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路上（3 桃丽丝）
桃丽丝点点头，走过来想坐到塞勒的旁边。尽管她浑身上下透露着温柔，毫无冒犯的想法，塞勒还是一直往后退，他们两个人从桌子边一直推到床边，塞勒实在退无可退，一屁股瘫在床上，依旧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桃丽丝。
“怎么了，看到我有这么震惊嘛。”桃丽丝伸手想要抚摸塞勒的脸，塞勒吓得连忙往床里面缩。
“没有，没有......嗯......也是有一点点吃惊的嗯......”塞勒语无伦次的回答。
桃丽丝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你去萨布勒斯生病，我给你写了信以后，这么些天你也没回我了。我知道送信会有时效性，但是我算了算怎么样也该转到皇宫了吧。”
“我本来打算再给你写信，约个好日子我们再一起在尼勒游玩。结果我还没开始动笔，就发生动乱了。”
桃丽丝此时欲言又止，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闪躲，语气吞吞吐吐的迟迟不肯把一句话说完：
“有，有件事我觉得你得先知道，但是，但是我又怕影响你......”
塞勒缩在床的内侧脑子里简直是一团乱麻，我该说什么？让她出去马？还是坐的离她近一点不要让她起疑心？
他在墙角努力思考的样子让桃丽丝误以为他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听这个消息，桃丽丝眼里顿时充满了泪水，语气也参杂着悔恨：
“我......我就知道会影响你.....我不该说的......可是可是......”
泪珠从她的脸上划过，再滴落到她的手背上，破烂的衣服上。塞勒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桃丽丝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线头，更加一副楚楚可怜的景象。
像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在桃丽丝的身上随便扫射好像对她不太尊重，塞勒连忙收回目光，并且脱下自己的制服丢到桃丽丝旁边：
“先穿上，再说吧。”
说完他又暗自骂自己一句蠢货，自己现在是兰斯洛特了，看下自己的爱人身体怎么了，怎么感觉还多出了几分生分似的。
桃丽丝擦擦眼泪，面色潮红的拿过制服披在身上：
“你真的不坐过来听我说吗，我想牵着你的手，我怕你太激动了......”
塞勒脱口而出：
“不用，我身上一股汗味，怕臭到你。”
说完又暗自骂了一句傻东西，这种借口也说得出口？此刻他只想钻到床底下去。
不过桃丽丝倒是没发现他的尴尬，见他不过来，自己倒是主动往床里挪了一点，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放在塞勒的手上。
塞勒不禁身体一震，这是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性以爱人的身份和他进行身体接触。桃丽丝的手软软的，带着温暖的触感覆盖在他的手上，让他感觉有一种电流流过身体。
塞勒拼命摇头，把这种奇怪的念想从脑子里赶出去，他嘴里不停的小声叨念着“这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桃丽丝停了下来，关心的问他：
“你怎么啦？你刚刚在听我讲话吗？我是不是......还是不应该讲？”
其实塞勒刚刚一门心思全在体验和女人接触的奇妙触感，完全没有去听桃丽丝说什么，但是看着桃丽丝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他又不好意思让她不要说：
“没事，你继续吧......”
“我出了门以后才发现......”
“出什么门？”塞勒冷不丁的蹦出来一句。
“啊，你看你，刚刚就是没在认真听嘛。”虽说是嗔怪地语气，但是塞勒觉得桃丽丝一直笼罩在一种无形的悲伤里，连这种撒娇都是强撑着做出来的。
“我刚刚，说起义军打到我们家楼下啦，我赶紧把福气先放出去让它自己先走......”
“什么福气？”塞勒没来由的又冒出来一句。
不过说出来他就想起来了，福气是兰斯洛特和桃丽丝一起养的那匹三头马，他此刻恨不得马上拥有时间倒流地能力，要不就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福气......福气就是。”桃丽丝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亲爱的，福气是我们的马呀，你怎么，怎么不记得了？”
塞勒一时间真的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了，他只好窘迫地呵呵两声，摸摸头自嘲了两句，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了。
眼看着桃丽丝还是不相信，想继续追问下去，塞勒连忙打断她：“你继续说呀。”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要是桃丽丝真的追问下去，自己今晚估计就交待在这帐篷里了。
“嗯......福气它就自己先跑出去了。它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让它先离开是正确的......”塞勒不记得福气的事情好像让桃丽丝更加担心起来，她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得出她在强忍着，但是不一会眼泪还是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我，我，我放走它以后从正门出去，我想去旁边赶紧把叔叔阿姨接过来一起逃走......”
