！
且听风吟！
风掠过，掠过村长和巫师的脸颊。
村长有些清醒了，就干咳数声，双手高举半拉羊，作试毒前的悲怆讲话。
讲话相当悲怆，有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怆感！
村民们泪流满面，掌声经久不息！
巫师也很感动，心道：村长这老王八口才就是好，我这老骗子都被忽悠出几块眼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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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在村民看来，是祈祷风调雨顺；吐口水，在村民看来，是祝福大家顿顿有饭吃，日日有肉吞。
然而，巫师真正的想法是：吐了口水，村长你个老王八还如何与我抢？
巫师有惨痛的教训。这要追溯到上一次吃肉的时候了。
那次，两人也是均分。村长牙口比巫师好。他狼吞虎咽了自己那份儿后，又顺手捎带了巫师一部分。
抢走巫师的食物，村长担心她反抢，就呸呸在食物上吐了几口唾沫。
村长完胜。
但巫师吃一堑长一智，也深得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奥妙，这次，便采取了反制措施。
巫师成功自保。
巫师不但让村民欢欣鼓舞，精神焕发，斗志昂扬，还让村长万分感慨：巫师这老骗子，真是我狼狈为奸的好助手啊！
试毒仪式在歌舞中开始，又在歌舞中圆满结束。
村长和巫师以赤诚之心证明，羊肉没毒。
还有肉吗？
只剩下羊骨了。
羊骨被村民们疯抢，还被啃得嘣嘣的……嘣嘣声，不仅是啃羊骨的声音，也有牙齿被骨头崩飞的声音。
望着疯狂的村民，张山山拍拍饥肠辘辘的肚子，舔一下干涩的嘴唇，心道：有这么穷吗？
有！
这里已经连续数年大旱，田地龟裂，庄稼颗粒无收。
此时，张山山终于明白，为何小兰要他的身了，是想让他当苦力，寻食物。
食物？从我的幸福时代给你们运送一火车来！张山山偶尔也能冒充一下大善人。
可惜，他这大善人是乌托邦的大善人，因为火车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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