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炮灰
朱颜虽然胆怯，但这是却实在看不惯荟禾的污蔑，鼓足勇气反驳：“晓梦和这位客人又没有过节，干嘛要害她？我看，是你考核比不过，就怀恨在心，不然你怎么知道是化妆品的问题？”
荟禾愣了一愣。
“如果不是化妆品，那么过敏源引起的。晓梦和沈小姐不认识，怎么会知道她对什么东i过敏？况且，晓梦根本没有作案动机。”优儿也借势说，暗暗还看了一眼灵秀。
其实，她不是真心为苏晓梦辩解，只是这么做可以让灵秀看见自己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从而更加看好她。再则，如今她也转了正，和苏晓梦暂时也不再有利益冲突。
眼看苏晓梦被接二连三地帮腔，荟禾更加生气。一急之下口不择言，“苏晓梦当然有动机！因为她喜欢十洲，又嫉恨沈小姐和十洲关系好，想要第三者插足。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上次去峨眉山，苏晓梦就一路变着法子缠着十洲，晚上还去敲门，非要赖在他房间里睡。谁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你们不信，雅文，可以作证！”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沈香香，顾不得脸上的包竟然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苏晓梦紧紧捏着衣袖。雅文更是脸色刷白，她万万没想荟禾竟然能这么蠢，甚至狗急跳墙把她拖下了水。
孟十洲始终站在原地沉默着。他没有解释，但是表情冰冷。
看着其他人扫射而来的目光，雅文勉力握着微微发抖的手，克制地解释：“小禾，我和你说的是，那天晚上晓梦起了高原反应，恰好我又睡得太沉，她没叫醒我，所以去找十洲帮忙……你可不能为了自己避嫌，就添油加醋……”
“雅文！”荟禾见雅文临阵倒戈，气得咬牙切齿。
“客人要紧，我们先不要起内讧。”雅文见她如此，反而冷静了下来，温和地劝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请你看在我们那么多年同事的份上，尊重我的清白。”
她转身对沈香香说：“对不起，不管怎么说，荟禾是我的助理，晓梦以前也是我的助理，我没管好她们，是我的责任。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说着，上前去扶她。
灵秀见沈香香有些木讷，也劝，“对，快去医院。让医生查原因，总好过你们在这里胡乱推测浪费时间好。”
沈香香这才回了神，无意中照看镜子，见脸上的泡疹又多了一片，再次惊叫捂住了脸，带着哭腔委屈地求助孟十洲，“十洲……”
许临川拍了拍十洲的肩膀，让他带走沈香香，和苏晓梦，雅文，灵秀几个也一起跟去了医院。
傍晚，检验结果出来现实，是植物大漆导致的过敏。这一下证据直指苏晓梦，——雅文无情地揭露苏晓梦在文化培训课上曾说过制琴的生漆，只要一滴就可能引起严重的皮肤过敏。
于是，苏晓梦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沈香香留院观察，等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其它人才回去，除了孟十洲。
许临川陷入了沉思。
回程的车上，所有人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老板对苏晓梦的态度大不如前，不再把她当成香饽饽，反而时不时向她投去审视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一个犯人。
在医院里，许临川看出了沈香香和十洲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在做各种检查时，只有孟十洲陪在身边，沈香香才乖乖配合，与此同时，她似乎是生怕他看不见自己受苦的楚楚模样，最后还非要他留在医院里陪她过夜。
难道荟禾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不可能轻易过去，必须要有人负责……
***
这一天，又轮到甲组值日。
趁着雅文和灵秀去医院探望沈香香，平日里可以任人欺负的朱颜一改常态发了狠劲，抢先干完了轻松的活儿，丢下荟禾，拉着苏晓梦就走。
荟禾也体验到被刁难的辛苦，怏怏刷着马桶，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两人走到门口，苏晓梦停下了脚步，“朱颜，你先回去，我有话和荟禾说。放心，我不会被她欺负的……”
朱颜点了头，非要和苏晓梦拉了勾才不舍地离开。
突然，一桶水泼到了荟禾的脚下。她转身一看是苏晓梦，马上警惕地站了起来，生怕下一秒脏水就会泼到自己身上，“你干嘛？！”
苏晓梦放下水桶，“现在，你知道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滋味了？”
“你到底想干嘛？”
“没干嘛，帮你刷马桶呀。”苏晓梦笑了笑，果真直接起马桶刷，洗刷刷起来。
荟禾越发搞不懂她要干什么，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
苏晓梦思考着说：“……大漆过敏。没想到我给你们上课，你们还听得挺认真。如果真像你说的有人在化妆品里做手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可以在沈香香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大漆稀释液喷在她脸上。”
