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月城主坐立不安，在书房里来回走动。每隔三日西门县会有消息传来，今日正是第三日，已到黄昏还没有消息传来，这很不对劲。
“想来这么多人给陆秋鱼陪葬，应该不会再引起人怀疑了把。”
前段时间的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有探子来报，通幽县也已沦陷，再无一人生还。怎么还是心神不宁呢。接下来只要清除掉这些僵尸，就能将功补过，高枕无忧了。只差一步，千万别出纰漏。
月城主忧心忡忡，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了两封信。“来人！将这两封信收好，万一出事，务必将信件送达。”
九龙飞舟不愧为天帝座驾，小半日功夫就抵达青州城。
飞舟落在城主府，府内士兵慌忙跑去通报城主，不等月城主走出。叶狂带着陆秋鱼等人便走了进来，没人敢阻拦。
大殿之上，平日里从容不迫，脸上始终挂着爽朗笑容的月城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陆秋鱼也没想到，这都还没开始问话，月城主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月城主抹了把眼泪，不停磕头：“下官知罪，都是下官贪图富贵，跟府上其他人无关，请文王大人开恩呐！”
叶狂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问道：“这么说，贩卖奴隶之事你也知晓？欺上瞒下，谎报军情，陷害学士，贪赃枉法，致二十余万无辜之人惨死。每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是，全是下官所为，下官自知罪无可赦，但请大人念在下官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过下官家人吧！”月城主拼命磕头，地板砰砰作响，血迹斑斑。
“帝君亲自下令严惩不贷，此事我做不了主。”
“来人，将月大侠一家全部打入大牢！”
“文王大人！饶了我家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啊——”月大侠凄厉绝望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狂转头对着陆秋鱼说道：“是不是觉得老夫有些不近人情？”
陆秋鱼点点头。
叶狂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仙朝久安，人心浮躁。如此大的罪责都不严惩的话，会有多少人效仿，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一时宽容而丧生。除恶需务尽，斩草需除根，杀鸡儆猴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文王前辈，这些道理我懂。可是这样做，同样会有许多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如果以无辜之血换取太平之世，和残害同胞的月城主等人又有何不同呢？”陆秋鱼眼神清澈，不假思索说道。
叶狂非常意外，少年胆子确实不小。他没有生气，接着问道：“那么我再来问你，假如两方人同时陷入险境，一方有十人，一方只有一人。你是救那一方？”
陆秋鱼陷入为难，是啊，我该如何做？一人也是人，十人也是人。他思索良久，终于他想明白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文王前辈，我会选择救十一人！先救容易救的，直到我拼尽全力，救下多少是多少。”
白大壮等人也听到了陆秋鱼的答案，他们无法理解。每个人遵循的原则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救与不救全凭心意，没有丝毫负担。
这也算千古难题了，世上安得两全法。哪有什么两不相负。
叶狂背着双手，来回走动。少顷，他停下脚步，转身继续说道：“那么假如你所救之人后来作恶，你又当如何？”
这次陆秋鱼没有迟疑，他想通了。
“为恶者我会将其除去，无辜者我还是会救。只要是我所见，有能力我都会去救。这就是我遵循的心，就像现在我会恳求文王放过月家无辜之人。”
“那没能力救呢？”
“尽力而为，如若还不行，总不能白白送死吧。我还想留着有用之躯行更多侠义之举。”
叶狂笑了，笑的前俯后仰：“好，好一个遵循本心。老夫白活三百多岁，竟不如一个毛头小子活的通透。此事老夫应下了，这就去回禀帝君。”
“我相信每个少年都曾想仗剑走天涯，我也是如此。但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有这个实力的前提下。总不能拿根筷子去降妖除魔，去给妖魔加餐？岂不是搞笑！”
是这个理，陆秋鱼感同身受。他认认真真行了个学子礼：“多谢文王前辈教导之恩！”
这小子不错，是真的不错。叶狂拍拍陆秋鱼肩膀，大步而去。
此番对话对陆秋鱼来说意义非凡。本来模糊的道路，如今变得清晰。这条道，是属于他的道。
入冬后的第一月月末，这一天的青州城，再次炸开了锅。青州府府令大人亲自公开审问月城主，文王叶狂旁听。
公开审问设置在青州广场。冬日当空，广场上人山人海。在无数人的见证下，月大侠等一众官员、参与此事的各个宗门子弟百口莫辩，全部招供。