塞勒又想问叔叔阿姨是谁，不过他这一次反应很快，应该是桃丽丝对自己父母的称呼。
“我去到，我去到，我去到......”桃丽丝不停的啜泣着，三个字都说了好几遍：
“我去到叔叔阿姨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叔叔阿姨就在收拾东西，我在门口就喊，我说，我就说，快跑，不要拿这些东西了，但是，但是，叔叔阿姨好像没听到......”
“我还想喊的时候，一发大炮就落在你们家房顶上，直接就，直接就，我倒在地上过了一会起来去扒那些瓦砾，还没有找到叔叔阿姨，一个过路逃命的就说快跑，下一发炮弹要来了，我我我我......”
桃丽丝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好像这一切现在在她眼前重新上演，她看到了不顾找叔叔阿姨朝远处奔跑的自己，看到了离开12号小镇的时候自己绝望的回头，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乡此刻处在火光中。
塞勒机械的拍拍桃丽丝的肩膀，安慰她，让她不用再说下去了，但是他此刻脑海里想的完全是：兰斯洛特的父母死了？我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就更少了？这不是天助我也？
想着想着他脸上居然还缓缓地像是要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时桃丽丝自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哭着想要安慰他，但是因为哭的太凶了又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一时间塞勒还有点懵，这个时候到底是该谁安慰谁啊？主要是不是他的父母，他对这个消息真的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但是桃丽丝以为他的沉默是在责怪自己，也是在强忍着不要哭，反而桃丽丝哭的更伤心了。
“没事，没事呢，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塞勒机械的继续拍打着桃丽丝的肩膀，除了说这些，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面对这些，谁对会选择先救自己的对吧......”
“我应该，应该，也会先救自己......?”由于语气不是很确定，塞勒安慰的语气后面硬生生的给他拖成了一个疑问句。
桃丽丝猛地抬起头，这时他们两个的脸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塞勒在桃丽丝通红的双眼里还能看到自己脸庞的倒影。
“你，你真的不会怪我吗？”桃丽丝迫切的问。
“不会，不会......”塞勒努力想要摆出一副虽然伤心，但是觉得平定叛乱，家国情怀为重的神情：
“我正好，这不就是，也算是去报仇了吧......”
这么想着他还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去世了，自己还在这里因为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感到庆幸，为自己不会被认出来而沾沾自喜。
“最起码，最起码，我......我......我还有你呢。”
这句话是塞勒憋了半天，别扭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是在桃丽丝看来他的停顿和迟疑还是在怪罪自己没有救下他的父母，桃丽丝哭的更大声了，还离开了塞勒的怀里，哭着朝门口走去。
哭声还引来了在外巡逻的小队，士兵在帐篷外面大声的询问道：
“队长！出什么事了吗！”
塞勒赶紧喊回去：
“没事，你们继续，不要分心！”
眼看着桃丽丝要哭着走出帐篷了，他赶紧从床上下来，把桃丽丝拽回来抱在怀里，不断地摸着她的头，低声说着：“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桃丽丝在怀里抬起泪眼摩梭的脸深情的望着他。虽然塞勒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也只好接下这满含爱意和关怀的目光，把桃丽丝又牵回床边。
“要不要先睡了？”塞勒小小声的问，生怕自己的一些小动作又让这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想多了，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我，我想陪你一起，不想让你自己承担......”
可能是塞勒看起来真的太冷漠了，桃丽丝摸摸他的脸：
“你不要撑着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塞勒苦笑一下，自己是真的装不出很悲痛的表情，因为自己对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就算是装装样子，为了不露馅，他也演不出来，现在此刻的塞勒真的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我，我真的没事......只要能平定叛乱，就都没事了......”