片刻后，荟禾突然惊讶地喊出声：“清水喷雾？！”
苏晓梦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喷雾瓶，转身给了荟禾，“果然不是你干的。”
“这是我的……”荟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谁……谁要陷害我……”她努力回想着，拍摄那天，沈香香确实说过皮肤干并且拿了喷雾往脸上喷水。
“看来，也不是你干的。”荟禾叹了口气。
“其实，你从来都没觉得是我干的，只不过想借机发泄心里的不平衡而已。”
“难道是雅文？”脑海里想起了雅文翻脸不认人的一幕，荟禾捂住了嘴。
“我也不能确定。”苏晓梦真诚地回答，心里却在思虑着另一个可能，“喷雾瓶是你的，你自己处理吧，最好扔了，死无对证。”
不知为何，荟禾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泪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这么多年，我一直跟着雅文。从前，我们是室友，也是闺蜜，现在却是上下级。虽然成了她的助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真正怨过她，因为我知道，比专业，我比不过她。
她真的对我很好，工作时指点我，生活里照顾我，在我心里，她早就已经是影楼的真正的头牌，不比灵秀姐差。
这次考核前，她每天都在倾尽全力地辅导我，可是我却不争气，输给了你。是，我嫉妒你的天分，但是却更恨自己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可是，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荟禾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渐渐泣不成声。
她没有想到，她最最信任、视为知己、视为亲人的人当众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反而是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背后捅刀的人，关键时刻还来帮自己。
“有些人的做法，我们虽然不能认同，但是却可以试着去理解。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雅文也很喜欢十洲。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愿意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丑态毕露呢？”
苏晓梦刷完厕所洗干净手，抽了纸巾给荟禾擦眼泪，“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努力了那么久还是输给我吗？来。”
跟着来到回到化妆桌，荟禾看着苏晓梦轻车熟路地地从各个置物架上拿了首饰，发片等东西。然后给她做起了造型。梳妆完毕，荟禾凑近了镜子触摸着自己的妆发，吃惊不已，“这是……？”
“只见船尾一个女子持浆荡舟，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烂生光。郭靖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的呆了。”
苏晓梦微微笑起来，“金庸先生的原文。道具的选择可以用桃花花瓣来表现桃花岛绝学兰花拂穴手，或者桃华落英掌。”
荟禾仍有不甘，“你做得这个造型虽然新颖，却好像太简单了点。”
“其实，越简单的东西越能看出真正的技术，因为没有遮掩。况且，这只是最让我心动的黄蓉，和我对这个角色理解。”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如果我是顾客，可能也会更想尝试你做得这个……”沉默了很久，荟禾突然握住了苏晓梦的手，“晓梦，对不起啊……还有，谢谢你。”
苏晓梦笑了笑，从化妆桌里找出了一个大盒子，看着它，有些不舍地说：“这个，就留给化妆组吧。”她打开盒子，其中摆放着堆琳琅满目的手工饰品。
荟禾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你做的？”她盯着随手捡出的一支簪子，只见中央一点碧蓝色的圆珠，四周围拢的银色叶片上能看见古代军营中比赛蹴鞠的场面，栩栩如生，俏皮生动。
苏晓梦点了点头，“其实每次轮到我们值日，我都会一边刷马桶一边构思作品，等空暇的时候就尝试着做出来。还有妆发和服装的配套搭配我也都自己设计过拍了照片，到时候分享给你们。”
怪不得，赢的人会是她。就这簪子，不比灵秀的手工差，但设计却真的比灵秀的还要巧妙很多，看着，就像是博物馆陈列的古董。
“晓梦，你怎么想到做成这样的？”
“我爸以前总倒腾古玩……没事我也喜欢看看史书，考古节目之类的，看多了，自然会有感觉，不信你试试……”
荟禾点着头，忽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要离职？”
苏晓梦苦笑，“我应该……会变成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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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禾愣了一愣。
