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四溢
眼前就是蒲陵了，吟歌走出车厢，坐在陆机旁边。
宣州地处越代边界，路上不时可以看到来往的商贾。代国境内放牧为生的多，商人多拿着皮毛来宣州兑换粮食布匹等。
“这就很有意思，宣州呈报总说时疫严重，怎么这城防反倒如此轻松。”吟歌看着城门处络绎不绝的行人道。
“许是贸易经脉不敢擅断吧。”陆机摸着下巴想了想道。
吟歌一笑，仍坐会车里。
“先去太守府吧。”吟歌道。
吴伯伦早知道越王要来宣州探视，已准备了好些时日，却迟迟不见驾到。
本以为圣命无常，许是改了注意，仍回王宫去了。毕竟这蒲陵还有些不太平。
忽然听底下来报，越王和国师一行人已经到了蒲陵城内，马上就到太守府，不由得一惊。赶紧准备迎驾。
“臣不知陛下突然驾到，有失远迎。”吴伯伦跪下陈道。
“吴大人不必惊慌，是朕不许提前通传的。”
“是”吴伯伦这又命安排吟歌等人的居所饮食。
“吴大人，不妨事，我想先去城内看看民众情况，你先将这布控和防治之所讲与我听。”吟歌又道。
“陛下，如今城内还是有些危险，不如……”
“有国师在，吴大人放心。”
“那，臣再派几名侍卫护卫。”
“不，朕想先私下探视，先不与民众表示身份。”吟歌陈罢，又详细问了城内治患医馆所在。
蒲陵城内街市之上，行人皆带着面围，来去匆匆，交流极少。
“方才吴伯伦说这疫症，国师认为是个怎样形状？”吟歌问月晏道。
“以描述症状来看，上吐下泻四肢无力，当是饮食或者秽物传播。”
吟歌点了点头，几人已经行至一家医馆前。门外排着长队，患者各个面色蜡黄，更有不适者只好躺在地上。
吟歌看到队伍中有一十三四岁少年，体貌倒还康健，旁边凳子上坐着一位病怏怏的中年夫人，应该是其母亲。
“林儿，这疫病反反复复，家中钱财已经耗尽，还是不治了吧。”夫人用手绢沾了沾眼睛，话音已是气若游丝。
“娘，你胡说什么，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治病啊。”少年说着抬脚望了望队伍，前面人数众多，让他很是焦急。
吟歌看了看月晏。
“请问，您是之前病好了又染上吗？”吟歌上前问那夫人。
妇人见问先是一怔，打量了吟歌一番，才道：
“你们不是蒲陵人士吧。这城中有个怪病，得了就好不了。”说着又滴了几滴眼泪。
少年听见在一旁跺脚，“娘你不要瞎说，一定能治好的，你看林儿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妇人听见儿子所言，脸上才有了些宽慰之色。
“月晏，你可知道有什么疫病是会这样容易就治愈，然而反反复复患上吗？”
“闻所未闻。”月晏听见也陷入了沉思。
“而且这妇人说，为了治疗，家中已经花销巨大，可是朝廷明明为了控制病情，已拨了几十万银两到宣州府。”吟歌哼了一声，冷笑道。
“如果去问吴伯伦，我猜他肯定会说已经尽数用光，毕竟这病会反反复复。”
“陛下心中有何想法？”月晏试探问道。
“这病古怪的厉害，国师还是查查看吧。”说罢便往另一处医馆行去。
这些日，月晏见吟歌彷佛没事一样，一般吃饭休息，谈笑有风声，对疫病一事也没有松懈。
可他心里总是担心，那样的惨剧明明白白发生在眼前，她又怎会突然浑然不意。
“吴大人。”
“朝廷所拨治疫款项，可还有剩余？”吟歌一边饮茶，又有开口道。
“已经全部用讫。”吴伯伦将一本簿册跪呈上来。
吟歌看了一眼，陆机见状接了过来。
“那如今宣州所用，从何而来？”吟歌又问。
“回陛下，已经是府库银两了。”
吟歌点了点头，“朕听这城中百姓所言，这病症十分反复，你可有何对策？”
“陛下，这是节气所感，瘴气所致，许是天气凉爽，就能压下来了。”吴伯伦跪着细道。
吟歌冷笑了一声，便令他退下了。
