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场
此时柊羽上前一步，她眼神探究地看着那阵法，暗自思索着解决的方法。
秦疏言却在此时冷笑着看着她，抱着胳膊，似乎在悠闲的等待她求饶。
柊羽眼神冰冷的扫了她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她身前不远处，视线依然落在那阵法上，此时已经渐渐成形，开始运转起来。
“别急，这就是为你准备的。”秦疏言似乎觉得她对阵法的好奇有些好笑，毕竟在之前她甚至不觉得柊羽接触过阵法，更别说看出这到底是什么。
只是他毕竟隆重的为她准备了一道催命符，还是需要让她提前知道一点实情。
或者说，秦疏言更想看到的是，柊羽知道真相以后惊慌失措，恐惧的样子。
那会让她感到无比的愉悦。
可惜柊羽的确要让她失望了。
她微微偏头，笑容甚至是天真愉悦的，“你的人里，已经有人背叛了你，你还不知道吧？”
秦疏言先是脸色一变，随后又强自镇定下来。
扶乐殿在她身边伺候的所有人，都已经被她控制了起来。
她将他们灵魂的一部分取出来，永远臣服于自己，然后将那部分灵魂封印在他们面上戴的银质面具中，就算秦疏言死了，那些人也永远别想把自己的灵魂拿回来，他们只会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听从秦疏言的命令做事。
假如她死前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杀死某一个人，那他们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把他杀掉，除非他们自己被杀掉，否则绝对不会停下。
因为他们在被控制的那一天就已经没有自己的思想。
他们不会知道厉害，不会知道对错是非，只知道严格完美地完成秦疏言的命令。
她身边的这些人有很多是前两任祭司为她留下来的，他们得到的指令就是永远听从秦疏言的命令。
不得不说，在这些听话的工具仍然活着的时候，的确是非常好用的。
安全可靠，实力强大，还不会质疑自己，永远都不会背叛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柊羽竟然说她的人里面有人背叛了她，秦疏言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她只以为这是柊羽的缓兵之计，只是为了诓骗她编造出来，想要扰乱她心神的，只可惜她并不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根本就不是有思想，有灵魂的人，而是只听从她命令的活死人。
就在秦疏言想要嘲讽，回去的时候，他身后异变突生。
阵法已经完成了，可还不待秦疏言惊喜，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伯言也皱起眉头，渐渐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见识过半年前那一场变故的，也亲眼见到了那个阵法运转起来的模样，与现在大不相同。
伯言渐渐皱起眉，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他现在的心情极其矛盾又纠结，一方面这个阵法是他先前与秦疏言谋划好的，甚至妖族族长已经在暗处等着，虽然他们与秦疏言合作，但双方都是各怀鬼胎。
秦疏言想要得到那力量，妖族族长更是等待着时机，等待了百年，怎么可能拱手让给她，只不过是请她做这个出头鸟，万一计划真的成功了，便可以出来将力量拿到手。
可是现在，秦疏言身后渐渐成型的阵法，竟然与他曾经见过的很不符合，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伯言这样疑心着，秦疏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她虽然不曾见过那阵法运作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身后的反应显然也很不对劲。
她们三代祭司几乎都在为这件事情努力，因此秦疏言自然也得到了一些传承下来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其中就有他师傅调查出来的，百年前妖族和忘尘派一战，当时那个阵法。
虽然据知情人透露那个正常，当时的威力极其强大，甚至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可是却只是飞沙走石一般搅动着周边的天气，完全是一种外力的影响，可是现在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一种力量现在被牵引出来。
而且那力量是他们的本源力量，也就是他们多年来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灵力。
妖族天生就可以修炼，人类有一部分人可以成为修士，修士修炼的时候也是吸收天地间的灵力为己所用，因此它们之间的力量可以说同出一宗。
可现在就是这股力量，仿佛经脉逆行一般被篡改，越是实力强大的人，受到的影响就越深。
好似在引诱他们入魔一般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影响着他们，仿佛恶魔的低语一般诱使他们变得狂躁，心中的欲望被无限放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傻子也能发现不对劲。
秦疏言霍然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众人，眼神也难免带了一丝猜忌。
她很快反应过来，若是身后的阵法，真的出了差错，那么一定是其中有人做了手脚。
她们传承下来的阵法是不会错的，而且也已经在妖族确认过。
她的确没错。
如果说现在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伯言有设计说谎欺骗他的可能性，那么之前他们合作时的那个伯言对没有这样的心思，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此时伯言可能会因为路鸢已经复活，而且那个人就是他们献祭的人而反悔不愿意伤害她，可是在他们见到柊羽之前，伯言的确是一心想要得到那力量，因此他没有骗秦疏言的必要。
秦疏言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知道妖族的人可能并不真正诚心与她合作，或许暗处还埋伏着后手，可是在阵法这方面，他们没必要骗她，因为就算他们要继续争斗，那也是在这力量出现之后。
既然阵法没有出差错，那么她身后的人中说不定真的有被背叛了她。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这里边已经有人被换掉了。
秦疏言相信凭借自己的手段，被她控制住的那些人，绝对不可能背叛她，这世上还没有灵魂都被人取走，却还能挣脱的人。
因此，他身后这些面具人之中，一定有人已经被掉包了。
可恶，她居然没有发现。
可是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呢？竟然能够覆盖原来的灵魂印记。
而且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阻拦秦疏言得到那最强的力量吗？
可若是冲着这力量来的，那么难道不应该是在她召唤之后，大家才开始动手吗？怎么会来破坏她的阵法呢？
莫非……秦疏言的视线渐渐转向站在柊羽身边的殷离。
难道是他？
可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将自己身边的人换掉的？
在殷离放弃她之后，她对殷离就格外警惕，在意着他的一切行动，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竟然将自己身边的人换掉了。
