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6：又见咕咕
意识逐渐恢复，我慢慢睁开眼。
我应该在一间大仓库或者是厂房。水泥地上留有显眼的色块，色块边角的孔洞粘着乌黑的油泥，墙角处的裂缝散落着些许干苔藓的渣。仰头，顶上悬着铁链，一排排，一根根。
当下的情况很不乐观——不仅双手反绑在身后椅子把上，脚踝也被塑料扣固定在椅脚。想带着椅子逃跑根本做不到。
“喂！有没有人？”我大声叫到。
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们会使什么手段。
并非我是个硬汉，而是我笃定她们实施绑架其实另有所图，而不是要我的命。
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人来，就喊了第二声。
还是无人应答。
“靠！”我低声骂了一句。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绑架不说，还被晾在这。这叫什么事？
不过没人也好，我可以试试把扣子解了。绝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一边转头，环顾四周想寻找可用的物件；另一边要一点点转椅子方便获得视野。
望了一圈，可谓失望至极——这儿可以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能用来切割的东西都不剩，碎玻璃都没有。反倒留了一堆锈迹斑斑的钢材。
看得我心里直骂娘。
委实说：就算找到能用铁片，就我现在被绑的这幅样，怎么拿到手里都是问题，更不要说割断扎带。
心里一想，顿时绝望起来。
还是等她们过来跟我谈比较好，与其周旋，摸清楚她们的目的，再想办法脱身。
好巧不巧，这边注意落定，那边就听见开门声。生锈的铰链摩擦，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听脚步声好像只来了一个人。只是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根本看不到来者的样貌。
声音在离我有些距离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动物奔跑的脚步声。那小东西一个劲蹭着我的手，毛发柔顺，还挺舒服的。
它蹭了会就绕到我面前，乖巧地坐着。
我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是“咕咕”。当初捡到它的时候还是短毛，现在毛长长了，一时间没认出来。它喉间发出“咕咕”声，似是很高兴再见到我。
“它很喜欢你啊，很难得呢。”身后的人说话了。
她踱着步走到我面前。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这一看我就记起来了，毕竟她左眼的泪痣始终忘不了。
“好久不见。”她说。
“是啊，的确蛮久的了。”
“本来两个月前就想找你一叙，可惜有事耽搁。等有了空闲却见不到你人下楼。”说着她掏出手绢替我擦了擦脸，“这边蹭到灰了。”
“谢谢。”我说，“想见面托人带话不就好了，不方便？”
她“嗯”了一声，随即说到：“我让她们来请你，没想到你太警觉了。那些小妮子平日疏于管教，下手没轻没重的。实在抱歉。”
她说话轻声细语，又好听。实在叫人气不起来。
“我有个问题：能先给我解开吗？”
她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不行！”
竟然反被教训了。无语。
咕咕跳到我大腿上，蜷成一团竟打起盹来了。
没良心的！
“So，你想跟我说什么？”
“谢谢。”
我等了一会，没听见下文。万分诧异：“这就没了？”
她点点头。
我已然处在爆发的边缘。
她看出我脸色不好，赶忙绕到我身后用小刀割断扎带。
手脚摆脱了拘束，我的脾气也消退了些。边揉揉手腕，边冷眼看着看着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谁曾想就为了一句“谢谢”。打扰我生活不说，还绑在这不知名的地。
“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还有一件事”她急忙挽留，“雨恒，他去哪了？”
对这件事我已经暗暗发誓绝对保密，于是就回答她“不知道”。
“你是最后见过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急。
我：“苏涵的性子你应该比我了解吧。她想要走的干干净净，就绝不会泄露一丝有用的信息。
换做我也是一样。”
“我不信”她说，“苏涵既然让雨恒去找你，就是对你百分百的信任。否则——”
“否则就应该让雨恒去找她姐姐是不是？”我给她解释，“苏涵关心她的姐姐，断然不会让她姐姐被牵扯进来。”
女人停了默不作声，似乎被我说服。
我最后补充了一句：“雨恒他，不喜欢你对苏涵的所作所为！”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没有挽留，没有辩解，甚至一动不动，她就静静地站在那。
我出了大门就点开地图导航，顺带着看了一眼时间：18点整，就是说从我昏迷到出来最少得有3小时。不想还好，一想后颈隐隐作痛。
废弃厂房离家还是有些距离的——6公里起步。走回去肯定会被厉婵询问，解释起来怪麻烦的。
最近一班的公交车……对，末班20:30。只要半小时就能回去。
等到我坐在车上，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我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处在紧张的状态中。
或许是她本就有意要放我走，也或许是最后一句话“冲击力”过大，从我出门到上车之间的15分钟没有一个人来阻拦。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我胡诌的，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无疑伤害太大。被自己的孩子厌恶这件事任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曾经极尽方法保雨恒安稳长大，她对那个孩子的爱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说起来因为这次有好好看她的脸，发现意料之外的很年轻。上次以为她是成熟女性，大概是穿着和妆容的缘故。今天能近距离地打量她觉着怎么着也就20出头的感觉，说30岁以上估计都没人信。
因该是好好保养的缘故吧，对我来说真是神奇。
车行了半小时终于到家附近，剩下点路步行即可。慢慢悠悠地走，正好在门口碰见厉婵和姜暮嫣。两人挽着手，有说有笑。姜暮嫣远远地瞧见我，便朝我挥手。
我也挥手回应，同时向两人那走去。
今天的事就这么结束吧，晚上约好了守岁不是。