两个人不说话又抱着坐了一会，塞勒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轻轻的把桃丽丝平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端详起她来。
泪痕还挂在脸上，加上今天哭了太多，桃丽丝的眼睛依旧肿肿的，加上这几天可能因为逃难没有好好吃饭，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憔悴，虽说长相和床头合照一样，但是气质简直判若两人。
塞勒静静地看了一会，确定桃丽丝睡熟以后，轻叹一声走出了帐篷，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天幕洒下的洁白的月光，不知正点缀了谁人的梦。
他在入口徘徊了一会，正在想着自己是回去休息一会，毕竟昨天也没好好休息，还是去擦拭一下自己的马匹的时候，他发现这个点正在巡逻的小队里面有莫雷斯。他向莫雷斯使了个眼色，莫雷斯心领神会的出列，走到了他身边。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莫雷莎会抽烟了。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是我现在也是突然非常想抽一次。”
莫雷斯笑起来：
“怎么，你俩，在里面......?”
“去你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塞勒锤了莫雷斯一拳：
“也没说啥，就是说她在有危险的时候没有救兰斯洛特的父母，他觉得很愧疚。不过我倒是觉得少了一个被认出来的威胁，我在里面可是一点悲伤的表情也做不出来。”
“哟，你一点也不悲伤？你可真不是个人。”莫雷斯揉着被锤的胸口，呲牙咧嘴的说。
塞勒不甘示弱，马上回怼：
“呵，最起码人不是我杀的吧？计划也不是我想的吧？”
说完两个人无言的看了对方一会，然后一起笑起来，这个笑声好像就解释了一切，也带走了一切。
塞勒先出声：
“我还是想睡一会了，昨天就没有怎么睡，估计还有三四个小时就又要启程了，你也赶紧巡逻完这一批次就休息吧。”
“是，队长。”莫雷斯搞怪的敬了个礼，小跑地又回到了巡逻队伍，渐行渐远的消失在还在跳动的篝火光影里。
塞勒回到帐篷里，看到桃丽丝因为翻身而踢掉的被子，刚帮她捡起来盖上，桃丽丝就拉住了她的手，把他吓了一大跳，但是他认真一看，桃丽丝没有醒，应该只是无意识的拉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物体。
他试着挣脱了一下，但是半天又扯不开，只好顺着用另一只手把桃丽丝往里推，顺着牵手的方向在床边躺下来，和桃丽丝隔得远远的。
“哎，本来还想在桌子边将就一下，现在不得不睡床了。”塞勒哭笑不得，要是有人突然闯进来，不知道他们会到处随便去传什么呢。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桃丽丝应该许多人已经见过了，自己和自己的爱人在一个床上睡觉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但是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说自己是在带兵出征期间随意放纵？
想到这里塞勒又往床边挪了一点，直到快掉下去他才满意的笑了一下，闭上眼睛，赤诚的开始祈祷自己能快速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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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看到我有这么震惊嘛。”桃丽丝伸手想要抚摸塞勒的脸，塞勒吓得连忙往床里面缩。
“没有，没有......嗯......也是有一点点吃惊的嗯......”塞勒语无伦次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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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你去萨布勒斯生病，我给你写了信以后，这么些天你也没回我了。我知道送信会有时效性，但是我算了算怎么样也该转到皇宫了吧。”
“我本来打算再给你写信，约个好日子我们再一起在尼勒游玩。结果我还没开始动笔，就发生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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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件事我觉得你得先知道，但是，但是我又怕影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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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墙角努力思考的样子让桃丽丝误以为他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听这个消息，桃丽丝眼里顿时充满了泪水，语气也参杂着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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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珠从她的脸上划过，再滴落到她的手背上，破烂的衣服上。塞勒顺着看过去才发现，桃丽丝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线头，更加一副楚楚可怜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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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暗自骂自己一句蠢货，自己现在是兰斯洛特了，看下自己的爱人身体怎么了，怎么感觉还多出了几分生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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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坐过来听我说吗，我想牵着你的手，我怕你太激动了......”
