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大梦
谢沉做了个梦，梦里她长成了四叔画里的黄子姑娘，长发及腰，肤色胜雪，眼睛像两个月牙，笑起来十分的好看。
梦里落了场大雪，天地间一片雪白，她在雪地里堆着雪人，手冻得通红，也没感觉到一期的凉意。
谢云鹤在旁边笑意吟吟的指挥着。
“谢三娘，鼻子歪了，你看看。”
“不对不对，这雪人左边手长了些，右边的胖了些。”
“……，……”
谢云鹤一直说个不停，怎么都能挑出毛病了，而谢三娘老老实实的听话改着雪人。
然后，这雪人就七零八落，散成了一堆一堆的雪。
转而天地间风雪四起，入目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风把雪花吹在脸上，是入骨的疼。
她梦里叫四叔嗓子都叫哑了，谢云鹤始终没有回答一句。她终于冷到不能动弹，蹲下身子抱紧自己。一如多年前五岁的三寸丁。
等风雪过去，谢沉已经冻得手脚都伸展不开，面前堆的雪人已经不知去向，换成了刺眼的一片片红。
天地寂静，风雪喑哑，这是个战场，周围躺着的是为大庆战死的将士。
她想起谢云鹤，想起她家四叔带兵去打仗了，心里一惊，顾不得害怕，一瘸一拐慢慢有红色的地方挪去，一个个的翻着尸体，确认里面是不是有谢云鹤。
翻到她手脚麻木，身体已经站不起来，只得匍匐着前行，雪花落在身上，成了个三寸的雪人，终于翻到了谢云鹤。
他身上盔甲已经褪去，身体前前后后都插满了剑，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但还是没掩盖住精致的五官。
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三十三座城的金贵之物，是要给他家小姑娘的嫁妆，可如今只剩下一张白纸，画好的藏宝图早已不知去向。
谢沉梦哭的歇斯底里，她说：“她不要长大了，不要嫁人，只要陪在四叔身边，如果四叔老了还没取到媳妇，就给四叔养老送终。”
她从梦里哭醒来时，已是口干舌燥，泪水浸湿了大半个枕头，心跳个不停，颤抖着起来接连三杯冷茶水灌下去，才觉得清醒些。
那种五脏六腑都痛的感觉虽然是梦，但这梦实在太清晰，这些年她嫌少做梦，作为一个三寸丁，白天院子里蹦蹦跳跳，加上四叔教她读书的无聊，晚上都睡得极好。
四叔才去没多久，哪里有这么快，再说她四叔吉人自有天相，又文武双全的，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谢沉在心里把自己四叔的好都过了一遍，更加肯定四叔不会有事的想法。
她相信四叔，四叔以前跟她说，梦总是相反的，如果梦到不好的东西，那更是要反着来的。
虽然心有余悸，但也只能往好处想。翻出了镜盒里四叔留下的金色小药丸，拿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拿起来，她数了数，一共还有二十九颗。
一个月吃一颗，等她吃完或许四叔就回来了。
谢沉自己慰藉自己的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那这辈子就算她不能得偿所愿，那也无所谓了，
想到了自己三寸丁的身材，又想到梦里的那个自己，觉得自己大概长不成那样了。
一想谢沉真真是有些发愁偏偏又无可奈何，按理说谢家人都没有三寸丁的，她也应该长点个子。
谢沉在这里一会儿想梦境一会儿想自己身高之际，书生白玉玉正在被老师头悬梁锥刺股的抄写经文。
已经一夜了，这被整个国子监称为最顽固的夫子有种你不抄完我就不罢休的气势。
这书生一点不懂变通，人家被罚抄都是两支笔一起，或者跟夫子讨个绕少一些。
他倒好，还问夫子抄答不上的那一段还是整本书。
夫子起的吹胡子瞪眼，本来看他老实想让他抄一段了事的，活生生被他一句发问变成了抄一本。
在夫子家书桌上勤勤劳劳一笔一划的抄了一晚上，一个字也没进心里去。
他一直想着答应小老鼠精的烤鸭没有给她买回去，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以后都不见他了，他刚认识的妖精朋友，就这么没了。
这比夫子把让他头悬梁锥刺股还让他难过。书生越想就越愁得不行。
这书生越不懂得变通不走弯路，夫子就越发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入朝去做个言官，那不得气死好些人，一想到这晚上就睡了个好觉。
醒来吃过了要饭才想起来书房里还坐着的书生，头上还悬着绳索，书文还没抄完。
夫子最爱的笔被他啃了半晚上，已经认不出了最初的样子，简直是痛心疾首。
“老夫的笔啊，你你你……你这学生太不像话了。”夫子一边抢过书生手里的笔，一边嘴里不断嘟囔着。
夫子再一看书生罚抄的东西，那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在国子监这么多年，还没见哪个学生如此嚣张。
只见书生抄写文章的最上面一张，写了烤鸭两个大字，文字下面还配了三个烤鸭图，分别是全聚德，五福楼，知味斋，还画的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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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落了场大雪，天地间一片雪白，她在雪地里堆着雪人，手冻得通红，也没感觉到一期的凉意。
