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秋之寄思
（长津永安十七年，二零二一年）
农历八月十五日的午后，墨零根据手机上的导航，来到了一家奶茶店的门前。
此时的街道上，无不洋溢着正值中秋佳节的气氛——各家商户皆在每处合适的地方都装饰上中秋题材的物品。
而因此来往的行人们，大多被这种喜庆且暖心的氛围所感染，若于此时感悟片刻，皆会不免地微微一笑。
可至于墨零眼前的这家店，虽如附近店家一样，装饰有中秋之物。但却在这非常适合营业的时段里，关上了门，并在门口用一烫金字纹的小木板提示——非常抱歉，本店已经打烊了。
“是这家吗？”墨零见此情况，有点困惑，便看着手机里的内容，再三确认无误后，就只好给本次任务的委托人打了一通电话。
而在电话接通的同时，透过玻璃店门，便可见里面的一扇房门也迅速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梳着干练短发，身着休闲服的女青年，并且她在也见到墨零后，就急匆匆地走到店面旁，为墨零开了门，问道：“你就是墨零吗？”
“没错。”墨零点了点头，“您是沈秋小姐吧。”
“嗯。”而沈秋在墨零步入奶茶店后，便随手开了店内的灯，“抱歉呀！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对不住了。”
说着，她就走到工作台旁，拿起了一个塑料奶茶杯。
“没关系沈小姐。”
“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别客气，这杯我请你的，黑糖珍珠可以吗？”
“嗯，好，谢谢。”
“不用谢，快找个位置坐吧，不用那么拘谨的。”
“好。”
聊到这，墨零就转过身去，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而后对仍在制作着奶茶的沈秋问道：“您是这家店的店长吗？”
“不是，我只是打工的而已，这店是我表姐开的。但她去旅游了，而我就住这里，所以我就帮她看着店。”
“这样啊。那为什么这么早就打烊了?今天生意应该会很不错的吧。”
“对呀。但今早她说让我放一下假，所以中午我就关门了。”
“哦。”
“可以了。”说着，沈秋就向墨零走来，将一杯奶茶放到其面前的桌上后，便也坐到了对面的位置。
“谢谢。”墨零微笑地点头致谢道。
“不客气。”
“对了，您说的玉佩在哪？”
“玉——哦～”沈秋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就从左侧裤袋里拿出一块带有一条明显裂痕的深绿色玉佩，递给墨零，“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就是这块，裂的还有点厉害。”
“嗯。”墨零接过玉佩，仔细观察片刻，便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其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后，就继续道，“这玉确实帮你挡了一灾。
你最近去的那家服装店的前身是一家小酒吧，只不过由于失火，导致当时在场的一个少女被掉落的吊顶灯砸中而亡。并且还由于没有合适的招魂仪式，所以她的灵魂被困到了那个地方。
然后由于你现在的男友和那个少女生前的男友在长相上有些相似，所以她就误认了，并且还试图攻击你。
所幸的是你正当时戴着这块玉，故此才能平安无事。”
“这样吗……”听到这，沈秋不免地心生了些后怕，“嘶～难怪当时在那店里我总感觉闷闷的。对了，如果那时没有这块玉，我会被怎么样？”
“这我倒不能确定，如果单靠怨念她应该也不能伤到你多少，毕竟她成灵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你体质也还不错。
但倘若她借助工具来制造意外的话——比如灯具或玻璃什么的，那真的就难说了。”
“这样啊……对了，借工具啥的？玉佩这也能防吗？”
“应该是不能的，不过命数如此。她当时也没想到这点，所以你并没受伤。
还有，这玉上的痕虽然明面上是防住了她的怨念攻击，但我也感觉到了其他的什么——可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毕竟我也没了解过玉石这方面。”
“哦……”至此，沈秋点了点头，便沉默了一下，而后当她在见到墨零面前的那杯奶茶还丝毫未动时，就笑着提醒说，“对了，快喝一下奶茶吧，很好喝的，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一款呢。”
“好的。”墨零也微笑着点头回答道，而后就喝了一口奶茶。并且当珍珠Q弹的口感伴与奶茶浓郁的香甜，一起滋润着其的味蕾之时，他就不禁地称赞道，“真不错呀！真的挺好喝的。”
“没错吧，你喜欢就好。其实还有多的，不够我再帮你加。”
“不用了，谢谢，我喝这么多就够了。”
“那好吧，只不过也别客气，如果还想喝点别的，跟我说就行了。”
“嗯。对了沈小姐，你的玉佩是开过光了的吧。”
“没错，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不过由于你这玉佩已经裂成这样了，纵使再修一下可能也仅能作为饰品罢了。所以如果需要什么护符之类的，还得重新再找了。”
“这样吗……”沈秋在听完墨零的这番话后，眼神中充满起了失落，“唉～我知道了，谢谢。”
而墨零见此情况，也在递还玉佩后，随口问道：“这件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对呀。”沈秋如此回答后，便苦笑了一下，“这是我奶奶给我的……可它却被弄成了这样。”
