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凡
苏晓梦也终于在锦官的月色中悄然睡去。第二天早早醒来，在旅馆楼下的早餐铺点了一碗红油抄手。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却被辣得火冒三丈。
老板端来一碗飘着葱花的馄饨汤给她，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南方闺女，明早儿你还来，俺给你做不辣的。不过，肯定还是辣的好吃，不信，等你回去就知道喽。”
“为啥？”
“为撒子？会惦记呗。”老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清晨的阳光里，眼前这个满脸皱纹，穿着邋遢围裙的老头竟让苏晓梦觉得十分可爱，笑里透着光彩。
吃完早饭神清气爽，步行十分钟后，苏晓梦到了迷摄影的门店。休息室里已经有两个早到的女孩儿在闲聊，其中一个正打开行李箱，向另一个兴致勃勃地展示着自己的一箱细软。
那女孩儿显然被琳琅满目的道具惊呆了，感叹说：“哇塞，这么华丽，婷婷姐今天是要拍十洲的一对一吗？”
崔婷婷很快回答：“当然不是，虽然十洲哥哥很帅，可是本姑娘生是盘丝洞的人，死是盘丝洞的鬼。不过，今天的十洲的一对一在贴吧上都炒火了，你不知道吗？”
苏晓梦顿时一怔，今天十洲的一对一，不正是自己吗？自从上次在贴吧发贴之后，她就没有再登陆过，后来有人直接联系了她，把单子转了给她。
崔婷婷滔滔不绝地说着八卦，“本来今天的档期是王姬的，但是贴吧上有个风河日下，他说可以用十洲下个月的两个档期外加百分之三十的拍摄费来换，你猜怎么着，王姬居然不肯。
非但不肯，还搞竞拍，起拍价就是风河日下这个条件，结果还真有人在那里抢，抢的最凶的就十洲记的金主沉香，你不知道吧，我算了下，今天十洲这一单就值五万块，吓人不？”
另一个女孩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着急问：“后来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姬突然撤销了竞拍，把档期给了风河日下。沉香从她手里收到了明天的草堂大外。”崔婷婷若有所思，“别说，我还真好奇，敢和金主正面干架的那个人长啥样？”
“今天就能看见啦。”
听清了两人的对话，苏晓梦推测着风和日下的身份，因为转她单子的那个昵称正是风和日下，而对方还是以原价让给她的。如果说这件事和王姬有关系，那么，他会不会是何止呢？
“诶，你拍什么呀？”
正想着，突然，崔婷婷拍了拍她的肩旁。苏晓梦还未来得及回答，客服漫漫走了过来，对等着的数十个女孩儿说：“时间到了，上楼吧。”
崔婷婷丢下苏晓梦，去收拾她的行李。
摄影棚的大厅里，妆娘和助理们早已一字排开恭候在大门外。妆娘各自拿着拍摄记录本叫着自己负责的那个客人的名字。
崔婷婷被灵秀点了名，转过头来，得意忘形地看着两位小伙伴，“诶，今天我人品大爆发喽。”
可当她听见雅文点到苏晓梦的名字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念叨的那位“风河日下”原来一直就在自己身边，顿时觉得有点尴尬，笑嘻嘻朝她摆了摆手，“看来，今天的头彩是你呀。”
苏晓梦也懒得解释，只是回敬了她一个微笑。
***
按照惯例，摄影师会在客人化妆的过程中出来沟通拍摄内容。
苏晓梦想象了很多次和孟十洲再度重逢的场景，可直到换好了衣服，做完了发型，脸上被粉底抹得六亲不认白乎乎一片时，他还是没有出现。
“雅文。”
摄影棚传来喊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雅文向苏晓梦打了个招呼，应声而去。透过影棚门口悬挂的大门帘，苏晓梦努力瞄见的只有一双白色球鞋。
门帘背后，穿着白色球鞋的宋晨曦再一次挂断了电话，“怎么办，他还是不接？”当下，他有点后悔没有先把十洲叫醒才赶来影楼值早班。
雅文也很紧张，“不会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或者我回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就先和客人实话实说吧……”
“不行。”
雅文想了想，摇头说：“等你回来再说，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能告诉客人。如果真的只是睡过头了，那就是个人责任。万一客人投诉，不仅会影响十洲和影楼的声誉，赵云集肯定也会借机打压他。”
“那怎么办？”
“我先拖延一下时间，如果他没什么事，就一直拖到他赶过来。”
雅文和宋晨曦说好了，回去继续化妆。她向苏晓梦解释，“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多，摄影师们还在调剂场地，我们还要再等等。也不用太着急，我们化妆还要点时间，肯定来得及。”听雅文这么说，苏晓梦也就只好继续等着。
