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了尊严活下去【求推荐票求收藏】
张宛局促不安的坐在距离李沈他们几米远的地上，躲避着“同伴”们不时投来的异样目光，用手无助的死死抓住上衣下摆，试图遮掩不着片缕的下身。
身上的水渍尚未干透，洁白的双腿就这样沾染地面上的灰尘，此时正处于深冬，房子虽大却没有供暖，空气中弥漫的寒意让他不住的颤抖，但比身体上的不适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现在的处境。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张宛今年才十六岁，准确的说，距离十六岁生日还有十个月时间。
末世降临之前，他还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初三学生，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甚至横穿马路也走斑马线，从不闯红灯，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课本上的知识，目标是即将到来的中考，以及三年后的高考。
但突然出现的变故彻底摧毁了这一切。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家没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孤独的人世间彷徨。
从出生到现在，十多年做所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幻，就像是一条在水里生活了大半生的鱼来到了陆地上。
鱼上了岸就会死，一个没有任何在社会中生存下来的技能的人，失去了家人和社会的帮扶，也是无法生存下来的。
但他不想死，他想活下来，带着父母最后的祈盼，带着伴他成长至今的所有人的期盼，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他学会了谄媚，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低人一等。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彻底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但得到的是什么？
名为同伴却从未被正眼相看，假装和蔼却总让自己去做最危险的事情，仅仅是提出不同意见就被孤立嘲讽。
甚至沦落到光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他们将自己的窘态当作笑谈，毫不顾忌自己就在旁边，用最尖酸刻薄的词语在自己心上不停戳刺。
张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命运这样对待他。
胆小，懦弱，甚至被吓得尿裤子，没错这些都是事实，可要求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着枪口面不改色实在是太过于苛刻的要求，他当然会努力成长起来以面对这个混乱的世界，但总得给他一点时间去适应吧？
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正在说说笑笑的三人，感受着胸口前衣服里坚硬的物体，张宛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
“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
他默默的将目光里的凶戾收了回去，然后慢慢等待着。
……
“你不觉得，这个张宛挺像我吗？”
童泉靠坐在床上，听柳一给他说关于张宛的事情，然后笑着感叹道。
“像吗，我不觉得，你这样五大三粗的人，被一把枪指着就吓得尿裤子，我靠，画面出来了，简直是精神污染。”
柳一开玩笑道，以他对童泉的熟悉程度来看，如果被枪指着的是童泉，哪怕他没有此时这么强壮的体格，也不可能乖乖就范，即使豁出这条命，也会在对方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卑躬屈膝，从来都不是童泉的性格。
“性格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改变的，能影响它的因素实在是太多，我说他和我很像，不是说性格，我的意思是，刨去受外在影响的所有东西，最为本质的，这个人的内心。”
童泉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你觉得，在尊严和生命之间，选择哪一样更需要勇气和决心？”
为了尊严而死固然壮烈，但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找一栋十几层的高楼，找条深一点的河流，或者坚固的绳子，锋利的刀片都可以，死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很多人会因为很多事情而选择死亡，不仅仅是因为尊严，也可能是因为有黑尾鸥在码头悲鸣，因为生日那天杏花开放，因为心中空无一物。
选择死亡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活下去不是。
抛弃一切珍重的东西，在冷眼与嘲笑中，穿过遍布荆棘的荒原，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甚至不知道这条路通往何方，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有没有意义。
唯一能选择的只有前行，砥砺前行。
“我觉得，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最需要勇气和决心，这难道不比选择其中一种更加困难得多吗？”
柳一哈哈一笑，不知道到底是在插科打诨，还是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张宛以为自己可能会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死去的时候，一样事物从不远处抛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他认识这样事物，这是一块面包，一块脏兮兮的面包，上面沾着污渍和灰尘，灰尘是刚刚在地上翻滚沾上的，而污渍则是因为当初这箱散落在路上的面包被车辆碾压碰撞坏了包装，有几块沾上了路边的脏水。
这些食物是张宛一个人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搜寻到的。
此时却被以一种施舍，啊不，喂狗一样的姿势，扔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而另外三人，包括那个才加入没多久的彭星，却坐在客厅桌子前，吃着干净的面包，吃着自己辛辛苦苦寻找来的面包。
“啊——”
张宛尖叫起来，被吓了一跳的众人转过头，还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了，就看见这个少年猛地站起身，猛地一脚将地上的面包踢向他们方向，然后就像是之前在心里演练过几千遍的那样，快速的从衣服里掏出柳一给他的手枪，打开保险，对着他们的方向疯狂的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高个子男人小王，作为退役军人的他立刻就判断出了此时的局势，甚至一眼就看出张宛手中那把枪的型号，也明白了那把枪是如何出现在小张的手里的。
可无论思绪再怎么快，行动跟不上也是没有用，而且子弹射出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他只能看着一个个弹孔出现在自己身上，随之而来的，剧烈的无力感，越发沉重的眼皮……
李沈是第二个目标，出现在他身上的弹孔也最多，这位“李哥”从未真正开始过的，称霸世界的幻想，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样，刹那间烟消云散。
第三个目标……
“哒哒哒……”
枪膛里发出撞针和扳机杠杆碰撞的清脆声音，但却没有子弹从枪口飞出。
“小子，你想杀我？”