“这并不是你的错。”
“可能吧，但如果我没一时兴起想着去买衣服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听到这，墨零欲言又止。而沈秋则在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出了她的一段过往——
“其实不瞒你说，以前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所以我从小就是被奶奶带大的。
但是在我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叛逆，不爱学习，常常跟那时的那些狐朋狗友逃学去玩，还经常找我奶奶要钱。
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唉……真想把那时的我按在地上打一顿呀！真的是……
结果那时初中刚毕业，我就索性不读了。因为在农村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的，所以我的家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去找份工。
但那时的我也不想去打什么工，只想着玩，以后的话再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得了——那时的我，真的有够单纯，甚至说是自大也不为过。毕竟什么条件都不好，有钱人哪会看得上呀。
对了小妹妹，你还在读书吗？”
“没，我毕业了。”
“高中？”
“不，是大学。”
“哇～你几岁了？”
“二十三。”
“真哒！看不出了呀，才小我三岁而已。”
“这样吗。”
“我95的。好啦，话说回来。结果那时候我整天就和那些所谓的朋友去鬼混。不是去KTV就是去大排档，要么就在街上闲逛，男朋友也换了不少。总之家就很少回。
虽然那时我爸妈在听说了我的情况后，也打了很多电话过来，先是劝，然后是骂。但我都是没真的理睬过的，因为他们当时都在外地，又管不了我。而且那时我也幼稚，就认为他们在外地，又没养过我几天，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结果有一天，我那时的几个狐朋狗友就邀我去寻刺激，去附近山上的一间废弃的老房子里，说是探险。
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去偷东西的。
那是一个晚上，我和他们到那房子后，就开始分头行动了。
起初我其实是不愿意去那的，但碍于那该死的情谊和面子，所以我才陪他们去。
结果在一个房间里，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的和当时过来的一个女生很像，白T恤和热裤。所以那时我就以为这人是那个女生，然后就走过去，问她为什么站着一动不动的。
结果那人就突然转过头来，当时她是背对着我，看着一扇窗外的嘛，我在她身后，然后她就突然转过头来，很快，而且是那种一百八十度的转的。
并且还笑，跟你说呀，就跟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的那种。然后我就愣了一下，被吓得动都动不了。
结果之后她就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掐晕了过去。然后再醒过来时，就已经是在县城的医院里了。
后来听人说，我是被鬼所伤，丢了魂——因为那女鬼想抓个替身嘛。而且当时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那晚还是一对护林员夫妇把我送来医院的呢。
所幸的是，那群人在跑了之前有跟这对夫妇说明了我的身份，不然的话我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呀。
因为有人通知了我奶奶后，我奶奶才得知了我的消息，然后连忙赶到医院。见我当时的状态和这件事大概的来龙去脉后，她就去请阴阳先生来救我，还花了身上仅有的一些钱为我求来了这块玉佩。
结果我醒了后，我妈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她一见到我，就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指着我骂，说我不学好，净干这些事，害得我奶奶为此操劳的担心和失眠了好几天。
那时，我才开始真正听进去了她的话。
虽然奶奶一直拦住，但我妈还是继续打了我几下。然后从她的口中我还得知了奶奶她辛辛苦苦为我做过的那些事——初中的时候，我几番被退学，都是我奶奶硬给校长塞红包甚至是下跪才保我下来的。但她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事，只说是聊了几句校长就同意放过我一马了。
毕业后，我在镇上那几份并不算久的工作都是我奶奶到处拜访求人才得来的。但我却也不珍惜，仍然我行我素的过日子。
而且在平日里，我奶奶都会等到很晚才吃饭。因为她每次都在等我，等到我回家之时，能跟她一起吃顿饭——但在大多数时间里，我却让她失望了。
因为我常嫌她做的饭不好吃，所以老是以在外面吃过了这借口来搪塞她。
那时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并不会伤了她的心，而且当天的饭也不过是去喂鸡喂猪罢了。
但我错了，除非是真的吃不了，否则她还是会吃的……这对身体怎么可能会好?而且……”
