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是朋友
二人一路无话行了两天，才走到三分处的清平县，眼看天色渐暗，便想找地方住店。
谁知这里唯一一间客栈老板有事外出关了店门，两人无奈，只好找到县衙，出示敬武院的生员牌，请县令给安排个住处。
县令叫人带他们到了一户百姓家中。
这家的大人是名老妇，名唤柳婆婆，是个哑巴，早年守寡，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儿子，谁知儿子媳妇去年出门采货不幸遇上山崩双双离世，只留下一个八岁的小孙子，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县里人看他们可怜，时长接济些米面吃食，县令也会将一些住不上客栈的人往她这送，为的也是让祖孙多些收入。
因为两人都是男子打扮，于是老妇人将他们安排在了同一间房中。
可是夜色越来越沉，韩莹雪却怎么都不见冷澈入屋休息，本想狠下心肠不予理会，偏偏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干脆披衣起身出来找人。
一出屋子，果然见到清冷的月光下一身黑衣的少年，独自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抬头望着星空。
韩莹雪走到他身边坐下，也跟着一起看天上那条玉带似的银河。
“这里的星星总感觉没有鸾国古城里的多呢。”韩莹雪低声嘟囔道。
少年只是动了动眼珠，却一句都没回答。
“冷澈，我记得第一眼见到你时，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说上一句话。可是，这段日子，你教我功夫，大家一起玩闹，一起经历那些生死考验，我已经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
少女没有刻意伪装，用最真实的娇嫩嗓音，柔柔说道：“敬武院的这一年结束之后，我们都要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山高路远、天各一方，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一面了。”
“即使我再不愿承认，但我终究是女子，总有一天会被关在家中，相夫教子，这段敬武院的日子，也许会成为我人生中唯一可以自由欢笑的美好时光。”
韩莹雪眼神平静，看着已经转过脸来微皱眉头的少年。
他不是呼延恒亦，不能用那么激烈决绝的语言让他彻底死心，情窦初开的少年如同一棵茁壮成长的小树，正吐出他第一枝稚嫩的芽儿。
若是用力过猛，可能会伤到根本，但若是置之不理，待它长大才去剪除，又会让他痛不欲生。
韩莹雪叹了口气，用平淡却认真的语气道：“冷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珍惜这段时光好不好？”
黑衣少年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幽暗阴影，明明是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此刻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哀伤，像极了一只即将要被人遗弃却又倔强不肯离开的小兽。
过了很久很久，少年缓缓点了下头，却又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那，我能再抱一下你吗？”
韩莹雪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将少年轻轻抱在怀中，算是给了他一个回答。
当晚，冷澈躺在屋内的小榻上，借着月光，静静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韩莹雪起床时，冷澈正在院子里帮柳婆婆劈柴。
他大概是热了，外衣脱下放到一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蓝色丝绸小褂，袖子挽起露出两条光洁白皙的手臂。
柳婆婆笑呵呵地端过来一碗水，示意韩莹雪拿过去给冷澈。
韩莹雪也没多想，便端着碗喊着让他先歇一会儿。
少年抬手抹了把额前的汗水，接过水碗仰头一口喝尽，又将碗递了回去。
就在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尖叫，三人忙奔进去，柳婆婆的那个小孙子不知怎么弄的，居然将自己的衣衫点燃了，此刻正浑身冒烟，哀嚎不已。
韩莹雪转身跑去舀水，而冷澈则是第一时间脱下身上的小褂开始扑打，两人分工明确，一刻也没耽误。
待韩莹雪用水彻底扑灭火焰，两人又赶紧抱起孩子，跑到县里的药铺里找大夫。
好在发现及时，只是有些轻微烫伤，大夫开了药膏给孩子擦了，韩莹雪又给他买了糖果和糕点，孩子才终于乖乖不闹了。
三人抱着孩子一路往回走，冷澈见柳婆婆体弱，便主动承担了抱孩子的工作。
待将孩子送回家里哄睡了，众人这才发现冷澈居然一直光着上身，虽说在这种山村县城里时常能见到打着赤膊的汉子，但是冷澈怎么说也是少爷，这样打扮倒是第一次。
他不好意思地赶紧钻进屋里，将衣服穿好，才红着耳根走了出来。
两人担心小孩的伤晚上会反复，于是决定在柳婆婆家多住一晚。
柳婆婆见两人又掏药费诊金，又是买糖果糕点的，怎么都不肯收两人的住宿钱。
两人无奈，也不好太过推辞，想着到时偷偷留些银两给她便是，也就没再推让。
一夜无事，第二天两人告辞离开，谁知临走时柳婆婆居然拿出一个东西塞给冷澈。
冷澈拿到眼前仔细一看，居然是个造型可爱且绣工精美的虎头枕，细看枕头的料子正是他那件用来扑火的贴身丝绸褂子。
这衣服材质凉爽丝滑，夏日里贴身穿很是解暑，十分难得，他也不过只有两件，当时救人心切也未加多想。
难得柳婆婆细心，将这褂子未烧毁的部分裁剪，做成了如此精巧的虎头枕。
只是这造型太过幼稚，他一个大男人收了这种东西也无处可放，不过想到这褂子毕竟曾是自己的贴身之物，虎身上还留着他娘亲亲手绣的“澈”字，随便给了别人心里又别扭。
他正犹豫着，却是手中一轻，那个虎头枕已经落入韩莹雪手里。
“柳婆婆，您手真巧，这小老虎好可爱啊！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的。”韩莹雪欣喜地看着这只小老虎，喜欢得不得了，“冷澈他一个大男人抱着这东西睡觉未免招人笑话，不如您送给我吧！”