“月晏，我有些饿了，我们去找些好吃的吧？”吟歌突然向月晏道。
“陛下，这城中正因为食物不洁才会流行时疫，此时去街市饮食，太过危险了。”
吟歌摇摇头，正是因为危险才要去。
吟歌找了一间装饰华美的酒楼，点了几样当地菜式，又要了一壶水酒。
“国师尝尝看？”吟歌看着月晏道。
月晏拿起筷子，夹了些肉食，正要往嘴里送。
“慢着。”吟歌突然抓住他的手。
“这饭食之中，可有异样？”吟歌盯着月晏道。
月晏会意，查检了一番，“陛下，并无不妥。”
吟歌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月晏跟上吟歌脚步，“陛下，您难道觉得是有人在这城中大范围下毒？”
吟歌没有答言，反问道：“难道国师没有此怀疑么？”
“这反反复复染病的情况的确很可疑，但是要在整个城中，乃至宣州下毒，除非是……”
“除非是官员下令所为。”吟歌冷笑道。
“如此的确有可能，但我们还找不到证据……”月晏若有所思。
“我们先将这城中大酒楼查检一番，如若都无事的话，便另有他意。”
月晏点了点头。
一个下午时间，吟歌共去了十七家酒楼，共有九家，发现了异样。
“陛下，果然是致人吐泻之毒。”
“嗯，并且只在城西城南酒楼的食物中有。”
“太守府所在城北，怕是太容易被发现吧。”吟歌又道。
“月晏，如果让你去投毒，需要全城范围中毒，你会选择哪里？”吟歌笑问。
月晏想了想，“水井。”
“不错，这城中水井水源交错，只在其中几处下毒，则其余水源都会慢慢感染。”
“但是只要稍微减轻分量，则其远处即可察觉不出。”
“那我们需要监视的就是城西和城南了。”
“不必，只一处就好，城西居住多平民，想必他们认为不会纠察到此，所以才放心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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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州地处越代边界，路上不时可以看到来往的商贾。代国境内放牧为生的多，商人多拿着皮毛来宣州兑换粮食布匹等。
“这就很有意思，宣州呈报总说时疫严重，怎么这城防反倒如此轻松。”吟歌看着城门处络绎不绝的行人道。
“许是贸易经脉不敢擅断吧。”陆机摸着下巴想了想道。
吟歌一笑，仍坐会车里。
“先去太守府吧。”吟歌道。
吴伯伦早知道越王要来宣州探视，已准备了好些时日，却迟迟不见驾到。
本以为圣命无常，许是改了注意，仍回王宫去了。毕竟这蒲陵还有些不太平。
忽然听底下来报，越王和国师一行人已经到了蒲陵城内，马上就到太守府，不由得一惊。赶紧准备迎驾。
“臣不知陛下突然驾到，有失远迎。”吴伯伦跪下陈道。
“吴大人不必惊慌，是朕不许提前通传的。”
“是”吴伯伦这又命安排吟歌等人的居所饮食。
“吴大人，不妨事，我想先去城内看看民众情况，你先将这布控和防治之所讲与我听。”吟歌又道。
“陛下，如今城内还是有些危险，不如……”
“有国师在，吴大人放心。”
“那，臣再派几名侍卫护卫。”
“不，朕想先私下探视，先不与民众表示身份。”吟歌陈罢，又详细问了城内治患医馆所在。
蒲陵城内街市之上，行人皆带着面围，来去匆匆，交流极少。
“方才吴伯伦说这疫症，国师认为是个怎样形状？”吟歌问月晏道。
“以描述症状来看，上吐下泻四肢无力，当是饮食或者秽物传播。”
吟歌点了点头，几人已经行至一家医馆前。门外排着长队，患者各个面色蜡黄，更有不适者只好躺在地上。
吟歌看到队伍中有一十三四岁少年，体貌倒还康健，旁边凳子上坐着一位病怏怏的中年夫人，应该是其母亲。
“林儿，这疫病反反复复，家中钱财已经耗尽，还是不治了吧。”夫人用手绢沾了沾眼睛，话音已是气若游丝。