塞勒脱口而出：
“不用，我身上一股汗味，怕臭到你。”
说完又暗自骂了一句傻东西，这种借口也说得出口？此刻他只想钻到床底下去。
不过桃丽丝倒是没发现他的尴尬，见他不过来，自己倒是主动往床里挪了一点，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放在塞勒的手上。
塞勒不禁身体一震，这是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女性以爱人的身份和他进行身体接触。桃丽丝的手软软的，带着温暖的触感覆盖在他的手上，让他感觉有一种电流流过身体。
塞勒拼命摇头，把这种奇怪的念想从脑子里赶出去，他嘴里不停的小声叨念着“这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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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门？”塞勒冷不丁的蹦出来一句。
“啊，你看你，刚刚就是没在认真听嘛。”虽说是嗔怪地语气，但是塞勒觉得桃丽丝一直笼罩在一种无形的悲伤里，连这种撒娇都是强撑着做出来的。
“我刚刚，说起义军打到我们家楼下啦，我赶紧把福气先放出去让它自己先走......”
“什么福气？”塞勒没来由的又冒出来一句。
不过说出来他就想起来了，福气是兰斯洛特和桃丽丝一起养的那匹三头马，他此刻恨不得马上拥有时间倒流地能力，要不就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福气......福气就是。”桃丽丝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亲爱的，福气是我们的马呀，你怎么，怎么不记得了？”
塞勒一时间真的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回答这个问题了，他只好窘迫地呵呵两声，摸摸头自嘲了两句，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了。
眼看着桃丽丝还是不相信，想继续追问下去，塞勒连忙打断她：“你继续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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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福气它就自己先跑出去了。它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让它先离开是正确的......”塞勒不记得福气的事情好像让桃丽丝更加担心起来，她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得出她在强忍着，但是不一会眼泪还是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我，我，我放走它以后从正门出去，我想去旁边赶紧把叔叔阿姨接过来一起逃走......”
塞勒又想问叔叔阿姨是谁，不过他这一次反应很快，应该是桃丽丝对自己父母的称呼。
“我去到，我去到，我去到......”桃丽丝不停的啜泣着，三个字都说了好几遍：
“我去到叔叔阿姨家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叔叔阿姨就在收拾东西，我在门口就喊，我说，我就说，快跑，不要拿这些东西了，但是，但是，叔叔阿姨好像没听到......”
“我还想喊的时候，一发大炮就落在你们家房顶上，直接就，直接就，我倒在地上过了一会起来去扒那些瓦砾，还没有找到叔叔阿姨，一个过路逃命的就说快跑，下一发炮弹要来了，我我我我......”
桃丽丝用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好像这一切现在在她眼前重新上演，她看到了不顾找叔叔阿姨朝远处奔跑的自己，看到了离开12号小镇的时候自己绝望的回头，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乡此刻处在火光中。
塞勒机械的拍拍桃丽丝的肩膀，安慰她，让她不用再说下去了，但是他此刻脑海里想的完全是：兰斯洛特的父母死了？我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就更少了？这不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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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塞勒还有点懵，这个时候到底是该谁安慰谁啊？主要是不是他的父母，他对这个消息真的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但是桃丽丝以为他的沉默是在责怪自己，也是在强忍着不要哭，反而桃丽丝哭的更伤心了。
“没事，没事呢，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塞勒机械的继续拍打着桃丽丝的肩膀，除了说这些，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面对这些，谁对会选择先救自己的对吧......”
“我应该，应该，也会先救自己......?”由于语气不是很确定，塞勒安慰的语气后面硬生生的给他拖成了一个疑问句。
桃丽丝猛地抬起头，这时他们两个的脸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塞勒在桃丽丝通红的双眼里还能看到自己脸庞的倒影。
“你，你真的不会怪我吗？”桃丽丝迫切的问。
“不会，不会......”塞勒努力想要摆出一副虽然伤心，但是觉得平定叛乱，家国情怀为重的神情：
“我正好，这不就是，也算是去报仇了吧......”