柳婆婆忙笑着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耳朵已经红透的冷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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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里唯一一间客栈老板有事外出关了店门，两人无奈，只好找到县衙，出示敬武院的生员牌，请县令给安排个住处。
县令叫人带他们到了一户百姓家中。
这家的大人是名老妇，名唤柳婆婆，是个哑巴，早年守寡，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儿子，谁知儿子媳妇去年出门采货不幸遇上山崩双双离世，只留下一个八岁的小孙子，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县里人看他们可怜，时长接济些米面吃食，县令也会将一些住不上客栈的人往她这送，为的也是让祖孙多些收入。
因为两人都是男子打扮，于是老妇人将他们安排在了同一间房中。
可是夜色越来越沉，韩莹雪却怎么都不见冷澈入屋休息，本想狠下心肠不予理会，偏偏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干脆披衣起身出来找人。
一出屋子，果然见到清冷的月光下一身黑衣的少年，独自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抬头望着星空。
韩莹雪走到他身边坐下，也跟着一起看天上那条玉带似的银河。
“这里的星星总感觉没有鸾国古城里的多呢。”韩莹雪低声嘟囔道。
少年只是动了动眼珠，却一句都没回答。
“冷澈，我记得第一眼见到你时，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说上一句话。可是，这段日子，你教我功夫，大家一起玩闹，一起经历那些生死考验，我已经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
少女没有刻意伪装，用最真实的娇嫩嗓音，柔柔说道：“敬武院的这一年结束之后，我们都要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山高路远、天各一方，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一面了。”
“即使我再不愿承认，但我终究是女子，总有一天会被关在家中，相夫教子，这段敬武院的日子，也许会成为我人生中唯一可以自由欢笑的美好时光。”
韩莹雪眼神平静，看着已经转过脸来微皱眉头的少年。
他不是呼延恒亦，不能用那么激烈决绝的语言让他彻底死心，情窦初开的少年如同一棵茁壮成长的小树，正吐出他第一枝稚嫩的芽儿。
若是用力过猛，可能会伤到根本，但若是置之不理，待它长大才去剪除，又会让他痛不欲生。
韩莹雪叹了口气，用平淡却认真的语气道：“冷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珍惜这段时光好不好？”
黑衣少年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幽暗阴影，明明是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此刻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哀伤，像极了一只即将要被人遗弃却又倔强不肯离开的小兽。
过了很久很久，少年缓缓点了下头，却又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问道：“那，我能再抱一下你吗？”
韩莹雪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将少年轻轻抱在怀中，算是给了他一个回答。
当晚，冷澈躺在屋内的小榻上，借着月光，静静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韩莹雪起床时，冷澈正在院子里帮柳婆婆劈柴。
他大概是热了，外衣脱下放到一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蓝色丝绸小褂，袖子挽起露出两条光洁白皙的手臂。
柳婆婆笑呵呵地端过来一碗水，示意韩莹雪拿过去给冷澈。
韩莹雪也没多想，便端着碗喊着让他先歇一会儿。
少年抬手抹了把额前的汗水，接过水碗仰头一口喝尽，又将碗递了回去。
就在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尖叫，三人忙奔进去，柳婆婆的那个小孙子不知怎么弄的，居然将自己的衣衫点燃了，此刻正浑身冒烟，哀嚎不已。
韩莹雪转身跑去舀水，而冷澈则是第一时间脱下身上的小褂开始扑打，两人分工明确，一刻也没耽误。
待韩莹雪用水彻底扑灭火焰，两人又赶紧抱起孩子，跑到县里的药铺里找大夫。
好在发现及时，只是有些轻微烫伤，大夫开了药膏给孩子擦了，韩莹雪又给他买了糖果和糕点，孩子才终于乖乖不闹了。
三人抱着孩子一路往回走，冷澈见柳婆婆体弱，便主动承担了抱孩子的工作。
待将孩子送回家里哄睡了，众人这才发现冷澈居然一直光着上身，虽说在这种山村县城里时常能见到打着赤膊的汉子，但是冷澈怎么说也是少爷，这样打扮倒是第一次。
他不好意思地赶紧钻进屋里，将衣服穿好，才红着耳根走了出来。
两人担心小孩的伤晚上会反复，于是决定在柳婆婆家多住一晚。
柳婆婆见两人又掏药费诊金，又是买糖果糕点的，怎么都不肯收两人的住宿钱。
两人无奈，也不好太过推辞，想着到时偷偷留些银两给她便是，也就没再推让。
一夜无事，第二天两人告辞离开，谁知临走时柳婆婆居然拿出一个东西塞给冷澈。
冷澈拿到眼前仔细一看，居然是个造型可爱且绣工精美的虎头枕，细看枕头的料子正是他那件用来扑火的贴身丝绸褂子。
这衣服材质凉爽丝滑，夏日里贴身穿很是解暑，十分难得，他也不过只有两件，当时救人心切也未加多想。
难得柳婆婆细心，将这褂子未烧毁的部分裁剪，做成了如此精巧的虎头枕。
只是这造型太过幼稚，他一个大男人收了这种东西也无处可放，不过想到这褂子毕竟曾是自己的贴身之物，虎身上还留着他娘亲亲手绣的“澈”字，随便给了别人心里又别扭。
他正犹豫着，却是手中一轻，那个虎头枕已经落入韩莹雪手里。
“柳婆婆，您手真巧，这小老虎好可爱啊！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的。”韩莹雪欣喜地看着这只小老虎，喜欢得不得了，“冷澈他一个大男人抱着这东西睡觉未免招人笑话，不如您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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