说到这，沈秋就开始哽咽了起来，闪烁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湿润着逐渐红肿的眼眶，“她平日里做的最多的菜……都是做给我吃，就怕……怕我吃不饱。但我都没尝过几口……
现在想吃……但都没机会了呀！”
说着，一滴眼泪就开始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我太TM的混蛋了！”
随后，她就顺手从桌上的抽纸中拿出一张，擦拭了一下眼泪，并带歉意的笑着继续道：“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没关系的，沈小姐。”
“谢谢。但总之我奶奶她现在得了一种病，虽然医生说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只能靠药物治疗什么的来维持生命，而且记忆力和认知状态还会越来越差。
但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打算放弃。
而这就是我来这的原因，因为这里能挣的钱比较多。只不过其实凭我的学历，没我表姐的帮忙我估计来这也是啥工作都找不到的。”
说到这，沈秋就转头望了一眼街上车水马龙的喧嚣，感叹道：“津州港确实很好，但若不是为了挣钱和过更好的生活，又有多少人会舍得背井离乡，远赴重洋来到这里呢？”
“的确。”
“而且我其实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我奶奶她了，虽然她也说她理解我，但我总觉得对不住她呀。结果现在到了中秋，明明又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我却还是在异国他乡，都不能和她见上一面……”
“那你有和你奶奶视频聊天过吗？”
“有啊，昨天刚聊过，今天也约好了。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比不上亲身陪伴在她的身边要好呀。”
“的确。但其实就现在而言，很多人都是无法在佳节之际跟家人团聚的。不过纵使如此，只要心中仍有对家人的牵挂，其实也已经足够了。”
而在听完墨零的这番话后，沈秋也心怀赞同的微笑起来，“确实，你说的很对……对了，差点忘了，要吃月饼吗？”
说着，沈秋就起身走到柜台旁，顺手从桌上的月饼盒中拿出了一个莲蓉蛋黄馅的月饼和一副塑料刀叉。
且当她再次回到座位上时，便行云流水般撕开了月饼的外包装，然后又迅速将月饼切成了等额的四小份，并给随机的两块配上叉子。
如此做完后，她就亲切的说道：“快吃吧，小妹妹，中秋快乐～”
而墨零也微笑的回答道：“好的，谢谢您，中秋快乐～”
此刻的窗外，夕阳的光明亮且温和，让所有沐浴其的人们，皆在倍感温馨之余，也不约而同地期待起今晚应至的那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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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八月十五日的午后，墨零根据手机上的导航，来到了一家奶茶店的门前。
此时的街道上，无不洋溢着正值中秋佳节的气氛——各家商户皆在每处合适的地方都装饰上中秋题材的物品。
而因此来往的行人们，大多被这种喜庆且暖心的氛围所感染，若于此时感悟片刻，皆会不免地微微一笑。
可至于墨零眼前的这家店，虽如附近店家一样，装饰有中秋之物。但却在这非常适合营业的时段里，关上了门，并在门口用一烫金字纹的小木板提示——非常抱歉，本店已经打烊了。
“是这家吗？”墨零见此情况，有点困惑，便看着手机里的内容，再三确认无误后，就只好给本次任务的委托人打了一通电话。
而在电话接通的同时，透过玻璃店门，便可见里面的一扇房门也迅速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梳着干练短发，身着休闲服的女青年，并且她在也见到墨零后，就急匆匆地走到店面旁，为墨零开了门，问道：“你就是墨零吗？”
“没错。”墨零点了点头，“您是沈秋小姐吧。”
“嗯。”而沈秋在墨零步入奶茶店后，便随手开了店内的灯，“抱歉呀！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真是对不住了。”
说着，她就走到工作台旁，拿起了一个塑料奶茶杯。
“没关系沈小姐。”
“想喝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
“别客气，这杯我请你的，黑糖珍珠可以吗？”
“嗯，好，谢谢。”
“不用谢，快找个位置坐吧，不用那么拘谨的。”
“好。”
聊到这，墨零就转过身去，来到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而后对仍在制作着奶茶的沈秋问道：“您是这家店的店长吗？”
“不是，我只是打工的而已，这店是我表姐开的。但她去旅游了，而我就住这里，所以我就帮她看着店。”
“这样啊。那为什么这么早就打烊了?今天生意应该会很不错的吧。”
“对呀。但今早她说让我放一下假，所以中午我就关门了。”
“哦。”
“可以了。”说着，沈秋就向墨零走来，将一杯奶茶放到其面前的桌上后，便也坐到了对面的位置。
“谢谢。”墨零微笑地点头致谢道。
“不客气。”
“对了，您说的玉佩在哪？”