宋晨曦猜测得不错，孟十洲昨晚喝了酒，早上头昏脑胀，闹钟并没有叫醒他。整整一个晚上，他又被那个噩梦纠缠不放。
披着黑色斗篷的蒙面人狰狞地笑着，而他却在黑暗深渊的里不断下坠。他在漆黑之中奋力挣扎，终于抓住了楼梯的扶手，向光亮处爬了上来，一步一步朝着黑衣人逼近。
他无法直起身躯，前方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镇压着他，逼得他不得不匍匐前行。
终于，他爬到了他的脚下，努力站起来，伸手就要揭开他的真面目。可就在那个瞬间，黑衣人再伸手一指，他又一次失去了重心，仰天倒下。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孟十洲惊醒时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他喘着气瞥了一眼手机，看见了十三个未接来电。电话再次响起，他连忙接了起来，“你先去和客户沟通场景，先搭起来，我马上就到。”
电话两头都长吁了一口气，孟十洲飞速穿衣下床。
***
另一边，正在被各种折腾的苏晓梦渐渐觉得不太对劲。
端倪初现是在更衣室里。小助理帮忙换衣服，一条腰带来来回回系了十分钟有余，不是太高就是太低，不是太松则是太紧。
当时在苏晓梦看来，小助理是新手上路，出于爱心耐心安慰了她，还手把手教她怎么操作，最后衣服还是自己穿的。小助理恳求她不要和雅文说这事儿，一路千恩万谢把她送回了座位。
紧接着，事情越发蹊跷了。
首先是妆发。看过苏晓梦自己手绘的参考图后，雅文特地花费了几分钟思考，给出了专业意见，诸如要不要把柳叶翠眉改成八字眉；要不要将桃花钿改成扇面钿；要不要将堕马改成双环髻……
两人探讨了几个回合，苏晓梦一一拒绝了雅文的各种建议之后，她才按照图样梳妆起来。期间无数小插曲接踵而至。
一会儿是小助理找不到发包了，一找找了十分钟；又一会儿是小助理把发髻做得太高了要重做，又多花了十分钟；还有一会儿是小助理画花钿画得太粗糙了，必须全部擦掉重新创作。
除此之外，小助理还有其他的小失误，譬如胡乱搭配耳环发簪各种首饰等等。总之在外人看来，这个手忙脚乱的小助理简直太可怜了，成了恨不得撞墙的无头苍蝇，绝对活不过第二天。
不会有人想到，这个憨憨的小助理正在和雅文唱双簧，表面上哭丧着脸挨着骂，背地里却因为得到了上级的信任偷偷乐着。
雅文旁边的化妆台是属于灵秀的。
迷摄影的头牌妆娘果然有奇技，当崔婷婷从座位上站起来时已然变成了《牡丹亭》中的杜丽娘，粉色的衣裳绣着艳丽的牡丹，飞翠头面水钻闪闪发光。
崔婷婷朝着苏晓梦将水袖有模有样甩了一甩，欠身妩媚一笑，“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苏晓梦笑了笑，“戏曲造型真适合你。”
“有眼光，我跟你说，我可是百变女王，什么造型都适合我。不过，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类型是我的菜了。”崔婷婷挑了挑眉，跟着摄影师进了摄影棚。
“摄影师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沟通，你们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马上，——来了！”
摄影棚门口的布帘被掀开，宋晨曦走了出来，“美女，你要沟通什么景？”
“怎么是你，孟十洲呢？！”
宋晨曦很吃惊，雅文更加吃惊。因为孟十洲在迷摄影的艺名就叫十洲，知道他姓什么，说明两人关系非一般。
“你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宋晨曦盯着苏晓梦被脂粉掩盖的面容，恍然“哦”了一声。
“你们到底好了没？”她并不想重提旧事，只是稍稍点了点头，打断了他。
“因为场地问题，摄影师还在协调，你可以和我说拍摄要求，我们先准备道具搭景。”
还在协调？
苏晓梦完全不信。不过她还是把要求和宋晨曦简单说了一下，让他先去准备。然后借着上厕所的借口，也偷摸进了摄影棚去探个究竟。
眼前如梦如幻的电影灯、干冰机、大风扇和吊威亚制造出的各种特效让苏晓梦头晕目眩，而摄影师们说书一般的音效仿佛让她沉浸在往日熟知的各种桥段剧情之中，如泣如诉。
那一处雕栏玉砌是昭阳宫中的惊鸿宛转；这一处隐约可见的竹影风荷，是湘妃洒泪的三峰石畔；总之到处都是光影绰绰，烟雾缈绕，如梦如幻。
在一个堆满各种置景道具的小场地，苏晓梦逮到了宋晨曦的身影。只见他正忙活着，指挥两个小工先把挂着竹帘的门板移到东，再把铺着锦缎罩的贵妃榻挪到西。
就他们三个，再没有别人。
会在别的地方吗？
苏晓梦环顾四周，偷偷挨着暗处的道具堆往前摸去。
