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宅大院
颜府前厅。
“小妹，今日可有惊扰到你？这些江湖人真是......”
“二哥，他们也只是遇到难处，保命而已，更何况，我与他娘也有过些交情，谈不上惊扰。”颜茹淡淡地回道。
“什么交情，哼！”颜二爷面色不善，“你当年离家在外，吃了多少苦，若真是正经交情，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他们......”
“二哥，你真是上了岁数，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往外翻？”颜三插了嘴，接着说道：“正天门如今势大，咱们虽说是盐商，做着官家买卖，但运盐贩盐少不得与各方江湖势力打交道，正天门可是咱们绕不过的。”更何况，小妹的孩子还是要着落在“巽风”身上，颜三心下想着。
“二哥，三哥，段御龙以正天门的名义来扬州，为何你们不与我说说？毕竟当年，我与这段门主也是相识的。”颜茹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借杯盖掩住了表情。
“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恨不得你离这些远远的，才能平平安安！”颜二爷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二哥~若不是当年的缘法我早就魂归地府，能活到如今如何还能对过往有怨气呢？更何况......”颜茹抿了抿嘴，终是嘴角微微翘了翘，“终是涨了些见识，不再是井底之蛙。”
“你啊！”颜二叹了口气没有作声，颜三站起身来踱了几步走到颜茹面前，问道：“小妹，今儿个段御龙醒了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曾与你攀什么关系？”
“攀关系？我与他娘不过几面之缘，能与我攀到什么关系？何况我一个寡居的妇人，攀来做什么？”颜茹笑了笑，“难不成段御龙这次来扬州是有事相求才到的咱们府上？”
“那倒也不是，他不过是替他爹来扬州探探路，互惠互利罢了。”
“那孩子刚醒，神志不清，就只念叨着‘萍儿’，想是停在咱们冰库的那个姑娘了。唉，你说说，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没了？三哥，这段御龙一抬腿走人了，这丫头怎么办？”
“嗯？”颜三有些恍神儿，胡乱点了点头，“走前段御龙说了，他会尽快回来把人给带走，没啥，这点方便还是可以给的。”
“晦气！”颜二面色不豫，“这些江湖门派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本来想着快快打发了了事，还是惹上了麻烦。都是老三你非特意回来给人饯行，这下好了吧，冰库里一个，那揽月楼里还躺着一个呢！段御龙都差点没了性命，你还能摘得出去？这扬州城里的势力，本来与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咱们吃的是官家饭，就不在一个饭碗里争食。段御龙来正正经经的拜访，我不好推辞，就想随意打发了的，没成想......你说你，怎么就突然折返了？”
“二哥，都跟你说了，我这运盐贩盐，也是大半个江湖人了，我一年到头跑在外面，这正天门势必得结交，不然我这南下的水路怎么走？怎么能平平安安的到达临安府？光靠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官兵？这朝廷的旗号是有威慑的作用，但是对于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给你几分面子完全看心情，难不成朝廷还能发兵对付一个江湖门派？但是盐商的位置可是有一堆人在虎视眈眈，你也得体谅做弟弟的！”
“我能不体谅你吗？你这话说的，你......”颜二叹了口气，“说吧，当下我们该怎么办？”
“肯定是不能让段御龙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事！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了，等寻到了再说！放心吧，只要他不傻，目前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咱们这儿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揽月楼那里？”颜二问道。
“揽月是个识趣儿的人，不然揽月楼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声名远扬，人就先放那里吧。”
“揽月楼？今儿随着段御龙来的还有个身穿白衣，身量略微有些单薄的后生，相貌端正，自称是揽月楼的老板，有眼色知进退，见我收留了段御龙就带着手底下人走了，你们该是没有碰上，但去门口递拜帖的就是他的人。”
“小妹见过他？确实是个心思玲珑的人，但他怎么会跟段御龙同路？”颜三有些许惊讶。
“这我倒是听段御龙的人略微提了几句，该是刚巧遇到还伸手搭救了一把。”
“这段御龙手底下有个伤了的护卫还留在揽月楼呢，想也是怕担了责任被正天门迁怒出来打探消息的吧。叫萍儿的那个丫头是在运河上被发现的，闹得挺大，听下人们说几个门派都出了手，不然这段御龙还真不见得能活到现在。这前后不过一日的光景，怎么感觉这扬州城就要乱成一锅粥了。”颜二叹道。
“这段大少爷刚醒还带着一身伤，着急忙慌的去办什么大事呢？不该是保住性命然后跟他老子求救去吗？”颜三皱了皱眉。
“这揽月楼？”颜茹随口问道，“是做什么营生的？”
“揽月楼可是现下扬州城里最有名的温柔乡，这个揽月端的是好眼光，楼里的姑娘可都称得上是色艺双绝了......”颜二爷回道，然而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没再接着说下去。
“小妹，天色不早了，想你也倦了，颜福！”
“老奴在！”
“把小桃唤来，送二姑娘回去休息！”
“是，二爷~”
“今日确实有些伤神，我先回去了。”颜茹站起身来微微行了个礼，然后慢慢的往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小桃正好到了，便扶着颜茹往后院而去。
看他们走远了，颜二看了颜三一眼，“说吧，你跟段御龙打的什么机锋？那个夜雨？”
“她那双眼睛长的与小妹如出一辙，二哥你说呢？”
“就是那双眼睛让我恍惚了一下，但是那个孩子不是？”
“叫夜雨的丫头说那首曲子是别人教她唱的，所以，无论如何那个孩子当年没有死在五里亭！那唱词是小妹写的，不曾流传在外，就算夜雨不是小妹的孩子，那她也肯定有那个孩子的线索！但我有种感觉，夜雨就是她！”
“那你说这孩子会是在那个铁匠身边长大的吗？还是他也不知情？”
“好歹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会让亲生女儿沦落到秦楼楚馆？这么多年萧越可都没有脸上门，你觉得呢？”
“别提那个人了，早早死了真是大快人心！竟然干些买卖人命的勾当！亏我当年...”