这么想着他还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去世了，自己还在这里因为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感到庆幸，为自己不会被认出来而沾沾自喜。
“最起码，最起码，我......我......我还有你呢。”
这句话是塞勒憋了半天，别扭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是在桃丽丝看来他的停顿和迟疑还是在怪罪自己没有救下他的父母，桃丽丝哭的更大声了，还离开了塞勒的怀里，哭着朝门口走去。
哭声还引来了在外巡逻的小队，士兵在帐篷外面大声的询问道：
“队长！出什么事了吗！”
塞勒赶紧喊回去：
“没事，你们继续，不要分心！”
眼看着桃丽丝要哭着走出帐篷了，他赶紧从床上下来，把桃丽丝拽回来抱在怀里，不断地摸着她的头，低声说着：“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哭声渐渐小了下来，桃丽丝在怀里抬起泪眼摩梭的脸深情的望着他。虽然塞勒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也只好接下这满含爱意和关怀的目光，把桃丽丝又牵回床边。
“要不要先睡了？”塞勒小小声的问，生怕自己的一些小动作又让这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想多了，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我，我想陪你一起，不想让你自己承担......”
可能是塞勒看起来真的太冷漠了，桃丽丝摸摸他的脸：
“你不要撑着了，想哭......就哭出来吧......”
塞勒苦笑一下，自己是真的装不出很悲痛的表情，因为自己对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就算是装装样子，为了不露馅，他也演不出来，现在此刻的塞勒真的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我，我真的没事......只要能平定叛乱，就都没事了......”
两个人不说话又抱着坐了一会，塞勒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轻轻的把桃丽丝平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端详起她来。
泪痕还挂在脸上，加上今天哭了太多，桃丽丝的眼睛依旧肿肿的，加上这几天可能因为逃难没有好好吃饭，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憔悴，虽说长相和床头合照一样，但是气质简直判若两人。
塞勒静静地看了一会，确定桃丽丝睡熟以后，轻叹一声走出了帐篷，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天幕洒下的洁白的月光，不知正点缀了谁人的梦。
他在入口徘徊了一会，正在想着自己是回去休息一会，毕竟昨天也没好好休息，还是去擦拭一下自己的马匹的时候，他发现这个点正在巡逻的小队里面有莫雷斯。他向莫雷斯使了个眼色，莫雷斯心领神会的出列，走到了他身边。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莫雷莎会抽烟了。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是我现在也是突然非常想抽一次。”
莫雷斯笑起来：
“怎么，你俩，在里面......?”
“去你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塞勒锤了莫雷斯一拳：
“也没说啥，就是说她在有危险的时候没有救兰斯洛特的父母，他觉得很愧疚。不过我倒是觉得少了一个被认出来的威胁，我在里面可是一点悲伤的表情也做不出来。”
“哟，你一点也不悲伤？你可真不是个人。”莫雷斯揉着被锤的胸口，呲牙咧嘴的说。
塞勒不甘示弱，马上回怼：
“呵，最起码人不是我杀的吧？计划也不是我想的吧？”
说完两个人无言的看了对方一会，然后一起笑起来，这个笑声好像就解释了一切，也带走了一切。
塞勒先出声：
“我还是想睡一会了，昨天就没有怎么睡，估计还有三四个小时就又要启程了，你也赶紧巡逻完这一批次就休息吧。”
“是，队长。”莫雷斯搞怪的敬了个礼，小跑地又回到了巡逻队伍，渐行渐远的消失在还在跳动的篝火光影里。
塞勒回到帐篷里，看到桃丽丝因为翻身而踢掉的被子，刚帮她捡起来盖上，桃丽丝就拉住了她的手，把他吓了一大跳，但是他认真一看，桃丽丝没有醒，应该只是无意识的拉住了离她最近的一个物体。
他试着挣脱了一下，但是半天又扯不开，只好顺着用另一只手把桃丽丝往里推，顺着牵手的方向在床边躺下来，和桃丽丝隔得远远的。
“哎，本来还想在桌子边将就一下，现在不得不睡床了。”塞勒哭笑不得，要是有人突然闯进来，不知道他们会到处随便去传什么呢。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桃丽丝应该许多人已经见过了，自己和自己的爱人在一个床上睡觉不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吧？
但是会不会有不怀好意的人说自己是在带兵出征期间随意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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