从抓捕妖族，贩卖奴隶到灭古家满门嫁祸陆学士。欺上瞒下，谎报军情，致使近二十万百姓与数万将士惨遭僵尸屠戮。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在场百姓咬牙切齿，群情激愤。许多瓜果蔬菜，鸡蛋石头砸向这帮禽兽不如之人。
维持秩序的官兵没有出手阻拦，他们心中之恨不比百姓少。
青州城秦远治下剩余三万将士得知此事，悲愤难当，直欲杀进城内，活剐了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为同胞兄弟报仇雪恨。
幸而文王派人承诺必会严惩这些罪人，才平息了这场躁动。
这场审问牵扯出来的人员众多，大多数都是各地官员，连带还查出不少暗地龌龊之事。这帮仙朝的蛀虫，当真可恨！
审问持续三天，记录下的案件堆积成山。没有人想到，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人。那一双双罪恶之手，究竟染了多少无辜之血。
很快，判决下来了。以月大侠为首的主犯包括朱敛父子、青州城云联分会会长等人通通被判死刑。
从犯全部发配各地晶矿，一切财产全部没收，一部分分给被他们残害之人的亲人家眷，一部分用作修渠造路等利民之举。
审判结束，文王亲自上台发声：“此次判决，受陆秋鱼，陆学士建议。帝君特批祸不及家人，不牵连无辜之人！”
“陆学士不仅对破此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更是在通幽县与秦远带领众将士百姓对抗十余万僵尸，战至最后一刻！虽然未能保住通幽，但事后毅然扫平所有僵尸！也算为众多将士百姓报了血仇。”
“陆学士功不可没！帝君有旨，封陆秋鱼三品巡查使。赐利器榜第七——纯阳剑，仗此剑行侠道！”
陆秋鱼接过纯阳剑，躬身谢道：“谢帝君！谢文王！在下愧不敢当。”
叶狂斩钉截铁：“我仙朝修士，敢做敢当，做了好事就要让人知道！还有那些英勇献身的英雄将士，全部追加护国烈士称号，抚恤金翻三倍，三代不收朝税。”
“帝君英明！文王英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传开。
“陆学士，好样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啊，又不是偷鸡摸狗。陆学士不必谦虚！”有人说道。
“你会不会说话？找揍是把！”
那人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说错了，别介意哈。”
七日后，月大侠等人当众斩首。罪恶之人终得报应。围观人群中，一位带着斗笠的姑娘流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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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么多人给陆秋鱼陪葬，应该不会再引起人怀疑了把。”
前段时间的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有探子来报，通幽县也已沦陷，再无一人生还。怎么还是心神不宁呢。接下来只要清除掉这些僵尸，就能将功补过，高枕无忧了。只差一步，千万别出纰漏。
月城主忧心忡忡，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了两封信。“来人！将这两封信收好，万一出事，务必将信件送达。”
九龙飞舟不愧为天帝座驾，小半日功夫就抵达青州城。
飞舟落在城主府，府内士兵慌忙跑去通报城主，不等月城主走出。叶狂带着陆秋鱼等人便走了进来，没人敢阻拦。
大殿之上，平日里从容不迫，脸上始终挂着爽朗笑容的月城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陆秋鱼也没想到，这都还没开始问话，月城主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月城主抹了把眼泪，不停磕头：“下官知罪，都是下官贪图富贵，跟府上其他人无关，请文王大人开恩呐！”
叶狂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问道：“这么说，贩卖奴隶之事你也知晓？欺上瞒下，谎报军情，陷害学士，贪赃枉法，致二十余万无辜之人惨死。每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是，全是下官所为，下官自知罪无可赦，但请大人念在下官多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过下官家人吧！”月城主拼命磕头，地板砰砰作响，血迹斑斑。
“帝君亲自下令严惩不贷，此事我做不了主。”
“来人，将月大侠一家全部打入大牢！”
“文王大人！饶了我家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啊——”月大侠凄厉绝望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狂转头对着陆秋鱼说道：“是不是觉得老夫有些不近人情？”
陆秋鱼点点头。
叶狂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仙朝久安，人心浮躁。如此大的罪责都不严惩的话，会有多少人效仿，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这一时宽容而丧生。除恶需务尽，斩草需除根，杀鸡儆猴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文王前辈，这些道理我懂。可是这样做，同样会有许多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如果以无辜之血换取太平之世，和残害同胞的月城主等人又有何不同呢？”陆秋鱼眼神清澈，不假思索说道。