谢云鹤在旁边笑意吟吟的指挥着。
“谢三娘，鼻子歪了，你看看。”
“不对不对，这雪人左边手长了些，右边的胖了些。”
“……，……”
谢云鹤一直说个不停，怎么都能挑出毛病了，而谢三娘老老实实的听话改着雪人。
然后，这雪人就七零八落，散成了一堆一堆的雪。
转而天地间风雪四起，入目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清，风把雪花吹在脸上，是入骨的疼。
她梦里叫四叔嗓子都叫哑了，谢云鹤始终没有回答一句。她终于冷到不能动弹，蹲下身子抱紧自己。一如多年前五岁的三寸丁。
等风雪过去，谢沉已经冻得手脚都伸展不开，面前堆的雪人已经不知去向，换成了刺眼的一片片红。
天地寂静，风雪喑哑，这是个战场，周围躺着的是为大庆战死的将士。
她想起谢云鹤，想起她家四叔带兵去打仗了，心里一惊，顾不得害怕，一瘸一拐慢慢有红色的地方挪去，一个个的翻着尸体，确认里面是不是有谢云鹤。
翻到她手脚麻木，身体已经站不起来，只得匍匐着前行，雪花落在身上，成了个三寸的雪人，终于翻到了谢云鹤。
他身上盔甲已经褪去，身体前前后后都插满了剑，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但还是没掩盖住精致的五官。
他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三十三座城的金贵之物，是要给他家小姑娘的嫁妆，可如今只剩下一张白纸，画好的藏宝图早已不知去向。
谢沉梦哭的歇斯底里，她说：“她不要长大了，不要嫁人，只要陪在四叔身边，如果四叔老了还没取到媳妇，就给四叔养老送终。”
她从梦里哭醒来时，已是口干舌燥，泪水浸湿了大半个枕头，心跳个不停，颤抖着起来接连三杯冷茶水灌下去，才觉得清醒些。
那种五脏六腑都痛的感觉虽然是梦，但这梦实在太清晰，这些年她嫌少做梦，作为一个三寸丁，白天院子里蹦蹦跳跳，加上四叔教她读书的无聊，晚上都睡得极好。
四叔才去没多久，哪里有这么快，再说她四叔吉人自有天相，又文武双全的，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谢沉在心里把自己四叔的好都过了一遍，更加肯定四叔不会有事的想法。
她相信四叔，四叔以前跟她说，梦总是相反的，如果梦到不好的东西，那更是要反着来的。
虽然心有余悸，但也只能往好处想。翻出了镜盒里四叔留下的金色小药丸，拿起来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拿起来，她数了数，一共还有二十九颗。
一个月吃一颗，等她吃完或许四叔就回来了。
谢沉自己慰藉自己的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那这辈子就算她不能得偿所愿，那也无所谓了，
想到了自己三寸丁的身材，又想到梦里的那个自己，觉得自己大概长不成那样了。
一想谢沉真真是有些发愁偏偏又无可奈何，按理说谢家人都没有三寸丁的，她也应该长点个子。
谢沉在这里一会儿想梦境一会儿想自己身高之际，书生白玉玉正在被老师头悬梁锥刺股的抄写经文。
已经一夜了，这被整个国子监称为最顽固的夫子有种你不抄完我就不罢休的气势。
这书生一点不懂变通，人家被罚抄都是两支笔一起，或者跟夫子讨个绕少一些。
他倒好，还问夫子抄答不上的那一段还是整本书。
夫子起的吹胡子瞪眼，本来看他老实想让他抄一段了事的，活生生被他一句发问变成了抄一本。
在夫子家书桌上勤勤劳劳一笔一划的抄了一晚上，一个字也没进心里去。
他一直想着答应小老鼠精的烤鸭没有给她买回去，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以后都不见他了，他刚认识的妖精朋友，就这么没了。
这比夫子把让他头悬梁锥刺股还让他难过。书生越想就越愁得不行。
这书生越不懂得变通不走弯路，夫子就越发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以后入朝去做个言官，那不得气死好些人，一想到这晚上就睡了个好觉。
醒来吃过了要饭才想起来书房里还坐着的书生，头上还悬着绳索，书文还没抄完。
夫子最爱的笔被他啃了半晚上，已经认不出了最初的样子，简直是痛心疾首。
“老夫的笔啊，你你你……你这学生太不像话了。”夫子一边抢过书生手里的笔，一边嘴里不断嘟囔着。
夫子再一看书生罚抄的东西，那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在国子监这么多年，还没见哪个学生如此嚣张。
只见书生抄写文章的最上面一张，写了烤鸭两个大字，文字下面还配了三个烤鸭图，分别是全聚德，五福楼，知味斋，还画的像模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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