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火场救画
崇礼的脸被熏得乌黑，手臂上翻着血肉模糊的燎泡，却还要往里冲，虽然被其他人拦了下来，但是他依然焦急地呼喊着：“画！画！少爷的画还在里面！”
“我去。”尊武将水倒在身上不由分说就往里冲，结果他刚到门口，一根横梁正砸在他的后背，于是急忙又退了回来。
“你说的是什么画？”韩莹雪小声问崇礼。
“就是少爷书案旁那个箱子里的，是少爷画的梦中心系之人，那可是少爷的命啊！”崇礼毕竟年纪小，心急之下也忘了隐瞒，脱口而出。
韩莹雪皱眉望着这场大火，想着这画必定是那盲女留下的唯一念想，虽说烧了也好，可是她看到哥哥痛心疾首的神情，顿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水！”韩蔚霖冲着一旁的仆役们喊道：“给我一桶水！”
“拉住少爷！”韩首诚大声喊道：“东西是死物，没有人命重要，谁都不许再往里冲了！”
几个侍卫和壮硕的仆从立刻上前抱住韩蔚霖，他挣扎了几下便认命般地放弃了。
韩蔚霖明白父亲的话是对的，若是为了一堆死物伤到人，他也于心不忍，只好心疼不已地看着那熊熊大火，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身影一闪便冲进了火场。
“谁？”韩首诚吼道：“刚才进去的是谁？我不是说过了吗，谁都不许进去了！都给我老老实实打水去。”
崇礼浑身不停地颤抖，指着火场眼泪都吓出来了，好半晌才喊出一句话：“那，那，那是莹雪小姐！”
韩蔚霖迅速环视四周，果然没有发现韩莹雪的身影。
与此同时，韩首诚猛地一把拉过崇礼问道：“你说刚才冲进去的是莹雪？”
崇礼吓得不住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蔚霖已经甩开侍卫，抢过一桶水就往身上浇去。
韩首诚一把将水桶夺了下来，将他推给身后的仆从，命令道：“给我看好少爷！”
说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举起水桶兜头浇在自己身上，随手将水桶一扔就往火场里冲去。
卢氏吓得魂不附体，直接晕倒在地，韩君悦更是吓得嚎啕大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韩首诚还未进入火场，就见那娇小的身影抱着几个画卷正踉踉跄跄往外跑，他急忙跑过去拉起少女来到安全处。
“雪儿！”韩蔚霖甩开抱着他的侍卫仆从扑了上去。
只见韩莹雪头发散乱，有几处发尾已经被火烧焦，发髻松散垂在一旁。
她伸手拉下围着口鼻的本来系在脖子上的软布，小脸其他部分被熏得乌漆墨黑，唯有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还能看到原样。
她献宝一般将手里的画卷递到韩蔚霖面前，咧嘴一笑，哑着嗓子说道：“虽然不是全部，但是好歹抢出来了几个。”
“韩莹雪！”韩蔚霖怒吼一声，气得将巴掌高高扬起，却到底还是没有舍得打下。
他伸手抢过画卷，远远丢到一边，一把将妹妹紧紧拥入怀里。
一滴泪水落进韩莹雪的脖颈里，她听到男人哽咽着不停呢喃：“雪儿，我的雪儿……”
大火被赶来的救火兵丁扑灭，众人都回到自己房间休息，韩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此时，盈院主屋里，蜡烛将房间内照得通亮，云杉和芸豆进出忙碌着。
韩莹雪已经洗干净了脸，换上寝衣坐在床上，双手也上药包扎好了，正在龇牙咧嘴喝着“怪味”的药汤。
韩蔚霖还是穿着刚才的衣袍，衣角和袖口上还有大片水渍，他发髻凌乱，魂不守舍地坐在韩莹雪床边。
此刻他的脑子里如一团乱麻，满眼都是今晚的画面，妹妹的舞蹈，漫天的大火，还有那冲进火场的小小身影。
一幕一幕循环，像一柄粗糙的锉刀，在反复挫着他的五脏六腑，既不让他疼晕过去，又不肯饶他片刻。
“哥哥。”韩莹雪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担忧地低柔叫了一声，被烟熏过的嗓子还有些干涩，却已没了之前的沙哑：“我没事的，真的没事！我知道怎么在火里逃生，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她没办法告诉哥哥，前世自己被贬卖身的娼妓馆大火，她是唯一一个活着从里面逃生的人。