“娘，你胡说什么，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治病啊。”少年说着抬脚望了望队伍，前面人数众多，让他很是焦急。
吟歌看了看月晏。
“请问，您是之前病好了又染上吗？”吟歌上前问那夫人。
妇人见问先是一怔，打量了吟歌一番，才道：
“你们不是蒲陵人士吧。这城中有个怪病，得了就好不了。”说着又滴了几滴眼泪。
少年听见在一旁跺脚，“娘你不要瞎说，一定能治好的，你看林儿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妇人听见儿子所言，脸上才有了些宽慰之色。
“月晏，你可知道有什么疫病是会这样容易就治愈，然而反反复复患上吗？”
“闻所未闻。”月晏听见也陷入了沉思。
“而且这妇人说，为了治疗，家中已经花销巨大，可是朝廷明明为了控制病情，已拨了几十万银两到宣州府。”吟歌哼了一声，冷笑道。
“如果去问吴伯伦，我猜他肯定会说已经尽数用光，毕竟这病会反反复复。”
“陛下心中有何想法？”月晏试探问道。
“这病古怪的厉害，国师还是查查看吧。”说罢便往另一处医馆行去。
这些日，月晏见吟歌彷佛没事一样，一般吃饭休息，谈笑有风声，对疫病一事也没有松懈。
可他心里总是担心，那样的惨剧明明白白发生在眼前，她又怎会突然浑然不意。
“吴大人。”
“朝廷所拨治疫款项，可还有剩余？”吟歌一边饮茶，又有开口道。
“已经全部用讫。”吴伯伦将一本簿册跪呈上来。
吟歌看了一眼，陆机见状接了过来。
“那如今宣州所用，从何而来？”吟歌又问。
“回陛下，已经是府库银两了。”
吟歌点了点头，“朕听这城中百姓所言，这病症十分反复，你可有何对策？”
“陛下，这是节气所感，瘴气所致，许是天气凉爽，就能压下来了。”吴伯伦跪着细道。
吟歌冷笑了一声，便令他退下了。
“月晏，我有些饿了，我们去找些好吃的吧？”吟歌突然向月晏道。
“陛下，这城中正因为食物不洁才会流行时疫，此时去街市饮食，太过危险了。”
吟歌摇摇头，正是因为危险才要去。
吟歌找了一间装饰华美的酒楼，点了几样当地菜式，又要了一壶水酒。
“国师尝尝看？”吟歌看着月晏道。
月晏拿起筷子，夹了些肉食，正要往嘴里送。
“慢着。”吟歌突然抓住他的手。
“这饭食之中，可有异样？”吟歌盯着月晏道。
月晏会意，查检了一番，“陛下，并无不妥。”
吟歌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月晏跟上吟歌脚步，“陛下，您难道觉得是有人在这城中大范围下毒？”
吟歌没有答言，反问道：“难道国师没有此怀疑么？”
“这反反复复染病的情况的确很可疑，但是要在整个城中，乃至宣州下毒，除非是……”
“除非是官员下令所为。”吟歌冷笑道。
“如此的确有可能，但我们还找不到证据……”月晏若有所思。
“我们先将这城中大酒楼查检一番，如若都无事的话，便另有他意。”
月晏点了点头。
一个下午时间，吟歌共去了十七家酒楼，共有九家，发现了异样。
“陛下，果然是致人吐泻之毒。”
“嗯，并且只在城西城南酒楼的食物中有。”
“太守府所在城北，怕是太容易被发现吧。”吟歌又道。
“月晏，如果让你去投毒，需要全城范围中毒，你会选择哪里？”吟歌笑问。
月晏想了想，“水井。”
“不错，这城中水井水源交错，只在其中几处下毒，则其余水源都会慢慢感染。”
“但是只要稍微减轻分量，则其远处即可察觉不出。”
“那我们需要监视的就是城西和城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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