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郡守投诚
“找人想办法？”
徐伯远不太理解陆大富的意思，开口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远陵郡郡守柳如乾。”
陆大富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一个让徐伯远有些诧异的名字，“他现在虽然不管事，但城中的军械如何布防他肯定是知道的。”
“现阶段，如果想要弄到布防图的话，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那里下手。”
“柳如乾？”
徐伯远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怔了片刻，虽然他知道柳如乾被扈明排挤，在宜宁城基本上不怎么管事，但他毕竟还是宜宁城名义上的最高官员，算是这些反贼中官职最高的人了。
而现在莫自在正在打宜宁城，而身为莫自在的内应，去接触这个名义上的反贼头头，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徐先生放心。”
似乎是看出了徐伯远的顾虑，陆大富开口说道：“柳如乾这人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根据我对他的观察，他跟扈明这些反贼应该没有什么牵扯。”
“之前我为了试探此人，特意派人去郡守府查看情况，结果发现他居然被扈明给派人监视了起来，我觉得这足可以证明他跟扈明不是一路人。”
听陆大富这么说，徐伯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想弄到城中的军械布防图，他能想到的途径就只有三个。
第一个是从扈明下手，城中的布放情况，他肯定是一清二楚的，若能抓到他，八成能逼问出来的。
只是这个途径很明显是不现实的，若能抓到他，那自己还要什么布防图，直接一刀捅死他不好嘛。
第二条途径，就是从如今掌管军械的那些世家弄出来军械布防的情况，但一来那些世家中人对此保护的甚是严密，而二来也是容易打草惊蛇，若是被扈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或者踪迹，那他就算是拿到了布防图，也没有用处，因为人随时可以更换布防的地点。
至于这最后一个途径，就是去找郡守柳如乾了。
当然了，除了这三个办法之外，还有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一点一点的去排查，摸清这些军械的具体位置，但这种方法太耗时间，很明显也不现实。
因此徐伯远思索了大半天，最终发现最靠谱的方案居然还是去找柳如乾。
“你能确定柳如乾这人不是反贼吗？”
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徐伯远十分慎重的向陆大富又求证了一遍。
“不能。”
看着徐伯远严肃的神情，陆大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据我的观察，我大约有六七成把握，他跟那些反贼不是一条心，但再具体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六七成把握……”
徐伯远沉吟了片刻，最终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左掌上，“这么大的把握，足够了！”
“此事，多谢陆先生了，关于给王爷传递消息那件事，还望你能够尽快办妥。”
“明白。”
陆大富微微颔首，看关于接触柳如乾这事，徐伯远并没有求助自己的意思，他明白徐伯远这是不想自己插手，当下也不多说，只是行礼一礼向徐伯远告辞，道：“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好，陆先生回见。”
看着陆大富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徐伯远不由得松了口气，疑惑了这么多天，突然得到答案，这让他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陆大富暂时表现的没有什么问题，但徐伯远从来都不是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等陆大富走了一会之后，他再次带着人离开了现在的院落，换了一个新的落脚点，同时他还再次派出了人手，让他们想办法夜间出城，与莫自在取得联系。
至于柳如乾这边，在陆大富提到这个名字之后，他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简略的计划，等他换了新的落脚点，将这个计划又重新审视了几遍，并补足了落脚单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去实施了。
……
柳如乾的府邸中，只要出门就会被监视的柳如乾也干的出门了，干脆就宅在家中喂鱼，任由外面纷争，自己一概不管。
“老爷，外面有个民夫找你，他说自己叫老吴头。”
郡守府的人虽然大多都背叛了柳如乾，但他自己的家中还有一些忠心的老仆人的，虽然这些人手中没什么权力，也没什么实力，但帮柳如乾打理一些杂事还是可以的，因此柳如乾除了不能管事了，生活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老吴头？”
听到门房的汇报，正坐在游廊上撒鱼食的柳如乾动作不由得顿了一下，“他来做什么？”
柳如乾小声嘀咕了一声，有些摸不清老吴头的来意，通过他这几天的观察，他可以确定老吴头这些人肯定有问题，但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来刺杀自己的？”