三人一起往家走去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忘记问女人的名字了。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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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在一间大仓库或者是厂房。水泥地上留有显眼的色块，色块边角的孔洞粘着乌黑的油泥，墙角处的裂缝散落着些许干苔藓的渣。仰头，顶上悬着铁链，一排排，一根根。
当下的情况很不乐观——不仅双手反绑在身后椅子把上，脚踝也被塑料扣固定在椅脚。想带着椅子逃跑根本做不到。
“喂！有没有人？”我大声叫到。
我一点也不担心她们会使什么手段。
并非我是个硬汉，而是我笃定她们实施绑架其实另有所图，而不是要我的命。
等了好一会不见有人来，就喊了第二声。
还是无人应答。
“靠！”我低声骂了一句。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绑架不说，还被晾在这。这叫什么事？
不过没人也好，我可以试试把扣子解了。绝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一边转头，环顾四周想寻找可用的物件；另一边要一点点转椅子方便获得视野。
望了一圈，可谓失望至极——这儿可以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点能用来切割的东西都不剩，碎玻璃都没有。反倒留了一堆锈迹斑斑的钢材。
看得我心里直骂娘。
委实说：就算找到能用铁片，就我现在被绑的这幅样，怎么拿到手里都是问题，更不要说割断扎带。
心里一想，顿时绝望起来。
还是等她们过来跟我谈比较好，与其周旋，摸清楚她们的目的，再想办法脱身。
好巧不巧，这边注意落定，那边就听见开门声。生锈的铰链摩擦，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听脚步声好像只来了一个人。只是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根本看不到来者的样貌。
声音在离我有些距离的地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动物奔跑的脚步声。那小东西一个劲蹭着我的手，毛发柔顺，还挺舒服的。
它蹭了会就绕到我面前，乖巧地坐着。
我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是“咕咕”。当初捡到它的时候还是短毛，现在毛长长了，一时间没认出来。它喉间发出“咕咕”声，似是很高兴再见到我。
“它很喜欢你啊，很难得呢。”身后的人说话了。
她踱着步走到我面前。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这一看我就记起来了，毕竟她左眼的泪痣始终忘不了。
“好久不见。”她说。
“是啊，的确蛮久的了。”
“本来两个月前就想找你一叙，可惜有事耽搁。等有了空闲却见不到你人下楼。”说着她掏出手绢替我擦了擦脸，“这边蹭到灰了。”
“谢谢。”我说，“想见面托人带话不就好了，不方便？”
她“嗯”了一声，随即说到：“我让她们来请你，没想到你太警觉了。那些小妮子平日疏于管教，下手没轻没重的。实在抱歉。”
她说话轻声细语，又好听。实在叫人气不起来。
“我有个问题：能先给我解开吗？”
她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不行！”
竟然反被教训了。无语。
咕咕跳到我大腿上，蜷成一团竟打起盹来了。
没良心的！
“So，你想跟我说什么？”
“谢谢。”
我等了一会，没听见下文。万分诧异：“这就没了？”
她点点头。
我已然处在爆发的边缘。
她看出我脸色不好，赶忙绕到我身后用小刀割断扎带。
手脚摆脱了拘束，我的脾气也消退了些。边揉揉手腕，边冷眼看着看着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本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谁曾想就为了一句“谢谢”。打扰我生活不说，还绑在这不知名的地。
“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还有一件事”她急忙挽留，“雨恒，他去哪了？”
对这件事我已经暗暗发誓绝对保密，于是就回答她“不知道”。
“你是最后见过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急。
我：“苏涵的性子你应该比我了解吧。她想要走的干干净净，就绝不会泄露一丝有用的信息。
换做我也是一样。”
“我不信”她说，“苏涵既然让雨恒去找你，就是对你百分百的信任。否则——”
“否则就应该让雨恒去找她姐姐是不是？”我给她解释，“苏涵关心她的姐姐，断然不会让她姐姐被牵扯进来。”
女人停了默不作声，似乎被我说服。
我最后补充了一句：“雨恒他，不喜欢你对苏涵的所作所为！”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没有挽留，没有辩解，甚至一动不动，她就静静地站在那。
我出了大门就点开地图导航，顺带着看了一眼时间：18点整，就是说从我昏迷到出来最少得有3小时。不想还好，一想后颈隐隐作痛。
废弃厂房离家还是有些距离的——6公里起步。走回去肯定会被厉婵询问，解释起来怪麻烦的。
最近一班的公交车……对，末班20:30。只要半小时就能回去。
等到我坐在车上，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我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处在紧张的状态中。
或许是她本就有意要放我走，也或许是最后一句话“冲击力”过大，从我出门到上车之间的15分钟没有一个人来阻拦。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我胡诌的，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无疑伤害太大。被自己的孩子厌恶这件事任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曾经极尽方法保雨恒安稳长大，她对那个孩子的爱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说起来因为这次有好好看她的脸，发现意料之外的很年轻。上次以为她是成熟女性，大概是穿着和妆容的缘故。今天能近距离地打量她觉着怎么着也就20出头的感觉，说30岁以上估计都没人信。
因该是好好保养的缘故吧，对我来说真是神奇。
车行了半小时终于到家附近，剩下点路步行即可。慢慢悠悠地走，正好在门口碰见厉婵和姜暮嫣。两人挽着手，有说有笑。姜暮嫣远远地瞧见我，便朝我挥手。
我也挥手回应，同时向两人那走去。
今天的事就这么结束吧，晚上约好了守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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