“喂，十哥，你到哪里啦？大事不好了！嫦娥仙子下凡了！”宋晨曦顺手接了一个电话，刚好和她完美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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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端来一碗飘着葱花的馄饨汤给她，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南方闺女，明早儿你还来，俺给你做不辣的。不过，肯定还是辣的好吃，不信，等你回去就知道喽。”
“为啥？”
“为撒子？会惦记呗。”老板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清晨的阳光里，眼前这个满脸皱纹，穿着邋遢围裙的老头竟让苏晓梦觉得十分可爱，笑里透着光彩。
吃完早饭神清气爽，步行十分钟后，苏晓梦到了迷摄影的门店。休息室里已经有两个早到的女孩儿在闲聊，其中一个正打开行李箱，向另一个兴致勃勃地展示着自己的一箱细软。
那女孩儿显然被琳琅满目的道具惊呆了，感叹说：“哇塞，这么华丽，婷婷姐今天是要拍十洲的一对一吗？”
崔婷婷很快回答：“当然不是，虽然十洲哥哥很帅，可是本姑娘生是盘丝洞的人，死是盘丝洞的鬼。不过，今天的十洲的一对一在贴吧上都炒火了，你不知道吗？”
苏晓梦顿时一怔，今天十洲的一对一，不正是自己吗？自从上次在贴吧发贴之后，她就没有再登陆过，后来有人直接联系了她，把单子转了给她。
崔婷婷滔滔不绝地说着八卦，“本来今天的档期是王姬的，但是贴吧上有个风河日下，他说可以用十洲下个月的两个档期外加百分之三十的拍摄费来换，你猜怎么着，王姬居然不肯。
非但不肯，还搞竞拍，起拍价就是风河日下这个条件，结果还真有人在那里抢，抢的最凶的就十洲记的金主沉香，你不知道吧，我算了下，今天十洲这一单就值五万块，吓人不？”
另一个女孩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着急问：“后来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姬突然撤销了竞拍，把档期给了风河日下。沉香从她手里收到了明天的草堂大外。”崔婷婷若有所思，“别说，我还真好奇，敢和金主正面干架的那个人长啥样？”
“今天就能看见啦。”
听清了两人的对话，苏晓梦推测着风和日下的身份，因为转她单子的那个昵称正是风和日下，而对方还是以原价让给她的。如果说这件事和王姬有关系，那么，他会不会是何止呢？
“诶，你拍什么呀？”
正想着，突然，崔婷婷拍了拍她的肩旁。苏晓梦还未来得及回答，客服漫漫走了过来，对等着的数十个女孩儿说：“时间到了，上楼吧。”
崔婷婷丢下苏晓梦，去收拾她的行李。
摄影棚的大厅里，妆娘和助理们早已一字排开恭候在大门外。妆娘各自拿着拍摄记录本叫着自己负责的那个客人的名字。
崔婷婷被灵秀点了名，转过头来，得意忘形地看着两位小伙伴，“诶，今天我人品大爆发喽。”
可当她听见雅文点到苏晓梦的名字时，才发现自己一直念叨的那位“风河日下”原来一直就在自己身边，顿时觉得有点尴尬，笑嘻嘻朝她摆了摆手，“看来，今天的头彩是你呀。”
苏晓梦也懒得解释，只是回敬了她一个微笑。
***
按照惯例，摄影师会在客人化妆的过程中出来沟通拍摄内容。
苏晓梦想象了很多次和孟十洲再度重逢的场景，可直到换好了衣服，做完了发型，脸上被粉底抹得六亲不认白乎乎一片时，他还是没有出现。
“雅文。”
摄影棚传来喊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雅文向苏晓梦打了个招呼，应声而去。透过影棚门口悬挂的大门帘，苏晓梦努力瞄见的只有一双白色球鞋。
门帘背后，穿着白色球鞋的宋晨曦再一次挂断了电话，“怎么办，他还是不接？”当下，他有点后悔没有先把十洲叫醒才赶来影楼值早班。
雅文也很紧张，“不会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或者我回去看看，实在不行的话就先和客人实话实说吧……”
“不行。”
雅文想了想，摇头说：“等你回来再说，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能告诉客人。如果真的只是睡过头了，那就是个人责任。万一客人投诉，不仅会影响十洲和影楼的声誉，赵云集肯定也会借机打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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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文和宋晨曦说好了，回去继续化妆。她向苏晓梦解释，“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多，摄影师们还在调剂场地，我们还要再等等。也不用太着急，我们化妆还要点时间，肯定来得及。”听雅文这么说，苏晓梦也就只好继续等着。
宋晨曦猜测得不错，孟十洲昨晚喝了酒，早上头昏脑胀，闹钟并没有叫醒他。整整一个晚上，他又被那个噩梦纠缠不放。