想到这个可能，柳如乾浑身上下的肥肉不由得一哆嗦，按理说不能啊，这全城上下，谁不知道自己现在屁事都管不了，就算刺杀，也是刺杀扈明而不是来找自己啊。
“难道是觉得自己这个软柿子好欺负？”
柳如乾虽然觉得这个猜测有些不靠谱，但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他还是谨慎的问向门道：“他几个人来的？”
“回老爷，就他一个人。”
门房看着柳如乾，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而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柳如乾的问题。
“哦，就一个人啊，那还好。”
听到是一个人，柳如乾顿时放下心来，“那什么，那让他进来吧。”
“哦，对了。”
说完让老吴头进来之后，柳如乾又补充道：“让赵侍卫他们带两队人过来，留在这里保护我的安全。”
“嗯？”
听到柳如乾这话，门房神情变得十分古怪，那个老吴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见这样一个人老爷还要带二十多名侍卫保护自己，这未免有些太大惊小怪了吧。
不过谁让柳如乾是老爷呢，所以他也没有多说，老老实实的柳如乾的命令给传了下去。
等看到自己身边的两队侍卫之后，柳如乾心中顿觉安全多了，这样一来，就算老吴头是来刺杀自己的，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他这边放心了，老吴头这边可就十分担心了。
本来，徐伯远跟他说柳如乾并非是反贼，他这次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又跟他许以重利，而且也不要求他将话挑明，他这才鼓足勇气来这么一遭。
结果他人刚到柳如乾府邸，就发现柳如乾居然大张旗鼓的召了两队侍卫，把他的腿都吓软了，因为他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柳如乾派人来抓自己了，若不是看这些人并不是冲自己来的，估计他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那……那个，见……见过郡守大人。”
老吴头现在心情十分紧张，一边对柳如乾行礼，一边偷眼去瞄柳如乾身后的侍卫，生怕他们突然暴起将自己给抓起来。
看着老吴头战战兢兢的模样，柳如乾觉得有些好笑，但让他把侍卫撤走，那门都没有，万一这老小子是装的呢，等自己的侍卫走了，这老小子上来给自己一刀把自己给结果了，那自己多冤枉啊。
所以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柳如乾还是决定当做没看见，淡淡的开口道：“老吴头，你来找本官是有什么事吗？”
“哦，有……有事，有事。”
听到柳如乾开口，老吴头这才醒悟过来，将视线从那些侍卫身上收了回来，低声说道：“是这样的，大人，今天有位大人让我们去北城墙保养一架军械，但那位大人又没交代清楚具体地方。”
“小的怕那位大人回头责罚，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找郡守大人，还望郡守大人能够开恩，告诉小的北城军械在哪。”
这段话老吴头来之前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所以一说这词，他立刻就找到了感觉，直接就将恐惧给丢到了一边，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看的旁边的侍卫都有些同情了。
“军械位置？”
跟那些侍卫不同，柳如乾显然想的更多，他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向老吴头，佯怒的说道：“这种小事也跑来问本官，你当本官是干什么的？还有，你怕他责罚，就不怕本官责罚吗？”
看上去有些震怒的柳如乾，对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喏。”
侍卫们应了一声也没有意外，因为自己老爷一般摆出这副发怒的模样，八成是想敲诈银子了，而这种事，他们在场显然有些不合适。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平日里老爷敲诈的都是那些有钱人，今天怎么改脾气了，连这种没油水的普通百姓也不放过，难道是因为手中没权了，所以道德底线也没有了？
一群侍卫在心中腹诽着柳如乾，然后从花园中鱼贯而出。
等他们走了之后，柳如乾这才收起了脸上震怒的表情，开口说道：“你后面的人，是想要军械的布防图是吗？”
“嗯？”
听到柳如乾这话，老吴头不由得心中一惊，他还有很多暗示的话没说出来呢，至于他背后有人这事，他更是连暗示都没打算暗示，怎么柳如乾这就突然知道了呢。
“大……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小的听不懂啊。”
“我不想跟你绕圈子。”
看着装傻的老吴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布防图我可以给你们，甚至你们若有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也能统统答应。”
“但你告诉你背后的，我有一个要求，他必须要答应我！”
“这……”
老吴头看柳如乾笃定的语气，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便只好有些含糊的说道：“大人有什么要求啊？”
“千浪河不能改道，宜宁城不能淹。”