“玉——哦～”沈秋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后就从左侧裤袋里拿出一块带有一条明显裂痕的深绿色玉佩，递给墨零，“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就是这块，裂的还有点厉害。”
“嗯。”墨零接过玉佩，仔细观察片刻，便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其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后，就继续道，“这玉确实帮你挡了一灾。
你最近去的那家服装店的前身是一家小酒吧，只不过由于失火，导致当时在场的一个少女被掉落的吊顶灯砸中而亡。并且还由于没有合适的招魂仪式，所以她的灵魂被困到了那个地方。
然后由于你现在的男友和那个少女生前的男友在长相上有些相似，所以她就误认了，并且还试图攻击你。
所幸的是你正当时戴着这块玉，故此才能平安无事。”
“这样吗……”听到这，沈秋不免地心生了些后怕，“嘶～难怪当时在那店里我总感觉闷闷的。对了，如果那时没有这块玉，我会被怎么样？”
“这我倒不能确定，如果单靠怨念她应该也不能伤到你多少，毕竟她成灵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你体质也还不错。
但倘若她借助工具来制造意外的话——比如灯具或玻璃什么的，那真的就难说了。”
“这样啊……对了，借工具啥的？玉佩这也能防吗？”
“应该是不能的，不过命数如此。她当时也没想到这点，所以你并没受伤。
还有，这玉上的痕虽然明面上是防住了她的怨念攻击，但我也感觉到了其他的什么——可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毕竟我也没了解过玉石这方面。”
“哦……”至此，沈秋点了点头，便沉默了一下，而后当她在见到墨零面前的那杯奶茶还丝毫未动时，就笑着提醒说，“对了，快喝一下奶茶吧，很好喝的，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一款呢。”
“好的。”墨零也微笑着点头回答道，而后就喝了一口奶茶。并且当珍珠Q弹的口感伴与奶茶浓郁的香甜，一起滋润着其的味蕾之时，他就不禁地称赞道，“真不错呀！真的挺好喝的。”
“没错吧，你喜欢就好。其实还有多的，不够我再帮你加。”
“不用了，谢谢，我喝这么多就够了。”
“那好吧，只不过也别客气，如果还想喝点别的，跟我说就行了。”
“嗯。对了沈小姐，你的玉佩是开过光了的吧。”
“没错，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不过由于你这玉佩已经裂成这样了，纵使再修一下可能也仅能作为饰品罢了。所以如果需要什么护符之类的，还得重新再找了。”
“这样吗……”沈秋在听完墨零的这番话后，眼神中充满起了失落，“唉～我知道了，谢谢。”
而墨零见此情况，也在递还玉佩后，随口问道：“这件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对呀。”沈秋如此回答后，便苦笑了一下，“这是我奶奶给我的……可它却被弄成了这样。”
“这并不是你的错。”
“可能吧，但如果我没一时兴起想着去买衣服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
听到这，墨零欲言又止。而沈秋则在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出了她的一段过往——
“其实不瞒你说，以前由于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所以我从小就是被奶奶带大的。
但是在我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叛逆，不爱学习，常常跟那时的那些狐朋狗友逃学去玩，还经常找我奶奶要钱。
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唉……真想把那时的我按在地上打一顿呀！真的是……
结果那时初中刚毕业，我就索性不读了。因为在农村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的，所以我的家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去找份工。
但那时的我也不想去打什么工，只想着玩，以后的话再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得了——那时的我，真的有够单纯，甚至说是自大也不为过。毕竟什么条件都不好，有钱人哪会看得上呀。
对了小妹妹，你还在读书吗？”
“没，我毕业了。”
“高中？”
“不，是大学。”
“哇～你几岁了？”
“二十三。”
“真哒！看不出了呀，才小我三岁而已。”
“这样吗。”
“我95的。好啦，话说回来。结果那时候我整天就和那些所谓的朋友去鬼混。不是去KTV就是去大排档，要么就在街上闲逛，男朋友也换了不少。总之家就很少回。
虽然那时我爸妈在听说了我的情况后，也打了很多电话过来，先是劝，然后是骂。但我都是没真的理睬过的，因为他们当时都在外地，又管不了我。而且那时我也幼稚，就认为他们在外地，又没养过我几天，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结果有一天，我那时的几个狐朋狗友就邀我去寻刺激，去附近山上的一间废弃的老房子里，说是探险。
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去偷东西的。