披着黑色斗篷的蒙面人狰狞地笑着，而他却在黑暗深渊的里不断下坠。他在漆黑之中奋力挣扎，终于抓住了楼梯的扶手，向光亮处爬了上来，一步一步朝着黑衣人逼近。
他无法直起身躯，前方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镇压着他，逼得他不得不匍匐前行。
终于，他爬到了他的脚下，努力站起来，伸手就要揭开他的真面目。可就在那个瞬间，黑衣人再伸手一指，他又一次失去了重心，仰天倒下。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孟十洲惊醒时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他喘着气瞥了一眼手机，看见了十三个未接来电。电话再次响起，他连忙接了起来，“你先去和客户沟通场景，先搭起来，我马上就到。”
电话两头都长吁了一口气，孟十洲飞速穿衣下床。
***
另一边，正在被各种折腾的苏晓梦渐渐觉得不太对劲。
端倪初现是在更衣室里。小助理帮忙换衣服，一条腰带来来回回系了十分钟有余，不是太高就是太低，不是太松则是太紧。
当时在苏晓梦看来，小助理是新手上路，出于爱心耐心安慰了她，还手把手教她怎么操作，最后衣服还是自己穿的。小助理恳求她不要和雅文说这事儿，一路千恩万谢把她送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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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妆发。看过苏晓梦自己手绘的参考图后，雅文特地花费了几分钟思考，给出了专业意见，诸如要不要把柳叶翠眉改成八字眉；要不要将桃花钿改成扇面钿；要不要将堕马改成双环髻……
两人探讨了几个回合，苏晓梦一一拒绝了雅文的各种建议之后，她才按照图样梳妆起来。期间无数小插曲接踵而至。
一会儿是小助理找不到发包了，一找找了十分钟；又一会儿是小助理把发髻做得太高了要重做，又多花了十分钟；还有一会儿是小助理画花钿画得太粗糙了，必须全部擦掉重新创作。
除此之外，小助理还有其他的小失误，譬如胡乱搭配耳环发簪各种首饰等等。总之在外人看来，这个手忙脚乱的小助理简直太可怜了，成了恨不得撞墙的无头苍蝇，绝对活不过第二天。
不会有人想到，这个憨憨的小助理正在和雅文唱双簧，表面上哭丧着脸挨着骂，背地里却因为得到了上级的信任偷偷乐着。
雅文旁边的化妆台是属于灵秀的。
迷摄影的头牌妆娘果然有奇技，当崔婷婷从座位上站起来时已然变成了《牡丹亭》中的杜丽娘，粉色的衣裳绣着艳丽的牡丹，飞翠头面水钻闪闪发光。
崔婷婷朝着苏晓梦将水袖有模有样甩了一甩，欠身妩媚一笑，“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苏晓梦笑了笑，“戏曲造型真适合你。”
“有眼光，我跟你说，我可是百变女王，什么造型都适合我。不过，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类型是我的菜了。”崔婷婷挑了挑眉，跟着摄影师进了摄影棚。
“摄影师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沟通，你们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马上，——来了！”
摄影棚门口的布帘被掀开，宋晨曦走了出来，“美女，你要沟通什么景？”
“怎么是你，孟十洲呢？！”
宋晨曦很吃惊，雅文更加吃惊。因为孟十洲在迷摄影的艺名就叫十洲，知道他姓什么，说明两人关系非一般。
“你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宋晨曦盯着苏晓梦被脂粉掩盖的面容，恍然“哦”了一声。
“你们到底好了没？”她并不想重提旧事，只是稍稍点了点头，打断了他。
“因为场地问题，摄影师还在协调，你可以和我说拍摄要求，我们先准备道具搭景。”
还在协调？
苏晓梦完全不信。不过她还是把要求和宋晨曦简单说了一下，让他先去准备。然后借着上厕所的借口，也偷摸进了摄影棚去探个究竟。
眼前如梦如幻的电影灯、干冰机、大风扇和吊威亚制造出的各种特效让苏晓梦头晕目眩，而摄影师们说书一般的音效仿佛让她沉浸在往日熟知的各种桥段剧情之中，如泣如诉。
那一处雕栏玉砌是昭阳宫中的惊鸿宛转；这一处隐约可见的竹影风荷，是湘妃洒泪的三峰石畔；总之到处都是光影绰绰，烟雾缈绕，如梦如幻。
在一个堆满各种置景道具的小场地，苏晓梦逮到了宋晨曦的身影。只见他正忙活着，指挥两个小工先把挂着竹帘的门板移到东，再把铺着锦缎罩的贵妃榻挪到西。
就他们三个，再没有别人。
会在别的地方吗？
苏晓梦环顾四周，偷偷挨着暗处的道具堆往前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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