说出这话的时候，柳如乾直接站起身来，浑身的肉都在不停的抖动，“宜宁城内，共计有百姓三十七万余名，若是放水淹了宜宁城，这些百姓就算不被淹死，来年也会全都饿死！”
“这份罪孽，他莫自在背不起，朝廷也背不起！！！”
柳如乾说到这里，神情十分激动，往常显得十分平和的一堆小眼睛，此时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样，“你告诉你身后的人，若是莫自在敢放水淹了你凝成，我柳如乾就算做鬼也不会放鬼他的！！！”
在前几天，知道莫自在打算让千浪河改道水淹宜宁城的时候，本来看戏的柳如乾瞬间就暴怒了，虽然他猜到了莫自在可能是打算用这个办法逼扈明带兵出去决战，但万一莫自在真敢干呢？
以莫自在的名声，若是强攻无望的话，谁敢保证他最后不会放水淹了宜宁城？
因此本来不准备插手的柳如乾其实早就坐不住了，所以老吴头这次来，甚至连要求都还没提，他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郡守大人放心。”
老吴头看柳如乾这么激动，不由得沉默了半天，过了好半晌，他才低声回答道：“有人向我保证过，说外面的大军，绝对不会不顾我们的生死，直接放水淹城的。”
“但愿如此吧。”
柳如乾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信任老吴头的话，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希望等扈明出城了之后，莫自在可以轻松拿下宜宁城，不然的话，这宜宁城可能还是会保不住。
“罢了，你在此处不要走动。”
柳如乾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谈下去的欲望，“我这就去给你取布防图。”
说完之后，柳如乾让人给老吴头上了一些吃食，让他在花园中先填填肚子，然后自己回到自己的书房，将自己早就画好的城防图去了出来。
而除了这张城防图之外，他取出来的还有两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守城将领的信息，包括实力，驻防地点，统领人数，只要他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都统计了上去。
这是他准备了三天的心血，等的就是莫自在的内应来主动找他要。
“希望，他们能打赢吧。”
柳如乾拿着小册子迟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将它与城防图放在一起，全都包好塞进了怀中。
“这些，是你要的东西。”
柳如乾将布包递给了老吴头，然后开口说道：“除了城防图之外，里面还有两本小册子，第一本我把我知道的将领情况都写在上面了，而第二本，则是到时候会留守在城中的将领。”
说完之后，柳如乾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补充道：“对了，扈明定下的计划，是三日后出城进攻，但回头会不会变动我就不清楚了，你回去知道可以顺口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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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远不太理解陆大富的意思，开口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远陵郡郡守柳如乾。”
陆大富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一个让徐伯远有些诧异的名字，“他现在虽然不管事，但城中的军械如何布防他肯定是知道的。”
“现阶段，如果想要弄到布防图的话，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他那里下手。”
“柳如乾？”
徐伯远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怔了片刻，虽然他知道柳如乾被扈明排挤，在宜宁城基本上不怎么管事，但他毕竟还是宜宁城名义上的最高官员，算是这些反贼中官职最高的人了。
而现在莫自在正在打宜宁城，而身为莫自在的内应，去接触这个名义上的反贼头头，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徐先生放心。”
似乎是看出了徐伯远的顾虑，陆大富开口说道：“柳如乾这人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根据我对他的观察，他跟扈明这些反贼应该没有什么牵扯。”
“之前我为了试探此人，特意派人去郡守府查看情况，结果发现他居然被扈明给派人监视了起来，我觉得这足可以证明他跟扈明不是一路人。”
听陆大富这么说，徐伯远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想弄到城中的军械布防图，他能想到的途径就只有三个。
第一个是从扈明下手，城中的布放情况，他肯定是一清二楚的，若能抓到他，八成能逼问出来的。
只是这个途径很明显是不现实的，若能抓到他，那自己还要什么布防图，直接一刀捅死他不好嘛。
第二条途径，就是从如今掌管军械的那些世家弄出来军械布防的情况，但一来那些世家中人对此保护的甚是严密，而二来也是容易打草惊蛇，若是被扈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或者踪迹，那他就算是拿到了布防图，也没有用处，因为人随时可以更换布防的地点。
至于这最后一个途径，就是去找郡守柳如乾了。