真的会是殷离吗？
秦疏言开始犹豫起来，可是除了殷离，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在她身边安插人手呢？
而且还丝毫不被她发现。
可是等她发现自己身后的阵法有异常的时候，已经无力阻止了。
秦疏言单单是知道自己的阵法被做了手脚，可是她并非精通阵法的人，甚至从未修习过，她的师傅倒是精通阵法，可是秦疏言刚刚开始接触阵法的时候，师傅就告诉她，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符咒和阵法这一门真的是非常讲究天赋的，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算能够将所有阵法和符咒全部死记硬背下来，依然无法感知到其中的力量，摸不到那个门槛，就永远无法成为符咒师。
秦疏言倒是也不用强求，她处在这样的高位上，只要吩咐下去，自然会有高手来为她办成这件事，她只需要等待结果就是了。
只是可惜眼前的结果明显并不如她所愿。
如同伯言记忆里那样，从阵法中央开始卷起股风暴，霎时间昏天黑地，一股仿佛即将毁灭一切的气势从阵法中间传出来。
处在阵法周围的人都不受控制的后退，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感到了一种强烈的威压，这甚至让她们觉得自己处在了死亡的威胁之下，甚至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
好像他们亲手造出了世界末日，一切都变得不可控，而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有多么的渺小。
在变故发生之后，殷离第一反应就是带着柊羽往后退，将她护在身后。
秦疏言也似乎慌了神，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跟着往后退。
那中间的威势越来越强烈，几乎让人感到整个空间都被挤压一般，几乎喘不过气来，也根本没有办法交流。
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原本在场之人认为最弱的柊羽就开始渐渐往前走，朝着那漩涡的中心移动。
殷离手伸出去，最后还是没有拦她，他知道柊羽是有主意的人，她不会贸然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柊羽对阵法很是精通，他相信她。
看到柊羽的动作，秦疏言却是愣住了，相比伯言的担心，她更多的是一种不可置信，完全没有想到在这种危机时刻，柊羽竟然敢往前走，她不要命了吗？
当然了，即使到这种时候，秦疏言也并不认为柊羽有解决这件事情的能力，只以为她是不自量力，而秦疏言自然也乐的看笑话。
其实柊羽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虽然她接受传承之后，也继承到了更多要阵法的知识，甚至于因为得到了传承，在这方面的某些天赋，还得到了拓展。
她记起来之前自己在试炼场的藏书阁中得到的那个魔方一样的空间盒子，其实就是她自己之前的灵器。
是一件空间灵器，名叫芥子场，取的是须弥芥子之义，那里面的空间的确巨大，而且还有拓展的空间，之前柊羽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而且都是一件不同寻常的法器，不是用寻常方式制作的。里面不仅可以放置死物，还可以放活物，有些区域甚至可以随意改换时间，也就是可以自己调整空间流速，大部分时候这个对于储藏是非常有利的。
而在得到传承之后，柊羽对，之前在藏书阁读到的那些书，还有看到的一些神级符咒的图，她曾经学习过的那些符咒，渐渐都开始融会贯通。
虽然她的灵力并没有提高太多，但是因为精神力得到了极大的拓展，因此之前的一些使不出来的符咒也渐渐开始能够使用了。
只是即便如此，眼前面对的这个阵法实在是太过于邪恶和复杂，更重要的是，另一头是她自己都驾驭不了的极其强大的力量，即使这力量属于他，但此时此刻，就算她上前也有可能被这力量所伤。
只是她更清楚，她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此时阵法出的差池到底是什么？
以及一旦这个阵法真的成型，达到了目的，那么他们所在的这片天地将会遭受到怎样毁天灭地的打击。
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殷离，他也不得不站出来将这件事解决，毕竟这阵法的另一头是她自己的力量。
而且柊羽也想知道自己此时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她已经拥有了以前的记忆，当然知道在自己还是路鸢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被卷进那阵法中，她就会陷入沉睡，虽然不至于死，但是也和死差不多了。
她也没有机会醒来，等到一定的时机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开始下一次的轮回。
虽说只要有传承便可堪称不生不灭，可是她毕竟也是实实在在地死亡新生过的，与普通人的生老病死没有什么差别。
在有些世界，她甚至没有能够觉醒记忆，得到传承。
这次她在这个世界还有挂念，并不想这么早就牺牲自己，所以她必须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情。
幸好秦疏言的阵法并没有真正成型，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出现问题的地方，往往也就是突破点。
虽然柊羽不知道，后来被安插进来的这个人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好意还是恶意，但是事实上他的确帮了自己。
不过就是反对绿驹镇周围的影响，到底还是造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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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一旦这个阵法真的成型，达到了目的，那么他们所在的这片天地将会遭受到怎样毁天灭地的打击。
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殷离，他也不得不站出来将这件事解决，毕竟这阵法的另一头是她自己的力量。
而且柊羽也想知道自己此时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她已经拥有了以前的记忆，当然知道在自己还是路鸢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被卷进那阵法中，她就会陷入沉睡，虽然不至于死，但是也和死差不多了。
她也没有机会醒来，等到一定的时机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开始下一次的轮回。
虽说只要有传承便可堪称不生不灭，可是她毕竟也是实实在在地死亡新生过的，与普通人的生老病死没有什么差别。
在有些世界，她甚至没有能够觉醒记忆，得到传承。
这次她在这个世界还有挂念，并不想这么早就牺牲自己，所以她必须站出来解决这件事情。
幸好秦疏言的阵法并没有真正成型，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出现问题的地方，往往也就是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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