“如果不是化妆品，那么过敏源引起的。晓梦和沈小姐不认识，怎么会知道她对什么东i过敏？况且，晓梦根本没有作案动机。”优儿也借势说，暗暗还看了一眼灵秀。
其实，她不是真心为苏晓梦辩解，只是这么做可以让灵秀看见自己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从而更加看好她。再则，如今她也转了正，和苏晓梦暂时也不再有利益冲突。
眼看苏晓梦被接二连三地帮腔，荟禾更加生气。一急之下口不择言，“苏晓梦当然有动机！因为她喜欢十洲，又嫉恨沈小姐和十洲关系好，想要第三者插足。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上次去峨眉山，苏晓梦就一路变着法子缠着十洲，晚上还去敲门，非要赖在他房间里睡。谁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你们不信，雅文，可以作证！”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沈香香，顾不得脸上的包竟然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苏晓梦紧紧捏着衣袖。雅文更是脸色刷白，她万万没想荟禾竟然能这么蠢，甚至狗急跳墙把她拖下了水。
孟十洲始终站在原地沉默着。他没有解释，但是表情冰冷。
看着其他人扫射而来的目光，雅文勉力握着微微发抖的手，克制地解释：“小禾，我和你说的是，那天晚上晓梦起了高原反应，恰好我又睡得太沉，她没叫醒我，所以去找十洲帮忙……你可不能为了自己避嫌，就添油加醋……”
“雅文！”荟禾见雅文临阵倒戈，气得咬牙切齿。
“客人要紧，我们先不要起内讧。”雅文见她如此，反而冷静了下来，温和地劝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请你看在我们那么多年同事的份上，尊重我的清白。”
她转身对沈香香说：“对不起，不管怎么说，荟禾是我的助理，晓梦以前也是我的助理，我没管好她们，是我的责任。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去医院吧。”说着，上前去扶她。
灵秀见沈香香有些木讷，也劝，“对，快去医院。让医生查原因，总好过你们在这里胡乱推测浪费时间好。”
沈香香这才回了神，无意中照看镜子，见脸上的泡疹又多了一片，再次惊叫捂住了脸，带着哭腔委屈地求助孟十洲，“十洲……”
许临川拍了拍十洲的肩膀，让他带走沈香香，和苏晓梦，雅文，灵秀几个也一起跟去了医院。
傍晚，检验结果出来现实，是植物大漆导致的过敏。这一下证据直指苏晓梦，——雅文无情地揭露苏晓梦在文化培训课上曾说过制琴的生漆，只要一滴就可能引起严重的皮肤过敏。
于是，苏晓梦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沈香香留院观察，等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其它人才回去，除了孟十洲。
许临川陷入了沉思。
回程的车上，所有人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老板对苏晓梦的态度大不如前，不再把她当成香饽饽，反而时不时向她投去审视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一个犯人。
在医院里，许临川看出了沈香香和十洲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在做各种检查时，只有孟十洲陪在身边，沈香香才乖乖配合，与此同时，她似乎是生怕他看不见自己受苦的楚楚模样，最后还非要他留在医院里陪她过夜。
难道荟禾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不可能轻易过去，必须要有人负责……
***
这一天，又轮到甲组值日。
趁着雅文和灵秀去医院探望沈香香，平日里可以任人欺负的朱颜一改常态发了狠劲，抢先干完了轻松的活儿，丢下荟禾，拉着苏晓梦就走。
荟禾也体验到被刁难的辛苦，怏怏刷着马桶，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两人走到门口，苏晓梦停下了脚步，“朱颜，你先回去，我有话和荟禾说。放心，我不会被她欺负的……”
朱颜点了头，非要和苏晓梦拉了勾才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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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梦放下水桶，“现在，你知道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滋味了？”
“你到底想干嘛？”
“没干嘛，帮你刷马桶呀。”苏晓梦笑了笑，果真直接起马桶刷，洗刷刷起来。
荟禾越发搞不懂她要干什么，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