当然了，除了这三个办法之外，还有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一点一点的去排查，摸清这些军械的具体位置，但这种方法太耗时间，很明显也不现实。
因此徐伯远思索了大半天，最终发现最靠谱的方案居然还是去找柳如乾。
“你能确定柳如乾这人不是反贼吗？”
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徐伯远十分慎重的向陆大富又求证了一遍。
“不能。”
看着徐伯远严肃的神情，陆大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根据我的观察，我大约有六七成把握，他跟那些反贼不是一条心，但再具体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六七成把握……”
徐伯远沉吟了片刻，最终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左掌上，“这么大的把握，足够了！”
“此事，多谢陆先生了，关于给王爷传递消息那件事，还望你能够尽快办妥。”
“明白。”
陆大富微微颔首，看关于接触柳如乾这事，徐伯远并没有求助自己的意思，他明白徐伯远这是不想自己插手，当下也不多说，只是行礼一礼向徐伯远告辞，道：“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
“好，陆先生回见。”
看着陆大富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徐伯远不由得松了口气，疑惑了这么多天，突然得到答案，这让他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过陆大富暂时表现的没有什么问题，但徐伯远从来都不是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
等陆大富走了一会之后，他再次带着人离开了现在的院落，换了一个新的落脚点，同时他还再次派出了人手，让他们想办法夜间出城，与莫自在取得联系。
至于柳如乾这边，在陆大富提到这个名字之后，他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简略的计划，等他换了新的落脚点，将这个计划又重新审视了几遍，并补足了落脚单之后，他立刻就派人去实施了。
……
柳如乾的府邸中，只要出门就会被监视的柳如乾也干的出门了，干脆就宅在家中喂鱼，任由外面纷争，自己一概不管。
“老爷，外面有个民夫找你，他说自己叫老吴头。”
郡守府的人虽然大多都背叛了柳如乾，但他自己的家中还有一些忠心的老仆人的，虽然这些人手中没什么权力，也没什么实力，但帮柳如乾打理一些杂事还是可以的，因此柳如乾除了不能管事了，生活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老吴头？”
听到门房的汇报，正坐在游廊上撒鱼食的柳如乾动作不由得顿了一下，“他来做什么？”
柳如乾小声嘀咕了一声，有些摸不清老吴头的来意，通过他这几天的观察，他可以确定老吴头这些人肯定有问题，但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来刺杀自己的？”
想到这个可能，柳如乾浑身上下的肥肉不由得一哆嗦，按理说不能啊，这全城上下，谁不知道自己现在屁事都管不了，就算刺杀，也是刺杀扈明而不是来找自己啊。
“难道是觉得自己这个软柿子好欺负？”
柳如乾虽然觉得这个猜测有些不靠谱，但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他还是谨慎的问向门道：“他几个人来的？”
“回老爷，就他一个人。”
门房看着柳如乾，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而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柳如乾的问题。
“哦，就一个人啊，那还好。”
听到是一个人，柳如乾顿时放下心来，“那什么，那让他进来吧。”
“哦，对了。”
说完让老吴头进来之后，柳如乾又补充道：“让赵侍卫他们带两队人过来，留在这里保护我的安全。”
“嗯？”
听到柳如乾这话，门房神情变得十分古怪，那个老吴头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见这样一个人老爷还要带二十多名侍卫保护自己，这未免有些太大惊小怪了吧。
不过谁让柳如乾是老爷呢，所以他也没有多说，老老实实的柳如乾的命令给传了下去。
等看到自己身边的两队侍卫之后，柳如乾心中顿觉安全多了，这样一来，就算老吴头是来刺杀自己的，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
只是他这边放心了，老吴头这边可就十分担心了。
本来，徐伯远跟他说柳如乾并非是反贼，他这次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又跟他许以重利，而且也不要求他将话挑明，他这才鼓足勇气来这么一遭。
结果他人刚到柳如乾府邸，就发现柳如乾居然大张旗鼓的召了两队侍卫，把他的腿都吓软了，因为他还以为是自己暴露了，柳如乾派人来抓自己了，若不是看这些人并不是冲自己来的，估计他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那……那个，见……见过郡守大人。”
老吴头现在心情十分紧张，一边对柳如乾行礼，一边偷眼去瞄柳如乾身后的侍卫，生怕他们突然暴起将自己给抓起来。
看着老吴头战战兢兢的模样，柳如乾觉得有些好笑，但让他把侍卫撤走，那门都没有，万一这老小子是装的呢，等自己的侍卫走了，这老小子上来给自己一刀把自己给结果了，那自己多冤枉啊。