“二哥！”
“不管是不是，这个叫夜雨的丫头必须得到手，这事儿不能声张，你去办吧！紧着点，父亲还等着她救命呢！”
小桃扶着颜茹慢悠悠的往住的院落走去，颜茹捏着小桃的胳膊越捏越紧，小桃不禁出声道：“二姑娘，您怎么了？”
颜茹看了小桃一眼，扯了扯嘴角，“你家中是不是还有几个哥哥？”
“回二姑娘，小桃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小桃家中最小。”
“哥哥待你好吗？”
“当然好！我能进府里跟着二姑娘，就是哥哥到管事那里帮我求来的，从小到大，哥哥姐姐们都非常疼爱小桃。”小桃喜滋滋的说着。
“是啊，哪有哥哥不疼爱妹妹的......”颜茹喃喃道，但是他们的疼爱真的是为了我好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女儿可能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正在寻找我的女儿？颜茹的脑子乱做一团，嗡嗡作响。
颜茹停下了脚步，看向高高的院墙，这深宅大院终还是困住了她。越哥，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懂我想要的是什么，颜茹垂下了眼，藏起了所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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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今日可有惊扰到你？这些江湖人真是......”
“二哥，他们也只是遇到难处，保命而已，更何况，我与他娘也有过些交情，谈不上惊扰。”颜茹淡淡地回道。
“什么交情，哼！”颜二爷面色不善，“你当年离家在外，吃了多少苦，若真是正经交情，也不至于沦落到那个地步！他们......”
“二哥，你真是上了岁数，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往外翻？”颜三插了嘴，接着说道：“正天门如今势大，咱们虽说是盐商，做着官家买卖，但运盐贩盐少不得与各方江湖势力打交道，正天门可是咱们绕不过的。”更何况，小妹的孩子还是要着落在“巽风”身上，颜三心下想着。
“二哥，三哥，段御龙以正天门的名义来扬州，为何你们不与我说说？毕竟当年，我与这段门主也是相识的。”颜茹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借杯盖掩住了表情。
“与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恨不得你离这些远远的，才能平平安安！”颜二爷有些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二哥~若不是当年的缘法我早就魂归地府，能活到如今如何还能对过往有怨气呢？更何况......”颜茹抿了抿嘴，终是嘴角微微翘了翘，“终是涨了些见识，不再是井底之蛙。”
“你啊！”颜二叹了口气没有作声，颜三站起身来踱了几步走到颜茹面前，问道：“小妹，今儿个段御龙醒了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曾与你攀什么关系？”
“攀关系？我与他娘不过几面之缘，能与我攀到什么关系？何况我一个寡居的妇人，攀来做什么？”颜茹笑了笑，“难不成段御龙这次来扬州是有事相求才到的咱们府上？”
“那倒也不是，他不过是替他爹来扬州探探路，互惠互利罢了。”
“那孩子刚醒，神志不清，就只念叨着‘萍儿’，想是停在咱们冰库的那个姑娘了。唉，你说说，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没了？三哥，这段御龙一抬腿走人了，这丫头怎么办？”
“嗯？”颜三有些恍神儿，胡乱点了点头，“走前段御龙说了，他会尽快回来把人给带走，没啥，这点方便还是可以给的。”
“晦气！”颜二面色不豫，“这些江湖门派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本来想着快快打发了了事，还是惹上了麻烦。都是老三你非特意回来给人饯行，这下好了吧，冰库里一个，那揽月楼里还躺着一个呢！段御龙都差点没了性命，你还能摘得出去？这扬州城里的势力，本来与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咱们吃的是官家饭，就不在一个饭碗里争食。段御龙来正正经经的拜访，我不好推辞，就想随意打发了的，没成想......你说你，怎么就突然折返了？”
“二哥，都跟你说了，我这运盐贩盐，也是大半个江湖人了，我一年到头跑在外面，这正天门势必得结交，不然我这南下的水路怎么走？怎么能平平安安的到达临安府？光靠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官兵？这朝廷的旗号是有威慑的作用，但是对于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给你几分面子完全看心情，难不成朝廷还能发兵对付一个江湖门派？但是盐商的位置可是有一堆人在虎视眈眈，你也得体谅做弟弟的！”