苏晓梦思考着说：“……大漆过敏。没想到我给你们上课，你们还听得挺认真。如果真像你说的有人在化妆品里做手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可以在沈香香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将大漆稀释液喷在她脸上。”
片刻后，荟禾突然惊讶地喊出声：“清水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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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荟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谁……谁要陷害我……”她努力回想着，拍摄那天，沈香香确实说过皮肤干并且拿了喷雾往脸上喷水。
“看来，也不是你干的。”荟禾叹了口气。
“其实，你从来都没觉得是我干的，只不过想借机发泄心里的不平衡而已。”
“难道是雅文？”脑海里想起了雅文翻脸不认人的一幕，荟禾捂住了嘴。
“我也不能确定。”苏晓梦真诚地回答，心里却在思虑着另一个可能，“喷雾瓶是你的，你自己处理吧，最好扔了，死无对证。”
不知为何，荟禾心里涌起一阵感动，泪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这么多年，我一直跟着雅文。从前，我们是室友，也是闺蜜，现在却是上下级。虽然成了她的助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真正怨过她，因为我知道，比专业，我比不过她。
她真的对我很好，工作时指点我，生活里照顾我，在我心里，她早就已经是影楼的真正的头牌，不比灵秀姐差。
这次考核前，她每天都在倾尽全力地辅导我，可是我却不争气，输给了你。是，我嫉妒你的天分，但是却更恨自己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可是，全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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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禾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渐渐泣不成声。
她没有想到，她最最信任、视为知己、视为亲人的人当众在背后捅了她一刀。反而是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背后捅刀的人，关键时刻还来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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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来到回到化妆桌，荟禾看着苏晓梦轻车熟路地地从各个置物架上拿了首饰，发片等东西。然后给她做起了造型。梳妆完毕，荟禾凑近了镜子触摸着自己的妆发，吃惊不已，“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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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梦微微笑起来，“金庸先生的原文。道具的选择可以用桃花花瓣来表现桃花岛绝学兰花拂穴手，或者桃华落英掌。”
荟禾仍有不甘，“你做得这个造型虽然新颖，却好像太简单了点。”
“其实，越简单的东西越能看出真正的技术，因为没有遮掩。况且，这只是最让我心动的黄蓉，和我对这个角色理解。”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如果我是顾客，可能也会更想尝试你做得这个……”沉默了很久，荟禾突然握住了苏晓梦的手，“晓梦，对不起啊……还有，谢谢你。”
苏晓梦笑了笑，从化妆桌里找出了一个大盒子，看着它，有些不舍地说：“这个，就留给化妆组吧。”她打开盒子，其中摆放着堆琳琅满目的手工饰品。
荟禾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你做的？”她盯着随手捡出的一支簪子，只见中央一点碧蓝色的圆珠，四周围拢的银色叶片上能看见古代军营中比赛蹴鞠的场面，栩栩如生，俏皮生动。
苏晓梦点了点头，“其实每次轮到我们值日，我都会一边刷马桶一边构思作品，等空暇的时候就尝试着做出来。还有妆发和服装的配套搭配我也都自己设计过拍了照片，到时候分享给你们。”
怪不得，赢的人会是她。就这簪子，不比灵秀的手工差，但设计却真的比灵秀的还要巧妙很多，看着，就像是博物馆陈列的古董。
“晓梦，你怎么想到做成这样的？”
“我爸以前总倒腾古玩……没事我也喜欢看看史书，考古节目之类的，看多了，自然会有感觉，不信你试试……”
荟禾点着头，忽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要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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