那是一个晚上，我和他们到那房子后，就开始分头行动了。
起初我其实是不愿意去那的，但碍于那该死的情谊和面子，所以我才陪他们去。
结果在一个房间里，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的和当时过来的一个女生很像，白T恤和热裤。所以那时我就以为这人是那个女生，然后就走过去，问她为什么站着一动不动的。
结果那人就突然转过头来，当时她是背对着我，看着一扇窗外的嘛，我在她身后，然后她就突然转过头来，很快，而且是那种一百八十度的转的。
并且还笑，跟你说呀，就跟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的那种。然后我就愣了一下，被吓得动都动不了。
结果之后她就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掐晕了过去。然后再醒过来时，就已经是在县城的医院里了。
后来听人说，我是被鬼所伤，丢了魂——因为那女鬼想抓个替身嘛。而且当时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那晚还是一对护林员夫妇把我送来医院的呢。
所幸的是，那群人在跑了之前有跟这对夫妇说明了我的身份，不然的话我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呀。
因为有人通知了我奶奶后，我奶奶才得知了我的消息，然后连忙赶到医院。见我当时的状态和这件事大概的来龙去脉后，她就去请阴阳先生来救我，还花了身上仅有的一些钱为我求来了这块玉佩。
结果我醒了后，我妈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她一见到我，就一个耳光扇了过来，指着我骂，说我不学好，净干这些事，害得我奶奶为此操劳的担心和失眠了好几天。
那时，我才开始真正听进去了她的话。
虽然奶奶一直拦住，但我妈还是继续打了我几下。然后从她的口中我还得知了奶奶她辛辛苦苦为我做过的那些事——初中的时候，我几番被退学，都是我奶奶硬给校长塞红包甚至是下跪才保我下来的。但她从来都没跟我说过这些事，只说是聊了几句校长就同意放过我一马了。
毕业后，我在镇上那几份并不算久的工作都是我奶奶到处拜访求人才得来的。但我却也不珍惜，仍然我行我素的过日子。
而且在平日里，我奶奶都会等到很晚才吃饭。因为她每次都在等我，等到我回家之时，能跟她一起吃顿饭——但在大多数时间里，我却让她失望了。
因为我常嫌她做的饭不好吃，所以老是以在外面吃过了这借口来搪塞她。
那时我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这并不会伤了她的心，而且当天的饭也不过是去喂鸡喂猪罢了。
但我错了，除非是真的吃不了，否则她还是会吃的……这对身体怎么可能会好?而且……”
说到这，沈秋就开始哽咽了起来，闪烁的泪水也止不住地湿润着逐渐红肿的眼眶，“她平日里做的最多的菜……都是做给我吃，就怕……怕我吃不饱。但我都没尝过几口……
现在想吃……但都没机会了呀！”
说着，一滴眼泪就开始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我太TM的混蛋了！”
随后，她就顺手从桌上的抽纸中拿出一张，擦拭了一下眼泪，并带歉意的笑着继续道：“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
“没关系的，沈小姐。”
“谢谢。但总之我奶奶她现在得了一种病，虽然医生说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只能靠药物治疗什么的来维持生命，而且记忆力和认知状态还会越来越差。
但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打算放弃。
而这就是我来这的原因，因为这里能挣的钱比较多。只不过其实凭我的学历，没我表姐的帮忙我估计来这也是啥工作都找不到的。”
说到这，沈秋就转头望了一眼街上车水马龙的喧嚣，感叹道：“津州港确实很好，但若不是为了挣钱和过更好的生活，又有多少人会舍得背井离乡，远赴重洋来到这里呢？”
“的确。”
“而且我其实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我奶奶她了，虽然她也说她理解我，但我总觉得对不住她呀。结果现在到了中秋，明明又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我却还是在异国他乡，都不能和她见上一面……”
“那你有和你奶奶视频聊天过吗？”
“有啊，昨天刚聊过，今天也约好了。但是再怎么说，这也比不上亲身陪伴在她的身边要好呀。”
“的确。但其实就现在而言，很多人都是无法在佳节之际跟家人团聚的。不过纵使如此，只要心中仍有对家人的牵挂，其实也已经足够了。”
而在听完墨零的这番话后，沈秋也心怀赞同的微笑起来，“确实，你说的很对……对了，差点忘了，要吃月饼吗？”
说着，沈秋就起身走到柜台旁，顺手从桌上的月饼盒中拿出了一个莲蓉蛋黄馅的月饼和一副塑料刀叉。
且当她再次回到座位上时，便行云流水般撕开了月饼的外包装，然后又迅速将月饼切成了等额的四小份，并给随机的两块配上叉子。
如此做完后，她就亲切的说道：“快吃吧，小妹妹，中秋快乐～”
而墨零也微笑的回答道：“好的，谢谢您，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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