“我能不体谅你吗？你这话说的，你......”颜二叹了口气，“说吧，当下我们该怎么办？”
“肯定是不能让段御龙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事！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了，等寻到了再说！放心吧，只要他不傻，目前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咱们这儿是他最好的选择！”
“那揽月楼那里？”颜二问道。
“揽月是个识趣儿的人，不然揽月楼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声名远扬，人就先放那里吧。”
“揽月楼？今儿随着段御龙来的还有个身穿白衣，身量略微有些单薄的后生，相貌端正，自称是揽月楼的老板，有眼色知进退，见我收留了段御龙就带着手底下人走了，你们该是没有碰上，但去门口递拜帖的就是他的人。”
“小妹见过他？确实是个心思玲珑的人，但他怎么会跟段御龙同路？”颜三有些许惊讶。
“这我倒是听段御龙的人略微提了几句，该是刚巧遇到还伸手搭救了一把。”
“这段御龙手底下有个伤了的护卫还留在揽月楼呢，想也是怕担了责任被正天门迁怒出来打探消息的吧。叫萍儿的那个丫头是在运河上被发现的，闹得挺大，听下人们说几个门派都出了手，不然这段御龙还真不见得能活到现在。这前后不过一日的光景，怎么感觉这扬州城就要乱成一锅粥了。”颜二叹道。
“这段大少爷刚醒还带着一身伤，着急忙慌的去办什么大事呢？不该是保住性命然后跟他老子求救去吗？”颜三皱了皱眉。
“这揽月楼？”颜茹随口问道，“是做什么营生的？”
“揽月楼可是现下扬州城里最有名的温柔乡，这个揽月端的是好眼光，楼里的姑娘可都称得上是色艺双绝了......”颜二爷回道，然而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没再接着说下去。
“小妹，天色不早了，想你也倦了，颜福！”
“老奴在！”
“把小桃唤来，送二姑娘回去休息！”
“是，二爷~”
“今日确实有些伤神，我先回去了。”颜茹站起身来微微行了个礼，然后慢慢的往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小桃正好到了，便扶着颜茹往后院而去。
看他们走远了，颜二看了颜三一眼，“说吧，你跟段御龙打的什么机锋？那个夜雨？”
“她那双眼睛长的与小妹如出一辙，二哥你说呢？”
“就是那双眼睛让我恍惚了一下，但是那个孩子不是？”
“叫夜雨的丫头说那首曲子是别人教她唱的，所以，无论如何那个孩子当年没有死在五里亭！那唱词是小妹写的，不曾流传在外，就算夜雨不是小妹的孩子，那她也肯定有那个孩子的线索！但我有种感觉，夜雨就是她！”
“那你说这孩子会是在那个铁匠身边长大的吗？还是他也不知情？”
“好歹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会让亲生女儿沦落到秦楼楚馆？这么多年萧越可都没有脸上门，你觉得呢？”
“别提那个人了，早早死了真是大快人心！竟然干些买卖人命的勾当！亏我当年...”
“二哥！”
“不管是不是，这个叫夜雨的丫头必须得到手，这事儿不能声张，你去办吧！紧着点，父亲还等着她救命呢！”
小桃扶着颜茹慢悠悠的往住的院落走去，颜茹捏着小桃的胳膊越捏越紧，小桃不禁出声道：“二姑娘，您怎么了？”
颜茹看了小桃一眼，扯了扯嘴角，“你家中是不是还有几个哥哥？”
“回二姑娘，小桃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小桃家中最小。”
“哥哥待你好吗？”
“当然好！我能进府里跟着二姑娘，就是哥哥到管事那里帮我求来的，从小到大，哥哥姐姐们都非常疼爱小桃。”小桃喜滋滋的说着。
“是啊，哪有哥哥不疼爱妹妹的......”颜茹喃喃道，但是他们的疼爱真的是为了我好吗？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女儿可能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正在寻找我的女儿？颜茹的脑子乱做一团，嗡嗡作响。
颜茹停下了脚步，看向高高的院墙，这深宅大院终还是困住了她。越哥，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懂我想要的是什么，颜茹垂下了眼，藏起了所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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