听到妹妹的声音，韩蔚霖的眼珠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就这么哽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韩莹雪的手，好半晌才道：“在哥哥的眼中，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我的雪儿重要。”
韩莹雪笑着用脸颊蹭了蹭韩蔚霖的手背，“哥哥这么说，嫂嫂会吃醋的。”
“与她不相干。”韩蔚霖将妹妹的手缓缓放下，轻声说道。
男人浓重的眉眼低垂，眼中满是痛苦，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压得他不得不依靠深呼吸才能勉强缓解。
这时，一名丫鬟敲门进入，说是因为他的院子被烧了，所以请他今夜住在陆红凝的颂院中。
一听是嫂嫂有请，韩莹雪体贴地声称自己要睡了，赶紧将哥哥轰了出去。
韩蔚霖随着丫鬟走到颂院的主屋中，径直进了内室。
此刻内室的床上，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紧闭双眼躺着，依旧昏迷不醒。
陆红凝一见他进来，立刻像是见到了主心骨，跑过来道：“蔚霖哥，我知道雪儿现在也受着伤，可是孟郎他吃了药到现在还没醒，我实在是害怕。”
说着说着，她本就红肿的眼睛又簌簌落下泪来。
韩蔚霖走上前，仔细查看一番，转身安慰道：“孟兄身体底子好，应该没事。你不是说过，他之前为了躲避追杀已经好几日未合眼了吗？想必是累了，你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男人的话让陆红凝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肩膀一垮，坐到椅子里。
韩蔚霖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陆红凝，自己拿起另一个慢慢啜着，“好在现在是年关，家里仆役少些，不然你这屋里藏个大活人早晚要被人发现。即使如此，你们进出时也要多加小心。”
陆红凝一边点头答应，一边拿起茶杯心不在焉地抿着，眼睛不离床上男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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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尊武将水倒在身上不由分说就往里冲，结果他刚到门口，一根横梁正砸在他的后背，于是急忙又退了回来。
“你说的是什么画？”韩莹雪小声问崇礼。
“就是少爷书案旁那个箱子里的，是少爷画的梦中心系之人，那可是少爷的命啊！”崇礼毕竟年纪小，心急之下也忘了隐瞒，脱口而出。
韩莹雪皱眉望着这场大火，想着这画必定是那盲女留下的唯一念想，虽说烧了也好，可是她看到哥哥痛心疾首的神情，顿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水！”韩蔚霖冲着一旁的仆役们喊道：“给我一桶水！”
“拉住少爷！”韩首诚大声喊道：“东西是死物，没有人命重要，谁都不许再往里冲了！”
几个侍卫和壮硕的仆从立刻上前抱住韩蔚霖，他挣扎了几下便认命般地放弃了。
韩蔚霖明白父亲的话是对的，若是为了一堆死物伤到人，他也于心不忍，只好心疼不已地看着那熊熊大火，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巧的身影一闪便冲进了火场。
“谁？”韩首诚吼道：“刚才进去的是谁？我不是说过了吗，谁都不许进去了！都给我老老实实打水去。”
崇礼浑身不停地颤抖，指着火场眼泪都吓出来了，好半晌才喊出一句话：“那，那，那是莹雪小姐！”
韩蔚霖迅速环视四周，果然没有发现韩莹雪的身影。
与此同时，韩首诚猛地一把拉过崇礼问道：“你说刚才冲进去的是莹雪？”
崇礼吓得不住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韩蔚霖已经甩开侍卫，抢过一桶水就往身上浇去。
韩首诚一把将水桶夺了下来，将他推给身后的仆从，命令道：“给我看好少爷！”
说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举起水桶兜头浇在自己身上，随手将水桶一扔就往火场里冲去。