叶狂非常意外，少年胆子确实不小。他没有生气，接着问道：“那么我再来问你，假如两方人同时陷入险境，一方有十人，一方只有一人。你是救那一方？”
陆秋鱼陷入为难，是啊，我该如何做？一人也是人，十人也是人。他思索良久，终于他想明白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文王前辈，我会选择救十一人！先救容易救的，直到我拼尽全力，救下多少是多少。”
白大壮等人也听到了陆秋鱼的答案，他们无法理解。每个人遵循的原则不同。对于他们来说，救与不救全凭心意，没有丝毫负担。
这也算千古难题了，世上安得两全法。哪有什么两不相负。
叶狂背着双手，来回走动。少顷，他停下脚步，转身继续说道：“那么假如你所救之人后来作恶，你又当如何？”
这次陆秋鱼没有迟疑，他想通了。
“为恶者我会将其除去，无辜者我还是会救。只要是我所见，有能力我都会去救。这就是我遵循的心，就像现在我会恳求文王放过月家无辜之人。”
“那没能力救呢？”
“尽力而为，如若还不行，总不能白白送死吧。我还想留着有用之躯行更多侠义之举。”
叶狂笑了，笑的前俯后仰：“好，好一个遵循本心。老夫白活三百多岁，竟不如一个毛头小子活的通透。此事老夫应下了，这就去回禀帝君。”
“我相信每个少年都曾想仗剑走天涯，我也是如此。但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有这个实力的前提下。总不能拿根筷子去降妖除魔，去给妖魔加餐？岂不是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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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不错，是真的不错。叶狂拍拍陆秋鱼肩膀，大步而去。
此番对话对陆秋鱼来说意义非凡。本来模糊的道路，如今变得清晰。这条道，是属于他的道。
入冬后的第一月月末，这一天的青州城，再次炸开了锅。青州府府令大人亲自公开审问月城主，文王叶狂旁听。
公开审问设置在青州广场。冬日当空，广场上人山人海。在无数人的见证下，月大侠等一众官员、参与此事的各个宗门子弟百口莫辩，全部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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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百姓咬牙切齿，群情激愤。许多瓜果蔬菜，鸡蛋石头砸向这帮禽兽不如之人。
维持秩序的官兵没有出手阻拦，他们心中之恨不比百姓少。
青州城秦远治下剩余三万将士得知此事，悲愤难当，直欲杀进城内，活剐了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为同胞兄弟报仇雪恨。
幸而文王派人承诺必会严惩这些罪人，才平息了这场躁动。
这场审问牵扯出来的人员众多，大多数都是各地官员，连带还查出不少暗地龌龊之事。这帮仙朝的蛀虫，当真可恨！
审问持续三天，记录下的案件堆积成山。没有人想到，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竟然隐藏了这么多丧尽天良之人。那一双双罪恶之手，究竟染了多少无辜之血。
很快，判决下来了。以月大侠为首的主犯包括朱敛父子、青州城云联分会会长等人通通被判死刑。
从犯全部发配各地晶矿，一切财产全部没收，一部分分给被他们残害之人的亲人家眷，一部分用作修渠造路等利民之举。
审判结束，文王亲自上台发声：“此次判决，受陆秋鱼，陆学士建议。帝君特批祸不及家人，不牵连无辜之人！”
“陆学士不仅对破此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更是在通幽县与秦远带领众将士百姓对抗十余万僵尸，战至最后一刻！虽然未能保住通幽，但事后毅然扫平所有僵尸！也算为众多将士百姓报了血仇。”
“陆学士功不可没！帝君有旨，封陆秋鱼三品巡查使。赐利器榜第七——纯阳剑，仗此剑行侠道！”
陆秋鱼接过纯阳剑，躬身谢道：“谢帝君！谢文王！在下愧不敢当。”
叶狂斩钉截铁：“我仙朝修士，敢做敢当，做了好事就要让人知道！还有那些英勇献身的英雄将士，全部追加护国烈士称号，抚恤金翻三倍，三代不收朝税。”
“帝君英明！文王英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传开。
“陆学士，好样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啊，又不是偷鸡摸狗。陆学士不必谦虚！”有人说道。
“你会不会说话？找揍是把！”
那人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说错了，别介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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