所以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柳如乾还是决定当做没看见，淡淡的开口道：“老吴头，你来找本官是有什么事吗？”
“哦，有……有事，有事。”
听到柳如乾开口，老吴头这才醒悟过来，将视线从那些侍卫身上收了回来，低声说道：“是这样的，大人，今天有位大人让我们去北城墙保养一架军械，但那位大人又没交代清楚具体地方。”
“小的怕那位大人回头责罚，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找郡守大人，还望郡守大人能够开恩，告诉小的北城军械在哪。”
这段话老吴头来之前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所以一说这词，他立刻就找到了感觉，直接就将恐惧给丢到了一边，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看的旁边的侍卫都有些同情了。
“军械位置？”
跟那些侍卫不同，柳如乾显然想的更多，他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向老吴头，佯怒的说道：“这种小事也跑来问本官，你当本官是干什么的？还有，你怕他责罚，就不怕本官责罚吗？”
看上去有些震怒的柳如乾，对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喏。”
侍卫们应了一声也没有意外，因为自己老爷一般摆出这副发怒的模样，八成是想敲诈银子了，而这种事，他们在场显然有些不合适。
只是让他们不解的是，平日里老爷敲诈的都是那些有钱人，今天怎么改脾气了，连这种没油水的普通百姓也不放过，难道是因为手中没权了，所以道德底线也没有了？
一群侍卫在心中腹诽着柳如乾，然后从花园中鱼贯而出。
等他们走了之后，柳如乾这才收起了脸上震怒的表情，开口说道：“你后面的人，是想要军械的布防图是吗？”
“嗯？”
听到柳如乾这话，老吴头不由得心中一惊，他还有很多暗示的话没说出来呢，至于他背后有人这事，他更是连暗示都没打算暗示，怎么柳如乾这就突然知道了呢。
“大……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小的听不懂啊。”
“我不想跟你绕圈子。”
看着装傻的老吴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布防图我可以给你们，甚至你们若有别的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也能统统答应。”
“但你告诉你背后的，我有一个要求，他必须要答应我！”
“这……”
老吴头看柳如乾笃定的语气，知道糊弄不过去了，便只好有些含糊的说道：“大人有什么要求啊？”
“千浪河不能改道，宜宁城不能淹。”
说出这话的时候，柳如乾直接站起身来，浑身的肉都在不停的抖动，“宜宁城内，共计有百姓三十七万余名，若是放水淹了宜宁城，这些百姓就算不被淹死，来年也会全都饿死！”
“这份罪孽，他莫自在背不起，朝廷也背不起！！！”
柳如乾说到这里，神情十分激动，往常显得十分平和的一堆小眼睛，此时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样，“你告诉你身后的人，若是莫自在敢放水淹了你凝成，我柳如乾就算做鬼也不会放鬼他的！！！”
在前几天，知道莫自在打算让千浪河改道水淹宜宁城的时候，本来看戏的柳如乾瞬间就暴怒了，虽然他猜到了莫自在可能是打算用这个办法逼扈明带兵出去决战，但万一莫自在真敢干呢？
以莫自在的名声，若是强攻无望的话，谁敢保证他最后不会放水淹了宜宁城？
因此本来不准备插手的柳如乾其实早就坐不住了，所以老吴头这次来，甚至连要求都还没提，他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郡守大人放心。”
老吴头看柳如乾这么激动，不由得沉默了半天，过了好半晌，他才低声回答道：“有人向我保证过，说外面的大军，绝对不会不顾我们的生死，直接放水淹城的。”
“但愿如此吧。”
柳如乾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是很信任老吴头的话，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希望等扈明出城了之后，莫自在可以轻松拿下宜宁城，不然的话，这宜宁城可能还是会保不住。
“罢了，你在此处不要走动。”
柳如乾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谈下去的欲望，“我这就去给你取布防图。”
说完之后，柳如乾让人给老吴头上了一些吃食，让他在花园中先填填肚子，然后自己回到自己的书房，将自己早就画好的城防图去了出来。
而除了这张城防图之外，他取出来的还有两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守城将领的信息，包括实力，驻防地点，统领人数，只要他知道的，事无巨细全都统计了上去。
这是他准备了三天的心血，等的就是莫自在的内应来主动找他要。
“希望，他们能打赢吧。”
柳如乾拿着小册子迟疑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将它与城防图放在一起，全都包好塞进了怀中。
“这些，是你要的东西。”
柳如乾将布包递给了老吴头，然后开口说道：“除了城防图之外，里面还有两本小册子，第一本我把我知道的将领情况都写在上面了，而第二本，则是到时候会留守在城中的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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