卢氏吓得魂不附体，直接晕倒在地，韩君悦更是吓得嚎啕大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韩首诚还未进入火场，就见那娇小的身影抱着几个画卷正踉踉跄跄往外跑，他急忙跑过去拉起少女来到安全处。
“雪儿！”韩蔚霖甩开抱着他的侍卫仆从扑了上去。
只见韩莹雪头发散乱，有几处发尾已经被火烧焦，发髻松散垂在一旁。
她伸手拉下围着口鼻的本来系在脖子上的软布，小脸其他部分被熏得乌漆墨黑，唯有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还能看到原样。
她献宝一般将手里的画卷递到韩蔚霖面前，咧嘴一笑，哑着嗓子说道：“虽然不是全部，但是好歹抢出来了几个。”
“韩莹雪！”韩蔚霖怒吼一声，气得将巴掌高高扬起，却到底还是没有舍得打下。
他伸手抢过画卷，远远丢到一边，一把将妹妹紧紧拥入怀里。
一滴泪水落进韩莹雪的脖颈里，她听到男人哽咽着不停呢喃：“雪儿，我的雪儿……”
大火被赶来的救火兵丁扑灭，众人都回到自己房间休息，韩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此时，盈院主屋里，蜡烛将房间内照得通亮，云杉和芸豆进出忙碌着。
韩莹雪已经洗干净了脸，换上寝衣坐在床上，双手也上药包扎好了，正在龇牙咧嘴喝着“怪味”的药汤。
韩蔚霖还是穿着刚才的衣袍，衣角和袖口上还有大片水渍，他发髻凌乱，魂不守舍地坐在韩莹雪床边。
此刻他的脑子里如一团乱麻，满眼都是今晚的画面，妹妹的舞蹈，漫天的大火，还有那冲进火场的小小身影。
一幕一幕循环，像一柄粗糙的锉刀，在反复挫着他的五脏六腑，既不让他疼晕过去，又不肯饶他片刻。
“哥哥。”韩莹雪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担忧地低柔叫了一声，被烟熏过的嗓子还有些干涩，却已没了之前的沙哑：“我没事的，真的没事！我知道怎么在火里逃生，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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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妹妹的声音，韩蔚霖的眼珠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就这么哽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韩莹雪的手，好半晌才道：“在哥哥的眼中，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我的雪儿重要。”
韩莹雪笑着用脸颊蹭了蹭韩蔚霖的手背，“哥哥这么说，嫂嫂会吃醋的。”
“与她不相干。”韩蔚霖将妹妹的手缓缓放下，轻声说道。
男人浓重的眉眼低垂，眼中满是痛苦，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压得他不得不依靠深呼吸才能勉强缓解。
这时，一名丫鬟敲门进入，说是因为他的院子被烧了，所以请他今夜住在陆红凝的颂院中。
一听是嫂嫂有请，韩莹雪体贴地声称自己要睡了，赶紧将哥哥轰了出去。
韩蔚霖随着丫鬟走到颂院的主屋中，径直进了内室。
此刻内室的床上，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紧闭双眼躺着，依旧昏迷不醒。
陆红凝一见他进来，立刻像是见到了主心骨，跑过来道：“蔚霖哥，我知道雪儿现在也受着伤，可是孟郎他吃了药到现在还没醒，我实在是害怕。”
说着说着，她本就红肿的眼睛又簌簌落下泪来。
韩蔚霖走上前，仔细查看一番，转身安慰道：“孟兄身体底子好，应该没事。你不是说过，他之前为了躲避追杀已经好几日未合眼了吗？想必是累了，你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男人的话让陆红凝心里稍稍安稳了些，肩膀一垮，坐到椅子里。
韩蔚霖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陆红凝，自己拿起另一个慢慢啜着，“好在现在是年关，家里仆役少些，不然你这屋里藏个大活人早晚要被人发现。即使如此，你们进出时也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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