彭星瞪大了眼睛，怒极反笑，身边的空气瞬间凝结出白色的冰霜风暴，一道道凌厉的冰刃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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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水渍尚未干透，洁白的双腿就这样沾染地面上的灰尘，此时正处于深冬，房子虽大却没有供暖，空气中弥漫的寒意让他不住的颤抖，但比身体上的不适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现在的处境。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张宛今年才十六岁，准确的说，距离十六岁生日还有十个月时间。
末世降临之前，他还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初三学生，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甚至横穿马路也走斑马线，从不闯红灯，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课本上的知识，目标是即将到来的中考，以及三年后的高考。
但突然出现的变故彻底摧毁了这一切。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家没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孤独的人世间彷徨。
从出生到现在，十多年做所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幻，就像是一条在水里生活了大半生的鱼来到了陆地上。
鱼上了岸就会死，一个没有任何在社会中生存下来的技能的人，失去了家人和社会的帮扶，也是无法生存下来的。
但他不想死，他想活下来，带着父母最后的祈盼，带着伴他成长至今的所有人的期盼，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他学会了谄媚，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低人一等。
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彻底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但得到的是什么？
名为同伴却从未被正眼相看，假装和蔼却总让自己去做最危险的事情，仅仅是提出不同意见就被孤立嘲讽。
甚至沦落到光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他们将自己的窘态当作笑谈，毫不顾忌自己就在旁边，用最尖酸刻薄的词语在自己心上不停戳刺。
张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命运这样对待他。
胆小，懦弱，甚至被吓得尿裤子，没错这些都是事实，可要求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着枪口面不改色实在是太过于苛刻的要求，他当然会努力成长起来以面对这个混乱的世界，但总得给他一点时间去适应吧？
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正在说说笑笑的三人，感受着胸口前衣服里坚硬的物体，张宛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
“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
他默默的将目光里的凶戾收了回去，然后慢慢等待着。
……
“你不觉得，这个张宛挺像我吗？”
童泉靠坐在床上，听柳一给他说关于张宛的事情，然后笑着感叹道。
“像吗，我不觉得，你这样五大三粗的人，被一把枪指着就吓得尿裤子，我靠，画面出来了，简直是精神污染。”
柳一开玩笑道，以他对童泉的熟悉程度来看，如果被枪指着的是童泉，哪怕他没有此时这么强壮的体格，也不可能乖乖就范，即使豁出这条命，也会在对方身上咬下来一块肉。
卑躬屈膝，从来都不是童泉的性格。
“性格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改变的，能影响它的因素实在是太多，我说他和我很像，不是说性格，我的意思是，刨去受外在影响的所有东西，最为本质的，这个人的内心。”
童泉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
“你觉得，在尊严和生命之间，选择哪一样更需要勇气和决心？”
为了尊严而死固然壮烈，但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找一栋十几层的高楼，找条深一点的河流，或者坚固的绳子，锋利的刀片都可以，死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很多人会因为很多事情而选择死亡，不仅仅是因为尊严，也可能是因为有黑尾鸥在码头悲鸣，因为生日那天杏花开放，因为心中空无一物。
选择死亡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活下去不是。
抛弃一切珍重的东西，在冷眼与嘲笑中，穿过遍布荆棘的荒原，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甚至不知道这条路通往何方，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有没有意义。
唯一能选择的只有前行，砥砺前行。
“我觉得，想要有尊严的活下去，最需要勇气和决心，这难道不比选择其中一种更加困难得多吗？”
柳一哈哈一笑，不知道到底是在插科打诨，还是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张宛以为自己可能会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死去的时候，一样事物从不远处抛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他认识这样事物，这是一块面包，一块脏兮兮的面包，上面沾着污渍和灰尘，灰尘是刚刚在地上翻滚沾上的，而污渍则是因为当初这箱散落在路上的面包被车辆碾压碰撞坏了包装，有几块沾上了路边的脏水。
这些食物是张宛一个人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搜寻到的。
此时却被以一种施舍，啊不，喂狗一样的姿势，扔在了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而另外三人，包括那个才加入没多久的彭星，却坐在客厅桌子前，吃着干净的面包，吃着自己辛辛苦苦寻找来的面包。
“啊——”
张宛尖叫起来，被吓了一跳的众人转过头，还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了，就看见这个少年猛地站起身，猛地一脚将地上的面包踢向他们方向，然后就像是之前在心里演练过几千遍的那样，快速的从衣服里掏出柳一给他的手枪，打开保险，对着他们的方向疯狂的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高个子男人小王，作为退役军人的他立刻就判断出了此时的局势，甚至一眼就看出张宛手中那把枪的型号，也明白了那把枪是如何出现在小张的手里的。
可无论思绪再怎么快，行动跟不上也是没有用，而且子弹射出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他只能看着一个个弹孔出现在自己身上，随之而来的，剧烈的无力感，越发沉重的眼皮……
李沈是第二个目标，出现在他身上的弹孔也最多，这位“李哥”从未真正开始过的，称霸世界的幻想，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样，刹那间烟消云散。
第三个目标……
“哒哒哒……”
枪膛里发出撞针和扳机杠杆碰撞的清脆声音，但却没有子弹从枪口飞出。
“小子，你想杀我？”
彭星瞪大了眼睛，怒极反笑，身边的空气瞬间凝结出白色的冰霜风暴，一道道凌厉的冰刃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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